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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情竇 第二章

隱身在街角,抱著書本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寧霏霏瑟縮起身子,試圖藏住自己的所在,眼前瞧見的華瑞蒙正不耐地走來走去,帶著濃濃的肅殺氣息,是為了昨夜發生的事?

老天,不是真的吧,怎麼會發生呢?她按著自己的心口,暗自思忖,外國人該有翩翩風度,對于拒絕交往的女人,依然帶著和藹的風度,變身鞠個九十度的躬,然後走人才對。

可是,他就在正前方,堵在她每天回家必經的路上,來來回回地走動。若說無意,也未免太過巧合。

總是蹺課在家睡大覺的雪莉呢?那些老愛出現在她家附近晃蕩的同學呢?怎麼忽然間大家全失去蹤影,特別在最需要的時刻。

吞了吞口水,天色漸漸變暗,街燈已經亮起,她還得準備作業,明天上台展現成果,實在無法繼續待下去。

算了,或許真是巧合吧!

寧霏霏努力安慰自己,認命地準備踏步前進之際,忽然一只手拍在肩膀上,讓二度受到驚嚇的她差點叫出聲來。

「嘿,別緊張,是我,洛席恩。」

她回過頭,瞥見熟悉的人兒依然穿著一身的牛仔裝,似乎那就是必然的裝扮。

松開捂住嘴巴的手,放松後的她顯得有些狼狽,小手猛拍自己的心口。

「嚇了我一跳。」

「我在那邊買東西,」他努努嘴,指著不遠處的小商店,「看你站在這里猶豫許久,沒能決定是否走過去。怎麼,有問題嗎?」

「沒什麼啦……」口中逞強,眼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害怕的起源。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瞥見來回徘徊的人影,洛席恩低低地吹了聲口哨,「看來是遇上麻煩了。」

「你也這麼認為嗎?」她抖著聲問,為自己的識人知明感到欣慰,但更替即將發生的事情擔憂。

「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站在你家門口,應該是針對你吧。」他答得輕松。

天,仔細地觀察後,看到地上被丟棄的無數煙蒂,華瑞蒙到底等了多久?再往上看到猙獰的眉頭,內心更加惶恐。

不行,如果真的出去的話,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那!她到底該怎麼辦?

「天,我完蛋了。」華瑞蒙曾經俊俏的臉上多了幾道青紫,該是洛席恩昨晚的杰作,「拜托,那些傷又不是我弄的,為什麼還來?」

「男人呀,被女人拒絕已經夠沒面子的,如果還讓女人另外的男人給揍了,自尊當然嚴重受損。」

「少說得像個無事人,那可是出自你的手耶!」

「對,但他根本不認識我。」他一派的理所當然。

「所以就乘機把賬算到我頭上?找個無辜的待罪羔羊,非得出氣才成嗎?」她拍拍額頭,口中喃喃地咒罵起,「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霉,不關我的事嘛,男人就是小家子氣,受不了丁點委屈。」

「走吧。」他搭上她的肩,把好不容易隱藏的身子才露在外頭。

「干……干什麼?」寧霏霏被拉著往外走,「放開,我不要啦,現在出去,馬上會出人命的。」

「躲得過今天,那明天呢?後天呢?」

「別嚇人,他……應該不會那麼有耐心吧!」暗罵自己膽小,她無法肯定地給予答案。

「少當縮頭烏龜,我陪你走過去總成,省得他下次再找麻煩。」不容置喙,洛席恩硬是拉著她走出去,還筆直地走到華瑞蒙面前。

懷著滿心的怨恨等待許久,連香煙都怞光,還沒等到人。他有把握這是她的必經之路,所以才會刻意地停留于此地,準備攔截。

昨晚醒來之後竟是在警察局,外帶大眼瞪小眼的警察,接獲報案的原因是有人酒後打架鬧事,犯人已經受傷倒地。

雖然很想解釋清楚,化解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可除了滿身的痛楚外,面對滿臉的青紫無法提出完善的解釋,兼以身上帶著厚厚的酒味,當然無法取信于人民保姆,說是自己跌倒。無法溝通而與警方僵持到最後,為了怕被留置在看守所中過夜,只好不顧面子地找人作保,才得以踏出監牢。

