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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烈焰 第四章 情欲糾纏

一盤龍鳳呈祥水晶梨,二十匹上好綢緞,四五件樂器,還有,無數的書籍。

赤多練命人將這一切送到羞月宮,蕭寒意的反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做什麼?」

「前次公主救了練的命,這是練的謝禮。」來送東西的是赤多練的得力助手赤多覺明。他是一個充滿活力的赤多青年,同時也是對赤多練忠心耿耿,出生入死的死士。

蕭寒意一下子就從對方眼楮中看出了敵意,她在心底忍不住冷笑一聲,現在大概所有的赤多人都把她看作是最大的禍患吧!剛剛才奪下北陵全境,赤多族尚未站穩根基,就將一個北陵公主藏匿于皇宮之中,這實在是莫大的忌諱。也難怪赤多練的手不會對她有這麼強的敵意,若是此時角色對換,她絕不會讓敵人有多活一刻的機會。

她叫住放下東西轉身就要離開的赤多覺明,「你們的練呢?」

「對不起,無可奉告。」他很不喜歡這個女人的美麗面容。太美了,美得不像真的,美得讓人目眩,美得連他們最英明堅毅的赤多練都對她另眼相看。赤多族的語言里沒有「紅顏禍水」這句話,但有一個赤蘿花的故事講的也是同一個道理。

一朵美麗的赤蘿花,身帶劇毒開在懸崖峭壁邊上,因為它的美麗迷惑了很多人,所以總有愛慕它的少年爭先恐後的爬上懸崖,最終不是失足摔死在懸崖下,就是毒死在它的花香中。而赤蘿花依然傲立地開在那里,等待著下一個為它犧牲性命的人。

蕭寒意就好像一朵有毒的赤蘿花。赤多覺明每次靠近她,都會覺得全身冷颼颼的,讓人不寒而栗。

蕭寒意看著擺滿一桌的東西,嘲諷的挑起唇角,「真是個可悲的笑話,我們北陵的東西如今竟要讓外人賞賜給我。」

她對月盈大聲說︰「把這些東西都搬出去。」又對赤多覺明道︰「轉告你們的練,我不需要他的感謝,更不需要他用這種方法來感謝我。如果他真心感謝,就拿他的命來換吧!」

赤多覺明又是一陣哆嗦,蕭寒意的眸子冷而清亮,說話如掠清風。以別人的命來換她一笑,她真的好像赤蘿花。

他走後,蕭寒意放肆的冷笑收斂起來,低聲問月盈,「還沒有太子的消息嗎?」

「還沒有。不過吳大人已經派留在城內的北陵舊部看守九門,他們都認得太子,一有消息便會立刻稟報。」

「嗯。」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兄長蕭寒聲。昨晚有人悄悄帶話過來,說太子即將回來親自坐鎮,準備和赤多人再決生死。蕭寒意听到消息後心急如焚,即使有東野相助,她也不希望兄長這麼急于實施報仇計畫。再打一場戰役,無疑就要再死成千上萬人,北陵已經禁不起這樣的摧殘了。

仇,要報,但她要兵不血刀,憑她一個女流之身毀滅赤多。她有這份信心。

此時,赤多練正在為如何阻止眾臣想殺蕭寒意的念頭而頭疼。

對于性情直率的赤多人來說,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自己的練為什麼會將蕭寒意留在身邊。

「練,如果你需要女人,我們赤多族的美女多如地上綿羊,而且聰明服從,比那個北陵女人要安全得多。」

屬下們不能理解赤多練的心意,齊聲勸他。

「留她多活一天,咱們就多一分危險。如今城內的北陵人還很多,誰知道哪個是兵,哪個是民?眼前沒有人來率領,這些賤民還只是一盤散沙,可一旦北陵人有組織的大舉反攻,我們未必能勝得如之前一般輕松。」赤多族的阿達--赤多摩里勸著他。

赤多練煩躁不安的在原地快速踱步。等眾人都說完話了,他才停下步伐,堅決的說︰「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我自會處理。」

「練,你被赤蘿花的美色吸引了,你可能會為它送命的。」赤多摩里搖頭嘆氣。

「她不是赤蘿花。」赤多練的腦海浮現出蕭寒意那雙清冷孤傲的眸子,堅決的說︰「不是。」

「練,蕭公主不肯接受您的謝禮。」赤多覺明走進來回報。「公主命人將禮物全數退回。公主說,他們北陵的東西讓外人來賞賜給她,是天大的笑話,公主還說,她不需要您這樣感謝她,如果真要謝,那就拿您的命來換吧!」

