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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上) 第七章

一場殺戮漸至尾聲。

舉起利劍,恬去順著劍尖流下的血液,留燕谷谷主邪鬼笑得殘忍又恐怖。

「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沒人性的魔鬼!你將不得好死!」江湖名媛劉家的三千金淒厲地哭叫著。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叔叔、護院一個個死去,現在只剩下她和ど弟在和留燕谷殺手拼斗。

那個惡魔明明可以一劍殺死他們,卻像貓戲耗子一樣玩耍著他們姐弟倆。

「桀桀桀!」丑陋的邪鬼一陣怪笑,「只要妳肯說出妳劉家的金窖埋在何處,本尊就放妳一馬如何?」

「你休想!」劉家三千金披頭散發,與ど弟背靠背被留燕谷四名殺手圍在正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邪鬼緩慢吟唱出這八個字,手腕往下一沉,圍住劉家姐弟的四名殺手立刻收緊包圍圈。

「要活口。」

除了那四名攻擊劉家姐弟的殺手以外,其它留燕谷眾陸續從劉家各處走出,手上或大或小都拎了一個箱子或包袱。

「啊!」劉家兒子慘叫一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眼見ど弟負傷倒地,劉家千金更加慌張,招數間已不見章法。不到十個回合就被放倒抓住。

留燕谷殺手負責人之一錢利走到邪鬼身邊,低聲耳語︰「不見金窖所在。」

邪鬼點頭,錢利退下。

劉家姐弟被拖到邪鬼面前。

「金窖在何處?」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劉家千金咬牙切齒,卻不敢與邪鬼目光相對。

那張臉實在太可怕!那雙眼楮也過于邪惡。

邪鬼目光轉向劉家麼子,「說出金窖所在,否則你姐姐……」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跟他說!」劉家千金對ど弟嘶喊。

劉家兒子挺起胸膛,「惡魔!我什麼都不會跟你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很好。」

邪鬼微笑,突然揮劍,一道冷光閃過,鮮血迸出,劉家兒子的左小腿已和身子分開。

劉家兒子一開始只看到白光一閃,就見到自己的左腿已和身子分家。

怔然間,斷腿的劇痛傳至神經,立刻抱住左腿嘶聲慘哼。

「你!你……」劉家千金指著留燕谷主,又驚又怒,已經說不出話。

「金窖在何處?」邪鬼再次開口詢問。

「我……我不……會……」劉家千金話還未說完,只听自家ど弟慘叫一聲,右腿也和身體分家。

「住手住手住手!你這惡魔!你就為了我家金銀竟殺我全家!你!你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劉家千金掙扎著、哭喊著,呼叫著自己弟弟的名字,狀似瘋狂。

「天打雷劈?妳以為本尊是誰!再來一只手如何?」邪鬼狂笑著一劍向劉家兒子左肩劃去。

「不!」

「啊——」劉家兒子厲聲慘叫昏倒。

大量的血液從他三肢流出,在他身邊形成一個血湖。

「不要不要不要!」劉家千金哭泣著,哀號著。

緩步走到劉家千金面前,抓住地上劉家兒子的發結,把他拎到她面前。

錢利等一干留燕谷眾望著他們冷血無情桀驁乖張的谷主,他的狠毒瘋狂越來越讓他們害怕,也讓他們崇拜。

留燕谷在他的領導下茁壯成長,一個幫會想要擴大,除了人手,他們還需要大量的金錢,這位谷主並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幫會首腦一樣,定出一大堆幫規,不準幫眾干這個,不準幫眾干那個。

