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護衛 第2章
「不,我不願意!」上官興氣壞了。
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來的護衛人選除了那個什麼奇命閻羅以外,其余的皆是武藝普通,他看了一下午,差點打瞌睡。
百般無聊之下,他的注意也被台下的竊賊事件給吸引。
這原本也不關他們上官家的事,但坐在身旁的兒子突然有了動作,他以為是場中比試的人又惹他不順眼,怎知他竟快步地往那位見義勇為的姑娘走去,害得他也不管看台上還在比試,連忙跟著前來一探究竟。
沒想到兒子竟然會出這麼個怪主意——他要眼前這個姑娘當護衛?
這也太不像話了!上官興不禁開始頭痛。
「我不答應,她……她是名女子,是……個小姑娘啊!」
這姑娘臉上哭花了,扎了兩條粗辮,穿著淺黃粗棉布衣,全身上下完全沒有半點首飾,平凡無奇得很,尤其還是個女子,誰會雇用個女子當護衛?
「爹,護衛是要跟著我的,自然得順我的眼。」上官昊展開玉扇輕搖,俊逸的臉上揚著欣賞。「這位姑娘仗義捉賊,顯然功夫不錯,再者她謙良不居功,更不貪圖那位夫人的賞賜,這麼好的人上哪里拭?」
好……好個屁!上官興咬牙切齒。
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躁持家務,反而習得武藝、在外拋頭露面像什麼話?
何況她看來年紀小,又瘦又弱的,還滿臉未干的淚痕,若不是她剛剛使出那手俊功夫,憑著這單薄的模樣,幾乎讓人以為她方才是受了什麼虐待。
倘若自家矜貴的兒子讓個瘦弱的小姑娘跟前跟後地「保護」,這這……成何體統?
向來習慣端出和善之姿的上官老板,也忍不住攢起眉頭,面露難色。
韓絮听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還談不定,心里好著急。義父的病不能等,她得趕快去找大夫才行。
「我——」
「不,我不答應。」上官興怎麼可能答應這麼荒謬的事。「光看她是個女人就不行。」
「可我的功夫不比男人差。」韓絮性子直接,也沒有男尊女卑的觀念。
上官昊暗自點頭,好看的唇邊笑意更濃。這小丫頭敢回他父親的話,真不是一般女子,勇氣十足。
韓絮話一出口,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里磨蹭?
「罷了,我現在沒時間,改天再說吧!我先走了。」
她提起了步伐要離開。
「走?你要走去哪里?」上官興故意為難。「敢說大聲話,也要有真本事,你就上台去比試,若是贏了再說也不遲。」
上台?為什麼要上台比試,那台子不是上官家用來選護衛的嗎?
韓絮對上官家選護衛的事有所耳聞,可是從不好奇,畢竟光是三餐和她義父的病,就夠她煩惱了。
是以,她自然也不認識站在她面前爭執的父子是何人。
「我……」韓絮是很想應他要求上台證明自己的身手,尤其她急需一份工作,讓自己和義父得到溫飽,可惜眼前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啊。「可不可以改天,我現在有急事……」
「哈哈,怕了吧?」上官興嘴角冷撇,訕笑著。「本來小姑娘就應該躲在閨房里刺刺繡,不該拋頭露面,想要當護衛,那更是沒可能——」
可韓絮的心思全是想著找大夫出診,也沒仔細听上官興的叨念。
「對不住,我得去找大夫醫治我阿爹了。」
算了,雖然是份得來不易的工作,但是相較之下,義父的命比較重要,她沒辦法顧全,還是先放下吧。
說罷,她像陣風般地快速離去。
「你——」上官興氣得吹胡子瞪眼楮。想他堂堂江南第一客棧的老板,平常百姓見了他也是巴結、討好,就這個死丫頭最沒禮貌。「哼,真是上不了台面的野丫頭!」
「嚴大夫,求求你,我阿爹真的病得很重,你再不去救他,我怕會來不及……」
韓絮跪在醫館里,也不管人來人往的民眾指指點點,只希望能夠快點求到大夫願意出診。
「就跟你說了,沒錢不要來,去去去!」醫館里的幫僕嫌惡地想打發她。「若每個人沒錢都來這樣哭求,那我家老爺還要不要生活?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處,姑娘你快走吧,我們老爺還要看診呢!」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看她可憐,幫她一起求老爺好心去看診,如今不但收不到診金,還被她纏住,真是倒楣。
