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能屈能伸 第九章
接下來的日子,傅元陽因為夜玥回到身邊而笑逐顏開,兩年來的郁郁寡歡消失無蹤,傅家莊上下也因為主子的好心情而洋溢著一股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尤其是那道銀鈴般的歡快暢笑更是響遍了莊內每一個角落,讓人听了都不自覺地跟著開朗起來。
然而有光就有影、有陰就有陽,這乃世間不變的道理。
就在莊內一片歡樂的氛圍中,卻有人悲淒暗泣,尤其是每當見到傅元陽對待夜玥時的親昵與眉眼嘴角間的溫柔憐愛,她就益發的淒涼酸楚,那不該有也不應有的妒恨如噬心如蟲般在心底悄悄滋生蔓延,夜夜折磨著她……
他的笑、他的溫柔、他的輕憐蜜意,他的一切一切本該都是屬于她的,可如今她卻只能滿心苦澀的站在一旁看著別的女子佔去原本屬于她的幸福……
不該是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啊……
若沒有了夜姑娘,他是否就會回心轉意,不再只是視她為嫂,而她是否也就能重新得到屬于她的幸福?
掩著面,柳夢涵泣淚成珠,為自己的惡意心思感到羞恥害怕,可卻始終無法放開手中從夫婿遺物中找到的瓷瓶。
直到許久過後,她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拭去滿頰淚水,將自己好好的梳理打扮過後,這才緊握著手中的瓷瓶,毅然決然的朝房外走去……
「唉……八寶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嘛?他再不回來,我就要自己出去玩兒了。」
後院湖畔的石串內驀地傳出一道響亮的嗔叫,夜玥等人等到萬般無聊的趴在石桌上,但隨即又因頰上傳來的陣陣森冷而忙不迭抬起臉。
「哇--好冷!」縮起脖子,她皺著柳眉.直柔著臉頰。
唉……時序入冬,雖還沒飄下瑞雪,但天氣已經冷得不像話了,就連湖水也寒得刺骨,連沾一下都讓人直打哆嗦,若非因為如此,在八寶被孫總管請去帳房看帳,她等人等得直打呵欠的這段時間,早就跳下去泅水玩兒了。
算了!算了!也不知八寶什麼時候才能從孫總管的魔爪下月兌身,她等到肚子都餓了,干脆去廚房找些點心來祭祭五髒廟,邊吃邊等也不錯。
心下想定,她樂得笑眯了眼,起身就要往廚房飛奔而去時,卻見柳夢涵提著食籃,踩著蓮步緩緩而來。
「夜姑娘,沒想到你也在這兒。」進到石亭內,柳夢涵怯怯地打著招呼,神色局促地細聲道︰「我、我帶了些點心想來這兒賞湖,你要不要也一起來用?」
定定地看著她,夜玥早已隱隱察覺到她對八寶似乎余情未了,心中難免有些芥蒂,是以住在傅家莊的這段時間雖然偶爾照面,但卻不曾獨處細聊,不過既然如今人家開口相邀釋出善意,她若拒絕也未免太雞腸鳥肚了,最重要的是--點心自動送上門,她也不用特地跑去廚房一趟了。
想到這兒,她笑咪咪的點頭答應,重新坐回石桌前,而柳夢涵見狀,趕緊把食籃內的幾碟糕點取出擺至桌上。
哇--蓮蓉糕、桂花糕、山楂糕、豌豆黃……好多好多她愛吃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眼看滿桌愛吃的糕點、甜果,夜玥頓時心花怒放,一點也不客氣地直串問道︰「我可以吃了嗎?」
「當、當然。」不知為何,柳夢涵微弱的嗓音有些心虛發顫。
滿心注意力都被糕點吸引去,夜玥沒察覺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異彩,只顧著大快朵頤,不一會兒已經吞了好幾塊糕點進肚子了。
眼看她吃得歡快,柳夢涵忍不住探問︰「夜姑娘,不知你要在傅家莊住多久?」
這話一出,夜玥進食的動作頓止,將手中糕點放了回去,仿佛看透一切的晶亮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似笑非笑的反問︰「傅夫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要趕人嗎?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慌亂的猛搖手,不敢承認自己的私心。「我只是……只是……」
「只是覺得我很礙眼?」一口截斷她的解釋,夜玥懶得拐彎抹角,直來直往挑明了講。
唉……外頭的人怎麼話都不好好講,反而喜歡東繞西繞的,實在好煩人!
