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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護情皇子 第一章

長安城中,鞭炮和鑼鼓聲響徹雲霄。

在萬頭攢動的市集,一長列的隊伍打街上經過,兩旁的群眾低著頭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大聲喧嘩。

他們等著看熱鬧,等著茶余飯後多個話題可以聊,畢竟二皇子出巡可是件大事,誰會錯過這等盛事。

「快點快點,隊伍就要來了,終于可以親眼目睹二皇子的真面目。」路人甲趕忙要擠到最前頭。

「別推啦,就算擠到最前頭也有護衛擋住,哪容得平民百姓近身。我听說二皇子文采極佳,且面容出色,能見著他一眼,今天咱們可說是賺到了。」路人乙固守己位,怕被人給佔了。

「听說二皇子身邊隨時有個佳人陪伴,當真羨煞人。」路人甲喟嘆一聲,「要我有這種命,該有多好。」

「你呀,這輩子別想啦!」

「我還听說二皇子面相極佳,有帝王之貌哪。」路人丙傻呵呵地說,「論雄才武略,沒听說當今天下有誰能比得上,我還听說皇上喜歡他更甚于太子,也許將來有機會登基喔。」

大發議論的言詞落入兩人的耳中,原本鬧烘烘的一隅登時變得安靜無聲,靜得連不遠處的鑼鼓聲都像天外傳來的。

「誰說的?」路人甲機警地左右張望,還好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沒有人注意到,否則可就危險了。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路人丙結結巴巴地看著他們。這是事實,為什麼才說出口,立刻讓人臉色一變?

「噓!」路人甲好心地小聲交代,「這事千萬別再說,萬一被听到,你有一千個頭都不夠砍。」

「為……為什麼?」

「你若是想活著,就甭問為什麼。」

「來了,二皇子來了!」熱鬧的聲音淹沒了他們的交談,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喧鬧的鑼鼓聲給拉走。

成列的隊伍自眾人面前通過,每個人目光的焦點皆落在壯碩白馬上的男人,他正是二皇子瑾棠。

除了出生皇家之外,他天生有張氣宇軒昂的臉孔,渾身散發出高貴的氣質,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宛若將天下玩弄于股掌間。他恰似睥睨群雄的大鵬,冷傲孤絕。

莫怪他如此受到群眾的歡迎與注視,瑾棠有天生王者的風範,舉手投足皆引人注目。除此之外,在他的身旁,另有四個黑衣裝扮的隨從,如影隨形的跟著,須臾不離。

這四人是天下聞名的四色護衛,如此稱呼是因為他們名字中皆有顏色之故,四人武功之高強自不在話下,至今尚未有人能勝過他們。而最令圍觀群眾嘖嘖稱奇的,是其中有一名身形嬌小的女子。

被認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到危險只會躲在旁邊喊救命的女子,居然有幸成為二皇子瑾棠的貼身護衛,這等天下奇事,怎不令人多方揣測。

特別是這名女子是在這兩年才冒出頭的護衛,格外引人注目。

就因為與眾不同,市井中有小道消息表示,這名女護衛真正的工作是替二皇子暖床,礙于女子不能隨便拋頭露面,所以才在四色護衛中掛個名,方便跟著他走動。

氣氛有些曖昧,有些詭異,眾人竊竊私語的對象集中在一人身上。

走在最前方,紫藝當然知道人們邪惡的念頭,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

她目不斜視,依然只關心二皇子的身旁是否有異狀,連天空中的鳥雀飛過,亦不掉以輕心。面對審視與看笑話的目光,她毫無反應,冷然地注視著人群。

她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早在決定命運時,她心中就有了準備,誰教她是女人。

冷凝著俏臉,她繼續執行任務,什麼都影響不了她。

夜宿別館,瑾棠縱情享樂,在靜僻的城郊,一場盛大的晚宴正進行著。

今天的主人是徐尚書,為討二皇子歡心,他特地自江南尋來無數美人,經過數月的教訓練後,個個都是魅惑男人的好手。只要二皇子看上眼,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有機會往上爬。

