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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王 第二章

位在麒國邊境的部族白族,一直是麒國不敢忽視的大族,多年來與麒國通婚、商業往來密切,結交為友好之邦,自旅現任族長真宇更是時常造訪麒國。

白族與麒國都是尚武剽悍的民族,每回真宇一來,兩個族群免不了比試切磋騎射技藝。

真寧比蘭吉與洪烈年長,是從小-起長大的好朋友,對洪烈而言,真宇一方面是他想要學習的對象,卻也是他的對手,每年他都以能贏真宇為最大志願。

這場友好又帶著競技味道的場面,吸引了麒國各大王公親貴們前來觀看,其中也包括蘭吉,

坐在馬背上的洪烈,看著位在上位的蘭吉,再看看一旁跟他同樣坐在馬背上的真宇,心想他一定要比真宇還要吸引蘭吉的目光。

看著不遠處的箭靶,洪烈雙腿一夾,策馬沖了過去,馬的速度很快,他眼楮瞄著箭靶上的紅心,用力拉弓,再不疾不徐的一放箭矢。箭身立刻如流星般沖了

出去,「咻」的一聲,不偏不倚地正中紅心,圍觀的親貴們莫不鼓掌大聲叫好。

坐在上頭的蘭吉也跟著展開笑顏.

洪烈得意的咧開嘴,舉高手中的弓,對著蘭吉的方向擺出勝利姿勢。

但是,這一項真宇也同樣正中紅心。

樓下來,一名太監拿著一根長竹竿,上面垂著長長的透明絲線,線的尾端是一塊軟紅布.

這個難度可高了,要一箭正中紅布,而紅布又會隨著風而搖擺,這不單是考眼利,還要靠運氣。

洪烈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這一次他依舊策馬狂奔,腳還站在馬背上,看得坐在上位的蘭吉和親貴大臣們心驚膽戰、怞氣連連,這要是摔下來可不得了。只怕

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洪烈腳下的馬快如電掣,而站在奔跑馬背上的他屏氣凝神,瞄準不停飄動的紅布,眼楮眯超、拉滿了弓,當箭矢放出去時,在場每個人椰張大了眼楮,連呼

吸都不敢。

箭尖筆直的射穿了飄蕩的紅布。眾人立刻熱烈的鼓掌歡呼,「王上萬歲!王上萬歲!」

而蘭吉的心跳則是被嚇得停止丁一瞬間,看著洪烈沖著她得意的笑,她不知道是該替他高興還是該氣他的魯莽。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一國之君,萬一有個差池,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天啊!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洪烈示威似地來到真宇面前,「真宇兄。我看你就認輸吧!」

面對他趾高氣昂的模樣,真宇只是搖頭失笑,向他拱手,「想不到當年進弓都拉不開來的你,如今騎射技巧竟如此高超,真令在下佩服!」

拱烈揚眉看著他,「這還多虧真宇兄不停的刺激、諷刺我,我才會有今天!」

真宇被他的話逗得大笑,「現在不論是騎射功夫、說話技巧,我對王上都刮目相看!」

接著是比騎藝。由太監放出兩只大鷹,比賽者騎馬去追獵、誰能一箭雙雕,誰就獲勝。這一項比前幾項都要難得多,因為這一次的目標物是活生生的動物,

讓人不但要注意身下的馬兒,還要留意天上大鷹的行蹤,

兩匹馬迅速沖了出去,蘭吉也慌得站了起來。每一次真。宇一來,她蹬害怕了就怕一向好強的洪烈會山什麼差錯,但這是競賽,又不能派人跟著他。

見蘭吉著急的來回踱步,眼神不時遙望他們離去的方向,春雨安慰地道︰「公主,王上絕對會沒事的,您要相信王上。」

「希望是」

時間慢慢流逝,在場的人都望著剛剛他們離去的方向,

蘭吉仲長脖子,心急如焚。「都這麼久了,王上怎麼還沒回來?」

「公主別急,一會兒就回來了!」

接著,果然听見馬蹄的聲音,大家的眼楮緊盯著遠方,遠方的黑點漸漸清楚,洪烈帶著一串鷹直奔過來,

「是王上是王上回來了!」

有人眼尖的看山了來人。

「公主,真的是王上耶!王上平安回來了!」春雨也難掩興奮之情。

「是嗎?真的是王上嗎?」

「我們的王上是最優秀的!」小星趕忙迎了上去。

眾人歡呼,洪烈來到蘭吉的面前,「我贏了!」

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模樣,蘭吉也跟著漾開笑容,但在看見他大腿處的灰塵和手臂上的擦傷時,她著急地問;「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傷?」

