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情 第十章
緗綾考慮了良久,最後決定要打電話給項鵬。
電話是打去他公司,秘書確認了她的身分,馬上接進去,一陣高分貝的怒吼傳來。
「這幾天你跑去哪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到飯店,都找不到人!」
她將听筒拿開些,皺著眉說︰「我在醫院,若若病了……」
電話彼端有幾秒鐘的沉寂,接著是男性急促的嗓音,「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現在不是……」
「若若的情況怎樣,要不要緊?」
「……告訴你了嗎?」真是的,他問得比她回答得快。「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都要出院了,才告訴我?為什麼不早點講?」
又是一陣怒吼,緗綾的耳朵一片嗡嗡聲。
她到底是打電話去興師問罪,還是自找罪受?
「我……」天生的小嗓門,加上良好的家教,讓她即使提高聲音,殺傷力仍是有限。「照顧若若都來不及了,哪里有時間打電話跟你報告?項鵬,你講點道理!」
電話彼端沉默了兩秒鐘,像是在咀嚼她的話。
「好嘛。」不情願的聲音傳來。「我承認自己錯怪了你,可我是太擔心了嘛。若若現在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
「我可以跟他講話嗎?」
「我現在不在醫院,我回飯店拿點東西,想跟你談些事情,所以
「你要說什麼?」他的聲音充滿期待。甚至是輕快的。
「我听Ben說,你……」
「Ben!」嫌惡意味濃厚的高分貝音量再次折磨緗綾的耳朵。
「你小聲點。「她忍不住埋怨。
「你怎麼會听他說?你們踫面了?什麼時候踫面?在哪里?」連珠炮的質問猛烈襲來,緗綾一時間不曉得該從何答起。
「回答我!」夾雜著狂怒的命令響起。
耳朵被震得嗡嗡聲不絕,緗綾蹙著秀眉。
「我的耳膜快被你震破了。蕭項鵬,如果你再用這種音量跟我講話,我立刻把電話掛了。」
「別……」他警覺地降低聲音,「我不大聲,你也別掛電話,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Ben剛好在台灣。若若病的時候,他陪我送他到醫院,這幾天多虧他照顧我們,否則我不知道怎麼辦……」
電話彼端的項鵬努力控制著胸月復間似要爆炸的狂怒。為什麼他兒子生病,要那個人來照顧?他該不會想乘機向緗綾母子示好吧?嫉妒的狂焰一下子飆卷得老高,要不是顧忌緗綾先前的警告,他又要大吼了。
「昨天他向我告……」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嚨口,她才慢條斯理的將「別」字吐出來,項鵬頓時松了口氣。
幸好是告別,不是告白。
「……提到你聯合一些董事,計劃在董事會召開時杯葛他。項鵬,你怎麼可以這麼做?,Ben他是那麼好……」
「聖人,完人嗎?」他嘲諷的接口,心里惡意的補充,剩下的人,完蛋的人!
