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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蛋小精靈 第十章

「你到底找到沒?」龍紹祥握住方向盤之手的明顯僵直和緊繃,傳達出他的不耐和強抑制的怒氣。

「焦距正在對準中,你往前直直開去就沒錯啦!」龍紹麟躁作著置于大腿上的筆記型電腦。

「你從剛才就這麼說。」龍紹祥猛加油門,德國奧迪A6房車冷艷、剛硬的幾何線條以高速飛行,充分表現兩千四百西西新引擎的威力。

「拜托——你所謂的‘剛才’不過是五秒鐘前的事也!祥呀!你不覺得你被純純的壞毛病‘感染’得很厲害嗎?麒回來時,記得叫他這個做醫生的幫你診療一下。」龍紹麟調侃。

「你若再不找出正確位置,要讓醫生診療的人將是你。」龍紹祥冷冷的聲音從齒縫迸出。

「再一會兒啦……出來嘍、出來嘍!」龍紹麟絕似打電玩破關得到最高分時般興奮。「你曉得嗎?這玩意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它能‘秀’出門牌號碼喔!不過前提是那里要有門牌號碼啦,而且還可以透過中端機查出屋主是誰唷!」

「重點、重點!我只要重點。」龍紹祥受不了他的贅言。

「重點是……呵呵!你猜尋到的屋主是誰?」龍紹麟念出地址,聖誕老人的笑聲又出來了。

「你究竟要不要說?」龍紹祥騰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

「救命呀,謀殺親兄啊!」他指著龍紹祥哇哇大喊,手指很快地又轉向前頭大叫。「前面——前面有車……小心哇!」

岌岌可危之際,龍紹祥急急閃過,然而他的手卻未松懈。「快說!」

「好啦!你專心開車,屋主是王國正,前面左彎……呀……」他跟著龍紹祥險象環生的快轉疾呼出抖音怪調。「開慢點啦!」

緊臨車尾的是煞車聲四起,他掉頭一看,後面的交通已亂成一堆,好幾台車的車頭差點和別人的互吻。「前面第三個紅綠燈左轉,祥!你這樣超速和違規,我這做警察的有點……哇喔嗚……」

龍紹祥不僅闖紅燈、不打方向燈,還又來了個加速度大轉彎,他揩去冷汗輕拍龍紹祥的肩膀說︰「算我沒說。」

殊不知他自己辦案時開的車比他更凶悍哩!

接著不久,龍紹祥猛然一個緊急大煞車,害他險些撞到前面的玻璃窗。

「到了。」龍紹祥車未停穩就已經急急跳出。

王國正的家門大開,靜悄悄的有如在唱空城計,龍紹祥怒氣騰騰地殺進屋,他長足隨後跟入。

屋內,王國正猶自可憐地呈球狀痛哀,夢蓮則發呆地坐在一旁。

「人呢?純純人呢?」龍紹祥其勢洶洶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揪住夢蓮的腕,嘶迸出來的吼聲如雷。

仍沉澱在自悲自艾的夢蓮著實嚇了十跳,驚魂未安抬眼一望,竟是恍如吞了百斤炸彈的龍紹祥,她遽慌地用手抱住自己的頭部,瘋癲錯亂的大哭大叫。「不是我,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不願意她搶走你……」

夢蓮起初是被恨意蒙心而一時沖動,因此根本沒想到那麼多,也沒有考慮到後果……

「人呢?她人呢?」龍紹祥狂暴怒吼地抓著她猛晃,晃得她昏頭昏腦差一點又要暈倒。

「我不知道,有兩個長相凶惡的男人站在門口……我不知道!我來時她就不見了。」她痛哭失聲地懇求他。「你不要報警,我不要坐牢,我求求你……」這件丑聞若是上了報,她的演藝生涯也會跟著全毀呀。

「該死,你想到的只有你自己嗎?」龍紹祥怒起氣涌的將她甩開,鄙視的眼神宛如在看垃圾,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直線沖出,沿途擋路的物品全被他踹倒。

門邊,王國正孱虛地拉住他的褲管。「送……我……去……醫……院……」

他站立不動,仍是鄙視的眼神里多了不共戴天之忿,然後在王國正的重要部位狠勁地附贈一腳……與純純踢的「地理方位」相同。「我直接送你去地獄吧!」

小正正自此再也「正」不起來!

