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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 第五章

黑夜將盡──夢羽竹半坐起身,偏頭凝望背對她而側臥的果身闊背,不期然的,她打了個冷顫。

她若是要走,也只能趁此時此刻,不然等他醒來之後,她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她輕輕地移動酸疼的,卻在她雙腳踏地的一剎那,禁不住倒怞口氣,之後她咬著牙,腳步顛簸的行走著。

「夢羽竹會永遠記住君爺。」在離去之前,她低低地吐露出細若蚊吟的呢喃,語調中似乎有些失望,也有些落下心中大石的感覺。

不過,他日後若是知曉夏常昭是因她而死時,他可能會對她恨之入骨,而不會再把她當成是他永遠的小舞-吧!

茫然若失的感覺在心頭逐漸漫開,夢羽竹不禁自嘲的苦笑,旋即義無反顧地推開門。

咿呀──「啊!」當夢羽竹正要踏出門檻時,卻被杵在門口一尊魁梧的黑色身影給嚇得輕呼一聲。

她連忙-住口,往後縮回腳步,頭皮發麻的說︰「段護衛,你怎麼會站在這里?」

「夢姑娘,請您回房去。」段婁面不改色的說。

「我……我只是一名小小的舞-,沒有資格留在君爺的寢房。」夢羽竹握緊顫抖的雙拳,眸光閃爍不定,並不時回頭傾听里頭熟睡之人是否有所動靜。

「主上請你回房。」段婁仍一臉嚴肅的對她說。

「段護衛,請你說話小聲點,別吵醒君……你方才是說君爺叫我回房去?」這怎麼可能!

夏常君是睡在內室里,段婁根本不可能看得見他,更何況他還未清醒,要如何向他傳達指令呢?

「夢姑娘,請回房服侍主上吧。」段婁不耐的攏緊黑眉。

能伺候主上是一件多?榮幸的事,這夢羽竹為何要百般與他對抗?

「段護衛,能否讓我回房稍作打理,然後再回來伺候君爺?」夢羽竹下意識往前走。

「姑娘,請別為難在下。」段婁手一揮,將快被她掩上的門扉重新打開。

「段婁,你為何要處處刁難我?」夢羽竹急了。

「夢姑娘,你若再不進去,就別怪在下……」

「竹兒,進來吧!」

夏常君慵懶卻詭魅的嗓音從內房傳出,夢羽竹呼吸猛地一窒,驚恐地想從段婁身邊竄過。

「竹兒,本王要你,快進來吧。」

從房內逸出的幽幽狎語,更讓藕臂被段婁扣住的夢羽竹抖顫不已。

「君……爺,竹兒是想回房梳洗,待會兒會盡快回來伺候爺。」凝望被牽制的臂膀,夢羽竹十分不安的說。

「是嗎?」

「是……是的。」他淡淡卻充滿邪惡的問話,令她不由自主的退卻,「君爺,那竹兒回房去了。」即使沒有面對面的應答,她仍是深深地感受到從房內所傳出的強烈壓迫氣勢。

「呵,竹兒,你不必回去梳洗,本王還沒要夠你呢。」

「君爺!」夢羽竹輕叫,滿臉羞慚地不敢偷瞥段婁的反應。

「呵呵,怕羞了呀?那還不快點進來服侍本王。」懶懶的催促聲,夾雜了少許揶揄的成分。她知道自己若再不進屋,後果絕不是她所能承擔得起。可是如此一來,丁爺不就找她不著,而且進宮之事又得暫緩下來了。

「是,竹兒這就進去。」夢羽竹怯怯地說完,段婁也在同時間放開她。

帶著略微沈重的步伐,滿懷郁抑的夢羽竹徐徐踱回內室,在凝視到半躺在床榻上,姿態優閑的夏常君時,差點又有奪門而出的沖動。

「過來。」夏常君緩緩地朝她伸出手。

夢羽竹心悸,卻仍不由自主的走向他。

夏常君輕輕一扯,夢羽竹順勢被他攬入懷中,枕回他堅硬的胸膛上。

「天才剛亮,你就預備上哪去?」雙手穩穩地摟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夏常君邪笑地抵在她的肩上,輕恬她的珠耳。

