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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佳偶 第二章

「卡」地一聲,他知道穎岑來了。

因為,自回國搬離闕家大宅,住進這棟名人大廈後,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有他這里的鑰匙。

而他也和在法國時一樣,為穎岑留了一間舒適的房間。這是他對穎岑的特殊待遇。闕易揚微揚起了唇角。

穎岑,那個始終留著一頭短發,到處打架的闖禍精,總能輕易佔住他的思緒,一想起這個名字,闕易揚不禁地微露出寵溺的笑意。

結束掉最後一筆投資選股的分析,他切掉屏幕隨即抬頭望向已多天不曾來這看過他的穎岑。

只是,一見立于書房門口的她,闕易揚眼中原有的光芒頓時都暗了下來。因為,在她原該潔淨的藍領白衣校服上,他又見到大大小小的污漬,甚全連她的臉上也有多處的掛彩。

又打架了!

自多年前的一場意外後,穎岑總是在打完架之後,才帶著一身的傷痕來找他。他早該知道,除了在打架之後,穎岑是不會主動來找他的。

站起身,他邁開大步朝穎岑走去。立在她的面前,闕易揚低頭審視那帶有著一絲倔強的眸子。

他無奈而心疼地搖了搖頭。

抬手勾起那張沾滿灰塵帶有傷痕的叛逆臉孔。闕易揚不禁自問︰為什麼她總是不懂得珍惜自己?

他不明白,為什麼穎岑總要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才甘心?難道她不知道每見到她一身的傷,他就會感到心疼嗎?

她這樣做,這樣糟蹋自己是為了什麼?日子明明可以過得輕輕松松,為什麼她就是拚命地想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原以為在五兄弟之間,他和穎岑該算是最沒問題的一對,但是依現在的情形看起來,似乎全不是那麼回事。

因為,他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是一個小太妹。他陰柔俊美的臉龐突然出現一絲好笑的神情。

誰會想到,他闕易揚從小指月復為婚的妻子黎穎岑,長大後竟會是身手了得,到處惹禍的小太妹?看進那一雙絕對擁有自主意識的黑瞳,闕易揚嘆出了心中的不解。

想起之前一同在國外念書的那段日子,除了第一學期外,在往後的幾年里,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頂著闕家五少的頭餃,及她未婚夫的名義,和嚴凱倬以著所有能用上的權勢身分,一趟趟的跨越學級為她到教授處,替她解決所有闖出的麻煩。而其中不外乎是打架一事。

他想不通,為什麼愛打架的她,當初還會執意與他一同出國念書。幸而他們是在國外念書,否則,如果讓她爸爸知道,她在國外那幾年的行為,她恐怕免不了又得受到一頓斥責。

想想,如果在法國那段日子,穎岑能夠靜下心來不打架鬧事,和他同樣認真念書,想必,以她的聰穎天資也能跳級提早將大學給念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他都已拿到經濟學位了,而她在放棄法國的學業跟他回國後,也只能順著台灣的升學年齡被安排繼續念專三的課程。

想想她以前是多麼的乖巧懂事,而今,她的言行舉止卻……卻只會惹得他為她擔心而已。闕易揚以拇指輕輕磨蹭著她細女敕臉頰。

是什麼教這一切全變了樣?是什麼教他向來溫柔乖巧的穎岑,變得如此多刺而易于傷人?

現在的她像是一朵玫瑰,一朵全身長滿尖刺,令人無法折取的──荊棘玫瑰。

攬著她看似細瘦縴弱的肩膀,闕易揚帶她走進浴室。

打開水龍頭,他隨意由架上怞取一條毛巾浸濕扭干,為她拭去臉上的塵漬。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抬起她的下頷,闕易揚審視已干淨的臉龐,溫柔問道。