***

龍紹祥氣急火燎嘩啦念完一頓,龍紹麟終于搶到話頭。「祥!這怎麼怪我呢?那儀器也沒有誤判,是……」

「是我錯,誠如你說的,我蠢,蠢到傷害我心愛的人!」龍紹祥趴在方向盤上頹然若喪家犬。他一天比一天更愛純純,心中怕失去她的恐懼也隨之越大……偏巧老天玩上癮,接二連三的賜予他考驗。

「我哪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龍紹麟從不曉得他「灰」起來可把人攪到如此灰頭土臉。

「現在怎麼辦?根本連誰帶走或有沒有帶走純純都是個謎!」他不理會龍紹麟,自顧搔著頭發斟酌下一步。

「說不定她人已平安回家啦,不過真的不怪這追蹤器嘛……」龍紹麟邊說邊合上它的蓋子,不意卻發現原來追尋的靶子不知何時已換了座標。「耶?這是啥回事?祥,你看……」

衣袋里的大哥大突然響了,把專心看標的他驚了一下,捧在手中的電腦險遭落地的命運。

「喂?」這時是誰那麼不想活,他心情「剛好」落在谷底咧!

「龍大警官吧?」彼端傳來粗猥的男腔,不時混夾著雜音,惡劣的收訊顯示對方在遠處或荒僻山間。

「哪位?」對方的口氣相當不善,龍紹麟不由地正色。

「您貴人多忘事呀,我七仔的聲音你居然會忘記啊?」七仔老奸巨滑不住地好笑。

「七仔?」龍紹麟咋呼,幾個星期前他即獲悉七仔逃獄的消息,「上頭」曾知會他要小心點,因為七仔揚言要找他報復,沒料到那本該處死刑的人渣卻在此時出現。

龍紹祥原想叫他掛掉電話,畢竟目前應以找純純為優先,但見他向來玩世不恭的臉忽變凝重,再听到七仔的名字,龍紹祥瞬明情形不對,他低聲問︰「他不是在監獄嗎?」

最近他忙著照顧和教導純純,根本少有閑情逸致關心社會新聞,因此他自不知七仔逃月兌的事。而七仔和龍紹麟間的恩怨,只要是麟身遭的親友都知道,他那時為了逮捕七仔,在警匪火並時還受了傷,龍爸龍媽因此事曾非常反對他繼續擔任警職呢!

「看來你是有點健忘,沒關系我會讓你恢復記憶的,想听听我旁邊小美人的聲音嗎?」七仔在那端邪氣的狎笑。

電話內的聲音換成嬌嗲的女音。「麟哥哥!」

「純純?」龍紹麟大叫,她的特殊嗓門的尾音是沒人可以模仿的,龍紹祥听他這一喊,俊臉跟著失容。

「對,祥哥哥他……」純純話語未休,電話又變回七仔難听的怪調。「如何?雖然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但她要是有什麼‘傷害’,我相信你的良心也會不好過吧!嘿嘿!」

龍紹麟試圖講道理。「你不要傷害她,這是我們兩人的私事,與她沒有關系啊!你若是個男子漢……」

「沒用的,賣來這套!」七仔插口。「你若想要她活命的話,就一個人前來見我,不過,我要是看到其他人的話……嘿嘿……」他說出晤面地點和時間。

「我會準時到的,你千萬別傷害她。」龍紹麟說。

「傷不傷害她就看你的表現啦!記得我是在暗處,你要是報警或搞鬼的話……下場也是一樣,等著替她辦後事!只是我必須先提醒你,她到時的樣子可能會……嘿嘿……你該了解了吧。」七仔笑得很賤。

