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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難為(上) 第九章

下午,郝好平生第一次進入網吧,他要查詢關于販賣髒器的事。對世事不是很關心的他也明白這種事情是違法的,是需要特殊路道的。

在網吧服務人員的指點下,郝好學會怎樣在網上查詢資料。

輸入「賣腎」的字樣後,瞬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列列關于賣腎的信息。

一個腎大約十萬,出額最高的是一家髒器移植公司。上面沒有標明公司地址,但有手機號碼。可能是怕被中國法律追究吧。

那還有七十萬……

再次輸入「髒器」一詞,關于這方面各式各樣的信息也出現在郝好面前。

慶幸的是,郝好發現那家髒器移植公司也收購其他髒器,並且價格高于一般地下組織。記下對方的手機號碼。轉身離開網吧。

***

站在公用電話亭內。

「是。」郝好用簡單的語言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那好,我們約個地點見面。詳細事情我們見面談。就在新街口街心花園怎麼樣?」

「好。」

「唔……,這樣,明天晚上七點,我們在新街口街心花園見面。我就坐在孫先生雕像的右腳下等你。我只等你十分鐘,如果你遲到不來,恕我無法多等。就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能更早一點嗎?郝好想問。但想到如果明天的話也方便事先和小輝請假,便沒再說什麼。

「沒……」

「那好,就這樣。明天見。」電話被掛上。

郝好緩緩放下電話,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心跳的竟是如此快速。按住心髒,對自己開玩笑道︰放心,我不會把你也賣掉的,我還要留著你,陪我再過六十年呢。

***

第二天夜晚七點,郝好向小輝請假準時來到街心花園。

夏天到了,晚上出來乘涼散步的人也多。走到那位革命偉人的雕像下,轉到右腳邊,抬眼尋找目標。

一位身穿花襯衫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兩人的目光相對。

「你就是郝好?」年輕人問。

「是。」

「我就是我們公司在這個城市辦事處的代表。你叫我小陳就可以。我們邊走邊談吧。」

郝好點點頭。握緊口袋中準備好的紙條,那上面都寫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

街心花園對面的新百大廈前,停下一輛高級轎車。從里面走出一位西裝筆挺的男人和一位儀態高貴的女子。

***

「你真的準備賣……?」

「是。」

「可以問你原因嗎?」

「欠……債。」

「噢,欠多少?」

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你知道,做我們這行在中國還比較少,警察對我們盯得也比較緊。啊,不過,你放心。我們公司是合法存在的,負責中介髒器移植等關聯工作。……只是有時為了貨源我們也會私下買賣人體器官罷了。所以,為了防止一些警察的內部調查,我們必須要確定客人的真實情由。你懂吧?」年輕人攤開雙手。

「一百萬。」輕輕的。

「哈?多少?呼!老兄,怪不得你要賣了。好吧,讓我們談談具體的事情,首先請讓我看看你的身份證,然後我會帶你去體檢,之後……」

拿出紙條遞給自稱小陳的年輕人。

請問各個髒器具體都能賣多少錢?我想知道確切的數字。

***

西裝筆挺的男人表情無聊的掃掃身邊的女伴,見鬼的,老子干嘛一回來就得陪這女人逛百貨公司!老頭子實在太會找麻煩!靠!

對天翻翻白眼,把眼光掃向四周。

我寧願看街景也不願看這高傲女人的臉。如果不是看在老頭子的面上,哼哼!

***

「唔……,按我們公司的明文價碼,一個腎十萬左右;眼角粘膜二十萬左右;眼球也是二十萬左右;脊髓如果有合適的移植人選,大約是十萬左右;皮膚視保養狀況和移植面積而定,……」

***

等等,那是……

該死的,這個時間他不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店里,跑到外面來做什麼?旁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個死老小子,你他媽的口口聲聲說不願意賣身給我,那你和這小子是在干什麼?!X!難道他付得比我還多嗎?

女乃女乃的,他該不會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在外面到處勾引男人賣他的吧!

賤貨!你他媽的欠躁!我就知道你是當我面一套背著我又一套!枉費我听了小輝電話提早趕回來。女乃女乃的!干!

男人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當場沖上去抓奸。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生氣,總之他就是不願意看見他出來賣的樣子。想到他在其他男人身子底下聲吟的樣子……,哇啊啊啊!無法忍受!無法忍受!

身穿花襯衫的年輕男子轉身往百貨公司這邊走來。

咦?這小子好面熟,他是……小陳?

難不成……?

怒火迅速消失,但過了一會兒,新的怒火又冒了上來。——你竟然寧願出賣身體器官都不願意向我低頭嗎?!你難道不知道髒器摘除時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嗎?!該死的老男人!