她抿緊雙唇側過臉。和以往一樣,她就是不作任何的解釋與說明。

「告訴我。」他微施力,堅持要她面向自己。

看著他略顯擔憂的眼神,黎穎岑的心微微地糾痛了一下。她知道易揚討厭她打架鬧事。但是──

但是,自從他十三歲那年,因一次意外情緒激動心律不整,而與她共同住進醫院之後,每當听到周邊旁人對他的惡意詛咒時,她心口的悶意總是竄揚而上;雖明知那只是他們對她的惡意挑釁,但是,她就是听不得任何對易揚不利的言語出現。

如果可能,她會殺了每個出口詛咒易揚又病發住進醫院的人。因為,他是她的,他的命是她的,他的一切也都是她的,除非她點頭,否則沒人可以從她手中帶走他。而那些一再踐踩她心口痛處的人,她沒有必要放過他們。

「沒什麼。」她淡淡的回一句。「閑著也是閑著,運動運動而已。」

「唉──」看進她眼中的一絲距離,闕易揚嘆了口氣。「-知道我不喜歡-打架的。」

「我……」她無言以對。咬住下唇,她不為自己多說些什麼。

她不要易揚知道,這些年來,這些打架鬧事全是因他而起。她也不要他知道,她十分在意別人對他孱弱身體的惡意評斷。

她是知道易揚在小時候的確體弱多病,但是現在他都已經長大了,身體也因練武健身的關系要比同齡小孩來得結實,而褪去了當年那瘦弱的模樣,現在的他除了偶而的感冒外,生活起居和一般人也已無兩樣。

一見她的無言,闕易揚撫著她縴弱的雙肩,嘆了口氣地將她擁入懷中。這肩明明是這樣的嬌弱,不容他的一掐,那為什麼她卻總要它一次又一次承受外來的暴力?

「打架不是像-這樣的女孩子能做的。」他的一句話,讓黎穎岑紅了眼。「爸爸會答應讓-自小陪著我練武強身,是怕我一人練會無聊提不起興趣,而不是要-像現在這樣四處打架鬧事。萬一-受傷了,那怎麼辦?」

他總是這樣溫柔的對她,始終沒有一句苛責,即使她真的受傷了,他也只是擰著眉不發一言的為她包扎,最後再交代一句『別再受傷了』。

只是,她總是一再的受傷,一再的來到他的身邊,一再的想確知他真的沒事,一再的想讓自己-月兌失去他的恐懼。

她,好想哭……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你擔心的,我……」黎穎岑伏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一聲哽咽溢出了口。

她也不想這樣,真的不想。她不想打架,不想鬧事,不想總是一身傷的跑來確定他的平安無事;她只想要安安靜靜的念書,平平順順的待在他的身邊。真的,她就只有這樣小的心願而已。

但是他們說,說他臉色蒼白,說他身體孱弱,說他心髒就快不行了,說……這樣的流言,教她如何接受?這樣的詛咒,教她情何以堪!?

听出她哽咽的哭音,闕易揚心疼的輕拍著她背,低聲的安撫著︰

「乖,別哭了,下次注意點就好。」揚起些微的笑意,闕易揚抬手柔亂她一頭短發。

抬起有著些微濕意的眼,黎穎岑望進他那深邃而帶笑的眼眸。他總是這樣溫柔。

「先洗個澡,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听到要回家,她淚意乍停。

「-忘了今天是家族聚會?」一見她含淚怔愣的模樣,闕易揚不禁揚眉笑道。「上次我搬出來時,媽不是還要-記得提醒我這種家族聚會的日子?怎麼-卻忘了?」

「我……」黎穎岑咬著唇。「我不想去。」

「不想去?為什麼?爸媽他們已經好久沒見到-了。」闕易揚詫異的看著她。以前她從不拒絕回闕家大宅的,怎麼今天卻……

「沒什麼。」她指著自己,笑得難堪。「只是,你看看我現在這樣子,如果真回去了,恐怕也只會讓他們煩心而已。」

她知道在國外那些年來,易揚為她在兩家長者面前隱瞞不少她的在外言行舉止,攔下多數對她的不利傳聞;但是,在台灣不比國外,她隨便的一個動作,恐怕都已難逃闕家遍布在外的耳目;而在闕家兩老對她在外的言行已起反感之際,如果讓他們再看見自己此刻的模樣,恐怕……