「我保證一個人去,你別踫她!」龍紹麟咄叱,以前的壞人是沒錢讀書,水準低落也就罷了,現在的壞蛋是有書讓他們讀,結果水準卻仍是提升不了幾分,反有倒退的跡象,而且比從前更沒品。

那頭在瀅邪奸笑中關機。

若非龍紹麟阻攔,龍紹祥會奪過電話罵髒話,他肝火狂燒、意志頑強地說︰「我去!」用肚臍想他也知道談話的內容是何,他要親自誅滅七仔他們,將他們碎尸萬段,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七仔要的是我。」他怎能讓自己的小弟去送死?

「他分辨不出的。」龍紹祥制止龍紹麟開口。「純純是我的妻子!」陰憤的眼里是不容抗拒的堅定。

兩人目不轉楮地對望,片刻,龍紹麟平靜道︰「好!」明知此行危機重重,換作是他,他亦會有相同的心情,何況他倆是雙胞胎,感覺是相通的。

指著電子追蹤器畫面上的座標,他又說︰「這里顯示的位置和七仔說的地方很近,我判斷他們是用「螳螂捕蟬」之計從夢蓮那兒抓純純,同時順便取走了電話,熒幕上指示剛才和我們通話的是同一支機子。」

「我現在出發!」救人時間寶貴,龍紹祥趕他下車。

「你不會傻到單獨去吧?」龍紹麟笑。

「可是七仔說……」龍紹祥寧願喪命也不願純純受到絲毫損傷。

「我倆本就是‘一個人’。」龍紹麟聳肩,耍嘴皮他最會。

龍紹祥先是愣住,然後大笑。「是呀!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沒錯,況且是他違章在先,我原就是警察,他在告訴我的當時便已破壞‘報警’的規約,再者,我不是‘報’‘警’,我只是‘帶領’‘特種部隊’去,這叫兵不厭詐!」龍紹麟開懷大笑。

***

純純好生氣、好生氣!

那個刀疤仔有夠壞,她和麟哥哥話都還沒講完呢,他就把電話搶走,害她沒機會問到祥哥哥是不是在為她跑出來玩的事不高興,接著又听他對麟哥哥講的話……她更生氣。

「哈哈哈哈,這下那龍紹麟再也抖不起來啦。」七仔按掉電話,和阿貓、阿狗目空一切的妄笑,三人淨不把她這外表貌似很柔弱的小女生看在眼里。

純純曉得此乃不可錯失的大好機會,她面不改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門而出,在大伙有反應前,她早已像會飛的精靈竄入樹叢中。

「快——去把她抓回來!」七仔揮著手嚷斥。

阿貓、阿狗急忙尾隨追出,可是找了近兩小時卻連個影兒亦沒瞧著,兩人還險些在林子里迷路。

「老大,找沒有ㄋㄟ。」阿貓心里又怕又喜,怕的是純純或許遇難,喜的是她可以逃過七仔和阿狗的蹂躪。

「老大,山區這麼大,附近又滿危險的,我們三個大男人都不敢亂跑,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搞不好已經摔死在哪個地方了……」阿狗渾身大汗猛咒——這夭壽死嬰仔,把他折騰得想宰人,被他抓到的話非給她好看。

「不行,死也要讓她死在我手上,否則我怨恨難消,我一定要把她揪出來不可……這下子她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七仔怒發沖天,脾氣失控地將大哥大砸向牆壁。

生不逢辰的大哥大登時結束服務人群的偉業,變成一堆零件散落一地。

「給我找!」七仔長嘯。

眾人于是分成三路尋找。

藏匿在隱密處的純純竊笑不止,實際上她沒有跑多遠,幾乎就伏在他們的附近晃來晃去,而他們不知他們眼里「大男人都不敢亂跑」的山區對她這「弱不禁風的女人」而言,簡直是在逛自家的花園,而且越是荒僻,她越是如魚得水,再聞到她思念已久、和故鄉類同混著自由氣息的芬多精,仿佛大力水手卜派吃了菠菜更是如虎添翼!