「練!這樣的女人您還說不危險嗎?」眾人一听無不怒極。「我們不能允許一個整日想謀害您的人留在您身邊。」

「我,需要她的幫助。」他慢慢說道︰「我的病只有她能治。」

眾人安靜下來。

赤多摩里再度開口道︰「一個拿著刀的醫生是救你,還是殺你,你根本無法掌握。」

赤多練不想和眾人多作解釋。蕭寒意他是絕不可能殺的。

此時,又有人進來稟報,「城內好像有一些北陵殘部在秘密活動。」

眾人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過去,議論紛紛。

「北陵百姓和北陵士兵混在一起難以分辨。北陵百姓又偷偷藏匿這些士兵,不如展開全城搜捕,貼出告示,說明誰要是藏匿士兵就殺他全家,讓那些北陵人嚇得不敢再有異舉。」

赤多練默默听完眾人的談論,說︰「嚴密監視那些北陵殘部,守好九門,對每個進出城門的北陵人都要嚴密盤查。至于搜城……」他搖搖頭,「我們現在要爭取北陵人的民心。北陵人之所以會被我們打敗並不是他們不強,而是因為他們安逸太久,準備不足。以人數來說,北陵全國人口是我們赤多全族人數的十幾倍以上,這時候不要激起民怨。北陵人向來清高自傲,太過壓制會讓他們的反抗心更強。」

听赤多練說得有理,眾人也就不堅持了。

蕭寒聲的確正在接近陵都。他此來並非輕率之舉,事先也已經和東野蘭商量過對策。北陵還留下多少可用人馬並不清楚,但只有他的號召力才能將這些舊部都引出來,所以他必須回來。同時,他們也得知蕭寒意在南黎被人劫走,劫持者很有可能就是赤多練。蕭寒聲執意要回來救妹妹,東野蘭能理解他的心情,因此也不阻攔。

