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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奴心 第六章

翠閣的臥榻上,浚炎慵懶斜倚,眼底若有所思,一臉意興闌珊的模樣,只不過過于興奮、忙著討好他的侍妾翠蘭並未察覺。

沒想到她大著膽子、違背規矩地上凌雲院一趟,竟然能讓許久不上翠閣找她的浚炎隨即前來……翠蘭眸底漾著得意,妖媚誘人的身子向壯碩身軀柔蹭勾引,撩撥的玉手探入他的衣襟內撫弄,使盡全力想誘引出他體內的熱情……

自從前陣子听聞下人傳言浚炎破天荒收了一名丫鬟為侍寢,且還住進了凌雲院後,他便不曾再上翠閣找她!

她忍了好些時日,生怕就此失寵的她終于受不了地跑到凌雲院去,沒想到這一著棋不僅沒有受到責備,反倒意外換來他來找她的「好」結果!由此可見,她在浚炎心目中的地位,必然是遠遠凌駕于其它女子之上!

「妳今晚倒是熱情得緊……難不成是我餓妳太久,才讓妳這麼迫不及待?」

浚炎嘴角微勾,狎玩輕佻的目光睨向「忙碌」的女人,大手隔著薄如蟬翼的紗衣,握住未著兜衣、沒有任何阻隔的豐滿**,粗放的柔搓。

快意的**由翠蘭口中發出,她更加偎緊他,玉手不住在那令人心蕩的男性軀體上撩撥,可梗在心頭的疑問就是讓她無法安心。

「爺,被你恩準住進凌雲院的那個丫鬟,是否就要成為爺的第三位侍妾了?」她軟綿的嗓音放得極為嬌嗲,小心翼翼地探問,一雙媚眼瞟呀瞟地,微嗔地望著他。

浚炎俊眸微,眼底迅速掠過一抹不悅慍怒。

「是又如何?」他撇嘴邪笑地反問。

「那他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翠蘭聞言心中一急,花容失色地月兌口而出。

「他們?」浚炎挑眉,語氣逸出一絲嚴厲。

「呃……」翠蘭頓覺失言,半掩眼睫,語氣有些吞吐,「府里的下人都在說,爺為了一個丫鬟破了從不將下人收房的規矩,所以翠蘭才順口問問……」她急急偎緊他解釋著。

翠蘭慌急的解釋非但沒有釋去浚炎慍怒的心緒,反倒加深了從凌雲院拂袖離開時。對季月菱生出的一腔郁火。

「順口問問?」浚炎嘲諷地重復她的話,大手毫不客氣地推開她貼緊自己的身軀,然後挺身下了臥榻。「妳以為妳有資格過問我的決定?」再不掩飾的慍意由他身上幅射而出。

翻倒在臥榻上的翠蘭心中一駭,終于察覺自己過于自信所犯下的大錯。

她急急由臥榻上跪起,探手揪住站在床邊浚炎的衣袖,欲平息他的怒火,挽回欲離去的人。

「爺,是翠蘭錯了!翠蘭絕對不會再這麼做,再也不敢了……爺……」

浚炎大手一揮,毫不留情地將她緊揪住自個兒衣袖的手揮落。

「先是違逆規矩,任意跑到凌雲院,再來又不知分寸地過問我的決定……看來錦衣玉食的日子過得太久,已經讓妳忘了我的性子了!」他冷睨著她,語音決絕慍怒。

所以,他所認定的沒錯──沒有一個女人會真的不貪不求地謹守本分,不思圖謀的!

「爺……」翠蘭听他的語氣,心生不祥,駭然地哀求出聲,「翠蘭一時犯錯,絕非有意,請爺……」

浚炎無視她滿臉驚惶之色,怒哼一聲。「我即刻撤除妳侍妾的身分,明日一早妳便離開琰王府!」對這種逾越分寸且一犯再犯的女人,他絕不給第二次機會!