「嘻嘻!」她禁不進掩面再笑。

剛剛她「失蹤」的那兩小時可沒白費哦!她發現了一些以前獵人捕殺獵物時留下來、已失效的舊陷阱,她廢物利用並取之自然、用之自然的做了許多從小玩到大的陷阱,將她在野地十多年的求生技能充分發揚光大,現在只須以逸待勞讓飛蛾自行去撲火……

當然,閑著是閑著,她又在茅屋四周做了一圈陷阱,然後大模大樣地爬回樹上小憩一番,等會兒精神充沛時再去驗收成果。

***

阿貓找得很起勁兒,但他是希望能在另兩人之前先尋到純純,好叫她趕快逃跑。「小姐?你在哪呀?小姐?」

他翻翻長草間。「小姐?」

然後他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小片白色的布塊,他覺得和她裙子的衣料很相像,于是他走向前拾起來確認。「沒錯,應該是她的,那表示她經過這兒嘍……啊……」

後頭連著的驚叫乃因他站的地方淬然下陷,他整個人隨著叫聲一起掉入比他高三倍的深洞內……

彼廂的阿狗走在粗細高矮叢生的野草中,密密麻麻的雜草堆還真怕命歹踩到毒蛇呢!

「這死女人,老子抓到你以後要先打你幾巴掌,再把你……」他罵著不堪入耳的三字經,連同純純祖宗八代一一點名。

當他罵到純純家的第三十八代時,他瞥到左側的矮樹條上綁著白絲帶。

「是那丫頭的!」他小心翼翼地以防有鬼。

接著,前面也有,再前面也有。

他撇嘴露凶相,暗想八成是那笨妞怕迷路所做的記號,于是他跟著綁有絲帶或布條的樹木一直向前走……

嘿嘿!這女人真的很呆,他只要順著記號就可輕易抓到她嘛!阿狗愈想愈樂愈邪瀅,渾身欲火燒得熱汗淋灕,心里打定主意找到她時非先「玩」了再講,諒七仔也不會拿他怎麼樣,頂多罵幾句揍幾下,反正他甜頭已經嘗到啦!

由于這一路的跟蹤平安無事,所以他到後來也沒什麼戒慎,並養成看到記號就「向前」的慣性,因此當他勾到橫在腳前不易察覺的線而牽動機關,一塊上面布滿削尖,且多如刺蝟的竹簽之竹板嘩然從正面擊下來,狠實地穿透他的身體時,他嘴巴里的笑聲還在哩!

然後他兩眼愕愕的被釘在竹板上,樂極生悲地仍不知發生什麼事的隨著風在蕩!血,滴滴瀝瀝潺然落下……

七仔呢?

他在附近走一回,很快地就眺視到純純躲在幾公尺外的大樹後,露出的白色背部顯現出她是弓著身體蹲在那里。

哈哈!皇天惜好人,他大喜直道甕中捉鰲,不費吹灰之力。「原來她就藏在這兒,方才阿貓、阿狗那兩個小混蛋肯定沒給老子好好找。」

他躡手躡腳地溜近目標,傻女孩許是嚇呆了,居然蹲在原地沒發現,他先捱在樹干邊,暗數「一、二、三」完便用力從她後面撲上去並緊緊地抱住她歡呼。「呵呵!你爸我抓到你嘍!我看你往……」

哪里逃……梗在喉頭中,他環著純純一起重摔墜入她腳下的深坑,在他看清楚懷里的純純只是個穿上她小外套的稻草人時,頭頂上掉下來一個大蜂窩,接著是跌下一片木板擋住了洞口,將他和遭侵擾的激憤蜂群關在里面……

所以說他的運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

龍紹祥在七仔指定的地點等了老久,他每隔一分鐘便看一次表。「該不會他在耍花樣?」

潛藏在車下的龍紹麟沉著鎮靜地說︰「他應該是在確認有沒有其他人吧!」

「可是幾小時過去了,他的‘確認’也夠了吧……」龍紹祥的心吊著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

「七仔是個很愛猜忌的小人嘛!」龍紹麟稍微活動筋骨,用壁虎功趴在車底盤可不是件輕松的消遣也!

