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召夫 第八章
一夕變天讓人難以置信。
鹽幫沉溺于洋洋喜氣,絲毫沒有察覺詭譎氣氛籠罩,大批鬼域人馬從河域浮潛入侵,不畏危險攀爬越過鹽幫自以為是屏障的崖壁。
擒王是最省時、省力的好方法,鬼域人馬直攻東方世家,霎時刀劍相戎聲劃破安逸寂靜的夜,嗅到不祥之氣,東方淨從美夢中驚醒,迅速帶著旭日狂刀應戰。
她手中的旭日狂刀幻化成凌厲金芒,肅殺之氣隨著金光沸騰翻涌,驀地,人影翻飛快如閃電,數名黑衣人齊力圍攻。
東方淨不是普通的狠角色,在鹽幫兄弟們紛紛被擒,她仍舊屹立不搖的奮戰不懈,數十名黑衣人輪番上陣依然無法取她性命。
「投降吧,鹽幫大江南北三十六個分部已有二十個落入鬼域手中,就連京城的平鹽倉也失守,單憑你孤軍奮斗如何贏得了鬼域?」為首的黑衣人亮出搶奪來的二十塊令牌。
「要在一夕之間攻下這麼多分部絕無可能。」東方淨根本不相信他的狗屁說辭,但那令牌卻是如此逼真。
「你別再做無謂的掙扎。」喝阻無用,為首的黑衣人使出劍法欲取之性命。
追魂劍法頻頻朝她擊來,東方淨揚聲恥笑道︰「鬼劍岳你還算是男人嗎?有種一對一單打獨斗。」
「少廢話!就算你再強悍也贏不過人海戰術,聰明的話就快束手就擒。」為首的黑衣人揚手下令,又加入十多名手下朝向她襲擊。
「無恥之徒。」東方淨手上狂刀如鷹隼似的擊去。
纏斗近兩個時辰,東方世家仿佛被龍卷風襲擊而過,一眼望去滿目瘡痍,躺在地上哀嚎聲吟的是鬼域爪牙,個個雖身負重傷仍殘留一口氣。
東方淨已疲憊不堪,嬌小的身影渾身散發出灼熱的氣勢,仿佛像是有著無窮體力,縱然鬼域又多派人手仍舊無法將她拿下。
倘若繼續這樣下去,敗陣的有可能會是鬼域,冷眼旁觀的水雲天終究還是被迫現身,架著昏迷不醒的東方嘯天來到廝殺戰場。
瞥見讓她牽掛的俊朗身影及敬愛的父親,東方淨心驚膽戰的嘶喊,「雲天,快帶著老爹離開。」
廝殺纏斗最忌諱分心,東方淨的手臂頓時被狠狠的劃開,皮開肉綻鮮血噴灑而出,水雲天很明白只要他靜靜當累贅,那麼她必死無疑,但他卻想也不想,暗暗發出一道氣功擊向砍殺她的黑衣人。
該死的!居然敢傷害她……
水雲天生怕自己的情緒又被左右遲遲無法殺她,因此才決定運用人海戰術收拾她的性命,而他居然瘋了,為了東方淨殺傷自己的部屬?!
他的舉動讓眾黑衣人震驚,殺氣收斂幾分,這下不敢輕舉妄動。
而東方淨只顧慮親人的安危,壓根沒能發現她身後的敵人重傷倒地,縱身飛旋來到他身邊,「雲天快帶著老爹離開,我掩護你們。」
「雲天……」情況危急豈能躊躇,她推著他催促道。
原本計畫著當她來到身邊,便一招命中要害讓她命喪黃泉,而他的手竟然在顫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想替她包扎傷口的舉動,他究竟在想什麼?!
