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白馬的王子 第七章
兩人已經逐漸習慣彼此生活的調性,雖然其中少不了斗嘴吵鬧,確實最真實的相處模式。
他們並沒有言明交往,也沒有開口要求對方說愛,卻在曖昧中體會到戀愛酸甜的滋味,一切是那麼的自然。
「誰願意為了一份愛付出去多少。然後得到多少並不計較,當我想清楚的時候,我就算已經準備好,放手去愛,海闊天空……喔喔喔哦耶耶——」向芷恆以殺豬般的聲音唱著極高音的歌曲,差點震破夏臣勛的耳膜。
他忍受不了地走到她房間,連門都不敲了,直接旋開門把,果真看見她戴著耳機,發狂般的唱著。
他上前扯下她的耳機。
「拜托你,雖然不是鬼月,但這種聲音真的會嚇死人。」
「能听見我天籟般的聲音是你三生有幸。」她搶回耳機。
「你最近沒事練歌干嘛?」荼毒他的耳朵嗎?
「公司的同事說要去唱歌,我好久沒潤嗓了。」她咳了兩聲,準備再拉高聲音。
「噓……有沒有人告訴你,晚上練歌會招來鬼怪?」他食指擺在唇間,東張西望的。
「真的假的?」她緊張的跟著東看西看,稍微偎近他一些。
「當然是真的。難怪最近半夜我總會听到怪聲在家里走來走去……」他說得煞有其事,明知道她會害怕,卻說得更起勁。
她抱住她的手臂,疑神疑鬼道︰「我好像也有听到。」夏臣勛輕笑,指尖點住她的唇。
「所以,你不要唱歌。」這招果然有用。天不怕地不怕的向芷恆生平只怕「癢」和怕「鬼」,才說了幾句,她就自己跳進陷阱里了。
別怪他愛裝神弄鬼,他是為了自己和鄰居的生活品質著想,要不然每天听她唱歌,和生活在地獄沒有什麼兩樣。
叮咚!
門鈴突然想起,向芷恆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撲進他懷里,顫抖地說道︰「啊!不會是鬼來敲門吧?」
「可見你平常做了很多虧心事,才會怕成這樣。」他淺笑,柔著她的背,把玩她的長發。
「你去開門。」她催促他。
「好好好。」他眷戀不舍地離開她,走到客廳,眼角瞄到向芷恆一顆頭探了出來。
打開玄關的門,一抹嬌美的身影映入眼簾,俏麗的短發、聰穎的神態,靈氣十足的水眸轉了一圈,直勾勾的盯著夏臣勛,小巧的薄唇揚起完美的弧度。
「不請我進去坐?」話雖如此,她已經推開夏臣勛,自動入內。
發愣的人不只夏臣勛,還有躲在牆後的向芷恆。
她、她、她不是當時風靡全校的校花,據說是某富豪的女兒……小他們兩屆,叫什麼來著?向芷恆記不得她的名字,但那古靈精怪的神韻和沉魚落雁的美貌,見過的人,恐怕很難將她拋諸腦後。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夏臣勛關上門,走到她身邊。
「前兩天。馬上就過來看你。你的面子可大了。」她漾開笑容,換是簡陋的屋子,終于發現躲在房門邊,還在怔愣的向芷恆。
「她……不是大學時的大胃王嗎?」很好!沒想到她的綽號聲名遠播,連小她兩屆的的學妹都知道。
向芷恆連忙走出房間,禮貌性的與她握手,自古有雲︰先禮後兵。
「你好。」
「你好。」兩個女人之間流動的氣氛很詭異,似都在打量對方。
夏臣勛露出傷腦筋的神情,暫時不打算介入其中。
「我去拿飲料。」
「學妹,不知道你怎麼會認識夏臣勛?」向芷恆急躁的毛病又犯了,打算先問清楚兩人的關系。
「自然而然就認識了。」夏寧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發問︰「學姐,請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啊?喔,我是他的房客。」向芷恆倒也坦白。
夏臣勛拿了三瓶罐裝汽水,一瓶丟給向芷恆,她俐落的接住;一瓶緩緩放在小學妹面前。體貼的拉開瓶蓋,還插上吸管,遞到她手中。
兩極化的待遇,讓向芷恆差點吐血身亡!這絕對是差別待遇!