心有不甘呵,對于陷他人困境的女人更加痛恨,非得好好地教訓一番。所以華瑞蒙刻意等在這里,非得見到禍首不可。

乍見到寧霏霏的出現,華瑞蒙的眼中閃過一道陰狠的凶光,隨即消逝,換上無害的笑容。

「嗨,霏霏。」

「瑞蒙……」她期期艾艾地打著招呼,「你怎麼會在此地。」

痛恨自己的軟弱,卻也無力擺出若無其事的神態,畢竟那張俊臉上的傷有一大半是自己造成的。

「當然是等你嘍。」

「嗨,有事嗎?」雙腿發軟,若非身後有洛席恩強力的支撐,怕是早巳癱倒在地。

「好見外的說法,好友見面,當然得好好敘敘舊,我們有很多事情沒有結束,特別是昨晚你像個膽小鬼,偷偷溜走之後……」他刻意留著話尾,滿意地看著她忽然出現的懼怕神情。

「沒什麼值得談的。」

「走吧,讓我們進行昨晚未完的談話。」忽略她的意願,華瑞蒙似乎打算使用蠻力遂其罪行。

「真抱歉,她哪里也不去。」飛快地出現在兩人之間,洛席恩按住她的手,穩住被拖行的腳步。

「你算哪棵蔥,膽敢壞我好事!」

「真是好事也就罷了。你真不該交上這樣的朋友,成天擔心害怕。」嘆口氣,洛席恩帶著惋惜的語氣,

「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來找麻煩的話,可不是在警局待幾個小時就了事。」

「警告?哈哈,你憑什麼?」在冷眼的瞪視下,他鼓足勇氣往前踏一步,硬是挺直胸脯,輸人不輸陣,特別在女人的面前,男人的自尊比什麼都重要,豈容長他人志氣。華瑞蒙當然不肯輕易放手,否則話柄傳出去後,他將來怎麼在其他女人的面前逞威風。

「洛席恩。」他輕柔地道出自己的名號。

「天王老子來也一樣啦……」

他極端有禮地詢問︰「需要我再說一次嗎?」

「省了,不過就是……洛席恩?!你你你……該不會是……」腦袋瓜子驀然開竅,意識到自己惹錯對象,華瑞蒙突然驚恐地看著他。

「沒錯,正是我本人。」露出迷人的笑臉,眼中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不用了。」大手用力搖晃,退後兩步,眼看就要逃月兌。

「臨走前我有幾句話要送給你。」雖然語氣輕柔,但他的話顯然極具威嚇的效果,那雙叛逃的腿立刻靜止。

「是,是!」

「不準再來找她的麻煩,懂了嗎?」

「當然,當然!有多遠我就滾多遠,永遠不敢出現。」

慌慌張張地說完後,華瑞蒙像斗敗的狗,夾著尾巴逃逸無蹤,速度之快幾乎可創新的世界百米紀錄。

「原來他認識你呀。」從頭到尾被晾在一旁的寧霏霏終于得到開口的機會。

「應該算是吧。」他不置可否地說。

「早知道我就不必白白替你擔心一場。」她悶悶地說,「害我剛才還緊張半天,原來你們是舊識。」

奇怪地瞟了她一眼,第二次報上自己的名字,就算昨夜沒有發覺他是誰,難道今天還沒發現?

那張仰望的素淨小臉上,純真的表情全寫在其中,沒有作假的成分,仿佛真的不認識他。

或許,來自東方的她真的沒听過他的惡名吧。

「你對我的名字沒印象!」他再次確認,肌膚忽地繃緊。

「很有名嗎?洛席恩、洛席恩……」她低頭默念片刻後,抬起頭露出陽光般的笑臉,「嗯,挺好听的。或者有特殊的意義嗎?」

「沒有,只是個名字。」

「為什麼瑞蒙會害怕呢?」

「或許我是這里的惡棍,他踫巧听過我的名字,知曉我做的壞事吧。」

「嘩,你的名字這麼好用。」半取笑的,她壓根不信那些恫嚇的話語。

「走吧,天色暗了,我請你吃飯。」刻意擺月兌這個話題,他拉起她的手,往街角那家意大利面餐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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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她咋咋呼呼地訴說自己的往事,對著幾乎還算是陌生人的自自,絲毫不帶防備之心。短短兩小時不到,已經交代完祖宗八代,外加與兩位損友間夾雜著酸甜苦辣的情事。