「拜托啦,我知道嚴大夫是全城里最有名、也是最宅心仁厚的大夫,無論如何,求求您一定要幫幫我阿爹,我怕他會撐不過去。」韓絮依然跪著,誠心誠意地哀求。
「灌迷湯沒有用,你欠我們的診金不少,沒跟你要,是我們家老爺善良,你不要得寸進尺。」
「是我的錯,但是我很快就能找到工作,我會盡快還錢。」
「你一個女孩子家能找什麼工作?」
她日子困苦,沒機會學什麼琴棋書畫,再者,鄰舍的三姑六婆們來看病,也說了從沒見過她這麼手藝不靈巧的女孩,連基本女紅都不行,成天只會舞刀弄劍,不成體統。
「我……可以當護衛,我的武功不錯。」
「哈哈哈——」
她一說,醫館內人人哄堂大笑。真是個天真的小姑娘,這年頭誰會請個小姑娘當護衛?除非——別有居心。
可惜啊可惜,她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這樣的小姑娘放在跟前,連當丫鬟都嫌不夠體面。
「別說笑了,誰會請你當護衛?你快走,不要在這里妨礙我們!」
「不,嚴大夫—一」
「嚴大夫,這樣夠您出診嗎?」忽然,一道爽朗的聲音隨著一錠閃亮的金元寶一同落下,讓人看直了眼。
眾人抬頭,想看是誰出手這麼大方,這才發現眼前的俊朗公子爺,竟然是「福興樓」的少東上官昊。
「上官少爺,難得您親自大駕光臨,不知府上誰不舒服?」嚴大夫原本裝死,一切讓幫僕去打發,但他眼色很好,看到貴人前來,立刻親自上前詢問,不敢輕忽。
上官昊端著一貫和善的笑意,玉扇輕指向跪在地上再次哭得涕淚泗橫的小姑娘。
「她是我的護衛,我理應先讓她無後顧之憂,方能保己安危。」
「啥?!」
不只眾人傻眼,連韓絮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好運。這位翩翩佳公子不但跟著前來,替她付了診金,還當眾告知大家,她是他的護衛。
他真的願意請一個女子當護衛?
這位好公子果真是神仙來著,菩薩心腸,教直爽的她感動得再度落淚。
「公子,你真是個大好人……嗚嗚,今日您的大恩大德,我韓絮永記心頭,往後無論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一定擋在公子前頭,保您平安,以報答您的恩惠。」
上官昊唇角一陣怞搐,笑容凝結。什麼上刀山下油鍋,他的日子沒過得這麼驚險好嗎?
找她當護衛是臨時起意,他欣賞她的義行和勇氣,現在對她的孝心更是十分感動。她有勇氣、有義氣,還有顆令人動容的孝心,相較之下,是男是女便沒那麼重要。
只是用個女子當護衛,他浪蕩子、紈子弟的形象只怕會更深入人心……
那又何妨?他己不想再討好誰、為了誰改變目己,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事,縱使驚世駭俗也無妨,旁人目光也不足為懼。
倒是這丫頭當他的護衛能撐多久,才是他比較好奇的事。
韓絮成為上官昊的護衛,就此定案,可誰也沒想到這個護衛的「任期」,竟是出乎意料地長——
「福興樓」是江南一帶最大的客棧,老板上官興和上官昊父子也是江南一帶的名人,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上官昊,光是招選護衛之事就夠招搖了,加上他喜愛留連花街,到處游樂,出手闊綽,玩世不恭……
總之,端的是敗家子的「最佳典範」。
這回,再找來個女子當護衛,自然更加引人側目。
許多人都在看笑話,好事者有空就到「福興樓」去閑嗑牙,想看看這位上官大少爺會不會再有什麼驚人之舉,或者和女護衛之間的相處狀況……唉呀,光是想像就覺得精彩絕輪。
可惜那位女護衛听說樣貌普通,否則若再加點姿色,豈不更引人遐思。
莫怪「福興樓」幾乎天天門庭若市,好事者多,好奇者眾。
客棧生意大好,無論是一樓大堂,還是樓上的包廂,幾乎天天人滿為患,跑堂伙計們忙進忙出,恨不得有八只手,上官興可說是大發利市,財源滾滾。
