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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凱子男 第二章

錢友蓉穿著合身的改良式旗袍上衣,搭配波希米亞風的流蘇感及膝裙,強調出女性動人的曲線,也將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得更加迷人,裙子印染的火紅牡丹花在一片彌黑的對應下更顯出艷麗光芒。

她抬頭挺胸地走進宗氏企業大樓里,依循新進人員應有的報到程序一一填寫個人詳細資料,她雖然不算是星光四射的大美人,但卻也談得上是位氣質不凡的清秀佳人。甫一進宗氏企業,便有不少男性職員,被她甜美可人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其中還包括已婚者。

因為鐘友蓉代理的職務不同于一般助理,而是總裁得力助手——特助一職,于是她被慎重地請到十二樓人事部經理辦公室里,接受對方最熱烈的歡迎。

在這里,她看不到任何人臉上有阿諛奉承的嘴臉,更不會因為她是總裁的專屬秘書、特助,有可能即將成為總裁眼前的紅人,就爭相巴結她。

人人都是憑真本事工作,不卑不亢,足見宗氏企業的人事教規施行得很徹底,也很圓滿成功。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和宗耀揚面對面的時候,她的心情忽然緊張起來,呼吸逐漸急促。雙腳卻變得不像自己的,前進的速度持續減緩中。

「錢秘書,你怎麼了?」

領在前頭的女接待專員,不禁輕蹙柳眉。

「沒事。」錢友蓉故作鎮定,她可不能夠因為情緒緊張,就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

她相信宗耀揚是眾多女人心目中的黃金單身漢,更是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他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所以,在公司里一定也有很多仰慕者,絕對不能讓她們知道,她對他別有居心,女人最可怕的時候,應該就是彼此身為情敵吧。

「錢秘書,這里就是總裁的辦公室,我先下去了。」

「麻煩你了。」

「哪里。」

兩人互相客套一番,接待專員便徑自搭專用電梯下樓,而錢友蓉終于得到時機放松的吐一口氣。

她放緩腳步,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努力鎮定興奮難安的情緒,伸手敲了敲門板。

「進來!」

一聲穩沉厚實的男聲由內傳來,她的心跳不禁漏跳了一拍,天哪!在這扇沉重的大門後,就是她日夜渴望再見到的男人啊!

這四年來,每天她勤勞地做剪報,只要有關于他的報導,都是吸引她注意的新聞,她對他早已經從四年前的英雄式崇拜,升華為深深愛戀……

當她推門進入之後,她竟然不太敢抬起臉直很他,只敢偷偷瞟瞄一眼,呃!她的心又不自主地沉醉了。

四年來,他愈加增添成熟的男人味,這實在是教她招架不住,一樣俊逸非凡的五官,獨特的迷人風采,眷戀這個男人整整四年,可她卻始終無法對他的魅力免疫,她還是相當慌亂呀!

「您、您好,我是代理特助,我叫——」

「你再晚來三分鐘,我就要打電話阻止雪琳辦理住院手續了。」他手邊工作的速度很快,像一陣陣強風橫掃過境。

「我其實還沒九點就進公司了。」她想證明白己很重視這份工作。「是因為報到才——」

「現在別講這麼多,你趕快過來幫我整理這堆資料。」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現在快十點了,只剩下四十分鐘可以校對我昨晚擬出來的企劃初稿,听好,這份工作交給你。」

她才剛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的皮包,懷里立即被塞進一疊文件夾,她不禁被他龍卷風似的工作速度嚇了一跳!

表姐平時也是這樣和他共事嗎?

