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 第三章
每天夜里,敏敏都像個供蘇圖發泄的妓女,在無法抗拒下被他一次次佔有,她雖恨卻無力阻止,最痛苦的是,每一次對他的踫觸她總是一開始反抗,後來便迎合他,她覺得自己好可悲,竟會如此墮落。
站在王宮的最外圍,看著底下波瀾壯闊的海洋,敏敏站著,張開了手臂,任由狂風吹拂她的身體。她有一種快要飛起來的感覺,如果她真能飛,不知該有多好……
「你來這里做什麼?」
冷冷的聲音驟然自身後響起,敏敏詫異回頭,來人正是她最痛恨的蘇圖,她臉一沉。「怎麼?我不能來嗎?」
蘇圖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霸道摟住她的腰,還將她的下巴抬高貼近他的臉,眯著眼說︰「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分,跟我講話時最好別再這麼放肆!」
敏敏依舊一副不怕死的道︰「不然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嗎?」
蘇圖看著她,眼里透著一股興味,接著放開她,發出低沉的笑聲,「你老是這樣說,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這幾天她很沉默,他還以為小貓收起爪子了,想不到還挺利的。
敏敏冷哼,「死有什麼好怕?像我現在活著像只任人擺布的籠中鳥,還不如死了快活些。」
蘇圖挑眉斜睇她一眼,「這樣好嗎?用自己的鮮血去成全別人,豈不是太劃不來了?」
敏敏回瞪他,「你到底想說什麼?若你以為我是那種因為別人幾句話就動搖心志的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蘇圖輕佻的在她雪膚上游移,「你的確聰明又美麗……」
他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敏敏渾身發顫,趕緊退離他兩步,轉過身緊張的掐住自己的衣襟。「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蘇圖由後圈住了她的腰身,「你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我想怎麼樣嗎?」他壞壞地在她耳邊低哺。
敏敏渾身發抖。她好害怕,她愈來愈習慣他的踫觸,身體比心還有反應……怎麼會這樣?再這麼下去,她怕……她真怕……
蘇圖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再輕輕抬起,用他那雙湛藍水色眼眸望著她,「為什麼不說話?你最厲害的不就是嘴巴嗎?」
敏敏什麼也無法說。要她說什麼?她早溺斃在他深似海的藍眸中,她發覺自己愈來愈無法抗拒他,愈來愈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敏敏……」她不知道她此刻有多美,琥珀色的眼瞳里像是有滿溢的水,無辜的紅唇半張著似有千言萬語欲訴,令人想狠狠蹂躪那片紅唇。
他俯首順從自己的渴望貼近那片唇,她卻在這時快速將頭撇開,「不要……」她不能再任他為所欲為了!
她的下巴很快就被他抬起,「你每天玩這種欲拒還迎的把戲不膩嗎?每次的結果不就是你愉快的躺在我身下……」她真的是個完美的伴,每次都令他欲罷不能的要她。
他輕蔑的語氣令敏敏胸中漲滿羞愧與怒氣。他這是什麼意思?好似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妓女……是不是在他的心里就是這麼想她的?