實在痛恨自己的情緒又被她影響,水雲天以眼神下令。
眾黑衣人又撲向前圍攻,東方淨拚命的突圍為他們開路,「快走!逃到分部求救。」
在她分神之余又被擊中一刀,回頭見到水雲天仍舊佇立不動,東方淨心慌意亂之下,使出的招法凌亂讓敵手有機可趁,「雲天……我求求你別再管我的安危,你快帶著老爹離開,快走啊!」
倏地!數把利刃同時架上她的脖子,拚斗廝殺終于停止,就待一聲令下鹽幫就宣告瓦解。
不必親自動手,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死,但此刻水雲天卻像個僵硬的石人佇立,深邃眼眸有著難以捉模的眼神,仿佛在考慮掙扎什麼。
寂靜無聲更顯得氣氛詭異,東方淨愈來愈驚恐,「鬼劍岳!要掌控鹽幫只須殺我東方淨,我求你放過我的親人、弟兄們,相信只要你高抬貴手,鹽幫會願意效忠于你。」
為首的黑衣人不言不語,東方淨以為自己還不夠低聲下氣,于是雙膝跪地誠心的哀求,「我東方淨要殺要剮隨便你,只求你放過他們。」
她的舉動很礙眼,一個有王者氣勢的女人竟像個階下囚。
雙手成拳指甲陷入掌心,水雲天再也忍無可忍的斥喝,「夠了,放開她。」
他將東方嘯天交付于他人,來到她面前。
「東方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沒有時間多想為什麼她能擺月兌箝制,獲得自由後,東方淨急急護在他身前,「鬼劍岳!就算我只剩一口氣,也不許你傷害他。」
她嬌小的身軀因失血過多而腳步有些踉蹌,斥喝威脅的話語也因嘔出大量鮮血變得氣若游絲,但她的眼神依舊強悍駭人。
一切又回歸寂靜,滴落的鮮血聲是唯一的聲音,漸漸的鮮血染紅水雲天的衣裳,不斷暈開又暈開,紅濫濫的顏色令他思及黃昏時……她穿著嫁衣嫵媚的模樣,還不到半日的光景所有一切全毀了,而他正是扼殺她美麗的凶手!
水雲天撕下衣角替她包扎手臂的傷口,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舍不得她死,「有一條路可以讓你、我和平相處,只要你領著鹽幫投靠鬼域,輔助我一同並吞天下,你依然會是我的妻子。」
很清楚以東方淨的個性,這條路絕對行不通,水雲天仍是抱著一絲希望問了,給予選擇是他最大的讓步。
熟悉的嗓音說著陌生冰冷的話,東方淨不懂的搖頭,「雲天……你在說什麼?」
「或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等你的傷痊愈之後,你我以生死定勝負。」水雲天不理會她的問題繼續說道。
「以生死定勝負?!雲天你是怎麼了?」他的表情好冷絕,沒有起伏的音調足以將她凍傷,她整個人傻了。
柔柔呼喚聲又擾亂情緒,水雲天嘶吼咆哮表明真正的身分,「別叫我水雲天,我真實的身分是鬼劍岳!」
「鬼劍岳?!」這句話像是千刀萬芒穿刺心房,將世界給顛覆了,東方淨緊緊揪住他的衣衫,怎麼也不肯相信他會是那個可怕的男人,「雲天你瘋了嗎?你怎麼可能會是鬼劍岳?!」
別過頭不願意直視她那震驚的表情,鬼劍岳冷笑回應,「哈哈!我一手導演的戲可真精彩逼真,竟能讓你在生死邊緣還能如此相信我。」
「戲?!」東方淨轉身環視四周。
眾鬼域爪牙全屏息以待,為首的黑衣人必恭必敬低頭待命,就連最初被她擒住的鬼斧等人都已離開地牢,而鹽幫兄弟們早已成了俘虜全被困住,地上二十面令牌是那麼刺目,京城、太原、宜春、襄陽……多麼巧合啊,全都是與他巡視過的分部,而今夜爪牙們能無聲無息入侵,想必也是有內應。
殘酷的事實狠狠啃蝕四肢百骸,她最深愛的男人竟是……
東方淨抱著頭嘶吼,「不!你怎麼可能會是鬼劍岳?別騙我了,初相遇時你幾乎只剩半條命,怎麼可能還有心機去謀算設計呢?」
將所有陰謀算計全部坦承,鬼劍岳臉上盡是狡黠的笑容,「就是因為受傷才會被迫困在你身邊,否則我何必大費周章?