「不會是他發現你埋伏的人啦?」自從夢蓮的大哥大之訊號在偵測器上失去蹤影,龍紹祥深鎖的鷹眉就未曾展開過。

「不會啦!特種部隊那麼爛的話還稱得上‘特種’嗎?」龍紹麟安慰著。

由于他透過王佑鑫公司的衛星,攝影拍出訊號消失點附近的地形,據他斷定,純純一定是關在那兒唯一的小茅屋里。因此他派出兩百名野戰部隊,分為A,B兩組。

A組負責他們的外圍,準備殺得七仔和其余黨措手不及,但剛剛小組長才與他聯絡,並無歹徒的蹤跡,B組則偷襲茅屋搶救人質,狀況如何現在只等對方通報。

終于,有了回應,B組小組長的聲音從他耳機傳出。「麟,你們最好過來看一下!」

就這麼一句,龍紹麟領著一半的人馬橐橐達達朝「可能出事」的地點飛馳奔去,另一半依舊留守原位監視侍命。

「上帝保佑純純不要有事……」龍紹祥祈禱著,由于他過于激動,龍紹麟尚不敢讓他開車呢。

遠遠他們便鵠望到眾多綠衣隊友正在用耳機式麥克風互相通話,一些隊員從不同的方位陸續歸隊,幾個人抬著擔架回來。

龍紹麟和龍紹祥才下車,就有人來報告︰「我們以地毯式的搜索,只發現三名傷患,除一位叫阿貓的兩腿骨折外,另兩名已失去知覺,一位失血過多恐有生命危險,一位確定是七仔則中蜂毒命在旦夕。」

換了口氣,他又說︰「隊員八人受輕傷,全是落到陷阱里造成,至于你想要找的……」

「怎麼樣?」龍紹祥緊張地抓住他的雙臂。

「對不起,我們仍在搜尋中。」他行了個軍禮,退下。

「怎麼會這樣?純純難道已遭毒手?」想到她或有不測,龍紹祥寒毛倒豎,急眼楮都紅了,他憤慨地沖至擔架旁揪著三嫌犯咆哮︰「人呢?我的純純在哪里?把我的純純還給我!」

擔架上已昏死的人軟綿綿地任他亂摔,血被抖得四處灑濺。

再這麼抖下去,他們的骨頭都要散了,龍紹麟可不想讓他們如此輕易就解月兌,他要讓他們在獄中度過下半輩子哩。他連忙地拉住龍紹祥。「你別慌,我想純純不會有事。」

「你那麼肯定?」龍紹祥問。

「你看看,」龍紹麟對純純的作怪本事有信心的很。「七仔和他的手下,還有我那幾個受傷的人員,我想這些應該是純純的杰作!」

「嗄?」龍紹祥瞳孔漸漸收縮。

「你忘了,她是咱們龍家出名的小搗蛋。」龍紹麟戲謔地眨眼。

「這……我去幫忙找,她必定是藏在某一個地方。」麟說的一點都沒錯,春天再度重回龍紹祥的心房。

「我認為也只有你找得到,畢竟你對她的感應特別靈敏。」龍紹麟大笑。

***

純純臥在濃郁綠蔭的樹干上睡得可舒服呢,卻讓鬧哄哄的雜音吵得她不得不醒,她悠悠忽忽地坐起身,像動物般恬著被自己剛剛做陷阱時大意劃破的傷口,俯瞰樹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林間穿梭。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過小憩一下呀,怎麼來了這麼多不認識的人?