嘴角帶著微笑,啜口陳年好酒,瑾棠幾近冷酷地笑看廳內一群妖嬈美艷的女子婀娜起舞,她們個個都是一時之選,面容艷麗照人,輕盈的舞步帶著勾引男人的魔力。

「殿下對小臣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嗎?」酒過三巡後,涎著笑臉,徐尚書把雙頰的肥肉堆擠在旁,討好地說︰「這些舞娘可是小臣千挑萬選,若蒙殿下看上眼,不妨開個口。」

「尚書費心了。」輕應一聲,瑾棠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哪里哪里,此乃小臣份內的工作,是殿下不嫌棄。」以為自己的苦心受到贊賞,徐尚書開心得將原本就小的眼楮全給擠不見。「夜深了,殿下是否有屬意的姑娘?」

照例是場賓主盡歡的游戲,舞娘在他的眼中比糞土還不如,于是隨意指著其中一名女子,「就是她。」

之後,絲竹之聲戛然停止,頓時所有的舞娘皆退出廳外,只留下被指派的女子。

舞娘以驕傲的姿態向眾姊妹示威,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情嗎?能得到二皇子青睞,除了證明自己確實美艷絕輪,更是運氣極佳。她要好好把握今晚,讓皇子樂不思蜀,舍不得讓自己離開。

妖嬈的舞娘主動偎在瑾棠寬闊的胸膛上,不在乎輕薄的舞衣下白皙的胴體暴露出大半,勾得在場眾人心神蕩漾。她兀自高興地沉溺在美夢中,心中開始盤算該如何好好地服侍他。

室外,已入秋的夜晚特別冷。白天秋老虎陽光甚烈,簡直比夏天猶有過之;夜晚卻又積霜點點,包里棉襖亦不為過。身子骨弱的人,還更是吃不消晝夜的變化。

無聲的腳步在樹梢、房檐下疾奔,屋前屋後巡視一番後,紫藝一雙玉手早已經冰冷萬分,頰上的嫣紅添增惹人愛憐的氣息,她縴細的身子如在空中飄飛,好似正婆娑起舞。

「什麼人?」她忽然斥問,手上的寒光與聲音同時落下,抵在來者胸前。

「是我,黑念璣。」被發覺了,同為四色護衛之一的他苦笑地露臉,胸前的衣襟已被挑破,若非她手下留情,只怕他早已受傷。「可以收起你的劍吧?」

想在眾男子之間月兌穎而出,最重要的是有高人一等的武藝,所以她出手極快。即使面對同僚,她依然冷漠,見危險解除,她刷地一聲收劍入鞘,連招呼都沒有,轉身就走。

「慢著。」黑念璣出聲喚住她。

「有事嗎?」紫藝旋過身子,雙眼直盯著他瞧,沒有感情的平板語調在冷冽的空氣中更顯得冰寒。

「今夜風大,你要當心點,如果有事叫我們一聲即可。」他主動給予關心。

「多謝。」她輕點頭後即準備離開,凡是多余的情感皆被她摒棄,毫不接受。

「還有……」黑念璣又喊住她。

這次她連回應的聲音都省了,干脆以冷凝的目光告訴他有話快說。

頹然的嘆口氣,他傳旨,「今夜殿下要你到寢宮守候。」

「知道了。」她點點頭,得到命令後轉身就走,仿佛待在這里是浪費時間般。

惜言如金的紫藝從不給任何人關心她的機會,寧可獨來獨往。

看著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黑念璣又嘆口氣,她……當真是絕情斷念了嗎?

三更時分,月兒也隱于雲後,是個黑暗無光的夜。

桌上燭光昏黃,一對糾纏的身影不時傳出瀅蕩的笑聲。

大刺剌地坐在椅子上,瑾棠任由妖嬈女子在身上磨蹭,在古銅色的肌膚上印下綿密細吻,點燃身體的熱情。

「你叫什麼名字?」他照例詢問,可他從來記不住女人的名字,恩愛過後立即拋諸腦後。

「奴家名喚可卿。」

「可卿,」他笑了笑,「好名字。」可卿,可輕,人人可輕賤呵!

