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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女人在作戲 第二章

為確保今天來的淑女都是再三嚴審合格的美人兒,何歡親自監審,今天她一定要挑出一個萬中選一完美無缺的媳婦來。

當年她絞盡腦汁嫁入方氏,又為方之輔生下獨子,以為地位自此無人可比,十方的財產也穩落他們母子的口袋,但想不到方之輔這老頭子,根本不把他們母子擺在眼里,反而處處倚重方藤峻這個養子,讓她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能盡快除掉他,以穩住兒子的位置。

但可恨琮毅不成氣候,于是她就想,如果琮毅能娶一個美麗而才氣橫溢的女人,必將獲得方之輔的歡心。

如果運氣更好,媳婦再為方家添個男孩,說不定他們母子真會因為媳婦而翻身,到時,就算方藤峻能力再強,她也不用怕了!

經過再三的嚴格篩選,最後終于挑選出三個才藝、樣貌均非常出色的美人兒,由何歡面試作最後的決定,眼看結果馬上就要出爐了,這時突然有人來報——

「二夫人,老爺來了!」

「什麼?!」她嚇得慌了手腳。「他怎麼會突然來了?糟了,這下子糟了!」

「你要早知道糟,就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了!」方之輔低喝,人隨後進入,後面跟著方藤峻。

「啊,老爺,您怎麼會突然來了?您要來也不先跟我說一聲……」

「你辦相親大會,就先知會我了嗎?」方之輔瞪了她一眼,轉向方藤峻,「既然辦都辦了,咱們十方也丟不起背信這種臉。阿峻,你的眼光向來精準,就仔細的看一下吧!」

「老爺,這件事情用不著阿峻出面,由我來就行了!」何歡忙說。

「哼!」方之輔冷哼一聲,轉身走開。

何歡吃味的瞪著方藤峻。怎麼她要選媳婦,還要他這個外人替她來評分?方之輔這老頭子,也未免太抬舉他了吧!

方藤峻自始至終不發一語,沉默以對。

韓宜臻緊張的手腳發冷,心髒都快停了!

眼看著眾美女一個個被刷下去,她全身的細胞大概已經死的差不多,只剩下一具僵坐在那里的軀殼。

「韓宜臻。」

終于叫到她了!

她做一個深呼吸,模模頭發,捏捏臉,再拍拍花了一萬二買來的套裝,然後對著玻璃窗,擺出努力了三天訓練出來的優雅笑容。

這是她人生最大的賭注,是輸是贏就看這一回了!

她在心里默禱三次之後,推門進去。

在看過眾多美女後,何歡見到韓宜臻時,仍然覺得眼前一亮。

「你叫韓宜臻?」暗地里,何歡打著分數。長得漂亮,氣質清雅、高尚,衣著品味不凡……

方藤峻低頭翻閱早餐時未看完的簡報,連頭都不曾抬起。

韓宜臻緊張得背部沁出汗水。

「是的,我叫韓宜臻。」好緊張……笑得臉皮都快僵掉了……

何歡看了方藤峻一眼,抿了抿唇,繼續問︰「韓宜臻,名字很好听。平常的興趣是什麼?」

啊,興趣?她哪有什麼興趣?每天工作都累得半死,她的興趣就是睡覺……

柔柔的嗓音,如深谷幽蘭般輕吐了出來︰「我喜歡看書、听音樂,偶爾插插花……」是這樣說沒錯吧?「對了,我也很喜歡烹飪。」終于想到一樣不是說謊的,阿彌陀佛。

「你喜歡烹飪?」何歡驚喜。方之輔對吃最講究了,如果能找到一個抓住他胃口的媳婦,那就太完美了!

方藤峻抬起頭來,他的表情依然冷漠,但目光卻多了些許微妙的變化,突然他的雙眼微微一眯,盯住她修長的腿。

韓宜臻的腳微微顫抖,緊張的快死掉了!

