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 第七章
「冬兒,收拾東西。」才一進房,凝笑便向自己的女婢交代道。
「為啥要收拾東西?」冬兒不解的問。難不成小姐要出遠門,可怎麼事前都沒听說?
「咱們要離開申家了。」簡短的答案蘊含了無數的心傷,但她卻選擇漠視它,表面淨是一派的寧靜。
她這樣的態度叫冬兒好半晌模不著頭緒,還直認為主子只是要出遠門去辦事。
不過她也沒多問,徑自揀選了幾件衣物、輕便的用品以及銀兩收拾妥當,「小姐,收好了,這些東西夠用個三、五天了。」
「三、五天?!」凝笑的唇角諷刺的勾起,「誰告訴你我只是要離開申家三、五天的?」
她是要離開一輩子。
在申家,她可以誰都不理會,縱是笑罵亦由人,她眼底瞧的、看的,只有申暮德一人。
是的,她願意承認早在紅帕初掀的那一刻,她便已經芳心陷落。
所以這半年來,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改變自己,希冀自己能為他分憂解勞,而不是一株時時需要他照拂的脆弱花朵。
可是,對她的努力,他回報的又是什麼?
他的不信任已經徹底的傷了她的心。
心是痛的、涼的,那撕心裂肺的痛有多深,愛就有多深。
但縱知自己的愛戀有多深,她韓凝笑也不會死纏爛打,該她離開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多留一時半刻。
「咦!不是嗎?那要離開多久?」冬兒不解地問。
「一輩子!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踏入申家大門一步。」想也沒想地,她決絕地說,不讓自己有絲毫後悔的余地。
「小姐,你……」冬兒忍不住倒怞了口氣。難道小姐真的被休了嗎?
可是姑爺他不是總是不肯點頭的嗎?既然這樣,那事情又怎會演變到這決裂的地步?
「他申家不要我這個媳婦,我也不見得要申家這個夫家,從今而後,申韓兩家再無關系。」凝笑咬著牙說道。
只要一想到申暮德不但上妓院,而且還對她不信任,她那沖天的怒火又熊熊的冒了出來,一張臉不但刷白,縴細的身子更是氣得隱隱泛著抖意。
「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被她的怒火給嚇傻了眼,冬兒吶吶地問。
「他們申家為了要趕我走,竟然說我偷人。」
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這次要是再忍下來,那她就是烏龜王八蛋。
她心里的誓言還沒完,門外已經傳來了一陣氣急敗壞的低呼。
「嫂子,你干嘛這麼沖動?」銀雪一進門,見到冬兒正在打包,二話不說的將已經整理好的物品全掃落地面。
「銀雪,你是來送休書的嗎?」對于她的舉動,凝笑也沒不悅,只是冷然地問著她的來意。
怎麼,那個男人竟連自己來送封休書都不敢,難不成是怕她死纏爛打,賴在申家不走?
申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她才不希罕呢!
「哪來什麼休書啊?」見她氣得一臉鐵青,銀雪哪里還敢再耽擱,連忙安撫她,「大哥在娘面前,堅持不能單憑羅掌櫃的一面之詞便定你的罪,所以還是堅決不寫休書。」
「是嗎?」听到這個答案,她卻不覺得高興,依然冷著一張臉。「那娘怎肯輕易罷休?」
對于婆婆想要將她除之而後快的心理,她可是心知肚明,再加上王雲羨的推波助瀾,這事斷無善了的可能。
更何況,暮德一向好講話,就算此時他堅決不肯休她,往後也有得鬧了。
可她卻累了。
「娘當然不肯罷休,所以……所以……」銀雪原本流利的話語在轉瞬間變得吞吐,甚至面露難色,顯然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怨難啟口。
「所以什麼?」看著她的樣子,凝笑亦是心知肚明,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盡管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哀莫大于心死吧!
之前所以會有心緒的波動是因為愛,現在她決定不愛了,所以還氣什麼呢?
