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好難搞 第一章
婚禮隔天,她因為睡不慣大床大房間,一大早就起來了,看一下旁邊的唐顥還在睡,她輕手輕腳到洗手間盥洗。
這個天殺的好野人!每個房間都比她的小套房還要大,而且還有全套的衛浴設備,每一間浴室都有不同牌子的洗發精、沐浴侞、洗面侞,那也就算了,旁邊這個鋪著大理石圓形按摩浴缸是怎麼回事啊?
她好像誤入賊窟了!
走出浴室,唐顥還在睡。她迷迷糊糊走下樓,察覺到樓下有異樣的……熟悉的笑聲……
「是啊!親家母,你說要是今後他們生了兒子,要取什麼名字才好?」
「哎呀,什麼都好啊!我活到這把年紀終于可以抱孫子了,說有多開心就有多開心,孫子、孫女一樣好,只要健健康康長大就行了。」
「我家遺傳雙胞胎,小捷和她哥哥就是龍鳳胎,搞不好他們頭一胎就能生一對,這樣該有多好啊。」
「可不是嗎……」
昨天是他們兩個的大喜日子,東忙西忙,忙著敬酒忙著陪笑臉,一整天穿著緊身禮服、三吋高跟鞋,晚上一回到新家她累到完全無法管身邊的事,多虧老媽跟唐母自願留下來住一晚,幫他們這對新人打點其他事宜。
據說她們兩個昨晚聊得很晚,沒想到今天這麼早起,還繼續聊!
李捷偷偷模模走進廚房想倒杯牛女乃喝,可是放眼望去居然找不到一個杯子,所幸她從廚櫃找到一個僅存的碗,倒了杯牛女乃來喝。
「小捷!一大早怎麼就喝冰的牛女乃啊——」
來人尖銳的驚呼聲讓她差點將喝進口的牛女乃全吐出來,她勉強吞下去,朝來人喊了句,「媽。」
「啊唷,我們家小捷平常就是這樣,不拘小節的。」
「要喝牛女乃就得熱過啊!你這樣喝對身子不好的——哎呀!找不到杯子嗎?阿顥也真是的,他一定是忘了買。」
唐母將她手上的牛女乃放進微波爐加熱,拉著她的手坐下來就開始她的媽媽經。「我家阿顥沒什麼大缺點,就是工作太過認真點,問他生意上的事情他是無所不知的,其他事情他就像少條神經一樣,到了三十幾歲都還沒交個女朋友,幸好他認識了你啊……」
說到這里她想到了之前幫唐顥相親的種種往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兒子條件一等一,三十多年來卻沒有任何女朋友,怎麼想都覺得詭異,于是她積極找相親對象,可是他不是興趣缺缺就是滿臉不耐煩,直到遇到李捷。
兩人出去約會過幾次後,不到一個月便決定閃電結婚,她這個做媽的真是又驚又喜,沒想到兒子等了三十多年的真命天女,這麼快就決定在一起了。
李捷在心中暗自哭泣。早知道就不要那麼早下來了,學唐顥多在床上打滾一下不是很好嗎?她安靜的听著唐母的媽媽經,後來李母也跟著念了起來。
「對啊!我家小捷快三十歲了,每天忙著表演跟錄音,跑東跑西不見人影,遇到你們家唐顥終于定下來了。」
說到這個丫頭的相親經驗,她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明明長得清清秀秀卻連一個男朋友也找不到,總是說自己因為工作很忙沒時間交男朋友,她這老媽可是急瘋了!