但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自從趙巧雲那丫頭跟人私奔,上官昊而後生了場大病,性情大變,放棄求取功名,到處玩樂,屢屢流連花街柳巷,己經夠讓他傷腦筋,現在還找來個女護衛,更是讓他頭頂烏雲滿布,面對老顧客和老朋友調侃,實在抬不起頭來,氣壞他了。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承認你是我兒子的護衛,所以絕對不會給一毛錢的薪餉!」上官興惡聲惡氣地警告。
「我沒支薪不要緊,只要有口飯吃就好。」她神色認真。「老爺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主子,絕對不會讓主子受到一丁點傷害。」
她不是說假話,而是真心感恩上天賜給她像上官昊這麼好的主子。
回想起前段日子,她好不容易獲得上官昊的幫忙,求得嚴大夫答應出診,沒想到回家迎接她的竟然是噩耗——韓老爹等不及她找大夫回去,就這樣魂歸西天。
她自小和韓老爹相依為命,如今他走了,在這世上,她等于沒了親人,往後便是真的孤苦無依了。
她為此哭了三天三夜,哭得教人肝腸寸斷。
「別哭了,跟我回去吧!」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上官昊幫忙處理了韓老爹的後事後,便想將她帶回上官家,讓她遠離悲傷之地,早點振作。
這麼一個忠良又孝順的好姑娘,他怎能眼睜睜地看她受苦而不出手相助?
誰知韓絮傷心不己,遲遲無法走出傷痛。
「不,我不想走……這是我和阿爹的家,我要在這里陪著他……」她淚流滿面,緊抱著義父生前蓋著的被子不放。
「別哭了,相信你義父也不樂見你這副模樣。」上官昊看得好不忍心。
「我……我也不想哭,但是……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上官昊頭疼,看她哭得雙眼紅腫,忍不住嘆氣。
「這是最後機會,如果你不願意當我的護衛,那我給你幾兩銀子,我們就當作沒這回事好了。」柔情勸導無用,上官昊換個語氣,故作冷酷以刺激她。
沒想到這套激將法還真的有用。
「什……什麼?」韓絮抬頭望著他。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沒飯吃,而是上官昊對她有恩,雖然阿爹沒救回來,可無論如何,她還是很感激他的用心幫忙,尤其是幫她厚葬阿爹,還讓她有個安身之處,她自然願意為他做牛做馬償還這份恩情。
只是阿爹才剛走,她傷心過度,沒心思多想其他,現下听他這麼一說,她才想起護衛一事。
她當然很願意當他的護衛,除了報恩以外,也因為他是個好人,教她感恩。
有這樣一個好機會,她怎能錯過?
韓絮趕忙收拾起傷心,認真地瞅著他。
「主子……對不起,我會振作的,以報答主子天大的恩情。」
他的慧眼識英雌,讓窮途末路的韓絮感恩至極。
失去了相依為命的義父,她的人生並不茫然,還有個主子需要她,為了他,她要好好振作,不能再頹喪下去。
韓絮立刻擦干眼淚,對自己發誓︰從今以後,她凡事要以主子為主,听從他的吩咐,保護他的安全,讓他不受到傷害。
主子,就是她的天!
天——
她的天老爺啊!韓絮真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事實。
在她心中,上官昊就像是仙人,他在她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不計較報償地跳出來幫她,帶她走出悲傷;他面如冠玉,氣質超然,一把輕盈玉扇輕搖,優雅至極;他說話溫和,面帶笑意,溫煦如春風……
這麼一個完美無瑕的男子,理該是尊敬長輩、友愛鄰里、大有作為的好青年,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那個愛招搖、喜玩樂,連她這個「井底之蛙」都對他的大名感到如雷貫耳的——上官昊。
她的主子是那個不學無術,鎮日留戀花街柳巷的敗家子上官昊?!
韓絮真的有種欲哭無淚之感。原本她以為那位傳聞中的上官少爺,應該是耶種一身華貴,滿腔橫肉,痴痴肥肥,走在路上大搖大擺,看到有野狗經過,都會不順眼地上前踹一腳的壞人,沒想到……
傳聞果真不可盡信。
但外型是其次,善良也不能抹煞他浪蕩子的形象,畢竟無風不起浪,關于他的傳言真的太多了。
他當真是那個貪玩樂、喜的軌子弟?