東野蘭秘密調集了三百名精銳軍,化裝為平民悄悄向北陵國境推進。此時正值秋收季節,各國農商往來頻繁,所以這些人的大規模行動並不會很引人注意。

在這些人的掩護下,蕭寒聲終于回到了陵都。

「太子,赤多練听到風聲,已經加強了戒備,是不是遲些進城比較好?」

「不行,晚一刻就少了一分先機。」他為了不讓敵人認出自己,已經徹頭徹尾地換了裝束。

他打扮成一個賣炭的老翁,一身髒污加上又破又爛的衣服,臉上還用炭灰涂得黑黑的,再也看不出本來清俊的容貌。他趕著一輛牛車,緩緩向北陵西城門移動。

和蕭寒聲在一起的幾名農民裝扮人士,都是東野蘭派來保護他的死士。

幾人走到城門口時被赤多軍攔下做例行檢查。為了防止被人認出,東野蘭特意叮囑他們什麼武器都不要帶,車上裝的都是炭和糧食。

檢查完畢沒出什麼錯,赤多兵便一揮長矛要他們進去。

剛剛穿過城門,突然听到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喝道︰「你們幾個,站住!」

蕭寒聲心一緊,只見對面一匹棗紅馬上端坐著一個俏麗少女。

她在馬背上向下俯視蕭寒聲等人。「你這車炭多少錢?」

他可是有備而來,冷靜答道︰「一兩銀子一斤,兩百兩銀子一車。」

來人是赤多練的妹妹赤多花。她下馬看了看炭的質量,揚聲道︰「跟我走吧。」

「去哪兒?」蕭寒聲一愣。

「去宮里。你的炭我要了。」

他心頭暗喜,沒想到可以如此輕易就混進宮里。他已得到消息,知道蕭寒意被關在羞月宮。只要進宮,他就一定可以見到她。但這個女孩兒是誰?看起來不像一般人。

他推著車跟著赤多花,後頭幾名東野死士也急忙跟上。

赤多花俏臉一板,「我只要他這車炭,又沒說要你們的東西,不許跟著一起來,要等就在這里等他。」

蕭寒聲向幾人使了個眼色,要他們放心。那幾人會意,便留在原地不動。

走到皇宮城外,遠遠已有赤多族人和她打招呼。「公主!您回來啦?北陵城里好玩嗎?」

他們交談用的是赤多語,蕭寒聲听不明白,但從那幾個士兵對她恭敬的態度可以猜出,這女孩子的身分必定顯赫。

赤多花撇撇嘴,「還好吧。你們都把北陵說得像天宮,我看頂多是個小花園。怎麼能和我們赤多的草原相比?」她揚手招呼一個士兵,「你帶這老頭去廚房,囑咐他們今晚一定要給我做味道最純正的赤多烤羊,前兩天的羊肉不是太老就是太腥,要人怎麼吃?還有,別忘了給這個老頭兩百兩銀子。」

蕭寒聲低著頭,跟著赤多士兵走到皇宮南面的御膳房,在這里工作的大部分還是北陵宮中的舊人。自從赤多佔領北陵之後,有很多赤多人都想嘗嘗北陵的美食,所以這些御廚才得以幸存下來。

蕭寒聲將炭車推到廚房後面,眼前晃過一個熟識身影。他心中一動,對帶他來的士兵說︰「軍爺,我的肚子疼得厲害,請問哪里可以方便一下?」

那名赤多士兵的官話不靈光,半猜出他的意思後,便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自己去找地方,也懶得再等他,自己跑到廚房里偷吃了一盤菜後就洋洋得意的先走了。

蕭寒聲悄悄靠近廚房大門,見眾多廚子低頭做菜,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寧靜地有如死寂一般。

只听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對剛跑進來的少年說︰「這道『花開富貴』是要用上好的牡丹做才行,你怎麼拿了玫瑰來?快去換。」

少年忙不迭的往外跑,路過蕭寒聲身邊時也沒注意。

蕭寒聲在他跑過身畔時低聲說道︰「要取沾著露水的牡丹,含苞待放的那種更好。」

少年听到他的聲音,猛然一驚,立刻站定,回頭仔細盯著他看,問︰「你是誰?」

蕭寒聲的五官都被黑色炭灰和胡須遮住,他微微一笑,輕聲說︰「叫你師父出來。」

他用的是自己的本聲,那少年眼楮一亮,手中用來取花的籃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我的天啊!」少年像只小貓般飛速跑回屋子。

片刻後,少年拉著那名中年男子出來,中年男子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生氣的說︰「小六子,你折騰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去摘花?要是耽誤了上菜,你吃罪得起嗎?」

「師父,師父,您看這位是誰?」小六子拽著師父的衣角,指著蕭寒聲。

中年男子第一眼也沒認出蕭寒聲,但眼前這個老頭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老年人。他的眼楮太清亮,身材太筆直,眉梢眼角中似乎還透出一股子--貴氣。