「娘說,縱使還沒有你偷人的證據,可是也不能再任由你掌管申家的事情,所以她要大哥答應,以後申家的事絕對不準你再插手,尤其是生意上的事。」
「你哥答應了?」她輕問。
之前話雖是說得雲淡風清,可銀雪的話才月兌口,一股夾雜著心酸與憤怒的感受便又在凝笑的胸口翻騰著。
「嗯,他還承諾娘,說以後會將事情交代給我,可是嫂子你別誤會,也別怪我,我真的也不願意的。」
生怕嫂子也以為她是站在娘親那邊,她急急地表明心志。
「傻瓜,我懂。」凝笑趨前,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銀雪,要扛一個家不容易,答應我,以後多幫著你大哥一些。」
「大嫂,你還是要走?!」
經過凝笑一些時日的教,銀雪早巳不再是昔日那個只知揮霍的千金大小姐,至少察言觀色的本領,她學了不少。
「走是要走,但在走之前,我還想見你大哥一面。」再賴在這兒等人趕嗎?她可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她幾乎可以想像,一旦大權被奪,她在申家的處境會變得有多悲慘。
她向來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人敬她一分,她敬人十分,人欺她一分,她也會毫不客氣的還上十分。
只不過,看在他終究還是替她說話,也看在他們半年夫妻情緣的分上,她會再見他一面,了斷這段情緣。
唉!娘說得還真對,在這種大富人家里,尋得一份真情摯愛何其難啊!
是她天真了,傻呼呼的付出了一切,結果……
「嫂子,你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喚大哥進來。」听到她說要見大哥,銀雪興奮得以為一切還有轉圜余地,話聲才落,人已經奔出房門口。
望著她的背影,一股濃濃的不舍繞上凝笑心頭,她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放下嗎?
如果說她對銀雪就這麼不舍,那麼,對那她以為會廝守終生的夫婿,她真的放得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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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要走?」申暮德醇厚的聲音繚繞屋內,听不出一絲絲的喜怒哀樂。
雙眸凝望著窗外的凝笑聞聲,背脊不禁一僵。
「為什麼不說話?」
「無話可說。」短短的四個字承載太多獨屬于她的悲哀,也道盡她的無奈。
就算她斂起怒氣,不走,可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未來會不斷地發生,他是個孝順的好男人,所以不會太過拂逆他娘,而他娘又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已經累了,如果找不到支援她走下去的原動力,她寧可放棄這段婚姻。
趨前數步,申暮德讓自己的氣息籠罩住她。「如果我要你別走呢?」
「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這次換凝笑索討了。
因為動了情、動了心,所以不言愛的淡淡感情已經不能滿足她了。
她需要一個承諾、一個保證,好讓她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寧願舍棄,也不願時時活在可能失去他的陰影之中,她更不能忍受自己變成疑神疑鬼地猜測著他是否又去尋花問柳的妒婦。
她這樣的女人,最無法容忍的就是背叛,她可以原諒一次,卻不能原諒兩次、三次。
「我……」申暮德本要啟口,但旋即閉上。
現在還不能說呵!他還需要時間。
凝笑僵直著縴細的身軀等待他的承諾,可是身後除了他溫潤的氣息,再無其他聲響。
一顆原本還保有期待的心倏地冷寂,她回過身,總是柔媚的凝望著他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孤寂。
「你……終究還是不愛我,是我強求了。」一聲輕喟,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朵笑花,看起來既美麗,又淒涼。
「傻瓜!」申暮德亦輕嘆,伸手將她擁進懷中,密密實實地不留一絲空隙。
在他的擁抱中,原本沉靜的她卻突地用力掙扎起采,那種寧願傷了自己的決絕幾乎令他後悔自己的決定。
可是他知道此時她若不走,那麼顧慮著她,他的計劃誓必又要拖延。
「別這樣。」
「要不然我該怎樣?」凝笑反問,聲音已然染上一絲絲的鼻音。
閉上眼,她倔強的不讓自己眸中的淚落下,「放開我!」
「不放!」他強硬地說。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著實不懂,既然他不願給她承諾,那麼他這麼緊捉著她有啥意思?