「啊?」心驚,倉皇的眼眸撇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撇了撇嘴,她一臉似笑似諷。「難道你不是因為對八寶舊情難忘,想與他重新在一起,所以覺得我的存在妨礙了你嗎?」
怎麼也沒料到會被揭破心思,柳夢涵霎時無語凝住,目光怔怔地瞅著她,最後豆大的眼淚竟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柔弱無助地哭泣哀求,「夜姑娘,我之前雖嫁給了容雲,可心中始終只有元陽一人,請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你是如此的年輕貌美,未來必定有其他出眾不凡的男子可以給你歸宿,可我卻只有元陽……我的幸福只有元陽啊……」
淒楚哭喊聲聲哀求,楚楚可憐得令人心生憐憫,然而向來愛笑的夜玥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傅夫人,情愛不是求來的,若八寶的心是屬于你的,何須要我讓?再說要不要愛你、能不能給你幸福,這應該是八寶才能決定的,要求就該求他才是,你求我又有何用?」
被冷言冷語兜頭一淋,柳夢涵瞬間面如死灰,只能愣愣地看著她,婆娑淚眼似在無聲控訴著她為何如此的狠心無情。
誰無情了?是她莫名其妙吧!
仿佛看出她的無言控訴,夜玥心下暗忖,覺得很是厭煩,當下起身就想掉頭走人,然而才邁出一步,忽覺腦門一昏,渾身乏力地踉蹌倒地,兩眼大瞠,滿是驚愕地瞪著她--
「你在糕點中下藥?」抖著聲質問,感覺到自己眼前愈來愈黑,身子愈來愈虛軟,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對不起……對不起……」淚眼蒙朧,柳夢涵似在向她道歉,又似在自我赦罪般地喃喃自語。「如果你肯讓我,就算中了迷藥,我也不會對你如何,可你不肯讓我……你不肯把元陽讓給我……是你的錯……是你的錯……」
「你……」怒瞪著眼前一臉無辜的柔弱淚人兒,夜玥想破口大罵,可才一開口,眼前便陷入一片漆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
見她終于昏迷過去,柳夢涵又哭又笑,嘴里不斷喃喃念著對不起三個字,可手里卻使勁的拖著她往湖邊而去,也虧夜玥的身形嬌小縴細,她才能拖得動。
好一會兒過後,她終于將昏迷的夜玥拖到湖畔的小船邊,破壞船底後,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搬移進小船里,然後在岸邊用力一推,船身便晃悠悠的在水面上飄蕩,並在北風的吹拂下朝湖心而去,被破壞的船底也漸漸冒出冰寒刺骨的湖水,
一寸一寸緩緩地淹沒船上昏迷的人兒……
「對不起……對不起……是你逼我的……」目睹浸入船內的湖水漸漸上升,柳夢涵恍恍惚惚地哭訴著,像是不忍看完自己的罪惡,她迅速收走石亭內的糕點,急匆匆的逃離而去。
然而就在她前腳才走,終于從帳房月兌身的傅元陽隨即而來……
呵……小姐等了這麼久,想必是不耐煩了吧?等會兒得先向她賠罪才行,然後再帶著她外出好好的玩上一天,她肯定就會開心了。
愉悅的暗忖,傅元陽噙著笑,加快腳步趕來赴約,誰知到了湖邊卻不見夜玥身影,當下不禁微感奇怪,下意識地搜尋周遭……
咦?湖心上怎麼會飄蕩著小船,而且似乎還吃了水,正在緩緩沉沒?
