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黑伯爵 第二章
船只駛過曲折的河道,鷹斯洛的友人唱著熱情的拉丁歌曲,坐在齊芸芸身旁的男子還熱情的搭著她的肩,鼓勵她隨著歌左右擺動,齊芸芸雖不會唱,也感染了這美妙的氣氛,早就把剛才當街追賊的苦悶拋到一旁了,她聰明的趁身體擺動,藉由椅背來磨蹭腰際的疹子,效果出奇的好。
不知不覺中船已到達目的地了,就停泊在鷹斯洛的私人宅第前,所有人發出歡呼聲。
齊芸芸望著聳立在眼前一座壯觀卻陰沉沉的灰色建築,廣闊的院子包圍著它,四下是陰暗的,她忽然感到卻步,盯著大宅里一口口的窗子全綻放昏黃幽光,覺得奸詭異,看了寒毛豎立。
她表情呆呆的立在那兒,雙手抓抓腰、抓抓背,看著鷹斯洛的友人一對對的走上石階,門口立即有兩名臉上彩繪著星星,穿著色彩鮮艷的小丑服,脖子有圈大花卷,頭頂著滑稽帽子的僕人開門迎賓,只有她舉步艱難。
這里也有人扮小丑,教她看了渾身很不舒服哩!剛剛那個賊就戴著小丑面具,可是這種裝扮在這里實在太普遍了,是她自己機車過頭快變「火車」了吧!
「歡迎光臨寒舍,請跟我來,」她東抓西抓的手突然被握住,回首,鷹斯洛就在她身旁,隔著面具,她分辨不出他是啥表情?
她顫了顫,笑得好丑,心毛毛的,他口中的「寒舍」,從外觀看來真的是寒氣十足。
「這次我的助理把場地設計成帶點恐怖氣氛,效果看來還不錯,反正一年一次,今晚一切都百無禁忌……」鷹斯洛的聲音迷人低沉,性感魅力—百分。
齊芸芸被他富有魔力的男性氣息逼得腦子陣陣暈眩,搞不懂他說的百無禁忌涵義是啥?是里頭有兒童不宜的……成人派對嗎?
「來……舞會已經開始了。」他紳上的扶她走上岸。
她咽了咽口水,隨他進了暗暗的庭院,心底七上八下,小手停不住的抓癢,彷佛腳下有地雷似的,走得很不安穩。
巨宅到了,她跨進里頭,心顫了顫,里頭的確有舞會,可是音樂是變調後的電音拉丁舞曲,一室搖曳的昏黃燭光,放眼望過去全是「假臉人」,沒有人看得見對方的真面目,氣氛豪華且詭譎。
齊芸芸預計待一下就走,她不習慣這種陸怪的調調,她寧可上街去熱鬧的玩樂,或者今晚就早點「收工」回旅館去抓癢……
噢∼∼她的紅疹好癢,真難耐呵……不過這黑伯爵這麼帥,不跟他好好握個手,真有點可惜。
「我……」她想先跟鷹斯洛預約待會兒搭他的順風船走人,但他的手機響了,他馬上低頭接听,而沒听見她所說的。她耐著性子等,等了好一會兒,得到他的一句︰「我失陪一下,你可以自己玩,待會兒我再來找你。」
她真想求他別走,她想握他的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若無其事的笑,看著他離開,走上大廳中央一道寬敞的階梯,心底好生失望。
「小姐,有榮幸跟你跳支舞嗎?」有個體型壯碩的粗擴男見她落單,過來向她邀舞。
她听不懂拉丁語,但懂得「手語」,他很紳士的行禮邀舞,從肢體語言就知道對方的意思了。
可她沒有馬上答應,嫌他身上的香水味好嗆……可想想不對啊!她此行的目的是來收集男人的手,何必那麼挑,那不就白白放棄握手的機會了?勉為其難的,她點了頭。
舞著舞著,她一路被他的香水味「薰陶」下來,嗅覺都快出問題了,幸好又有別人邀舞,是個蒼白男,朝她伸出他蒼白的手,她又是很勉強的答應了,好不容易又跳完一支舞……又來了個豬頭男,體型圓滾滾的,她欲哭無淚的跟他共舞,後悔來這里,換舞伴像在逃難似的……若不是為了握手,她才不會咬緊牙關的跳下去。
說也奇怪,她本來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握的是誰的手,反正戴著面具誰也看不見誰,誰也不會記得對方,可是打從那個黑伯爵出現,她突然變得挑剔了,她突然有了重大的發現!男人其實不全是一個樣子,他們也有高矮胖瘦、好看和不好看,令人反胃和令人臉紅心跳的差別……
奇奇奇,真太奇了!怎麼她有辨識男人的本領了?
