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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上親親情郎 第一章

七年後

「大消息、大消息!」

一個年輕小伙子在大街上沒命的跑著,嘴里還邊嚷道。

仿佛一陣風似的,小伙子氣喘吁吁的跑進小巷里的一棟大瓦房。

「縴兒,消息、大消息啊!」男子揮舞著雙臂沖進屋,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嚷了五年了,也從沒見你報過甚麼大消息。」

一個坐在窗邊容貌清麗可人的女子,懶洋洋的轉頭瞥了男子一眼,眼底滿是不以為然。

「這次不一樣啊!」

言縴不置可否的抬了抬柳眉,等著她青梅竹馬的好友說下去。

「剛剛東城街口貼出了衙門的告示,說是今天正午要在衙門外的廣場甄選捕快哪!」

捕……捕快?

言縴雙眸乍然圓睜,有些不敢相信的捏了捏自個兒白女敕的臉頰。

「哎喲,會疼呢!」言縴痛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這莫非是老天爺慈悲顯靈了?等了幾年,總算被她盼到了!如今有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怎可放過?!

事不宜遲!她得快些去應這個職缺,否則晚了給人搶走就不妙啦!

言縴二話不說,拎起裙擺就疾步往房里跑。

「嘆……縴兒,你去哪兒呀?」尚平在後頭追著,他話都還沒說完哪!

「去應捕快的職。」匆忙的身影只丟下這句話,便消失在緊閉的房門內。

去應捕快的職?尚平搔搔頭,丈二金剛模不著腦的正欲往外走……

「咦?不對啊!你是個女孩兒,怎麼能……喂,縴兒——」尚平倉皇的一轉身沖到房門口,緊張的喊著。

不多時,言縴已經換了身衣衫,像陣風似的卷了出來。

「喂,縴兒,你不能——」

「閉嘴,尚平!你說這麼多是又想吃拳頭了是不是?」言縴不耐的朝他亮了亮拳頭。

尚平看著一雙在自個兒眼前晃著的飽實拳頭,馬上開緊了嘴巴,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你最好別跟來,否則我饒不了你。」言縴拋下一個警告的眼神,便迅速繞過他往外跑。

???

當言縴來到府衙前,黑壓壓的人群早已將整個大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她奮力排開人群擠到最前頭,果然見到前方已架起了台子,台上還放了張長桌,坐著兩名相貌頗威嚴的男子。

言縴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是名有著俊美、英挺相貌的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粗獷冷酷的霸氣。

雖然男子的神情始終冰冷如霜、眼神中的凌厲氣勢也讓人不寒而栗,但是她壓根一點也不怕他,因為他就是她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凌展冀。

他是冷!

言縴不得不這麼承認,但是她不懂何以旁人總畏懼他那張不怒而威的冰塊臉,還加油添酷的將他形容成冷面煞星似的恐怖駭人。

每個人一見著他,不是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要不就是落荒而逃,暗地里還幫他取了個「冷面神捕」的封號。

雖然她也承認凌展冀的脾氣的確不大好,倒也沒外傳的那般可怕。

因為每當凌展冀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時,她總會想起他小時候頑皮被凌老爹拿棍子追打的狼狽模樣,而一雙總叫人膽寒的瞳眸燃起怒火時,卻反倒讓她想起他小時候尿褲子,被凌大娘扭著耳朵,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窩囊像……

總之,他們倆熟到只差沒稱兄道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讓她實在沒有辦法怕他。

小時候被她一心咒著的凌展冀當然沒有當成江洋大盜,反倒成了唐虞縣第一府衙的總捕頭,專抓江洋大盜。

眼看小時候的玩伴凌展冀,從一名小小的捕快變成了總捕頭,成天看他帶著一群捕快在城里來去,模樣好不威風,怎能不叫她心生羨慕。

如今好不容易盼著了這大好機會,她非得一償宿願不可!

毫不浪費時間地,言縴緊接跟著長排的人龍在報名處報上了自己名字,靜立一旁等待唱名。

隨著一陣鑼鼓聲響起,一名捕快手持卷狀站上了台前,逐條的宣布起規則。

「這次甄選分兩關,由我們府衙的凌總捕頭、以及張騫副總捕頭擔任評試工作;第一關是口試,若通過者,方可進行下一關的武功競技,而最後的勝利者則可擔任捕快一職,這樣各位可有異議?」台下一片靜默,個個卻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林二!」張騫開始逐一唱名。