丟下命令,他不再逗留,拂袖而去。

「爺……」翠蘭臉色瞬間慘白,全身氣力宛若被怞干似地癱在原處,心中悔恨不已,卻已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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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秀閣

一大早,服侍浚炎另一名侍妾秀姿的丫鬟屏花,在替她送來早膳時,也同時為她帶來最新消息。

「翠蘭真的被爺驅離王府了?」

長相嬌柔可人,心機卻深沉的秀姿斜靠在軟榻上,眼底欣喜芒光一閃而逝,語氣維持一貫柔和地問。

「沒錯。」不似主子心機深沉的屏花綻開幸災樂禍的笑容,連連點頭,「她一大早就被總管監督著離開王府了……這下秀姿姑娘妳在府里可就一切平順安樂,再沒有人同妳爭寵了!」

秀姿嘴角忍不住逸山安心得意的笑容,可口中還是發出柔和的警告,「妳這話可千萬不能在別人面前說。別忘了爺最討厭不守本分、愛爭寵的女人。」

「我曉得的,秀姿姑娘,妳放心。」屏花一臉討好,「就是因為現下沒旁的人在,我才敢這麼直言的。」

「那就好。」秀姿滿意點頭,緩緩由軟榻上起身,來到一旁的小桌坐下,準備用早膳。

過了許久,慢條斯理用完膳的秀姿才再度開口,「關于住進凌雲院的那個廚娘。妳打听到什麼?」

擰來濕帕讓秀姿擦擦手,屏花將她打听到的消息詳細說出,「听廚房的人說,是有一回夜半凌雲院吩咐廚房送宵夜,那個叫菱兒的丫頭就擅自動手做了幾個菜送過去,誰知卻對了爺的胃口,一向為爺準備三餐的楊大廚就這麼被換了下來,由那個菱兒替爺打理三餐還服侍用膳,後來不知怎地,那個菱兒就成了爺的侍寢。住到凌雲院里頭──秀姿姑娘妳不知道,那個楊大廚說起這件事時可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個菱兒給殺了似呢!」

秀姿听完並沒有表露出激烈的反應,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手上茶杯里的荼水,眼底翻騰著令人猜不透的詭譎深沉。

良久,她淡聲開口,「忽然被人搶走專屬的活兒,楊大廚自然心有不甘,說幾句難听話也不稀奇……妳還有打听到別的嗎?」

屏花搖搖頭,「沒有。」

「那個菱兒回王府簽的是年約還是賣身契?」秀姿看著她問道。

「關于這個就比較奇怪了。听說那個菱兒是爺親自帶回府的……至于打哪兒帶回府,就沒人知道了。而且她好似並沒有同王府簽什麼契約呢!」

秀姿听完,靜思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吩咐,「繼續留意那個菱兒及凌雲院的動靜。對那些打听消息的人,該給的打賞絕不能疏忽,知道嗎?」

「屏花曉得。」屏花頻頻點頭。

「那妳下去吧!」

「是。」

看著屏花端著擺了碗盤的托盤走出門外,秀姿的嘴角樣出滿意又驕恣的笑,旋即又消失。

她很清楚爺討厭不知分寸的女人,所以她一直當一個守本分的女人,好提升她在爺心中的分量及府里的地位。只是有很多不該疏忽的事她會暗中留意打探,好在需要的時刻取得先機,就算是要鏟除「情敵」,她也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人無從知曉是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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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浚炎之助而尋回嬌妻的弼群,偕妻郁璇上琰王府鄭重道謝,浚炎命季月菱主廚,在凌雲院的雲華廳設宴款待。

先是四道冷盤,然後六道熱炒,再來四道燒、鹵、炖、烤熱膳,最後由季月菱親手端上六道色香味俱全的南方甜品,配上由天泉烹煮而成的茗荼。

一席菜樣式繁多,卻是碟碟精致細巧,分量不多,讓人吃了回味無窮,不禁對主廚者感到欽佩。

「還以為妳只懂平日做給我吃的那幾道菜而已,沒想到為了招待十五皇子,妳倒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明顯帶著酸意的話語,由原本一言不發的浚炎口中吐出,顯得十分突兀,頓時令現場氣氛有那的僵凝。尤其是才剛被弼群夫婦強迫在桌旁坐下的事月菱更是全身一僵,臉上現出無措不解的尷尬神情。

她正待再站起身時,弼群突然爽朗大笑出聲。

「十一哥,原來你這麼小氣啊!天天都可以嘗到菱兒姑娘做出來的菜肴,還舍不得偶爾讓自家兄弟吃上一頓,未免說不過去吧!璇兒,妳說為夫說的有沒有道理?」他口中詢問身旁嬌妻,目光卻是蘊含深意地瞟向浚炎。

