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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多情 序 于澄澄

這個故事是我一直想寫的,也是一直怕寫不好的;構想是很久以前就開始想了,但是只停留在想的階段。我本身就是喜歡骨董類的東西,不論是小東西或是大到建築物,當看到自己喜歡又對味的東西時,心中的激顫是如此猛烈,一顆心像是要跳出胸膛。有如徐志摩所說的:「美必須是要震顫的,沒有震顫就沒有美。」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能深深體會到這種震顫的力量。

還有書中提到的舊貨街是我最愛去的地方(听說現在已經拆了)。在以前當窮學生時,最大的樂趣就是去舊店里看東西,那些舊東西在別人的眼里是一文不值,但是在我的心中卻是無價之寶--當然是沒錢買,只是眼楮吃吃冰淇淋就很滿足了。

我也是酷愛搜集古老東西的人。不知為什麼,東西只要愈是古老,我就愈是喜歡它,所以家里老是擺一些別人說的破銅爛鐵--大型一點的像是阿嬤的舊縫紉機、大茶壺、腳踏車、舊桌舊椅、大酒瓶、木車輪;小到唱片、項鏈、筆、杯子、鍋碗瓢盆我都愛。假日空間最愛做的事就是拿出一條爛布,一個個的攤在太陽下面,一件件的擦拭。每一件舊東西買的過程都有故事,其中有許多是別人不要討來的,也有的是人送的,每一件都舍不得丟。每次擦著這些舊東西,用手細細的撫模上面粗糙的紋路,內心總是感到無比的快樂;總是想,這些東西被什麼樣的人用過?它一開始的模樣是如何?用它的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有什麼樣的故事?也許是一個勤樸的老阿嬤,一面微笑一面為她的愛孫做衣服;也許是美麗年輕的小姑娘跟情人的定情物;也許是調皮的小男孩騎著爸爸為他做的腳踏車;也許是辛苦的主婦為三餐忙碌,卻嘴角帶笑的想著家人吃著熱騰騰的飯菜……

每當想起了這些畫面,盡管經過一次次搬家,仍是舍不得丟棄這些東西。搬家工人也覺得我是他們遇過最奇怪的客戶:電視不要管,那老阿嬤的縫紉機要是給我踫壞了,你們拿命來賠都賠不起。

時髦、流行、光鮮亮麗的東西並不是不好,但總是欠缺了一份純樸,那種東西直覺的會讓我聯想到大都會、熱鬧、百貨公司,而我跟我的舊東西並不適合。也有朋友說可能我一直想到寧靜的鄉村住又總無法如願,所以才會在這些舊東西上找慰藉。我不否認也不承認。愛一個人若有太多的理由就不算是愛了,因為愛情正是最沒道理的東西;我對舊東西的感情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愛舊東西,又常天馬行空的幻想著用這些物品的人,總覺得舊東西本身就代表著一個個的故事。它們靜靜的走過這麼多歲月,也看盡了人間冷暖……所以寫這樣的一個故事,也許正是我對學生時代自己內心渴望的投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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