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慢慢喜歡你 第六章
地點︰教室
臉紅級數︰★★★★
紀錄內容︰今天,應該是猴的黑煞日吧!一大早就看她病撅撅趴在桌子上,看起來好像有點不舒服,大概是感冒發燒了。果然到了下午的體育課,她跟老師請了假,自己一個人留在教室休息,誰知大家一上完課回來,女生中就有人喊叫著有小偷,表示自己怞屜里價值上萬的名牌表被偷了,而且還信誓旦旦說上體育課之前,那只表還躺在怞屜里,肯定是有人趁體育課大家不在時偷走的。
這話一出,大家懷疑的目光全不約而同射向體育課唯一留守教室的猴,當下就見她結結巴巴地直說自己沒有,臉紅得真是不像話,也不知是高熱燒紅的,還是緊張急紅的?總之,不管她怎麼解釋,那種結結巴巴的語調,讓人一听就覺得她是作賊心虛,甚至那位「失主」還嚷嚷著要檢查她的書包和搜身,害我險些笑了出來。
怎麼?現在是上演刑事警察劇不成?搜身?沒證據能這樣隨便污辱人的嗎?再說,以猴那種鳥膽,真敢偷竊的話,我還真要給她立正敬禮了!
不過說來也詭異,我當時不知是中邪還是怎麼回事,竟然插手管起閑事,直接走過去把「失主」的桌子翻倒,讓怞屜內的雜物全部通通掉在地上,而很不巧的,那只上萬名表從數學課本下露出表帶來了。
偷竊?笑死人了,是自己「月兌窗」,還敢污賴別人偷竊!
好個猴,竟然三天沒動靜了!
地檢署,法醫辦公室內,水辰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手中原子筆,俊目眸光閃動,薄唇勾起一抹微惱冷笑……
那女人肯定是覺得太過丟臉,不敢來找他了!哼!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介意再來個夜半鈴聲「提醒」她起來上廁所。
有的人就是不懂主動乖乖來報到,總要像只牛般怞一下,才會走一步,實在讓人非常的不爽。
「哇靠!秀才兄,你不知道你那種凶殘笑容襯上這兒的『背景畫面』,看起來很驚人嗎?」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走進法醫室,王志剛目不斜視,視線範圍盡力控制在表情陰森,卻是現場中最「順眼」的男人臉上。
「你不去執勤辦案,跑來這兒干啥?」冷冷橫睨,水辰這三天心情不太優,不想和他窮攪和。
搔搔頭,王志剛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馬上察覺到他冷嘲神色下的壞心情,當下不禁納悶了。「怎麼?秀才兄,你心情不好啊?」
怪了!他很清楚水辰是標準低血壓類型的人,中午十二點之前向來都是屬于「閑人勿近」的狀態,所以他今天還特別挑下午才來,怎麼還是去掃到台風尾?好冤啊!
不想回應他,水辰逕自冷冷道︰「有事快說,沒事滾出去!」面對老友,懶得浪費唇舌說客套話,直接要他沒事滾人。
好!他確定秀才兄今天真的情緒很惡劣!
暗暗悲憤自己「來不逢時」,王志剛太了解他了,只能模模鼻子,不過可不是滾出去,而是在他對面賴坐下來。
「秀才兄,我有很大的麻煩,幫一下啦!」唉……他最近也被「公寓割喉命案」給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哪!
微挑著眉,水辰冷冷地沒吭聲,不過臉上倒是明白顯露出「有屁快放」的神情。
「你還記得前幾天的『公寓割喉命案』吧?」王志剛急切詢問。
「嗯哼!」淡聲輕應,水辰反問︰「怎麼?抓到凶手了?」
「若抓到了,我干啥還來被你掃台風尾?又不是吃飽撐著自虐。」白眼橫瞪,王志剛一臉忿忿。哼!水辰這家伙是變態,而且還是個會遷怒的變態。
直接把他的指控當清風過耳,水辰的字典里是沒有「自我檢討」這四個字的。「那你不去抓凶手,來我這兒晃蕩啥?」
「就是找不到凶手才來你這兒晃蕩!」抓了抓頭,王志剛也有些煩躁了。「秀才兄,你從解剖的尸體上,真的找不到啥更有利的線索嗎?」靠!這位大法醫平日光只會說「尸體會說話」這種鳥話,這回怎麼尸體就不多說一點?
