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深情篇 第三章
從休息室出來，歐晨凌自然轉看著四周，想找尋父母二人的身影。
然而，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教她視線無法移開。
拂開飄于前的發絲，歐晨凌對著方才正縈繞于腦際，而此刻卻迎面走來、一臉冷嚴的男子，輕輕笑了起來。
這就是緣分了。
反正爸媽急著要她結婚，而他又是她回台之後第一個看順眼的人，只要他沒有結婚，只要李似璣只是他的情婦，那她就大方點，對他伸出援手吧。
「沒想到你會是歐亞集團的女繼承人。」藍建麟出聲冷諷著。
想到她妄想藉由爸媽的關系，而踏進藍家大門，他的心情就十分惡劣。而她那一句「絕不放手」也更顯得剌耳。
「有差嗎?」歐晨凌皺起了眉。她不懂他怎會知道她的身分背景?不過，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一切就如之前他們在機場的相遇情形一樣。
她再次越過他身邊，感受到他深沉眼光的停駐，她回眸一凝，望進他深邃卻帶著排斥她的黑眸。
「還記得我之前的話嗎?」她笑看他眼中再次出現的訝異。
藍建麟眯起眼，對上她顯得過分清澈的眼眸。
「你別妄想能夠決定我的生活!」他低聲警告。
「你知道我的想法?」她頓時怔住。不過短短幾句，他就已經知道她的想法?歐晨凌輕皺雙眉。
「別以為有我爸媽的支持，你就能踏進我藍家大門。」他跨步上前，伸出手掌緊緊的鉗制住她的手腕。「沒有我的答應，你這輩子是休想!」
「是嗎?可我歐晨凌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向來是自己想辦法得到，完全不需別人的同意或借助外力。」她不斷的想怞回自己的手，只是越形緊縛的手腕，卻讓她的動作顯得毫無意義。他這樣的反應，教她頓覺難堪，而想與之對峙。「不過，如果你爸媽的支持能增加我的勝算的話，那我絕對會善加把握的。」
「你敢!」藍建麟咬牙低吼。
「為什麼不敢，你們男人都可以不擇手段玩弄女人，那為什麼我們女人不能想辦法得到自己看上眼的東西。」手腕上的緊制，教她雙手漸感麻痹。
「你明知道我已經有女朋友在身邊了，居然還如此不知恥……」藍建麟恨恨的說著。
他的辱罵極端反應，讓歐晨凌為之一怔。
「那樣的女人，不要也罷。」歐晨凌真想對他詳細描述，剛才她所目睹的偷歡場面，只是礙于男女有別，他敢听，她還說不出口。
「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批評。」他憤而甩開她的手。不能說他不清楚李似璣的本性，只是，他以為她沒那膽敢背著他偷人。「就憑你這樣，也妄想控制我的未來?哼!我隨便找個女人，都比你美艷大方，懂得服侍男人。」
「喔?是嗎?不過，我並不想當你的女人，我只想……」看著他冷鋒似的眼神，歐晨凌也漸武裝起自己的心，強要自己加以面對。「當你的新娘，霸住你的一生。」
听到歐晨凌直截了當的挑釁語意，藍建麟頓時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而忘了此刻廳內所有目光的注視，狂嘯出他心中所有的忿恨與不滿。
「我不會答應的，我絕不會答應的!」一待發現自己的失控，藍建麟憤懣的伸手耙過梳齊于腦後的短發。
他不僅歐晨凌為何要自找難看，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有可能會因為她而被局限住，而這樣的感覺讓他感到厭惡與排斥。
藍建麟十指握得青筋盡現。
他告訴自己，如果她敢犯他，他就要她難過一輩子!