天!太強了。

她接過他傳來的文件,還來不及和他有更進一步的認識,就被遣到一旁的辦公桌開工了。

而他呢?自然是重新埋首于那堆高如小山丘的資料里,不再吭聲,但是從他手中筆桿強烈的搖晃程度,足見他的忙碌。

友蓉知道不能再耍花痴了,趕緊替他分擔工作才是真的,于是她拉回注意力,認真地審閱初稿。

不過有他在的感覺……真好啊。

整整四十分鐘,她專注地校對文件,仔細地驗算過上頭密密麻麻的數字,確定無誤之後,才露出一抹輕松的微笑。

「宗先生——」

「你過來。」

她才剛完成手邊的工作,立刻又被他召喚過去。

「是。」錢友蓉听話地來到他的辦公桌前,只見他急急忙忙地拿出一只高級皮箱,開始搜括桌上部分文件。「這里面的資料,等一下開會時全部會派上用揚,交給你整理,因為已經沒有時間,所以上車再做整理工作吧。」

「喔!好。」她吃力地提過皮箱。

「還有……這筆記型電腦帶著,等會上車後,我會告訴你會議中該配合我的地方,喏,給你。」

「嗯!是。」她騰出另一只手抱過電腦。

天,快重死了,不過她實在甘之如飴。

「走,司機已經在樓下備車。」

「嗯。」

從頭到尾,她完全听命行事,可說是使盡全身吃女乃力氣在拿這些會議資料,而他的雙手當然也沒閑著,很貼心地幫她分擔了剛才校對完的文件——

呃……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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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會議下來,宗耀揚獲得在座人士熱烈掌聲,會議進行前半揚時,其實氣氛很沉悶,因為一直听不到精彩的合作提案,直到GTT里一位年輕的業務經理葉暢,說出一套完整的代銷計劃案,贏得宗耀揚賞識的掌聲,才將氣氛導向熱絡。

GTT是美國高科技企業公司,和宗氏企業維持長達十二年的合作關系,GTT的幾位高級主管在面對宗氏企業的年輕總裁時,絕對沒有人可以坐得安穩,雖然他們從商的資歷都有三、四十年了,可是誰也不敢倚老賣老,因為在這個環境變遷迅速的時代,稍有個不謹慎,很快就會被淘汰!

同時,他們心底都清楚一件事,宗耀揚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商界天才,能博得他的青睞,等于是為公司開創一個前程似錦的未來——這些話,一點也不夸張。

于是會議之後,葉暢乘機和宗耀揚深談幾句話,目的是為了讓宗耀揚對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在離去之前,葉暢注意到佇立在一旁的錢友蓉,他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對她笑。

「你好。」

葉暢的記憶力向來不錯,他對錢友蓉的印象更是深刻。只因她笑起來,可愛得像只在陽光下偷閑的貓兒,帶點慵懶的迷人味道,雖然在公司里沒有太多交談的機會,可是他心里其實還滿欣賞她。

只可惜她在上個月突然請辭,他心底頓時悵然若失,沒想到竟然會在GTT和宗氏兩大企業的重要會議上再見她的芳蹤,實屬意外。

她怎麼會變成宗耀揚的特助呢?真叫人不敢相信。

「真令我吃驚,錢小姐居然會成為宗總裁的特助。」他的話很直接,然而並無惡意。

錢友蓉笑了笑。

「葉經理記得我?」

當然記得,她可是他心中的清秀佳人。

葉暢指一指頭腦說︰「我的記憶力比一般人強了點。」

錢友蓉露出會心一笑,目送著葉暢離開,她覺得葉暢是一個很有為的青年,不過听說他和GTT內部高層的關系並不單純,所以她對他完全沒有深究的興趣,更何況她只在乎一個人——

「你的人緣不錯。」

宗耀揚燦笑如陽光,將手邊一些資料放進公事包,打算回公司之後好好研究。

「哪里。」錢友蓉雲時臉頰緋紅,一下子,她不知道該將雙手往哪里擺,連他話里的意思她都听不出來。

這是贊賞她嗎?抑是椰揄?