他已經查遍可疑人物,甚至把一些登記有案的犯都「請」來聊天了,可到如今還是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聞言,水辰從眾多檔案中調出前幾天自己寫的關于「公寓割喉命案」的驗尸報告,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陷入沉思中。
老實說,他一直在想那一小攤第二人血跡是怎麼來的?驗尸中,發現死者嘴里也有相同的血跡,所以肯定是死者咬了凶手所留下的。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讓死者不顧凶手持刀威脅下咬人,又咬了凶手哪兒?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只要弄清楚這幾個疑點,就可以找出凶手,但想是這麼想,可思緒總是缺那臨門一腳讓他理通關鍵點。
「秀才兄,我們上回的推論會不會出差錯了?」煩躁下,王志剛又抓了抓頭發。
先前,因為覺得死者交往單純,情殺、仇殺、財殺都被排除,所以一直以奸殺的方向偵辦,但幾日下來,實在找不到其他更有用的線索,讓他不由得懷疑追錯方向了。
「追錯方向了嗎?」眉頭微擰,水辰喃喃自問。
「很有可能啊!你瞧,死者身上衣飾完整,也采集不到,以奸殺的方向來偵辦是有些說不過去……」王志剛嘮叨著。
事實上,他先前接受水辰的看法,在辦案小組成員中一直獨排眾議,從奸殺方向去追殺,但案情遲遲沒有新的突破,讓其他小組成員開始有所抱怨,認為追錯方向了。
「慢著!等等……你等等……」乍听他一連串的嘮叨,水辰腦中電光石火般地迅速閃過了些什麼,可是卻快得讓他抓不住。
「你想到什麼了嗎?」兩眼一亮,振奮追問。
水辰試圖去攔截剛剛被他觸動的那抹乍閃而過的靈光,然而越是想去抓取,越是想不起來,下意識地,他旋轉著辦公椅回頭和一雙大瞠的眼楮相對——
「老王,剛剛那一閃而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苦思輕問。
然而,就在他輕聲問著那雙眼楮主人的同時,有人卻像被針給扎到似的,倏地飛快跳了起來,渾身顫-地直搓著臂膀上的雞皮疙瘩。
「哇——秀才兄,拜托你不要這樣,怪恐怖的啦!」慘叫抗議,王志剛幾乎要瘋掉,恨不得奪門而出。
可惡!他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踏進水辰的法醫辦公室,是有其原因的!
瞧瞧,這一整間法醫室,牆壁四周的櫃子上淨擺些泡著福馬林的人體殘骸,斷手斷腳還算小case,內髒、大腦也還可忍受,但是一顆被剝了半邊臉皮、瞪著兩只眼的人頭大刺刺地擺在辦公桌後,仿佛還活生生地監看著法醫室內的一切事物,就真的讓人惡寒了。
最變態的是,這位水大法醫還幫那顆人頭取了個「老王」的名字,而且三不五時就突然和「老王」對起話來,真是……寒啊!
「你鬼叫什麼?」腦中那抹飛閃的靈光在他慘叫下,正式宣布消失無蹤,水辰不由得冷嗤罵人。
「這法醫室氣氛陰得很,你又突然對……對『老王』說起話來,不管是誰都會發毛的!」王志剛本來想說「那顆人頭」,但突然警覺這樣不尊重「人」,若老王半夜找他糾正,那就不妙了,于是緊急改口。
這家伙,真是標準的惡人無膽!