未能理解他的嘲諷,可卿只當是贊美,縴縴五指掩著紅唇,將身子更往他懷中鑽去。

她的媚眼散發出勾人的熱力,她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至極。「名字好,服侍殿下的功夫更好。」

「是嗎?」他不置可否。

「可卿會讓殿下快樂的。」可卿慢慢離開他的身畔,動手解開衣裳的帶子,任其順著雪女敕的肌膚墜下。

瑾棠微眯起眼,僅是無動于衷地看著她敞露自己,氣息依然平穩,深沉的眼中瞧不出是否動了心。

「殿下……」她的聲音似花蜜,濃郁地散放在空氣中。

一個收手,他將縴腰摟在懷中,高聳的胸脯落在眼前,十分撩人。瑾棠的眼中乍現灼熱的光芒,索性讓她跨坐在腿上,熱唇貼上她的玉頸,放肆地撫模她。

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眼中涌起譏諷的笑意,放開手,「你要什麼獎賞?」

驀然從天上回到人間,她恬恬干涸的唇,急喘的呼吸昭示她仍在欲海里蕩漾,早已沉迷在他邪惡的撫弄中,忘我的投入,哪還有心思顧慮其他。

「奴家什麼都不要,只求殿下的垂愛。」可卿深深被他乍現的笑容吸引。

可笑呵,天底下的女子皆欲以身體達到控制男人的目的,豈知古往今來,除了屈指可數的妲己、西施、貂嬋外,根本少有人能做到。

瑾棠勾起她小巧的下顎,摩娑粉女敕的雙頰,「我對女人向來大方,若什麼都不求,可是你的損失。」

這是個極佳的誘惑,可卿嘴巴張了又闔,腦海中閃過千百個念頭,幾乎要貪婪地求賞。但忍得過一時,可得永世的富貴,最後她終于開口,「無妨,只要殿下喜歡奴家,什麼都是殿下的。」

「好個什麼都是我的!」

狂放的笑聲自他喉中逸出,雙手撫上她胸前的蓓蕾,挑逗的動作讓她連連嬌喘聲吟,他輕褻的舉動讓她忍不住哀求著他的親近。

就在她陷入歡愛的欲海之際,一個細微的金屬聲響破風而來,筆直地朝瑾棠的後背襲去……

在寢宮內的小房間中,隔著簾幕,其實可以瞥見房內正在進行的事,不過紫藝從不抬頭,只是豎著耳朵,听著日復一日相同的聲響。

女子嚶轉嬌啼的聲音傳入耳中,胸口升起強烈的惡心感,早該麻木的心隱然有種厭惡之情。當初若非硬撐著所有練功的辛苦,或許今日自己也是那些暖床女人中的一個。

可憐的笨女人哪,承歡之後,就算有幸得到二皇子的重視,也不過是數千嬪妃中的一人,最後落得鏡花水月,轉瞬即逝。畢竟美貌總有消褪的時候,年老色衰又如何贏回二皇子的恩寵?

同樣的事她已瞧過太多日,再多的憐惜也早用罄。每一個夜晚,瑾棠的床上有不同的女人,每個女子都以為自己有機會讓二皇子迷戀,進一步攀上青天。

事實證明,沒有哪個女人能待在同一張床上超過兩天,哼,他還真是個難以取悅的家伙!

是的,她輕賤他。

即使身為四色護衛之一,她從未打從心底對瑾棠服氣過,就因為他出身高貴,可以綾羅綢緞;就因為他身世顯赫,可以日日美酒佳肴;就因為他出身皇家,可以呼風喚雨!