「今夜別走。」他的聲調中帶著一絲的懇求,一雙手更是帶著魔魅的在她的身上游移著。
「你……」她不敢置信的搖搖頭。
他怎敢這麼要求她,他怎麼能?
凝笑氣怒地霍地回身,一只手更是揚高到半空中,眼看著就要揮下,申暮德卻不閃不避,執意的俯身吻住被她咬得刷白的紅唇。
「你……」那縴細的柔荑頓在空中,她揮也不是,不揮也不是。
她的紅唇被他攫住,溫柔的氣息在轉瞬間竄入她的心窩,她唯一能有的反抗就是緊閉著唇,不讓他有隙可趁。
他……究竟當她是什麼?
她都已經快成了他的下堂妻了,他還準備來個臨去秋波嗎?
不管她的抗拒,申暮德很有耐心的在她的唇畔誘哄輕喃著,「你要等我……你得在韓家乖乖的等我。」
等他干啥?
她不解的皺起眉頭,想要開口詢問,豈料卻給了他一個可趁之機。
他靈巧的舌竄進她的檀口,恣意的吸吮挑弄著,被他那熟悉的氣息籠罩之下,她縱是想要抗拒,卻逐漸的意識到自己的不由自主。
不該呵!卻怎麼樣也抗拒不了,她只能再次任由自己沉淪。
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在閉上眼,任他為所欲為之前,凝笑的心中閃過這絲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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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是該死了!
竟然任由他將自己當成妓女一般,恣意狎戲!
要知道,他們的夫妻關系,早在她踏出大廳的那一刻就結束了,從此應該形同陌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那個膽來招惹她。
凝笑氣急敗壞的瞪著熟睡中的申暮德,對于昨夜那場歡愛,她氣得銀牙緊咬。
他真是……該死、該死、該死!
此時,氣極的她心中只有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的意念,想也沒想的,她俯身朝著熟睡中的他光果在外的臂膀,狠狠地咬上一口。
那一口咬得既深且重,可不論她怎樣施力,他緊閉的眼依然緊閉,直到口中嘗著那咸咸的血腥味,這才喚回她的理智,她驀地松開自己的牙,像是被自己的舉動嚇著似踉踉蹌蹌地急退了幾步,這時身後傳來一聲驚訝的低呼。
「小姐,你怎麼可以……」越過主子的肩膀,冬兒清楚的瞧見姑爺手臂上那泛著血跡的牙印,縮了縮肩膀,她訝然的問。
「為啥不行?」
初望見申暮德手臂上的血跡時,凝笑也暗暗責備自己的沖動,心房里不覺泛著一陣的疼,可是當冬兒以略帶責備的語氣問她時,她的火氣又頓時上揚。
「小姐,他是姑爺,是你愛的姑爺耶!」對于她的理直氣壯,冬兒忍不住提醒道。
她是很想做個勤做事、話少些的盡職女婢,可是,她實在快要看不下去小姐身陷感情泥沼的呆樣,所以忍不住的說出心里話。
「誰愛他啊!」就算有,也是過去的事了好嗎!