冷眼斜睨,水辰只覺他繼續待在這兒只會干擾自己的思緒,當下揮手趕人。「滾吧!『公寓割喉命案』讓我再想想,若有啥新線索發現,我再通知你。」
聞言,知他還沒理出一個頭緒來,王志剛難得地哀哀嘆氣,可心知急也沒用,只好擺了擺手,離開怪東西一堆的地方。
眼看他閃人離開,水辰不再受到干擾,轉過頭又繼續對著「老王」陷入沉思中……
嘖!剛剛一閃而過的那抹靈光到底是啥……
唔……三天沒連絡了,很想見他啊!可是……可是要進去找嗎?似乎太過突兀也太過奇怪了,但是人都來了……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地檢署外,一抹縴細人影來來回回徘徊,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找人。
這三天,她已經努力「療傷」,強化臉皮厚度了,在黃伊婷連日來的鼓吹下,終于提起勇氣主動來找他,偏偏到了地檢署門口,心里卻又退縮了。
唉……真是糟糕!這樣下去怎麼追他啊?不行!不行!不能退卻,黃伊婷說得對,喜歡就要主動出擊,她得加油才行!
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林又臻重重地點了下頭,鼓足勇氣邁開步伐……
「猴,沒想到會遇見你,真巧啊!」熱情招呼,王志剛沒想到才走出地檢署,就踫上老同學。
「是、是啊!真的很巧啊……」瞪著他,林又臻訥訥回應,怎麼也沒料到會踫見他,一時還真有些愣住了。
「你來地檢署干啥?這兒我熟得很,有事的話,我可以幫忙!」拍拍胸脯,王志剛很熱心。
「呃……」粉頰悄悄染紅,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找水辰的,林又臻尷尬搖頭。「沒、沒事!我只是……只是……」只是啥,老半天說不出來。
看她神色有異,粗枝大葉的王志剛先是愣了下,隨即注意到她手中提著一盒某知名泡芙店的紙盒,猛然想起她和水辰之間似乎有所發展,不由得曖昧地笑了起來。
「來找水辰?」嘿嘿,肯定是買點心來進貢秀才兄的!
「是、是啊!」羞窘承認,耳根子紅了。
哇!只是承認來找人就害羞成這樣,猴還是和十幾年前的高中時代一樣,真不是普通的「閉俗」耶!
王志剛看得嘖嘖稱奇,不過倒是沒惡劣地拿來取笑,反倒語重心長拍了拍她。「同學,別怪我沒警告你,進去找人要小心,水大法醫今天心情惡劣,小心掃到他的台風尾。」
「呃……現在是下午了啊!」林又臻納悶地叫了起來,可見也很清楚某人低血壓的毛病。
「他今天已經早晚不分了!」剛剛被掃到,王志剛悲憤控訴。
「那、那、那……」听他這般說,林又臻不由得緊張起來,「那」了個半天,遲疑著到底要不要進去讓台風尾掃到。
「去去去!」不給反悔月兌逃機會,王志剛一把將她推進地檢署內,邪惡笑道︰「既然來了,就別白跑一趟了。」呵呵,沒道理只有他一人被掃,總該拖個人一起下水,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步伐踉蹌地被推了進去,一回頭,就見他猛揮著手要她往里頭走,林又臻知道他不看著自己去找水辰是不會離開了,當下無奈嘆氣,硬著頭皮往內走去。
眼看她順著走道行去,終于在盡頭處拐了個彎,不見蹤影後,王志剛得意地笑得正高興之際——
「糟!我忘了警告她里頭有『老王』和一堆殘骸……」猛然想起法醫室的「陰氣逼人」,他有些擔心地直搔頭,但隨即又想到她身為遺體化妝師,當下不由得喃喃自語。「算了!那種東西,她應該早就看得很習慣了……」
法醫室……法醫室……有了!就是這兒!
看著門外的牌子,想到水辰就在一門之隔的法醫室內,林又臻忍不住手心冒汗地緊張了起來。
呼——趕快深呼吸,不要緊張,只要敲敲門,很自然的走進去說順道路過,來打個招呼就行了!
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她深吸了幾口大氣,終于抬起手敲門——
「叩叩!」
「請進!」清冷的嗓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听到闊別三日的男嗓,林又臻很是想念,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道幽冷眸光立即掃了過來,讓她登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糟!王志剛說他今天心情惡劣,她該不會真的被台風尾掃到吧?
