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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茶 第七章

第7章——

月明星稀,涼風微微輕送。

仇悠雲素來愛茶,茶的色、香、味、型能給予他享受的滋味,更因為那超凡月兌俗的清新氣息,可淨化身心靈,沉殿一切煩憂,尤其在這佳景夜色泡三亞上好的碧累春,其美好滋味足以讓人羽化登仙。

他望著手中蜜綠的茶湯,茶水映射出一張粉女敕臉蛋,心怎麼也沉靜平穩不了,很想夜訪佳人,但……

「有查到-絲馬跡嗎?」見沈浩進門,仇悠雲立刻問道。

可憐的他,因為有人夜襲茶莊,段護衛憂心他的安危,居然打算整夜守候在他身旁,哪里也去不了,哇!連上茅房也要跟。

「回稟大少爺,此人功夫不弱又狡詐,沒有留下半點跡象可尋,屬下已經加強防衛。」連與他纏斗的機會都沒有,黑衣人已經離開,沈浩不禁懊惱自己的輕功不如人。

「喔。」仇悠雲擰起眉頭,悶悶應了一聲。加強防衛那不就表示,以後想夜訪佳人也很麻煩了。

黑衣人會只是個賊嗎?或者是沖著他來的?

「莊里有沒有遺失什麼東西?」

「沒有,當黑衣人一入茶莊,行蹤便被發現,並無損失物品。」沈浩凝視著病弱的容顏,見大少爺沒有受到驚嚇,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沉默一會兒,仇悠雲喃喃的問道︰「沈總管,有關于家近年來的一切事情,不知你查得如何?」

「自從于家老爺、夫人死後,這些年來真是多災多厄,死了不少人。」憶起錢媒婆的說法,沈浩還真擔心于美人會克到大少爺。

雖然他不信克命之說,但大少爺弱不禁風,又怎麼冒險讓他與女煞星相處!

「怎麼樣的死法?煩請一一道來。」每回見到沈浩,仇悠雲總是咳嗽聲不斷,多到連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于姑娘的二叔一家人,于金發是在經商的路途中遭盜匪攻擊而死,甘氏是失足落湖、于坤明則是在妓院里猝死,慘狀最慘不忍睹的是于坤森遭人下蠱毒,穿腸潰肚。」

還真多死人啊!歇了一口氣,沈浩又念道︰「三叔于金龍……」

「這些人生前的風評如何?」听完漫長的敘述,仇悠雲又問道。

「品德都很差,盡是一些貪婪之人。」當沈浩明查暗訪這些陳年往事,每人在提供訊息的同時,都會加上一句報應、死得好。

「遭人毒殺的案子一直沒有找出凶手嗎?」仇悠雲眯起星朗般的俊眸深思。

「沒有,案子還是懸著,而且事隔多年想查明更不容易。」沈浩不禁在心底嘆息︰唉……自家遭小偷,大少爺卻仍關心于府的事,天和師斬爛桃花的法術一點效用也沒有。

「失足落湖、猝死,這也只是單純的意外嗎?」

死法、地點皆不同,唯一的共同點在于家老爺死後二發生,這不免讓仇悠雲聯想是因爭奪財產而謀殺。

「大少爺的意思是,這全部都是他殺?」是誰如此狠毒?沈浩不禁瞠目結舌。

「只是懷疑。」仇悠雲心情仍舊乎穩鎮定。

「如果真是如此,唯一免于厄運的只有于姑娘,這這這……」于美人是大少爺心怡的佳人,他怎麼也不敢亂推測。

「如果以財產權利角度看來,所有于家人全死亡,當然是對于姑娘最有利,但以親情角度來說,于姑娘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細細品嘗茶的韻味,他不忌諱的道說總管心中的想法。