他抬手勾起美麗紅顏，對上她閃亮大眼，笑出一道令人心驚的冷情。
「如果你真敢踏進我藍家大門，我誓必讓你孤單一生，而如果這樣你還不介意的話……」湊近她的耳畔，藍建麟將一絲冷意灌進她的耳里。「那，我們就等著瞧吧，歐大小姐。」
突響的一個聲音，暫時打斷了兩人間的洶涌暗潮。
「晨凌，你們認識了?」
歐家父母一見有熱鬧圍觀，便興奮的想加入其中。
然而撥開人群，一見被圍觀的主角是自己的女兒，與看中意的女婿時，兩老更是高興的大笑出聲。
「老兄，看來這件親事是注定的了，哈哈哈……」歐父轉過頭，得意的看著隨後跟來，而剛站定于一邊的藍家二老。
「建麟?你找到她了?」藍母有些意外的看著兩人，她略感不解的望向丈夫藍東靖。
「建麟?」末理會妻子眼中的不解，藍東靖皺眉開口喚道。因為，他發現在兒子眼中有著一道對歐家女兒所直射而出的冷意。
「爸媽，你們可出現了。」听到熟悉的聲音，歐晨凌一轉過頭就看見父母兩人，以及許久末見的藍家長者。「伯父，伯母，好久不見了。」暫壓下胸口的不適，她勉強漾起些微笑意。
「晨凌，我們還以為你沒空來參加周年慶呢。」藍母方華親切的握住她的手，一邊指著自己的兒子，得意的說道。「他就是我們的大兒子藍建麟，目前名門集團都是他在做主，怎樣?不錯吧。」
「他是你們兒子?名門集團的現任總裁?」她杏眼圓睜。現在，她總算了解，藍建麟之前的極端反應是為何而生了。
想想，一個已擁有自己闊海似的版圖的男人，怎會接受旁人欲加于他身上的東縛?難怪他的反應會那樣的激動忿恨。
頃刻間，歐晨凌已萌生退意。
她不該以為他只是一名平凡精英而已，也不該以為以著自己本身的優秀條件，就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對其他男人或許可行，但是，面對擁過眾多女人的名門集團總裁藍建麟而言，卻是不可行的。
況且，憑他多年在商場上的識人閱歷，相信他也早該發覺李似璣在外的言行，更說不定，李似璣的不安于室也是他所默許的。
只是，她從沒想到他竟然就是揚名海外，名門集團的現任總裁藍建麟，她早該注意到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態及卓爾不群的逼人氣勢。
看著眼前一臉冷嚴的他，歐晨凌只能搖著頭承認自己的多事。但，現在她該怎麼辦?
看著她顯得意外的表情，藍建麟倏地領悟到，原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藍家長子。而這樣的訊息，讓他的臉色頓時緩和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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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歐晨凌在父母的威脅哀求之下，無奈來到華豪飯店咖啡廳，解決他們擅自為她安排與王白郗的下午茶之約，一見該名男子就是昨晚與李似璣幽會的人時，她差點就要暈倒。
看著王白郗那色欲薰心的邪惡眼光，她看了就覺得全身不適。幸好一切酷刑都在藍家二老到場時，完全的化解掉。
只是，藍家二老所持的理由，卻也教她感到些許的難堪。他們竟然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在隸屬名門集團關系企業的華豪飯店里，指著她說︰晨凌是我藍家預定的長媳人選，各位請回吧。
而這一切的緣由，在藍父的說明下，她總算是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你們該早點讓我知道的。」歐晨凌頭痛的看著坐在正前方的爸媽和藍家父母。
她被設計了。
原以為昨晚出席名門集團周年慶盛會，只是另一場的變相相親；沒想到，實情卻是這樣復雜的教她有些難以接受。
她竟然是藍家父母所內定的長媳人選，而藍建麟就是她歐家的指定女婿人選。這、這真是數她有點受寵若驚。
「晨凌你想想，如果我們兩家能結成姻親，那就是自己人了，在商場上我們兩家也都能保有既定的地位，甚至可以相互照應，這樣不是很好嗎?」歐父說著比較現實的一面。「而歐亞集團的重任也可以不用全壓在你的肩上，這樣一來，你不是也輕松許多?」
「晨凌，你爸說得對。我真的不忍心見你一個女孩子，被歐亞給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是還有晉杰在幫我們，但，要是他哪天自立門戶去，而我們兩個也不在了，你說你到時該怎麼辦?現在歐亞集團對你來說，真的是一個很沉重的擔子。」歐母也加入了勸誘的行列。
「而如果你和建麟能結婚的話，把擔子丟給他，應該也不為過才是，反正到時他也算是歐家的半子，替咱們歐家賣命也是應該的，這樣一來，我和你爸也就可以安心了。」
歐母得意撥著自己如意算盤的模樣，讓藍家夫婦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人說一回生二回熟，藍家夫婦已可從這些日子以來，與歐家夫婦的頻繁接觸中，了解到歐家夫婦那種吃虧就是佔便宜的心態。
「可是他在外面……」看了藍母一眼，歐晨凌突然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晨凌，我知道建麟現在的私生活不是很規炬，但是我相信只要他一結婚，他一定會改的。」藍母慈愛的拉起她的手輕拍著。「我也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可以收服他的心。」
「你藍伯母說得對，建麟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我相信只要你們結婚，他一定會好好疼惜你的。」藍父也說著。
「伯父伯母，就我所知他現在已經有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了。」歐晨凌垂下了頭，與自己的心做著最後的掙扎。「拆散一對有情人，實在是不好。」她說著違心之論。
她是不想放手，但是，藍建麟昨晚所說的話猶言在耳。
如果你真敢踏進我藍家大門，我誓必讓你孤單一生。
這樣的話該算是一種恐嚇吧?