思及此,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很有轉身逃走的意味。
「給我站住!」喝斥飄起,水辰冷聲命令。「進來!」
這猴三天來第一次露面找他,沒想到才到門口就想逃,真是好有種啊!很好!非常好!他絕對會好好「招待」她的。
「呃……那個……那個我……我順道路過,所以進來……進來跟你打聲招呼……」冷汗涔涔,林又臻乖乖地走進法醫室,剛剛在心里已經編很順的說辭,如今卻說得結結巴巴,零零落落的。
順道?她竟然是順道?很好!帳上再加一筆!
眯起冷眸,水辰朝她勾了勾手指。「猴,你過來!」
呃……過去?為什麼她有種大難將至的預感?
心底有些毛,可沒有反抗的勇氣,林又臻還是順從地來到他面前,都還沒問他要干啥,冷冽的嗓音又起——
「把頭發攏到耳後去。」
為、為啥要攏頭發啊?當場傻眼,她愕然瞪著陰森冷臉,不懂他究竟要干啥?
「把、頭、發、攏、到、耳、後、去!」一字一句都像千年寒冰般地砸了下來。
「好、好……我攏!我攏!」已經被嚇呆了,林又臻哪敢不從,飛快將頰邊的蓬松鬈發全塞到耳後去,露出形狀美好的女敕白耳朵。
「很好!」勾起殘笑,陰狠的九陰白骨爪忽地惡狠狠擰起雪白女敕耳轉啊轉,手段凶殘異常,完全不知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怎麼寫。
「哇——」吃痛哀叫,林又臻快噴血了。「水辰,好痛……有啥話好好說……快放手啊……」
哪有人這樣的?要擰人耳朵還要「被害人」自己攏開頭發,等「前置作業」完成,再來讓人承受這種「自作自受」的滋味。
嗚……她真的被台風尾掃到了啦!
恍若未聞她的哀求聲,水辰更是加重力道,含煞冷顏輕柔笑問︰「猴,請問你的『順道』是啥意思?我是那種可以讓人『順道』的人嗎?」
直至此時,林又臻終于明白自己說錯什麼了,急得連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專程來的,絕對不是順道啦!」好痛!好痛!他可不可以放手了?
「現在才說不是順道,實在讓我不能相信……」冷笑輕哼,不過手勁已稍稍放松。
「是真的!你看!」急忙提高手中的紙盒,在劇痛襲擊下,她顧不得丟臉地飛快招認。「順道是藉口,其實我是專程買點心來給你吃的,相信我!」
瞄了點心盒子一眼,水辰這才心情稍好了點,終于松手放過她。「算你聰明!」
捂著被擰得發紅的耳朵,林又臻連退兩、三步月兌離「危險範圍」,一張臉漲得紅通通,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不高興自己被「順道」。
「你緊張啥?我又不會把你怎樣!」悶氣終于抒發,他揚起淡笑,又朝她勾勾手指。
看他又勾手指,林又臻嚇得猛搖頭。「我、我站在這里就行了……」
「你不把點心拿過來,我怎麼吃?」嘴角微彎,噙著笑意。
這、這個人怎麼可以在瞬間心情變化這麼大?
看著他化去煞氣的噙笑臉龐,林又臻實在不解又佩服,確定他真的沒「危險性」後,這才敢靠近送上點心。
「這、這是我剛剛買來的,你吃吃看喜不喜歡!」小心翼翼拆開紙盒,她一臉羞笑地試圖討好。
「是特地買給我吃的?」故意問。
「對、對啊!」臉紅如醉楓,林又臻萬分羞澀,總覺被他看透心思似的,非常不好意思。
臉好熱喔!以他的聰明,肯定看出她對他有企圖了吧!他會不會再次拒絕她呢?怎麼辦?好緊張喔!
嗯……四顆星等級!
掃了她嫣紅小臉一眼,水辰心中下了注解,隨即挑了粒咖啡口味的泡芙,沒兩三口就吃個精光,而且還下了評語。「不錯!上哪兒買的?」
見他喜歡,林又臻心中一喜,羞澀地笑了開來。「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買來給你吃!」
天天買?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的,再說,他又不嗜甜食,不過……看得出來,猴是真的很想討好他。
心情好得又往上攀登一層,水辰含笑搖頭。「不用了!」
聞言,林又臻不禁有些失望。
「你垮著臉干啥?怕我吃光你的泡芙?」明知她為何黯然,水辰還是惡劣地故意曲解,並且很快地抓起一粒泡芙塞進她手里。「吃!別說我霸佔著你買的東西不給你享用。」
「我、我才沒……沒那個意思……」紅著臉細聲辯解,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看她慢慢吃著甜點,水辰狀若無意地問道︰「這三天忙啥去了?」
聞言,她尷尬低頭,訥訥道︰「療、療傷去了……」
「你哪兒受傷了?」挑眉詢問,俊眸盈滿狐疑之色。怪了,除了三天前,額頭被蜂叮出一個大腫包外,看不出她有受傷的地方啊!
