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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趣味秘書 第十章

「我沒有……」冤枉的淚花在練彤雲眼眶里打轉。

在一起之後,她不只拔掉了詛咒女圭女圭上頭所有的大頭針,暗中整他更是再也不曾有過;畢竟她會整他是因為他對她不假辭色,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她又不敢正面沖突,才會私下使暗招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她拚命回想前天她鍵入資料、網路傳真給售屋公司時的情景,是曾發生了什麼插曲才讓她一時失誤。可不知為何,腦中就是空白一片,好像有只怪手伸入她的腦中把那一段的記憶給挖掉了!

之前都沒事,偏偏就選在他在家自我隔離的這三天發生事情,讓虔南屏很難相信這是巧合,尤其她還「前科累累」!

若是以往性子急又直的他早就沖著她破口大,直接摔東西過去了,但她現在的身分不同,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哭泣的樣子是這麼柔弱無助,他五指緊握成拳,硬是忍住了滿腔憤怒。

「一共……損失了多少?」費了好大的勁,鼓起好大的勇氣,練彤雲才怯怯的開口詢問。

「九百萬。」他盡力控制嗓音的平穩度。

「九百……」她傻眼。

這麼龐大的天文數字,她要怎麼賠?她又是否賠得起?

腦袋更為混亂,腦中的電腦反射性的就想計算不吃不喝要花多少年才還得起這筆錢,按鍵按出九百之後的四個零,又硬生生抹去,不想也無法去面對可怕的現實。

「你先回家吧。」虔南屏突道。

「南……總經理?」回家的意思是……

「明天休息一天,看怎麼樣我再通知你。」

他的心情浮躁,心知肚明此刻說出來的話不會好听到哪去,她也許無辜,她並未心存惡意整他,她是真的凸槌……

問題是,她從不曾出過這麼大的包,他曉得她其實心細,報價少了十萬這種事怎麼會發生?乾脆少打一個零,這樣明顯的手法反而可在第一時間被發現錯誤。

他的話要她休息的意思十分明顯了,她蒼白小臉上唯一尚存在嘴唇上的血色也褪去。

她出這麼大的錯,開除算小意思了,她心底明白。沒有叫她賠錢就該感謝老天爺了。

「好……」她抖顫著唇點頭,「我先回家……」

小手慌亂的將桌面整理整齊,拿起包包快步離開。

「彤雲。」他揚聲。

練彤雲像被突然拔掉插頭的機器人一樣僵著身體站著,戰戰兢兢的等待他的下文。

「路上小心。」虔南屏微弱的話尾有著嘆息。

她似乎听到了,那未說出口的再見。

她單手掩著淚顏,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

寫著「虔南屏」三個字的詛咒女圭女圭身上光溜溜的,沒有半根大頭針,倒是有無數個洞。

那日詛咒他劈腿的泄憤之針,在他得了A型流感的當天,又被她急慌慌的拔出來。

在他在家里自我隔離的這三天,他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用著咳啞的嗓音與她天南地北的閑聊,但她心底想著的卻是——他是否趁著未婚妻不在的空檔才打電話給她?

他不讓她去照顧,美其名是不想讓她被傳染,但事實是怕被未婚妻知道他染指窩邊草,才不準她出現?

有好幾次她想問他,他對她是不是只是玩玩,話到了嘴邊,又狠狠閉上紅唇,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是小孬孬,害怕吵架,不敢面對現實,她怕出口的真相會讓她難以承受,怕天地在一瞬間崩毀,怕她其實不被愛!

小手用力握著女圭女圭,肚子的部分早已被她握到變形,她還是沒有辦法下決定。

她就算沒有勇氣去質問,也該聰明的曉得該趕緊抽腿離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是可憐,但若已知情卻還不放手,那就是自作踐!

道理她都懂,但要實行怎麼這麼難?

