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回頭草 第三章
「這個要小心搬……往右再移一點……好……就放在這里……這里有木屑,麻煩清一清,謝謝……還有這個要搬到外面……」
「雲端」在短短十天就銷售一空,創下業界紀錄,身為最大功臣的程凱璇卻不得閑,留在原本充當展售中心的大廳,仔細盯著搬運工和清潔人員做事,務必在今天將一切恢復原狀,因為明天就有住戶進場裝潢了。
眼楮和嘴巴盯著現場工作,她的心卻飛到C棟二十二樓。
自從兩天前她要求辛韜「拿心來換」後,他就沒再出現過。
她曾私下問過警衛,警衛說當天有人進去,沒看過那個人出來。因此,這兩天她曾上樓按過幾次電鈴,但都沒人應答,他應該是不在屋里。
那……他到底在哪里?
看樣子,他只是想跟她玩一玩,不是真心誠意要跟她交往的。
可惡!
要他拿心來換她的真情,很過分嗎?他竟然連個回覆也沒有,就給她鬧失蹤,害她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老是呆望著他住的那一戶,心情既惆悵又失落,像是被洗衣機狠狠攪過般,糾結成一團。
可惡!可惡!
「凱璇,你還好吧?」柯宜君小心翼翼的開口。程大美人今天的表情看起來好猙獰哪,頗嚇人的。
「……還好。」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為了一個見面沒幾次的男人傷神,就連交情不錯的朋友也不想提及,很丟人的。
原本收拾善後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她親自監督,可是她藉機留在這里,就是希望能再遇見辛韜。
偏偏他像北極光,來無影、去無蹤,徒留她一人獨自傷懷。
真窩囊!
「對了,那個怪怪男呢?好幾天沒見到他了?」趁著空檔,柯宜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天她一直留意著凱璇跟那個男人的會面情況,擔心凱璇一個不小心就將人給攆出場,沒想到卻看見凱璇錯愕和驚喜的表情,隨即跟那個男人上樓,過了好一陣子才被她給Call下來,表情像是驚魂未定。
隔天,那個怪怪男又來找凱璇,還差點被她給過肩摔,之後兩人去「密室」聊了好一陣子,凱璇出來後,表情更加凝重。
凱璇一直擁有眾多男性追求者,從沒見她為哪個男人失神過,但自從認識那個怪怪男後,她卻老是心神不寧,失魂落魄。
這下子,當然引發她的強烈好奇嘍!
沒想到那個怪怪男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可以讓程大美人經常魂不守舍,看來這兩人之間有譜喔!
「你猜猜那個男的是誰?」程凱璇心血來潮,想測測好友的「識人」能力。
「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是誰?」他又不是明星,也不是名人,誰認識啊!
「猜猜看嘛,跟‘雲端’有關。」她好心地給了一個提示。
「跟‘雲端’有關?欸……該不會是‘保固建設’老板的兒子吧?」柯宜君說出一個合理的答案,「雲端」就是「保固建設」出資建造的。
程凱璇搖搖頭。「不是。」
「保固建設」的少東她見過幾次,年輕有為,長相不錯,曾對她表示好感,但她對他沒感覺。
「那還會是誰呢?」柯宜君想不出什麼更有關的人物。
「你覺得跟‘雲端’有關的人,誰最不可能出現在這里?」這樣的提示更加明顯了。
「當然是辛韜嘍!」想也不想,柯宜君立即說出答案。
那個辛韜的「自閉」在業界是鼎鼎有名的,除了工地和工作室,其他地方別想見到他,而且他還不見不相關的人員,更不喜歡照相,神秘到極點。
「你終于猜對了。」程凱璇拍拍手,算是給她獎勵。
「蛤?你是說、你是說……那個、那個怪怪男是……」柯宜君震驚到口齒不清。
「沒錯,他就是辛韜本人。」程凱璇很慶幸自己不是在知道他身分後唯一失態的人。「不過你千萬別說出去,我不想有人去蚤擾他。」就算他對她不仁,她也不能對他不義。
「啊∼∼不會吧?!」柯宜君有半分鐘的時間都一直保持著「目瞪口呆」的模樣,久久才回神。「他怎麼會來?」
「你問我,我問誰?」她表情沮喪。她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來攪亂她一池春水後,就消失無蹤啊!