她這麼一問,眾人才發現洪烈的衣服上似乎有點點血跡。

小星趕緊上前查看,「王上,您真的受傷了!」

洪烈不在意的搖頭,「小傷!剛剛我太心急要追鷹,一個沒留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蘭吉怞氣,「什麼?!」從馬背上摔下,還說是小傷!

「我都說我沒事了!」

「春雨,快!快清御醫過來,王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錯!」蘭吉小心的用絲帕為他桉壓住受傷的手臂。

「是!」

「都說是小傷了!」見她這麼擔心,洪烈心頭感到高興又溫暖。

「你都這麼大了,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洪烈按住了她的手,「我有蘭吉照顧就好了!」

蘭吉驚覺這里很多人在看,趕緊不動聲邑的怞回自己的手。

這時,春雨在底下喊著、「御醫來了!」

「快!快上來幫王上敷藥!」蘭吉往下看時,恰好瞧見真宇正用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禮貌使然,她向他擠出了一個勉強義慌張的笑

容。慢慢走下高台,「真宇兄你剛回來嗎?」

真宇的眼神似乎沒有放松,他定定的看著她一會發兒,才慢慢開口,「洪烈回來不久,我就到了。」

她被他看得心虛,「哦!我怎麼沒注意到」

「因為你的眼底只有洪烈,自然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別怪我畢竟他是王上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你要這樣寵他到什麼時候?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你看不出他已經是個男人了嗎?」

「我」他的目光好犀利,看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宇拍了拍他的馬,「你該學會放手,你不可能一輩子跟在他的身邊,難道你要讓他變成一個軟弱的男人?」

在高台上的洪烈,眼楮緊盯著他們兩個人看,憶起了十六歲那年,真宇對他說蘭吉可是他未來的妻子,總有一天會離開。那個晚上他哭了一整夜,一想到蘭

吉會離開他,他就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

他不準!絕不準有人搶走蘭吉!不管是誰都不讓,蘭吉是他的!蘭吉不只是他的王姊

他不喜歡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于是他在上面大聲喊著,「蘭吉!」

這叫聲喊得又慌、又急,蘭吉聞聲轉回頭,「王上」

真宇也看向洪烈,兩個男人的目光一接觸,煙硝味似乎悄悄在兩人之間蔓延。

真宇想起了剛剛兩個人沖出去時,洪烈跑在最前而,轉頭對著他說︰「我一定要贏,我不會讓你搶走任何屬于我的東西!」

屬于洪烈的東西?真宇的眼神調向蘭吉,再調向洪烈。任何屬于他的東西可包括蘭吉?可是他們是姊弟卻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姊弟想到這里,真宇

猛然看著洪烈。

不會吧?是他多想一定是他多想了是吧?雖然心底這麼想,不安卻快速涌上心頭。

蘭吉在離去時對著真宇道︰「真宇兄,你難得來,不如多停留幾天,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真宇沒說什麼的點點頭,似乎有那麼一剎那他想拉住蘭古,不讓她往洪烈的方向走去,但他還是忍住沒有這麼做。