沈浩覺得前者可能性比較高,「家財萬貫很吸引人……」

「于家老爺死前應該有分配財產吧。」

「呃……有,全是于姑娘一人所有。」大少爺這一提,他這才想起財產是全歸于美人所有,她沒道理要多此一舉殺人,原來誤會她了。

「難怪會死那麼多人。」聞言,仇悠雲心底已經有個底。

「什麼?」他一頭霧水的望著大少爺。

「你了解于家總管是什麼樣的人嗎?」仇悠雲岔開話題又提出問題。

只憑柔弱的美人兒,她一個人怎麼也應付不了這麼多人,但如果有王一正幫忙的話,那情況可就大大不同……

「王一正是于姑娘女乃娘的兒子,亦是于姑娘的青梅竹馬,是個孝子亦是個忠誠的奴僕,在于家最混亂的時期當上總管,輔助于姑娘所有一切經營事宜,換言之,于家沒有他恐怕已經垮掉。」沈浩將所知道的一切全部稟報。

「該是說如果沒有他,于姑娘可能已經死了。」仇悠雲在心底暗忖︰這情敵還是有值得贊賞的地方,不過他保護的方法太過可怕了。

沈浩搔頭表示不解,「呃?大少爺您講得好清楚,我听得卻是一頭霧水。」真不懂大少爺為什麼突然又扯王一正進來,事情好亂啊!

「當你知道有人要置你最愛的人于死地時,你會如何?」仇悠雲不急著解釋反而問道。

「保護、防衛抵抗……嗄?你是說王總管先下手為強……」望進那雙睿智的雙眼,經大少爺一點明,他終于明白了意思。

「只是推測。」仇悠雲聳肩,表明沒有把握,畢竟他只憑心態與幾項資料並不能證明些什麼。

潤潤喉,沈浩欲言又止,「這樣的推測不禁讓我聯想……」

「有話直說無妨。」

「當錢媒婆將于姑娘孤煞命一事散播之後,紛紛有傳言于姑娘克了自家兒子,簡言之,凡與于姑娘接觸過的男子,總是會莫名其妙受傷,最淒慘的是前幾天死亡的仇晉。」思及早晨大少爺才去拜訪于姑娘,夜里便有盜賊入侵,沈浩很擔心這不是普通的賊,而是沖著大少爺而來。

對于他的說法,仇悠雲一點也不意外,「如果茶莊守衛不嚴,我現在可能也躺在地上喘了吧。」

「如果推斷全無誤,王一正這個人太危險,大少爺您……」

仇悠雲伸手打斷他的話,「處境最危險的人不是我,而是于姑娘。」

「身邊有只惡狼隨時反噬,確實很危險。」不知不覺,沈浩開始擔心于美人的未來。若是她遭遇不測,大少爺一定會很心疼。

「請你繼續暗中調查于家酒業的運作,了解于家沒落真正的原因。王一正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眼睜睜的讓于家酒業倒閉。」王一正城府極深,仇悠雲壓根不相信憑他的能力護不了于家酒業。

「是的,至于于姑娘那方面,不知大少爺有何打算?」想勸阻他遠離于美人,恐怕難如登天,沈浩只好硬著頭皮全力支持、保護他。

仇悠雲不禁咧嘴而笑,「首先纏住美人兒,激怒王一正,然後……」

在這既不能研發新品種,又不能外出收集茶葉,想夜訪美人兒又遭禁足時,不趁此機會找刺激,哪來的樂趣可言。

「咳咳!」沈浩差點噗的一聲將茶水給噴出來,硬是忍住吞咽卻嗆了鼻,連咳了好幾聲。

很擔心太少爺受傷害,但望進那雙帶著賊意精明的眼,他反而替王一正捏一把冷汗,同時驚覺眼前的人真是瘦弱的大少爺嗎?

怎麼橫看豎看,大少爺都像個期待危險刺激的狂人?!

「您今天的精神特別好。」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沈浩試探的說。

「有嗎?」仇悠雲撫著額際佯裝一臉疲憊,眨眼問臉色泛白,「聊著聊著,已是二更天,身體快撐不住了。」

真是的!日子過得太平淡,遇到危險刺激的事,就險些興奮過頭,害他破功。

「少爺您撐著點!我立刻去請徐大夫。」這下沉浩嚇得慌亂,橫沖直撞的飛奔離去。

「大少爺請您……」一旁始終沉默的段天佑忍不住開口勸阻。

雖然主子已經能耍刀練武,但武功不比從前,尤其敵方還是個心機深沉之人,實在很擔心他又會中了毒計。

仇悠雲靜靜的飲了一口茶,像含著一朵鮮花慢慢咀嚼之後緩緩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誤入敵方陷阱?!