她拉過被扔在地上的包包,拿出里頭的手機——至少有一件事,是現在的她還做得到的。

練彤雲用力的按下數位鍵,撥進公司的人事部。

***

「南屏!」虔秋江氣喘吁吁的奔進總經理辦公室,「我听說了,因為練小妹的失誤,公司損失了九百萬?」

額頭抵在互搭十指上的虔南屏抬起頭來,「嗯。」

「你準備怎麼處理?」

虔南屏輕撇了下嘴角,「這點損失,公司還負擔得起吧,僅售出了兩戶,就當作是促銷方案也無不可。」

虔秋江有些勉為其難的輕點了下頭。

畢竟九百萬不是小數目,身為會計經理的她還是覺得心疼。

「那練小妹的處分怎麼辦?」

「我還在想。」只是他想得不是處分,他在想她為何會出大包。

他細細回想她過去的整人惡法,雖然會讓人氣得火冒三丈,但是從未有過任何損失,更別說是讓公司少了一分一毫,難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是他不知情的?

能猜到這點,已是他最大的努力了,女人家的心思千回百轉,就算是大氣爽朗的黃芳倩,偶爾也會讓他看到若有所思的怔忡,更別提他以往的女友,提分手的原因常讓他咋舌。

譬如,大學時代的那個女友抗議他只注重男性朋友,當他的普通朋友還好過當他的女朋友。

可她明明跟他的兄弟們處得極好,他完全想不透這樣的控訴打從何來。

又譬如當兵時兵變的那個女孩,她責怪他總是粗心大意,重要日子從未記牢。

可明明是她先說每天都過得像情人節比較重要,不需要特別慶祝的啊!

那比被花貓弄亂的毛線團還要亂七八糟的心緒,他這個粗線條的根本抓不準。

「要開除她嗎?」唉,又要重新找個耐力高、EQ高的能干秘書來受老弟荼毒了!

「開除?」黑眸瞠大。

「這次我不會阻止你了,」虔秋江無奈道︰「畢竟這次犯的錯太大條,我也保不住。」

「我從沒說我要開除她。」他冷聲道︰「這是我最不可能做下的決定!」

這會兒換虔秋江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可是你以前只要她一犯錯,就說要開除她的呀!」

「以前是以前!」虔南屏對解釋感到煩躁,他甚至想趕姊姊出去了。

「不過,」虔秋江聳了聳肩,「練小妹可能知道她這次犯的錯誤太嚴重,已經主動提出辭職。

他激動拍桌而起,「不準答應!」

「為什麼?」老弟干嘛這麼激動?

虔南屏匆匆拿起手機塞入公事包,行走的腳步倉卒。

「你要去哪?」虔秋江追上去問。

「當然是去問清楚!」

他冷靜了。

因為她要辭職而冷靜了!

***

電鈴如催魂般一聲接著一聲,哭到靠著床鋪睡著,手里還握著女圭女圭的練彤雲扳正僵硬的頸項,揉揉酸澀得幾乎睜不開的眼。

是誰忘了帶鑰匙嗎?她猜是舒波起;每次忘了帶鑰匙的她按電鈴的狠勁,仿佛不見它著火不甘休。

她走到大門口,轉開門鎖,拉開大門,赫見氣急敗壞的虔南屏。

「你……」他為何直接上門來?

「你開門前都不先問是誰的嗎?」按門鈴就開,出事怎麼辦?

劈頭就被罵的練彤雲呆呆望著未經邀請就踏進屋內的虔南屏,吶吶回答︰「我以為是波起……」聲音軟弱得像早上沒吃飯。

「波起?誰?」這名字听起來像是個男人的,這讓他不由得醋意大起。

「我室友。」她回答,「當貨車司機的那個。」

她的室友都是女生,這他清楚,只是名字他總是听了就忘,她一回答,才想起似乎是有這號人物。

「你來有什麼事?」是不是要告訴她,光辭職無法彌補錯誤?

「我要知道你出錯的原因。」黑瞳略微嚴厲的直視那張哭得淒慘的小臉。

她不是故意的!

看到那張比離開辦公室時還要狼狽的臉蛋,他就明白,她真的不是故意整他,她只是不小心犯了一個錯誤。

但他認為事出必有因,尤其她又不是粗枝大葉的人,他想知道,在他自我隔離的這三天內,他的女朋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縴軀微顫了下,練彤雲下意識避開讓人頗感壓力的注視。

出錯的原因她已經想通了,或者該說,這三天她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不只是打錯價錢數位時她毫無記憶,這三天所發生的一切她都毫無記憶,唯一記得的,是他的背叛!

