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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竹斗嬌兒 第四章

「主上,使者來報,心弦郡主受了傷,且傷勢不輕。」

「嘖,弦兒又受傷了。」

「是否要屬下派人去接應?」

「這倒不必。我想,祈府應該會好生看顧她才是。」

「可是主上,心弦郡主不僅受傷,還……」

「嗯?」

「還喪失記憶,如此一來,屬下擔心郡主會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對她或者是組織造成不利的影響。」

「若他有本事煽得動弦兒,就盡管讓他去試,反正……」男子邪美的薄唇,忽地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良久。反正,他原本之意就是這樣。

???

在心弦的施壓兼強迫下,可憐的情兒懾于她的瀅威,只好無奈地答應帶她回誠王府看看。二人順利地蒙混出去後,喬裝成婢女的心弦,竟不再心急如焚地返家尋回記憶,反而拉著情兒,一塊兒在大街上遛達。

「郡……小姐,你不是急著要回誠王府?」緊緊跟隨在心弦身後的情兒,在說話的同時,還不時眯起眼,探視身旁是否有熟悉之人。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她們撞見老爺或公子。她雙手合十,誠心誠意地祈求上天垂憐。

「情兒,你家二公子的性情真是古怪到了極點,一下子說我假裝失憶,一下子又說我在編故事騙他,等我真氣得想返家時,他又說不準。哼,如果我真是位如假包換的郡主,那到底是他大,還是我比較大?」心弦一邊抱怨,一邊還不忘東瞧西看的,不過她並不是在看人,而是怕錯失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二公子的作風就是這樣。小姐,我們走快點好嗎?誠王府離這還很遠,我擔心等我們回來時,已經太很晚了。」情兒緊張地揪著心弦的衣袖,催促著她。

「萬一出事,還有我這個郡主可以擋,你怕什麼!」被拖著走的心弦,沒好氣地撇著嘴。

「可是二公子他……」失憶的郡主,八成忘掉二公子的可怕之處。

「別提他了,我肚子餓,先吃點東西再走吧!」情兒還來不及阻止,就反被她抓進一家酒樓,走上可以一睹街上熱鬧場景的二樓雅座。

一入座,心弦就點了各色各樣的精致佳肴,沒一會兒工夫,就擺滿整整一桌,令心弦看了是食欲大動,但情兒卻差點要昏厥。

「小姐,你點那麼多東西,吃得完嗎?」情兒哭喪著睇,難以想象被金鞭勒死的慘狀。

「應該可以。」含糊的虛應一聲,心弦馬上動起筷子,享用著令人垂涎三尺的豐盛美食,什麼要回誠王府之事,早就被她拋在腦後。

情兒也惟有先捺住性子,食不知味地吃著心弦好心夾給她的菜。

但情兒仍不敢有絲毫大意,頻頻起身往外探頭,就生怕給人發現了。但她那副作賊心虛的模樣,反而引起酒樓內眾食客的側目。

這其中,就包括坐在她們對面、二名正在悠然品酒的男子。

「呵,怎麼你家丫環只瞻前不顧後?」其中一名俊逸男子,將目光調回到他身邊一臉陰惻的美男子後,哂然一笑。對于友人的調侃,祈忌只是遙臉背對著他的心弦一眼,便繼續啜飲他的美酒。

「你倒是坐得住,不去逮人嗎?」男子玩味地斜睨神色已不太對勁的祈忌。

「你話太多了。」祈忌冷哼。

「唷,生氣了呀?但這件事明明就是你的不對,是你沒把人家看緊,所以人家才有機會跑出來,待會兒回去,記得別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壞。」

「我要怎麼處置,不關你的事。」冷冷一笑,祈忌替自己斟滿酒。

「咦!只要事情有牽扯到‘她’,就是我們共同的事,何況上回我們梅君已經吃了一記悶虧,這回可千萬別再栽跟頭,否則燕王準會氣得半死。」雖然對方也沒佔上半點便宜,不過原本完美的計劃有了閃失,總是有點遺憾。

「你不是也曾經為了另一個‘她’,差點失敗?」祈忌嗤笑友人的同時,鷹眸仍舊緊緊盯著猶不知死活的心弦。

「唉,就別提這檔事了,我們言歸正傳。照小姑娘目前的情形來說,應該是最好控制的時候,既然是對方免費送給你,你就別給他客氣,盡量使用,搞不好,你還可以把她收為己用呢!」

哼,他收這種驕蠻女子做什麼?