糟糕,她怎麼把一件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了?因為過于重視他的每句話、每個行動、每個表情,導致她精明的腦袋變得笨重。

「我看得出來,葉暢很欣賞你。」那小子的目光滿是愛慕。

「我……和葉經理以前是同事。」她解釋道。「其實我們並不熟,只是在同一間公司里難免會遇上,交談的次數,用十根手指頭就數得出來,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的。」

唔!笨喔。

她這種解釋豈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好像怕他誤會她和葉暢有什麼似地,趕緊對他作澄清。

其實宗耀揚根本不在乎她和哪個男人走得近,就算她有男朋友也與他無關,他只當她是宗氏企業的職員吧!

果不其然,宗耀揚臉上詭調的微笑,讓人感到不自在。

錢友蓉沉默地收拾桌上的文件,低頭不語,盡量用長發擋住臉頰上所散發出的奇異光彩。

她臉上該不會泄露了心底的情意吧?

手邊雖然忙著,可是心里其實也沒閑著,她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地偷偷瞟向身旁的他。

收拾文件的素縴手指輕顫著,宗耀揚沒有疏忽這一點,他走近窗台,伸手推開一道窗縫,感覺一下窗外的陽光。

他回頭看著她,仍然是忙忙碌碌的身影,像有什麼怪物在追趕著她似地,最後他輕扯唇角,揚笑問︰「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被我拉上戰揚,還能適應吧?這種場面以後還多得很。」

他算是好心提醒,以免她日後覺得自己被騙而誤入歧途,跑去和自己的表姐捉對廝殺。

「您放心,我可以。」說句玩笑話,吃苦耐勞可是她的天命。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雪琳跟我提過,但是我剛好在忙,所以沒記住。」他一臉輕松自若地問。

殊不知這番話已在她心湖里投下一顆不安的石頭——

她的出現對他來說,當真這麼沒有分量嗎?

即使她不是美艷絕頂的美人,也非出色優越的人才,可至少是他的親信在他面前極力推薦的代理特助人選,而他也首肯錄用她了,理所當然要詳問她的人事資料吧?

究竟是他當真忙得焦頭爛額,無暇去記住有關她的事,抑或是他百分之百相信表姐的推薦,所以不挑剔她的工作能力?

「我叫錢友蓉,如果您不嫌棄,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她幾乎是紅著耳根說出這些話。

「友蓉?」

怦……怦怦……

初次听見他輕喚她的名字,她的心跳加速跳動,跳得好快好快!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緊張心情。

「叫起來挺怪。」

怦怦怦……咚隆鏗鏘咚隆!

她的心在一陣急速地跳動之後,好像在瞬間被狠狠摔在地上般碎成片片。

嗚嗚……他居然說她的名字怪……

怎麼會呢?友蓉、友蓉,念起來遠挺詩情畫意不是?

「叫你錢錢吧!」

「嘎?」

她還來不及模清楚頭緒,他已經露出一臉滿意的表情,咧開大大的開朗笑容走向她身旁,幫她收拾起桌上的會議文件。

「您、您確定嗎?」

錢錢了這才是奇怪的名字吧!

「這麼好的稱呼為什麼不用?」只見他一臉大驚小怪的表情,像在看一頭怪物似地。「這樣稱呼你,可說是好得不得了。」

他的身邊就是少了她這種有吉祥名字的人物,听听雪琳這個名字好了,雪琳雪琳「血淋淋」,尤其再加上她的姓——史。

說老實話,並不怎麼好听。

「會很好嗎?」她問。

說老實話,她不懂唉……

為什麼他在提起「錢錢」這個名字時,雙眼會發出炮炮光芒,燦亮得讓人無法直視?

她用手柔了柔眼楮,心想,算了,叫什麼名字根本不重要,只要他能牢牢記住就好了。

「還有,你不用對我用敬語,雪琳和我共事時也一樣,也許你現在對我還很生疏,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我這個人非常平易近人,把我當成兄長就行了,工作壓力也會減輕一些。」

「是。」她輕應了聲。

剛被他推開的那道窗縫襲進一陣涼風,帶著暖和的味道,纏上她復雜的思緒,也顛覆得她心神不寧。

當他是自己的兄長嗎?