「你的烹飪技術很好嗎?」何歡繼續探問。

「我不敢說好到什麼程度……」她輕柔的說,依舊保持著快笑僵了的臉。「那里有我做的成品,夫人要不要試一試?」

方藤峻發現何歡投過來的目光,他再度低下頭去,不過這回不再只專心于工作,還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聆听。

「好!我們過去看看。」走到作品區,何歡一見滿桌精致的佳肴,不免懷疑。「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是的,夫人。」

「這道是什麼?」她夾了一塊類似紅燒肉的東西人口。哇!香味四溢,人口留香,這簡直是五星級大師的手藝!

「說說看,這道菜是怎麼做出來的?」何歡不信這是她做的,存心考她。

問這個,韓宜臻就不怕了,別的她不敢說,烹飪真是難不倒她。

「這是困肘,也就是蹄膀,北方人管它叫肘子。此處的肉質肥而不膩、瘦不生渣,最富彈性,但是要讓它的皮香Q軟,可就要有些訣竅。

首先,把蹄膀洗淨,用調味料腌上四個小時,再用開水燙過撈出,放入鹵汁中再鹵四分鐘。

然後,趁熱用白布將蹄膀捆綁後,用重物鎮壓三小時,待稍涼時解開、切片,再拌以特制醬料即成。」

何歡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趕緊再夾另一道菜人口。不油不膩,意猶未盡!她忍不住舉起大拇指。「太好吃了,實在是太好吃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廚藝竟然這麼好!」何歡對她簡直滿意得不得了。

韓宜臻大喜,方才的緊張感也隨之消失不見。

「那是因為我媽媽也熱愛美食。」這是真的,村子里的人都夸韓媽媽手藝好,逢年過節,親朋好友齊聚一堂,總要她親自下廚,讓大家解解饞,韓宜臻自小耳濡目染,想不會都不成!

遠遠的,方藤峻冷漠的表情放柔了。

霎時,兒時的記憶涌上心頭……

他的母親也是一位熱愛美食的女人,他還記得母親煮的菜很好吃,她的手很柔、很軟,聲音很好听,是個性情很溫柔的女人……

韓宜臻又緊張了!

只見她端坐在咖啡廳靠窗的座位上,兩手緊緊的互握,十根手指頭都握得泛紅了。

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百位佳麗中雀屏中選,更沒有想到會接到「他」親自打來的電話。她想這一定是觀世音菩薩听見了她虔誠的禱告,應了她的願。

那天,她並沒有仔細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她光是緊張就來不及了,根本沒有余力去注意其他的事情,她隱隱約約只記得對方長得好高。這是第二個令她喜出望外的原因,她一向心儀高個子的男人。

「怎麼還不來?」她拉長了頸子探頭看,又瞄瞄鏡中的自己,確定是否一切都非常的完美。

其實裝淑女一點也不難,反正什麼都小就對了,講話小聲點,吃東西小口點,走路步伐小一點,動作也要小一點,只要有心,任何女人都可以變成淑女!

這時,咖啡店的自動門開了,走進一位身材修長、英俊得驚人的男人,立刻吸引了店內所有的目光。

「歡、歡迎光臨。」服務生在片刻失神後,匆匆迎上前去。「先生,請問幾位?」

「我已經約了人了。」方藤峻在室內搜尋了一下,馬上發現坐在窗邊雙頰嫣紅的韓宜臻,他很快的朝她走了過去。

「很抱歉,我遲到了。」他頷首。

她很快的站起來,柔柔的說︰「哪里,是我早來了。」

「請坐。」

「謝謝。」

天!原來他長得這麼帥?

他身上有一股深沉難測的氣勢,並且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受過高等教育,是那種非常杰出的男人,但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用征婚方式找對象?