半帶寵溺地由著寧霏霏自顧自地說著話,既不打斷也不插嘴,看著她偶爾拿起杯子喝水止渴,洛席恩臉上掛著興味的笑容,擺在她面前盤子里的意大利面幾乎還是滿滿的,悄然冒出笑聲。

「喔,抱歉,都是我唱獨腳戲。」告一段落,她紅了臉,低著頭道歉。

「沒關系。」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听你說話很有趣。」

雙眼因他的話語而倏地睜亮,閃動著異樣的光彩,露出發現新大陸般的絕佳笑靨,寧霏霏頗為自得與愉悅。雖然仍舊紅著臉,卻勇敢地抬起頭來,正視他漆黑的雙眸。

「嘩,太棒了,從來沒人這麼說,他們老是嫌我小孩子氣。」她嘆口氣,「若有你一半的耐心,我也不用壓抑呵。」

「也許現在的人都太忙碌,沒精神花費在上頭。」

「還好啦,起碼水若和蝶舞偶爾會願意正經地听我說些蠢話……」她敲敲出自己的頭,「唉,瞧我得意忘形的。」

听出她語氣中的落寞,洛席恩感到有些心疼,沖動地伸出手,撫開她散在額前的亂發給予安慰。

「可以來找我呀。」話就忽然迸出口,讓他心驚。

她愣愣地問︰「什麼?」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當听眾。」他再補充一句。

「喔,當然,我很高興能認識你。」

生平第一次自己獨立生活,離開兩個閨中密友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區域,不善于表達的寧霏霏很快地嘗到孤單的滋味。在學校中,因為平易近人,所以點頭之交眾多,但在內心世界中總是形單影只的,因為找不到頻率相當的人為伴。如今在僅見過兩次的洛席恩的面前,她卻自然地表現出原來的模樣,什麼顧慮全拋之腦後……

而他居然是從前卻之不恭的雄性動物!

「剛剛怕你嫌我話多,幸好沒有,否則我就無地自容。」她吐吐粉色小舌,俏皮地皺起額頭。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隨著唇瓣上的濕潤與顫動,他的呼吸全被襲奪,那個簡單的動作卻有雷霆萬鈞的威力,剎那間,欲念如電流般穿越全身,只想緊緊地擁那個小身軀人懷,品嘗櫻口中的甜蜜。

拜托,他暗自哀嚎,又不是十七歲的年輕小伙子,怎麼會突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欲念……那是他向來自豪的自制力。

暗自唾棄自己胃口變了,嘲諷自己高人一等的自制力因為這個甚至稱不上「女人」的小鬼頭而消失。天知道寧霏霏無邪的外貌頂多像個發育不成熟的小鬼,缺少前凸後翹的曼妙身材,哪是他欣賞的類型呢?除了懊惱外,當然還得設法撫平情緒。

偏偏自己就是有異常的反應,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感覺到渾身肌肉異常的緊繃,本來攤平在桌上的手掌移到身後,握緊後又松開,洛席恩重復同樣的動作,直到呼吸平順為止。

「你那兩個損友呢?」

「有興趣嗎?」她的眼楮又開始發亮,「我介紹給你認識,水若和蝶舞講好下個月要來美國看我,到時候一起吃個飯,不過我可事先警告你,雖然外表看起來柔弱,她們可悍得很呢。」

深深地看了依然天真爛漫的她一眼,自制力經過擴張後勉強恢復正常,然而說出口的聲音依舊沙啞,像絞緊的絲弦般,「你對人沒有防備心,我們尚且稱不上認識。」

「你是好人。」她飛快地宣稱。

「是嗎?」真有趣的形容詞,從來未曾加諸于他身上,挺新鮮的。

「當然啦,否則你不會一再地救我。」她固執地認定。

「舉手之勞,況且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忽然內心有股淡淡的愁悵,她不喜歡他將兩人之間的過程描述得如此輕淡,好像……什麼人都會這麼做似的。

「無論如何,讓我免于受到干擾,你在我的心目中是英雄。」

听見浩然正氣般的回答,他失笑了,連眼角的魚尾紋都現了蹤。「好吧,今夜就權充救出落難公主的王子。」

「你很適合笑耶。」

「是嗎?」他挑挑眉尾。

「別老用問號把問題丟給我嘛!」她氣得跺跺腳,「贊美就是贊美,既然說出口,就有那個意思。」

「謝謝你的贊美。」他從善如流。

下意識間看了手上的表,她忽然驚呼︰「哇,這麼晚了,我該回去了。」

洛席恩紳土地站起身,替她拉開坐椅,「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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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到底是什麼樣奇妙的東西呀!