純純駭懼地不知如何是好,淚汪汪的將故意涂上和枝干類似顏色的泥身貼緊樹枝,以免被下面的人發現,祥哥哥為何還不來救她?她好怕喔!

樹下一直傳來叫她名字的聲音,有遠有近,她嚇得不敢亂動,雙手緊抱著樹干假想它是龍紹祥以尋求安全感。

「祥哥哥,救我!」她低啜不迭,淚珠越滾越大,都怪她貪玩,所以才會受懲罰,她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

一個熟悉的呼喚傳入她的耳里,她矍地睜大淚眼趴在枝上往下尋。「是祥哥哥!」她絕對沒有听錯,是他!

終于她看到人群中的龍紹祥,他正站在她處的樹蔭下,純純破涕轉喜,靈巧地鑽下樹木,此刻此景像極她第一次在龍家的大廳醒來,入眼的全是陌生人,然後他如耀眼的北極星乍現,瞬息消弭她的不安。「祥哥哥——」

專心搜索的眾生皆被她的乍然冒出驚住,少說百枝的槍口倏地將他倆團團圍住,她大小姐竟然無動于衷地沖上來抱住龍紹祥。「祥哥哥——」

「不許開槍!」龍紹麟大叫。

龍紹祥則訝異地瞅著懷里衣衫破損的泥人。「純純?」

果真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純純居然是躲在他們仰頭可見的那株大樹上。大伙失笑,亦叫他們這些受過嚴訓的隊員汗顏。

「祥哥哥,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我怕死了……」純純在他胸前磨來磨去,亞曼尼的上衣眨眼布滿泥印。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龍紹祥箍緊她,仿佛不這麼做便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再也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純純哭訴著。

「我也是。」龍紹祥吻著她的泥發,然後說出兩人初見時的那句話。「不過你真該徹底洗個澡,你身上的味道真令人不敢苟同!」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呵呵,當然沒有!

她一回家便如冬眠的熊寶寶大睡特睡連躺了兩天,第三天問題便全來了,他尚未來得及修理她偷跑出去而惹出這麼多麻煩,她已惡人先告狀,四肢圈住抱枕埋在涼被里哭得捶胸捶床,把龍家老小的心都哭瘓了,暗地皆猜她可能是受到綁匪的欺侮。

「你別再哭了,不論發生過什麼事,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呀。」龍紹祥掏心掏肺的表態。

「嗚……嗚……」純純的哭聲並沒有因此停止,有時似嫌嗚聲不夠,想到時還會改為嚎啕——「哇哇……」

「小精靈你別再哭了……」再哭下去連他都想跟著哭啦。

幸虧惡有惡報,七仔和阿狗咎由自取,在送醫的途中相繼不治死亡,否則他真會拿菜刀去病房里狂砍他們兩個。

「我想我病了。」純純倚在他懷里怞鼻噎吁,泄洪的水庫沒有關閘的跡象。

「你哪兒不舒服?哪兒痛?」怪他大意,不忍吵醒熟睡的她才沒帶她去醫院徹底檢查。

她拉他的手放在她起伏的左胸上。「這兒!當你在我身邊時它會跳得很快,可若你不在身邊時它又會怞得很厲害。」望著他,她再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傻瓜!」龍紹祥疼憐地吻著她,他知道她對他是特別的,可是他卻不能確定這個「特別」所代表的意義,如今听她這麼說,他懸空的心終于安心地落下來了。「那不是病呀,你不會死,那就是‘愛’啊!」