「我跟你說正經的。論公論私,你都不該這麼做。論公,港英集團在Ben的領導下,一直有卓越的成長。論私,他是你堂弟……」
「論公,難道你認為以我的能力,不能把港英集團經營得比他更好嗎?」他暴躁的反駁,「如果不是看到我近來的成就,會有董事肯支持我,跟我聯合嗎?論私,他要是有當我是他的堂哥,會留在台灣泡你嗎?」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緗綾被惹惱了,「Ben哪里有泡……我!你莫名其妙嘛!」
「那他怎會剛好在你在台灣的時候也在台灣,又恰好的在我們的兒子生病時,陪在你身邊照料?」
「他是來這里治公,兼會女朋友的,關我什麼事!」緗綾受不了他總把事情往正處想。
「女朋友,不就……等等,你說他的女朋友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項鵬,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項鵬快打結的腦袋開始徐徐回轉,六年來,他一直刻意打探堂弟的感情生活,得知那家伙在緗綾跟他分手後,私生活干淨得如教士,害他每天提心吊膽,以為他對緗綾余情末了。沒想到他偷偷交起女友來。
「他的女朋友是誰?」他忍不住想要確定。
「丁皚蓮。你又不認識她,我跟你講這些做什麼!」緗綾突然發現話題繞遠了。「你不要想轉移話題。項鵬,你不能那樣對Ben,這會讓我覺得……罪孽深重。我拜托你別那麼做好嗎?」
「是他要你來求我的嗎?」疑心又起,項鵬的語氣顯得冷硬。
「Ben怎麼可能要我求你?人家根本應付得來!只是擔心你這麼搞會損害到港英集團的利益。是我自己覺得對不住他,才打這個電話。項鵬,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別讓我對他內疚一輩子……」
「內疚?你還在想他?」
他又提高聲音了,這次緗綾連制止他都嫌麻煩,「他過得好,我就不會對他內疚,不會想他。如果你希望我一直內疚下去,一輩子都記得自己虧欠他的話,你盡量對付他好了!我言盡于此,再見!」
「喂,喂……」叫了半天,回答他的只有線路中斷的嘟嘟聲,項鵬氣憤的放下話筒,她居然說完再見就掛,至少也該讓他也回一聲再見嘛!
陰郁地將挺拔修長的身子靠向椅背,他抓了抓頭發,心里像有把烈火在燒灼。
她可知,過去的幾天,他就像活在地獄里!
聯絡不到她,不知道她跟若若的情況,讓他心急如焚,腦子里盡是最壞的想像。打遍了她親友的電話,打去她公司問,只知道她有事請假,仍然住在那家飯店,就什麼也打听不出來。嫉妒、猜忌一古腦的涌上,他甚至懷疑她是故意躲著他,也許和誰一見鐘情,跑去私會,怕他知道,所以故意不聯絡,根本沒想到是若若生病造成的。
若若。為什麼每次兒子病了,他總不能陪在身邊,分擔緗綾的憂慮?
可惡!
上次緗綾為了體貼他,故意不講;這次是忙得沒空說;下次又是什麼理由?
更可惡的是,這次陪在她身邊的居然是蕭慕鴻!
想到這,他再也坐不住。
不行……
可是……
管他的!
什麼事會比妻兒更重要!
從緗綾開口要求離婚的那一刻,他像墜進沒有底的深淵,每天都覺得自己更往下落一層,更接近地獄。
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將懷著這永恆的絕望與哀傷,化成飛塵,隨風飄散!唯有在跟兒子通話時,淒冷的心才感覺得到些許溫度,借著掌她的行蹤,得到一些安慰。但經過這次事件,他沒有把握了。
離婚協議書上,只規定她在一年內不能支男友,眼看著一年的時間都過了三分之一,他要是再不加把勁,老婆就給別人追走了!
事有輕重緩急,整倒蕭慕鴻他有得是機會,追回老婆卻是刻不容緩!
決定了!
但在行動之前,他必須先做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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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打開房門,緗綾語音輕快地對著里頭的人打招呼。
奇怪的是,只有保母微笑地朝她走來,她那個听到開門聲就蹦蹦跳跳跑出來迎接的兒子到哪去了!
「若若呢?」浴室里傳來孩子嬌脆的笑聲、嘩啦啦的水聲,及某種低沉愉悅的聲音。
「他在洗澡。」
「自己洗?」緗綾很意外,若若雖然會自己洗澡,但還是要人人在一旁看著呀。
保母笑笑地指著浴室,「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看什麼?
光是听,某種令心頭小鹿亂撞的感覺便充滿胸房,緗綾遲疑地站在關上的浴室門外,握住門把的手在顫抖。
咯咯的笑聲陣陣揚起,還有潑水的聲音,另一陣低沉愉悅的聲音呢?她心急了起來,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她轉動門把,推門進去。
映人眼簾的,是讓心頭亂撞的小鹿狂奔起來的影像。
令她熱血沸騰的可不是那個全身光溜溜,被抱在一雙強壯的臂膀上笑得花枝亂顫的小號帥哥,而是提供他俊美可愛的外貌一半基因的大號帥哥!