浚炎微愣,隨即狠狠瞪住弼群,充滿暴烈情緒的建光底下,一抹不自在一閃而逝。

對浚炎凶惡的目光,弼群彷若毫無所覺,唇邊笑意更深。可一旁不明就里的郁璇和季月菱,見到浚炎的表情都不禁一陣瑟縮。

弼群眼中漾起好笑,「別再瞪眼了,十一哥。你嚇到我娘子了。」

浚炎聞言再狠瞪他一眼,這才緩下眼神。

弼群挑起眉,不以為意再道︰「十一哥,今日我除了帶璇兒登門向你道謝外,尚有一事想問妳。咱們到外頭談談,這里就讓菱兒姑娘陪著璇兒聊聊,也好讓璇兒同菱兒姑娘請教請教廚藝。」他寵溺地瞧了妻子一眼,「女人家嘛!對甜甜酸酸的點心可比男人要來得有興趣多了!」

浚炎看了他一眼,隨即起身,「走吧。」

弼群笑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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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沒有走太遠,就在寬敞的廳堂另一邊窗下的榻椅落坐,其位置正可供兩人私下談話,又可就近「監視」另一頭兩名女子的動態。

「什麼事?」才剛坐定,浚炎隨即詢問。

「菱兒姑娘個性單純,是個不錯的人選。」目光停留在另一頭的弼群突然說道。

浚炎微怔,「什麼人選?」

「十一皇妃的人選!」弼群回眸瞥向他,唇角勾笑。

浚炎頓時哂笑,「成了親的男人都會變得像你這麼蠢嗎?」

「難道菱兒姑娘不是你的小妾?」他的消息可是很靈通的,「而且她也不像你以往會挑選的女人,對吧?」

「那又如何?」浚炎冷瞥一眼,「她只是一個在凌雲院侍寢的丫頭,你想太多了!」

弼群看著驟然冒火的兄長,心中暗自搖頭。

看到十一哥對季月菱的態度,就讓他想起當初自已也是如此冥頑不靈,才會害得璇兒吃了不少苦頭……所以他才想點醒當局者迷的兄長。

「十一哥……」

「你說有事問我,就是要問我這無聊的事?」浚炎不客氣地沉下臉質問。

「呃……當然不是。」弼群見他森冷的表情,微一聳肩,迅速放棄原有的「好意」。

這可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十一哥不肯听喔!

「既然不是,那你就講重點,別扯些旁的無聊事情!」浚炎斥道。

「好吧!我只是想問問十一哥是否有接到十三哥邀宴的謂柬?」弼群直截了當地詢問。

「有。」浚炎一哼。

「那到時十一哥會赴宴嗎?」網群再問。

「榮王雖然已被放逐漠北,可也不代表太子之位就會穩穩落在十三的頭上。他三天兩頭找名目邀我們這些兄弟過府飲宴,真以為咱們會笨到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浚炎一臉不耐。

「那十一哥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弼群不厭真煩地追問。

「我去不去赴宴與你何干?」浚炎沒好氣地瞪向他,「你要問的就是這件事?」

弼群點頭。「礙于兄弟之情,我自然不好推拒不去。可一人赴宴實在過于無趣,想說問問十一哥是不是一同前去,也好有個伴。可只要一想起上回在宮里,你見到那十三皇妃胡明珠時掉頭就走,招呼也不打一聲,我就不能肯定你會去赴宴……」

他當然很清楚十一哥對胡明珠並沒有任何殘存的情愫,可對她多年前在背後的評論,十一哥肯定是有未曾消褪的「心結」!

浚炎微微一愣,隨即俊臉現出惱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上回在宮里,我是懶得同那個虛偽的女人做表面功夫,才干脆掉頭走人;你當真以為我會為了她而不肯上十三的府邸?!」

「可十一哥不曾上延王府總是事實吧!」弼群毫不客氣地揩出。

「除了八皇兄、知灝和你三人,其它皇了的府邸,我幾時踏進去過?」浚炎冷哼,眼神不屑。

他最恨與人應酬,根本很少赴宴,不管是誰!