「我鬼劍岳是何等人物,就算只殘存一口氣仍舊有能力獨霸天下,我很懂得運用自己斯文俊朗的外貌,先是奪得你的心,然後一步步……」
「不!絕不可能,你根本不會武功,被鬼域的爪牙挾持時,還為了我挨了鬼劍岳一刀啊!」他每說一句話,仿佛就是用利刀砍她一刀,已經傷痕累累的東方淨仍不願誤解他。
「當人質可以不必吹灰之力救部屬,而一點輕傷便可以獲得你的愛與信任,何樂不為呢?如果沒有讓你愛上我,那如何要你言听計從?如何得到搜集鹽幫各分部弱點的機會?在吞噬鹽幫之後,下一個目標便是整個江湖,你不過只是我獨霸天下的墊腳石。」鬼劍岳冷酷的話足以殺人于無形。
見到她受傷害,他該是享受成果的喜悅,但很該死的!他竟連一點竊喜之意也沒有,甚至痛恨為什麼得把話全部詳細挑明。
「全是假的?」魂魄像是被怞離身體,東方淨神情恍惚。
「是!」很好,她終于相信了,不必再說一些廢話,鬼劍岳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他神情放松的模樣一如以往溫柔表情,雖然只是一瞬間,卻燃起東方淨快死的心,她喃喃的傾訴道︰「你不可能不內疚,否則就不會頻頻提醒我要防你,你不可能不關心我,否則你不會要我小心宇文傲,你不可能不愛我,否則你老早下手殺了我……」
「我對你全是假的!是你愚蠢,明明提醒過你,我有多危險,如今依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全是你咎由自取。」她咄咄逼人讓他無法招架,鬼劍岳惱怒嘶吼。
「那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為何還要給我選擇的機會?其實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東方淨走向前索取真正的答案。
「住口!」鬼劍岳凝聚內力在指問,運出的掌風穿透牆壁,轟隆隆的傾倒聲阻斷她的話語。
嗡嗡聲仍在耳邊回蕩,他擊出的掌勢只差一寸就轟掉她的腦袋,無聲的淚水滑落,那是她的第一滴淚也將會是最後的一滴淚,「淚干、情已逝。」
「要當我鬼劍岳的妻子或是一決生死?」答案很明顯,但他仍舊不死心的再次詢問著。
面對她的指控與怨恨,讓他有些後悔沒有立刻下令殺她,只因不容許她對自己有絲毫怨恨,她對他只能存留愛,在她心里除了愛他什麼感情都不能有!