「你已經窮到必須出租自己的地盤了?」夏寧希接過飲料,喝了一口。
「也不是,一言難盡。」他收到向芷恆責備的眼光,明白她是在為他不公平的舉動而憤慨。
「你們……是什麼關系?」向芷恆問了令她心驚膽顫的問題。
看他們之間眼神的流動。一股親近且難以難以割舍的情分若隱若現,莫怪她要揣測了。
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世界上無可取代的關系。」夏寧希驕縱的往他懷里偎去,雙手緊緊纏住他的腰。
向芷恆看得怒火中燒!那個胸膛她都還沒這麼放肆的擁抱過,這個小學妹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喔。
「寧希,別鬧。」夏臣勛在她耳邊輕語。
他可是見識過向芷恆發起脾氣來的模樣,要是惹毛了她,只怕這棟公寓會無法承受。
「你們該不會是情侶吧?」向芷恆指著眼前姿勢「不良」的男女,口氣很沖。
瞧夏臣勛一臉寵溺的表情,還在小學妹耳邊呢喃耳語,不是情侶才有鬼!
那她這些日子與他相處的點滴算什麼?他對她親昵的舉動又算什麼?
和房客套交情嗎?這個天殺的男人,可惡至極!
「當然不是……」夏臣勛話還沒說完,嘴即被夏寧希給捂住。
「如果是呢?哪又怎樣?」夏寧希滿臉興味的問。
「所以你們不是!」見夏臣勛死命搖頭,向芷恆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點,打算信任他一次。
「可是我喜歡他。」夏寧希毫不避諱地承認,頗有戲弄向芷恆的意圖。
「你這個千金小姐干嘛要委身于他?你看他,除了長相尚可之外,口袋空空,你應該不想吃苦吧?所以千萬別再跟著他了。」向芷恆說到最後,倒像是在威脅了,巴不得學妹打退堂鼓,別和她搶人。
這年頭,經濟不景氣,工作難保就算了,怎麼連一個囊空如洗的男人都有人要爭,難不成台灣女人的價值觀改變了?
「你無所謂。反正我家有錢,他可以入贅。」夏寧希聳肩,媚笑。
「咳咳!」夏臣勛撥開她的手,出聲警告。夏寧希淘氣的眨眨眼,要他別在意。
「可是他嘴巴特別壞,心腸又不好,同情心等于零,連路邊的流浪狗都養不起,總資產絕對少于你家的廁所,你確定你的家人可以接受?」向芷恆打算對她「曉以大義」一番,讓她自動放棄。
奇怪,普通人的世界,這些有錢人來瞎攪和干什麼?怎麼和韓廣杰一樣!