能怪他這麼想嗎?每次他踫她時,她總是很快就投入他所給予的歡愉中……她是個蕩女……她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真恨這樣的自己……
敏敏的眼神驟冷,「除了以欺凌女孩子、殺人為樂外,不知道你這個暴君還有什麼嗜好?」
「我是暴君?」蘇圓大笑。這倒是個新鮮詞。
敏敏氣悶。每次她說出想激怒他的話,結果總是換來他的大笑,彷佛笑她是個傻瓜,被激怒的人往往是她自己。
蘇圖突然拉著她往另一頭走去。
敏敏詫異,「放手!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停下腳步,快速的在她臉上輕啄一下,愉悅地道︰「別怕,要溫存現在還早呢!」
王八蛋!誰在問這個了……敏敏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蘇圖則是得逞地笑得更大聲。她真的是他見過最可愛的人兒了。
「我不去!該死的……快放手……」敏敏更加激烈的反應,用力拍打他抓著的手,他則像是沒有感覺的任由著她,依舊大笑地拉著她走。
♀天長地久的蹤跡♂♀天長地久的蹤跡♂
蘇圖將敏敏帶出王宮,兩人共乘一匹馬;敏敏雖然極力不想接近他,但他的鐵臂牢牢地箝制住她的腰,令她無法說不。
「你還沒出宮好好看過吧?」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一面側馬一面介紹著四周風景。
敏敏沒有回應他,一路上面無表情兼沉默不語,雖說她努力忽略他,但是鬼國實在是個美麗無比的地方,她很難不仰頭看,再加上他那低沉沙啞的呢喃聲和呵在她耳邊的熱氣,令她渾身燥熱不已……
蘇圖由後頭看著敏敏的側臉。她那明明雀躍又要強裝不在意的表情,可愛得令他想吻昏她。她怎能這麼率性又可愛?令他難以舍棄……
他將她帶出城外,一片平坦無際的草原綿延天際,其上有放牧的牛羊,還有三三兩兩的小木屋。
徐風吹來,風吹草動見牛羊,一望無際的壯觀景象,讓敏敏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你站在這里兩頭觀看。」蘇圖將馬掉往另一頭。
這一頭的景觀是完全不一樣的,海佔了絕大部分,人口與屋子較另一頭多,而遠處的王宮清晰可見,她來的時候就見過了,但那時是被關在馬車里,只能透過小窗子看,如今她看得更清楚了。
「真是太奇妙了!」她不敢置信地道,躍下了馬兩邊跑來跑去,感到無比的新鮮與興奮。
不遠處的小木屋群邊有許多婦女在編織著很大的布,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主動勾住蘇圖的手臂,像個小孩般大樂的指著問道︰「你看!她們在干什麼啊?」
蘇圖有絲錯愕,望著她的手再將眼神緩緩調到她身上,看著她笑得無比燦爛的笑臉。這是她頭一次主動踫觸他,他的心竟感到無比快樂。
「那是為我編織的。」
「為你?」敏敏回頭,發現他正用一種灼熱的眼神看著她。
風吹亂她的發,他的大手為她拂去發絲。「你該多笑的,你笑起來好美。」
敏敏因他的話驀地臉紅,意識到自己竟勾著他的手臂,她急得怞回手,趕緊顧左右而言他的說︰「我……我想下去看看……」
蘇圖將她的羞怯全看進眼中,一把將她抱上馬,「我帶你下去。」
敏敏的臉像被火燒一樣熱燙,心跳又急又快,像是要跳出她的身體,與他緊貼的後背更是燙得驚人。
她望著他抓住韁繩的手,她從沒仔細看過這雙手,這才發現他的手青筋畢露、無比的粗糙不說,上面還結了一些厚實的繭,這不像是領導人的手,倒像是鄉野農夫的手……她又想到了他胸膛上有一道好長的刀疤,真不知道那是怎麼來的……
等等!她在干什麼?她竟關心起他來?他的死活與她何關,她可是被他擄來的人質!明知道是這樣……明知道……但……
敏敏的發絲飛揚,淡淡桂花香充斥在蘇圖的鼻閭,他忍不住輕吻在他臉上飄動的發。對他來說,她就像個美麗輕盈的精靈,闖進他的世界……
