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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飛仔的小情人 第一章

深夜的第一公墓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淡淡的薄霧,似乎也因為進入這深幽的環境而加深了濃度,越往里面,越難看清前方。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腳底下踩到什麼死人骨頭,只要把它當成不起眼的小石塊就行;撞見什麼不該撞見的東西,就把它當成濃得不像話的霧好了。

方臣功騎著公務機車,有些心驚膽跳的慢慢向前滑行,他極目張望著前方,尋找著不該存在的人影。

他到底在找什麼鬼影子?答案是——客戶!

事實上方臣功才十六歲,雖然身高已達一百六十八公分,但仍一臉稚氣,一看就是個無照駕駛的青少年,這樣的他竟然敢挑容易讓警察臨檢的深夜時段騎車出門,真是活膩了!

來去不就是為了錢嗎?

方臣功是長男,上面有一對雙親、一個姊姊,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家六口,全靠母親的微薄工資,及父親不固定的收人在維持,所以自己的學費就要自己賺了!

他是個天才資優生,十五歲就能越級上大學,大學費用又不是普通的貴,況且他讀的是醫學院,更是不便宜!加上他獨自一人上台北,在外租屋、吃喝拉撒,不論怎麼省吃儉用,一年還是得花掉十幾二十萬,打工,便成了唯一的救星。

如果可以幫人補習還好,收入豐又受人尊敬,但他一張女圭女圭臉,哪個家長信得過他?他的成績又不是靠努力得來的,而是天生聰穎的腦袋叫他不得好成績都難。

天才這種人,不見得就會教人讀書。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時候,只要給錢,又不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叫他做什麼他都干!

學生晚上兼職,最好找的就是服務業,于是方臣功在一家披薩店待了下來。

他原是做門市的,那也是他最合適的職位,畢竟光靠那張臉,就能吸引一堆食色性也的女子上門。

他有一對濃而直的一字眉,閃閃動人的大眼,睫毛長,煽動著,勾死人不償命,懸膽鼻,桃紅色的菱型嘴,有事沒事總會被人偷親了去——

唉!唉!唉!連三唉!為什麼有人長成這麼秀色可餐,又擁有不凡的天才腦袋呢?難怪有人要疾呼——上天是不公平的!

關店前的最後一刻,店長要他送一客披薩到指定的地址,只要完成任務,又不被警察攔下來,他就可以得到兩千塊。

換句話說,店長就是賭他一定會被警察臨檢,哭著回頭求他幫他繳罰單,所以才訂下這個賭約。

誰叫方臣功長得一副「顧人怨」的臉呢?但看在他挺會招蜂引蝶的份上,店長還是會幫他繳罰單的。

只是送一趟就能賺兩千元,兩千元可以讓他吃頓好的,還有余錢買幾件路邊攤的衣服,說實在還滿誘人的,于是人美運不美的方臣功大膽的接下這趟任務了。

因為沒戴安全帽,無法用全罩式的安全帽來掩飾他略嫌稚氣的臉孔,害怕被警察攔檢的方臣功只能將技薩店的招牌鴨舌帽戴上假裝安全帽,再將帽檐壓低以掩飾自己、圖個心安。

第一關已經順利通過,他找到他要的地址,但這地址……是個墳場耶!不會又是店長的惡作劇吧?

還是……訂披薩的是……那個……

想想看,現在剛好是農歷七月,好兄弟、好姊妹們會不會也想嘗點鮮……

仔細听,安靜的墓園里似乎有交談聲,一陣強一陣弱,就像鬼魅的輕聲細語,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突然!「啪」的一聲,外加幾聲女子的尖叫聲,嚇得他差點魂都飛了!

「哎呀!怎麼又是我!」一個粗啞的女聲大喊著。

「怡容你太慢了啦!誰叫你手短又坐那麼遠?」另一個細氣的女聲道。

「反正我月兌手了,你們自己保重,別忘了最後那個人要去右邊第十個墳墓撒泡尿才可以回來。」這名女子嘴里似乎咬著東西,說起話來有些悶悶的。

「怡容!快點收牌啦!那麼慢!」又是另一個女聲。

由此判斷,現場至少有四個女的,她們對話的內容,加上喧嘩的吵鬧聲,應該是在玩心髒病。

在這種地方玩這個游戲,這幾個女的還真是會找刺激!