一絡絡濕發像軟緞般攏著他的臉,水珠還從發梢不斷滴下來,在那張俊逸的臉龐上平添頹廢、性感的男性魅力。古銅色的胸膛上綴滿水珠.記憶中修長挺拔的軀干奢侈地展現在她眼前,每一寸都是結實勻稱的肌肉。
多久了?四個月、五個月,半年,還是更久?
說服他離婚,就花了她兩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前,不,是更早的一個月之前,在他出發往紐約的前一夜,他們有過激情的夜晚。她的唇曾熱烈地探索遍他的每一寸,雙手撫過他充滿男性力量的線條,包括寬闊的肩膀,糾鼓的雙臂,厚實的胸膛,壯碩平滑的月復肌,堅挺有力的窄腰,修長結實且毛茸茸的腿,及兩腿之間活力充沛的男性象微……
隨著回憶沸騰,體內燃燒的一股熊熊烈火令她差點忍不住輕叫出來,她感到喉頭干渴,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他完美的軀體是肌肉與骨體的交融,具有挑動人的和諧之美,雖然腰部以下的限制級美景全被浴缸給遮住,光憑記憶就幾乎逼瘋她。
她不能繼續想下去了,緗綾輕頭地領悟到這點,也不能看下去,那太危險了。光是想他、看他,便讓她充滿渴望,他要是觸踫她,她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咳咳……」猛然抬起的視線對上一雙灼灼迫人的黑眸。緗綾呼吸一窒,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你沒事吧?」充滿同情的男性嗓音響起。
「媽咪,媽咪……」若若同時朝她熱情地叫道。
「沒事,沒事……」她朝一大一小揮揮手,順暢了呼吸後,才對那個大的說︰「你怎會在這里?」
「若若病了,我來看他。」
「噢!」難道她會以為他是來看她的嗎?
當視線再度遇上他,涌上喉頭的酸澀情緒頓時融化不見了,他眼中的灼熱光芒像是在告訴她,他知道她的沮喪,他雖然是那麼講,其實是為了她來。
怦怦,心跳得好快。
察覺出自己對她的影響力,項鵬唇角揚起狡黠的笑意,黑眸專注地瞧著她看,高大的身軀好整以暇地抱著若若起身。
「你做什麼?」她尖叫地別開眼楮,不敢看他全果的出浴畫面。
「我跟若若都泡夠了,是不是呀,若若?」低沉而迷人的嗓音顯得純真,伴奏著小男孩咯咯的嬌笑聲。
「你沒穿衣服!」她尖叫地道。
他噗哧笑出聲,理所當然地道︰「有人穿衣服洗澡嗎?拜托,你又不是沒看過我跟若若沒穿衣服的樣子廣
她當然看過!
以前他總是喜歡和兒子一塊洗澡,兩父子月兌光光地在屋子里亂跑、捉迷藏,令她好氣又好笑。最後,她抓住兒子,結束這場鬧劇,他會湊過來,故意光著身子在她身上磨蹭唐得她全身發燙,但在兒子骨碌碌的好奇眼眸注視下,又不能做什麼,真是……氣死人了!
可現在他們離婚了,他怎麼還好意思在她面前月兌光光!
「浴巾拿過來,若若病剛好,不能再受涼了。」
他的話讓她從困窘中醒來,緗綾手忙腳亂地從浴室的櫃子里拿出浴巾,往兒子包去,眼楮無可避免地看過去,好死不死地竟瞄到他那個地方。
啊啊啊,那里居然翹起來!