若不是她這個麻煩精還有點殘余價值,她不會是僅僅喪失掉記憶而已。

「你的小姑娘要走了。」友人好心提醒。

「告訴其他人,這事我要自己處理。」瞥見心弦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走下樓,祈忌目光一斂,旋即扔下話,撇下友人離去。

???

「小姐,求求你,我們走快點好嗎?不然,我們就等下次再去誠王府好不?」

為了一頓飯,已經耽誤不少時辰,偏偏心弦還在攤販前駐足,這令全身繃到極點的情兒簡直快瘋掉。

「唉!好了,好了,瞧你緊張得連說話都在顫抖。我們現在就去租輛馬車,這樣到誠王府就會比較快。」嘻!雖然失憶,她還是挺聰明的。

「這……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找。」二話不說,情兒馬上拉住心弦,沿路詢問哪里能租到馬車。

好不容易找到馬車,坐上車後,情兒已經體力不支,「小姐,等會到了誠王府,你只能偷瞧,不能讓王府的人看見你喔!」說話有氣無力的情兒,還不忘交代心弦事前曾答應她的事。

「你干嘛哩八嗦的,活像一位老太婆。」掀開窗簾痴望外頭街景的心弦,忍不住回頭瞅了情兒一眼。

「小姐,你當然不知道我們做下人的苦,其實我們……」

「住口,下次我若是要偷跑出來,就不再找你了。」耳根子得不到清靜的心弦干脆將窗簾用力甩上,然後雙手環胸,雙眼圓睜地瞪向一臉委屈的情兒。

「奴婢不再多嘴就是。」情兒囁嚅地說道。

心弦一听,才又側過身,重新掀開窗簾。咦?

「情兒,情兒……」這個時候,正探向窗外的心弦,表情突然變得怪異。

但是她叫了好幾次,情兒卻始終沒有應聲,這不禁讓心弦火大地回頭怒斥︰「你沒听見我在叫你嗎?」

「是小姐叫我別多嘴的嘛!」

「你——唉,你快過來看,我總覺得這條路我們剛才才走過而已。你是不是給車夫報錯方向了。」心弦嬌美的姝顏露出疑惑之色。

「怎麼可能?」情兒一瞧,臉色也隨之驚變,「這……這是返回祈府的路,而……而且……」

「而且怎麼啦?」好像大事不妙。

「已經快到了。」

「什麼?」果不其然,在心弦怪叫一聲後,行駛中的馬車驟然停住,門簾也霍地被人一把掀開。「是你!」驚望著祈忌那張陰寒至極的俊臉,心弦骨碌碌的大眼珠差點嚇到凸出來。

「下來。」

「偏不!」祈忌如冰的低冷嗓音,再加上那飄忽難定的冷漠氣質,讓心弦原本就要踏出的腳,臨時縮了回去。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你要說幾次都行,我又沒有阻止你。」忘卻所有,當然也包括曾經被他狠狠教訓過的心弦,猶自天真地回應他。「郡主,不要說了,我們快點下車。」已經面無血色的情兒,一听到心弦如此挑釁的回答,除了面色更加慘白外,還連忙輕扯心弦的衣袖,暗示她不要再惹怒二公子,否則後果可是會不堪設想。

心弦抿嘴瞄了祈忌一眼,沒好氣地說︰「他擋在那兒,教我怎麼下車?」

祈忌陰沉的側過身,微眯的黑眸閃爍著異常的冷厲,深深攫住心弦那愈往車夫方向縮去的身影。

「情兒,你先下去。」心弦的晶眸忽而漾起一絲詭譎。

「呃,是。」情兒非常迅速地跳下車,繼而伸手欲扶心弦下來。

怎知就在這一剎那,心弦竟無預兆地在車夫身後大喝一聲,而車夫因被心弦的尖銳聲音給嚇一大跳!雙手便不自覺地拉緊韁繩,瞬間,馬車開始急速奔馳;而逐漸甩月兌祈忌糾纏的心弦,則興奮地躲在車內嬌笑不止。嘻!月兌逃成功。