「點餐了嗎?」

「還沒有。」她垂著頭,裝出小媳婦的模樣。

他將菜單遞給她,她緊張的向服務生點了一客黑胡椒牛排,他則點了南極冰魚和沙拉。

服務生離開,她緊張的東張西望,就是不敢正眼瞧他,她好怕在他面前泄了底……他一直盯著她看,那眼神仿佛有透視力,她覺得快假裝不下去了……

這就是他即將結婚的對象……他仔細地端詳了她一會。

她的頭發直順自然,而且梳的很整齊,身上的衣服穿的很適當,指甲是自然的色澤,鞋子也沒惹上灰塵,就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他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已經和你的父母談過了嗎?」他直接切入重點,端起水杯喝水。「你的父母是否提到需要多少聘禮?」

「啊?」她瞪大了眼,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他看著她,「難道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她既然參加了征婚,沒道理連家人都不知道吧?除非她和家人不睦。

噗時!猛地,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掩著口,她知道她不應該笑,他的表情告訴她,他沒有一點講笑話的意思,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對不起。」完了,她知道這一回完了!

韓宜臻給他的印象本來只是干淨、清麗而已,但當她這麼一笑,他竟然眩惑了,好一會都無法將視線自她燦爛的笑靨移轉。

接觸到方藤峻的目光,她頓時雙頰緋紅。

完了,破壞淑女的形象了!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努力的收起笑,嘴角卻仍殘留著淺淺的笑意。「但是你的問題太直接了,我實在忍不住,真是對不起。」所以這也不能怪她……

在她伸手撥開垂落臉上的頭發時,他的心揪動了一下,並注意到她有著兩片性感豐滿的唇瓣。「直接?」

他一直用炙熱的眼神盯著她,她臉都紅了。

韓宜臻裝羞的低下頭去,輕聲地說︰

「你剛才的口氣叫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雖然我們相識的方式比較特殊,但是也不應該一開場就談到聘禮這種問題吧?而且你還問我,是不是已經告訴了父母,難道這種事情該由我去跟自己的父母談嗎?」

他的問題讓她覺得奇怪,而且奇怪得好笑,所以她剛剛才會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這樣嗎?」他淺笑的看著她。她說話的樣子好可愛,微笑的樣子好溫柔,不自覺地,他又想起了已逝的母親。

「當然不是!」她抬起頭來,接觸到他的目光,又嬌羞的低下頭去。

「一般的情侶都應該先熟悉彼此,然後再確定雙方是否合適,確定之後再由男方到女方家中提親,一般都是這樣的。」她小聲的說,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韓宜臻努力克制內心的蚤動。天啊,他好帥,他若繼續用這種眼光看她,她肯定要昏過去了!

「但是我們不是一般的情侶。」方藤峻直接指出重點,不過在接收到她失望的表情後,他又改口︰「一個月的時間夠不夠?」

「啊,真的可以嗎?」她喜出望外。「我們可以像一般的情侶一樣,手牽著手一起去看電影?」腦海里立即出現幻想的美麗畫面。

還要看電影?他如果答應了,那他準是瘋了!

「可以。」他淺笑。

他想他是瘋了!

韓宜臻覺得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就像是拿塊石頭砸自己的腳,連她也弄不懂自己那時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馬上結婚不比談戀愛好嗎?她干嗎要去冒那個風險?萬一他反悔了怎麼辦?

但是,一想到她可以和他像情侶一樣,手牽著手一起去看電影,她就覺得好幸福。

她常听人說,結婚是戀愛的墳墓,那麼她在進墳墓前,先上一趟天堂玩玩,不為過吧?她陶醉的想著。

嘴里哼著歌,她已經在廚房泡了一個下午了,不但做了美味可口的便當,還煮了一壺養生茶。

打開蓋子,特殊濃郁的香味撲鼻,她滿意的笑了。

「哇,好香!宜臻,你今天又煮了什麼好東西?」卉盈一進門就聞到香味了,「我的天,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說著,就要伸手去取。