「竹兒只是想回房去而已。」夢羽竹羞澀地側過頭,渾身不由得掠過一抹輕顫。

「以後這里就是我倆的臥房,嗯?」夏常君語氣雖然輕柔,卻有不可置喙的絕對霸勢。

瞬間,夢羽竹匪夷所思的回首瞠目瞪視他。

「嘖,竹兒需要如此驚訝嗎?」夏常君似笑非笑的在她微?的紅艷朱唇落下重重一吻。

「不,不,是竹兒自知身份卑微,所以……」

「竹兒!」夏常君突然斂起俊笑,提高她的下顎沈聲說︰「不許你這樣看待自己,否則本王會有很多種法子來懲罰你的小嘴。」末了,他還順道撂下充滿瀅思的威脅狎語。

夢羽竹被逼迎視他深邃炯亮的邪眸,一時半刻無法掙月兌他用情絲所織成的濃烈情網。

「君爺……」夢羽竹像是被困住了。

即使懷中的美人身子突然一僵,且又不知為何要開始螫人,他仍照樣罩住她的,恣意地撫弄她豐挺的侞蕾。「本王喜歡你柔順又乖巧听話,不過,偶爾帶點刺也不錯,呵!」

夢羽竹差點又要沈溺于他所編織成的虛假情境中,而忘記她所僅存的唯一意念──復仇。

突地,某個計策在她腦中慢慢形成。既然她出不去逍陵別苑,那不如就……「君爺,你為何不回宮去?」夢羽竹微微扭動身子,輕喘地以小手覆蓋住正逗弄她的炙熱魔掌。

「你在關心本王嗎?」他輕佻地在她耳際呵氣,並反手將她的小手覆住,放浪地與她一同戲玩她嬌女敕的酥胸。

泛紅的雙頰更加羞赧,夢羽竹情不自禁地吟哦一聲,隨即又在出聲之後慚愧地暗自斥?自己的瀅蕩。

不,沒關系,她意念一轉,放任自己真正輕吟出體內那些不知名的燥熱及積壓已久的強烈沖擊。

「君爺,竹兒長這麼大,都不曾看過我們大梁的皇宮是生得如何,你能不能帶竹兒去見識見識?」隨著他放肆的手逐一挑開她的衣裳,夢羽竹雖有預料自己將會再次獻出身子,卻依然慌亂不已。

「竹兒,你叫得真動听。」夏常君將她美麗柔軟的嬌軀抱到床榻上,饑渴地品-她每一寸肌膚。

「君爺……就帶竹兒進宮去好不好?」並不是她不知羞恥,而是她真的已被他撩起情-,不由自主地頻頻嬌吟.

不過在她的意識還未全然潰散之前,她仍舊不放棄地詢問,不然她豈不是要白白再讓他羞辱一次了嗎?

可是,她竟會做出這方面的聯想,這不就表示她是個以出賣自身來換取報酬的舞妓嗎?

不,她才不是,她這麼做是沒錯的,她早就明白的告訴自己,她會不擇手段的替羽煙姊報仇。

「乖,我的小舞-別哭,本王可是會心疼的。」夏常君不以為意地啄吻她突如其來的淚痕,接著,他微帶寵-地說︰「如果你服侍得好,本王或許會考慮你的要求。」

「君爺……」夢羽竹一臉驚喜地擦拭無端而來的淚水。

「先別高興,本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夏常君俊美邪肆的臉龐有著一抹很淺、卻也很詭異難測的笑。

夢羽竹全身陡然竄過一陣莫名的冷悸。

「只要你放下這里……」他伸出手指點中她的心口,當她動彈不得時,他才又狡邪地說道︰「絕對會達到本王的要求。」

水漾的星眸從羞澀驚愕,轉而浮現令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欲求,在下一瞬間,她雪女敕的嬌軀順勢疊在他的上方。純淨清澀的體香立即攻-他的鼻尖,夏常君忍不住深嗅一口,安適地將主導權交予她。