同樣的地方,迥異的心情,只因遇到不同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差別。

上次離去後,兩人間並沒有留下聯絡的資料,等到進了家門才發現,還暗自懊惱許久。本以為相遇只是生命里驚鴻的小足跡,終將會掩沒在時光偌大的潮流中,慢慢地失去印象。

如今滿懷欣喜地站在街道上,看見洛席恩高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面前,寧霏霏驚訝地張大口。沒有事先的預約,也沒有刻意尋覓,偏偏他就出現在眼前,讓人打心底漾出相逢的喜悅。

除了巧合外,還能說什麼呢?

沖動地采取行動,三步並作兩步地繞到他的面前,露出欣喜的笑臉,「嘿,又見面了。」

原本專注在工作上的洛席恩在伙伴的眼神示意下,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是她。淡淡地向身旁的男子打個招呼,隨即將她帶開。

「是很巧。」

「你在這里干啥?他又是誰?」雖然走了一小段的距離,但轉頭過去看那個長相斯文的男子,他的臉上正露出興味的笑容,同時還友善地揮揮手。一時之間,她的臉羞紅了。

「工作呀。他是雷諾,我的伙伴。」

「喔,只是過來Sayhello,既然在忙,那我不就打擾。」她吐吐小舌,「沒事了,你快回去吧。」

「已經結束了。」洛席恩淡淡地說,「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當然好啊!」她快樂得手舞足蹈,能與他再次相遇,是上天注定的吧。「我今天也沒課。」

開心地舉步跨上貨車,沒有問目的地,反正隨著他走到任何地方都成。自然而然地跟著洛席恩,心情總是覺得舒服。

一個小時後,車子終于停下,在一片寬闊的原野上,舉目望去,人煙幾稀。寧霏霏主動走到外頭,吹著拂面的和風,舒展身子,享受難得的清閑。

「你老待在這里干啥?」

身子一僵,臉上出現陰霾的表情。該死的問題終于來了,就算外表純淨如天使,骨子里頭的嗅覺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原來她也像其他女人,打算詢問他的職業,掂掂他的斤兩嗎?

「你猜呢?」趴在欄桿上,他面向前方。

「應該不是學生吧,看起來年紀不符。」她打趣,「像室外工作的人。」

「沒錯,我的工作確實大多在戶外。」他大方地承認。

好奇心開始鑽動,「什麼樣的工作?」

「貨車司機。」

「嚷。」寧霏霏輕描淡寫地點點頭,沒有追問的打算。

「你很失望?」

沒听出語氣中的怒氣,她笑得依然甜蜜。

「不會啊,其實我猜也是。」指指幾次相處下來,他總是穿著的牛仔裝,「上班族不會穿成這樣。就算是休閑的打扮,也該是Docker那類的雅痞卡其衣裳。」

加重她認知的還有那輛從第一次見面就出現的貨車,還能怎麼想呢?難道他故意裝窮的?

不可能的,在女人的面前,男人老是巴不得用最虛榮的方式,制造女人傾心的形象呵。

指尖劃過他皺起的眉頭,試圖撫平。她不喜歡他對自己職業的輕蔑,工作就是工作,靠自己的能力賺錢,只要是正當的,沒啥值得羞恥。但他天生有股霸氣,無論如何的裝扮,都無法隱藏。