當心弦猶在慶幸自個兒的聰明才智時,她的眼前驀地一花,接著,她便感到腰間一緊,身體也突然懸空,待她定眼一瞧後,雙腳便已著了地。

才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她好像又回到祈府的門前,雖然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腳尖上,但箍住她腰際的力道,卻始終不曾松月兌,她也沒有勇氣去面對緊貼在她身側之人。

「郡主,剛才真的好險,幸虧二公子出手把你救回。」

「是,是呀。」心弦緩緩抬起眼,眸光筆直不敢隨意亂轉地對著情兒干笑。敢情這情兒是被她主子給嚇呆了,竟然看不出她是有心要逃跑。「呃!」這時,心弦冷不防地輕叫一聲,繼而身子一僵,小臉一皺。

「郡主,您怎麼了?」當情兒怯生生地問完,便不知何因,臉色突然發青地往府內跑去。

「情兒,你不要走。」情兒一走,心弦馬上變得勢孤力單,頓時,她的小臉一垮,不滿的情緒加上腰際愈來愈加劇的痛楚,終于讓她忍不住爆發出來,「祈忌,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腰給擰斷才甘心,還有,我的身份可是你們所說的郡主喔,你若再意圖非禮,小心我——」

「你想去誠王府?」祈忌突如其來的冷語截斷她激昂的後話。

「呃,沒錯。」

「你必須保證在你去過之後,若是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不準再踏出祈府半步。」蘭君的話是有道理,他何不利用此時的心弦,反將對方一軍。

「你要囚禁我!?」心弦不敢置信地嚷叫。

「隨你怎麼說都行,去或者不去?」

奇了,怪了,她真的是位郡主嗎?為什麼他的口氣、他的氣勢,甚至是他命令人的姿態,架子都端得比她還來得大,好像他才是位正牌的小王爺,而她跟情兒一樣,是個卑微的小奴婢。不行,她得盡快恢復記憶,不能任由他支使、叫罵。

「好,我去。」要是能回誠王府一趟,說不定真的對恢復自己的記憶有所助益,至于要限制她的行動,就得看看他有無這個本領了。

在心弦應允後,祈忌即刻命人牽出一匹高俊的通體黑亮的駿馬,在躍上馬兒後,他一把將還在發愣的心弦給抓提上來,置于他身前。

「我不要跟你騎同一匹,我要……唔!」一條白色的方巾突然掩住她的口鼻,讓她只能露出一雙晶亮的大眼。

干嘛要蒙臉,他們又不是賊。心弦敢怒不敢言地扶住韁繩,並盡量挺直身子,不想跟身後的他貼得太緊。

不過當他策馬前進,心弦的背部就免不了磨蹭到他堅實的胸膛,而她越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馬的速度就會不期然的加快,最後在背脊受不了折騰下,她干脆直接窩在他懷里,不再做無謂的反抗。

由于這一路上,她的心思全都在這兒打轉,甚至在過了誠王府的門前,她猶不知自己的家已經錯過,直到祈忌勒緊韁繩,停在離誠王府不遠處的隱密巷口時,心弦才回過神,偏首問道︰「干嘛停在這里,誠王府到了嗎?」

「你剛才沒看見誠王府斗大的橫匾?」祈忌譏誚的反問。

「什麼!誠王府已經過了,你怎麼沒告訴我?」心弦扯下方巾,扭頭怒瞪他。

「你有眼楮不是嗎?」祈忌扣緊她因不適而欲轉回去的小臉,低頭對她冷笑。

「可是我剛才……」要不是他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不會連王府過了都不知。

「剛才如何?」凝視著被他用二指扣住下頡而略微噘起的朱唇,祈忌的眼眸忽然變得深邃。之前在馬背上的踫撞,已經讓他的下月復微微怞緊,如今,她艷紅的唇瓣及帶有惱怒的可愛神情,在在激起了他的反應。

「你……你先把手放開,我的頭被你扭得好難受。」心弦使勁地想扳開他的手指,讓螓首回歸正常的方位。

「是嗎?」真正難受的人應該是他。

既然是對方免費送給你,你就別給他客氣,盡量使用,搞不好,你還可以把她收為己用呢!