很矛盾!他根本不相信愛,卻一味要她愛自己。
晶瑩剔透的淚水從臉頰滴落消失,東方淨的眼神空洞,語氣是如此淡然,「我對雲天說過,如果他去世,我絕不改嫁。」
「你……」她的話語震得他幾乎說不出話。
「鬼劍岳!我東方淨絕不會讓你為所欲為。」東方淨已抱著玉石俱焚的念頭。
終究還是得親手殺了她,俊臉陰寒表情覆上厚厚寒霜,「很好!就給你七日的時間養傷。」
當他絕然轉身,東方淨因氣急攻心又嘔出大量鮮血,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下。
驀然回首就見到嬌柔的身軀倒在血泊之中,鬼劍岳飛奔向前將她抱起,「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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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淨因失血過多,一張小臉慘白如紙,躺在床鋪上的身軀動也不動,呼吸起伏極淺,要屏氣凝神才看得出她還在喘息。
而他的心不停狂跳,劇烈跳動像是要蹦出胸口,鬼劍岳很痛恨這等待不安的感覺,而雙手因想殺人的沖動而微微戰栗。
該死的大夫!診斷治療兩個時辰仍沒有開口說半句話,要不是念在淨兒的傷口已包扎完成,他真會將這庸醫給宰了。
久久之後,高大夫收拾藥箱開始提筆寫下藥方,緩緩嘆息道︰「當年鬼殘邢會退隱江湖,因為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那就是將深愛的女人給害死。」
「天底下大夫不計其數。」鬼劍岳冷冽的嗓音意味著濃厚警告。
「沒錯!但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我是安邑最好的大夫。」高大夫壓根不理會他的威脅繼續又道︰「想不到多年後其子又想步上後塵,此人更是愚蠢至極!」
「你再胡言亂語,我立刻將你的舌頭割掉。」鬼劍岳手上的茶杯應聲而碎,鋒利的碎片足以取人性命。
「鬼域少主不過爾爾,听不進忠言、性情浮躁又如何獨霸一方?」高大夫佯裝惋惜藉此刺激他。
「有話直說。」他的心情鮮少被挑撥,鬼劍岳沉下臉有些厭惡浮躁不安的自己。
「在你看了父親過著懊悔痛苦的日子後,還不好好珍惜愛人,那不是愚蠢至極嗎?」高大夫望了他一眼,又提筆寫下第二張藥方。
「我的事犯不著外人來管,快寫下藥方回地牢。」生父那長年帶著憂郁的模樣深深烙印在他心里,遠望東方淨慘白的面容,鬼劍岳的心被狠狠一擊。
「我是管不著鬼域少主的事,但以下談話事關藥方,為醫者不得不說。」高大夫一臉無奈的望著他,手上的筆停歇不動。
「說!」鬼劍岳捺著性情給他廢話的時間。
「或許你不愛少幫主,為了獨霸天下可以親手殺了她……」知道自己觸犯他的忌諱,高大夫很識相的動手飛舞寫完第二張藥方。
拿出第三張紙,他深深長嘆一聲,猶豫著該不該下筆。
「但是……你殺得了自己的孩子嗎?」
鬼劍岳手上的碎片深深扎進掌心里,他僵直一會才回過神,「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相信你心里很明白,這是治療內傷與外傷的藥方,而這兩張分別是安胎藥與墮胎藥方,你自己作決定吧。」
將藥方全塞進他的手里,高大夫收拾紙筆準備離開。
見他又發愣,高大夫冷笑著,「如果七日或十月後少幫主一樣得死,那麼就別浪費藥材了。」
「住口!」鬼劍岳憤怒的站起身,揪住他的衣襟嘶吼。
「如果那孩子被順利生下來,沒有母親會很可悲的。」高大夫揣測他的內心,一語命中要害。
「不過是個局外人,別自以為是了解我。」
「我是不了解你,我只是在說沒有娘疼的孩子有多麼可憐,鬼殘邢走過的路有多麼悔恨悲哀。」高大夫篤定他絕不會蠢到斷送自己美好的將來。
「再說一句,我就割下你的舌頭。」內心事再三被挖掘,鬼劍岳拿起手中的碎片出聲喝阻。
「無妨,如果鹽幫注定要異主,我願意誓死效主,那又何必還管有沒有舌頭可用?」輕拭臉上的血跡,高大夫又笑道︰「不過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鬼劍岳,否則為何鹽幫沒有任何人死亡?你在害怕少幫王會恨你,冥冥之中你已經在為自己留後路。」