看起來不太像呀!若傳言是真的,那……
不對,就算傳言是真的,人家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理當報答,不過——
「看夠了沒?」上官昊的俊臉有一絲不耐。「就算主子我秀色可餐,也不需要端出這麼饑餓的表情。」
就說人長得太帥也是種麻煩,原本以為她和一般的姑娘不同,有正義,見到賊小橫行絕不姑息,也有氣魄,面對他父親的排斥,也毫不屈服;她個性爽朗直率,還習得一身好武藝,跟長年躲在閨房里繡花、小家碧玉的姑娘不同。
他想她絕不會是那種看到俊帥男人就流口水的花痴,收在身邊當護衛或許還多了份女子的細心,可現下他徹底地後悔了,那雙直盯著他的目光,實在非常不舒服。
「對不起,主子,我是覺得傳言大有問題,所以才會一直盯著看,你不要生氣,我不看就是。」韓絮急忙收回目光。
「傳言?」
她不是因為他這張好看的皮囊才直盯著他瞧,而是因為傳言?
「是啊,人家都說主子你是個的家伙,看到美人就會撲上去——」嗚,她怎麼說出來了?韓絮輕捂著自己的嘴。也許……也許她不該說得這麼直接,可她不習慣說話拐彎抹角呀!
上官昊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傳言,她也不需要形容得這麼「傳神」吧!
「干脆說我是個大,辣手摧花罷了。」他真佩服自己,還能如此氣定神閑地喝茶。
「不不不,主子才不是這樣的人,以後我若听見人家說你壞話,一定會替你平反。」她那雙靈活的眼里寫著堅定。
「何以見得我不是這種人?」他饒富興味地挑眉。
「因為主子心地良善,幫了我那麼多,若不是有主子出手相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像他這種願意仗義相助的人,怎可能是個壞人?
「說不定我幫你,只是想要‘撲’向你。」他戲謔地比了比張牙舞爪的模樣。
「呵,主子別說笑了。」韓絮笑彎了腰。「剛剛送茶點來的綠水姊姊好漂亮,溫柔秀氣,可主子你跟她講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完全沒有半點邪念,又怎麼會對我有興趣?」她這個人還有個優點,就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長相根本上不了台面。
上官昊險些失笑。就這樣?
這丫頭也未免單純過頭,听到外頭對他的形容,將他當成之徒,看到美女就會撲上去,卻又單憑方才美婢送來茶點,便推翻之前的道听涂說,又認為他是個君子。
上官昊俊眉一挑,現在要找個這麼心思純良的姑娘也是難得,他不自覺地多看了她兩眼。
洗淨了一張總是哭哭啼啼的臉孔後,他發現她其實長得不差,尤其那雙靈動的大眼楮,澄淨清澈,毫無雜質,整個人看來就像朵小白花,雖不艷麗動人,卻清新自然。
她的性子很直,傷心就大哭,高興就大笑,認識沒幾天,他已經全然模熟了她。
可這麼單純傻氣的個性,將來注定要吃大虧,就像當年的他……
上官昊心神一凜,很快地打斷了思緒。如今的他己經完完全全地不同,他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的喜好而努力。
反倒是她,她這麼單純,讓他有些替她擔憂。
她不可能當他一輩子的護衛,可跟她最親的親人已經走了,將來若有一日,他也不在她身邊,只剩下她,她該怎麼辦……
上官昊突然感覺到身邊探究的目光,于是懷疑地望向她。
「你又在看什麼?」
「是主子一直看著我,我想知道主子在想什麼?」韓絮妙眸輕眨,十分無辜。「主子,你該不會……」
搞什麼?一副他會吃了她的樣子?他可是很挑的。
看她這副發育不良的樣子,正面看反面看都一模一樣,那生澀稚女敕的臉蛋看起來似乎尚未及笄,她居然以為他對她有興趣?
呵,替她擔憂什麼呢,他們非親非故,他收留了她,己經做得夠多了,將來她會變得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他又何必替她躁心未來?他又不是她爹!