宜臻回頭往她手背打了一下。「不準拿便當盒里的,旁邊還有很多,你找干淨的吃。」

「什、什麼?!」卉盈大叫,皺著眉頭看向四周。

所謂「旁邊的」,指的就是盒子以外,滿室滿地,而且慘不忍睹的失敗作品。

收回嫌惡的眼光,卉盈搖搖頭,「我真替那個吃便當的男人覺得可憐。」

「為什麼?」韓宜臻不解地看著卉盈。

「吃到你便當的男人,一定會以為你是一個賢妻良母,不過他要是來看過你的廚房,大概就要被你嚇壞了!」

「你是因為從來不下廚,所以才會這麼說。」韓宜臻一點也不以為意,她用高級的絲巾在飯盒綁上漂亮的蝴蝶結,看起來就像一件精致的禮物。「怎麼樣,漂不漂亮?」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采。這是今晚和方藤峻約會的晚餐,真想馬上看見他驚喜的表情。

卉盈瞪了眼掉到地上被剪了半截的絲帶,喃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什麼呀?」

韓宜臻根本不解卉盈的意思,只當她是吃味說氣話,笑了笑,轉身自烤箱里端出一盤起司鮭魚烤飯。

「別板著臉,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呢?嘍,這是你最愛吃的起司鮭魚烤飯,我早準備好了,而且還是二人份哦!你可以叫宏棋下班後過來,這樣你晚上就不會寂寞了。」

「我的天,真的是鮭魚烤飯!」卉盈沖了過來,馬上將飯端出廚房。

吃韓宜臻煮的東西,有一項重要原則要記住,那就是千萬別待在廚房吃。

卉盈偷吃了一口,恬恬手指,忍不住給個忠告︰「宜臻,你的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不過若是你做美食的同時,也能保持廚房清潔,那就更完美了!」

宜臻皺皺鼻子。「你少灌迷湯,咱們早說好的,我負責煮,你負責洗,不要想賴皮!」她用食指點了點卉盈的額頭。「我等會要出門了,你記得要去把廚房洗干淨,我怕藤峻晚上送我回來時會進來喝咖啡,讓他看見這麼髒亂就完了!」

「知道啦!反正以後結婚,他也會見識到你的本事。」

「那也是結婚以後的事啊,何況他們家那麼有錢,一定有請佣人,這點我才不怕咧!」

「嗯,說的也是。對了,那你以後不就不用親自下廚了?哦,我真羨慕你,你的運氣真好!」

「不過我還是喜歡偶爾表現一下,只要不讓我清掃就行了,你知道我最怕做善後工作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你哦,何止怕善後而已,看看你的房間,那堆衣服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洗啊?」

「好了,好了,別念了,我得準備出門了!」

「是,祝你約會愉快。」

韓宜臻站在騎樓下,兩眼搜尋著附近的車輛,看不見熟悉的身影,又舉起腕表看了看。

突然,有人點了點她的,她嚇一跳,轉身就要罵人,但背後竟然沒有人——

「阿姨。」一道童稚的嗓音響起。

她的視線往下——

「哦,我的天!」瞪著眼前超大的花束,她愣住了。

「請和我一起吃飯好嗎?」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自花束後探出頭來。

什麼?!小鬼頭也敢蚤擾她?

她擺出茶壺狀,很凶的吼︰「你這小鬼,你才幾歲,也敢學人家泡妞?」

「這不是我說的,是那個叔叔叫我說的。」小男孩趕快用手指了指她的後面。

她順著男孩指的方向轉過頭去,看見了方藤峻正在對她微笑,並筆直的朝她走了過來。

啊,是他?

韓宜臻馬上換了個表情,接過花束,歪著頭,好甜好甜的笑著。

「花好漂亮,謝謝。」她柔柔的說,動作優美的嗅嗅花香。「嗯,好香哦,你怎麼會知道我最喜歡百合了?」

還好,他買的是她認識的花,不然就完了!