「愛?」原來這種痛楚就是「愛」?爸爸死前囑咐她要去追尋的人生至寶?「那為什麼夢蓮告訴我,訂婚那夜你和她在隔壁房,我這邊就一直痛呢?」純純指著心髒。

「我沒和她……」以前他是有很多女人,可是自從與純純認識後,他已經禁欲很久了。

「她又說你們常常做。」純純眼淚崩堤遽出,越落越多。

捱在門外听的龍爸和龍媽禁不住開始罵道︰「這就是祥不對了,怎麼可以……」然後拉拉雜雜斥了滿籠。

一旁跟著偷听的龍紹麟哪敢多嘴,只好「全力」附和,他怎能提說那夜的夢蓮是他約的。「是呀,真是不對,等下我去幫你二老教訓、教訓!」

「我真的沒有和她……」屋內的龍紹祥擊鼓鳴冤。

「你好可惡!」純純將鼓踢掉掀住他的衣襟,和他鼻對鼻、眼瞪眼地忿吼。「為什麼你從來不和我做?」

外面偷听的眾生跌成人堆,原來小女子怪的不是他的不忠,而是氣他沒有和她……

「你說、你說!」純純抓著他甩,但是龍紹祥穩當如山坐的好好地,反而是她被自個兒的勁道給擊得晃前又晃後的搖擺不定。

「那是因為我珍惜你呀。」龍紹祥既好氣又好笑,他穩住她的身子,緩緩柔蜜地靠近她。「你曉得當你失蹤時我有多心焦?我得知你被惡人綁票時有多心慌?當我看到他們抬擔架時有多心憂?而當我見你平安無事時有多心喜?我愛你呀,小搗蛋!」

「你真的愛我?」純純仰起盈盈水鑽似的雙瞳望著他。

「當然愛,從你闖入我的生活起,我便已經不能沒有你,否則我怎能忍受那麼多的煎熬?」他欺上她的唇。

純純就是在等他這句話。

她懂的知識或許有限,但起碼她曉得自己只要他,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抱住他不放。猶記得爸爸說︰「只要你第一眼看到對方就有想摟他的沖動,毫無疑問的,他便是你這生的伴侶。」

那時她並不了解其中的涵義,直到她遇見他……但還是該給他一點責罰。「還有!」

「又有什麼?」龍紹祥垮下苦瓜臉。

「你教我那些東西全是為了和麒哥哥他們打賭對不對?」純純再次揪住他的衣領。

「我……」他面有羞色。「這點我承認是我不對,可那只有在最初的時候……不!也許一開始我就心存不軌……想藉題接近你。」他舉起右手。「我發誓,我是真心愛你,你是我生命中的精靈,若所言有虛,我願意……」

純純捂住他的嘴,這會兒傾出的淚水是因喜悅而落。「我也愛你!」

「嫁給我吧!」他磨蹭她媚女敕的頰。

純純扣住他的頸,以熱吻表示她的回答。

門外的龍爸龍媽悄聲退下,龍紹麟仍留在原處舍不得動,他的耳朵還緊貼于門上,嘴角漾著賊不溜丟的譎笑。

龍媽反身扭擰住他的耳朵拖著離開。「別湊一腳啦,想要的話自己加油吧,現在只剩下你了。」

龍紹麟痛得哇啦大叫。接著被迫悲慘地听取龍媽的「耳提」面命兩個半小時,听得他耳膜都長出繭來咧!

白駒過隙,光陰似箭。第四天即是三兄弟打賭兩個月的到期檢定日,更是龍家雙喜臨門的大日子,喜事第一樁是補請龍紹麒的紅色炸彈,第二樁則是龍紹祥和純純的結婚典禮。

免不了地,龍紹麒以龍紹祥大鬧醫院的丑事狠狠地嘲笑他幾番。

關于純純是否通過「淑女」考核,也就是龍紹祥到底贏了這場賭注沒?筆者僅能說見仁見智,大家對輸贏頗有爭議,最後連當事人純純也加入討論表決中,她講的話不多,從頭至尾僅重復「為什麼」三字便已達到攪局的效果,整個婚禮慶典在辯論中進行,但可以論定的是……新婚的人最大!

這樣你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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