「來了!」一名約莫二十開外的小伙子連忙跑上台前。

「為甚麼來應捕快?」凌展冀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

「嗯……我也不知道,我娘叫我來,我就來了!她說一輩子做人奴才沒有出息……」這名小廝模樣的年輕人羞赧的搔搔頭,不自在的說道。

「淘汰!」凌展冀雙眼一翻,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名字上劃個大叉。「下一個!」

「劉大虎!」張騫很快的叫下一名候選者。

「在這兒。」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矯健的施展輕功躍上台前。

「為甚麼來應捕快?」凌展冀見他身手利落,不免多瞧了他幾眼。

「我曾任過洛陽的捕快,所以對這工作自是萬分熟識,自詡能勝任絕無問題。」大漢一臉的從容與自信,讓凌展冀欣賞不已。

「通過!領牌到旁候著。」至此,凌展冀緊繃的嘴角總算放松了些。

「陳萬金……」

一整個早上下來,凌展冀一刻不停,少說也見了兩百多個人,問得口干舌燥不說,來的竟全都是一些販夫走卒、老弱殘兵,勉強能挑能選的居然不到十個人。

尤其是來參選的人,說起想當捕快的原因,竟然都是些甚麼「閑著沒事干」、「捕快樣子威風」之類讓他吐血的答案。

幸而原本吵雜、擁擠的應征人潮已經在一番剔選後散去大半,候選者眼看也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凌展冀蹙眉瞪著紙上的最後一個名字——言先!

姓言?不知怎麼的,這個姓竟讓他莫名的眼皮直跳,有種仿佛魍魎鬼魅即將出現的壞預兆,他決定盡快打發他。

「叫甚麼名字?」他頭也不抬的冷冷問道。

「言先!言語的言,先後的先。」

來者的尖細嗓音尤其該死的有言縴的味道,當下讓他決定連下一句話都免了。

「好了!看來你並不合適,你可以回……去……」

凌展冀不耐的一抬頭,卻筆直迎上那雙就算他眼瞎目盲也絕不會認錯的晶瑩大眼,頓時他仿如被大雷劈中似的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你來干甚麼?」他錯愕的膛大了雙眼,大張的嘴半天也合不攏。

瞧他一副活見鬼似的表情,言縴頗不是滋味的重新打量自己的打扮一眼。

很好啊!她的模樣看起來玉樹臨風、堪稱人中之龍。

嘖,果然是青梅竹馬的壞處,枉費她一番費心裝扮,竟然這麼快就被他認出來!

「你不認識字嗎?那上頭寫得很清楚。」她抬抬下巴比著牆上的告示。

「我當然識字,我是問‘你’來干甚麼?」

他壓低聲音,憤憤的自牙縫里擠出這句話來。

「應征捕快啊!」

「你簡直胡鬧!」

凌展冀氣急敗壞的將她抱到一旁,一股殺人的沖動讓他將十指關節捏得劈哩啪啦作響。

「唉、唉、輕點!會疼哪。」言縴用力將自己的手臂搶回來。

「既然知道疼,怎麼不怕丟臉?」凌展冀吼著。

穿成這樣!他咬牙切齒的上下打量她一身男子打扮,要是讓人知道她就是他凌展冀的青梅竹馬,他的面子肯定被她丟得精光。

「你當了捕快。」

言縴不甘心的指控道。他們兩個是好哥們,他怎能丟下她?

「我——」他當捕快也錯了?他這把年紀了不找點事做行嗎?他又不是個姑娘家,成天躲在房里縫縫繡繡就能過日子。

「你一聲不響就自個兒進了府衙當起官差,我怎能輸你?」低頭扭著衣袖的人兒仿如被遺棄般哀怨。

連這個她也要比?凌展冀的手緊握成拳,突然有種想扭斷她頸子的沖動。

「既然如此,那我是個男人你怎麼不跟著變男人?」他惡狠狠的吼著。

「我也想啊!可是城里的王神醫說,至今天底下還沒有這種能將女子變成男人的醫術。」言縴遽然抬頭,認真無比的說道。

「你連這個都……」

凌展冀真是被她徹底打敗了。他進巡捕房幾年來,無論是狡猾成性的竊賊、甚至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他從沒怕過,如今卻真怕了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

打從兩人出生前,凌、言兩家來往就異常密切,雙方的父母不但是多年至交好友,兩家更是緊緊相鄰著,除了一面幾乎甚麼聲音也隔不住的薄牆,他們兩家幾乎像是一家人。

從他打自娘胎出生,她似乎就決定跟他卯上了!

當年他出生還不到一個時辰,離產期還有一旬日的她也跟著出生了,據說,當時言大娘還在他娘的床榻邊前前後後的幫忙,執意提早來到人世的她,甚至連讓她娘走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就在跟他娘生他的同一個地方也生下了她。

從這一刻起,命運似乎就把他們綁在一塊了!