夢羽竹用著她僅知的步驟,將軟柔的雙唇從他額上一路吻至他的下月復,旋即在不小心瞟視他灼熱的亢奮後,又趕忙重新貼在他厚實的胸膛,羞赧地吸吮著。

「竹兒,不要老是在同個地方打轉。」夏常君喑啞地咕噥一聲。

他的暗示,令初經人事的夢羽竹難以招架,她嫣紅的小臉更是整個漲紅。不過,她依然不敢隨意亂動,只得困窘地埋首在他胸前,努力想達到他的要求。

「竹兒,你真是個愛折磨人的小女妖。」他突然扣住她的雙手,並將毫無防備的她拉扯上來,翻身將她壓下。

「君爺,竹兒不敢折磨你……」生女敕的夢羽竹哪懂得夏常君語中的意思?只見她猛烈地晃著螓首急切地解釋,就生怕一惹他不悅,他便會收回成命,不帶她進宮去。

「你還敢跟本王狡辯,你明明就是在折磨本王!」他勾出一抹邪惡的笑,如豹般攫掠她的雙唇。封住她滔滔不絕的小口。

「唔……」抵在她唇中搗亂的唇終于令她收口,而原本被他挑起的緊繃感也漸漸消失,她的雙手不知不覺攀住他的肩頭,並自動拱起身,以期待他更進一步的疼愛。

在緊密的貼合下,彼此熾熱的體溫毫無縫隙的相連著,夢羽竹宛如受到蠱惑,盡情釋放出自己、奉獻出自己。

為了能順利進宮,她什麼都願意去做,只要他還要她……***

晌午一過,夏常君果然依言帶著夢羽竹進入皇宮大內。

由于夏常君並不想驚擾到皇上,所以他此次帶夢羽竹入皇城,行事及安排都相當低調,他甚至只帶著他的貼身護衛段婁而已。

「怎麼,你不是很想欣賞宮內的景致,才會要求本王帶你入宮的嗎?可是本王發覺你這一路上幾乎都在發愣,哪像在賞什麼美景。」夏常君忽然停住步伐,令走在他後面的夢羽竹,險些撞上他。

夢羽竹的小嘴彷-在囁嚅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廣陵王?」在前頭帶路的公公面有遲疑地問。

「你先去儀和殿通報太子,說本王隨後就到。」

「是。」

「你不是太子夏常昭!」在公公離去後,夢羽竹神色復雜地凝視一臉邪傲的夏常君。

不管是看守城門的侍衛,或者是在沿路上所遇到的巡衛、公公,無一不對他拱手行禮並尊稱他一聲「廣陵王」,而她還能繼續對他隱瞞自己早就知道他是大梁國的二殿下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似有若無地挑眉。

「你明知我會對太子不利,為何不在一開始就否認你的身份?」

「需要嗎?」

「你……」她該?他的鎮定及為兄頂罪的美德拍掌叫好嗎?

「問完了嗎?或者,讓本王帶你去御花園走走?」

「你明知我進宮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那你還……」她委實猜測不到他意欲為何。

「呵,我的小竹兒,你以為本王真有通天的本領可以猜到你女兒家的心思?本王之所以會帶你入宮,純粹是因為你好奇,而本王也十分樂意寵-我的女人罷了。」夏常君帶笑地攏攏她被微風吹散的發。

夢羽竹霍地一顫,心頭狂跳,突生一股莫名的異樣情愫。

不可諱言的,就算他真有通天本領,她也絕對不會有所猜疑,因為他本身就具有這種能力。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緩緩退離他,而她的發絲也即將從他掌心滑走。

不過,就在這一刻,夏常君突然以兩指夾住即將從他指縫中滑落的發梢。

痛!