他輕柔的在她頭頂落下細密親吻,她羞得低下頭,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覺,為什麼在這麼可怕的男人身邊,她竟然會有一種安詳和放心的感覺?她好怕這種感覺……她真的好怕他這麼待她……
「巴魯、巴魯、巴魯……」
蘇圖才剛走近那群人,立刻受到英雄式的歡呼,孩子繞著他打轉,婦人也紛紛放下手邊的活趕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崇拜之情。
蘇圖才將敏敏抱下馬背,很快地他就被一群孩子拉走。
「巴魯!上次你說要教我們摔跤的!」
「巴魯,我昨天射下了一只雕……」
孩子們似乎搶著跟他說話,而他則是有耐性的微笑以對,任由他們拉扯著。
這是敏敏第一次見到蘇圖的笑容,他的笑容就如同冬日暖陽般,給人暖烘烘的感覺。
「這位姑娘是巴魯大人的什麼人啊?」一名婦女好奇地問。
敏敏轉頭,發現幾十只眼楮盯著她瞧,「呃……我只是來作客的……」總不能說她是被抓回來的人質吧……
「哦!巴魯從沒有帶任何女人來過這里,我還以為他有了心上人呢!」另一名婦人有絲失望地道。
「可不是嘛!姑娘這麼漂亮……嘖!皮膚像女乃酪似的……真可惜……」另一名婦人搖頭嘆息。
見她們圍著她不停贊美,敏敏臉紅了起來,「是你們太過獎了……我沒那麼好……」
婦人牽起了她的乎,「瞧!這手又女敕又細,簡直像絲一樣,你都用什麼洗澡啊?」
敏敏發覺得快點轉移話題,因為她快被大家的恭維給淹沒了。「請問……為什麼你們都喊他巴魯?巴魯是他的名字嗎?」
「不是!巴魯在鬼族是比英雄還要英雄的意思,不過他的名字也快差不多是巴魯了!」
「什麼意思?」敏敏還是不解。她們該喚他王上吧……
遠方有名婦人對這里招手,「你們快繼續啊!不然會趕不上的!」
「我叫布娜,一起過去聊吧?」
「哦……」敏敏跟著她們過去,來到一塊大布疋前,有好幾名婦人正在刺繡,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要做這麼大的布畫?」
布娜笑道︰「這是要在巴魯生日那天送給他的,我們只會做做針線活,算是我們一點心意。」
「生日……」他的生日就快到了?
「我叫布娜,大家都叫我布娜嬸!你叫什麼名字?」
「呃……您叫我敏敏就行了!」
「敏敏會不會針線活?」布娜笑著問她。
「會!」看著布娜,敏敏對她有著莫名的好感。
「來一起繡吧!這邊你覺得繡上什麼好?」布娜指著布畫上的一處空缺。
「嗯……我看看……」敏敏望了整個布畫一眼,接著熟練的動起手來。針線活可是她最拿手的。
見敏敏很快就繡好了一只梅花鹿,布娜滿意地笑眯了眼,呼喚著眾人,「喂!你們快來看看,這位姑娘繡的梅花鹿真好啊!」
幾名婦人立刻湊上來,「好一只活靈活現的梅花鹿啊!」
「繡得還真好!」
「你不繡太可惜了!」
「該要她來幫忙的,她繡得太好了!」
「啊……有這麼好嗎?」敏敏的臉又紅了起來。
「想不到姑娘人長得漂亮,刺繡功夫更是一流呢!」
布娜握住了敏敏的手,「敏敏啊!往後你來幫我們的忙好不好?有你幫忙,這布畫一定會更完美!」
「可是我不知道你們的主題是什麼?」
「我們是想把整個鬼族的風光拼湊出來,大都是風景及動物,人物也行,隨你發揮,我們每個人選一塊空白的,繡出自己心目中鬼族的風景。」布娜向敏敏解說。
敏敏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是很想幫忙……但……」她的眼神飄向蘇圖……
布娜順著她的眼光看去,「你放心!我會跟蘇圖要人!」
敏敏有絲驚愕,莫名的點點頭。看來這位布娜嬸與蘇圖的關系匪淺,如果她能出得了宮,就代表她月兌逃的機會跟著大增。
布娜與敏敏一邊繡一邊聊天,「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鬼族現在已經不是日熙國的附屬,我們終于不用再繳高額的稅金給日熙國,也用不著被日熙國邊境的那些人欺凌。現在鬼族是自主的,這一切全都是巴魯的功勞呢!我們好感激他!」