拿出手機,男人按了短縮號碼,隨口對身邊的女子說道︰「我讓小王陪你逛街,看中什麼你讓小王打包好了。我有點重要的事,不好意思先走了。」說完,揮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曉偉!你忘記你爸爸說,我滯留中國的這段期間你都要陪我的嗎?曉偉!」女子跺腳,眼看著出租車揚塵而去。為什麼這個男人的性格從小到大都這麼惡劣?!哥哥偏偏還死迷他!氣死人了!

***

郝好穿著後面系帶的淺藍色手術服,從體檢室走出來。

半個小時前,叫小陳的年輕男子把他帶到了這家外表看起來像是私人小醫院的地方,據他所說,這里就是髒器移植公司在本市的辦事處。一切檢查和摘除手術都是在這里進行的。

「你先到休息室坐坐,檢查結果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出來,如果你各方面都合條件,健康上也沒什麼問題,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請不要害怕,我們的手術師手腕都是一流的。不會在摘除中出現失手的情況,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可以簽一份意外傷害保險。這是鄙公司提供的一項小小服務,為了讓客戶無後顧之憂。」小陳迎上來,把郝好領進休息室。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還害怕什麼?不過是摘除兩個腎,怞一點脊髓而已。想想看,過了後天,你的賬戶上就會出現八十萬現金。你還有一條命,你還有一只眼能看,你還能走能跑,你的一雙手還能動,你所有的夢想都會實現。你將得到自由!

別怕,很快就會過去的。不會很痛的,不會有感覺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術而已……

緊攏著雙腿,郝好閉起雙眼握緊雙拳拼命克制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門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是誰?醫生到了嗎?檢查結果出來了?他們來喊我做手術了嗎?

門被「砰」的一聲打開。郝好掙開雙眼,隨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

翻開手中病歷夾一樣的東西,來人念到︰「左右腎各一,二十二萬。脊髓怞出保存,十二萬;右眼眼角膜一,二十三萬;右眼眼球一只,二十三萬;全部八十萬。現金交易。手術前付一半手術後付一半。還剩二十萬你準備怎麼辦?還是已經有了二十萬在手上?那二十萬你賣了什麼?」這種感覺叫做什麼?心……痛嗎?他看起來怎麼這麼……滄桑!怎麼這麼瘦!他的頭發……

郝好鼓足力氣站了起來,「你……」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是不是?」來人深吸了一口氣。

瞪大兩眼看著他。

「因為這間公司也是我的。不管你是賣身還是賣腎,你的買主都是我。你寧願把自己拆散了賣給我,也不願答應我的要求?讓我抱你,真得讓你這麼難以忍受?你明明只要張開雙腿哼上兩聲就可以輕易得到一百萬,何必把自己弄成這種慘樣!你在指望誰來同情你嗎?」來人越說越氣。

「趙曉偉!」緊捏著雙手,指甲深深的刺進掌心。郝好一字一字從牙縫中蹦出單詞,「你是狗……我……死也不會讓你踫我!」

每個人都有著自身絕對不可侵犯的領域,郝好也不例外。你辱罵他,他會默默承受。你打他,他認為這是給殺死兄長的罪人的懲罰。你佔他便宜,以他的性子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這並代表他就可以任人作踐他的尊嚴。

趙曉偉口口聲聲說他是為錢賣身的男妓,糟踏完了他,再用錢去砸他。先不論和同性之間的性行為本身就讓他生理心理上無法忍受,光是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嚴重踐踏了郝好的自尊心。

大哥郝學離開人世後,他所遭遇的經歷讓他曾一度喪失尊嚴和生存的意志,經過學校老師介紹的心理輔導師長達四年的治療,郝好才慢慢的又開始重建自我。

如果,他答應了趙曉偉的條件,把自己的自尊放在他的腳下任他踐踏。如果他用身體去換錢,讓他喪失那最後的一點尊嚴。那麼,很快的郝好建立了六年多的自我必將再度崩潰無疑。

***

「你再說一篇!」趙曉偉沉下臉。一張極度美麗的臉孔顯得陰狠萬分。

「俺……說……你是狗!」郝好吐字清晰大聲的重復道。

休息室中曉偉的手下齊齊倒怞了口涼氣。——這個男子好大的膽子!就算這世上最凶狠的殺手組織大佬也不敢當老大的面說他的壞話,更何況是侮辱他。這個人他肯定是不知道老大對敵人和得罪他的人有多厲害和陰毒!願老天保佑你!阿門!

「噢,是嗎?如果我是狗,你就是一只被狗干的賤貨而已!小陳,去把攝像機拿來。」曉偉慢慢向郝好靠近。

***

小陳雖然感到奇怪也依言轉身離去。

緊緊盯著曉偉,在對方漸漸逼近下,郝好不知不覺的一步步向後退去。兩步就踫到了剛才他坐的沙發。——他已經退無可退!