一想到這,一陣淚意又再次的佔上了她的迷蒙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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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闕宅,他就讓雙親叫進書房。

看著父母兩人一語不發直盯著自己,闕易揚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知道只有一件事會讓他們如此難以啟口。

而這件事情,令他冷下了臉。這些年來,他們無不是在他快忘了這事的時候,又再一次殘忍的提起。他們總是這樣的要他記起自己的殘缺。

「易揚,再考慮一下吧。」闕父走向他。「美國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點個頭答應,我們就……」

「不!我不會去的。」他撇過頭,不看父親眼中的關心。

「為什麼?」闕母情緒激動的上前抓住他的手。「為什麼不去?美國那邊的醫學進步,去做個徹底檢查有什麼不好?」

「媽──」闕易揚低頭看著緊抓住他的手。他知道父母一直到現在都還擔心他的身體,但是,他們實在不該以這樣的關心,來加重他心里的壓力與不安的。「您看,這些年來,我不都是這樣在過日子,也沒再發病過?我現在真的很好,您就不要再為我擔心了。」他極力的想壓下心中的煩躁。

他的安撫讓闕母一時心急而街動地說出令人呆愣的話。

「現在不會,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呀!」

闕易揚臉色頓然一變。

看見他驚愕的臉龐,闕母這才發現自己在無意中戳痛了他的傷處。她情急的轉頭看著丈夫。

「你母親說的沒錯。你現在沒事,並不代表以後也會沒事。」看著兒子異常難看的臉色,闕父也不忍再提醒他以後有可能所發生的事,但是,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所以你何不干脆到美國去再做個徹底的檢查?這樣,也可以教我們這做父母的不用再為你躁心擔憂。」

「……」一再受到撥弄的憤怒情緒,眼看著即將爆發。

「易揚,我想你一定能了解我們這做父母的心情的,對不對?」對從小就因心髒不好,而無法跟他其它哥哥一樣過正常童年的小兒子,闕母真的感到抱歉與愧疚,所以她努力的采取各種的挽救措施,即使只有一丁點的希望,她也不想放棄。她多希望自己所有的孩子都是健康的。

「為什麼您們硬是要提起我所在意的事?為什麼您們要這樣對我?您們以為我不想有個健康的身體嗎?您們以為我不想多活幾年嗎?您們可知道我這些年來,為什麼一直在減少睡眠時間?」甩開闕母的手,闕易揚恨恨地吐出心中所有的忿懣。

「我告訴您們,那是因為我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明天的陽光!那種沉眠不起的恐懼您們能想象嗎?您們能嗎!?」受到殘酷事實的肆虐,闕易揚情緒失控地狂吼出聲。

「易揚!?」闕母為他突然的激動給嚇得退後一步,她從沒見過易揚此刻臉上的恨意。在她的心中,易揚一直是個爾雅溫文的兒子,除了他的身體外,他從不教他們躁心的。

听到母親驚惶的叫聲,再看見父親眼中的歉意,闕易揚這時才驚覺自己的情緒已然失控。他突然感到累了。這樣的日子,教他過得好累,好累。

抬手抹去一臉的悒恨,闕易揚頓時揚起唇角笑得悵然。

「檢查?萬一檢查的結果是不好的,您還真以為只要動個手術,一切就都沒問題了嗎?」轉過身,他走向窗台。「只要我答應,只要我到美國去,我就能再多活幾年?」

「易揚,那至少是個希望。」闕父擰緊雙眉。

「至少是個希望?那萬一結果是不好的,萬一手術失敗……爸,您說──」他望向窗外的黑色夜空,長嘆了一口氣。「我還能再見到您們嗎?」

「易揚,你怎麼可以這樣想!」闕母難過的看著他顯得孤寂的背影。

「我能不這麼想嗎?能嗎?」深吸了口氣,闕易揚轉過身面向父母兩人,笑得悵然。「多希望我可以不這麼想。」

「孩子,你應該要有信心的。」闕父直至今天才知道,易揚表面的無謂只是一種真實心情的偽裝。

「信心?就怕信心抵不過事實。」他讓一抹黯然蒙上了雙眼。「我怕……我怕只要我一躺上手術台,就再也醒不過來,這樣的恐懼您們知道嗎?您們能了解嗎?」

「易揚……」看著頓然無力跌進沙發的兒子,闕父已不知還能再勸說他些什麼。

「爸,媽,我就只想這樣活著,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他十指交握于胸前,拄著頭。「現在,我不求什麼,只希望能多些日子和穎岑在一起而已。」