他絕對下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雖然他渴望安逸恬靜的生活,但受了一次傷害之後,性情直朗也變得冷漠深沉,論起比心機、耍手段,他可不會輸人。

王一正,這段愛情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更沒有橫刀奪愛,因為美人兒傾心的是自己,默默退讓將是你唯一的選擇。

米米米

雨絲綿綿,馬車守候在碧雲庵,見美人兒步出長廊,仇悠雲撐傘來到她面前。

「于姑娘。」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見到他守候已久,于美人一臉冷漠的質問。

這幾日以來,她的心情總是起伏不定,為了平穩浮躁情緒,特地來到碧雲庵請師父為她解惑開導。這會兒偷偷溜出府,就連小九也不知她的去向。

「見你獨自一人不放心,恕在下無禮跟隨你上山。」明白她刀子嘴、豆腐心,仇悠雲又演出苦肉計。

「這樣的天氣不適合你外出吧。」他很想諷刺、譏笑他,然而刺耳的咳嗽聲軟化了她的語氣,讓她說出話卻變成了關心。

真是見鬼了,為什麼她老是會不由自主的心疼他?!

「多謝姑娘關心,我不礙事。」仇悠雲投以微笑,那笑容仿佛獲得極大的幸福似的。

「等我有事?你不是已經將我這個爛桃花斬去了嗎?」這原該只是不在乎的嘲弄,但她卻忍不住的流露出哀傷與怒意。

仇大少爺離開于府之後,便急急忙忙請人做法斬爛桃花,這可是杭州城天大的消息,眾人全都為他松了口氣,更顯得她是個煞星。

沒人敢要她,這可是她的期望,但心底卻是很不舒服,加上未來孩子的爹也不出現,這讓她足足難受了一整天。

真找不到不在乎她命格,又克不死的男人嗎?

「斬去的是爛桃花,而不是與姑娘的這段緣分。」仇悠雲以衣袖拭去她秀發上的點點雨滴,如春風般的笑臉足以融化冬雪。

溫柔的話語輕易的止住痛楚,于美人抬起頭來凝望那呵護的眼神,不知不覺受了吸引。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怕我克……不怕我這個煞星?」

衣袂在風中飄揚,仿佛風一吹就倒的男人,她是連死字也不敢說出口,就怕帶衰的話成真。

「生死各有命,姑娘既不是閻王、神仙,如何左右他人的性命?」仇悠雲神情是那麼淡然,此刻他就像是碧雲庵里頭的佛,是那麼慈祥。

「生死各有命……」于美人凝望他真誠的黑眸,喃喃的重復他說的話。

碧雲庵里的師父也是這麼對她說,但這話由他出口,卻是截然下同的感受。她心中流竄一股暖流,感覺自己像被他捧在手心保護著。

「我下在乎那無稽之談,給我時間驗證好嗎?」仇悠雲握緊白皙玉手,給予她擺月兌束縛的勇氣。

道士的話只是個開端,于美人壓根不信邪,但歷經風風雨雨之後,她再也逃不開枷鎖,將自己困在迷宮里,一直以來無法擺月兌陰霾。但他簡單的一句話,竟減輕了她心里的重擔,令她不禁更想明白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外柔內剛的性情總是能安撫自己?

對他,她是很心動,但他那張相似的面容卻給予她罪惡感。

她怎麼能有腳踏兩條船的邪念?!

于美人狠下心來杜絕情意道︰「我有意中人。」

「太好了!」她的回答讓仇悠雲兩道眉都笑彎了。

「對不起,那人……不是指你啊。」小心翼翼掙月兌他的手,她殘忍的提醒他。

突然間,驚覺要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也不好受,兩個擁有同樣面貌的男子,性情一剛一柔,對她都有致命的吸引力,狂野冷酷給予她安全感,而仇悠雲帶來的是柔情呵護,唉……為什麼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我?你這小傻……呃,沒關系,能看見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仇悠雲的笑意遽然停止,眉飛色舞的神情黯然失色。

時機未到,他什麼也不能與美人兒坦然,但若是繼續隱瞞,依她凶悍的脾氣,屆時他肯定會死得很淒慘,唉……愛人難為啊!