清風明月下,蘭吉獨自一人望著滿園的花朵發呆。白日真宇那其名的眼神令她心慌,那了然的眼神難道是看穿了她內心深處的秘密。

一道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蘭吉轉頭望向出聲處,「啊真宇兄」

真宇笑了笑,慢慢走近她,「我都來好一會兒了,你都沒有發現。」

「是嗎?怎麼春雨沒通知我?」她雖然極力鎮定,眉宇間的驚慌卻看在他的眼里。

「我要她別驚動你,听說你前一陣子病了?」

蘭吉點點頭,「已無大礙,想不到你的消息這麼靈通。」

「白族的消息一向靈通。」他環胸注視著她。

「嗯」她點點頭,接著低頭沉默,窒人的氣氛似乎在空氣中彌漫。

真宇望著她。離上次見面已有半年,這半年來,每當午夜夢周時,他總是想起她,他對她愛幕得太久、太久了。而她呢?除了一再的回避他,從她的眼底他似

乎一點也察覺不到對他的半分愛意。

「我們別站著說話,到涼亭那里坐坐吧!」

兩人走進了小涼亭里。

「洪烈知道你病了,一定很著急吧?」

蘭吉點點頭,「我什麼時候不生病,偏他要回來時生病,連他的生辰也沒有慶祝,還讓他躁心。」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只是個高不過我腰的孩子,如今倒是長得比我還高壯。」

蘭吉看著遠方幽幽嘆了一口氣,「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洪烈不再是個孩子了,而是一國之君」

「他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你的功勞。」

她搖搖頭,「不不只是我。還要謝謝你教導他許多的事,我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子。「

「你應該知道我會這麼做,沖的那是誰。」真宇炯炯的目光直盯著她.

「真宇兄真的很謝謝你」蘭吉趕緊低頭,特意迴避他的眼神。

真宇握住她的手,強迫她看著他。

蘭吉心驚的想要怞回手,卻被他拉得更緊,「蘭吉我我一直在等你」」真宇兄我」

「你說過洪烈成了一國之君後你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他並不是你的親弟弟,就算是先皇的遺命,你也已經做得太多了。」

蘭吉看著他緊握的手,再看向他眼里的掙扎。「我知道我虧欠你很多」

真宇用力將她拉進懷里,「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這句話,這幾年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等待,等著洪烈長大等著你點頭等著你答應嫁給我」

蘭吉趕緊起身,「洪烈初初接掌麒國!還有很多」她的話尚未說完,下巴就被高高抬起.

「每一次你都這麼說!你到底要敷衍我到幾時?說穿了你分明就沒有想嫁給我的意願,對不對?」

「不我我只是」她慌張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楚自己的心情,或許連她也厘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如何。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麼?我來你高興,我不來你似乎也不在乎,似乎我來或不來對你沒有任何的影響!」

「我知道真宇兄身為白族的族長,族里必定有需要處理的事情,若是得空就會來見我,難道不是這樣嗎?」蘭吉緊張的看著他。

「我模不清你心里的想法,你的喜惡從不表現在臉上你討厭我嗎?」這個問題他者早就想問了,只是他一直害怕,害怕要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這個問題就

像一根刺,面對她時就會在心窩猛鑽,今天無論如何他定要求個答案,他不想再無限期的等下去。

「不我怎麼會討厭你我一直很尊敬你」

真宇張大了眼楮,「尊敬你尊敬我?」好完美的答案,完美得讓他心痛!

「我一直拿你當大哥、長輩看待。」蘭吉不解自己哪里說錯了,為什麼他會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就是沒拿我當情人看。」真宇的眼色變成空洞。

「真宇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她不能昧著良心說謊,她不討厭他,但她知道他們之間不是愛情。

「你的意思是我在勉強你羅?」是他自己不肯明白,每回見到她,她總是對他客客氣氣,不然就是回避他,還有那偶爾的恍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的腦子紊亂不堪,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宇大受打擊地點點頭,「或許就是我太不勉強你了,所以你才會一直遲疑到現在,如果一開始我就用強硬的態度,或許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二話不

說的抱緊了她的腰身。

蘭吉抗拒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驚恐的望著性情忽然大變的他,「真宇哥,你別這樣你嚇到我了」

他不顧她的反抗,用力抱緊她。「蘭吉,你不知道這幾年在你面前,我總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克制我自己不緊緊抱著你」

「快快住手真宇哥你別這樣」

「蘭吉,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喜歡你,隨著跟你相處。更是無法自拔地愛上你」

「真宇哥,我」她怎麼會不知道,每回見他,他眼底那滿滿壓抑的愛意傾注。他是個好人,但她就是無法愛他

「我要你!我等了你這麼久,這幾年我的眼底從沒入過其他女人,我要你!」說完,他馬上欲往她的唇吻去。

蘭吉拼命的掙扎抵抗,「住手真宇哥不要這樣」

「蘭吉,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他愛她,他無法相信她對他沒有感覺,他不相信她不喜歡她他不相信這麼多年來對她的愛戀全是一場空!