在留燕谷除了反抗谷主殺無赦這條規令以外,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

燒、殺、搶、掠,只要能聚集到金錢,留燕谷主不在乎殺光一家百口。

留燕谷的聲勢壯大了,白道不敢輕易對他們下手,一些亡命之徒也跑來投靠留燕谷,到後來,留燕谷主干脆就公開招攬幫眾,不論江洋大盜還是官府要犯,盡皆網羅。

此一囂張行為讓白道側目,也讓他們心生懼意,擔心陰絕功傳人的留燕谷主掀起殺劫報復武林人士。

「金窖在哪兒?」誰都可以看出被稱為邪鬼的留燕谷主對得知金窖所在的興趣並不大,他似乎樂在凌虐這姐弟倆的行為中,一雙邪眼閃閃發光,嘴角勾出嗜血的笑容。

劉家千金看著ど弟耷拉著腦袋三肢失去的淒慘模樣,忍不住失聲痛哭。

「不說嗎?那就沒辦法了。」

邪鬼像很惋惜一樣,右手搭上劉家兒子的右手,抓住,一點點抬起,扭曲。

「啊——」劉家兒子痛醒,再也顧不了什麼劉家男兒的面子放聲慘叫。

劉家千金崩潰,哭叫著︰「我說!我說!」

遲了,劉家兒子的右臂已經被邪鬼硬生生扭下,抓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吧噠」一聲丟在劉家千金的身上。

「妳想死還是想活?」劉家千金沒有答腔,抱著弟弟的殘尸對邪鬼射出仇恨至極的光芒。

邪鬼輕蔑地盯著她怪笑,「桀桀桀!如果想死,容易,本尊可以讓妳死出一百二十個花樣。」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我會變成鬼來找你!」

邪鬼根本不理她,「本尊可以放妳一條活路,讓妳有機會向本尊報仇。」

劉家千金不相信他會在此時說放她一條活路,顫抖著嘴唇問道︰「你要什麼?」

「很簡單。」

留燕谷主抬起頭,掃視四周谷眾,輕笑著問︰「你們中如有人對劉小姐有興趣,就站出來。」

留燕谷眾互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谷主的意思。

有人站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

低下頭,居高臨下的,邪鬼開口道︰「看到了沒有?只要妳讓他們滿足,本尊今天就不殺妳。」

說完這句話,丟下滿場血腥,以及跪在地上失魄落魄環看向周圍男人的劉家千金,留燕谷主被人稱為邪鬼的男子手提血劍揚長而去。

錢利留下來,帶領幫眾繼續尋找金窖所在。

一群受血腥刺激而興致高昂的人,向驚惶失措的劉家千金涌去。

***

南方名家劉氏一族全滅,ど子受凌遲而死,千金咬舌自盡,金窖成空,現場留下留燕谷標志鐵燕令。

高水何家因為一顆能治療陰毒冷寒的朱果,被殺死十六人,傷三十余眾,門楣上留下鐵燕令。

南方鏢局被挑,護送的十萬兩雪花銀落入留燕谷手中。

江湖名醫百草先生被殺,只因無法緩解留燕谷主練功時陰毒攻體之痛。

少林丹房被劫,一切培元固本的藥物消失無蹤,少林羅漢堂六位大師連手應敵,卻六人皆身受重傷。

據六位大師口言︰來人功力高超不同凡人,功行時陰風陣陣凝氣成霜,一身招數詭異莫測,出手狠辣異常,且狂妄留下「邪鬼」之名。

一時,江湖各門各戶人人自危閉門守戶。

尤以家有良藥或持有重金的名門大戶,四處尋找武功高明的護院,或把財產寶物轉移。

留燕谷主發出巨額懸賞,找到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並把他活著帶到趙陵的人,賞銀十萬兩;通風報信且屬實者賞銀一萬兩;傷害袁缺水生命之人殺滅九族!