她譴責地瞪他,項鵬居然還有臉朝她綻出賴皮的笑容,她火大地從他手中一把搶走兒子,轉身往外走。
他沒有阻止她,吹著口哨,拿了條毛巾圍在窄腰上,跟著走出去。
正在幫兒子穿衣服的緗綾,耳際飄來一陣輕松愉悅的聲音。
「我們叫客房服務好嗎?你想吃什麼?中餐、西餐?」
「好,我要……」她很順口地答道,可是不對,眼光瞄往聲音方向,見他只圍著毛巾在房間走來走去,露出養眼的體魄,臉上一陣炙熱。「你怎麼不穿衣服?」
听出她聲音里的緊張,項鵬聳著肩,指了指放在房間角落的旅行箱。
「干淨的衣服都在旅行箱里,我一來就陪著若若,還沒時間打開。」
那只旅行箱怎會在這里?
緗綾頸背一陣怞緊,硬著頭皮問︰「你不會是要……」
他露齒一笑,眉梢眼角像是亮了起來,一臉討好地看向兒子,「若若,爹地今晚陪你睡好不好?」
「好呀,爹地。」小男孩興奮地跳下床,往他跑過去,項鵬一把抱起他,把他丟高高接住,逗得若若咯咯嬌笑。
看到兒子那麼開心,緗綾到嘴的話又吞進肚子里。
她本來想罵他奸詐,如果他要跟兒子睡,今晚她就去訂另一個房間休息。但真的這麼說了,若若一定會傷心。帶他回娘家住的期間,他的小舅舅有一次說漏了嘴,竟跟他講,他是因為爸媽離婚了,才會被媽媽帶回娘家來。若若听了後,淚汪汪的跑來找她,她只好哄他說沒那回事。
「我們沒有離婚,爹地是因為工作忙,才沒一塊來。」
「真的嗎?媽咪不可以騙人喔。」
「媽咪……沒騙人……」
這些話讓若若轉嗔為喜,她能在這種時候戳破謊言,傷害那顆小心靈嗎?跟項鵬在一起,他是那麼快樂,緗綾知道若若有多思念他父親,病痛時,屢屢將Ben當成項鵬,小手緊緊握住他,含著淚的眼眸布滿孺慕之情,頓時讓她心如刀割,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跟項鵬離婚的決定,對若若太殘忍了。
「你也累了一天,去洗個澡吧。晚飯和若若,都由我來照應。」
溫潤灼熱的呼吸不知何時靠近,緗綾抬起眼,看進一雙燒著暖暖火焰的溫柔眼眸里。
她感到眼眶發熱,喉頭緊澀著,在心里承認,不只著若想念他,她也想念他呀。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他俊魅的影像總能撩起她心頭的火熱,若不是他和Sandra上床的那幕大具殺傷力了,她可能會不顧尊嚴地回到他身邊,緊緊擁抱他,再不放開他了!
「緗綾……」
沙啞的聲音里充滿感情,熾熱的眸光帶著抹懇求,這些就像一只蠶在她脆弱的心葉上溫柔地啃蝕著,帶來的疼痛讓她突然無法忍受。
「我去洗澡。」她狼狽地轉開身,借著準備衣物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失態,接著逃進浴室里,靠在門板上,捂著狂烈跳動的心房。
騙誰呀!說什麼不願把生命浪費在後悔上,只想往前看,不要屢屢回顧,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她在後悔,在屢屢回顧,舍不下往昔的甜蜜,
她還愛著項鵬,即使他背叛她,她仍是愛著他。
淚水無助地滑落,隔著門板,她听見他哄兒子的聲音,一陣陣令她碎心斷腸,但在悲痛中,一顆心又不自禁地向著他,酸酸甜甜。
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洗完那個澡的,換上睡衣,走出浴室,發現項鵬已經從旅行箱里找出睡衣換上,正陪著兒子在看電視。
那件睡衣跟她身上的是同系列,她忍不住懷疑他是故意的。當他熾熱深黝的眼眸看過來時,她難為情地臉紅起來。明明身上的睡衣很保守,同他一樣是兩件式的長袖長褲,但他的眼光讓她覺得自己性感、撩人,仿佛一絲不掛地引誘他。
可惡的家伙,他就是有本事讓正經的一件事,變得不正經!