每當他哭了,隔牆的她一定跟著扯開喉嚨大哭,他餓,她就吃,他睡,她也一刻不差的跟著夢周公去。

四歲那年他爹給他造了支竹劍,第二天,他竟也在她手上看到支一模一樣的;六歲那年,他在大街上交了一個叫狗子的朋友,每天他總會上街去找他玩騎馬打仗,幾次她央求想跟不成,于是她用了一塊糕餅,狗子從那天開始也成了她的朋友。

一直到八歲,好不容易上了學堂,還滿心以為從此可以擺月兌她,但是第二天,卻看見她就坐在旁邊的位置上,端著一張白痴似的笑容猛對他笑。

十歲那一年,他養了只狗,他喜歡得不得了,帶來的那天,他珍愛的抱著它,一整天也舍不得放手,然而隔天卻傳來街上的何大叔家的黑狗失蹤的消息,而當時驀然自他屋前經過的,正是一臉得意,牽著條大黑狗的言縴……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反正只要他有的,她也不甘示弱的設法弄到,無論他走到哪,她也跟到哪,還大言不慚,口口聲聲宣稱他們倆是「哥兒們」。

哥兒們?那是她一廂情願的說詞,他一點也不想跟她這個像塊橡皮糖似的女人扯上關系。

總而言之,她是他的惡夢!

好不容易三年前他進衙門當捕快,才終于擺月兌她的糾纏,但是看著像夢魘般再度出現的言縴,他知道,他果真高興得太早了。

他早該知道,她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的!

???

「貪玩也該有個限度,你快回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凌展冀一手將她往台下推,不時緊張回頭探著,深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我不回去!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有多認真嗎?」言縴甩開他,氣憤的嚷道。

「再不走,我就‘親手’把你綁回去。」凌展冀眼底冒著怒火,狠狠撂下威脅。

言縴膽子雖大,卻也是個聰明人,尤其是面對一只氣頭上的老虎,她也深知不宜貿捻虎須的道理。

身子一轉,她馬上就在台上哭天搶地起來。

「各位鄉親父老,你們替我言先評評理啊!堂堂唐虞縣第一府衙的總捕頭竟然藏私、裁決不公,才問了一句話便想將我趕回去,根本就是存心欺負我一個小百姓哪!」

原本已散去得差不多的廣場,因為這聲叫嚷,很快又聚集起一堆好事者,在台下指指點點著。

「你……你這個該死的……」

「各位好心的太爺、大嬸、你們瞧,這下總捕頭惱羞成怒要挨人了。」言縴故做一臉驚懼的顫抖著,心底實則已經快笑翻了。

「凌總捕頭!我們平日敬仰你為縣城鎮惡除暴,是個了不起的鐵漢、英雄,沒想到你今日竟然仗勢欺壓這名小伙子,看來我們真是錯看了你。」一名老者打抱不平的開口了。

「是啊,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一旁的圍觀者也同時附和著發出了不齒的噓聲。

「你……你們……」一向果斷、勇猛無畏的凌展冀第一次氣得說不出話來。

「重新裁決!重新裁決!」

「對!讓大伙親眼目睹做證。」台下圍觀的群眾此起彼落的嚷著。

台上以袖掩臉、肩膀還一怞一怞的言縴,偷偷自衣袖下看著台下群情激憤的百姓,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凌展冀看著狡猾成精的言縴,又看看台下鼓噪的百姓,簡直快氣瘋了!

府衙外喧鬧不休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正在後堂休息的彭縣令。

「這是怎麼回事?」彭縣令自府衙大廳步出,看著門外的混亂不禁蹙起了眉。

「大人,這……」

凌展冀還不及開口,機靈的言縴已經快一步爬跪到縣大爺跟前,如搗蒜般的磕起頭來。

「草民言先,叩見縣太爺!草民有冤哪。」

「起來回話!」彭縣令一揚手,溫和卻不失威嚴的命她起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回縣大爺,事情是這樣的︰草民今日特來貴府衙參試捕快,不料,卻遭凌總捕頭徇私轟回,小民素聞大人為人清廉、有德,望請大人做主。」

「凌捕頭,可有此事?」彭縣令疑惑的轉頭望向一臉鐵青的凌展冀,揚起了眉峰。

凌展冀來到府衙也有三年之久,做事認真、妒惡如仇的他是個甚麼樣的人他很清楚,也完全信任他,只是如今自己府衙里的總捕頭,被人當庭廣眾指控徇私也總是不光彩。

「大人!這人體形嬌弱、舉止模樣三分不像男人、七分倒像女人,小的是怕‘他’無法勝任捕頭抓私緝惡的重任,所以才不予通過,請大人明察。」逮著機會,凌展冀也毫不客氣地反將言縴一軍。