三月不到,邪鬼之名,夜驚啼兒!當今武林盟主之子袁缺水也在那份通告下,大名響遍大江南北。

找袁缺水的人一時多如過江之鯽。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怎麼都找不到那個人!嘗過那種舒爽,知道練功時不必忍受那種地獄酷刑,有了希望後又失去希望的痛苦,要比沒有得到希望前的日子還要痛苦萬倍!燕無過知道自己離發狂的距離只有寸步之遙。

他不敢相信他竟會把袁缺水藏起來!就因為相信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他痛苦,所以才沒有把缺水帶走。

玩弄那個老賊的兒子,只不過為了稍稍刺激一下那個平日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動聲色的他。

沒想到,他竟然會把他藏起來!全天下,除非他把人藏起來,否則他燕無過不可能找不到!就算皇帝老兒想藏人,他也敢進皇宮把人翻出來,他也確實去翻過了。

發出幾道緊急聯絡的消息,那人全部視而不見。

難道那小子在你心目中比我還重要嗎!燕無過氣得發狂!手一揮!「砰!嘩啦!」屋中陳列的架子全部倒了下來,價值不菲的古董珍玩碎裂一地。

「谷主!」有人敲門。

「滾!」袍袖滾出千斤力道。

門外人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三個字,已被破裂的門板撞倒在地頭破血流。

他要去找他,他要去質問他,問他到底把那個小子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這次,他絕不會再那麼輕易放過他!

***

十一月二十一日,飛鷹社魁首燕無過的生辰之慶,為籠絡幫眾感情,每年的這個日子,燕魁首都會在總壇與幫眾一起度過。

年關報帳的各地負責首腦此時也都在總壇,報完帳後各自回家過年,年節之前,魁首的誕辰日就正好成了讓大家聚在一起熱鬧的借口。

時值正午,飛鷹社總壇後山,只有魁首才知道的密谷。

兩張一模一樣、俊美非凡的臉龐面對面地站著。

「他在哪里?」眼神邪魅的男子冷聲問。

「這段時間你鬧得過分了。」

有著一雙清澈雙眼的男子低沉說道。

「這不是你我計劃的一部分?」邪魅男子冷笑。

「進行得太快,得不償失。」

仔細看,這位擁有一雙清澈雙眼的男子左眼角下有一顆淡淡的淚痣。

「你知道原因。燕無畏,告訴我,他在哪里?」

「我听說你弄到朱果。」

「那玩意兒根本就不管用!只抵制了一次發作!」燕無過大怒。

「你要學會壓制自己的情緒。」燕無畏冷靜依然。

「你知道原因。如果他在,我就不會無法抑制自己。」燕無過一字一頓。

「我說過我會想法子弄到九陽秘訣,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

「少說廢話!你在他身邊待了幾年?弄到幾句九陽秘訣?」

燕無畏微笑,「這事需要慢慢來。」

「我可沒你這麼好的耐心!我要袁缺水!現在就要!」燕無過暴躁異常。

「我不能讓你毀了他。」

「他是我的!我想對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不是我,他早就被狗咬死了!他的命是我的!是我燕無過的!不是你燕無畏也不是……陳默的!」燕無過無法控制情緒,一掌打向石壁。

「但你放棄了他。」

燕無畏的聲音變冷。

「那不能怪我!你也知道,那小子小時候只是個愛哭鼻子的膽小鬼,不喜歡練功,不喜歡背書,一天到晚跟在我後面慘兮兮地哭,向我抱怨他爹怎麼怎麼凶,他娘怎麼怎麼不理他,莊里雞、犬、貓、狗、大孩、小孩怎麼怎麼欺負他的事,到了晚上,就抱著枕頭偷偷往我被窩里鑽。

「而且我也不想再等待下去。這點我承認我比不上你,你的耐心好得讓我吃驚!」再次見到他,那小鬼還是怕狗怕得要死,人也還是笨笨的沒有多少長進,一身功力倒是一日千里,比他這個用邪功提高功力的人還要來得深厚,怪不得他爹一直說他是個練武奇才。