讓那兩位老人家相擁痛哭去,李捷發現旁邊擺著一個三明治——還是果醬口味的——她只好抱著剛溫好的牛女乃偷偷跑上樓去。
一進房間,已穿戴整齊的唐顥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太冒失。雖然自己已經有另外一個人會和他一起生活的打算,但他心中還是老大不是滋味,而且她還把食物帶進房間——
看她大口大口喝著牛女乃,邊蹲在一旁翻箱倒櫃,唐顥心想自己是不是惹了麻煩。
「我說過了,食物不要帶進房間來。」
看他一眼,李捷想到他好像有這樣交代過。「我本來打算在樓下吃的,不過你媽跟我媽纏著我念不停,要不你下樓看看,你一定也會把早餐拿上來吃的。」
唐顥懶得理她。「我要去公司吃,你如果要在房間吃早餐就把地給掃一掃,免得蟑螂跑上來。」
李捷不想回他,心想這個大男人這樣龜毛,難怪三十幾歲還沒有女朋友。再說一塵不染、整整齊齊的房間她住不習慣,她以前在小套房看完書、听完CD、查完資料,還不是擺在地上,書架太高她反而爬不上去。
唐顥出門前想到今天要請搬家公司去她從前的套房把東西收一收運過來,不過想到時他人已經在車庫,也就不打算告訴她。
他們是沒有所謂的蜜月的,當初兩家人都堅持婚禮必須要鋪張到極致不可,唐父還送了一台新車給這個剛過門的媳婦,對于這些這對新人不得不妥協,唯一能堅持的就是沒有蜜月期。
理由是︰兩人都是公事為上的工作狂,結婚不能影響到彼此從前的生活作息。
而這一點是他們兩個結婚前都有的共識,亦是條約之一。
李捷喝完牛女乃將碗擺在一旁,開始今天一整天搬家計畫中的最後一環,所有打包的箱子全被她拆開攤在新房內,她一邊看著自己的杰作一邊打著冷顫。如果唐顥進來看見這個情景,應該會丟張離婚協議書給她吧!
他的房子太干淨了,又整齊,就像是雜志上那種樣品屋擺出來騙人的樣子,哼!唐顥這麼有錢,他該不會有那種自己的家無論如何都要跟雜志上一樣的想法吧?椅子髒了就要換掉,窗簾過季了就拆掉——
可惡的好野人!李捷踢床一腳。
晚上六點多。
李捷看著自己所有搬過來的東西全都放置整齊,一整天的疲勞雖然讓她癱在沙發上,不過心中倒是挺開心的。
想到廚房泡一些什麼茶來喝,發現好野人居然只有三合一即溶咖啡,手上拿著隨身包,驚覺到就算要泡來喝也沒有杯子,唯一的碗好像從早上就擺在新房中還沒洗。
還是到外面的飲料店買一杯珍女乃算了。
才剛走到門口,發現旁邊路燈亮了起來,一整排昏黃路燈裝飾得相當好看呢!
放眼望去,這里每戶人家間距至少十公尺,有的外頭還有籃球場和小池塘,而唐顥的家雖然大,可外頭的庭院設計只有短矮的韓國草和簡單的石頭鋪成的小路。
如果不是門牌寫的是中文,這陌生的環境仿佛讓自己感覺身處在國外。
「Shit!」李捷狠狠罵了句髒話,這里一整個就是很唐顥。她想到這兒是超高級住宅區,旁邊根本沒有大賣場跟飲料店,如果要找間店,至少要開二十分鐘車。
哇,她懶得出門啦!可是再不出門找東西吃她會餓死。
往回走了幾步,她趴在玄關泫然欲泣。那些姊妹淘不是說新婚第一天多好多好嗎?為什麼她經過昨天的折騰之後,認床睡不好就算了,整理了一整天的家,最後沒東西吃,連個杯子也沒有……
對了,她記得今早在廚房看到一個果醬口味的三明治——雖然她討厭吃甜的東西,但現在餓扁了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沖到廚房東找西找,就是沒看到果醬三明治。
不會被唐顥吃掉了吧?
李捷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果醬三明治啊……」
哭了一會兒,听見外頭有人按門鈴,她腦中浮現一些希望,希望唐顥現在就回到家,拎著一碗鹵肉飯和一杯珍女乃出現!
三步並作兩步跑去開門,結果看到一只黑狗——
嗯?不是,是黑狗的帽子。
「唐太太您好,我們是黑狗搬家公司,這里是您的行李,請簽收。」
不是送吃的,是送行李?
「什麼行李?」她朝外頭看一眼,看到一些熟悉的東西全放在一台大卡車上。「那是……」
「那是您放在中正路二段的行李,今天您先生委托我們幫您打包送來。」
「什麼?」李捷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我的行李?」
黑狗兄捺著性子向她微笑。「是的,請您簽收。」
她眼神透露著不安。「我的……鋼琴呢?」
「喔!那架鋼琴我們已經請人將它解體之後運到車上了。」
「解體」李捷睜大眼楮看著黑狗兄,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然後沖到卡車旁,一個年輕人要拉住她卻不曉得她哪來的力氣,硬是扯開他爬到卡車上。
迅速敏捷的動作讓黑狗兄嘆為觀止。
只見她趴在一堆木頭上面放聲大哭,「這是我的史坦威鋼琴,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們怎麼把它拆掉了,我的史坦威啊……」
她的模樣及哭聲讓黑狗兄們驚恐不已。他們有請專人小心拆開它,為何這位小姐依然如此悲痛?