心情一放松,見她一臉擔心的模樣,他忍不住想逗弄她了。
「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般。」上言昊故意眯起黑眸,勾起唇瓣,用色迷迷的表情看著她。「其實我覺得你比綠水那丫頭出色,甜美可愛,單純善良——」
「主子,我賣藝不賣身,你別胡來!」韓絮大聲一吼,慌張地抓緊自己胸前的衣裳,表情正經地用力強調。
「賣藝不賣身?」上官昊差點失笑。她真懂這句話的意思?
「對,賣武藝,栽可不是花街姑娘。」
上官昊看她一臉認真,毫不懷疑目己若再繼續「玩」下去,便有被敲破腦袋的可能。
「我沒有惡意。」轉眼間,他又是一副無辜神色,說得雲淡風輕。「難道你認為自己不出色、不甜美、不可愛、不單純、不善良?」
「呃……」
「再說你年紀這麼小,有沒有十三歲?我可沒有戀童癖,保證你在我面前絕對十分安全。」上官昊好整以暇地捻起一塊糕餅,真是酥脆爽口不油膩,配上她脹紅的臉,人間美味呀!
韓絮孤疑地看著他。他只是在贊美她?那是她誤會嘍?
「主子,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這麼美好,呵,你謬贊了,我沒那麼多優點的,其實我阿爹都說我粗魯、好動、愛說話,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呵呵呵……」
「咳咳咳——」上官昊差點沒被糕點給噎死。他不否認自己的贊美中帶著些揶揄,想不到這傻妞竟然真把這些盛贊之詞都當真?
「主子,你沒事吧?來,快喝口茶。」她趕忙送上茶水,並替他拍背順氣。「主子,你連吃糕餅都會嗆到,也難怪你看人不準。」
「嗄?」這話從何說起?他也不認為吃糕餅和看人有啥關聯。
「其實我已經十六了喔。」
十六就十六,她在得意什麼?上官昊真不明白……
「呃!你十六了?!」他喝進嘴里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除去她那正面看及反面看都差不多的身材,十六歲的姑娘有些都嫁做人婦,說不準連孩子都生了,而她還是如此單純,眼神澄澈,真讓他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上官昊心頭一跳,繼而甩去可笑的念頭。莫名其妙!這丫頭又不是他什麼人,他何必在意她?
念頭一轉,他收起了情緒,掛上慣有的清朗笑意。
「你這麼瘦小,讓我誤會了,以後你要多吃一點。」他隨口應付。反正他們開客棧的,什麼沒有,就是食物特別多。
韓絮聞言卻紅了眼眶,酸了鼻頭,貝齒輕咬下唇,只差沒有掉下淚來。
主子真的好關心她,這種被關心的滋味真好,在這世上,除了阿爹和鄰居王大嬸以外,他是第三個對她這麼好的人。
阿爹是她的義父,王大嬸從小看她長大,他們對她好也不奇怪,但是主子不同,他們非親非故,他卻好心收留她,給她工作,鼓勵她走出傷痛,還叮囑她要多照顧自己,如此關懷之情,怎不教她感動?
一時間,仿佛有股暖流竄入韓絮的心頭,烘得她的心暖洋洋,對主子的景仰,更如滔滔江水,說之不盡。
「你怎麼回事?不喜歡吃飯就別吃,用不著哭啊。」
「主子——」韓絮還是隱忍不住,淚水啪答啪答地落下。「你對我真好,真關心我,我好感動,能遇到像你這麼好的主子,我好幸運,嗚嗚……」
上官昊哭笑不得。他只是叮嚀她多吃飯,不需要惑動成這樣吧?
「一定是我阿爹暗中保佑我,我才能遇到這麼好的主子,一定是的,阿爹,阿爹——」
她的傷心一發不可收拾,殺得上官昊措手不及,幸好他還有法寶,可以讓她盡快「回神」,否則這樣哭哭啼啼,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欺負她呢。
「絮兒,我餓了。」
「嗚嗚……啊?」主子餓了。這句話準確無誤地傳入韓絮的耳里。
主子是她的天,她不能只顧悲傷,不顧主子。他可是她的好主子耶,她得好好地照顧他。
「沒問題。」她趕忙拭干眼淚,火速跑向廚房。「我去請廚娘準備。」
「等等。」
「主子,還有事吩咐?」
「去之前,先洗把臉。」
咦,他的名聲己經夠差,可不想再添一筆欺奴的罪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