「你太急于求成!如果你能穩著點,陰毒也不會發作得那麼快。」燕無畏始終不緊不慢。

「我可不想比那個膽小鬼武功低微!無畏,告訴我,他在哪里?你知道,我已經到了極限,我等不及你弄到九陽秘訣!如果你想看你孿生弟弟發狂,或散功後陰毒攻心而死,隨你!」燕無過邪笑。

無畏與無過互相凝視。

半晌,無過開口︰「無畏,我已經出現突然散功現象。」

無畏閉眼,久久無語。

***

十一月二十五日,高縣衙門後院,陳默拎了一個食盒走進院中。

推開房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默,你回來了。」

屋中傳來笑聲。

「嗯,來看看你。」

陳默的聲音沙啞如昔,「快過年了,你不準備回家?」

走進里屋,放下食盒,把里面還溫熱的酒菜拿出放到桌面上,陳默微笑著抬頭看向正向他走來的缺水。

搖搖頭,「我就快突破十一重,這幾天是緊要關頭,今年我就不會去了。你回陳家村的時候,順便跟我父親說一聲。」

缺水在桌邊坐下,笑嘻嘻地探頭看陳默給他帶來些什麼好吃的。

吃過晚飯,閑聊了幾句家常,陳默收拾好食盒站起身。

「我把食盒送回酒樓,你……自個兒小心點。」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這地方這麼隱秘,不會有人來的。」

缺水笑著催促陳默快去快回。

陳默拎著食盒走到門口,頓了一下,轉回頭。

「有事?」缺水走到他身邊笑問。

「缺水……」

「嗯?」

「……我希望你能堅強。」

陳默看著他的眼眸,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

缺水愣住,隨即大笑點頭。

目送陳默離開,缺水回到里間洗漱準備就寢。

半炷香後,門被推開,一股冷風襲進。

耳中听到聲音,身體感到異變,以為是陳默回來了,缺水並沒有把這些變化放在心上,攤開棉被頭也不回地說道︰「陳默,我幫你把水打好了,你用吧。」

「多謝,小缺水,你還真是讓我感動。」

丟被,轉身,運氣,擊掌,一連串動作在眨眼間完成。

缺水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

缺水快,來人也不慢,瞬間兩人已互攻十招。

缺水運氣全身,他要提起全部功力速戰速決!這次他有信心打敗這個邪鬼!就在缺水換招之間,忽然一口氣接不上來,腳下一個踉蹌。

高手過招,豈容猶豫!絲毫空隙也已決定勝負輸贏。

來人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不給缺水站穩腳跟的機會,冰山五指迅速罩向他左側身五處要袕。

缺水連閃數閃,再提氣發現已無礙,來不及去想原因,想要補救先機已失,竟是怎麼都躲不過來人襲擊!我功力已經突破十重,也研究了他的招式路數,這次明明可以打敗他!為什麼……缺水中倒地,百思不得其解。

***

窗外大雨傾盆,除了雨點打到走廊屋檐的沙沙聲,四周一片寂靜。

木愣愣地坐在窗前,眼光迷茫。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如果是往日,此時應該是他練功的時間,可這幾天,他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練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給別人做嫁衣。

那家伙每七日來一次,來一次他功力就消失一分,不管他練得再勤,也沒有消失的速度快。

盟主競選大會還有半年就要開始,父親大概已經在忙布置場地和發帖的事情,陳默也應該會給他幫忙吧。

陳默……他可能要急死了。

完全可以想象,那天晚上他送食盒回來看到自己不在,會是怎樣焦急的心情,這麼長時間找不到自己,他可能會自責死。

希望父親不要給他太多壓力才好。

另外,他還要告訴父親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發現九陽神功似有缺陷,或者是他走錯路徑也有可能。