方臣功按了喇叭兩聲,告知披薩已經送到,要她們自己出來領取。

誰知道她們躲在哪個死人洞里?要他進去找,還不如叫他把這一ㄊㄨㄚ吃下來。

殊不知每個人都有他特別害怕的東西,對方臣功而言,他就是怕鬼,而且他還見過那麼一次,雖然是遠在十年前,但他就是無法不害怕。

「披薩來了,我去。」那個咬著東西的女聲回道。

一會兒後,方臣功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跳了出來,她的臉蛋還看不真切,但隱約知道她有一頭蓬松的發型,穿著一件白色無袖的皮背心,同色系的皮長褲緊而貼身的包裹著她修長的玉腿,一雙白色真皮短靴讓她走起路來卡卡作響。

即使這里是泥土地,也只讓那卡卡聲稍稍低沉些而已,可見她鞋跟里還裝了機關。

方臣功見過的女人不少,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辣得這麼有型的,害他緊張得冷汗直冒。

待她再走近些,薄霧也擋不住他一窺她真面目的決心了。

來人有雙細長的丹鳳眼,雙眼皮完美的像上帝親筆刻畫,眼尾好像會飛似的頻向人放電,眼神既亮又有神。許多人普遍對丹鳳眼有錯誤的認知,真正的丹鳳眼是非常美的,世界上最美的眼楮莫過于此,而那些戲稱自己為「單」鳳眼的人,其實只是單眼皮、小眼楮、眼尾上吊的鳳眼而已。

她的鼻子更是挺而俏,肌膚賽雪,唇豐而微噘,要不是她嘴角叨著一根香煙,方臣功懷疑自己會撲上去瘋狂的親吻她。

他終于知道那些老是偷親他的女人是什麼心態了。

這對正處于青少年時期的他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方巨功立刻感覺一股血氣往下沖,他的小弟弟開始充血抬頭!向前看齊!

「多少錢?」

那女人拿下香煙,以性感無比的聲音問著,柔柔的嗓音又帶點慵懶,他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看到忘我。

女人深吸口煙,故意將煙圈全部吐在方臣功臉上,一不注意,他被煙嗆得直咳。

「看夠了吧?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女人淡淡的說著威脅的話,好像這種事她已很習慣了一樣。

「呃,六百九十九元。」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他偷偷夾緊雙腿,怕被她看見不該突起的地方突起了,要威脅將他和他的小弟弟強制分離。

女人膘了他一眼,慢慢將小背心的前置拉鏈拉到小月復上方的位置,露出胸前一片綺麗春光,完美的雙侞差點從白色的內衣里彈跳出來。

她將兩根手指伸入內衣邊緣,在那兒慢慢磨蹭著,邊磨蹭還邊問︰「你幾歲了?看起來很小。」

「十六。」他簡單的回答,眼楮仍緊盯著她手指的動作,希望她繼續重復這個動作到地老天荒。

動作再大點!暴露真實的自己吧!方臣功不斷向上天祈求她加大動作,讓他看看真女人的內在美。他的表現完全像個小色浪!

「十六歲可以騎機車嗎?」女人終于決定磨蹭夠了,手指勾出一巷鈔票,攤開來,數出七百元交給他。

「我是被店長逼的,沒辦法。」他慢慢接過鈔票,雙眼仍不放過偷瞄那女人胸部的機會。

她為什麼不把拉鏈拉上?難道是在挑逗他?

對了!是在等他找錢!

他有所頓悟的將手伸進褲袋尋找零錢。這時由于手掌的加人,褲頭一下子緊繃了許多,飽脹的因此受到摩擦,真是難過得受不了!他咬咬牙,拼命忍住一聲聲吟。

「一塊錢你留著吧!」女人有趣的笑著,好像看到了什麼秘密。

唉!不早說!害他差點沒斷氣。

「你幾點下班?」她又問。

「十一點半。」問這做什麼?難道像別的女人一樣想釣他?可是他一向不回答這個問題的,這次怎麼沒考慮就了咧!真是怪了!

「我的披薩。」女人伸出一只手要她的東西。

啊!他今天是怎麼了?像個小色魔一樣直盯著人家的胸部看,連正事都忘了辦!

他急急忙忙打開後座附設的置物箱,取出微溫兩盒披薩及一瓶可樂。

女人接過手便轉身離去,走了一步又旋身回頭,蓬松的長發像層層的雲朵一樣湯漾不安。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方臣功。」又回答了!真是怪了,難道他著了魔?這女的是他最怕的鬼怪嗎?

「許裳扉。」她留下三個字後,便轉身毫不戀棧的離去。

許常飛?是她的名字嗎?

方臣功雖然是個天才,但他也有智障的一面,那就是社交障礙,往往記住名字又記不住人,他老覺得他們明明長得都差不多,叫他如何去分辨?