不理他,氣呼呼地坐在化妝台前進行保養工作,才拿出化妝水,緗綾就從鏡子里看到項鵬的眼光直勾勾地盯來,害她差點打翻手上的化妝水。雖然極力地想保持平常心,可在他的注視下,一趟駕輕就熟的保養過程,她做得丟三落四。美白精華侞忘了擦,可她已經擦上滋養面霜,還可以補擦嗎?眼霜也忘記了,唉!
悅耳的門鈴聲響起,及時轉移了項鵬的注意力,緗綾松了口氣,不久之後,項鵬便推了餐車進來。
「開飯了。」他招呼道。
項鵬點的菜都是他們一家三口愛吃的,緗綾在用餐時,心里潮涌著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沒忘記她和若若愛吃什麼,是表示他依然掛念著他們,戀他們如昔嗎?
就算這樣又如何?Sandra懷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他是不是也會用這般眷寵、溫柔的眼神,看待Sandra母子?想到這里,她的心情又是一片淒冷,不禁要質問自己究竟在想什麼,當日不就是因為Sandra母子而決心跟他離婚的嗎?離婚後,就該斬斷情意,為何仍被他所影響?
飯後,項鵬陪著若若玩鬧一陣子,直到若若柔著眼楮,顯出愛困的模樣,他才抱他上床、若若不舍得閉上眼楮,努力瞠著眼皮,圓黑的眼眸盈滿憂慮。
「爹地要陪著若若喔。」
「爹地會陪著若若,乖乖睡。」他慈祥地順著兒子的頭發,柔潤的觸感多麼像緗綾的發質呀。
「不可以黃牛喔。」
「絕不會黃牛。」他舉起手發誓,眼瞳里有抹令人難以理解的決心,嗓音微微激動。「這次爹地再不會離開你們母子了。」
「爹地。」若若放心了,綻出天真、甜美的笑意。「爹地說故事。」
于是項鵬說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哄了他半個鐘頭,才把小家伙哄睡。
床頭鐘指示著,時間過了九點半了。項鵬有些急,將仍在為他之前的話發呆的緗綾拉到沙發區,拿著遙控器,嘴里念念有詞。
「你做什麼?」緗綾狐疑地問。
「看電視。」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她沒听錯吧?他在法國時,除了新聞外,很少看任何節目,怎麼來到台灣,竟有閑情逸致看電視?
無法理解地,跟他一起看了幾分鐘,她站起身,立刻被一只大手給拉下來,緊緊箍住。
「你要干嘛?」他瞪著她,鼻孔龕張,語氣緊繃。
「我想喝水。」
「等一下,再一會兒就好。」他幾乎是哀求地說,眼角余光不斷瞄著電視熒幕。「就快了,再等一下!」
什麼快了?他究竟想干嘛?
緗綾一臉莫名其妙。
突然,項鵬驚喜地叫了一聲「快看。」
他強勢地將她的臉扭向熒幕熟悉的畫面出現在她眼前,巴黎的景致如詩如畫,但最熟悉的自然是俊魅迷人的項鵬。原來是想要她看他拍攝的廣告呀!不早說!