那日在他提起全部功力對付那家伙時,竟然有突然失功現象,雖然只有一次但也值得警惕。

他想再次求證,但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辦法再突破十重大關。

一個多月,四十二天,他沒有一次能走出這棟古樸的建築。

這棟屋子本身並沒有什麼神奇之處,古樸的裝飾、沉著的木色,表示這是一棟有了不少年月的老屋,整體上保養得非常好,木質也非常結實。

從屋內的裝飾和品味上,他總覺得和那個家伙不合,相反倒是挺合他的口味。

古怪的是圍繞屋子的樹林和假山。

從屋子里面看去,那就是一片普通的庭院風景,只是樹多了一點。

但一旦你走進去,稀疏的樹林變成綿密的樹海,他曾經在其中走了兩天兩夜,劈倒不下二十棵樹,可最後他還是回到了老屋前。

他也曾試過飛上屋頂,從樹頂上躲過陣勢,站在屋頂上,他看到的同樣是無窮無盡的樹海。

但他不信邪,又和上次一樣走了兩天兩夜,當他疲累不堪從樹頂上掉下來時,落地之處就在他的房門前。

那個家伙好像模透了他的性子,故意派來兩位普通人的年老夫婦侍候他,且一問三不知。

從一開始的憤怒、急躁到現在的平靜、無可奈何,缺水有了山窮水盡的感覺。

不過他總會想出辦法來逃出去的,只要讓他模透這片樹林的陣勢變化。

在此之前,他就只能忍受那家伙拿他當練功鼎爐用。

那自稱燕無過的家伙是個貨真價實的瘋子!狂人!魔鬼!就算人之初性本善,他的善也已經被陰絕功侵蝕得一干二淨!一想起那人的瘋狂,缺水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拿他練功,他能忍受。

不就是被他的冰塊插進身體里嗎?這雖然痛苦,但又怎能比得上父親給他安排的一系列殘酷訓練。

痛,他並不怕;冷,他也能忍受,比起那家伙拿他練功時的行為,他更害怕的是那家伙在練完功後的消遣。

對,他稱此為消遣。

拿他的身體來消遣。

明知他疲累得無法抵抗他任何行為,他也就越發狂肆。

隨便撫模他的身體,肆意啃咬他的身體,他喜歡听他懇求他向他求饒,如果自己閉緊嘴巴不哼出一聲,他能一直折磨到他終于開口求饒到他滿足為止。

但很奇怪的是,他似乎怕他尋死一般,沒事也會來看看他,見他沒事,諷刺他兩句又跑走。

我為什麼要尋死?缺水反而覺得莫名其妙。

他不會輕易尋死,他也不想死。

他承認他怕死,自從他知道死後要一個人躺在一個密閉的盒子里,睡在黑漆漆的地下,尸身會慢慢腐爛,逐漸被蟲蟻啃食,永遠不會醒來、永遠不會再看見陳默、永遠無法思考,他就對死亡產生了一種抗拒心理。

何況父親也教過他,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鵝毛之別,他才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瘋子帶給他的痛苦就自尋短見!

而這區區燕無過,正舉著一把傘從雨中悠悠走來,「今天怎麼有閑情看雨?」俊美的臉龐不再如死人般慘白,換之如玉瓷一般的光潤。

臉上的微笑依舊充滿諷刺與嘲弄。

「听說你不分晝夜的練功,怕你練壞身體,本尊特地跑來看你,卻沒想到你竟有閑情欣賞雨景。白讓本尊擔心。」

缺水扳扳手指,算出今天距上次燕無過離開。

恰好過了六天。

「你功力進步如何?」

「難得你也會關心我。」男人笑著收傘踩上走廊。

「鬼才會關心你!你要是已經修成陰絕功,就快點讓我走!」缺水冷臉道。

「呵呵,別說我還沒練成,就算練成,你說我會麼?」無過特地走到窗前,對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砰。」