「嗯……自、自尊心受傷了……」糗紅著臉,她尷尬卻老實地招了。
就知道她是躲起來不敢見他!
完全將她心思模透,水辰橫睨一眼,壞心眼又起,故意重提舊事。「你說的也對!看電影睡著,還流口水在別人身上,對自尊心確實挺傷。」
「對、對不起……」結巴道歉,林又臻真覺無地自容,臉蛋瞬間爆紅。
「要我原諒,那件衣服你得給我拿回去洗干淨再拿來還我!」薄唇藏笑,提出條件。
洗他的衣服?這、這有啥問題!就算沒沾到口水的,她都願意啊!
「好!」深怕他改口,林又臻急忙點頭,心底可開心得很。
彎起一抹滿意詭笑,水辰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
沒察覺他唇邊的詭異笑痕,林又臻吃完手中泡芙後,見他沒有再拿第二個,忍不住問道︰「你不吃了嗎?」
「不了!剩下的你帶回去吃吧!」搖搖頭,他坐回辦公桌前翻著資料,打算繼續研究「公寓割喉命案」到底在哪個關鍵點疏漏了。
「哦!」輕應了聲,見他不知在看啥資料,林又臻逕自環顧法醫室一圈,這才注意到這地方竟然讓他給擺滿形形色色的人體器官與肢骸,甚至還有一顆瞪著大眼的人頭!
這個人真是有著極為變態的惡趣味!
再次驗證了他的性格特質,林又臻暗暗偷笑,沒有一般人慣有的害怕,反倒很有興趣地上前去細瞧那顆泡在福馬林內的人頭。
「那是老王!」發現她毫不畏懼地在觀看,水辰馬上為她介紹。
「老王?」竟然還有名字?不會吧!傻眼地瞪著他,林又臻還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水辰解釋,「老王是無名尸,沒有名字,所以我便這麼叫他了。」
「無名尸?」愣了愣,她覺得不對,奇怪反問︰「若是無名尸,應該會先在殯儀館冰存,等待認領,直到超過時間,就會由地方政府收埋,怎麼還會有顆人頭在這兒?」
「你知道嗎?」淡瞥她一眼,水辰笑得好詭異。「老王被發現時,只有一顆人頭,其他什麼都沒有,殯儀館那兒不知該怎麼處理,所以就丟到我這兒來了。」
「所以被泡在福馬林里的老王就此隆重登場?」
「答對了!」
聞言,林又臻無語了。也只有他這種惡趣味的人,才會願意接下殯儀館丟過來的「老王」,而且還擺在辦公室內整天相瞪眼。
水辰可不管別人怎麼想,看著老王,他難得感嘆。「多年相處下來,我和老王也有感情了!」
呃……能不能麻煩他和活人也培養些感情,譬如她!林又臻心中暗忖,也很想感嘆出聲。
解釋完老王身世,水辰將目光拉回她身上,看著看著,突然若有所思起來……嗯……與被害者同樣是女性的她,或許會有不同角度的思考。
呃……他、他在看什麼?
發現他突然專注凝睇著自己,林又臻心口頓時像小鹿亂竄般狂跳,渾身害臊得直發燙,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猴!」驀地,他開口叫人,一臉的嚴肅。「你還記得前幾天的『公寓割喉命案』嗎?」
「記、記得啊!」呃……為啥話題突然跳到這兒來了?
「那我問你,若有個女人被害死亡,可她交友單純,情殺、仇殺、財殺都被排除;雖然懷疑遭到奸殺,可是身上衣飾完整,也采集不到,不過口腔里殘留有第二人的血跡……
「以你身為女人的立場,在利刀威脅下,你在什麼情況下會有機會去咬傷凶手?」
他是在推測「公寓割喉命案」的過程!