從她手上傳來的暖意令洛席恩吃驚,是因為同情,還是覺得身份的懸殊有趣?斂起所有的憤世嫉俗,他狼狽地移轉話題。

「你呢?為何會來到此地?中國學生並不常見,學費也不便宜。」

「普通啦。」她不以為意地揮揮手,「我有對富裕的雙親,而且也工作過幾年才來的。對了,你住在哪里?」

「靠近墨西哥邊界的一個小鄉村。」

「听起來挺有趣,下次放假去找你玩。」寧霏霏沒有心機地說。

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眉頭糾結著,洛席恩沒有應話,心底卻涌起淡淡的疑惑。

「那是個不文明的小鎮,連像樣的旅館都沒有。」添油加醋,他故意說得困頓些,讓她知難而退吧。

並非來此找樂子,也無意當富家女閑暇時的玩物,停留在此地的期間,盡管許多作風大膽的女人主動前來攀談,不論在街上或是店里,可洛席恩總是保持著冷淡的表情,直接地拒絕邀約。這個遠自台灣來的小女于有些與眾不同,但他冒險的精神已經失去,無力來段韻事。

「放心,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嬌女,無法吃苦的。」她拍拍自己挺高的胸膛,「必要時我可以窩在你家呢。」

她逞強的話語讓洛席恩笑了,「好呀。」

依戀地看著他堅毅的臉龐,濃密的深棕色頭發,還有高聳的鼻子,加上兩片性感的薄唇……

呵,忽然有些離情依依,起了不舍之心。明明才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既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也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影像卻像在心里扎了根,才想到別離,竟然感到心酸。

「你還會在這里待多久?」她沖動地問。

「一兩個星期,等工作結束。」

「我們會再見面嗎?」

遲疑了片刻,他點點頭,「我給你旅館的電話,還有我的手機號碼。」

太棒了,至少在短暫的數日中,兩個人還有相遇的機會。寧霏霏滿意地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同樣大方地留下聯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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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那個超好看的男人是誰?」才剛回到家中,臉上淺淺的笑意還來不及收斂起,聞聲而出的宋雪莉已經咚咚咚地跑出門外,飛快地堵在她的面前,又羨又妒地問。

「什麼男人?」她滿頭霧水。

「別裝了,幸運的家伙,我在這里住了好幾年,從未曾見過那麼正的男人,渾身散發男子氣概……是不是男朋友,不願意介紹給我認識?」宋雪莉的語氣中滿是揶揄的酸氣。

搞清楚宋霄莉說的對象是洛席恩,她小臉倏地轉紅。方才道別時,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踮起腳尖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吻。沒想到她也變得如此大膽,在眾目睽睽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太好了,介紹給我啦,拜托。」宋雪莉的雙手合十,「能帶那樣的男人出場,定會很有面子。」

憤怒突然涌上心頭,她斷然地拒絕。「不行。」

「為什麼?難道他已婚?」宋雪莉不滿地大叫,「就算如此,反正他的妻子也不在身邊,大家可以玩玩呀。」

「席恩不是那種人。」雖然捍衛著他,但寧霏霏悲哀地發現,自己確實沒有權力替他作決定。

沒錯,只要洛席恩喜歡,別說是雪莉,就算有其他女人,難道自己還能一一地將她們推開嗎?

今天就算限制得了雪莉,那其他呢?那些主動又惹火的女人們,當然也看得出席恩的優點。與生俱有的紳士風度,誰會不傾心。

「總之他又不是你的私人財產,誰都有權可以覬覦,況且我們是朋友,你更應該幫我。」宋雪莉振振有詞地說出主動追求的心聲,「當然啦,如果是你的男人就另當別論,畢竟我們是好朋友,要講道義的。」

雖然滑稽,奇怪的是寧霏霏竟相信雪莉的宣言,雖然愛玩,可她向來有自己的原則,絕不舍朋友的情人。

令寧霏霏心痛的是,宋雪莉真的有本錢能將洛席恩搶走,只是她還願意顧及朋友的情誼,所以才會主動地問。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那就介紹給我嘍。」宋雪莉眨眨大眼,性感的風情全在其中。

「好。」她深深吸口氣,「我只介紹,至于席恩願不願意,就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周末有Party,帶他一起來吧。就知道你是個夠義氣的人,我得回去好好地敷個臉,才好勾引他呀。」宋雪莉口中哼著輕快的曲調,腳步輕盈地踱回自己的房間,準備來個全身大美容。

對宋雪莉以往交友的狀況從來沒有特殊的感覺,頭一次,寧霏霏感到厭惡了。」

也許,洛席恩不會看上活潑大方的女子,不會為雪莉而心動,更不會輕易地落人她的美色陷阱中。

無法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寧霏霏只知道,絕不能……

不,是她絕不願意,讓洛席恩成為別人游戲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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