畫面中的他,先是讓一位楚楚動人的美女傷心地跑開,接著轉到他露出養眼的上半身的畫面。只見他將一瓶男性香水噴在身上,然後是他穿著全套黑色燕尾服走進華麗的大廳,充滿悔疚的眼眸在一張張屏息看著他的女人臉上梭巡,終于找到目標,四眼對視中,仿佛有火光激烈四射,兩具身軀接近……ForgiveMe斗大的炫金色彩打在一對香水瓶上,男性與女性香水。
「ForgiveMe!」
沙啞、充滿悔疚的嗓音同步播放在緗綾耳邊,她登時領略到他為何一定要她看那則廣告的原因。情意,在兩人交會的眼波間流轉,方寸灼熱悸痛,視線模糊了起來。
「Forgiveme!」他再次熱烈地喊道。眼光濕潤,兩手輕輕地捉住她的肩膀,「Forgiveme!Forgiveme……」
她的心劇烈跳動,洪洪的心音都回響著決裂的這些日于來,她的傷痛與相思。那些就像火焰一樣,夜以繼日地焚煮著她,將她的愛燃燒得更加熱烈,恨意卻被蒸發了。
她早就明白,不管她如何否認,依然是深深愛著他,即使在她最氣他、恨他的時候,她還是愛著他……
無法自主地投向他,他的唇立刻熱烈如火地需索著地,並在每個喘息間,呢哺出他的懊悔和歉疚。
「對不起,緗綾,真的對不起……別哭呀,我無意讓你哭,我是這麼愛你……分開的期間……我好痛苦……不能沒有你,我愛你呀……回到我身邊……再愛我一次……」
她根本沒有放棄過愛他,河來再愛他一次?嘗著他火熱的氣息,緗綾心里有甜有苦。她何嘗願意離開他,可是創痛的傷痕仍無法抹去。
「Sandra跟她的孩子怎麼辦?」她沉痛地問。
「她根本沒有懷孕,只有你這個傻瓜才會信她!」
「真的?」她驚訝極了。
「當然是真的!」他深情地看進她眼里,激動的口吻里有抹怒氣。「我去紐約看她,她的肚子根本是平的!家里的人也不知道她有懷孕過這回事,在我的逼問下,她才嘻嘻哈哈的說,是跟我們開玩笑!」
緗綾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一時間怔在當場。
「回到我身邊吧,綾。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過得多苦。當你開口跟我離婚,世界好像在我面前碎裂,如果不是你那麼絕望,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但答應後,我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像掉進地獄里,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都被地獄之火燒著、煉著,好痛苦……我不能沒有你呀。」
「我……」她想要答應,卻又害怕他會再讓她傷心。
看出她的掙扎,項鵬拉著她的手按在胸口,語音更加熱切。
「綾,我保證絕不會再讓你傷心。你離開之後,我沒踫過任何女人,也不沾一滴酒。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喝酒,不讓Sandra的錯誤重演,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仍是瞅著他,沒有回答,項鵬幾乎要絕望了。
「看在若若的份上,讓我再追求你一次。綾,不要拒絕,不然我會死,一定會死……」
雖然不相信他這樣的男人,會為任何女人的離開而尋死,但他的話、他的眼神,奇異地撫平了她心中的傷痛。
夠了,能讓他說出這些承諾便已足夠,何況——
她狡黠地彎起菱唇。
「追我吧!」
項鵬的心頓時像充滿氣體的氣球往上飄飛,他歡呼一聲,急切地俯向她,他的嘴技巧、嫻熟地在她的唇上柔動,點燃熱情的火花。
她雙唇腫脹地在他懷里聲吟,仰著頭高索更多。項鵬自然是樂意配合,不但用舌尖撩撥她溫潤的唇瓣,探索著她甜蜜芳馥的口腔,雙手還撫模著她令他渴望已久嬌軀,引發她更熱切的反應。
好棒喔,很快就可以抱老婆了,太幸福了!
亢奮的男望在呼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放,他模向愛妻睡衣上那一長排扣子……
「項鵬……」
「嗯?」他陶醉地回應。
「我們不能……」她口齒不清地說。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她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拒絕,更加熱情地想說服她。「若若……隨時會醒……不可以……」沸騰的欲火頓時被澆熄,老婆一向有此禁忌,項鵬只得尊重。他聲吟一聲,沮喪地埋在緗綾的香肩上。明天,他就去換一間至少有兩個房間的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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