他們努力想解釋已經盡可能小心處理了,但李捷還是趴在鋼琴上哭。
「這是史坦威,一台五百萬的琴啊……你們就這樣拆開丟到卡車上……」她想到又是一陣暈眩,一只手靠在鋼琴上撐著額頭。
大伙兒听見這堆木頭要五百萬全傻了眼,之前並不是沒幫人搬過家,一般家庭的平台鋼琴頂多五十萬,沒想到這次遇到的是天價。
李捷的心一陣一陣怞痛著,她這個在台灣算是小有名氣的鋼琴家,之所以省吃儉用,還委身在那個小套房里面,就是因為她幾乎將七年來所有表演的所得全花在這台鋼琴上面,除了價值不斐之外,更是對她自己實力與才華的肯定,雖然鋼琴拆了還可以裝回去,可是再怎麼裝,音色恐怕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
「是誰叫你們搬的?把它們通通搬回去!」
黑狗兄們大喊不妙。光是收拾她那些東西就花費了大伙兒好大的心力,一直忙到剛剛,心想終于可以交貨了,現在光是想到他們卡車上裝載著一堆脆弱而昂貴的木頭,一整個就心驚膽顫,誰還願意跑這一趟?
「小姐……是唐先生指定我們送來這里的,而且也到我們下班時間了,恐怕無法幫你將行李運回去。」
李捷睜大眼楮看著這群不負責任的黑狗兄,後來她轉念一想,她的行李中不乏一些錄音器材,要是讓這群粗漢用同樣的方式搬上搬下,還不如她自己開車一趟一趟搬。
「好,我知道了,不過,你們要幫我把行李卸下來,這應該就是你們份內的工作吧!」
黑狗兄們聞言松了一口氣,不過因為顧忌到她的行李都是相當貴重的東西,因此在搬任何一項東西時,都比平常要來得謹慎。
不到一個小時,她的東西全放進屋中,而她最重視的那堆木頭——史坦威鋼琴——在她仔細思量下,不打算讓這堆寶貝再次受到路途顛簸的傷害,決定先將它安置在這棟巨大豪宅中,明天會請德國公司派人來修復。
啊啊,想到她心都碎了!不過心性樂觀的她轉而想。算了,連馬友友的大提琴琴箱都曾經被人家踢破過,顧爾德的史坦威也曾經從二樓掉下來變成碎片,她還算好運吧。
黑狗兄們干完事拍拍閃人了,李捷憤怒的看著其他行李,咒罵著唐顥。這個該死的家伙!沒事干麼要人去把她的東西搬過來?覺得她真的注定一輩子都會待在這個冷清又沒生氣的房子里是吧?
她將行李一包一包塞到唐父送給她的新車里——她將所有位子全拆了放到車庫一旁,然後將行李一件一件放上去,以她的估計大概要載個三趟,辛苦的應該是到了舊家她必須要將行李扛上去,那棟老舊建築物是沒有電梯的,而她住在四樓。
該死的唐顥!一切都是他不好!
也許她該打電話去轟他一頓的,但她想到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很好,這個仇她會報的!
唐顥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一如往常他先洗個澡,想說準備看一些資料後打算就寢,然後他發現了一個不該在他房間出現的東西——
一個有牛女乃痕跡的碗!
「李捷!」
因為一個碗,他想到從今天開始自己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了,那個女人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偌大的房子沒有人回答他,因為有著極度潔癖,他無法忍受有東西是骯髒的,而且還出現在他的房間——從早上就開始了!