許常飛?他又干麼去記住她?真是見鬼了!

許裳扉帶著一抹得意的笑,邊走邊緩緩將背心的拉鏈拉好,不再讓任何春光得以外泄。

她回想著那張稚氣的臉龐,滿意的吐著煙圈。

許裳扉,二十歲,有個市議員的爸爸,家教當然嚴謹了。

但那又如何?壓得越重彈得越高的道理懂吧!她這個白天用功讀書的好學生,晚上搖身一變成為飄車玩命的女飛仔,生活已經過了三年,仍然是如魚得水,游刃有余,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特異獨行,出手闊綽,風姿更是撩人。

人稱「毒玫瑰」的許裳扉有著讓人驚艷的外表,惹火的身材,獨特的行事風格更讓許多年輕女孩心甘情願的追隨她,尊她為老大,大伙一起玩樂,一起打架茲事,生活過得何等愜意。

但愜意的日子也有結束的一天。

許裳扉越來越覺得無聊,急需尋找新刺激,在見到方臣功的那一剎那,她知道她找到她要的刺激了——危險性游戲。

十六歲?很好控制的年齡,相信只要給他點甜頭,怕他不乖乖爬過來恬她的腳指頭!

許裳扉一向知道自己對男人的吸引力,她致命的吸引力常常讓多數男人爭得頭破血流,甚至命喪飛輪下,但她一點也不內疚。

她可沒叫他們為她玩命,干麼要內疚?這也就是她被稱為毒玫瑰的原因了。

畢竟那些男人根本沒嘗到任何甜頭,就這樣甘願為她死為她生,不是朵有毒的玫瑰是什麼?一朵包裹著迷幻毒藥的玫瑰。

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方臣功在想什麼,他的眼楮緊盯著她的胸部看,眼珠子差點沒滾下來,呼吸即快又淺,口水在喉嚨里咕咕作響,腫脹猛搭帳蓬,這些表現都和別的男人沒什麼不同,不同的是,他長得實在太精致了!比女人還要精致!

一副白白淨淨的模樣,實在太合她的胃口了!不把他佔為己有,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對,她是個沒良心的女人,所有人都這麼說。

那就痴心好了!假裝她曾痴心盼望有個帥小子來奪走她的貞躁好了!

十六歲!未成年耶!被逮到可是強暴罪呢!實在太刺激了!

方臣功!你給我等著,我許裳扉要來強暴你了!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

「吃披薩了!」她拿高手中的宵夜,吆喝著姊妹們同享。

十一點半,方臣功準時下班,他牽出他的代步工具,一部鄰居送的越野腳踏車。

在跨上去前,他不由自主的左右張望了下,隨即開始自嘲自己是個神經病。

他在期盼什麼呢?只因那名辣得過火的女郎問了他幾點下班,他就以為她會出現在他面前,並要求他吻她,把她壓在地上滿足他火一般的嗎?

他搖搖頭,甩掉幾個限制級的畫面,跨上腳踏車,慢慢往自己的租屋騎去。

連續幾天,方臣功都是這麼過的,幻想著她突然蹦出來,用力拉開前襟,露出她最美的胭體,幻想著她像果凍般水女敕的雙唇印上他的胸膛。

他就這樣一路幻想著,假裝若無其事的回到宿舍。

當他停好車,突然發覺背後有人,于是揚手往背後打去,那人機伶的一閃,伸出一只手來擋。

這時方臣功聞到一股香氣,那是一種淡淡的花香味,有點像玫瑰,又有點像茉莉。

是個女人?!

他迅速轉身看個究竟,只見許裳扉邪氣的笑著,接著手中多出一條像繩子的軟鋼,軟鋼繩粗細如同蠟燭的燭芯,兩邊尾端各串著一粒珍珠,它似有自己的生命一樣舞動著,倏地像吐蛇信一樣攻向他!

他左門右躲,卻怎麼也躲不掉,就在他以為軟鋼繩會直掃他的臉面時,它又轉開了,這樣來回幾趟,方巨功決定放棄防守,直接攻擊它的主人。

許裳扉對他的行動嚇了一跳,為了怕傷到他精致的臉蛋,她趕忙收繩打圈,打算將他捆在繩里,想不到他的行動相當迅速,轉眼已經攻得太近了,她心想是個機會,干脆放手讓繩索將兩人捆住,還綁得死死的。

她吃驚的望著他,這是她第一次那麼近看一個男生,也是第一次被自己特制的武器給捆住。

「許常飛,你到底想干麼?」

方巨功雖很高興又見到她,但仍對她使繩的功力感到相當震驚,他曾向開武術館的叔叔學過空手道,雖未上段,但對付宵小是綽綽有余,一個年輕女子擁有如此過人的武藝,到底為什麼?