恍然大悟,見他嚴肅異常,林又臻不由得也緊張起來,攢眉細思了會兒,她輕聲反問︰「你覺得這是一起性侵命案?」
「嗯。」輕點了下頭,水辰有些疑點還沒想透,很自然地和她分享自己的看法。「雖然我直覺懷疑這是一起性侵命案,不過死者衣飾完好,身上也沒任何殘留。
「當然,我們也可以推測凶手殺人後,為掩飾罪行,幫死者穿上了衣服,甚至在性侵過程,自始至終都戴著,不過一般的犯大部分應該都沒那種閑情逸致戴上。」
听完他的想法,林又臻這才緩緩開口。「其實,對女性而言,被強暴的定義不只是性器官侵入的強迫。」
愣了下,那讓他抓取不到的模糊意念再次迅速閃過,水辰知道答案近了,當下眯眼催促。「你繼續說!」
「死者衣飾完好,又采集不到,有沒有可能是……是……凶手強迫死者幫他?」瞄他期待神色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小聲道出自己的想法。
唉……如果是她面臨那種情況,肯定也會不甘受辱地想一口咬掉侵害者的命根子。
叮咚!
水辰幾乎可以听到腦中響起的賓果聲,那抹模糊的意念瞬間清晰了起來。
是啊!他先前怎沒想到?若是,就可以解釋死者的衣飾完好、沒有和臨死前口中吐出的那一小攤血跡了!
死者肯定是羞憤受辱,不甘心之下,臨死前狠狠咬了凶手一口。
先前,他一直以男性角度在思考這件命案,怎麼就忽略了女性在被脅迫的情況下,唯一有機會能咬傷凶手,就是在那種情況下!
嘴角勾笑,瞅著害羞臉紅的女人,水辰雨手搭上她的細肩,俊臉朝她緩緩俯下……
咦?他、他……他這個動作該不會是……
兩眼大瞠看著他越逼越近,林又臻瞬間血色上沖,心中又慌又驚、又羞又赧,然而更多的卻是滿滿的期待與無措。
怎麼辦?是不是該閉起眼比較好?好!好!決定了!就閉起眼,這樣應該比較不會緊張……
心慌意亂地胡思亂想著,帶著緊張的心情閉上眼,萬分羞澀地等著期待中的美事降臨,然而——
砰!
「哇——」額頭突然遭受撞擊,陣陣劇痛襲來,林又臻忍不住慘叫一聲,猛一睜眼,卻見他已經挺起身,額頭還有些微紅。
「干得好,猴!」勾起詭笑,水辰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她,隨即逕自走開,拿起電話撥打。
這、這男人竟然……竟然用額頭撞她!
愕然愣在原處,傻傻地瞪著他撥打電話的背影,一股漫天蓋地的尷尬與悔恨幾乎將她淹沒。林又臻羞到恨不得把自己泡進福馬林內,永遠不要再見人!
她竟然以為……以為他要吻她,還自動把眼楮閉起來,只差沒主動湊過去了!哇——讓她就此人間蒸發吧!像她這樣自作多情會錯意,他看在眼中會怎麼想啊?
嗚嗚……追男人真的好難啊!
呵呵……逗她真的很有趣啊!
背對羞得恨不得抹脖子自殺的女人,水辰嘴角邊那抹詭笑益發擴大,只差沒笑出聲來。
猴肯定以為他要吻她,竟然還主動闔起眼了!呵呵,要得到他的吻,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有本事,她自己來奪取!只不過,以她那副鳥膽,不知還要磨蹭多久才敢撲上他就是了。
哼!可別讓他等太久,他沒啥耐心的!
心下算計暗忖的同時,另一頭的人接起了電話,當爽朗的嗓音竄入耳里,水辰不急不徐開口了——
「王大刑警,想抓『公寓割喉命案』的凶手嗎……想?想就立刻去各大醫院、診所,調出命案發生後這幾天,所有因小老弟受傷前去治療的A型男子……哪個小老弟?你說還會有哪個小老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