「小姐,你何必嘴硬呢!我跟著你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了,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你要不愛姑爺,像你這麼怕麻煩的人干啥會把申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全都給攬上身。」
「還有,昨兒個,你不是才為姑爺上妓院的事吃了醋,還大發雷霆嗎?」
「誰……誰說我是吃醋來著的?」一向辯才無礙的凝笑難得結巴,而且還狼狽的閃躲著冬兒那帶著了然的雙眼。
「還用誰說,現下大街小巷可是全都傳遍了,都說申家的河東獅一怒之下差點燒了棲紅樓,嚇得妓院那些姑娘們個個花容失色。」
「這……這……」
凝笑還想強辯,可冬兒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道:「小姐,若是你真的愛姑爺,何必堅持要走呢?留下來和老夫人、雲羨姑娘斗斗法,我才不相信小姐會輸呢!而且昨天同你在客棧笑鬧的那名男子,明明就是二小姐喬裝的,你干嘛讓自己背負這種污點離開。」
昨夜見凝淚依然以一身男裝現身,後來又听到府上下人的閑言閑語,冬兒馬上猜出罪魁禍首就是她。
凝笑听著冬兒的話,要說她沒有猶豫,那是騙人的,可問題猶豫又能如何?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這休書雖然還沒來,可只怕總有一天申暮德不想休她也得休她,難道她真的賴在申家等人趕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總是我在付出,總是我在瞧著他,這次我不想再為他努力了。」
緩緩回身,再瞧了仍然緊閉雙眸的申暮德一眼,她綻出一朵絕美的笑花。
她決定用笑容來紀念她與他之間短之又短的姻緣,縱使溫醇的他與性烈的她本不該相遇。
再旋過身,凝笑深吸了一口氣,踏出離開申家的第一步。
冬兒見狀,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拿起細軟,跟在主子的身後走人。
當那扇門咿啊一聲地開啟又合上後,床上原本緊閉的眸子倏地大睜。
他睜開了眼,然後抬起自己的手臂,審視其上那深見血肉的牙痕,緩緩地低頭,溫潤的舌尖輕輕的恬舐著那塊泛著血珠子的牙痕。
一抹邪魅的笑容忽現,申暮德望著凝笑離去的背影輕喃道:「這次就換我去尋你吧,縱使是上天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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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瞧不完的賬簿,算不完的賬。
銀雪頭昏眼花的瞧著眼前的賬簿,直有一種想要摔筆逃跑的沖動。
「原來嫂子以前是這麼的辛苦啊!」她欲哭無淚地道。
娘這次真的是做錯了呵!
不過大哥也真奇怪,干嘛就這麼放任大嫂離開,就連休書也沒一封,兩個人維持著夫妻的關系,卻老死不相往來。
害得她每天要面對這麼多的煩心瑣事,半點也沒有以前的悠閑時光。
唉,到底是誰說要自立自強的,真是無聊透頂。
銀雪不禁埋怨起自己以往的雄心壯志,少了大嫂的存在,一切的學習好像全沒了滋味。
想著想著,她煩躁的將桌上的賬簿全往地上一掃,伴隨一陣物品落地的雜亂聲響而來的是一記溫柔的嗓音。
「銀雪,你怎麼了?」
瞧瞧,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那個,不就是害得她每天忙得像條狗的罪魁禍首嗎?
含怒帶怨的嗔了自己的大哥一眼,銀雪的紅唇高高的噘起,將氣怒全都擺在臉上。
「誰惹你生氣了?」看著她生氣的模樣,申暮德開心的問。
「你,還有娘!」她氣呼呼地指出了罪魁禍首。
「我怎地惹你生氣啦?」往前走了數步,他很是無辜的兩手一攤,這陣子他可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就只是希望「相逢」的那日提前來臨。
霍地起身沖向前,狠狠踐踏過那一堆躺在地上的賬簿,她指著兄長的鼻子說「都是你,沒事干啥將嫂子趕走,你知不知道嫂子有多辛苦?」
「我……」提到她,申暮德的眼神倏地一黯。