曉偉仍舊在逼近。

突然,男人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臉,「這身衣服還真適合我們等會兒要做的事情。里面穿了內褲嗎?」說完,伸手就去撩郝好手術服的下擺。

「你……做……」你做什麼?!

「啊,你猜得沒錯,我是要和你‘做’!我要讓你徹底的知道自己是多麼下賤,是怎樣在男人的身子底下輾轉求歡的。你不願賣?不願和男人干?沒關系,過了今天,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麼爛,爛到你根本不配說‘不願’兩個字!」曉偉的表情像極一條正欲捕食青蛙的毒蛇。微微的,甚至可以看見他的紅芯在閃爍。

「你……」郝好氣的雙手發抖嘴唇發青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為什麼這個人要這樣逼自己?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他了?我不是已經在努力想辦法還他錢了嗎?他為什麼要這樣說我?難道他對所有欠他錢的人都是這樣嗎?有錢就了不起了嗎?就可以這樣侮辱別人嗎?!

「趙總,這是您要的攝像機。」小陳手拿著著8mm的攝像機走近曉偉身邊。

「對準這個老男人,把他所有的動作表情都拍攝下來。尤其要拍好他是怎樣用侍候男人的賤樣!听見了沒有?」

「啊,是,明白了。」小陳連忙打開攝像機的蓋頭,準備開始拍攝。可憐的郝好誰叫你誰不好得罪偏偏要去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呢,你自求多福吧。

「趙、曉、偉!」郝好听見他的言語,悲喊一聲轉身就往外跑。不!他怎麼可以?!

「哼!」冷笑一聲,當郝好從身邊跑過時,曉偉提起腳一腳踹向他的後背把他踢倒在地。在他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後,又是一拳送入對方的月復部。

「唔……」抱著小月復,郝好痛苦得慢慢彎下腰。身後曉偉走上來一把攬住他的腰往沙發上拖去。

男人像是在嘲笑他的無力一樣,把手插進他兩腿的縫隙中,硬是掰開他的雙腿把他推倒在沙發上。

「不……!」郝好挺起背想要掙扎。曉偉抬起一只腳跪壓在他的背脊上讓他無法動彈,隨即解開自己的皮帶扣,怞出三指粗細的鱷魚皮帶把他的雙手擰到背後用皮帶緊緊系上。

攝像機在轉動。

休息室內曉偉其他的下屬對望了一眼,不明白老大為什麼要親身用這種方法教訓這個貌不驚人的老男人。如果是個脾氣倔強的美少年他們倒還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而且老大也太不能控制情緒了,這也是他們從未見過的。這個人到底是老大的什麼人?和老大又是什麼關系?情人嗎?好像又不像。如果說僅僅是債主和負債者之間的關系,好像也不對啊。

猶豫了一會兒,幾個人準備離開這間休息室。其中一個人剛把門打開,就听到︰「都不準走,我要你們都在這兒看著,看這個賤貨是怎麼被男人干的!我倒要看看他在被圍觀的情況下還怎麼能清高的起來!玩完了我就把他送到泰國去,讓他到死都只能被男人壓!」帶著熱度的毒辣言語毫不留情的砸向身子底下的郝好。

不!我不要!我不要!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我不要……!

攝像機的鏡頭在轉動,眾人包含各式各樣感情的眼光投注在他的身上,背後系帶的手術服被拉開,火燙的手掌爬向他的背部……

二十分鐘後,男人怞出與自己秀麗面龐完全不符的碩長,扯著赤果男人的頭發讓他仰起頭,隨即把自己的塞入對方無法合上的口中。

悶悶的聲吟聲連帶瘦弱男人淒慘的模樣,全被收進8mm的攝像機鏡頭中……

各式各樣的姿勢,各種極盡羞辱的玩弄,整體的身體局部的器官,所有的表情,微弱的哀呼,淒慘的聲吟,包括那絕望的眼神,無一遺漏!

***

找了條毛巾被裹住懷中人赤果的身軀,連同攝像機,送進黑色的吉普車中。

身後,身穿花襯衫的小陳趕了過來,遞給曉偉一個資料夾,說道︰「這是郝好先生的健康詳細診斷書,幫他檢查的醫生說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任何手術,又說他極度營養不調,有輕微的胃潰瘍現象,另外……」

「這里面都寫了嗎?」曉偉奪過資料夾,表情陰暗的說道。

「啊,是的,我想是的。」小陳忙不迭的應聲。

「那你可以走了。」打開車門,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過頭,「听著,關于郝好在這里簽下的留下的所有資料,明天你給我親自送到家里來。還有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你叫那幫家伙把嘴巴管嚴一點!」

「是,您放心。」小陳彎腰,態度一點都不敢松懈。這位趙總美則美矣,但美麗的東西往往也都是含有劇毒的。如果不小心觸怒了他……

想起那些傳說中的事件,小陳發誓自己死也不敢泄漏一點點關于今晚的事情。相信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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