他喜歡看她的笑容,看著她燦爛的笑容,他會想到母親,心底自然而然就會泛起幸福的感覺。為了這種幸福,他最近常做出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情,譬如剛才的送花。

「看電視學的。」他老實說。

「真的嗎?還是謝謝。」她再嗅花香,然後很溫柔的一手勾住他的手肘,「你對我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他寵愛的看著她。「那請我吃頓你親手煮的飯。」

她笑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前面有公園,我們把花放在車上,過去那里坐一坐好不好?」她指了指前面的公園,詢問的口吻像個十足的小女人。

他點頭。于是兩人便向公園走去。

兩人在公園散步了一會,看見了長椅,正想坐下,韓宜臻突然喊了一聲︰

「等一下!」

「什麼事?」

「哦,這個。」她掏出面紙將長椅擦拭一遍。「好了,現在干淨了,可以坐了。」

好假哦,連她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了。

方藤峻露出欣賞的眼神。「你很細心。」

「沒什麼,只是一個隨手的動作而已。」嗯,快吐了!

兩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後,韓宜臻歪著頭,一臉陶醉的說︰

「以前我每回經過公園時,都好羨慕坐在這長椅上的戀人,他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好幸福哦!」

他看著她,用帶著點笑意的眸子凝睇著她。「那你現在也覺得很豐福嗎?」

她不好意思的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低呼一聲︰「對了!」

她轉身拿出精致的飯盒遞給他,紅著臉說︰「下回我們再正式好好的吃一頓飯,今天先吃便當好不好?」

「便當?」方藤峻接過飯盒打開,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味道真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她自了一口送到他的嘴里。「你先吃吃看,不曉得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的表情,希望他滿意。

「唔……真的很好吃。」他露出贊賞的表情,「真的很不錯,你的手藝很好。」又取了一塊塞入口中。「真的很好吃。」

「慢慢吃,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沒人跟你搶。」她的笑容除了溫柔,還是溫柔。

看到他吃的那麼津津有味,她真的覺得好幸福。她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努力當個好妻子!

方藤峻心里非常感動,他吃過無數美食,但全都比不上眼前這個餐盒,這是一種幸福的滋味。

他以為建構美滿家庭的美夢今生已不會實現,但沒想到老天爺突然又賜了這麼一個大禮給他。

他很感謝方之輔的促成,為此,他願意再多付出五年的心力給十方,做為回報。

至于他自己的CF廣告公司,目前已逐漸步入穩定狀態,估計再兩年,其規模必定會成為台灣第一,到那時,他就不需隱瞞,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在無愧于十方的情形下,就算方之輔不願放人,也沒有什麼立場要求他繼續留在十方!

「你在想什麼?」看他想得出神,韓宜臻只好推推他。

他回過神,深情的看著她。

「這個星期天,我去拜訪伯父、伯母。」

「啊?」她臉紅了,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的,她點了頭。「好,我回去跟他們說。」

見過韓宜臻的雙親後,方藤峻更體貼她了!

知道了她在經濟上的困境,以及肩上的重擔,他更加認為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孩子!

在他的眼里,她除了美麗、溫柔,廚藝很好之外,現在又多了懂事及孝順的優點。

而以方藤峻的條件,不用說,韓宜臻的父母當然非常滿意,一口就答應了婚事。

很快的,方藤峻和韓宜臻大喜的日子到了。

在方之輔的安排下,他們于五星級飯店設宴百來桌,場面非常熱鬧,政商名流全到場來祝賀。

方之輔還特意為媳婦準備了一只兩克拉的大鑽戒,如此的大手筆,是要向外宣示他對方藤峻的重視,以及他們父子情深,不容任何人覬覦方藤峻。

何歡見到這樣大的排場,氣的差點吐血!

她萬萬沒想到,方之輔竟然疼養子更勝自己的兒子,她辛辛苦苦辦了一場征婚大會,最後的好處竟然全落到方藤峻的手中。

婚禮從頭到尾,方藤峻都一直陪在韓宜臻的身旁,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恩愛的模樣羨煞不少人,也讓韓家兩老眉開眼笑。

方藤峻一襲手工訂作的黑色禮服,短發整齊的旁分梳理,深情的眼神始終追隨著新娘,迷人的嘴唇掩不住幸福的微笑,一向沉穩冷靜的氣息更添春風,英俊挺拔的翩翩風采,教人艷羨幸運的新娘。

而新娘則是一襲精致高雅的白紗,柔順的長發挽起,長長的睫毛低垂,掩去眼底的甜蜜,嫣紅的唇微微上揚,嬌妍的臉蛋令賓客驚艷,那股含羞帶怯的模樣牽動不少男人的心,單身漢個個看得目瞪口呆,直呼相見恨晚!