眼尾余光掃見湖面上的異樣,正想著是哪個下人沒把小船系好之際,忽地,一抹在湖水中蕩漾的鮮女敕鵝黃色彩猛然竄入眼底,讓他狐疑地凝目細瞧,然而當看清那抹鵝黃竟是夜玥身上的衣料時,他頓時雙目盡赤,心中竄起無邊恐懼--
「小姐--」
青天霹靂的泣血驚吼猛然炸開,一條修長身影在眨眼間已躍入水中,以他生平最大的氣力,奮力不歇地飛快游向那漸漸被冰寒湖水吞噬的昏迷人兒……
*****
「熱水呢?快送熱水進來……」
「大夫呢?快請大夫……」
「動作快點!再燒多一點的熱水來……」
一路抱著渾身冰冷、唇色泛紫的夜玥狂奔回房,傅元陽驚急難抑地對下人吼出一道道如雷巨響般的命令,霎時傅家莊整個雞飛狗跳,所有奴僕都為了這個意外而忙碌得蚤動不已。
果然人多好辦事,才一會兒工夫,一大桶熱水已被送來,他飛快摒退了房內一干下人,隨即不顧男女之嫌的迅速月兌掉夜玥身上濕重的衣物,直到一絲不掛,雪白粉女敕的縴細嬌軀盡現後,立刻將她抱入溫燙的熱水中,同時雙手不停的搓柔她的全身以活絡血脈,就盼她別被凍壞了哪個部位。
繃著臉,他專注而焦急地一再截復著相同的動作,直到確定她的身體恢復了溫熱,這才抱起她,為她穿好衣服並使之躺平,然後替她仔細蓋上溫暖輕柔的錦被。
待這一切全部忙完,房外也響起敲門聲,孫總管的聲音隨之傳了進來--
「莊主,大夫來了!」
聞言,傅元陽迅速前去開門,好讓大夫進房為她看診把脈,以免有任何不測。
只見老大夫仔細診斷著,好一會兒後,這才起身走回桌前開藥單。
「大夫,她沒事吧?」傅元陽急忙詢問,語氣難掩擔憂。
唉……大寒天的落入湖水里,就算不凍死也要大病一場了,只是小姐怎麼會落水呢?
這事太古怪了!
「不打緊!不打緊!」溫和安慰,老大夫笑道︰「是受了些寒氣,難免要病上幾日,但是姑娘的根骨極佳、身強體健,不會有大礙的,倒是她似乎中了迷藥,所以如今才會昏睡不起,等藥性過了,自然就會醒轉了。」
「迷藥?」詫異驚呼,隨即想到她本就擅泳,就算大寒天落水也應能自己爬上岸,再怎樣也不可能險些溺斃,除非是早已被人下藥迷昏,故意丟入水中欲將她溺死。
思及這種可能性,傅元陽的神色一寒……
可惡!傅家莊內究竟是誰想置小姐于死地?若沒抓出凶手,日後小姐豈不危險!
沒料到在自家地盤上竟也險些遇害,他愈想臉色愈是難看,很快送走老大夫,讓下人們全都出去,自己則獨留在房內。
微弱的光線下,他坐在床榻旁靜靜注視著夜玥,只見她明亮的雙眸緊閉,一排又濃又密的長睫毛彎彎翹起,在眼臉下方印出深沉的陰影,愛笑的紅潤小口失去光澤的緊抿著,面容蒼白得令人心疼。
「小姐,你這次嚇壞我了……」指月復輕撫著失去血色的女敕頰,回想起先前乍見她沉溺在湖水中的景象,傅元陽不禁渾身輕顫不已。
幸好……幸好他及時尋去,否則若是晚了一步……
猛烈地搖了搖頭,他不敢去想後果,只能一夜無眠地專心照料著昏睡不醒的人兒,只要她有任何動靜,必定馬上細心查看,直到天色微亮,床榻上傳來微弱嚶嚀聲將打盹的他驚醒,往床上瞧去,正見她緩緩睜開眼……
「小姐,你總算醒了!」歡喜興奮的嗓音激動輕顫。
眨了眨眼,夜玥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意識似乎還沒完全清醒,直到好一會兒後,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回籠,她招了招手。
明白意思,傅元陽傾身附耳過去,隨即就听她輕吐出三個--
「柳夢涵。」
她?竟然是她?