「那這回就當陪十五弟我打發時間吧!咱們一同前往延王府赴宴可好?」弼群語氣詢問,眼神卻是十分堅持地望著他。

浚炎橫眼怒瞪向他,「為什麼我一定得陪你赴宴,打發時間?」

就是為了解開妳的「心結」呀!還會有別的原因嗎?弼群心里暗道。

他眼神堅持地望著兄長,再道︰「十一哥,坦白說,你有多久沒有正眼看一個女人了?尤其是胡明珠那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她不配讓我正眼看她!」浚炎怒哼,眼神鄙夷。

「那十一哥就好好正眼看她一回吧!」弼群語帶深意,慢慢勾起一抹笑容。

「什麼意思?」浚炎皺起眉。

「你會明白的。十一哥。」

浚炎仔細端詳弼群臉上的表情許久,才撇撇嘴角,迸出聲音──

「僅此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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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浚炎手中握著茶杯,慢慢啜飲芳香甘醇的茶液,專心一致的模樣宛若要借著茶水沖去月復中積了一天的不悅難受。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態有可議之處,畢竟是他命令她使出看家本領,以拿手好菜待客的,可偏偏他的心里就是感到不是滋味,就是覺得不痛快。

他不僅不高興地過于努力為「別人」做菜,也不高興他與弼群淡話之時,她同郁璇有說有笑,渾然將他忘懷!

而此刻她一臉噤若寒蟬的模樣,讓他更是不高興──他又不曾虐待她,她為何如此懼怕他?

他並沒有忘記,當初在「天香閣」初次見到她時,她那不畏他臉上怒容,執意要他救她的堅決。怎麼才經過數月,她變得如此畏怯?

浚炎強烈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在季月菱身上,眸底翻騰的波光中夾著自厭的惱意。

乖乖坐在一旁的季月菱,放在腿上的小手無意識地揪住裙裙,被浚炎一直沒有移開的目光盯得神經緊張,全身不自在極了。

面對時常對她怒目而視的浚炎,其實她並沒有恐懼害怕之心。這些日子兩人相處下來,她很清楚浚炎脾氣雖然暴烈,卻並非不講理之人,即使偶爾故意找她碴,可他也不曾動手打她什麼的,所以慚漸地也習慣他帶著怒氣盯著她了。

她會因為他的目光而不自在的原因絕非懼怕,而是心中對他日益加深的眷戀所致。每每他的目光投向她,她總是感到心跳迅速加快,一種甜甜又酸酸的感覺充斥心中,教人有些興奮又有些惶惑不安……

她常想,只要能讓她為他料理三餐並服侍他一輩子,她已是心滿意足……

「妳好似並不怕我?」

浚炎緊盯著她許久,並細細觀察她自始未曾改變過的臉色,這才發現之前自己對她的某些認知可能不是很正確。

「怕?」季月菱疑惑地匆匆睞了他一眼,復又垂睫,「為什麼要怕?」她懷疑地問。

他眸光閃了閃,「府里的人都怕我的脾氣,妳會例外?」

季月菱愣了愣,再次抬眼看他,對他一雙怒意未褪的眼及有點嚴苛的語氣不以為忤,很認真的想了想才開口回答,「雖然爺的性子不算溫和,瞪人時的模樣也不怎麼和善,可我知道爺是好人,是個不會隨便欺陵下人的好主子。」

浚炎慢慢挑起眉,目光緊鎖著她。見她一副對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忽爾勾起嘴角。「妳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啊!」他忽覺心中怒氣已在她的幾句話中散去大半。

「怎麼不說了?我還在等妳繼續說呢!」

「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她小聲嘀咕著,感覺他的語氣似乎比先前溫和許多。

他的情緒不定,讓人良難適應呢!

浚炎無言的盯著她小小俏美的臉蛋。即使她說得非常小聲,可練過武的他耳力絕佳,還是將她含糊不清的話听進去了。

他的心頭忽然輕松起來。或許這就是同一個心思單純、不懂得虛偽矯飾的人相處的好處吧!

他忽地起身向前,微一彎身,將她一把由椅上抱起,轉身就走。

「啊──」突然騰空的姿勢令她驚呼出聲,一雙大眼驚訝又惶恐地瞧著他。

「既然話說完了,現下妳是不是也該服侍主子就寢了?」他的嗓音變得低嘎,瞥向她的眸光中,怒焰已不復存在。

他將她抱進內室寢房──

見到四周的擺設及不遠處的那張寢床,季月菱想起上回兩人在床上所發生的事,雙頰迅速爆出紅潮,大眼更加惶恐地望著他。「爺……」

他將地放在床榻上,偉岸的身驅跟著壓止她嬌小的身子,將她壓在溫軟的被褥上……

之後,他半壓趴在她身上,兩人汗水氣息交融。

這一次,他沒有遣走她,抱著她香馥溫軟的身子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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