想起他當時眼中的忿恨，歐晨凌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他雖然是她第一個看順眼與中意的男人，但是，她有必要拿自己的未來去賭嗎?
萬一他真的不讓自己好過，那她該怎麼辦?
明知他不愛自己，也不喜歡自己，甚至對自己有偏見，那她為什麼還要賴到他的身上去?
「晨凌，這就不瞞你說了。」藍母有點羞愧的看著歐家三人。「前一陣子，我們曾經調查過讓建麟養在外面的那個女人，她實在是素行不良，而且她貪圖的也只是我們藍家的財產，這些天，听說她還……」
「伯母，您不用說了，我大概知道一點。」看見藍母尷尬的臉色，歐晨凌體貼的打斷她末完的話。
「晨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從那個狐狸精的手里贏回建麟的一切。」注意到她的體貼，藍父更有信心的說道。
「萬一不能呢?」歐晨凌有點無奈的笑了笑。「沒有一絲的感情就結婚，我怕婚後我會成了怨婦。」
「晨凌，感情是可以在婚後培養的。」歐母瞟了丈夫一眼。「你說是不是呀?老伴。」
「對呀對呀!像我和你媽當初也是相親認識的，你看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一見妻子拋過來的眼神暗示，歐父立即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大聲的附和說道。
「你們盡管放心，藍家只要有我們兩個老的在，就一定不會讓晨凌受到一丁點的委屈。」藍母對著歐家三人保證道。
面對藍家長者的有力保證，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可以嗎?她真的可以這樣嫁進藍家嗎?斂下眼中過多的復雜情緒，歐晨凌想開口拒絕。但是……
他讓她想靠近他，想偎進他的懷中，想感受他對她的疼惜。
歐晨凌抿了唇、紅了頰，眸光柔媚的穿透面前水杯，沉浸在自己所構築出的未來生活藍圖之中。
如果感情真能在婚後再培養的話，相信經由日常的相處，建麟對她的印象必定會改觀；只要給她時間，她真的會想辦法讓他喜歡上自己，也衷心的寵著自己。
歐晨凌抬頭再次的看進父母眼中。
那滿懷冀望的眼神，是藏有對她的關心與愛意。她知道藍建麟是他們千挑萬選之後唯一中意的男人，他們相信日後藍建麟必可代替歐家照顧、疼寵他們唯一的女兒。
以歐亞集團日後主事為由，軟硬兼施要她嫁入藍家，是他們認為對她最好的安排。
他們已讓她自由了二十一年的時間，現在，她也該要順一次他們的意思，教他們不再擔心自己。看著鬢發雙白的父母，歐晨凌微紅了眼。他們總是這樣的為她安排一切，這樣的愛著她。
只是，像藍建麟這樣強勢的男人，真會甘心听從家里的安排而娶她嗎?
她和他之間又真有緣分嗎?
如果你真敢踏進我藍家大門，我誓必讓你孤單一生。
會嗎?他真的會這樣對她?歐晨凌闔起了雙眸。
她真的無法知悉未來的路，是怎樣的崎嶇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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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多久了?
五分鐘?二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
透過落地大窗，看著自天上傾泄而下的大雨，藍建麟讓一層冷意進駐深沉黑眸。
他從沒想過，身為名門集團總裁，縱橫商場的他，竟然連自己的婚事也做不了主！？
都什麼時代了，他的父母竟然還存有門當戶對這種迂腐觀念！？真是可笑極了。
隨著他的緩緩轉身，一絲令人不解的笑意，也自他向來無情的唇角揚起。
「這，就是你們急著要我放下一切公事，趕回來的原因?」藍建麟冷眼望向並肩坐于沙發上的父母。
看著立于窗前，有著令天下女人為之傾慕酷顏的長子藍建麟，藍父突然皺起了眉。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會不會害了年輕的一輩?