一定是因為她在下意識被心中的憤恨驅動了手指,打錯了價格。

說不定她還有犯了其他錯誤,只是目前還沒爆發開來。

她就不是個爽朗大氣的女人,跟他的未婚妻截然兩樣!她就是這麼壞,只會在背後使暗招報仇,她一點都配不上他,不適合他,不是會被他喜歡的類型!她自暴自棄的想。

但是她真的好想問他︰對你來說,我算什麼呢?

可他人就在眼前了,抖顫的雙唇還是沒有辦法將這句質問吐出去。

她真的好怕,好怕他會回答她,他只是玩玩,或是告訴她,他不愛他的未婚妻,但也無法給她任何承諾,希望她能當他的地下情人,更說不定他會冷酷無情的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就分手吧。」

所有灑狗血的情節都在她腦袋跑過一遍,不管哪個答案,只要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她都無法承受。

乾脆什麼都不要說,讓她徹頭徹尾做只懦弱的烏龜!

「我是……」她抿了抿嘴角,「我是故意整你的。」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虔南屏大吼。

「我沒有開玩笑。」她揚起手上的女圭女圭,「不要以為我的詛咒沒有用,你會得流感就是我詛咒你的,公司會損失九百萬也是因為我的詛咒。」

「你的女圭女圭身上沒有半根針!」她當他眼瞎了?

這女圭女圭全身上下光溜溜,跟那日他見到的「刺蝟」截然兩樣。

「那是因為針滿了,沒地方插,我剛拔掉準備重插,你人就來了。」她將女圭女圭緊緊握在胸前,「我很會記仇,你過去對我那麼壞,我一直很討厭你,巴不得你去死,我的仇沒那麼容易消,我……」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虔南屏的手蓋住她紅腫的雙眼,「你邊哭邊說這種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她又哭了嗎?為什麼她總是這麼不爭氣?

悲傷與憤怒席卷,原本只是掉淚的她開始抽搐,雙肩顫動,最後演變成嚎啕大哭。

虔南屏不知該心疼憐惜還是啼笑皆非的將她攬入懷中。

「有什麼天大的事是我沒辦法幫你解決的?」這傻丫頭縴細的肩膀到底承擔了什麼?

瞧她哭得這麼用力,竟然還費盡心機想要將他推離,可見事情的嚴重度在他的想像之外。

練彤雲狠狠哭了一陣之後,猛然推開他。

「你可以走了。」她背轉過身去抹淚。

「走?」突如其來的決絕讓他錯愕。

「我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她哽咽了下,鼓起最大勇氣,「都已經有未婚妻了,不要來招惹我!」還好她還殘存了一點點的理智。

「你說什麼?」巨掌扣住縴肩想將她轉過身來,她執拗的抗拒,甚至還捂起耳朵,不想听他說話。「哪來的未婚妻?」

他還想騙她,想瞞著她?

依他的力氣想將她轉過身來有何難,但他不強硬,而是繞到她面前,練彤雲見狀,又轉過身背對著他,虔南屏不厭其煩的再轉再繞,她就是鐵了心不肯與他直接面對面。

他火了!

「練彤雲!」他很乾脆的將她整個人抱起來,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中,「把你剛才的話解釋清楚!」

「不要!」她掙扎想掙開他的懷抱,小手用力捶他的肩。「你走!快走!滾開啦!」

他的肩膀好硬,捶得她的手好痛,但再怎麼痛,都比不上心口的刺疼。

「這是我听過最扯的分手理由!」比歷任任何一個女朋友的藉口都還要扯,「誰給我生了一個未婚妻?」他沖著她耳旁怒吼,「是誰造謠!」

被他知道謠言散播者,他非宰了對方不可!

他的怒吼讓她的左耳一時之間嗡嗡聲回蕩,呈現半聾狀態。

他生氣的樣子很真實,不太像是矯情演戲,莫非……莫非根本沒有未婚妻這號人物?

可是,這話是自他親姊姊口中說出來的,她也看到那個女人了,還會有錯嗎?