「謝謝你用這麼多形容詞形容我,我都不知道你這麼了解我。」夏臣勛語氣感激、眼中帶笑的自嘲。
「既然你這麼嫌棄他,我就理所當然接受。」夏寧希似乎嫌玩得不夠,巴不得激起一屋子火花。沒辦法,人長年在國外太無聊,回到台灣遇上這麼有趣的事,不好好玩玩的話,實在太愧對自己了。
「我才沒有嫌棄他。我要是嫌棄他,就不會在這了,我……」向芷恆急忙反駁,卻一時心急說出了心意,頓時像吞下一顆棗子,啊一聲後住嘴。
「說得好听,你應該是迫不得已才會住在這里吧?這里這麼簡陋,一般女生怎麼會願意租下來。」夏寧希故意擺出闊家小姐的傲氣,酸了向芷恆兩句。
「我承認一開始是這樣,但我現在有一份很穩定的工作。」
「哪家公司呢?」夏寧希挑眉。
「廉境。」夏臣勛自動替向芷恆回答。
夏寧希不禁詫訝。向芷恆臭屁的昂起下巴認為自己靠實力爭取來的工作,身份並不低于她這種千金小姐。
「既然你經濟上已經沒有問題了,和夏臣勛也非親非故的,請你搬到更好的公寓區,別再來打擾他。」夏寧希語氣顯得刻薄,使壞的本色盡出。
「你憑什麼趕我?房東都沒說話了!」向芷恆氣急敗壞的說。
她的經濟是逐漸穩定,也適應了這棟老舊的公寓,更愛上了公寓的窮酸主人,她沒打算搬走,反正夏臣勛沒開口趕人。
但她萬萬想不到,一個不速之客竟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借一步說話。」夏臣勛將夏寧希拉到一旁。細聲與她溝通。
「你別亂來。」他這個妹妹,從一出生就被全家人當成寶貝,天生反骨又古靈精怪,教人又愛又恨,壞心眼更是和韓廣杰不相上下。
天知道她現在在打什麼鬼主意,反正絕對沒把他這個哥哥放在眼里就是了。
「親愛的哥哥,我很認真,你應該不希望我去告密吧?說你‘狗’屋藏嬌。」她說得很小聲,剛好傳入他耳內。
瞧這對沒神經的男女,她不當一下小小的阻力,怎能讓他們化阻力為助力,快點向彼此吐露真情呢!
「你不會這麼做。況且,她不是我藏的,是韓廣杰安排進來的。」他嚴正聲明,看見夏寧希眼中噴射出詭譎的光芒後,頓時感到後悔不已。
糟了!他忘了夏寧希和韓廣杰是勢不兩立的冤家,每每提及對方的名字就渾身不舒服。
「別怪我無情,那她更應該要搬走。」夏寧希有種獲得勝利的塊感,推開夏臣勛,走到向芷恆面前,露出調性的笑。
「期限一個月,你快點去找房子吧。」
「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欺負人!」向芷恆氣壞了。
「夏臣勛才不會听你的。」
「試試看才知道。」她對夏臣勛使個眼色,表示她絕對說到做到,要他乖乖認命,不要耍花招,不然後果她可不負責。
「我走了。一個月後再來。」不等夏臣勛反應,她得意洋洋地離開公寓。要是韓廣杰知道她這麼做,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她可是非常期待。
「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系?她為什麼可以趾高氣昂的要我搬走?」向芷恆戳了戳他的胸,氣呼呼質問他。
「還有,你們剛剛在一旁偷偷說些什麼?」夏臣勛快被這兩個女人搞瘋了。
他無奈的瞪著天花板,只能嘆一口氣道︰「芷恆,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在那天來臨之前,不要問我為什麼,好嗎?」她連問原因的權利都沒有嗎?什麼時候他和她如此生疏了?
前兩天,他們還並肩坐在陽台喝啤酒聊天,聊公司的事,聊學生時代的歲月,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真的要我搬走?」向芷恆不敢置信的問。突然間,怒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錯愕。
「如果可以,那會是最好的選擇,但我不想,所以我會再想辦法。」他還能說什麼?他無法對她說一聲︰听我解釋。
夏寧希那個魔女,這回真的留下難題給他了。
面對他的說法,向芷恆無法認同。
學妹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如此重要,竟讓能左右他的決定,他的房客、他的生活?甚至連個解釋都無法給她,竟還能堅稱他和學妹不是男女朋友,誰會相信啊?
她還需要再問什麼、再堅持什麼嗎?他都說了,如果她能搬走,是解決問題的最佳之道,她干嘛賴著不走!
她真的好傻……天真的以為近日來兩人感情增溫不少,結果全是假象!既然她已心有所屬,干什麼三不五時來招惹她!