夢羽竹蛾眉微蹙地瞅凝他手中的發絲,然後徐徐往上迎視他氤氳深沈的眸光。

「廣陵王,請你立即帶我去見太子殿下。」既然他佯裝不知,那她就只好做給他看,希望他到時別後悔。

夏常君彎起邪唇,幽魅的眼閃過一道冷光,「怎麼突然間又對我生疏起來,你……這麼快就忘記我曾對你說過什麼話來了?」

夢羽竹這時想起已是太遲,頭皮一陣急遽的刺痛已經證明他開始在處罰她不該有的疏離眼神。

緊接著,她的唇就被一股驚人的蠻橫力道給狠狠封緘住。

「不……」夢羽竹又驚又羞地拚命扭轉著頭,卻依然甩月兌不掉啃-她雙唇的邪惡力量,于是她只好放棄抵抗,任憑他-虐她的唇舌。她緊閉著水眸,以逃避可能有的輕視目光。

久久之後,夏常君終于放開她,並且滿意地梭巡她紅腫的雙唇及羞赧的臉蛋,且還一副意猶未盡地淺笑說道︰「如果不是地方不對,我的懲罰還不僅僅是如此簡單。」

夢羽竹驚駭地極力想掙月兌他撒下的情網,卻沒料到自己竟可輕而易舉地甩月兌他的桎梏,立刻退離他好幾步。

她雙手緊揪住自個兒的襟口,羞愧且忿忿不平的水瞳慌亂地看向他身旁的段婁……咦?原本應該跟在他們身邊的段婁早就失去蹤影。

「段婁他很識時務,不過,你似乎擔心錯了人。」他訕笑地敞開雙臂,有點埋怨她不該離他的懷抱如此遙遠。

她費力想拒絕投入他的懷里,但仍是深懼他會有更邪惡的行徑而猶豫不決。

「快過來呀,不然我怎麼帶你去見皇兄,你不是很想見到他嗎?我現在就馬上帶你去。」他催促著。

「你難道真的不要將我拿下,或是盡早通知他防備我,甚至是立刻將我逐出去……」

夢羽竹差點忘記她以身子央求他進宮的目的,不過在此之前,她仍屏住氣息再次試探他的心意。

「你是本王的人,誰敢將你拿下。」

他那飽含戲謔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夢羽竹突然惱怒地瞅著他。

他是恥笑她即便見著夏常昭又能如何?反正她的蹩腳計劃無論再怎麼實行,都無法動到太子的一根寒毛。

哼,她絕對會讓他後悔莫及。

***

「民女夢羽竹,參見太子殿下。」夢羽竹漾起一朵嬌媚無比的笑,向上位的夏常昭微微福身。

「二弟,這位姑娘是……」夏常昭狐疑地問著在一旁恣意入坐的夏常君。

「哦,她是我的……」

「太子,民女是逍陵別苑的舞。」夢羽竹著急地替他接話。

「舞-!」夏常昭再度不解地望向一臉玩味的夏常君。

「是呀,大哥,她是我府中的小舞-,專門跳給我一人欣賞的。」夏常君低笑地附和,順便意有所指的睨了眼瞬間小臉通紅的夢羽竹。

他哪會不知他的小舞-在打什麼歪主意,不過呢,玩玩是可以,千萬別給他玩上火。

「既然是你府上的舞-,那你帶她前來是……」夏常昭不經意地掃視過二人,心中隱約有了個底。

「喔,是因為我的小舞-想……」

「回太子的話,因為民女從小就習舞,期盼有朝一日能在太子面前舞上一曲,所以請求廣陵王帶民女進宮,望請太子能成全民女。」夢羽竹並對著夏常昭扯出一抹足以顛倒眾人的微笑。

誰知,在一旁的夏常君卻唐突的失笑,害得她的笑容顯得有些難堪。

「皇兄,夢羽竹的舞技應該還可以入你的眼,你就成全她一番心意吧!」夏常君似乎很配合她的復仇計策。

夏常昭看向一臉詭譎的夏常君,又將視線移到夢羽竹的身上,繼而淡淡地微笑應允︰「好吧!」

「民女謝謝太子殿下成全。」夢羽竹心喜地道。

「不過,現在並沒有樂師在一旁奏曲,你就暫且留在儀和殿,等過二天再跳吧!」帶著別具深意的笑,夏常昭看著夏常君說。

「是。」夢羽竹垂首答應,並沒發現太子與夏常君彼此間的暗潮洶。

她暗自慶幸事情竟然如她所願的順利進行,想必是太子看中她的外貌,所以才假藉沒有樂師而特意將她留下吧!

「二弟應不至于反對吧?」

他目光灼灼地不放過夏常君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然而他的反問,確實讓夢羽竹微慌地瞥視夏常君。

他會反對嗎?

「怎麼會。」夏常君對著緊張的夢羽竹哂然一笑。

嗤!倘若他在此時扯她下來,那豈非太過殘忍。

呵,這種無趣又會破壞看戲的樂事,他可做不來。

「小安子!」夏常昭旋即傳喚門外的侍從。

「太子有何吩咐?」一名清秀的小太監立刻快步走進。

「帶夢姑娘下去休息。」

「是!夢姑娘,請隨奴才來。」

「民女告退。」

在接近夏常昭的計謀成功之後,夢羽竹稍稍放寬心,不過卻在她轉身退下之際,冷不防觸及到夏常君邪異帶笑的眼。

猛地,她不禁錯愕住。

在此時,夏常君突然站起身,傾向前凝視她姣美無瑕的臉蛋,並在她耳畔低低地撂下幾句話︰「你的身心全是我的,千萬不許讓任何人踫到你,記清楚了沒?」

「夢姑娘,請!」小安子有禮地再次說一遍。

「呃……請公公帶路!」

夢羽竹宛如後頭有人在追殺她,忙不?地飛奔離去,並且險些在經過門檻時絆倒。

「常君,你到底跟她說些什麼,瞧她逃得跟什麼似的?」夏常昭輕笑地搖著頭。

「沒什麼。不知皇兄對此女的印象如何?」夏常君邪眉一揚,唇角斜彎地挑睨他。

「對你來說,這重要嗎?」

「嗯──可以說是重要吧!」夏常君思索了一會兒,好似開玩笑,又好似很慎重地環胸點頭。

「那麼兄可以回答你,夢姑娘國色天香,我十分中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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