「你姊說的總不可能是騙人的吧?」她委屈的扁著嘴。

「我姊說了什麼?」

大姊什麼時候變成會造謠生事的女人了?就算他尚未公開,但她明明知道他喜歡他的秘書,不可能隨便亂說話的啊!

「就說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然後要你別糾纏我?」他自以為是的接下去。

「不是!她說你就是適合那種不拘小節的女生,像我這種小心眼的根本就不適合你,說你喜歡的女生也都是那種類型的,不像我這種的陰沉敏感,我根本不是適合你的人!嗚嗚嗚……」

過度悲傷的練彤雲將虔秋江說的話與自個兒內心的自怨自艾全混在一塊兒了。

「她這樣說你?」虔南屏氣得雙眸幾乎暴突,「說你小心眼、陰沉敏感?說你不適合我?」

「沒有,她沒這樣說!」她頓了頓,又道︰「可是我就是這樣啊,你還是去適合你的未婚妻身邊,你喜歡的未婚妻身邊,不要理我了!」

「練彤雲!」虔南屏使力抱住又開始掙扎的她,「我只說一次,我沒有未婚妻!」

她愣了下,小手又開始捶打他,「別想騙我,你姊明明說有,你姊怎麼可能騙人!」

「我沒有未婚妻!」可惡,他又說了第二次!她就是有辦法打破他的堅持。

「那個未婚妻還來過辦公室找過你,要找你吃飯!」

「就告訴你我沒有未婚妻!」該死的,又說了第三次。「要不要我現在證明給你看?」混帳,要用掉他多少耐性?

「你能怎麼證明?」

「跟我姊對質。」他二話不說直接撥手機給虔秋江,「姊,你為什麼要對外造謠說我有未婚妻?」

「我沒有啊!」虔秋江語氣莫名的回道。

「你跟彤雲說我有未婚妻是不是真的?」

「喔……喔喔,我想起來了!」虔秋江噗哧一笑。

笑什麼笑?虔南屏臉綠。害他的小女友差點跟他分手,她還敢笑?

「好像是幾天前吧,我在餐廳遇到彤雲,她問跟我們同行吃飯的是誰,我就說那是你的青梅竹馬……」咦?她有說是青梅竹馬嗎?管他的!誰會把幾天前的對話記得那麼清楚。「我說雙方家長都樂見你們的好事,婚期應該不遠了。」

「雙方家長樂見我們的好事?我怎麼都不知道!」有听過男主角被蒙在鼓里的嗎?就算是古時候的盲婚也不是這樣吧。

「媽沒跟你說嗎?」

「誰跟我說了?」

「但……但你總應該看得出來吧,每次吃飯都有芳倩啊!」

「不就是因為兩家是世交,芳倩跟我是青梅竹馬,才找她來的嗎?」

天啊!她弟怎麼這麼遲鈍!

「總而言之呢,媽跟黃阿姨都希望你跟芳倩在一起,才拚命為你們制造機會,芳倩又很適合你,你們在一起……」

「你明知我心有所屬!」虔南屏惱怒的打斷她。

母親不知情也就算了,她這個知情的姊姊是跟著她們蹚什麼渾水?

「你是說練小妹喔?」耳朵也貼著手機的練彤雲听到話題轉到她身上來,不由得凜神,小臉繃得緊緊。「她不喜歡你啊,你喜歡她也沒用,你對她這類型的根本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追求,我在一旁看了也難過,倒不如跟芳倩順理成章,也省得暗戀得這麼辛苦。」

要是過往,听到虔秋江的「苦口婆心」,虔南屏的心情必會壞上一整天,但現下情形可不同了,那難追的小秘書早就是屬于他的人了!