驀然間,蘭君的一番話又再度竄入他緊繃的意識,他一扯——下一瞬間,心弦的頭由側偏改為往後急仰,接受祈忌異常狂熱的吮吻。

這突如其來的強悍襲擊,的確嚇壞了心弦,她被迫張開嘴,迎接探入她口中深處翻攪的唇舌。

錯愕中的心弦,因逐漸缺氧而察覺祈忌正在對她做……「唔!」他在干嘛?心弦大驚,不過雙手卻無力阻止他的侵犯,只能任由他急切的吸吮著。

討厭,她的脖子快被上頭的那股蠻力給壓斷了。

此時心神慌亂的她,突然想到一個險招,就是讓自個兒從馬背上落下。

她仗著馬兒不動,所以就算摔下去也不會受傷的想法,開始用力搖晃身體,甚至想盡辦法地把原本的跨坐改成側坐,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

而正在大肆凌虐她唇舌的祈忌,則似乎無視于她的動作。

快呀!心弦不斷地催促自己,因為她真的被他吞噬得快要窒息。

當她的雙手從他的肩臂上滑下,雙腳也預備落地時,一只精實的手臂卻在此時毫無預警地從她腋下橫過,修長的巨掌就這麼罩住她一只豐挺的椒侞,使勁撐起她下滑的重量。

從心弦口中所發出的哀號,盡數被祈忌給吞沒。他當然知道她痛,因為她全身的支撐力都集中在她脆弱的上,讓她動彈不得,只能懸在半空蹬踢著。

好疼喔。心弦因胸前的劇痛,只得使勁環住他的頸子,設法減輕痛苦。

「痛嗎?」祈忌松開她艷唇的剎那,也將她垂吊在馬月復旁的身子給拎了上來,他刻意讓她面朝他,俯身逼視她泛青的小臉,嗓音低啞而陰沉地戲問。

「嗯。」未從痛苦之中怞離的心弦,意識仍有些混沌地輕應。

「我就是要你記住這個痛,明白嗎?」

「明白。」心弦軟軟地癱靠在他的胸膛,靜待痛楚遠離。

在此同時,那條原本被她扯掉的白巾又重新蒙住她的口鼻,遮掩她幾乎破皮見血的朱唇。緊接著,馬蹄聲響起,祈忌一手扯住馬韁,一手使勁箍緊心弦的腰,在若有似無地斜瞟街口一眼後,便冷哼一聲,掉頭轉返祈府。

不過這突然一動,卻讓原先處于恍惚之中的心弦猛地回神。

「臭祈忌,你竟敢這樣欺負我,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家,我要回誠王府去。」又羞又怒又窘迫的心弦,突然激動地捶打他的胸膛。

「你記得之前答應過我什麼?」扣住她的小手,祈忌雙眸迸射出犀利光芒,深深望進她含著淚的燦眸。

「是你食言在先!」還非禮她在後。

「既然你硬要強詞奪理,祈某也無所謂。」他有的是辦法治她。

「你大膽、無恥、下流!」

「再說一字,我就讓你永遠回不了誠王府。」

「我不受你的威脅。」

「哼,是嗎?」

駿馬再度揚蹄,心弦眼看無法達成目的後,開始握緊被他鉗住的雙手,使勁揮舞,反正就是要制止馬兒前進。

突然,心弦的頸子莫名感到一陣劇痛,接著她悶哼一聲,眼前一片漆黑,之後,她搖晃的身子就這麼安靜地偎入他懷里。

這回,馬兒才真正地放蹄奔跑,不再受任何的阻礙。

???

「你,拿鞭子的,給我滾遠點,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午後的園子里,正坐在秋千上搖蕩的心弦,在瞄見那抹陰魂不散,也就是祈忌另一名隨身侍從彈劍時,忍不住恨恨地瞪著他。

不知為何,她始終對那條系在他腰間的金鞭感到萬分厭惡,說不定,她在未喪失記憶前,曾吃過那條金鞭的虧,否則她怎麼會對它和他如此地排斥?