「還有娘,也真是莫名其妙,干嘛活像怕被人謀奪大位的防著嫂子,嫂子怎麼說也是為了咱們申家好啊!」
在理解凝笑的辛苦之後,銀雪的一顆心可全偏到了她那邊去了,對于娘親無理的排擠和大哥對大嫂離家之後的不聞不問,簡直是氣到了最高點。
「奇怪了,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維護你嫂子的?」被妹妹指著鼻子罵,申暮德沒有生氣,只是好奇的問。
「那是因為我不了解嫂子的凶悍全都是為了你和申家,你自己瞧瞧嫂子多辛苦,一個女人家,要瞧那麼多的賬簿,要打理那麼多的事,你知不知道光做這些事,我就累得跟狗一樣了?」
說到最後,銀雪哪里還像是在為凝笑抱不平,簡直是在為自己喊冤了。
「不過你倒也做得挺不錯的。」這陣子,他努力地教著銀雪,要她跟著自己四處走動,並且讓她盡情展露才華。
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她對諸多產業上的事都已經能夠上手。
「不錯也有個錯字,我哪里有嫂子做得好。」銀雪有些挫敗的說︰「唉,要是嫂子還在的話就好了。」
也不知那些管事是欺負她年紀小,還是她天生少了大嫂那樣的氣勢,那些管事都不怎麼理會她。
「你嫂子不適合生存在申家這樣的環境。」
或許初時她夠強悍,可以為他分憂解勞,但時間久了,她會不快樂的。
這也正是他為什麼願意暫時放她離開的原因。
「可是,如果連嫂子都不適合,那我又怎麼會適合呢?」銀雪不以為自己比得上凝笑。
天啊,真希望大嫂能立刻出現在她眼前,好解救她月兌離苦海。
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臉,申暮德的動作里充滿了寵溺和一絲隱隱的歉意。「傻丫頭,別低估了自己,你做得很好了。」
「真的嗎?」听到兄長贊美自己,銀雪一掃方才的抑郁。
「當然是真的嘍!而且大哥已經為你物色了一個好幫手。」
留下來,只是為了將一切安排妥當,然後再無牽無掛的走人。
他,去意已定。
「是誰?」听到有幫手,心眼兒單純的銀雪立時開心的問。
對于她的孩子氣,他無奈的莞爾一笑,然後轉頭朝著門外說:「東爾,你進來吧!」
他的話聲才落,書房內便步入一位外形俊美的爾雅男子。
「東爾,從今以後,銀雪就拜托你多照顧了。」申暮德這番帶著一絲交代意味的話說得銀雪是一頭霧水。
可是她根本不思細究,一雙水眸直勾勾地望著那個俊爾的男人,幾乎是一眨也不眨的。
「她就是你要我回報的救命之恩?」傅東爾挑眉問。
「對,就是她,我要你照顧她一輩子,並且好好的守護申家的產業。」
傅東爾深深的凝望著銀雪,那眸光帶著她不懂的,卻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的熱烈,好半晌之後,他才慎重的點下頭,「好!可是你不能干涉我怎麼‘照產’。」
這話帶著弦外之音,申暮德听懂了,卻也沒反對。
「只要她願意,你想怎麼照顧,我都不干涉,我只要你絕對不能拂逆她的想法。」
他仿佛瞧見一條紅繩,隱隱纏繞在銀雪的尾指和東爾的之上,他們之間或許有段姻緣了。
這樣的想法讓申暮德對著傅東爾展露一抹屬于男人之間的笑容。
「她一定不會反對。」因為他不會給她反對的機會。
傅東爾的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淺笑,那笑又是瞧得銀雪一陣目眩,一顆芳心蠢蠢欲動。
「喂,你們究竟在打些什麼啞謎啊?」渾然不知自己成了被交易的小白兔,也完全听不懂兩個男人在說什麼,銀雪心慌的追問。「不懂就算了。」傅東爾以傲然之姿截去她的問題,「現在咱們先來整理這些賬簿吧!往後咱們有得忙了。」
「可是……」她總覺得很怪,卻又說不出怪在哪里。
然後莫名的,她竟不由自主的照著他的話去做,而且每當他和她說話,她的頰就泛起一抹紅嫣,心房也卜通通地跳著。
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好一會兒後,申暮德才默默地轉身離開。
申家、妹妹,他都已經做了最妥善的安排,現在是他可以安心離開的時候了。
原本和傅東爾埋首整理賬簿的銀雪瞥見兄長離去的背影,連忙沖口道:「大哥,你真的不去找嫂子嗎?嫂子她……很愛你的。」
申暮德不語的朝著身後擺擺手,連頭也沒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