「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鬼劍岳伸出雙手狠狠勒住他的頸項。
「當鬼劍岳……會比當水雲天……好嗎?」被掐住脖子的高大夫無畏懼又譏諷約問道。
結結巴巴的話語卻有無窮震撼力,鬼劍岳松開雙手將他推離,「滾!立刻給我滾回地牢!」
鬼劍岳的咆哮聲引來部屬關切,立刻進入廂房將高大夫架離。見他深受影響,高大夫又開口,「最後一個問題……就算你獨霸天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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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鬼劍岳抱著東方淨飛奔求醫,遠處角落里氣呼呼的水凝語不禁又怒罵出聲,「笨兒子與你一樣愚蠢,一再傷害深愛自己的人。」
當初以玉佩與水月內功心法誘騙鬼劍岳,又泄漏他的行蹤讓他被宇文傲所傷,在他消耗大量內力之後,獨缺一招的水月內功心法會封鎖內力,使得他被迫困在東方淨身旁,費盡心思安排這場局,只是希望能促成一樁佳緣,化解一切是非恩怨。
獨霸天下不過是一個誘餌,眼見佳緣將促成,卻因鬼劍岳的野心一再作祟而阻礙重重,水凝語看著東方淨受苦,惱怒得只想痛串鬼殘邢泄恨。
「娘子別氣,就讓我出面收拾殘局。」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因不孝子而被怒罵幾回了。
已屆三十六歲的愛妻仍保持絕美麗顏,風韻猶存,顧盼之間嫵媚動人,多年來她一直是他唯一的愛,在為她當了二十年鰥夫之後,得知她仍活在人世間,他對她的愛與狂便更加的深厚。
「不必了,他連愛上東方淨都沒有自覺,我要他自己承認感受,否則這段感情只會以悲劇收場,不過真是氣死人了。」水凝語氣憤的絞著手絹。
「可別氣壞了身體。」鬼殘邢將她摟在懷里安撫。
「離我五尺遠。」她奮力將他推開。
「娘子,我真的知錯也痛苦悔恨了二十年,請你別對我如此冷漠好嗎?」兩道濃眉深鎖,他放下大男人的身段苦苦哀求。
「這是原則問題,在雙絕未聯姻之前,你休想踫我一根寒毛。」水凝語別過頭不理會他懊惱的神情。
真正的玉佩是刻劃著旭日東方,水月雲天;雙絕聯姻,百年好合。那是她與師兄奉師父之命成婚的信物,然而在她十六歲時遇到鬼殘邢這個霸王,玉佩成灰而她的心也被他掠奪。
無奈卻在她愛上鬼殘邢之後,卻因他的不信任而含淚跳崖,二十年後為了證明孩子並不是東方嘯天所有,因此她才極力策畫算計。
「那不孝子是那麼像我,我怎麼可能還會說他不是我的孩子。」一時嫉妒讓他錯失二十年與她相處的時光,鬼殘邢恨透自己愚蠢的行為。
「如今這不只是原不原諒你的問題,而是岳兒的思想行為偏差,需要讓他懂得愛才能挽回他的未來,其實我要負起大部分的錯,我用了二十年恨你、懲罰你,卻將這孩子遺忘忽略,如果還不能為他做些什麼,我根本不配當他的娘。」水凝語很懊悔自己浪費了二十年的光陰。
她太愛、太恨鬼殘邢,多年來心里只有他一個人,在她听聞鬼劍岳駭人的江湖事跡,這才明白自己鑄成大錯。
思及鬼劍岳毀掉神劍門,他看自己的眼神,在他心里她比仇人還不如,這讓水凝語的心痛得難以言喻。
「不!全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嫉妒猜疑太重,也不會錯過二十年美好時光,更不會忽略那孩子。」鬼殘邢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心疼她受委屈。
「嗚……」水凝語依偎在他懷里哭泣,不時槌打他的胸膛泄恨。
「凝語。」緊緊抱住那讓他受困思念的人兒,鬼殘邢這才感覺自己活得像人,情不自禁俯身吻去那點點淚水。
「別想親我,離我十尺遠。」他的呼吸攪得她芳心大亂,但他的胡須搔得她好癢,水凝語扯回理智又將他推離。
「凝語……」
「十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