「你沒事吧?」于美人伸手撫平他眉宇間的哀愁,見他落寞不禁也心疼。

沉靜一會兒,他像是痛心疾首斬情絲的哀怨模樣,「放心,我不會有事。」

「雨勢愈下愈大,你快回馬車,我也該回家了。」傘幾乎快擋不住雨勢,見段天佑也走向他們,于美人催促他快離開。

「可否與在下一同到茶館品茗?」他豈能放她回去與惡狼相處!仇悠雲硬是不肯與她分離。

「孤男寡女不妥當。」好不容易拒絕他深情相待,又與他同進同出,這牽扯不斷的情感,往後會很傷人。

「就讓在下有個美好的回憶好嗎?」憂郁的神情緊緊揪住她的不忍,他就不相信她會丟下自己。

她怎麼能狠下心拒絕他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

于美人最後還是點頭答應,「好。」

不久,他們來到一幢別致的仇家茶樓,仿佛進入青山綠林之中,雅致樓閣在假山流水襯托下,別有一股風雅清幽的閑情。

各個廂房皆擁有獨自庭院,任何擺設皆經過精心布置,淡淡余香繚繞,仿佛所有紛紛擾擾皆隔絕于外。

坐在紫玉竹制成的椅子上,冰涼的感覺透徹心扉,然而她憶起前一次在牡丹茶館不好的回憶,笑靨在瞬間消失。

于美人冷哼道︰「真是高招,原來仇家茶館還有分等級。」

「分等級?每家茶館都是同樣的風格。」仇悠雲很納悶她的反應。

「同樣?那城西那間茶館,人蛇混雜滿是春色,你又如何解釋?」她想到自己曾受的委屈,就忿忿下平的質問起他來。

「春色?」此時小廝送來茶具,仇悠雲慢慢將白毫烏龍茶葉抖入壺中。

她一臉狐疑的怒瞪。「你會不知道仇子風利用女人招攬生意?」他接管仇家茶莊已經數日,相信白花花的銀兩也已經算到暈頭轉向了吧。

「子風絕對不會用這種手段做生意,其中一定有什麼誤解。」見她義正辭嚴的指控,他很想查楚她為何會有這樣的誤解。

「別裝傻。」于美人恩怨分明,方才他給予的好感全拋至腦後,現下她與他是敵對的立場。

原來她變臉的速度與自己不相上下,這回他真是開了眼界!

仇悠雲神情自若的說︰「那他如何利用女人招攬生意,可否道來听听?」

「你自己心里明白。」回想那煽情惹火的場所,她不禁臉紅起來。

「難道你是說仇晉開的那家牡丹茶館?」他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

「哼哼!終于肯承認了。」于美人一口飲盡燙口的茶水。

很失望正派斯文的仇悠雲競也會以這種手段做生意,原來他是只披著羊皮的惡狼,她該離開這個鬼地方的,然而身體卻不听使喚,想留下來听他解釋。

「在杭州人人皆知仇晉開的牡丹茶館是煙花場所,仇家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听你這一說,我還真懷疑你是杭州人。」很想阻止她將茶當酒-,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唉……以現在的身分與她共品茗真是錯誤的選擇,他肯定會氣到內傷。仇悠雲開始覺得自己是在自討苦吃。

「還敢說,杭州人全被仇家下藥給迷得團團轉。你說不是,老百姓們又怎麼會說是?」

拒絕讓他倒茶,于美人索性取下腰際的玉葫蘆當場喝起悶酒。

真的很氣人,仇家人明明卑劣,人們還是將他們當成大善人看待,就連自己也沉淪其中,竟然還答應他共品茗。

「你對仇家有很深的敵意,就算我說破了嘴也沒有用,不如你張大眼楮讓時間驗證吧。」看她怒氣沖沖,明白多說無用,因此仇悠雲不急著與她爭論。

反倒是看她在喝酒,引起他一肚子的不滿。可惡的小妮子,真該痛打她的小。

于美人滿是怨氣的說︰「時間驗證?說到這點我就更生氣,當年仇家在于家釀造的酒滲入水,這件案子可還沒翻案!」當年以證據不足草草結案,如今已久想翻案,簡直難上加難。

她真是昏了頭,才會將他當成朋友看待,而且還……對他有好感。

「關于這件事,在下已經請人重新查明,到時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陳年往事真難以澄清,他比較擔心的是此刻。