都怪那個黑伯爵,是他太搶眼,像會發光的星星,令人看了呼吸加快,心跳加速,別人跟他一幾,都變成黯淡的石頭。
啊他到底是跑哪去了?
她也很想仔細的收集他的手咧……雖說在船上已經握過兩次了,仍是意猶未盡,最好他能再摘下面具,讓她再看看他神俊的臉龐,那就真的不虛此行了……
貪心吶!她躲在貓眼面具底下的眼眸,莫名的閃亮,悄然望向大型樓梯,好期待他再出現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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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宅三樓
鷹斯洛拿下面具,大步走在長廊上,猛然推開一道門,房內有個高瘦的人等著他,那人穿著合身的燕尾服,戴著高帽子、小丑面具,姿態故作帥氣的—腳踩在椅子上。
「他」……正是方才打電話說要見他的人。
「親愛的大哥,可滿意我今晚的杰作?」
「他」取下頭上戴的魔術師高帽,抖落一頭長而亮麗的紅發,摘去臉上的面具,一張頑皮的女生臉孔展露無遺。
(鷹小琦,你都十八歲了,可以當大人了,每年都玩相同的把戲,會不會太無聊了點?」鷹斯洛瞪著親妹妹開罵了,目光中有怒火,也有無奈,他坐到椅子上,考慮著要怎麼處置她,她的行為已經令他感到不堪其擾。
其實那個在廣場上搶了齊芸芸皮夾的人,就是他這個膽大妄為、毫不受管束的妹妹,她女扮男裝犯下的罪行,就為了計誘人家來此地……
「難道我幫你選的‘大嫂’,你一個都看不上眼?」鷹小琦笑嘻嘻的坐到大哥身邊,親密的摟著他的手臂撒嬌。「你女的朋友一大堆,就是沒有一個女朋友,這怎麼成?我當然要趁這個節慶盡一下當妹妹的心意啊!就算是跟那位‘大嫂’來個一夜也不賴嘛!」
「你最好別多事,萬一踢到鐵板,被抓到警察那兒,你可有得受了。」鷹斯洛啐道,對妹妹的把戲一點也不苟同。
「哥,我已經連續三年都沒失手了,而且你若不同意,干麼每年都要出手幫她們?」鷹小琦反過來譏笑大哥。
「我可不是幫外人,是怕你惹事,把搶劫當游戲,太過分了。」鷹斯洛表情緊繃,「盡量」的嚴厲,讓不知好歹的妹妹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我不管,我就要這麼玩,現在把人弄來了,你就算跟我同夥了,你若拆穿我,我就不信你會沒事……」鷹小琦訕笑。
「放肆!」鷹斯洛眼神更冷,普通人見到會嚇得魂都飛了,但在他妹妹面前……破功……
「哥,你只會老說這一句,太古板了,你也可以改個詞,說放五、放六啊!」鷹小琦就是知道說俏皮話來逗大哥。
鷹斯洛別開臉,不讓老妹看到他差點笑出來的表情,坦白說面對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寶貝妹妹,他還真是無計可施,只求她別給他惹麻煩,他就謝天謝地了。
回過頭去面對她,他又強做冷漠,厲聲斥責︰「要不是爸媽回中國定居,把你交給我,我真想把你登報作廢!」
「你才不會呢!我知道大哥最疼我了,所以啊!我才要知恩反哺啊!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幫你找個女伴……」鷹小琦把自己的罪行說得合理化,像橡皮糖似的纏著他說︰「以前你都不喜歡我選的人,今年這個你就試試嘛!我在廣場附近的禮服出租店看過她的真面目,長得還不賴,就盯上她了,我還跟著她到她住的聖哲旅館呢!她可是單獨來的哦!」她還強力推薦。
「試什麼?」鷹斯洛頗不耐煩的低吼。
「試著交往啊!說不定你們很來電,可以來段遠距離的戀愛。」
「嗟!待會兒我就把人送回旅館,你最好別再這麼做了。」他戳了老妹的腦袋一記。
「別這樣嘛!」她殷殷的請求。
「沒得商量。」鷹斯洛板起臉,立起身來。
鷹小琦也起身,抓著他的手臂,不放過他,「不然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鷹斯洛眉擰得好緊。
「賭我若能幫你留住她……那你就跟她談戀愛。」
「你千萬別再亂來,她舉手投足活像只小猴兒,東抓西抓,像是身上有蟲子,我不喜歡她。」他甩開妹妹的手。
「你又沒看過她可愛的臉,怎能說不喜歡?」
「外表好看沒什麼用處,少尋我開心了。」他訓誡她,拂袖而去,甩上門。
「誰說的啊?」鷹小琦嘟起嘴,才不怕大哥努力擠出來的威嚇,她很清楚大哥其實是很和善開朗的,要不是心愛的未婚妻卓珂兒去世了,他也不會從此不近。
卓家和鷹家早年就移民來義大利,兩家不只在商業上有往來,卓珂兒和大哥鷹斯洛還是同校的學長學妹,兩人戀愛多年,可說是門當戶對、天賜良緣,可惜在訂婚後半年卓珂兒突然患了血癌過世,大哥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從此身邊沒半個女朋友。
在她看來,思念是必然的現象,但是連青春都一並陪葬就太笨了點,她不希望大哥一直笨下去,都什麼年代了,他還守苦貞節牌坊,虧他還擁有一半義大利人熱情奔放的血統,也不會運用,他們的老爸是中國人,老媽可是義大釗美女,熱情得很。
大哥要是到老都沒伴侶,豈不成了獨居老人?她年年鋌而走險,到廣場騙女人來家里參加舞會,才不是像大哥說的要尋他開心,她是很認真的想幫他找個伴。
今年她一定要加把勁,大哥都二十八歲了,再不結婚,很快會變成老芋頭,很可能發霉也不一定,一個發霉的男人能干麼?
