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默許 第八章
翌日早晨──
全小賢先是听到吸塵器的聲音,又听到一陣女人的嘻笑聲才起床的。
她感到奇怪地開門去看,看見一群村婦打扮的女人在打掃屋子,而且難得的屋里所有的窗戶全開,外頭清新的空氣飄了進來,令人精神大振。往葡萄園的方向看去也有一群女工正在采收葡萄,這個沉悶的地方多了人聲,突然變得好有活力。
費允翔也起床了吧,她得替他準備早餐呢!
她跑進房里梳洗,換了干淨的衣裙,又奔到廚房,發現他已用完餐了,因為冰箱里的起酥餐包少了一份,濃湯也少了一份,她已錯過了這個示好的機會,該再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修補他們的關系?
「請問,有沒有看見這屋子的男主人?」她問了一位村婦。
「沒有呢!樓上我們剛清過,沒見到他,你要不要去葡萄園找找。」村婦笑說︰「我猜他可能在葡萄園,這位男主人真好,我們不定期來打掃一次,每次遇到葡萄采收,他都大方地送我們一人一箱葡萄呢!」
「唔……」全小賢一怔,原來葡萄不是只送她一人,而是見者有份……她一面酸溜溜地想,一面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小器了,方才不是還想著要跟他和好,現在又計較起來了。
「他該不會是真的在采收葡萄吧!」她踱步到窗旁,望向葡萄園喃喃自語,忽然靈光乍現,想到了個好點子,她可以替他遞茶水去,當是和解的第一步啊!
她喜歡這點子,欣然的回到廚房開冰箱拿了一罐可樂,從敞開的後門去了葡萄園,穿梭在一格格藤架下找尋他,在走近葡萄園盡頭時,她听到他的笑聲……
記憶中她似乎沒听過他這麼豪邁的大笑,她循聲而至,遠遠地就看見他穿著格子衫、牛仔褲,俊逸的身影在朝陽下顯得好陽光,但他可不是獨自一人,他身邊有一個嬌俏的女工,正踮著腳尖,手里拿著杯子,正在「喂」他喝水,紅紅的臉頰和眼中的愛慕之情不自禁流露。
他調頭過來看見了她,臉上仍掛著笑,但她就像被強力膠黏住似的,腳步無法移動,手上冰涼的可樂凍得她手心麻木。
「起床啦!」他問她。
那名女工見到有人來,頭低低地走了。
「嗯。」全小賢一顆火熱的心變得灰澀,答話也力不從心。
「睡得好嗎?」費允翔向她走來。
她防衛般地退了一步,失神地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正要調頭走人,冷不防的她的手臂被扯住。
「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費允翔蹙眉問,笑容不見了。
「我如果沒來,你跟她可能會有‘續集’呢!」她甩開他的手。
「你的話酸得像這些要拿去釀酒的葡萄。」費允翔指著地上以竹簍裝著的葡萄。
「你想得美哦,以為我在吃醋嗎?才不會。」全小賢佯裝訕笑。
「這可樂不是要送來給我的嗎?」他的直覺告訴他,理應是如此。
「我是來散步的,飲料是給我自己喝的。」她不以為然地說,打開可樂罐要喝給他看,不料,罐頭在經過她一路走來的搖晃,又經過她一甩手的巨大震蕩後,一打開竟噴得他滿臉,連衣服都濕了!
她沒有預期會如此,自己也嚇住了,悄悄望向他冒火的雙眼,緊抿的唇和一臉的可樂,她膽怯得像只小貓,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難道你連道歉都省了嗎?」費允翔很嘔,真的很嘔!