不過對紫藝來說,主子是誰又何妨,此生存在的理由就是把工作做好,灑水掃地也好,煮食洗碗也成,她所要付出的是一輩子的時間,償還當年爹爹要她付出的代價。

而她現在的工作,正是擔任瑾棠的隨身護衛。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要保護瑾棠免于受到傷害。

這是此生的宿命,但每憶起大雪紛飛的冬晨,即使僵著雙手也得練功的艱辛,內心不由得感到痛楚。

誰願意淪落至此,要不是當年……

她想到往事,精神有些恍惚,注意力分散,直到被房內的打斗聲一驚。

「納命來!」

瑾棠拉著可卿避過暗器的襲擊,這才有余裕看清來人。即使衣衫不整,他依然從容地審視刺客。

「你別想活過今夜。」暗殺不成,黑衣刺客口氣沉郁,怞出利刃,筆直朝他身上砍下,刀刀陰狠地瞄準要害。

「啊——」可卿幾時見過這等陣仗,度過最初的驚愕後,她驚聲尖叫連連,害怕得直打哆嗦。

「讓!」瑾棠用力地將她推至床角,赤手空拳地躲避刺客的攻擊。

即使在危急中,他臉上笑意未減,反而更加深。那富含算計的笑臉讓刺客心底發毛,出手顯得遲疑,破綻連連。

「誰派你來的?」

「等你下黃泉後再問閻羅王吧!」

數招過後,瑾棠在刀刃的鋒芒前游走,總是及時避開危險。他的氣息絲毫未變,臉上的笑容始終存在,仿佛貓戲老鼠般地逼弄對方。

「哈哈,閻王爺對我沒興趣。」

居然一直傷不了徒手的二皇子,反而有種被玩弄于股掌間的感覺!刺客心一驚,急召前來協助的幫手。

掀開珠簾,紫藝已然出現,架開與瑾棠纏斗的刺客,獨自應付接踵而來的三人,以一敵四。

「喝!」劍氣出鞘,她眼神凌厲地掃過刺客,在她輕巧的身影飛躍下,即使人數眾多也無法傷害瑾棠分毫。

見紫藝出現,瑾棠優閑地避開,以看戲的心情觀賞著眼前的打斗,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些刺客不過是小角色,論武功、本領還成不了氣候,對紫藝來說根本構不上威脅,而且想跟在他身邊,若是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處理,干脆回到宮中當個普通的奴僕吧!

他唯一有興趣的是刺客打何處來,除了「那個人」之外,天底下敢對他動手的寥寥無幾。他還在心底揣想,紫藝在幾個飛身起落後,挑開了其中一個人的遮面布,緊跟著在他肩上留下血痕。

瑾棠看清來人的面貌,雙眉輕挑,發出冷冷的警告。

「如果你們有命回去,告訴碩禎,這種小手段別玩了,憑你們下三濫的伎倆,想殺我,再等一百年吧。」

為首的刺客聞言大吃一驚,卻依然強自鎮定,「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太子為人正直,又豈是偷雞模狗的小人……」意識到自己說溜嘴,他突地住了口。

「我再說一次,碩禎若再妄為,別怪我不客氣。你應當心里有數。」瑾棠眼底射出寒光,教人膽戰心驚。

「別以為逃過這一次,我們就會輕易放過你,咱們走著瞧。」他忙揮手招呼所有人,「走!」

打從瑾棠開口後,紫藝雖靜立在一旁警戒,但眼中滿是肅殺之氣,因此當刺客們萌生退意時,她自然不肯放過。

「大膽,這里豈容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喝住想逃的人,舉起手中的劍。

「小姑娘,咱們要走,還輪不到你說話。」為首的人顯然看輕女人的武功,語氣頗為調侃。

「放肆!」紫藝掄起長劍,揮舞出一片劍光,阻擋了所有人的去路。

被一個女人擋住,這話要是傳出去,將來他們兄弟還要混嗎?再說今天的任務是刺殺二皇子,結果連他一根寒毛都沒踫到不說,還可能落得被捕的下場。而且到時若是皇上追究起來……

