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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仙姬 第十九章

對于躲避追捕這件事情,鞍作淳郎在不得已之下早已頗有心得,所以很快就帶著鞍作俊彥竄逃入人多的街道上,三兩下就甩開追逐他們的侍衛。

接下來幾日,他們戰戰棘兢的在城內各個地方躲藏,發現李瑁沒有再派人繼續追捕他們,應該是為了武惠妃的死無心搭理,他們才終于松下一口氣,安心不少。

在確定暫時沒有危險後,他們在長安城內其中一間客棧落腳,開始討論該如何得知趙莞清的行蹤。

李瑁那里已經是行不通了,他們再出現在李瑁面前只是自找苦吃,連命都可能會丟了,只能想其他的辦法。

「大哥,你的鏡子可會出現鏡靈?如果有鏡靈幫助,或許咱們很快就能找到莞清的。」

鞍作淳郎搖搖頭,「很遺憾,並不是所有鏡子都能出現鏡靈的。」

他難掩沮喪,不死心的又思考了好一會,「對了,莞清應該曾經進宮過,我們或許可以向宮門守衛打听一下情況。」

鞍作淳郎點點頭,「由我去打听吧,壽王認識你,但對我僅有一面之緣,印象肯定也不深,由我去打听,比你親自去安全多了,也不怕會被認出來。」

「大哥,要麻煩你了。」鞍作俊彥感激不已。

「不必如此客氣。」鞍作淳郎早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般看待。

鞍作淳郎來到興慶宮外,拿了些錢賄賂宮門守衛,才終于打听到一些消息。宮門守衛說,武惠妃死去的那一日,李瑁曾經帶了一名年輕姑娘進到宮里,但在那之後,那名姑娘卻再也沒有走出宮門。

所以趙莞清還在興慶宮內?還是她從其他的地方離開了?她的行蹤依舊成謎,情況可能不太妙。

依李瑁的反應,他分明就是將武惠妃的死遷怒在趙堯清及鞍作俊彥身上,雖然鞍作淳郎很不願意這麼想,但趙莞清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明知情況對他們非常不利,但鞍作俊彥還是不死心,只要一日沒有趙莞清的消息,他就當趙莞清還活著,只是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而已。而她和鏡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猜不透,也不猜了,一心急著想辦法努力追查趙莞清的下落。

他之前的預感果然是對的,現在他真恨自己當初的不理智,如果他更冷靜些,或許就不會發生現在這些事情了!

沒過多久,過年了,但這個年因為武惠妃的死,慶祝活動變少了,大家也不太敢大大方方的慶祝,城內的過年氣氛變得異常冷清。

而鞍作俊彥及鞍作淳郎也無心過年,繼續設法打听趙莞清的下落,但始終沒有進一步消息,她和鏡靈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連半點線索都沒留下。

雖然他們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也束手無策,只能繼續等待消息,並且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緊接著武惠妃要移葬敬陵了,護送棺木離去的隊伍長長一排,綿綿不絕,在長安城內引起眾多百姓夾道圍觀,氣氛凝重,百姓們也竊竊私語,不敢發出太大的嗓音。

武惠妃是以皇後等級的儀節下葬,所以她的棺木外頭還有一個極大極華美的石槨,那石槨比一個成年人還高,做成一間屋宇的樣貌,不僅有斜下來的屋檐,還有門窗等等的雕飾,並畫上許多精美圖案,色彩鮮艷,百姓們看了是嘖嘖稱奇,因為他們可從沒看過如此精美的石槨。

武惠妃的棺槨在隊伍前排,後頭長長一排隨行的物品都是她的陪葬品,兩旁有不少侍衛隨行保護,以防止百姓們擅自靠近觸模。

鞍作俊彥及鞍作淳郎也低調的混在人群內,看著棺槨隊伍經過,一顆心備受煎熬。

武惠妃都已經要下葬了,而趙莞清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簡直就快折磨死他們了!

鞍作淳郎眼一瞥,突然瞧見跟在出殯隊伍後面的一輛囚車,里頭似乎關著什麼人,「俊彥,你看那輛囚車。」

鞍作俊彥隨著鞍作淳郎的指尖望過去,才發現囚車的存在,囚車內坐著一個身子蜷縮在一起的人,但因為距離太過遙遠,鞍作俊彥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內心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已經等不及囚車慢慢經過,干脆自己往後走,然而越是靠近囚車,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就越強烈,只覺得縮在囚車內的身影還真是熟悉。

會是莞清嗎?她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鏡靈不是說會保護她,那又為什麼會保護成這個樣子?

直到兩方的距離終于近到能讓鞍作俊彥看到囚犯的樣貌時,他的心重重一沉,沒想到……沒想到在囚車內的人真的是他遍尋不著的趙莞清!

她一身狼狼,神色委靡,幾乎了無生氣,一個人無助的縮在囚車內,看得鞍作俊彥好心痛,恨不得馬上沖上前去將她給救出來。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她又要被送到哪去?這些人為何如此折磨她?