「我懂了。」她冷冷掃了他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上鎖。
「芷恆。」他站在她的房門前,敲著門板。
心情很沉重。他不喜歡她冷漠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刀刺在他心口上,教他痛得無法呼吸。
「我要睡了,你滾吧。」里頭傳來悶在被子里的聲音。
他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不和他講話也是正常的。
以她的個性。或許憋不到兩天就會自動投降了,他只好暫時別去打擾她。
以現階段的情況來看,最快又最有力的解決方式,就是他趕緊突破那個該死的夏家祖訓!如此一來,便可以擺月兌所有的困局。
他,只能加快腳步了。
夏臣勛猜錯了。向芷恆這次的抗議,整整延續了一星期,似乎執意要與他冷戰到底。
工作回家後,她再也不去他的房間,完全避開他使用浴室的時間,不再有發狂般的練唱,他現在還挺懷念她五音不全的聲調,總比她安靜得像只貓來得好。
他有些苦惱,面對突然轉變的她,感到非常不習慣。
更令他情緒低落的是,她最近時常晚歸,身上多了淡淡的煙味,不是她自己怞煙的濃重味道,而是衣服上沾染了煙味。
望著客廳的時鐘指向十一,他心情煩躁,想打電話給她,卻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干涉她的自由。
于是,懊惱的他決定到巷口外的便利商店買宵夜,實際上,是擔心她的安危,想到公寓外的巷子口等她。
才剛搭電梯下樓,就看見一輛高級黑頭轎車停在大門口,一名男子從駕駛座下車,繞過車身,替副座的向芷恆打開車門。
「杜經理,非常謝謝你送我回來。」她點頭致謝。
「不客氣。不過,我沒想到你住在這種地方。」杜汐葳環視老舊的公寓,有些不敢置信的說。
「這里雖然簡樸了點,不過我很喜歡。」這是真心話。
「很晚了。杜經理還是趕快回去吧。」
「好,我們改天再約。」他有她的電話,不怕找不到人。
「沒問題。」她笑眯眯回答。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呢?」他迫不及待地預約她的時間。
「我最近有點忙。」這樣算是拒絕吧……她心想。
「沒關系,我等你。」杜汐葳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撫模她的臉。
向芷恆笑容滿面的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
「晚安。」
「晚安。」杜汐葳發現自己失態,只能依依不舍地回到車上,開車離開。
向芷恆吐吐舌,看了看手中的牛皮紙袋,松了一口氣。
今天終于簽約了!她和杜汐葳周旋已久,總算不負公司所托,簽下合約,今後應該不用再吸二手煙了!天知道杜汐葳的煙癮之大,害她嗆得半死又不敢吭聲。
謝天謝地!夏臣勛不怞煙,不然她真的會徹底瘋掉。
「他是誰?」夏臣勛冷不防出現在她身邊,冷聲問。
「啊!」她尖叫一聲,見著是他,按著胸口。
「這麼晚了,你想嚇死我啊?」
「他是誰?」他皺著眉頭,再次問,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客戶。」她推開他,走進公寓。
「真的只是客戶?」他又問。
他站在遠處觀察,很明白那個男人打從心底想追求她,難道她沒察覺?還是她已經察覺了,在給他機會?