驚愕萬分,傅元陽簡直不敢置信,但是更加清楚小姐是不會騙自己的,是以他深深地凝睇著病床上的蒼白臉龐,低聲輕語--
「我明白了!」
點點頭,夜玥虛弱地笑了笑,隨即疲憊萬分地再次闔眼睡去。
靜靜地又陪了她好一會兒,確定她真的熟睡後,傅元陽終于起身出房,大步邁向東側院落而去……
*****
「你來了!」微弱的嗓音幽幽響起,柳夢涵神色怔然地凝視著大力推開房門而入的男人,心中一點也不意外他的到來。
呵……從丫鬟口中得知夜玥被救起後,她就預料到他遲早會找上自己的。
「你為何要這麼做?」沉痛質問,傅元陽無法原諒做出這種事的她。
「為何要這麼做?你問我為何要這麼做?」像是永遠也流不盡的淚水再次溢出眼眶,柳夢涵又哭又笑道︰「我這麼做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才是,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聞言,傅元陽雖無奈,卻也只能硬聲道︰「你是我的大嫂,永遠是我的大嫂!」
是的!回到傅家莊的這兩年來,他確實可以明顯感受到她對他尚有舊情,奢盼他有所回應的幽怨眸光也始終纏繞在他的身上不去,是以他只能故作不知,盡量回避兩人獨處,沒想到她卻因此欲置夜玥于死地。
「但我不想當你的大嫂,我不想啊……」淒厲哭喊,她淚流滿面。「元陽,我雖嫁給了容雲,但是我不曾忘記過你,你為何不要我了?當年我們不是很好嗎?你說你要娶我為妻的……」
「那已是多年前的過往了,你懂嗎?」她的哭喊與指控讓傅元陽有些心痛,但有些話還是不得不絕情的挑明。「我遇劫失蹤後,你嫁給大哥,而我受困于絕谷,與小姐長相依伴,多年下來,滄海桑田、人事已非,一切都已經不同,我們無法回到過去了……」
「我不懂!我不想懂……」激烈地搖著頭,她不想、不要也不願接受事實,甚至胡亂的找著他心中不再有她的原因。「是不是我曾嫁給容雲,不再冰清玉潔,所以你才要去愛夜姑娘……」
「不是的!」沉聲斥喝,傅元陽正顏厲色道︰「若我心中還有你,就算你淪落風塵、閱盡千帆,我依然會娶你為妻;可這麼多年下來,我對小姐早已心生情愛。」
「或許你會怪我無情,但是當年你嫁給大哥,並沒有對不起我;如今我珍愛小姐,我也沒有對不起你,我們的緣分早在我遇劫那時便已經盡了。」
「如今你下藥欲溺斃小姐,所幸我早一步趕到,她才能安然無恙,否則小姐若有萬一,我是萬萬不可能原諒你的。你做出這種事,我想這兒再難容你,傅家在杭州有一別院,你就住過去吧!所有生活所需的一切,我會讓孫總管安排好,讓你的後半輩子仍然衣食無慮,毋須擔憂,未來若有覓得新的歸宿,傅家也會為你準備一筆豐厚嫁妝,我言盡于此了。」
一口氣把話說完,他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隨即硬起心腸。不顧她萬般不願的哭喊聲,毅然決然地掉頭離去。
唉……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而從他口中听聞自己的未來處境,柳夢涵哭喊得更加淒厲,奈何一切已成定局,就算她哭斷了腸亦難以改變了。
*****
「小姐,該喝藥了!」晴朗的午後,傅元陽端著湯藥準時出現在病楊邊。