一想到穎岑,他的心猛然怞痛了一下。那個一直喜歡打架的女孩,始終令他心疼。如果能知道穎岑打架的真正原因,他一定會盡力去為她排除的。他真的不想再看著她總是一身傷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明明是那樣的縴弱,卻……闕易揚緊閉起眼。

「明天,明天我就到黎家商量你們結婚的事。」在與妻子交換眼神之後,闕父立即做下決定。

雖然黎家那女孩打架鬧事的行為,令他們無法接受,但是為了易揚,他們闕家還是可以接受像她那樣的媳婦。

「等她六月一畢業,你們就馬上結婚。」

「結婚?不,不行!」闕易揚猛然抬頭。「我怎能害她?」

「易揚,她是你指月復為婚的妻子,結婚也是早晚的事,你怎能說是害她?」闕母擰著眉。

現在,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得到他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因為,黎家女孩的平安順遂不算什麼,在她的心中,易揚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媽!」他的心頓時像被劃開了一道傷口,而灑上鹽般地難挨浸蝕之痛。「只要娶穎岑進闕家大門,她就會有做寡婦的可能,您說,我能這樣做嗎?」

「我不管,只要你愛她,說什麼我也要把黎家那孩子……」闕母情緒激動的喊著。她不想理會黎穎岑未來的命運,因為,她只想完成自己兒子的心願。

「是的,我愛她,但是我不要強迫她接受這樣的我。」他深吸口氣,繼續說著。「我願意和她像夫妻一般的共同居住在一起,但是,我絕不拿闕家的姓氏來羈絆她。」

「不結婚而只想跟她同居?你這樣不是在糟蹋她?毀她的名聲嗎?」闕父皺眉道。

「我相信,她不會在乎的。」緩緩地,他揚起了唇角。

「你如何確定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闕父再問。「穎岑那孩子雖然愛打架,但是,我看她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

「我當然確定。在十三歲那年,我就已經知道她可以為了我而不在乎其它的事。」回憶著這些年來與穎岑的相處,他揚笑的唇邊盡是幸福與快樂。「因為,穎岑她真的愛我。」

「既然她也愛你,那我相信穎岑也不會在乎以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日子。」闕母堅持說道。

斂下眼中原有的多種情緒,闕易揚再度將視線轉調至窗外。在這片湛藍天空下,有著他所割舍不下的情;只是,在看見樹枝上振翅高飛的鳥時,他突然又覺得只要珍惜目前的所有一切,他──也無憾。

「她是會不在乎,但是,我不要她這樣,我也不要你們對她做出一絲一毫的限制;因為,我要她在失去了我之後,能夠了無牽掛的離開,去選擇她自己未來的路。」回頭看向雙親眼中沉重的關心,他的心情顯得平靜而泰然。「這是,我對她的愛。」

是的,這是他對穎岑的愛。

他希望,在日後,在未來,在沒有他陪伴的日子里,穎岑一樣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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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校門,黎穎岑就被三名穿著相同制服的學生給逼至校園角落。

一站定,她就看見四周多出了幾名來自校外的街頭混混。她知道事情早該做個了結的。黎穎岑看向幾天前讓她一巴掌給打腫了右臉,現念同校專五的學姐張-褊。

「-道不道歉?」仗著人多勢眾,張-褊雙手插腰,一臉傲慢的瞪著無視于此刻危險處境的黎穎岑。

她就是看黎穎岑那張臉不順眼。自她轉到他們學校之後,她那張看似冷傲而美麗的臉龐,已在無意之中搶走她校花的美名。

瞪看她那自以為清高的模樣,張-褊是越看越有氣。更何況,她竟然敢打她的臉!?