「郡主可以當屬下不存在。」彈劍面無表情地說。

「哼,你的口氣倒是和你家主子滿像的嘛!」心弦哼了聲,十分不滿自己的處境就宛如遭受軟禁般,一點自由都沒有。

「屬下不敢。」

「嗟,都敢限制我的行動,你們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心弦嘲諷地撇嘴。

彈劍也不再回話,盡職听從主子的交代守著心弦。

「祈忌呢?怎麼連個幾天都沒看見人,是跑去躲起來了嗎?」心弦故意找碴。

「二公子進宮去。」

「彈劍,你怎麼老愛說這句話來敷衍我,我只是失去記憶,並沒有變成傻子。」哼,她就不信一個三品侍郎能忙到哪兒去。該不會此時的他,正躲在哪個溫柔鄉喝花酒呢!

可惡!她明明很討厭祈忌這個人,尤其在見著他時,恨不得當場就給他來個下馬威,可是一旦見不著人,她又覺得渾身不太對勁。該死的,上次被他抓到的地方,到現在還隱隱泛疼,嗯!她現在大概知道所謂的不對勁,就是指這個原因吧。

「屬下不敢。」彈劍睨了眼心弦忽然酩紅的雙頰,斂眸說道。

「哼,你比紀堯更加令人討厭!」賭氣地說完,心弦竟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用力地丟向彈劍,只是石子在離彈劍下擺一寸之距時掉落,並沒有打中他。

「二公子。」這時,彈劍倏然往後退一小步,恭謹地低頭說道。

「你不是說你家主子進宮了?」他在喊誰呀!

「公子已經回府。」話聲甫畢,彈劍突然轉身退下。

「回府!在哪里?」心弦挑著眉,左右凝望。

「在你後面。」把話給接上的,是一個不冷不熱的淡然嗓音。

心弦一怔,旋即從秋千上跳下,急急轉身,怒目與他對視。

「找我有事?」祈忌徐緩地走向她,居高俯視她姣美卻又警戒的臉蛋。

「難道有事才能找你?」靠那麼近干嘛!心弦欲後退的身子,卻被祈忌以更快的速度給攬住。「你……你又想做什麼了?」望著自個兒的腰肢被他緊緊摟住,心弦稍微有絲緊張。這個臭祈忌,該不會又想傷她哪兒吧?

不行,這次她說什麼也會拼命保護自己,躲過他的魔爪。

「你想呢?」他輕描淡寫的反問,深沉莫測的黯眸,似乎多了抹異常的陰騖。

「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是先撂下話來了。」心弦一手護在自個兒的胸前,一手抵住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仰高小臉狠聲地道。

「算帳?」祈忌眼底的陰鷙加深,「你憑什麼和我談?」

「就憑……就憑我是心弦郡主。」

「哼!」

「你哼什麼哼,除非我的身份是你編出來的,否則我就有資格和你談,更可以找你算帳。」真正能夠耀武揚威的人是她。

突地,祈忌扣在她腰間上的手冷不防使勁,讓心弦更加挨近他,「明兒個你必須和我一塊兒入宮見皇上。」

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立刻讓掙扎中的她安靜下來。

「為什麼?」若不是中間還夾著她的手,二具身子簡直是緊貼著的。

「你不必問,但你千萬要切記,不準讓皇上看出你失憶之事。」

「我干嘛要听你的話?」哦,原來他是怕皇上知道呀。

「你不听可以,我今晚馬上處死情兒。」祈忌伸手攫住她陡地僵硬的下頗,冷冷地眯起眼。

「不可以,你不可以殺死情兒!」心弦驚惶地大叫。

祈忌微微牽動唇角,靜待她的降服。

「好……我听你的就是。」不忍見情兒犧性的心弦,只得滿臉不悅地應道。

听到這個極為勉強的答復後,祈忌也沒多說,便強押著她,往他的院落走去。

「你要帶我上哪?」

「今夜你就別睡,因為我要你一字不漏地記下我所有交代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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