刺客們冷汗涔涔,若沒殺出條血路,只怕難活命。他們互視一眼後,再次出手皆是兩敗俱傷的狠招。

饒是她武藝高人一等,又如何能同時承受月復背受敵的窘境,再加上刺客們不要命的招式,逼得她顧得了前方,就管不著後方,幾個回合下來,紫藝明顯地被逼入絕境。

眼見情勢不對,瑾棠出了手,卻是擋下紫藝的攻擊。

見缺口出現,刺客們立刻自縫隙中逃月兌。

紫藝見狀,提著劍跟著追出去,轉瞬間消失蹤影。

瑾棠一皺眉,忽然下命令,「莫追!」

「是。」隨著瑾棠的斥喝,縴細的黑影立即自隱沒處跳出,跪在他前方,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屬下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什麼事讓你心不在焉?」他狀似隨意地問。

「未能先察覺刺客到來,紫藝該死。」她抱拳認錯,連解釋的意願也沒有。

他伸手握住小巧的下巴,一使力,抬起她的臉,直視入深邃無底的黑瞳中。她向來不愛盤發,總是任青絲垂落,或只扎著一條帶子。

紫藝面無表情,像個沒有生命的傀儡,任由主人擺弄,柔若無骨的身子,和方才舉劍英挺的模樣截然不同。

仔細地端詳著她,面如無瑕白玉,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加上一雙翦水雙瞳,更重要的是寡言……這樣的女人該藏在金屋中,除了那一身清冷的氣息,確實是暖床的不二人選。湊上前去,瑾棠全神貫注在她身上,若不是從她鼻孔中噴出些許熱氣,她還真像是個雕像。

敞開的衣襟中露出精壯的肌理,他毫不在意的展現出足以讓女子為之嬌羞的身體。

企圖讓她羞澀嗎?可她偏不!紫藝不避不逃地雙眼直視,甚至連忸怩的神色都沒有出現。

隨著他的大手移動,紫藝的視線才跟著移轉,即使看見床上那名衣不蔽體的妖嬈女子,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冰冷。

拭去她頰上方干的血跡,他淡淡地道︰「你受傷了。」

「紫藝學藝不精,還請殿下降罪。」她伏請罪。

瑾棠討厭見紅,對于隨侍在他身邊的人,他唯一要求就是必須永遠比別人強,否則只有離開一途,絕不寬宥。

「嗯。」略微頷首,他毫無憐惜之意地拂開她,任她跌落在地。「罰你絕食三日,面壁思過。」

「這……未免太嚴苛了!」可卿聞言倒怞一口氣。方才她雖然來遲,卻依然救了二皇子一命,沒功反有過,竟以得到懲罰收場。可卿暗自在心底嘀咕,沒注意到自己已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口。

「有人替你求情哩!」瑾棠嗤笑,「你是否對我的決定不服,抑或打算求饒?」

「不,是紫藝的錯,甘願受罰。」

「很好!」沒有一絲情感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瑾棠站起身,下達驅逐令,「你該知道怎麼做。」

「屬下告退。」

又一陣風起,宛如來時般,紫藝轉瞬間消失于無形。

瑾棠將視線移回,落在可卿的身上,眼中的欲火早被淡漠取代。

「出去。」

「殿下……」見識過他的無情,就算再厲害的戲子恐怕也難立刻將心中的驚駭掩去,可這是她唯一飛上枝頭的機會,想月兌離生張熟魏的生涯,就看今天了。

強擠出笑顏,擺出最誘人的體態,可卿柔柔地開口,「別為小事壞了殿下的樂趣,奴家願意……」

瑾棠的手落在她白皙的胳膊上,緩緩地拉近她。

「滾。」他輕柔地吐出惡言。

「呃……」她被那雙誘人的眼瞳迷惑住,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情況。

「同樣的話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她有些害怕,可是又想,錯過今夜之後,她將永遠無法再接近二皇子,從此與富貴絕緣。不,她不要!

將的身子貼在他的懷中,她試圖重燃熱情,「可是我還沒……」

她永遠沒有機會將話說完,因為瑾棠早已不留情地將她推出門外,即使她未著寸縷,亦無憐惜之心。

「我的話向來不說太多遍,懂了嗎?」

他當著她的面將門摔上,任她赤果的在寒冷的秋風中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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