「大不了……幫你洗衣服嘛……」全小賢聳肩,裝得像沒事,其實她已被他瞪得雙腿發抖。
「你……」他怒發沖冠,相信自己果然是不能對她太好,一定是他太過「溫良」寵壞了她。
「怎……樣?」她望著他快爆出岩漿的目光,好想趕快逃走。
「你別太放肆了。」他以為自己會大聲吼她,聲音卻只是比平常嚴厲而已,因為他天生犀利的洞察力看出了,她並不是沒把他放在眼底,她握著可樂罐的手正抖個不停。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仍是被他這「有點」可怕的口吻給驚嚇了,眼底轉著淚,咬著唇,慘白著臉跑開了。
費允翔眯起眼,緊盯著她縴細的背影,看到她一邊跑,一邊揮淚的模樣,心攥得死緊,暗暗咒罵自己干麼要大聲跟她說話!是哪個家伙說女人不能寵的,他就是想寵她,他不想她一直跑離他,那會令他……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他得想想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接近他,他得找回他們的親密關系。
他神情凝重,走到另一端的葡萄藤架,抱起一箱工人采好的食用葡萄,往屋里走去,心底殷切的期盼他們之間會有奇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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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晚間十一點,大屋是一片沉寂,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懺悔的全小賢,終于打定主意,要慎重地去向費允翔說聲對不起,她不該任彼此的誤會愈結愈深,那並不是她所想要的。
房門一打開,她才走出一步,不小心踢到一口紙箱,傾身探看箱子,里頭裝著滿滿嬌艷欲滴的香甜葡萄……
她的眼眶灼熱了,心知肯定是費允翔送來的,但理當是她得去向他道歉,而不是他該主動來原諒她啊!他這麼做她會更內疚、更自責。
「你喜歡嗎?」電腦管家在此時滑了過來問她。
「好喜歡,可惜你不能吃,不然就分你一些。」她蹲撫觸那些葡萄。
「我是不能吃啊,不過有人可以吃哦……」它在她身邊轉啊轉的。
驀地,全小賢心頭像是有扇封閉的門被敲開了,她覺得這電腦管家真是聰明,總會適時的提醒她一些事,她是該找那位可以吃的人一起共享美味的葡萄。
「他在哪里?我是說費允翔。」她試著問他。
「樓上。」它回答了。
「謝謝。」她挑了一大串香氣四溢的葡萄捧在雙手上,起身走進廚房去仔細地清洗,裝到盤子上,走到樓梯口,深呼吸,給自己勇氣,小心翼翼地端著葡萄上樓去,全心全意的希望他能原諒她,別不理她……
費允翔正看著視訊手機,見她上樓來,心中的喜樂難以言喻,他告訴自己,這次他絕不能再「大聲」對她說話,說什麼他也要把她留在懷中,絕不讓她有跑掉的機會。
他要寵她、疼她,還有深深的……愛她,但願她也能接受他……絕對的真心。
費允翔有點閃神地關上手機,自問怎會有交出真心這樣「可怕」的念頭?他是打算向愛情這東西投降,還是對她投降?
他不是總認為自己是個危險份子,並不合適安定下來嗎?難道他已陷入愛情的泥沼里了?
噢!看來是的,這回他得認栽了。
「你……在嗎?」門外全小賢細聲細氣地問。
費允翔再也無法思考,感覺胸口漲滿熱氣,全身的細胞都在催促他,他只想馬上見到她,移動腳步,愈是往門口走去,心愈是跳得急促,對她強烈的渴望和期待,教他更確定自己玩完了,他的一顆真心正等著交付給她,而且是迫不及待。
門打開了,他盯著她綴著靦微笑的小臉,心中無限喜悅。
「你要不要……跟我分享……這些葡萄?」她晶瑩剔透的雙眼像星星般閃爍。
當然要了,哪能不要?他狂喜,心就像月兌韁的野馬,已朝她奔去。「進來吧!」
「嗯。」全小賢輕應,害羞地和他炯然的眸光對上。
他退開了一步,瞅著她一臉嬌蓋,低著頭走進他的房里,情不自禁地伸手摟住她縴細的腰肢……
「啊!」她低聲驚叫,抬起晶燦的眸瞥他。
費允翔低笑,背倚在門上,將她拉近自己,魔魅低語︰「放一顆到我嘴里。」
全小賢微微喘息,挑了一顆肥美的葡萄放到他笑得很壞的唇邊,他一口吃進嘴里,而她一點也沒有防備,他的唇就壓了下來吻住她,把口中的半顆葡萄推進她的口中,這麼親密的分享方式讓她心好慌,她緊閉著眼不敢瞧他。
緊張中,葡萄的蜜汁順著她的唇角淌落而下落在頸項上,他的唇也順著往下滑,吮去她柔細肌膚上的香甜汁液。她的心陣陣顫栗,被他吻過的地方像著了火一樣灼燙。
昏眩中,她手上的盤子被他輕巧地拿開了,他更深的將她擁在懷中,更深的在她的頸子上烙上吻痕,解去她胸前的衣扣,大手親匿地觸探她的寸寸肌膚;她的身子在渴望他,心跳卻像蕩漾在風中的落葉,虛浮著,渴求著一份踏實的愛來填滿她虛空的心,但是……他能給她愛嗎?