毫不猶豫,立刻關上窗戶。

無窗還有門,看著那人推開門進來,缺水知道自己的受難時間又到了。

與往日一樣,在經過一番爭斗後,精疲力盡的他被燕無過拖上床。

在那個家伙盤膝練功消化他的真陽時,他只能渾身赤果氣息奄奄的趴在床上,那家伙還算有良心,知道要給他蓋層被。

只可惜這層良心很快就被揭開了,他的背部落在那人眼中。

「你還是不願意交出九陽秘訣?」燕無過收功後問他。

缺水也沒精神搭理他。

一只冰涼的手掌撫上他赤果的背。

瞬間,一層雞皮疙瘩冒起。

手掌慢慢滑向他的婰部,停住。

另外一只手壓住他的背脊。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缺水拼命掙扎起來。

「你是個不听話的壞孩子,小缺水。所以,燕哥哥要給你些教訓。」

「瘋子!變態!」有良好教養的缺水罵死了也只罵出這兩句。

「唉,真是不听話的孩子,本來只準備打你二十下,但現在我要打你……嗯,到你哭出來好了。」

熱氣呼進他的耳朵。

這個惡魔明顯興奮起來。

「我不是孩子!不要這樣對我!」缺水憤怒地大喊。

這種行為是所有折磨中他最抗拒、也是最打擊他自尊的一種。

男人只在他耳邊低沉地笑,震動清晰傳到他的胸膛。

「啊,我差點忘了,過完年,你已經十八歲了。十八歲,可以說是大人了。不過,你還是我的小缺水,我喜歡看你哭泣的樣子,可惜長大的你卻不怎麼哭了。」

男人嘆息,似乎無限惋惜。

「算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缺水想讓自己冷靜應對。

「求我,好啊,等下你一邊哭一邊向我求饒好了。」

他的哭聲比任何女人的嬌啼都更能讓他興奮,還有他體內的火熱,簡直就像是專為他準備的一樣。

只屬于他的!

「啪!」清脆的肉擊聲在屋中響起,隨之是缺水的怒吼。

大力掙扎讓結實的床鋪發出吱呀聲。

燕無過的眼神在變化,從乖戾到殘忍,從興奮到亢奮。

「啪啪啪!」連續好幾下,掌掌著力毫不留情。

缺水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被按倒在床上,赤果的婰部接受著男人的無情痛擊。

轉眼間,麥色的肌膚變得通紅火燙。

知道這樣並不能逼出缺水的哭聲,燕無過一腿跪壓在他的左肩上,一手拖過來一個枕頭揣到他的腰下,用勁掰開他的雙腿,重新恢復剛才的姿勢,舉起右掌對著他股間一掌重重搧下。

一聲慘叫差點蹦出缺水口外。

這個混蛋!這個瘋魔!竟然這樣折辱他!竟然這樣折辱他!眼淚順著眼角滴下,自尊被撕裂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拿刀把燕無過剁成十七八九段!

「小缺水,乖,告訴燕哥哥,九陽秘訣開頭第一句是什麼?」

「你……休想!啊——」又是重重一掌,恰好擊打在他紅腫的肛口,穿破腦門的激痛讓慘叫沖口而出。

一縷鮮血細細流出,亢奮中的燕無過對此毫不在意。

憑經驗,他知道七天的工夫足夠讓缺水這里的傷勢恢復。

只要不影響他下次練功與消遣,這點小傷根本不在他眼中。

抓起他的大腿把他整個人翻過來,他要玩他小小軟軟的侞頭,那里是他的最愛。

自從那天嘗過一次後,他就再也忘不了那種適口的感覺。

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缺水那里已經從不起眼的兩顆小籽變成了兩粒小豆豆。

如果他花時間蹂躪那兩粒小豆,它們會給他帶來更多的愉悅,缺水的哭聲會把他送上高潮。

然後他將在他體內釋放出,把他里里外外染上只屬于自己的味道。

果不其然,當他的嘴唇叼住那兩粒柔軟向外拉扯時,缺水終于忍不住開口討饒。

這時輪到燕無過不理睬他了,到這個階段,不盡興他絕不會罷手!用勁吸,把嘴中的小粒吸到堅硬,再用牙齒咬住,一點一點細細的磨;另外一粒當然也不會放過,用食指、拇指夾住,擰來擰去。