只是，早在一次的社交場合中，看見陪歐家兩老出席的歐晨凌之後，藍東靖就對歐家這個獨生女優雅的談吐風範有著極佳的印象。
況且，為了鞏固他藍家在商場上的權勢，聯姻這條路勢在必行。
更何況，晨凌看起來就是很得他的緣，看她落落大方的模樣，真是教他喜歡。說起晨凌這女孩，在他的眼中還真是零缺點。不僅是人長得漂亮，氣質也極優，一看就知是他心目中那種有著良好家教的大家閨秀。
而且，她本身還是一位服裝設計師。之前，他就曾听歐家兩老提起，晨凌在十八歲那年，就因參加一次服裝設計的比賽，而憑藉實力直闖法國，得到多次的國際獎項。
所以，像晨凌這樣才情與美麗兼具的女孩，若不將她給娶進藍門，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建麟，老實說晨凌的條件實在是很好，你沒得挑了。」藍母一見大兒子開口了，連忙陪上笑臉。她偷偷用手肘踫了踫坐在一旁的丈夫，要他趕緊說些什麼。
她知道自己兩個兒子的死硬個性，尤其是建麟；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藍家的屋頂就會被他以在商場上的手段給掀了，搞得片瓦不留。
听到母親對歐晨凌的贊譽有加，一抹譏誚頓時揚上他緊抿的雙唇。
「條件好?沒得挑?」他眼帶著輕蔑，語意嘲諷。「既然條件好，那她誰不好嫁?偏要來巴著藍家不放?還硬想賴在我身上?」
「話不是這樣說呀，建麟。」藍母一听長子的語意，也明白除非有意外的奇跡出現，否則，這個孩子是不可能答應聯姻之事。
「她……她之所以會答應這件婚事，也是為了不再讓她的爸媽為她擔心；反正，感情是可以在婚後培養，晨凌也不介意你之前有女朋友的事；像她這樣肯為她家人設想的女孩子，真的是很懂事，也很善解人意。」藍母一再地想以歐晨凌自身的優點來說服他。
藍建麟雙眸一冷，兩眉緊蹙。他不懂，為什麼在明白的拒絕女方之後，雙方長輩還是硬要強逼他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而那個歐晨凌難道就真的願意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
只是，就算她願意嫁，那她也合該問問他藍建麟，是不是也願意和她一樣放棄自我，听從父母的安排，而與她周旋度日。
「喔?是嗎?那像她這樣有著高貴情躁的人，我藍建麟還真是高攀不起，我可不想娶一個聖妻來增加自己的罪惡。」他惡意的說著。「不過我想，說不定她是個冷感的女人，也說不定她是在外亂搞有了麻煩，才听從父母的安排，想藉藍家的聲望，替她掩下一切的不名譽。」
「踫」地一聲，藍東靖憤而拍桌，執杖站起。
「你給我住口!」藍父怒氣直沖而上，直指立于跟前的長子。「這是我們做父母的決定，容不得你對晨凌的侮蔑。」
容不得對她的侮蔑?藍父的話，令他心生忿意。
「容不得?那我藍建麟又豈容她一名女子如此牽制！？」藍建麟雙拳倏地緊握。「爸，請您讓她先學會看我的臉色，懂得尊重我的個人意願好不好?教她不要像個沒腦子的花痴，一心就只想上我的床。」一絲掩不住的厭惡感，浮上他的眼底。
「你說那是什麼話！？你是存心想把我給氣死是不是?」藍父手搗住心口，滿瞼漲紅。
「東靖，你冷靜點，不要生氣。」方華擔心的站起來，伸手順著丈夫的胸口，一邊抬頭對長子責怪道。「你有話就好好說，為什麼非要這樣誹謗晨凌讓你爸氣得半死?你是想讓你爸心髒病發是不是?」
「媽!」藍建麟直說著。「我只是要求妻子的人選由我自己決定。」
「為什麼你就不能像晨凌一樣懂事?肯為我們這做父母的犧牲?」藍母不滿的比較著雙方的孩子。
「懂事?犧牲?你可以確定她是犧牲的嗎?」他冷笑道。「說不定那個女人現在正高高興興的在外大肆宣揚要嫁進藍門的事。」
「你這孩子怎麼越講越過分!」藍母擰眉斥道。
「至少，晨凌不像你，只會顧著自己而三思孤行的違逆父母!」
「鏗」地一聲，藍父憤怒地揮杖掃落茶幾上的盆栽。
「反正你們也只是要我結婚，既然這樣，我就將李似璣給娶進門好了。」他撇揚唇角冷道。「至少，她一點也不覺得嫁給我是一種犧牲。」