她睜開美眸,低頭瞅著他,縴柔的手指微顫地輕觸他的面頰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他搖頭,把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口,磨蹭著她細柔的膚觸……
她紅著臉,淺促地喘息,任他灼熱的呼吸緩緩透進她的皮膚里,燙進她的心底,任身子泛起一陣陣奇妙的顫栗。「你……什麼時候……還會遠行?」
「暫時不會。」他抬起臉,凝注她暈紅的小臉和水盈盈的雙眼,她眼中乍亮的欣然光采吸引了他。「你希望我遠行?」他故意這麼問。
「不……不……」她其實很高興他及時地回來了。「幸好……你回來,不然我……昨晚就要一直待在屋外了……謝謝你……」她始終欠他一句真心的感謝。
「哪里,不客氣。」他對她的禮貌感到意外。
「你的衣服呢?我現在就幫你拿去洗。」她問。
「不用了。」他感到失笑,不知她此刻提這些做什麼?
「那怎麼可以?」
「我說可以就可以。」他笑著,吻上她有點固執卻是十足可愛的小嘴。
她心悸著,好想伸手擁抱他,可她內心也有掙扎,只要她主動回應,他會要她更多,但她該讓他們曖味不清的關系繼續下去嗎?雖然她那麼強烈的想念他,可她不是他的情人啊!她完全不確定他對她究竟有沒有愛的成分在?輕輕地,她推開他。「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要睡了吧?」
費允翔怔了半晌,俯視她有些悵然的雙眼,看著她從他的懷中溜走,內心突然受到不小的沖擊──他被拒絕了?!
盡管心底愕然,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直到今天他也才知道自己是那麼有感情的家伙,被一個傾心的女人拒絕,心情很糟,他立刻讓路,不再擋在門口。
「晚安。」除了這句愚蠢的話,他不知該說什麼,突來的沮喪讓善于和女人打交道的他也詞窮了。他逕自走向陽台外,不再回頭看她,也許他該給自己多一點空間,再多思考自己感情的方向,他只知自己對她動心,卻沒研究過她對他的感覺,以前她對他只是迷戀,如今也許早已變質,他不能只是一廂情願,多情會反被多情害。
全小賢瞅著他,她察覺得出他是不開心的,是因為她的拒絕嗎?若只因此就撕裂他們的「友誼」,那表示他完全看不見她的情意!