「你告訴她!」虔南屏將手機遞向練彤雲,「告訴她你有多討厭我!」

練彤雲有些為難的接過手機,「經理,我是彤雲……總經理秘書……」

「啊?什麼?你跟他在一起?我的天啊!」虔秋江幾乎要抱頭哀號,「我那個弟弟……唉……我竟然將他的心意泄漏出來了,那個……嗯,你別介意喔!」

「我……」練彤雲抿了下唇,「我跟總經理在一起。」

「我知道啊!」不然電話怎麼會改到她手上。

練彤雲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交往。」

「什麼?!」話筒里傳來刺耳的撞擊聲,練彤雲猜八成是虔秋江的手機掉了。

「還你!」難為情的她連忙把手機還給虔南屏。

「喂!喂!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虔秋江不爽的急聲嚷道。

「姊,麻煩你告訴她,我到底有沒有未婚妻!」說完,虔南屏又將手機貼到練彤雲的耳上。

「沒有!他沒有未婚妻!」虔秋江斬釘截鐵道︰「芳倩只是他的青梅竹馬而已,而且我弟很死心眼,他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歡你了,雖然他表現起來似乎不是那回事,不過那是因為你沒看到他苦惱的模樣,他有時會心情差到狂喝酒……」

「我只要你說一句,你講那麼多干嘛?」虔南屏臉色有些紅,很是難為情的吼。

「哎呀,我怎麼知道,我語無倫次,我高興嘛!」虔秋江呵呵笑著,「快告訴我你怎麼追到她的,你……」

虔南屏切斷通話,關掉她所有的好奇。

「信我了嗎?」他垂首注視神情尷尬的練彤雲。

「對不起……」她咬著唇囁嚅。

「看著我說。」長指抬起下頷。

羞愧的眸數度游移,好不容易聚焦在他的雙眸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懷疑你,我……我……」

「我很高興。」薄唇輕吻她眸中打轉的淚。

「你很高興?」他是不是說反了?

「我很高興看到你吃醋、你生氣。」他笑嘆口氣,「這表示你很重視我,很在意我,如果你無動于衷,我才該擔心。」

「你不覺得我小心眼、無理取鬧,不覺得我很小家子氣,一點都不大方嗎?」

虔南屏搖頭,「我覺得你小心眼得很可愛,無理取鬧得很可愛,小家子氣得很可愛!我甘願溺死在醋缸里!」這滋味太美妙了。

「你……」練彤雲嬌嗔捶打他一記,「有病!」

「我就是有病!」他開心得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上臂,熟門熟路的邁往她的寢室方向。

「可是……」她咬了咬唇,泫然欲泣,為自己犯的大錯而自責,「我害公司損失九百萬……」

「我的公司沒這麼脆弱,連九百萬的損失都承擔不起。」他正色,「不過以後還是要小心點,有什麼問題直接來問我,別自己不開心。」他模模她哭得紅腫的眼,「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的!」

練彤雲偏頭望著他,「你姊一直說你很粗線條,不懂體貼是何物,我本來也這麼認為,但我覺得不會呀!」她雙手攬著他的頸,頭枕在他的頸窩間,「其實你滿會講好听話的。」

「是嗎?」該不會又有人要大驚小怪他變了吧?

若是他有變,也是因為她的關系,他就是這麼自然而然的想要對她體貼、對她溫柔,對她說一些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語。

是因為她,他才想這麼做,既不勉強,更非刻意。

他將她放在床上,為她拉好被子。

「睡一下。」替她合上紅腫的眼皮,「我看你哭得也累了。」

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回公司了嗎?」

「我陪你一會兒。」

「那你上來陪我唾。」她將身子往床內移,拍拍身邊的空位。

「你這床太小。」虔南屏嘴上這麼說,卻已動手月兌掉西裝外套,拿掉領帶。

「擠一下。」她更往里縮。

「我當你的床吧。」他將嬌小的人兒拉起,躺在他健碩的身軀上。

過了一會兒,練彤雲自他的胸口抬起頭,「我覺得有東西卡著我的肚子。」

「咳。」他不自在的輕咳了聲,「可能是手機。」

「你的手機在那。」她指著放在詛咒女圭女圭旁的黑色手機。

「那或許是鑰匙。」俊臉浮現不明暗紅。

練彤雲憋著滿腔笑意,在他身上爬行,臉兒正對著他的。

「來吧!」小嘴輕啄柔軟的唇,「我也想要你。」

虔南屏二話不說,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輕點。」她笑,「別把我的床弄壞了。」

「壞了賠你就是!」

輕點?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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