唉……沉住氣,一小瓶玉葫蘆能裝的酒量不多,就讓她小酌一回。仇悠雲拿起茶杯品茗,試圖讓茶香穩著情緒。

「哼!惡人遺臭世間萬年,我這個好人命短恐怕等不到。」于美人一臉厭惡的瞪著他,當下又猛灌起酒來。

匆地,仇悠雲品茗陶醉的樣子,讓她整個人愣住了,因為她看見另一個人。

面貌雖相似,個性差如天地,仇悠雲又是公認的病弱男子,而未來孩子的爹身體是那麼強壯,她很自然的排除他們是同一個人,也從沒想過要證明。

但,他們連泡茶時的舉動、表情都一模一樣,這就很耐人尋味了,他的演技真的那麼好?還是真的有兩個相似之人?

可是仇悠雲終生不能練武……

「于姑娘?」見她傻愣愣的看著自己,仇悠雲頻頻的呼喚。

「唉……酒不夠喝,就委曲求全以茶當酒吧。」打了一個酒嗝,于美人一口將玉葫蘆里的酒喝盡,接著又伸手奪走茶壺,將茶水倒入玉葫蘆里晃呀晃,然後不停的猛灌。

他是欣賞她的豪氣爽朗沒錯,但絕不容許她糟蹋茗茶。

仇悠雲不自覺的加重語氣,「于姑娘請自重。」

「哎呀!真是不夠喝啊。」當玉葫蘆倒出的茶水一點酒味也沒有,她便故意的大聲嚷嚷。

哼哼!仇悠雲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意,她可沒有漏看,這男人愈來愈可疑。

「于姑娘,仇家茶館並非酒樓……你想做什麼?」好言好語勸阻,見她靠向自己,仇悠雲心中警鈴作響。她該不會是懷疑想試探自己吧?!

于美人依靠在他那畏畏縮縮的肩膀,嬌媚的笑道︰「我很想知道,除了牡丹茶館有‘陪茶服務’外,不知這里是否也有?我就當你第一個客人如何?」

「于姑娘,你想太多了,仇家茶館是正派經營,絕無,而且牡丹茶館並非仇家所有。」輕輕推開她,仇悠雲警戒心提至最高。

「是嗎?」媚眼直勾魂魄,于美人伸手撫弄他的胸膛,想與他的定力挑戰。

她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踫觸他,是他給予的感動,讓她動了真心,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的關系。

「于姑娘你醉了,我請段護衛送你回于府。」仇悠雲依舊保持溫文儒雅,握緊她的手杜絕誘惑。

于美人收起媚惑的笑容說︰「沒醉,我只是說笑罷了。」縴縴玉手阻止他傳喚段天佑。

「呼!這玩笑可開不得。」幸好她放棄試探,否則真會被她識破。仇悠雲一臉清純狀,大大松了口氣。

感覺他不讓自己親近,于美人只好換招術開始哭訴,「嗚嗚……既然你們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麼還要同時出現在我身邊?」

「你……」分不清她是真哭還是假哭,害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嗚嗚……我舍下得開放你的溫柔,也放不開狂野冷酷的他,最要命的是,你們為什麼還長得一模一樣?」淚如雨下,美人兒楚楚可憐的模樣,著實惹人心疼。

「我跟誰一模一樣?」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醉倒,仇悠雲裝傻反問。

「咱們生個孩子吧。」看過不少-醉發酒瘋的人,于美人學得有模有樣,猛然坐起身揪住他的衣襟說道。

「什麼?」鼻息帶著她吹拂而來的酒氣,漾著淚珠的水眸也好認真,他真被她那驚人的話語嚇得發愣。

「就生個孩子……」她含糊不清的話語隱沒在他口里。

「唔……」紅唇帶著酒氣封住他的唇,雙手不停歇的直想褪去他所有衣衫,他連忙伸手阻止她驚人的動作,「你醉了,千萬別亂來。」

「沒有亂來,誰叫那男人不爭氣,都已經做了好幾次,還沒搞大我的肚子,我想換男人也是理所當然啊!」于美人搖頭晃腦,雙手不停的揮舞。

「天啊!你醉得還真徹底。」仇悠雲不禁搖頭笑著。

她的酒品還真差,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居然敢嫌他「下行」,還不到七天耶,試問有哪個女人懷孕,肚子立刻就大起來的?