她很感傷,心底悲哀,悄然收回視線,木然地走出他的房間,走下樓,但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往屋外走去,她管不了自己有沒有帶密碼鑰匙,她只想走出這廣大的莊園,片刻也不想再留在這里。
月光下,她的影子好寂寥,熱淚早已盈滿她的雙眼,在愛慘了他的同時,她也把自己的心給搞丟了。若是時光能重來,她希望自己十五歲時沒遇見過他,那她就不會這樣死心塌地的為他失了魂!可悲的是她無法讓時空倒轉,而她的愛仍只想給他一個人,她無條件地愛上他,付出自己的真情,早就覆水難收了……
她揮著淚,不停朝黑暗的地方走去,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她體力已透支,仍看不見莊園的邊際。驀地遙遠的角落出現兩盞燈光,她听見車子的引擎聲,車子疾馳而來,呼嘯從她身邊駛過,她沒有停下腳步,倒是那輛車往回倒車了,駕駛開了車窗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
全小賢停下腳步,詫異地望向車內的人,那男人有張和費允翔一模一樣的俊臉,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好像,只不過發型長短有所不同,她相當震驚,難道他就是當初她在電視上看到的Kris費,她的上司……
「我……是全小賢。」她沒說自己是他公司業績第一名的女業務員。
Kris費目光疑慮地瞥著她的淚眼,搖搖頭。「你沒回答我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迷路了,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出口在哪里?」她掰了個理由。
他思考了下,態度保留且不苟言笑地說︰「我可以……載你一程。」
這麼好康?那真是讓她稱心如意了,全小賢痛下決心,只要讓她離開這里,就算得流落街頭她也無所謂。「那就麻煩你了。」
「上車吧!」Kris費說。
全小賢點點頭,萬念俱灰的走向後座車門,打開一坐上車,她就听見車門上鎖的聲響,她心一驚,車子已然開了出去,但他沒有往他來的方向走,而是往屋子的方向而去……怎會如此?他會不會是搞錯了?
車愈接近費允翔的主屋,她愈是坐立不安,最糟的是老遠的她便看見屋前燈光乍亮,費允翔就立在門口,似乎在等著迎接Kris費。
「這不是出口啊!」她急急地說。
他可沒回答她,車停在房屋前,他逕自下車,走向費允翔。
她雙手困窘地絞在一起,有點無措,而說也奇怪,他們兩兄弟的帥臉完全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此時此刻她一點也沒有被搞混,她可說是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費允翔,這絕不是因為他們倆的發型和穿著不同,而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是相處過後人和人之間產生的熟悉感,她對費允翔感到熟悉,她清楚地記住了他每個眼神、每個表情,相反的Kris費卻是教她感到陌生。
「車上那個漂亮美眉是我在路上攔截到的,她說她叫全小賢。」
全小賢听到Kris費在對費允翔說,悄然看向費允翔,他一臉驚愕地朝她瞪過來,她急忙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眼。
「她是誰?」Kris費又問。
「我女朋友。」
全小賢屏息了,心一陣烘熱,完全沒想過費允翔會用「女朋友」三個字來稱呼她!
「我早猜到了,除了你女朋友,還會有誰半夜在這里閑逛,就把她交給你了,好自為之。」
「謝了,大哥。」
Kris費說著,走過來開駕駛座的車門,把車子熄火,關上車門踅往後車廂,取下行李,逕自進屋里去了。
四下忽然變得好沉靜,沉靜到令人不安,全小賢有種被陷害的感覺,還心虛得不敢去看費允翔此刻是什麼表情?
冷不防地,車門被打開了。
「下車!」
她听得出他聲音帶著慍火。「不……」她頭垂得更低,雙手絞得更厲害。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這里方圓三百里都是我的土地,除非你用飛的!」這突來的大吼就像山洪爆發似的威力驚人。
「那……他干麼要騙我……我以為他要帶我出去。」她膽怯地紅了眼眶,卻又不想保持沉默。
「他有那麼說嗎?」費允翔真被她給氣炸了,也很詫異,她若是沒被大哥遇上,就這麼走人,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全小賢仔細想想,是沒有,他只說可以載她一程。「是我誤上賊車了!」她覺得自己很衰,也很糗,出師未捷,這都怪Kris費不好。「他……來做什麼?」
「他明早約了人泡溫泉,臨時打電話來,知道我在家就過來了,今晚他要住這里,明早就去赴約了。」費允翔惱怒地說。
「你……有告訴他……我是他的員工嗎?」
「沒,廢話少說,立刻給我下車。」費允翔漠然地下令,見她一直低著頭又盡問些傻話,怒火燒得更旺了。
全小賢充滿無奈,看來她是走不掉了,那她還坐在車上干麼?