敏敏張大了雙眼,「日熙國邊境的人會欺凌你們?」
「我們每年都要進貢大量的皮毛給日熙國,有時收成不好也得照做不誤。你也瞧見了,鬼國北邊靠海,南邊是大草原區,我們族人不是打漁就是畜牧,可是日熙國邊境的人說我們是化外之民,每次都多所刁難,有時還會毆打我們的人民……」布娜說到這里突然靜默,不只是她,周圍的婦人也跟著靜默。
「絲線沒了……我去拿……」布娜說完便走開。
見布娜走了,另一名婦人才坐近敏敏身邊,小聲對她說︰「布娜的丈夫就是被日熙國的人活活打死!」
敏敏驚駭,「什麼……」
「因為他不肯把捕獲的魚量交給他們,所以幾個人活活把他打死,那時布娜肚子里正懷著第二個孩子,因為傷心過度,孩子也因此流掉了……」
敏敏聞言,掩不住難過,「難道那些人沒有受到懲罰?」
「受什麼懲罰?日熙國的人根本不理會我們,在他們眼底我們就像野蠻人一樣,什麼時候把我們當人看了?!」
敏敏氣憤地道︰「太過分了!這實在太過分了!」
「我們都是寡婦……這里每一個人都有她們心酸的過去……」
「難道你們就這樣逆來順受?」
「我們只是女人,又能怎麼樣呢?」
「要不是巴魯,別說是失去丈夫了,只怕得每一代都得受人欺凌。」
布娜走了過來,「真不好意思!絲線來了。」
敏敏看著布娜,「對不起……」身為日熙國人,在這些人面前她羞愧難當。
敏敏眼眶發紅的跑離她們,她覺得胸口好痛,就快喘不過氣來。她靠著一旁屋舍牆壁,眼淚忍不住落下。
這樣教人心痛的故事光听就教她受不了……她根本無法想像那是事實,而且是發生在蘇圖身上的事實……
她由模糊淚眼里看見笑得像個孩子似的蘇圖,想起了他胸口那道沭目驚心的傷疤,想起了他長滿厚繭的大手。原來在他冷酷的背後有那麼樣一個傷心的故事,難怪他恨日熙國、恨日熙國的人……
「布娜,那位姑娘呢?怎麼不見了?」有位婦人發現敏敏不見了。
布娜笑了笑,「大概跑去找巴魯了吧!」老天爺總算開眼了,有這麼一位好姑娘來了,巴魯總算不會再寂寞了。
布娜搖搖頭,「不!撇開過去的事不談,現在我兒子韓維跟著巴魯一起捍衛鬼族,我覺得很欣慰也很幸福。」
原來韓維是布娜的兒子。望著布娜,敏敏的心情紊亂。原來她這麼無知,她有什麼資格打韓維和教訓蘇圖?也難怪……難怪蘇圖無論如何也要擺月兌日熙國……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活路……
反觀她什麼都不知道……野蠻的人其實是她……自以為是的以自己的想法看待他……敏敏望著不遠處正在教孩子摔跤的蘇圖。
布娜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真要比苦,蘇圖才是最苦的,他一直那麼喜歡孩子,誰知道……唉……」
敏敏急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不忍心說……」布娜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我很想知道。」敏敏急切的握緊布娜的手。
布娜看著敏敏,接著微微笑了,「你很喜歡他吧?」
敏敏張大了眼楮,一時語塞,像被人揭穿心事般的狼狽低下頭。她喜歡蘇圖?不!她怎麼會喜歡他……
布娜了然地笑了笑,「所以你才會想知道他的一切。」
是這樣嗎?但她怎麼能……敏敏驚訝自己的心思,面對布娜的話,她竟無法立即提出反駁。她該說不的,但她卻猶豫了。
「三年前巴魯還只是名漁夫,那日的風雨特別大,他的妻子拿了把傘前去接他,卻遇見無賴的日熙國人,他們見她獨自一人好欺負,根本不顧她是個挺著肚子的孕婦想逞獸欲,為了保住名節她跳下了海,隔天族人打撈到她的尸首……」
布娜說到這里,敏敏已經忍不住抓住了襟口,呼吸困難。
布娜繼續說︰「巴魯悲痛欲絕,不顧族人的反對直接找那些人算帳,而他人單勢孤,自然被那些人砍成重傷,尤其是胸前的傷口很深,差一點沒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