吆喝聲,鼓噪聲不斷,直催促著新郎擁吻新娘。

方藤峻輕輕捧起韓宜臻的臉兒,緩緩低下頭,深情的眼光凝視他美麗的新娘,「累不累?」一聲低喃,他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有一點。」她紅著臉說。

禮成,宴客時間,方藤峻開始忙碌,許許多多的人前來道賀,宜臻光是點頭就點到脖子痛。

方藤峻體貼的引開賓客,好讓韓宜臻能至一旁休息,並與家人、朋友好好聚聚。

「真羨慕,你老公好帥哦!」

「謝謝。」

「嫁入豪門可不比普通家庭,凡事要更小心謹慎。」

「好,我知道。」

點頭,微笑;微笑,點頭,韓宜臻真希望宴客快點結束,結婚真的好累人!尤其是這種盛大的婚禮,連小細節、小動作都必須仔細小心,僵著脖子坐了一整天,她快累癱了!

這時,方之輔走了過來。

「累了吧?」

「爸爸。」她趕緊站起來。

「別忙,別忙,你坐下。」方之輔表現出疼愛的模樣。

「我听說你的手藝很好,以後藤峻就麻煩你照顧了,他一向以工作為重,常忽略飲食健康,以後有了老婆照顧,我相信就會不一樣了。」

「我以後會注意。」公公人好好哦,一點架子都沒有!

遠遠的,方藤峻看見方之輔走近宜臻,兩人有說有笑的,他沉了沉眸子,很快的結束與對方的談話,走了過去。

或許他應該在一開始就清楚地告訴韓宜臻,他在方家的真正身份,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這可能是基于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並不想這麼快就讓新婚妻子知道他是養子的身份。

「有空常回來家里坐坐,我也想嘗嘗你的手藝。唉,如果阿峻不堅持搬出去,那就好了,咱們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更熱鬧。」方之輔想利用轉宜臻鎖住方藤峻。

韓宜臻不曉得方之輔這只老狐狸的算計,還傻傻的回著︰「其實我們搬回去也沒什麼關系……」「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方藤峻及時走了過來,先摟住愛妻,在觀察她並沒有奇怪的反應後,才轉向方之輔問安。

「爸爸。」

方藤峻暗自松了一口氣,方才他看見方之輔走近韓宜臻時,著實有些緊張他們會談到他身份上的問題。

「藤峻,爸爸剛才說希望我們搬回去。」韓宜臻怕待會忘了,一見到老公就急著說。

方藤峻嘴唇深刻的往下抿緊,抓住韓宜臻的手指不覺更緊了些。「這事等以後再說。」

「但是爸爸他……」

「跳支舞吧。」

不讓韓宜臻繼續發表意見,方藤峻扶著韓宜臻的小柳腰,就強制將她帶往舞池。

待她回神時,她已經隨著他的舞步擺動身軀了。

「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她問,好奇的盯著他。

「沒有。」他目光不離她精致的臉龐。現在對她解釋這些太復雜了,只怕會嚇壞了她。

「很累吧?」

「剛才是有一點,不過現在好多了。」她倚近了他一些,隨口說︰「爸爸人很風趣,應該很好相處,對吧?」

「嗯。」隱瞞不是最好的辦法,這件事情不可能瞞得住一輩子的,但是該什麼時候告訴她比較好呢?

現在她仍然以為嫁的是十方百貨的少東,如果她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會怎樣?

她幸福的靠在他的身上,下巴斜靠著他的肩膀。「藤峻,其實我們搬回去也沒有什麼關系,大家住在一起,也很熱鬧。」

他的身體明顯一僵,嗓音沉下,「以後不要再提到搬回去的話題。」

怎麼啦?她奇怪的看著他,卻不敢再問。

他的表情好嚴肅,是不是她剛剛做錯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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