臉耶!是她的臉耶!她美麗的臉是可以讓人隨便打的嗎?萬一要有個不慎被打壞了缺角了變形了,那教她要怎麼見人!?張-褊咬著牙,忿恨地瞪著仍是一臉無謂模樣的黎穎岑。

「要我道歉可以,-先道歉。」黎穎岑淡淡地瞥她一眼。

「我為什麼要道歉?」張-褊撇了唇角,突然笑得得意與傷人。「我有說錯什麼嗎?難道闕家五少不是快掛了?」

「-!」她雙拳倏地緊握,雙眸一冷。「我要-道歉!」

「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要道歉?現在誰不知道,闕家老五再過不久就會一命嗚呼?就只有-還在那邊自欺欺人。」一見黎穎岑變了的臉色,張-褊說得更高興。她就是要激怒她,就是要讓她難過傷心。「不過想想,-也真的是很可憐啦,竟然自小就被闕家給指月復為婚;唉!看-這麼年輕就要做寡婦,還真是讓人同情呢。」知道黎穎岑在意闕家老五的所有謠傳,張-褊就專挑她所介意的傳聞來打擊她。

「-說什麼!」話聲未落,黎穎岑已揚起手,疾速往張-褊的左臉摑去。「啪」,看著張-褊已然紅腫的左頰,她的心中就有著一陣的報愎塊感。

「-又打我!?」憮著又受到掌摑的臉頰,張-褊頓時像瘋了一樣的撲向前去緊抓住她的衣領大叫著。「-怎麼可以又打我!?-憑什麼打我!?」她死命地掐住黎穎岑的頸子,憤怒地尖叫著。

面對惱羞成怒的張-褊,黎穎岑一個巧妙的扭轉,輕易地就隔開原緊掐住她頸項的箝制,既而轉控制住那雙直朝她亂舞的手。

她輕施壓力,直教張-褊喊痛出聲。

「只要-敢再說一句不中听的,我就不只是會打-而已,我還會──」冷笑一聲,黎穎岑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吐出令她臉色慘變的威脅。「劃-的臉,毀-的容,如何,要試試嗎?」

「-!」張-褊讓她話中的寒意給嚇呆了。

「嘖……」這時,原一直站在旁邊觀看,臉上有著刀疤的張標,眼神輕佻的直往黎穎岑的身上飄去。「還真是嗆。」

他跟張-褊是在市區內的一家PUB里認識的。當時他對這個在男人面前蚤首弄姿,賣弄風情的辣妹印象十分深刻,以致往後兩人就常兜在一起。

原以為張-褊今夭要他教訓的對象是個男的,現在一看,他才知道原來她想教訓的是這個一再讓她吃癟、看不順眼的漂亮女娃。張標一臉色樣的猛盯著那張遠比張-褊還漂亮的臉蛋。

「喂,這樣的馬子,如果動起來,一定會很過癮的,你說對不對?」張標回過頭對同伴笑說著。

「哈哈哈……那當然-!夠嗆,夠辣,還夠狠呢!」有人附和地大笑著。听到他們的聲音,張-褊這才認起她特別找來的打手。她轉過頭,對上張標。

「刀疤臉,你死人啊!?」見到他們色——的模樣,張-褊氣得破口大罵。「看我被人欺負也不會出手!」

「是,是,是,我這就來救-了。」被喚做刀疤臉的張標,朝他帶來的幾名兄弟指了指黎穎岑,嘴角瀅瀅笑著。「把她給我抓起來,不過千萬記得別傷了她粉女敕粉女敕的肌膚喔。」

身側傳來的猥瑣聲音,令黎穎岑轉頭看去。一見對方充滿邪念的目光,她雙眉緊擰放開張-褊,而向旁退開一步。

她一向知道自己身手不錯,但,卻從不認為自己可以打贏同時朝她撲來眼帶邪念的四個大男人。為這眼前的情勢,黎穎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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