她緩緩地下了車,像一縷失魂的輕煙般飄到門口,才要推開門,手臂就被不客氣地扯住了。
費允翔奮力把她拉到面前來,嚴厲地警告︰「如果你擅自離開,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得自行負責。」
全小賢抬起滿是淚的雙眼瞅著他,被他的怒吼聲嚇得魂都快飛了,也被他冷峻的言語刺傷了心,眼中的淚無法遏止,撲簌簌地流了下來。「我……從來沒要你負責過……」她朝他尖叫,失控的情緒將她扯進無底漩渦中,可她好後悔自己干麼要這麼說,听起來簡直就像個要糖吃的小孩,這絕非她的本意啊!
她羞惱地想甩開他,卻沒甩掉,他握得更緊了,她又甩,他竟雙手扣住她的雙臂,讓她動彈不得,她氣炸了,瘋狂且激動地掙扎,忽然她被他緊密地抱住了,她驚愕得無法移動,不停啜泣。
「放開我……」她哀求。
費允翔沒有放開的意思,她傷心的眼神帶著某種指控的意味,不只引發他強烈的罪惡感,也讓他的心隱隱作痛……他不想放手,直覺告訴他,只要一放手,他便會永遠的失去她……他並不想失去她,他真的愛著她!
「你為何不要求我負責?」除了對她產生感情,他心里其實一直介意著自己奪去了她的清白,甚至還感到罪惡地想對她負責。
她被他問得更加羞憤,無法回應。「你最好放我回家……」她淚漣漣地哭喊。
費允翔忽略了她的問題,只想問懷里的她到底還愛他不愛?「你……」但他說不出口,他沒這樣問過女人。
「為什麼不告訴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里?」她無力地拍著他的胸膛抱怨。
「你要走的原因是因為你再也……不愛了我嗎?」他問了,雖然聲音壓抑,臉紅脖子粗,可是他問了。
「你……說什麼?」她整個人一震,腦子昏沉。
「問你……還愛我嗎?」他努力地擠出這幾個字,只為對她求愛。
全小賢听清楚了,也傻了,忽然間全身的血液像是全沖到臉上,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竟一鼓作氣地推開他,飛快地跑走了。
費允翔看著她話也不回就往葡萄園跑去,立刻就追過去,他不能讓她為所欲為,今晚他一定要一個答案。他在葡萄藤架下擄到她,暗淡的月光下,他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見她急遽的喘息。「不要逃避我的問題……好嗎?」他手勁強硬,口吻卻輕柔,將她往胸懷帶。
全小賢全身熱烘烘的,傾听他低醇迷人的問話,她忽然感到迷惑,她知道他絕不會無故這麼問她,可是她弄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她若說了真話他又會有什麼反應?她記得她在還搞不清他的身分前,就曾對他說過自己有多仰慕他,那時他還大大的嘲諷她一頓,他不會是想再嘲笑她一次吧!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不想再承受那種難堪。
「你得告訴我。」他溫柔地誘哄她說。
「走開啦……」她臉上掛著淚痕,粗魯地對他大叫。
「快說。」他仍堅持。
「才不咧!」她搖頭。
「可惡的女人……」他的俊臉逼近她,話里雖有責罵的意味但口吻卻性感低柔。
黑暗中,她感覺他靠得好近,他的呼吸拂過她的頰畔,她心好亂,好想再逃,可他的臂膀像鋼鐵一樣的鉗著她,驀然,他的手指落在她的頰上,輕輕地扣住她的下巴,灼熱的唇貼上她的。
「別這樣……」她怕自己將會抗拒不了他的引誘,但他一點也沒听進去,火熱地吮吻她,緊纏住她柔軟的舌瓣,發動溫柔攻勢。