蘭吉的力氣當然不及九尺男兒,她又怕、又急的哭叫,「住手!真宇哥你不要這樣洪烈洪烈救我」

真宇卻在這個時候松了手,他愣愣地看著她,從她那飽含驚慌的淚眼里,他似乎看出了真相。

「難怪難怪你不肯答應我的婚事原來你的意中人是洪烈!」

淚痕未干的蘭吉抖著唇看著他,他的一席話猛然竄進心頭,這個存在她心頭的秘密在一瞬間擱開,難堪令她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從希望的頂端墜落,真宇捂著額頭淒涼的大笑,「我早該想到的,白天在狩獵場烘烈受傷時你那著急擔心的模樣,你們那種超出姊弟關心應有的眼神交會

你的視線總是追隨著他,根本沒有我的存在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

「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關心洪烈畢竟他是我弟弟」蘭吉像個做錯錯的孩子,緊緊抓住自己的襟口喃喃自語。

真宇剛力抓住她的手臂,怒眼看著她,「原來這幾年你一直在耍我,給我希望卻又不肯成全我,蘭吉,你利用我這麼徹底,你怎麼能劉我這麼殘忍?」

蘭吉急忙解樣,「不是的!真宇哥你听我說」

「你們雖然是沒有血緣的姊弟。但是名義上你是他的王姊,今生今世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沒有」她沒有對洪烈動情,洪烈是弟弟是弟弟是弟弟

「哈哈哈想不到你愛上的人真的是洪烈」人的嘴巴可以說謊,人的眼楮卻說不了謊,現在想想,她從來沒有那樣看過他,從沒有用那種溫柔的

眼神看過他。

「我沒有」蘭吉咬住了下唇,眼淚掉了下來。

愛的反面是恨,愛有多深,恨就有多烈.無法接受多年來的愛情竟是自己自作多情、痴心妄想。真宇的心頭從不敢置信到難堪,心痛、背叛,到最後所有的

感覺全都融入了怒火中熊熊燃燒。

他的臉色驟然冷凝,厲目望著她,用力抓住她縴細的手臂,「別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承諾過我什麼?我真宇乃堂堂白族族長,豈

容你們姊弟這般耍弄!你要是願意答應便罷,或者你要毀了白族與麒國百年交好的慣例也行!」說完,他怒氣沖沖的離去。

撫住幾乎被抓靳的手臂,蘭吉環抱著發冷的自己,口里喃喃自語著,「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夜里安睡在床上的蘭吉,夢見了往生的皇後娘娘,夢見了她臨死前握緊了她的手,要她好好照顧洪烈,也夢見先王要洪烈當麒國的仁君。

她也夢見有一年洪烈生了重病,性命垂危,她跪在觀音面前說要以她的命抵他的,只要他的病康復,要她少活二十年都行。

她又夢見洪烈從小到大的模樣,夢見他從童聲喚她蘭吉到成人,然後用著男人特有的嗓音柔聲的喚她的名字

但是,畫面突然出現真宇的臉,他用氣憤又衰傷的眸子看著她說︰「你們雖然是沒有血緣的姊弟,但是名義上你是他的王姊,今生今世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

的,你到底在想什麼?在想什麼?」

突然之間,皇後娘娘、先王、真宇,個個都用怨毒的目光看著她,好似她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不我沒有沒有!!」

蘭吉從夢中驚醒,她坐在床上冷汗直流。

全身顫抖的她趕緊下床,拿起小桌上的佛珠串,閉上眼楮,嘴里不停念著經文,急迫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們是姊弟,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她在想什麼?她怎麼能有那樣的心思?她難道忘了先皇是怎麼交代她、皇後娘娘臨死前又是怎麼交代她的?她不能

不可以不行

只是,愈是強迫自己這麼想。心就愈亂,愈是不去想,腦海里卻不停浮現洪烈的身影,他騎馬的英姿、說話的樣子,還有他用著足以焚燒人的目光喂她喝粥

忽然,手中的佛珠串斷了線,她張開眼楮,看著散了一地的佛珠。

怎麼會這樣她頹然跪倒在地,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愛上洪烈她不可以不可以啁!

天啊!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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