「岳師父,還認得出我嗎?」蕭寒聲低聲問道。

岳師父手腳輕顫,也如小六子一樣輕呼,「我的天啊,是、是……」

「小心,別讓赤多人听到。」蕭寒聲擺手止住他後面的話,問︰「能不能想辦法讓我見到公主?」

「能、能!」岳師父拚命點頭,「我們正在做送給公主的午膳。赤多練怕公主不習慣赤多人,每天都要我們這些老人給公主做飯送過去。」

蕭寒聲聞言緊皺著眉,赤多練對寒意很關心嗎?這實在不像是一般的拘禁。

「那好,給我找一套干淨的衣服,我要見她。」

蕭寒意焦急的在宮中等待宮外的消息,但現在赤多練看管得更嚴,很少有人能近她的身。關于蕭寒聲的任何消息她都沒能得到。

眼看就快到午飯時間,按慣例又送來了十幾道菜。這些菜原本是她最愛吃的,也是赤多練打听到她的飲食習慣後專命御膳房為她做的,但再多的山珍海味在她眼里如今都只感到厭煩。

「拿走、拿走!」她煩亂的揮手,不小心打翻了一個盤子。

一個送飯的青年跨上一步,一把接住盤子,沉聲道︰「公主,這是練的心意,請公主不要辜負。」

蕭寒意雙眸乍亮,望著那人竭力克制心頭揚起的狂喜。她認出蕭寒聲,但不便在此表露太多,只有故作平靜說︰「我不喜歡這麼多人看著我吃飯,讓他們都走。」

眼看眾人都要退出,蕭寒意又突然開口,「那個人,你留下,給我說這都是些什麼菜。」她叫住的正是蕭寒聲。

待所有人全部退下,屋中只留下蕭寒意和蕭寒聲,月盈便機靈地跑到門外查看動靜。

「-好像過得很好的樣子,赤多練待-不薄。」蕭寒聲淡淡的打量著妹妹。

面對兄長的質疑,她坦然道︰「你應該听說過越王勾踐的故事。」

「但赤多練將-置于錦榻之上,-不需臥薪嘗膽便可得到榮華富貴。」

蕭寒意怒道︰「哥哥,你的刀應該刺向敵人而不是我的心!」

蕭寒聲一震,垂下頭,「對不起寒意,我怕-忘記了一切。」

她悠悠嘆道︰「別再說這些了,這種話對我的侮辱遠勝過赤多練給我的。」她抬起頭,「你這樣進宮太冒險了,有什麼事嗎?」

「第一是想見-一面,確定-安然無恙。第二是要拿回北陵的玉璽。」

「玉璽還在宮內?」蕭寒意都忘記了它的存在。想了想又道︰「當年父王好像把它藏在青龍園。」

「對,所以我需要-的幫助。如果是我潛入青龍園就太引人注目了。」

蕭寒意略一沉吟,「好。你在這里等我,別亂走動。」

「我知道。」

蕭寒意獨自走到羞月宮門口,遇上看管她的赤多士兵攔住她的去路。

「公主,請不要再往前走,練有令,不許您出宮。」

她冷冷說道︰「我只是要在院中定走,你若不放心可以跟著一起來。赤多練不許我出宮,是不許我出羞月宮還是整座皇宮?如果我出宮多走一步,他是要殺你,還是殺我?」

赤多士兵一時間被問住,他哪兒有蕭寒意那麼多心眼兒和伶牙俐齒?蕭寒意不再理他,徑自向東面走,幾名赤多士兵不由得急忙跟上。

青龍園是皇宮東面的一座花園,是已犧牲的北陵王蕭夢升最喜歡駐足留戀的地方。這里的花草當年都是由蕭寒意和蕭寒聲的母親親手培育。或許正是對愛妃的早逝太過悲痛,蕭夢升一反常規地將玉璽這麼珍貴的東西鎮放在青龍園,日日夜夜陪伴著愛妃的靈魂。

而玉璽就藏在園西角那塊玉石桌下。

蕭寒意心中已有盤算,她裝作漫不經心的走過去,坐在桌子後面,欣賞著園中的花草。赤多士兵也停在她身前不遠處,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如何引走這些監視她的士兵似乎成了難事,但這皇宮中雖有不少赤多人的眼線,可留下來的北陵人也不少。廚房的小六子早已悄悄跟了過來,一看此情形便立刻趕回廚房拿了些引火用的火石,點燃了青龍園外的一棵樹。

正值天氣干燥,大樹很快燃燒起來,小六子在外面跳著腳喊,「快來人啊!著火啦!」

赤多士兵聞到煙味兒,看到有樹木起火,急忙跑出去救火。蕭寒意趁機移開玉石板,迅速取出藏在下面的錦盒。

由于附近沒有水源,火勢一時沒有得到控制又連成一小片。

等赤多練得到消息趕來時,已被燒毀十幾棵樹了。

「怎麼起的火?」他感到蹊蹺。若無人縱火,這里哪兒來的火種?

「不知道,平空這棵樹就著火了。」赤多士兵也不清楚。小六子此時早已跑得遠遠的,誰也不知道放火人是誰。

赤多練這才注意到,待在這里的幾個赤多士兵皆是羞月宮門口的守衛。

「你們怎麼到這里來了?誰允許你們擅離職守?」

赤多練的勃然大怒讓赤多士兵大感委屈,「蕭公主執意要到園里走動,我們只好跟來。」

蕭寒意要來這里?赤多練搶先走進園子,哪里還有蕭寒意的身影?