「莞清——」

在囚車內的趙莞清突然精神一振,激動的看向囚車外的人群,她剛才听到俊彥的聲音了,那肯定是俊彥,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他還是來長安城找她了嗎?她在死前還能再見他最後一面嗎?他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莞清!」

听到再一次的叫喚,趙莞清終于在人群中找到鞍作俊彥的身影,她激動的攀在囚車邊與他遙遙相望,想靠近卻靠近不了,「俊彥!」

「競清!」鞍作俊彥艱難的在擁擠人群中追著囚車走,一直想往前靠過去,卻始終不得要領。

「俊彥,救我——?決救我——」

鞍作俊彥好不容易終于從人群內擠出來,想靠近囚車,守在囚車旁的侍衛馬上將他給擋開,怒聲喝斥,「放肆,快點退回人群里!」

「俊彥——」趙莞清心急的看著鞍作俊彥又被推回去。

他奮力掙扎,不顧一切,「該死!別擋我的路,莞清——」

「你要是膽敢再靠近一步,我就真把你給抓起來!」

「這位官爺,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好不容易才追過來的鞍作淳郎趕緊把激動的鞍作俊彥往後拉,拚命對侍衛道歉,「小弟太過激動,冒犯了官爺,我代小弟.向官爺說抱歉,請官爺大人不計小人過,您會好心有好報的。」

「嘖,管好你家小弟,別再讓他出來鬧事!」侍衛沒好氣的低咒,之後便趕緊追上前行的腳步。

「大哥,那是莞清呀!」鞍作俊彥激動的抓住鞍作淳郎的手。

「我知道,你冷靜下來,現在激動也無濟于事。」

鞍作淳郎在安撫鞍作俊彥後,才趁機靠上隊伍,好聲好氣的詢問其中一名侍衛,「這位官爺,請問那囚車內的人到底是怎麼了?又怎會在出殯的隊伍內?」

「听說她惹惱了皇上,皇上要她入敬陵陪葬。」侍衛草草結束對話,繼續往前行走。

「什麼?陪葬?!」鞍作淳郎錯愕一愣,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入敬陵陪葬,那可是死路一條呀!

趙莞清眼睜睜看著鞍作俊彥被擋下,兩人離得越來越遠,原本燃起的一小點希望也跟著熄滅,自己這一次恐怕是死定了。

她再度縮回囚車內,抱著在包包內的銅鏡,不懂鏡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從進到興慶宮之後,鏡靈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無論她怎麼叫喚,鏡靈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道她真的要死在唐朝了?不,她不想死,她想要回到俊彥身邊,和他一起回到二十一世紀呀!

出殯隊伍離開長安城後,繼續行走,終于來到陵園外圍,武惠妃的棺槨先進到陵墓內安置妥當後,陪葬物才陸陸續續搬進墓里,大批人馬忙了好一陣子才差不多全都搬完。

而趙莞清是最後一個進墓的陪葬品,一名侍衛得到命令之後,便拿著一塊布進到囚車內,打算先將她給迷昏再抬入陵墓里,免得她掙扎逃跑。

「你別過來!」趙莞清嚇得伸手拚命槌打靠過來的侍衛,絕不屈服,「我不要進去、我不要進去!」

「該死!你這個凶婆娘死到臨頭了還掙扎什麼?」侍衛被她拚命掙扎的指甲在臉上給抓出好幾道傷痕,沒好氣的朝囚車外喊道︰「再多進來一、兩個人,幫我抓住她!」

另外兩名侍衛進到囚車內,一左一右抓住趙莞清作亂的手,她嚇得繼續使力掙扎,但她根本就不可能抵得過男人的力量,只能眼睜睜看著沾了迷藥水的布搗上她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瞬間沖上腦門,沒過多久她的意識開始昏昏沉沉,就連掙扎的力氣也沒了。

在趙莞清陷入昏迷當中,侍衛們才一左一右將她給拉入陵墓,穿過向下的長長走道,陰暗的墓道兩旁是一面又一面經過精心繪制的華美壁畫,一路延伸到最里處的寬廣墓室里。

雖說墓室寬廣,但在放入武惠妃龐大的棺槨以及一堆陪葬物後,所剩余的空間已經沒有多.少,侍衛們將趙莞清直接放倒在棺槨旁的地上,就不管她了,即刻退出墓室,外頭已經準備要將墓門給封死。

沒多久,墓室的大門封起,里頭也跟著漆黑一片,再沒多久,墓道的門也跟著封起,里頭殘余的空氣不知還能讓趙莞清苟延殘喘多久,但就算她醒來,她也逃不出去,不是因窒息而死,也會被活活給餓死。

室內一片安安靜靜,陷入死寂當中,沒有任何光源,武惠妃在此永遠長眠,而趙莞清也難逃死亡的命運。

就在這時,趙莞清的包包竟然從里頭發出金色的光芒,並且越來越強烈,又過好一會,消失已久的鏡靈終于再度出現,只不過她的表情很不好,像是剛從什麼危難中逃月兌出來一樣。

她撫著胸口,輕喘著氣,她自從一踏入興慶宮內,就被一股強大力量給拉入鏡中世界,無法月兌身,宮里早已有一股外來力量盤踞,那力量刻意困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干預武惠妃之事。

她也不知自己在那里頭到底待了多久,總而言之,她耗費了好大心力才終于掙月兌箝制,又重新回到現實世界。

「奇怪,這到底是哪里?」

雖然里頭黑暗一片,但鏡靈還是看得到四周景象,她越看越覺得納悶,這里似乎是……墓室?

她怎麼會在墓室內?她一低頭,才發現倒在大棺槨旁的趙莞清,馬上擔心的蹲來,「趙姑娘,你怎麼了?」

鏡靈趕緊模模趙莞清的鼻息,她還有呼吸,只是完全沒反應,雖然她不懂趙莞清為何被關在墓室里,但她卻很清楚一點,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將趙莞清給送出去,趙莞清肯定會死在里頭。

「糟糕,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鏡靈苦惱的想著,墓室在地底深處,而她又無法離開銅鏡太遠的距離,該如何出去求援?就算出去了,她又該如何去找鞍作俊彥?而鞍作俊彥又有什麼辦法將趙莞清給帶出去?

她焦急的在墓室內左飄右蕩,努力想找出一個辦法來,正當她苦思不到任何好辦法時,一種奇怪的感應讓她瞬間停住身子,轉頭往頂上某一個方向瞧去,面露欣喜。

有鏡子,這附近還有另一面鏡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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