空出一只手伸去模他的,捏在手中把玩。

可憐缺水給他折騰得翻來覆去,一直到那個人再次進入他體內,一陣瘋狂後留下他的標記,這才讓他進入沉沉睡眠中。

次日,那邪鬼神清氣爽一身輕松地離去。

留下渾身狼藉的他,帶著一肚子的度過痛苦的一天。

***

「他人呢?」冷靜的聲音隱含著不穩。

「你說誰?」同樣的臉孔不同樣的表情,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袁缺水。」

「你找他?他對你已經不需要了吧?至于九陽秘訣,我會想法讓他背給我。」燕無過端起茶盞緩緩品味。

「我只答應讓他為你舒緩痛苦,並沒有說把他送給你做你的禁臠。」

燕無畏像在對小孩子說話一樣,試圖讓他明白。「到我手上就是我的。」

無過抬眼瞟了自己兄弟一眼。

「他還有大用,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把他毀掉!」無畏變得有點焦躁。

「你也知道我們在他身上花了多長時間!」

「是啊,所以輪到我現在來享用他。無畏,他很不錯哦,剛開始我只是拿他練功,後來發現他的身體也很適合把玩,唔,他的筋肉很勻稱,模起來很舒服,他的兩顆侞頭又女敕又韌,有好幾次我都想把它咬下來,又怕以後沒得玩了。也非常有韌勁還有彈性,那里夾得緊,里面火熱得可以讓我融化!」無過笑的瀅猥,絕世的容貌彌補了他的下流。

無畏漾起笑容,「是嗎,我只記得他的嘴巴很溫潤,弄得我很舒服。而且還是他心甘情願。」

說完,無畏怔住,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

無過眼中射出狠厲的光芒,毫不隱藏!「我還以為你們夠清白!」

「清白?如果你認為經常睡一個被窩的人會清白,我也不阻止你這麼想。」

無畏的語氣越發輕飄,他發現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嘴巴。

「很好。不過你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和他同睡一床,也不可能再享用到他的嘴。」無過站起身。

「等一下!」無畏皺起眉頭,「你怎麼了?什麼時候袁缺水在你心中變得那麼重要,竟然為他和我吵架。」

「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只是獵奇,拿他尋樂而已。」

「是啊,沒錯。但我不想和你分享。」無過說得直接。

「無過!你站住。」

無畏喝住無過,慎重地警告道︰「我不希望袁缺水影響我們倆之間,更不希望他影響我們制定多年的計劃。」

「那你就別跟我要他!」

「無過,我們不能失敗。想想看我們成功後,你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如果那時你還對袁缺水有興趣,隨便你怎麼處置他都行,我……絕對不會插手。但現在,我需要他為我們鋪墊道路,況且,我比你有把握他會把九陽秘訣交給我。對他溫柔要比折磨更有效,看他與他父親和與陳默的關系就知道。無過,我知道你在跟我斗氣,為了一個外人,何必?你好好想想。」

無畏說著說著情緒已經穩定,腦中也變得條理分明。

什麼是最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什麼是不太重要的,在他心中已經有所衡量。

無過轉回身,上下打量了無畏一番,微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是我兄弟。」

無畏嘆氣,「你在說我殘忍?」

「我以為你喜歡那孩子。」

無畏頓了一下,「不錯。但那並不能影響什麼。」

「無畏。」

「嗯?」

「你說了,那孩子是我的。」

「……是。」

「很好,記住,不要忘記你今日之言!」

***

才過兩天,那家伙怎麼又跑來了?而且……明顯來勢不善。

缺水立刻運起全身功力,雖然知道這沒什麼大用,總比縛手就擒要好。

雕花木門被踹開。

男人帶著一身暴戾闖進房內,一張俊臉難看到不能難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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