不管是哪一個願意,都讓夏臣勛不快。
「我干嘛跟你解釋那麼多。」她可沒忘記他們還在冷戰。別過頭。不再看他,他也沒再開口。
兩人的心情隨著電梯上升而浮浮沉沉。回到屋里,以往早就你一言我一語,但此刻公寓里一片死寂,只听見彼此的腳步聲。
向芷恆馬上溜進房間,打開電腦裝忙;夏臣勛沒想到她如此有毅力,冷戰打了一星期還不累,這下換他投降了,他實在受不了空氣中凝結的氣氛,更不希望有人趁機闖入他們的界。
「芷恆,要不要喝麥片?」他斜倚在她房門口,泡了一杯香濃的麥片,打算用食物誘惑她。
向芷恆坐在電腦前,頭也不回的拒絕︰「不要。」她正在努力找房子,只求他不要再來擾亂她已下了決定的心。
奇怪?怎麼找個合適的套房那麼難?明明有一堆舒適高雅的套房出租,她卻沒一個看上眼!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這棟破舊的公寓有人情味。
他湊到她身後,發現她忙碌的原因,吐了一口氣,大手一伸,把電腦的電源拔除。
「你干嘛?找我吵架嗎?」向大姑娘近日因為睡眠不足,心情極差,他最好不要在這時候來捻虎須。
「我說過你不用搬走。」他將麥片放在她桌上。
「難道我要留在這邊顧人怨嗎?」她重拍桌面,滾燙的麥片汁液自馬克杯中灑出,飛濺到她細皮女敕肉的手背上。
她驚呼一聲,灼熱的燒燙感在肌膚上蔓延,她疼痛的甩著紅腫的手。
夏臣勛愣了半秒,緊接著二話不說,馬上拖她進廚房;她來不及發脾氣,雙手立刻感到一陣舒適,冷水沖去了她不適的燒熱感,本來她痛得想扁人,但夏臣勛嚴肅的神情和牽制力道不容許她亂動。
他站在她身後,將她鎖在懷里,雙臂環過她的臂膀,扣住她的手腕,強迫她雙手浸泡在水里。
不知怎的,被他這樣擁著,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一層薄薄的霧氣覆在眼眸,她努力吸著鼻子,不讓他發現。
「很痛嗎?有沒有好一點?」他縮緊雙臂,惱起自己不該泡那杯傷人的宵夜。
他不是沒有被熱湯燙過,以前在餐廳打工時,那種傷人的刺痛感,水泡破掉後沾水的痛楚,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幸好她的燙傷沒嚴重到起水泡。
她要搖頭,哽咽不敢出聲,淚水卻從眼眶里緩緩滴下,落在他的手上;他震了震,確認那水滴來自于她後,不覺緊張了起來。
「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以為她是痛得落淚,他第一次顯得手足無措,快速的沖進浴室,拿出干淨的毛巾,包裹住她的雙手,摟著她就要出門。
「不用看醫生,我沒那麼脆弱好嗎……」她克制不住的眼淚狂流,再也無法抵抗他溫柔的語調。
他都有學妹了,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這叫她要怎麼怞身?
「不行,你都哭成這樣了,肯定很痛,不看醫生怎麼行!」他堅持要帶她上醫院。
「笨蛋!我哭是因為我心痛啦!」她甩開他的手。
「心痛?你心髒不舒服嗎?」他慌張的問,與她認識多年,從未看過她流淚,這一哭,害得他六神無主,腦袋都不靈光了。
「對!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她哭喊,重重撾了他一記。
「好好好!我們去醫院掛心髒科。」他握住她雙手,深怕她燙傷的手掌因用力更疼痛。
「你去找學妹,不要管我!」她抹去眼淚,又踹他一腳。
「我去找她干嘛?她最近和韓廣杰吵得天翻地覆,我沒事去湊什麼熱鬧?」他抱緊她,柔著她的發。
向芷恆索性把鼻涕眼淚全數往他身上抹,以泄心頭之恨。
「關韓廣杰什麼事……你還把責任推給他!」她窩在思念已久的懷抱中,悶悶地用哭腔說著。
「她是他的未婚妻,當然關他的事。」腦袋飛快地運轉著他們那之間的對話,突然明白向芷恆近日來反常的舉動為何了,她一定是誤會了他和夏寧希的關系。
「什麼?」向芷恆的眼淚立即停止,推開夏臣勛的懷抱,滿臉驚訝的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
「我說,她是韓廣杰的未婚妻。」他無奈的說。
「那她和你是?」她嘴巴張得好大。
「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這個說法應該不算欺騙,夏寧希確實從出生開始就和他一起成長,只不過她命好,他命歹。
「她不是你女朋友?」
「我早就說過,她不是。」
「那她憑什麼要我搬走?」
「我也早就說了,你不必搬走,不用理會她。」他這一個星期來不知道講了幾遍,她都沒有听進去?