「說……」他的吻移往她的耳際,輕輕地嚙咬她敏感小巧的耳垂,她仍不說,他沒放棄,唇吻遍她的小臉,向下游移到她細膩的頸子、鎖骨……
「我……」她快按捺不住這樣銷魂的挑逗。
「如何?」他屏息以待。
「好熱……」她微啟小嘴喘氣。
他又好氣、又好笑,但對一個磨人精,太客氣顯然是起不了作用。「我會讓你更熱。」他壞壞地說,大手扯開她的衣服、內衣,讓她曼妙的身子暴露在月光下……
「不要……」她雙手掐住他的肩頭,身子不斷被挑起的快慰讓她又羞又怕。
他低笑一聲,大手撩撥她原始的本能,讓她在他的懷中像雪般的融化。「快告訴我,否則我會永遠不放開你。」
「你……當我是什麼?你要抱就抱,要吻就吻……我並不是你的情人……」她聲音發顫地說。
「誰說你不是,你就是。」他更緊密地擁著她。
「我……才……不想當……你的情人……」她好驚訝,昏眩地低喃,身子火焚般的難受,她快抵抗不了他誘人的折磨。
「那你想當什麼?」
「不知道……」她一直都只想當費太太,但她怎好意思大言不慚地對他說?
他被惹毛了,狂吻她的唇,吻得她唇腫脹,渾身發燙,卻也令自己疼痛萬分,他堅實的愛火再也不能等待,他一把抱起她。
「要……去哪里?」她心慌意亂地問。
他沒有回答,像個識途老馬,在黑暗中走向藤架深處,將她放在一處光滑的岩石上。
她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當她縴細的手指一觸及冰涼的岩石,她動也不敢亂動,幽暗中她听見他解開衣褲的微細聲音,下一刻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足踝,火熱的手心帶著侵略的信息,她的心已亂成一團……
「別亂動。」他的身子靠近了,一雙大手順著她的足踝前進,游移到她的裙底,找到她薄弱的防線,從她修長的腿間褪去,雙手定在她挺俏的婰上,將她推近自己。
「不……我……」她雙手打顫地抓著他的臂膀,有點想哭。
「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受傷。」他粗嗄地問︰「還是你要我停?」
「我……不知道。」她看著黑幽幽的四下,好希望他能和善點,別讓她那麼慌,可是他看來一點也不溫柔,她忍不住淚就滾落而下了。
「今晚你突然變得很沒主見。」他嘲笑,輕觸她的小臉,意外發現她在流淚,心底一震,他又把她弄哭了,該死的,他竟忘了他的小女人有多麼怕羞!望著月光中她閃著淚光的雙眼,他收斂冷硬的態勢,把她抱在懷里輕哄。「你很安全的,我會保護你。」
「可是……這里好暗。」她緊緊地貼著他,雙手不自覺地圈住他的頸項。
「別去管暗不暗,只管我就在你身邊,信任我。」他柔聲低語,她膩著人的模樣讓他有說不出的心動,他情願忍受疼痛煎熬,也不願讓她受驚嚇,他輕柔地吻她,輕觸她細致的身子,很在意她的感受。
她听著他的安慰,心底暖暖的,悄然抬眼,在月光下搜尋他的目光,眼前,她看不見天地,看不見星光,只看見他專注的眼神,他的唇又壓上她的,她心怦然,閉上雙眼,再也無法分心去想別的,只能和他的身子、他的呼吸廝纏在一起;他的吻更深更火熱,她的回應也愈細密,兩個熾熱如火的身子終于契合在一起,他緩緩的以堅實的愛火充實她,她害羞地迎接他,兩人一起沉醉進難以言喻的歡愉中,讓夜風也變得暖燙,兩顆彼此撞擊的心忘卻了凡塵,一起升華到美妙的境界,心底除了快樂還有彼此深埋已久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