「我睡著了!我睡著了……」一見他出現,夜玥馬上耍賴地拉起被子將自己從頭蓋到腳,嘴里胡亂喊叫,試圖賴過這碗苦得讓人想自殺的藥汁。
「這年頭睡著的人還能說話,也真是神奇絕技了。」似笑似嘲,他硬是拉下被子,模了模她還熱燙的額,忍不住氣結。「喝藥是為了身子好,瞧你還沒退熱呢!」
唉……那老大夫果然沒說錯,小姐落水後雖沒什麼大礙,但就是受了寒,這幾天始終發著高熱,實在令人擔心,偏偏她又怕苦,老是不肯喝藥,為了哄她能喝上一口,真是十八般武藝都使上了。
「熱就熱,熱久了它就不熱了。」噘著嘴,她相信天底下沒有人會天天發燒的。
「什麼話呢你!」啐罵一聲,傅元陽很堅持地硬是將賴躺在床上的她給拉坐起來,挑眉笑問︰「自己來,還是我來?」
橫瞪一眼,堅決下「自討苦吃」,夜玥哼道︰「你來!」
哼!君子動口不動手,她是君子,所以只動口,至于動手的小人讓他當就行了,她是不會搶的。
早知道她會這麼回答,傅元陽倒是挺開心的,當下拿著湯匙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湯藥,深深覺得這也是一種情趣。
垮著臉,夜玥好不容易將湯藥全喝完了,于是決定「獨苦苦不如眾苦苦」,撲上去狠狠吻住他,意圖讓他也嘗嘗自己口中的苦味,卻不知傅元陽求之不得,樂得一起「眾苦苦」。
「滋味好嗎?」好不容易終于從「眾苦苦」中分開,她眼兒晶燦的笑問。
「絕妙!」簡簡單單兩個宇,他意猶未盡的笑道。
噗哧一笑,夜玥賴在他的懷里不起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突然她想起了柳夢涵,頓時好奇的詢問︰「你真的送傅夫人去杭州別院住了嗎?」
「是啊!」暗嘆了一口氣,傅元陽感觸極深地無奈道︰「昨日已經送走她了,這是我僅能做的了。」
唉……希望她此去能不再執著于他,另尋好歸宿。
點了點頭,夜玥不再說話,兩人無聲的相擁了好一會兒後,傅元陽似有意、若無意地開口了--
「小姐,我們成親吧!」成了親,不只能讓小姐完完全全的屬于他,也能讓柳夢涵早日死心。
「咦?」不懂話題為何突然跳到這兒來,夜玥霎時傻眼地瞪著他,無言了老半天後,終于吶吶問道︰「八寶,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小姐,我像在開玩笑嗎?」悶了。
「可是……可是……」胡亂地揮著手,她有些慌張。「會不會太快了?」
從他們互表心意到現在,也才沒過多久啊!
「怎麼會?打從你救起我那天到現在也有十年了,扣掉你和你爹、娘雲游天下的那兩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足足有八年,夠久了。」傅元陽的算法完全不一樣。
「哪有人這樣算的?」嗔聲抗議,夜玥又笑又叫。
「當然有,就是我!」理直氣壯,毫不羞愧。
好氣又好笑,夜玥斜睨他一眼,一個使勁從他的懷里滾回床上,留下一句「再說」的不負責任話兒後,飛快拉起被子將自己兜頭蓋了起來,擺明逃避現實。
想裝傻?他自有法于讓她實現承諾。
睨覷著將自己卷成毛蟲的耍賴姑娘,傅元陽胸有成竹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