「沒有醉!我知道你是仇悠雲,不是那個混帳、冷血的家伙。」縴縴玉指在他

面前晃呀晃,小瞼匆而喜、匆而憂,咯咯的笑又一會兒哭哭啼啼。

「我叫徐大夫調制解酒藥……」

于美人的笑聲遽然停止,一雙媚眼瞅著他瞧。

她嗲聲嗲氣的在他耳邊呢喃,「你的身體是虛弱了點,不過我相信‘那里’一定比那個人的管用。」

「嗄?你這瘋話要是被其他人听到還得了。」仇悠雲打消傳喚徐大夫的念頭,讓美人兒躺在腿上,雙手不停的按摩她的太陽袕,試圖讓她清醒的安靜下來。

「好舒服啊。」挪了挪身軀靠向那柔柔嗓音,于美人忍下住的聲吟。

不對,她陶醉什麼啊?

這男人定力十足,居然激將法也無效,就讓他瞧瞧她火辣辣的一面。

于美人真豁出去,鐵了心就是要想辦法剝光他的衣服驗證!

「我真的沒醉嘛,而且我教你新的泡茶方式。」她起身將未泡過的茶葉放入茶盤里攪弄。

卷起衣袖,將溫熱茶水淋在白皙藕臂上,小舌輕恬手臂上的水珠,一雙盈盈水眸漾著曖昧,其動作更加撩撥人心,「這是‘美人茶’的喝法。」

「什麼?」仇悠雲的臉色微微漲紅。

「品嘗一口好嗎?」嬌軀再度依靠近他,此時粉女敕手臂在他眼前。

于美人的心不禁急速狂跳。這樣的試探舉止很大膽,萬一他們真是兩個不同的男人,那她真成了瀅蕩女人,然而讓她豁出去的不只是好奇心,主要是她很享受誘惑他的塊感。

與其說是勾引他,還不如形容被他蠱惑來得貼切,她就是情不自禁想靠近他,此刻在她眼里,他們是同一個人啊。

她是真的醉了,讓她醉倒的不是陳年女兒紅,而是他的柔情……

蜜綠水珠在蓮藕玉臂上滑動,惹得仇悠雲口干舌燥,令他有股沖動想恬去水珠解渴。

「別這樣……」

他那一模一樣的饑渴嘶啞嗓音,增加于美人試探的勇氣。她啜一口茶吻上他的唇,還來不及嘗他的味道便遭拒絕。

「請別忘了你另有心上人,別將我當成他。」僅存的理智快被嬌艷的人兒給瓦解,感覺縴縴玉手企圖采進衣衫里,仇悠雲咬緊牙關將她硬推開。

時機未到,要是被挖掘出底細,她肯定不原諒自己。

沒料到他會拒絕自己的吻,于美人有些錯愕愣住,涓滴茶水從微張唇角流下,水珠婉蜒滑落玉頸,順著微微敞開的衣襟,落入起伏不定的胸脯里。

很失望他們不是同一個人,更令她難堪的是,體內因他燃燒的渴望仍不停歇,而且她驚覺自己會受到吸引,並不是因為那張同樣俊美的臉龐,而是她愛上了仇悠雲對自己的柔情與呵護。

慘了……她真的一次愛上兩個男人。

「別哭……別哭……」春光無限撩撥,盈盈淚光閃爍滴落,仇悠雲再也壓抑不住憐惜,最後還是屈服的將她摟進懷里安撫。

他吻去她唇辦的蜜綠水珠,順著水滴熱吻滑落玉頸,並且撫模上她那最細女敕誘人的雪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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