她美麗的眼簾悄然垂下,心里想著卻是另一個畫面——與他手牽手,情意相許地交換纏綿的親吻。

將他當成兄長是嗎?

呵,他與她之間,還有一大段距離呢!

不過她絕不放棄,只要有接近他的機會,她就非緊緊抓住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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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點半,一般公司的職員幾乎都已經打卡下班,唯有在大企業上班的職員與從不同,他們必須比一般公司的職員還來得耐躁,才有辦法在紀律嚴謹、規模龐大的公司里繼續適者生存的游戲。

時間已達晚上十點鐘,桌上的文件已經被錢友蓉消耗得差不多,她挺直背脊,很優雅地伸了一個懶腰,在心儀的人面前,任何言行舉止都需要注意。

清算完最後一份文件上的數據之後,她開始著手收拾辦公桌,離去之前,她回頭望向總裁辦公室,腦子里轉著不同的點子,只想在下班之前再見他一面,這樣,今晚她肯定能有一場好夢。

思及此,她忽然愣了愣,在原地遲疑了幾分鐘,她感到惴惴不安,她對他的迷戀會不會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突然,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宗耀揚在看見錢友蓉時,臉上漫過一絲訝異的神情。

「你怎麼還沒下班?」

「我……剛將今天所有的會議資料整理完。」她笑了笑,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尷尬。

「忙完就趕快回家,夜深了。」

說完,他徑自關上辦公室的門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

「宗先生,你要煮咖啡嗎?」

宗耀揚回過頭來,應了聲︰「嗯。」

她怎麼會知道他要煮咖啡?一整天下來,他只吩咐她泡兩次茶,可沒叫她煮咖啡,因為喝咖啡是他平時熬夜辦公的習慣。

「我去幫你煮咖啡,我煮咖啡的功夫還不賴,你不妨品嘗看看。」

她會知道他平時有喝咖啡的習慣,當然是事先從表姐那里探听來的消息,只要有關他的事情,她都會擱在心底。

不一會兒,她端著一杯濃郁香醇的咖啡,走進宗耀揚的辦公室,不加女乃精、不加糖,就是他平時愛喝的黑咖啡。

宗耀揚伸手端過咖啡,慎重地品嘗一口,不免感到驚訝。

「真好喝。」

而且還比他煮的好喝一倍不止,奇怪,他們不是使用同一台咖啡機嗎「你煮咖啡的功夫還真獨到。」

「哪里。」

她笑了笑道︰「您喜歡就好。」

「唉!我不是說過,不需要對我用敬語,何況現在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你大可放輕松一點。」

錢友蓉抿抿唇,十指緊握,深呼吸口氣,睜大燦亮的雙眼,提足勇氣問道︰

「在下班之後,我可以叫你耀揚嗎?」

他抬頭看她,不語,緩緩放下咖啡杯,又沉默好半晌。

一整天下來,她像只忙碌又盡責的工蟻,總是默默地做好他交代的每件事,埋首勤勞,沒有片刻偷懶,雖然他也很忙,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精明的雙眼。

她很貼心,像是老天專程為配合他,在與他共事多年的雪琳離開之後,立即遞補上一位更具默契的幫手,完全不用他多費心指導。

因此,她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認識多年的朋友,她了解他的喜好,所以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大的生疏感。

宗耀揚心里,早已不知不覺將她看成了朋友……

她垂下眼簾,不禁語塞,悄悄往後退一步,又無聲。

怎麼,她的要求太無禮了嗎?他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呢?拒絕她也沒關系,好歹說句話……

「你可以叫我揚,我的朋友都這樣叫我。」他露出一抹如朝陽般的笑容,將她心里那片愁雲慘霧全化開了。

「好、好……」她笑著猛點頭。

今晚上帝賜給她的幸運,好像比她所祈禱的多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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