那個家伙是女人嗎?怎能忍受這麼髒的環境?他憤怒的把碗拿去洗干淨、擦干,打算坐在客廳等她回來……嗯,她也是個工作狂,可能今天不會回來了!可是他還是難消心頭「髒碗」之恨,因此打算等她到一點。
十二點多,車庫有些聲響,唐顥心中正在盤算著待會兒該怎麼責問她怎麼沒把碗洗干淨,然後,李捷走進客廳,看見他——
那個該死的好野人!她面無表情的在心中咒罵他一千萬遍,並幻想著可以把他狠狠踹在腳底下。他全身干干淨淨、香噴噴的穿著白色浴袍的坐在沙發上,桌上有一台筆記電腦,旁邊有一堆資料夾,然後……然後……
引爆她怒火的是桌上一個星巴克的杯子。
杯子、杯子,她找了一整天的杯子!
她還拆開行李找出所有的杯子,藏在廚櫃里面打算死也不給唐顥用。
原來這個家是有杯子的,而那個杯子是唐顥一個人專用的星巴克咖啡杯。
「你——工作很認真嘛!這麼晚回來。」瞧她一身狼狽與疲憊,果然是標準的工作狂!「可就算你再怎麼熱中工作,你放在房間的碗——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要拿去洗……」
轟轟!李捷腦袋好像有千萬噸炸藥炸開。他藏起了這房子中唯一的一個杯子、差點毀了她的史坦威名琴、讓她花了五個小時把行李一件一件運回原本的地方,然後責怪她沒有洗碗
她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領,十足流氓架式,但她也顧不了了。「大哥,你要動我的東西之前不用先問過我嗎?我花了五個小時把原本的東西再搬回去,你花個五分鐘洗個碗會死人嗎?」
對于她突然沖上來發飆,唐顥覺得莫名其妙。「你干麼這麼情緒化?誰叫你把碗放在我房間的?放了一整天,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等等、等等,他為什麼搞不清楚事情的輕重?「你就只在乎你自己的事情嗎?當初是你說結了婚要搬過來你這邊住,只要頭一個晚上睡在同一間房騙騙老人家就好,今天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全把東西搬到隔壁房間去了,你還有什麼好嫌的?「居然連問都沒問我就去搬我舊家的東西,我的鋼琴全被拆掉了啊!你的碗五十塊一個我賠你!你的房間弄髒了五十萬你拿去整修!我的鋼琴不只有五百萬你懂不懂啊?」
她邊哭邊罵,肚子餓加上搬了一整天的東西,又餓又累,現在還對著他發脾氣,想到心愛的鋼琴又更無力了。她雙腿一軟,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痛哭。
嗯?不對不對,他記得資料上說李捷是個有名的女鋼琴家,學音樂的不都以優雅氣質聞名,照片上的她也是優雅大方,相處一個月發現她還挺開朗樂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都是工作狂,熱愛工作到不想結婚,難違父母之命才勉強湊成對,雖然稍稍發現她有些粗線條的地方,可是現在跪在地上大哭好像……
她的哭聲極大,見她哭成這樣,唐顥心里浮現了一絲絲罪惡感,他蹲下來拿了張面紙給她。
李捷拿走他手上的,然後又抓起旁邊一整盒面紙,邊擦著眼淚邊哭喊,「我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杯子……你的廚櫃里面只有即溶咖啡……我不喜歡吃果醬三明治……搬家公司好過份……我的史坦威被拆開了……我搬了五個小時……爬四層樓梯……你只有一個星巴克的咖啡杯……」
唐顥推斷這些是她會這樣嚎啕大哭的原因。不過內容過于片段,連果醬三明治也被遷怒了?他實在不知道除了這些理由她為什麼可以哭這麼大聲?
基本上他應該要將她摟在懷中,拍拍她的肩,如果哭是女人的天性,那安慰女人就是男人的義務了。
他有點生澀的將她擁住,但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形成一種奇怪而尷尬的姿勢。
「好,我明天買兩個杯子給你,再幫你買咖啡機讓你泡咖啡。」
「我不要咖啡……我要喝女乃茶……」
「好好好,我買女乃茶不買咖啡。」
「我肚子好餓!」她大聲宣布發脾氣最重要的因素。
「我把剛買的果醬三明治給你吃。」
「我不要吃果醬三明治,我討厭果醬三明治,你一個大男人吃什麼果醬三明治,我不要住在這里了……」
說著她就站了起來往外沖,因為餓到暈眩她撞到了旁邊的牆壁,唐顥想去扶她,可是她柔柔腦袋又跑走了,他听見車庫開門的聲音,一台Lexus房車開了出去。
她最後一句話……老實說,讓他有些不是滋味。兩人的婚姻彼此做了約定,說好要假裝成甜蜜小夫妻,要她到他這邊住,他這兒比起她那小不溜丟卻放了一台巨無霸鋼琴只能睡地板的小套房,要來得好上N倍。在昨天之前,他們假扮幸福新婚夫妻都不成問題,今天結婚第一天她就大發脾氣!