所以嘍……她的第二步計劃要開始了,她要留下那個女郎,替大哥制造機會。
這對她而言太簡單了,她學藝術的,搞創意她最在行了,嘿!她可不能再蘑菇下去,得快點準備準備,拖延時間,以免大哥真把人給送走,那她就輸給他了……
鷹斯洛戴回法老王面具,匆匆下樓,找尋齊芸芸的身影,為了不讓老妹再使什麼把戲,他得趕緊送走她,他望見她一個人在吧台旁喝飲料,快步走向她。
齊芸芸舞跳累了,渴得要命,正喝著柳橙汁時,乍見鷹斯洛朝她走來,心情豁然開朗。
「小姐,我想……」鷹斯洛要說出主題,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突然乍亮,破壞了蠟燭營造的迷魅氣氛,在場的每個人都發出掃興的叫聲,他的話也被打斷。
齊芸芸恬適的笑著,猜出了他來找她的目的。「要跟我跳舞是吧!等我—下,我喝東西很快的。」她心底發出歡呼聲,終于要如願以償了,她得好好培養情緒,牢牢的握住他的手,經過一晚的「治療」,她已經好很多了,他的一雙手抵得過十個人……她暗想著,偷偷笑。
「等我一下,我去叫僕人熄燈。」鷹斯洛很悶,她會錯意了。
他匆匆走開,就近招來一名僕人,再回頭時,她已喝完飲料,很主動的伸手給他,等著跟他共舞。
基于風度,鷹斯洛不好拒絕,執起她的手,跟她跳舞……
「你通常幾點睡覺?」他暗示她時間不早了,不該太晚回去。
「我是夜貓子,沒混到半夜根本睡不著。」亮晃晃的水晶燈很快被關掉了,只剎曼妙的燭光搖曳,齊芸芸注視著他的金色法老王面具,雖然音樂仍是怪腔怪調,她卻已愛上幽暗中和他貼近的感覺,內心有著無比的綺想,像有某種懾人的力量籠罩著她,她體內的細胞興奮的顫動……
「你住哪個旅館?」鷹斯洛客氣的問,期望她了解他的意思,他得送她回去了。
「聖哲旅館,你怎麼沒問我叫什麼名字?」她很樂意告訴他,好讓他記住她,促進彼此的了解。
鷹斯洛有點呆掉了,她顯然是沒听懂他客套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他沉住氣問。
「齊芸芸,齊天大聖那個齊。」齊芸芸燦爛的笑。
「哦……」鷹斯洛不知要怎麼答腔了,兩人的思路本來就南轅北轍,談話一點交集也沒有。
「我告訴你哦!我來威尼斯其實是有目的的。」齊芸芸活靈靈的美眸盯著他,想著要找話題來吸引他注意,好讓他整晚都跟她跳舞,別再亂跑。
「哦!」鷹斯洛並不在意她個人的目的,最好DJ快換別的曲目,讓舞曲結束,他就可以快快送客。
「我是來收集情人的……」齊芸芸故意裝老成,把自己形容得很放得開。
「那你收集到了嗎?」鷹斯洛見怪不怪,很多人來嘉年華會的目的之一,正是如此。但這些人對他而言都是外星人,他欣賞正派保守的女子,除了他死去的未婚妻卓珂兒之外,沒有人符合這標準。
「沒有……沒一個人我看得上眼的。」事實上她來此地面對的全都是假臉男,唯一看清楚長相的人就只有他,他英俊的相貌已火熱的烙印在她心頭。
「你多大年紀?從事哪一行?想找什麼樣的對象?」他只是隨口問,可不是要幫忙充當月老。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從事服務業……」二十四歲是她大姊的年紀,她拿來借用一下,大姊是空姐,算服務業,她也借來用用,頑皮的隱瞞自己才十八歲,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誰要他看來那麼優雅有魅力,她若不夠成熟,恐怕他想記住她也難吧!「我想找一個正派的好男人。」
「哦!」品味跟他雷同?「這恐怕就難了,我只好祝福你了。」
「干麼要祝福!你難道不是?」她逗他,口吻性感迷蒙。