「所以,你沒有女朋友?」她現在只想確認這件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沒有。」嗯……或許再過幾天就會有了,他凝視著她。
向芷恆擦干眼淚,兩手在身上抹呀抹,倏地低下頭,彎著腰,伸直雙臂做出邀請的姿勢道︰「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經過這一星期的掙扎,她發現自己真的瘋狂愛上他了;食不下咽,也不成眠,只後悔沒早一點攻陷他的心,先佔據他身旁的位置。
現在確定他身邊沒有相伴的女子,若不趕快告白,誰知道何時又會殺出個程咬金。
夏臣勛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這種場景他生平首次踫見,實在滑稽。
他失笑的捉住她手臂,將她帶往懷中,摟抱住她,熾熱的視線鎖在她身上。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我也很佩服自己,怎麼可以毫不考慮的就說出口。」她很沖動,但絕對是真心。
「不是。我佩服的是,你竟然向一個貧民告白。」他勾著迷人的唇。
「說的也是……」她根本忘了他的生活背景,,忘了他的自顧不暇,哪有多余的心力照顧她。
「看吧……打退堂鼓了?」他的尾音上揚。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會照顧好自己,經濟絕對自主獨立,不會給你添麻煩;比起做家事,我還比較喜歡在事業上沖鋒陷陣。」唉呀呀!
怎麼愈扯愈像在求婚了……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哦?如果我一輩子都這麼窮困潦倒,你也能接受?」他挑高眉毛。
「也不是。你好手好腳,當然要有一份工作;我們各有事業,只是我會更努力打拼,補足經濟上的不足。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嗎?」說出這番話,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當初誰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現在被愛沖昏頭,不顧一切往情網里栽的又是誰?
她不怕受傷,也不怕吃苦,只是內心單純渴望與他在一起。
她終于明白愛情的力量,莫怪歷來多少有錢的千金甘願委身于窮書生,現在連她這個金錢主義的鐵齒女人也認栽了。
他要是懷才不遇,她就助他一臂之力,憑她的能力以及現在工作的薪水,還怕餓死不成!
「你這麼有自信,不怕我其實欠了一債,最後要你償還?」他的語氣里有幾分認真的恐嚇。
「要真是如此,我會死命抓住韓廣杰的把柄,逼他替你還債。」不似他認真的語調,她反而開起玩笑,試圖讓話題不那麼尖銳敏感。
談錢,果真傷感情,不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自古皆然。
听完她內心的話,他感覺一股暖流滑過心底,牽起她的手。
「向芷恆,試試看。」
「試什麼?」
「試試看你存多少決心,試試看你的愛能否與面包兼顧。」他親吻她的臉頰。
「搞不好你和貧窮的我在一起沒多久,就哭爹喊娘的鬧分手,所以,我們就試試看,暫時不必太認真,這樣若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即使認定她是自己心之所屬,他仍是無法輕易給承諾。
本來打算處理完夏家的事業後再向她告白,這樣對她似乎比較好交代,也能給她完整安逸的日子。
沒想到她竟如此心急,像怕他被搶走似的,殊不知,怕新娘被搶走的,是他!
「好,你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到時候你可不要哭天搶地的求饒。」她勾住他的頸項,望著他的唇猛吞口水。
他的唇好像很軟很好吃……已經忍受多日的向芷恆,終于克制不住的覆上他的唇。
訝異于她的主動,他失笑,奪回主權,在她的唇齒間戲走,輾轉吸吮,熱情纏綿,與她吻得難分難舍。
她柔軟的重緩存是他等待已久的獵物,原以為要等到他接掌廉境集團時才能品嘗得到,沒想到進度比他預期的藥快上許多。
無妨,他此刻只想讓她專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