她沒說話識是風情萬種的一笑,然後突然傾身偷香一個。

這次又讓方臣功大大的震驚了好幾下。

天啊!她的唇好香、好軟、好有彈性……媽的!他的小弟弟又來了啦!

他尷尬的別過頭,喘著氣不問她是不是嗑錯什麼藥,卻問︰「你的名字到底怎麼寫啊?」

許裳扉又是一笑,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臉頰摩挲著他的棉質衣料,像只愛撒嬌的貓。

「言午許,衣裳的裳,門扉的扉。」她回道。

「你是不是該先解開這條繩子比較好說話?」

「我又不是來找你說話的。」她繼續她的探索行動,這次她伸出丁香小舌,輕恬著他不甚明顯的喉結。

方臣功吞口口水,輕咳兩聲才道︰「那你來干麼?殺我?」

「強暴你。」

「咳!咳咳——」這次方臣功真的被口水嗆到了。

看她說得像吃飯一樣輕松,難道真把強暴男人當成家常便飯?

「你想被我拖到暗巷里解決,還是要進你房間去慢慢享受?」她開始輕咬著他的下巴。

「都不想可以嗎?」她是開玩笑的吧!

「那你為什麼用你的小弟弟戳我,雙手還抓著我的?」她又邪惡的笑了。

偷跑被捉包,他忙舉起雙手,開始胡亂瞎掰,「我全身上下都是個體戶,它們全都不歸我管。」

「你喜歡我嗎?」她再問。

「我……喜歡。」他躊躇了一下,不知不覺就說了實話。

「我在和你小弟弟說話,誰要你回答了?你們不是個體戶嗎?」她壞壞的笑。

方臣功一時語塞,滿臉郝氣,早知道就不說話了!

她挪動一下左腳,不動還好,這一動大腿輕觸到他的,方臣功感覺他的小兄弟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好像在向她打招呼一樣。

許裳扉也感覺到了,她驚奇的笑道︰「喂!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我唷!」

此刻方臣功羞愧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驀地,許裳扉開始全身扭呀扭的,扭得方臣功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需知她光抬一只腿就造成不小的震撼,這下全身扭動又會出現什麼效果?

她是存心要看他出糧嗎?

許裳扉終于扭出一只自由的手,她模索著軟鋼繩的某處,用力一按,繩索立刻咻的一聲自動卷成一個小鐵蛋掉落在地上,兩人才得以分開。

一重獲自由,方臣功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避免和她過度親密接觸。

「嘿!別急著逃嘛!我還沒玩夠呢!」她彎身撿起地上的鐵蛋,粘在右腕的一個特制手環上。

「你不要以為自己長得美就那麼張狂,男人也有自主權!」。

「你覺得我美嗎?」他肯定她的美,讓她欣慰莫名。

許裳扉撩起一把蓬松的長發,故做風蚤狀。她今天穿著紅色貼身T恤,白色緊身AB褲,咖啡色平底鞋,雖不特出,但曲線仍是玲現有致,一樣那麼引人犯罪!

「你又在偷看我的女乃子嘍!‘小鬼’?」

她撩發的動作扯動T恤的上半部,使得她的胸線更加堅挺、突出。方臣功真的又看呆了,經過她的提點,他才又清醒了過來。

「我不是小鬼!我也有經驗!你別小看我!」他生氣的吼道。如果把他偶爾自我解放的行為算進去的話,他的確有經驗。

這時她突然臉色一變,目露凶光,寒著臉,「是誰干的?告訴我,我去宰了她!」竟敢比她捷足先登,這種敗類怎能讓她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你這個瘋婆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他回身往樓梯間走去,這是通往他房間的唯一路徑。

她怎麼可以仗著長他幾歲就這樣作弄他?他也是個機能健全的男人啊!

眼見方臣功開始發火,她有些心虛的靜了下來,說來說去,她自己也是個敗類啊!有什麼資格低毀別人?

但她也沒就此放棄,她看著方臣功的背影,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跳上了他的背,像只無尾熊那樣纏抱住他。

方臣功趕緊捉住樓梯扶手,以免重心不穩兩人一起摔個四腳朝天。

「你又想干麼?」他無奈的問。

「背我嘛!」她撒嬌道。

他沒辦法拒絕,也舍不得拒絕,只有背著她,一步一步往上爬。

唉!遇上她,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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