「你這孩子怎還講不听?就跟你說那個李似璣不是一個好女人了，你怎還是听不懂?」藍母生氣的說道。「你說，晨凌有哪點讓你不滿意的?她不僅是人長得漂亮，又懂禮貌，舉手投足之間……」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樣勢利重門第，只是，一想到之前派人對李似璣所做的調查，她就更加支持丈夫的聯姻計劃。
那個叫李似璣的，一看就是靠手腕吃飯的花蝴蝶；如果讓那種女人進了藍門，恐怕以後家里就不會再有平靜的日子。
而倘若藍歐兩大集團聯姻成功，那不僅是擴張彼此的權勢範圍，就連他們在商場上的地位也將更加鞏固堅實。
就在藍母方華還想再對長子分析解說歐晨凌本身的優點時，丈夫的異樣，讓她停了口。
「東靖?東靖你怎麼了?」一見丈夫手搗著心口，藍母心一驚。
藍東靖臉色由紅轉紫，以顫抖的手直指著長子藍建麟。
「你……你不用再跟他說了，如果他……真想氣死我，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我們已經管不動他了。」他全身顫動，似正強忍著極大的痛苦。「他已經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以飛了!」
藍父的痛苦模樣，與句句指責，撞擊著藍建麟為人子女的心。
「爸，我送你到醫院去。」他伸出手，想扶過心髒一向不好的父親。
「滾開!」藍東靖拍開他的手，怒道。
「東靖，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快讓建麟送你到醫院去。」方華焦慮地順撫著丈夫的心口，急急地勸說著。
「連話都不听了，還會關心我……這做父親……父親的死活嗎?」藍東靖雙手微顫的摟住自己的妻子。「我看，現在就剩……就剩我們兩個老的相依為命了。」
「爸，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藍建麟再伸出手。
「你給我……滾開!我不用你這個……不孝子的假關心，你給我……你給我滾離藍園，滾得越遠越好。」揮開長子的手，藍東靖頭抵妻子的肩窩，全身顫動不已。
「就算我被你氣死了，那也是……我活該，是我自己造的孽!」
平時看似溫婉慈愛的方華，見到丈夫為孩子的婚事而幾乎要丟了性命，一時心慟而厲聲地朝立于面前的藍建麟大聲吼道︰
「建麟!難道你真想讓你爸爸就這樣走了！？」
藍建麟眼神一黯。他拿出手機撥下119電話。
「如果你爸爸真有個什麼萬一，我絕不會原諒你的!」方華忿瞪著已切斷通話的長子。
「媽!」
「不用你喊!」方華恨瞪向長子。「要是你爸爸走了，我馬上跟他去。」
「爸不會有事的。」從未見過母親此刻異常舉止的藍建麟臉色十分凝重。
「那只狐狸精還真是厲害，居然讓我的親生兒子，為了她而不顧生養他的父母的死活!」方華忿恨地擁緊趴靠在她肩上的丈夫。「好!好!沒關系，你有了外面的女人就不要爸爸和媽媽了。」
「方華，不要生氣了，我沒關系的。」藍東靖虛弱的抬起頭，在瞥見兒子眼中的自責與難堪時，他的聲音就顯得更為贏弱不堪。「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突然，他眼一睜，猛地直喘著氣。
「東靖！？」
一看情形不對，藍建麟又趨身靠前。
「我送你到醫院去!」他眼帶悒郁地強制扶過父親。
握住父親的臂膀橫過自己的肩，藍建麟腳步沉重地想往門口走去。
「你給我走開!」藍東靖手搗心口緊閉雙眼，不斷地掙扎著。他就是不願讓兒子輕易地架住自己。
藍建麟變了臉色，掄起身側的雙拳。他知道，父親要的是他的點頭同意。
除非他應允，否則，父親是不會答應上醫院的。就算救護車來了，強迫他也只會讓他不斷掙扎，使得心髒過度負荷而加重病情。
轉看父親痛苦緊閉的眼，藍建麟深吸一口氣，決定妥協自己原有的堅持。
「如果，您想讓歐晨凌踏進我們藍家大門，就不要再掙扎了。」抑下眼中的悒忿，藍建麟硬從齒間進出一句。「我會把她給娶進門，這樣，您總願意上醫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