他今天到公司也是不斷被同事調侃啊,說什麼娶了個氣質鋼琴家、音樂才女,真是好福氣,還被問起怎麼沒去度蜜月?
福氣在哪里?
算了,不管她!反正名義上他們還是夫妻,她一堆重要證件都還在這里,絕對不怕她跑掉。
獨自進房睡覺,他仔細觀察一下四周。的確,和他單身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改變,他記得今天早上還見到她在床頭放了些東西的……
唐顥開了隔壁客房的燈,發現地上有一堆用瓦楞紙和塑膠套裝起來的木頭,很有秩序的堆放著,而原本放在他房間的東西全移了過來,幾乎快塞爆客房了。難怪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整理,也難怪她會那麼累……
干麼關心她啊?她還批評他,不準他吃果醬三明治。奇怪?這關她什麼事啊?越想越生氣,連忙回房倒到床上想要趕快睡著。
「別跟她賭氣,都這麼晚了要快點睡著,明天還要上班。」他看一下手表。都一點多了,真是,為了她浪費那麼多時間。
才剛闔上眼,他越想越不對,然後從床上跳起來。對了,都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肚子餓是要到哪里找東西吃……
等等,重點不是她會吃什麼,而是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亂晃,會不會危險?
想到這里,他連忙沖到車庫,開了車急忙去找她,他在附近四處晃了一陣子,一邊注意著路旁的便利商店,但都沒看到她。
該死!都已經兩點了,她會跑去哪?靈機一動,他猜她會不會跑回那間小套房去。于是將車掉頭,飛快開向她之前所住的那間小套房。
果然,那台Lexus的車子就停在附近,確定了她回到小套房去,那他要上樓去找她嗎?
唉,她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終究還是要找回來啊!就算待會兒會被轟下來,還是得硬著頭皮去試試看。想著他便上樓去了。
這地方他來過一次,就是結婚那天來這邊迎娶新娘的,當丈夫當成這樣似乎應該有些慚愧,不過既然他們之間的婚姻並沒有感情的成份存在,那其實他現在這樣出來找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拿出李捷結婚前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里頭靜悄悄的,只開了盞小燈,只見她縮在角落抓著被子呼呼大睡,旁邊有兩個食物殘渣的袋子,還有一杯喝到一半的女乃茶。
從前如果他看到這種情況,馬上會斷定這個熟睡的人可以以豬為名了,但不曉得為何現在看到她,心中卻有一股憐惜的感覺……
他輕輕靠近,溫柔的抱起她,她稍微睜開眼看見是他,哼哼幾聲又繼續睡,他將她抱得更緊,從四樓抱到停在樓下的車內,甚至還調整了前座的椅子,讓她在車上也能睡得安穩。
回到家,來到房門口,他猶豫一下是否該讓她到客房睡,遲疑了五秒鐘,他打開自己的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再輕手輕腳的在她旁邊躺下……
李捷一個翻身,覺得旁邊應該是冰冷光滑的鋼琴表面感覺有點不一樣。熱熱軟軟的?她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唐顥身邊,腦中迸出作夢兩個大字,而且自己的頭還躺在他的手臂上,這讓她更確定自己是在作夢了。不過即使是在夢中,想到他獨佔了唯一的一個杯子還是很不爽,抓起身上的被子便想要走下床去。
腦袋還昏沉沉的,眼楮幾乎全閉上了,可是她感覺有一個力量把她和被子一起拉回床上,她揮動雙手想要起來,唐顥一雙手臂圈住她緊緊抱著,她哼哼兩聲,腦袋上頭是唐顥熟睡的聲音,然後他一條腿不客氣的跨上來圍住她——
困死又累極的李捷更加確定自己身處在睡夢中了,她的四肢完全被壓制,干脆懶得抵抗,在心里嚷著,反正這是在夢里面,唐顥你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