「我?」他大大聲在心底說「謝啦!」,他當然是百分之百的正派,但他的心是北極不融化的冰山,不適合被陌生女子收集,要是她真看上他,可不干他的事……哎!這音樂是怎麼回事?老重復還不停止,是不是秀逗了,這麼永無止境的跟她一直跳舞,他煩透了。
「我去看看音響是不是故障了。」他彬彬有禮的,欲趁著怞身的機會去吩咐船夫,進來把她載走。
「我會等你……」她微微嘟起紅唇,作夢般的說。
他看著她豐潤的唇,沒有被勾引,反而好想大笑,她的模樣像只噘嘴的貓兒,
很滑稽。
隱約她听到他的面具底下傳出可疑的笑聲,真不知他是在笑啥呢?她也甜甜的笑,放開他的手。「快去吧!我等你。」
鷹斯洛確實笑苦,他是打算一去不回了,再不讓她「調戲」他。
齊芸芸看他走開了,心情倒是不錯,回味著跟他共舞的時刻,她覺得自己進步很多,竟敢嫵媚的跟他說話,倘若他拿下面具,她面對的是他的真實面目,她一定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總歸一句,能遇到他……真好玩。
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痴痴的笑著,不經意地,她的目光瞬過那座大型樓梯,驟然間撞見有人斜倚在樓梯口,像在注視她……
「哎呀!」她征了半晌,眯起眼仔細的瞪著那人看,他戴著高帽,身著燕尾眼,臉上是張全罩式的小丑面具……
不就是那個賊!
他像是怕她認不出他來,還故意揚著手,那姿態和偷她錢包時,讓她追著滿街跑的樣子一模一樣。
好哇!這個賊競也混進黑伯爵的舞會來,敢情是還想找誰下手!不成,她得逮到他送警嚴辦才行,以免再有無辜婦女受害。
她摩拳兼磨牙,撥開人群,朝他走去;他見到她,立刻站直了身子,往樓上跑去……
「壞了!」齊芸芸暗叫,那賊竟跑到黑伯爵私人宅邸的樓上,這下不好了,他肯定會乘機到房間里去偷東西!「好膽你給我站住!」她先聲奪人,大聲尖叫,顧不得文雅,撩高裙擺就追了上去。
鷹斯洛正傾身在查看音響,听見這聲蓋過音樂且充滿爆發力的叫聲,挺直腰桿回頭一看,完蛋了,那個齊芸芸正追著他妹妹跑……
他那個搗蛋妹妹又出招了,這次竟在自家屋里作亂?!
他匆匆地鑽出人群,往樓梯跑去,心底已有最壞的打算。他得擒住辣妹,再低聲下氣去拜托那個叫齊芸芸的女人,求她饒了她,千萬別把她送到警察局去……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二樓走道沒半個人,正要往三樓追去,他听見齊芸芸的尖叫聲從二樓的客房里傳來。
「啊∼∼」
不好了!他循聲追去,一把踢開房門,只見房內一片昏暗,一根蠟燭在窗前被風吹得忽明忽滅閃爍不定,他妹妹鷹小琦不知何時換了裝,長到拖地的頭發披瀉而下蓋住臉,身上白衣飄蕩,兩手像僵尸一樣往前伸。
而那個齊芸芸昏倒在地上……
「嘿嘿,哥,她被我嚇昏了,看來今晚是走不了了,我贏了,你至少得跟她來個一夜才行哦!」鷹小琦撥開假發,笑嘻嘻的,她早就預備好女鬼裝在客房里備用,然後下樓去,就等這女郎發現她,中計上樓來,在她進房後,她很快套上白衣,長長的假發,不出兩秒就搞定她了。
鷹斯洛打開燈,蹲去檢視齊芸芸,她氣息微弱,真的是被嚇昏了,他忍無可忍,勃然大怒。
「簡直是胡鬧!快去請醫生來,如果鬧出人命,我就把你逐出家門。」他疾吼。
鷹小琦被大哥的疾言厲色嚇著了,她再皮也知道不能在此時火上加油,趕緊月兌了白衣,扯掉長發,跑出門去求救。
鷹斯洛拿下臉上的面具扔到一旁,趕緊抱起齊芸芸,將她安置到客房的床上,希望她沒事,否則他也難辭其咎,是他對妹妹管教無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