「嗯!」彭縣令聞言,不禁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縴瘦的男子。

雖然「他」一身男人的裝扮,但卻膚白如雪、明眸皓齒,殷紅的唇更添脂粉味,姣好的面容幾乎可媲美女子,尤其靈動的雙眸流轉間更不時散發出女人的柔媚,連已步入不惑之年的他都忍不住一陣怦然心動。

凌捕頭顧慮得對!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的確不適合擔任粗重、四處奔波的捕快。

「咳……言先!凌捕頭的顧慮不無道理,‘你’大過瘦弱,的確不太適合捕頭一職。」彭縣令清了清喉嚨,婉轉的說道。

「大人明察!草民自七歲起便開始習練武藝,雖然身形較瘦弱了些,但自詡拳腳功夫不輸常人。」言縴急忙補上一句,試圖挽回頹勢。

「哦?」彭縣令有些意外的再次看她一眼,像是評估她話中的可信度?

「大人若不信,大可測試草民。」

嗯,看來,目前這似乎是惟一的辦法了!

「好!就如你所說。」彭縣令點點頭,繼而朝一旁的凌展冀說道︰「凌捕頭,本來甄選捕快之事我已全數授權予你,理當不應插手,但是既然有不公之議,那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所以我特允言先進入第二關進行評決,就請方才通過第一試的人到台前來,與言先過招、一較高下,就算敗陣,也好讓他心服口服。」

「這……是!大人。」凌展冀看著彭縣令身後那張得逞的笑臉,氣得他幾乎腦充血。「手上領有紙牌的參賽者,請到台前來,進行第二試的武功競技。」他無力的指揮道。

未幾,一群身形魁梧健壯的彪形大漢已經在台邊一字排開,胸有成竹的等候一較高下,誰也沒把小不隆咚的言縴放在眼里。

「誰要先上?」言縴站在台中央,看著一旁高頭大馬的男子,毫無懼色的下了戰書。

自七歲起她就跟著城里一家武館的武師習藝,為了能克服她身為女人的先天劣勢,她幾乎天天要花上比凌展冀多幾個時辰的時間練功,以求能跟得上他。

至今,她自認放眼城里除了凌展冀以外,尚無人能及。

「我先來!」一名滿臉落腮胡的粗壯男子,率先跳上台來。

「幸會!」言縴先禮後兵的一拱手,便擺開了架勢。

登時一陣掌風、拳招的凌厲交鋒于焉展開,身形縴瘦的言縴不以身材、力氣取勝,反倒是以矯健的身手、變化靈活的招式而略勝一籌。

雖然蓄著黑胡的男子出拳強勁有力、招招逼人,但言縴卻總能利落閃過他拳下,再趁其不備反襲。

交手不到五招,粗壯的男子竟已經被言縴制服在地。

台下眾人見身形瘦弱,足差黑胡男子一大截的言縴竟然輕易獲勝,不禁鼓掌叫好。

隨著一個個上場的參選者,一個個的敗下陣來,凌展冀的心就越往下沉。

他知道言縴功夫的厲害,但是卻沒料到方才他精心挑出的這些人竟然這麼不中用!

「好,好耶!」轉念間,台下又是一陣鼓掌叫好聲。

眼看他最看好的劉大虎不一會兒也被言縴壓倒在地,錯愕之余,他的心也跟著跌落谷底。

「哈哈……看來勝負已分!」一旁的彭縣令見識到言縴不同凡響的身手,早是樂不可支。

若能讓這等身手的小伙子投效他府衙,定能助益不少。

「大人!其實……其實言先‘他’是個……」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憤慨之情充斥在凌展冀胸臆間,只是,看著言縴,再看看台下眾多圍觀的百姓,他怎麼也開不了口。

若讓人知道他認識驚世駭俗的扮成男人的言縴,將來他要怎麼做人?

「言先是甚麼?」彭縣令狐疑的蹙起了眉。

「她……她的確是個適合擔任捕快的最佳人選。」他無力的扯出笑。

不管了!反正裝做不認得她,隨便她去胡鬧瞎闖,說不定不出幾日她就給賊人擄了、惡人殺了,跟他就一點干系也沒有了!

一思及此,凌展冀終于好過了些。

「太好了!謝謝縣令大人,謝謝展……不,凌捕頭。」言縴喜不自勝的連忙磕頭道謝。

看著萬般謙卑,跪地磕頭的言縴,不知怎麼的,凌展冀竟莫名其妙想起「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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