蕭寒意將錦盒交到兄長的手里。

「你盡快走,赤多練隨時都會來這里。」

「-保重。」蕭寒聲深深看了她一眼。「別忘記,還有更多北陵人在-身邊。」

蕭寒意看著那個錦盒,忽然道︰「等一下,將玉璽留給我一用。」

她飛速從桌上拉過紙筆,迅速寫了一封信,並蓋上玉璽大印,同時將兩樣東西封存好再度交給蕭寒聲。

「用這封信作為反擊行動的開始吧!南黎內變在即,南尚武和南習文各有所長,但都是我們的勁敵,必須先想辦法瓦解他才行。」

「我知道了。」蕭寒聲手捧錦盒剛要下樓,月盈便在窗口邊急急道--

「不好了,赤多練來了!」

「別慌,來了幾個人?」她看著樓後的另一扇窗戶,樓下沒有什麼人,顯然來人不多。

「三四個。」月盈數了數。赤多練很少帶大隊人馬過來,更多時候都是他一個人獨自到此。

「你從後窗走。」她將蕭寒聲送到窗口,看著他安然離去後,才轉身坐到梳妝台前,平靜的將發繩解開,慢慢的梳理著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

赤多練依舊是獨自一人上樓。站在青銅鏡的後面,他半晌沒有說話,蕭寒意也不發一語,兩人就這麼在鏡子中互相凝視。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然而對兩人來說,這時問彷佛已經停止在眼神的交流中。

「真的,什麼都不想說嗎?」還是他先開口。相較于她天性冷情寡絕,他做不到如她那樣冷靜沉默。

「說什麼?」她還是淡淡的,連個笑臉都沒有。

「說-為什麼叫人放火。」他不繞彎子,單刀直入。「不要否認,我知道是-指使人干的。」

蕭寒意不禁冷笑,「你這麼英明猜得到是我干的,又不許我反駁,不如再編個罪名給我,比如說我想燒了皇宮之類的。」

赤多覺明急忙跑上樓,在赤多練耳畔低語了幾句,赤多練登時變了臉色。

「從-這里離開的男人是誰?」

她握著梳子的手一顫。莫非蕭寒聲被人發現了?

敏銳的捕捉到她的變化,赤多練的眸子更冷,「說,到底是誰?」

他的神態倒像是抓到和情夫約會的瀅婦。蕭寒意咯咯地笑出聲來。此刻她只能用笑聲來掩蓋內心的不安,同時暗暗觀察的反應,想從他臉上看出蕭寒聲的下落。

「別笑了!」赤多練一把抓過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的臉。「他是誰?」

「有本事你去問他。」她逗弄他,像老鼠戲貓。如果赤多練真的抓住了蕭寒聲,他一定會去逼供的。

但赤多練沒有走,他額頭上青筋暴露,似在拚命隱忍著憤怒的情緒。這證明他雖然憤怒,卻無處發泄,也就是說蕭寒聲雖然被發現,卻沒有被抓住。

蕭寒意不禁松了口氣。「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即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半句。」

赤多練的胸膛激烈的起伏,他現在的樣子很可怕,像要殺人一樣,這種情況蕭寒意上次也見識過。莫非他的病又發作了?

「你們,都下去!」赤多練趕走了樓上所有的人。

靠在牆邊,他死命盯著蕭寒意那張美絕塵寰又冷若冰霜的臉,忽然一陣冷笑,「-以為我有求于-,就真的拿-沒辦法了嗎?-想報復我,我也可以以同樣的殘忍回敬。我,我絕不殺-,殺-是讓-解月兌,我不會那麼便宜-的。」他急促的呼吸,像是要把一生的力氣都耗盡似的。

蕭寒意看他臉色忽青忽白,恐他突然昏厥,走過去要為他診脈,不料卻被他一把抓住腕子。

「我娶-!」他凝視著她的眼楮。即使心跳狂亂,他的眼神卻異常鎮定。

蕭寒意大震,不可思議的驚問︰「你說什麼?」

「我娶-!」他再度重復,「我會召告北陵,不,召告四海!我將迎娶北陵最驕傲高貴的蕭寒意公主。只要我娶到-,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令北陵的百姓們臣服。」

她咬緊朱唇,蒼白著臉,一字字道︰「你妄想!我死都不會!」

「-會!-一定會。」他急急喘著氣,「因為這個國家有太多-不能割舍的東西、割舍的人。」他猛地攫住她的身體,吻住她的唇。

他火熱的唇和她冰涼的肌膚相觸,如一把野火硬要燒化千年雪山。一個執意索取,一個冷漠拒絕。在這場冰火交融的煉獄之爭里,不知道最終會是誰勝誰負。也許,沒有一個人會真正勝利,因為冰火交戰的結局只可能是--一起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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