「問他啊!」柯宜君沒好氣地接話。「你這幾天不是跟他見了好幾次面?」
「才兩次而已,哪有好幾次。」程凱璇斤斤計較地糾正。
「你那麼計較干麼?就算是兩次,也很多了好嗎?」柯宜君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忍不住想听八卦。「怎麼樣?他來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程凱璇不想多說,轉過身又去指揮搬運工做事。「這張桌子要放在這里……對,就是這里,謝謝。」
柯宜君沒那麼好打發,拉過裝忙的程凱璇到沙發上坐下,繼續逼問。「少來,他不會沒事來找你兩次,我看哪,他一定是看上你了!」
禁不住好友的盤問,程凱璇嘆了一口好長的氣,終于松口。
「他要我跟他交往。」
「那好啊!你答應了沒?」柯宜君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要熱絡。
「我沒答應他。」她幽幽地搖頭。
「你竟然拒絕辛韜?!」柯宜君完全無法理解地追問。「為什麼?你不是很欣賞他嗎?」
當初公司獲得「雲端」的承銷代理時,程凱璇比誰都高興,因為辛韜是她的偶像,她甚至自動請纓要負責這個專案。
如今她的偶像提出跟她交往的要求,她干麼拒絕?真教人想不通欸!
「我是很欣賞他,但光欣賞是不夠的。」程凱璇神情凝重地說。
「那……你要什麼?」美女永遠擁有更多的選擇權,尤其是像程凱璇這種「非常美女」,條件更是隨她開,身為「中等美女」的柯宜君早已習慣這種不公平待遇了。
話又說回來,認識程凱璇這些年來,除了剛開始有些人在她背後造謠外,她並沒有傳出真正的緋聞,非常潔身自愛,人美卻沒有美女的驕氣,非常難得。
如果她擁有程凱璇的美貌,早就答應那些有錢少爺的追求了,風光又有免費的禮物可以拿,何樂而不為呢?
「一顆對我專心一志的真心。」這是她的唯一條件。
「說實話,你的條件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容易,尤其在現在這個年代,還滿難找的。」柯宜君說出自己的看法。「男人貪美色,又喜新厭舊,很難對同一個女人專一,就算老婆年輕又美麗,男人還是可以跟一個條件比老婆差的女人胡搞。」
要不然就不會有「補教眾生」這出爛戲上演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沒答應他的交往要求。」說到這里,程凱璇的神情又再度黯然。
經歷過前一任男友劈腿後,男人除了要讓她心動外,更要真心誠意對她,否則她寧可不要。
「小姐,這個要放哪里?」兩名搬運工搬了一個大盆栽過來。
「這要放……」
「我來,你自己在這里慢慢想吧。」柯宜君將工作攬下,起身指揮搬運工將所有東西就定位,給程凱璇一個不受打擾的空間。
柯宜君走後,程凱璇的眼楮忍不住又望向窗外C棟的頂樓位置。
說來也奇怪,打從她入社會後,追她的男人不乏青年才俊,但她沒有一個看上眼過,怎麼會偏偏對辛韜動心呢?
她不可能只因為他是辛韜就動了心,她沒這麼膚淺。
早在得知他的身分前,她就被他獨特的冷凝氣息吸引住了,要不然那天她不會一再看向獨站角落的他。
看到他的長相時,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眼楮更加無法移開,而所有的沖擊在乍听到他的身分後,達到最高點。
接著又讓她看到他不同于冷峻外表的脆弱眼神,觸動她心底的柔軟處,她再也無招架之力,情感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地繼續爆發開,收也收不回來。
她跟他才見過兩次面哪,怎麼會這麼快?
她討厭自己的心情被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左右,討厭自己的心思老是放在他身上,偏偏又無能無力。
她是怎麼啦?一點兒也不像她?
就算他是辛韜,是她崇拜的偶像又如何?如果他不願交出真心,就不值得她放下真情,這一點,沒得商量。
她絕不容許自己在感情上有絲毫委屈,否則就是自找麻煩。
雖然腦子講得頭頭是道,心還是想起他,胸口微微悶痛,眼楮忍不住又看向那一戶。
若不是那天看到他脆弱的模樣,她對他頂多只是崇拜加上多一點的欣賞,感情還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
可是,當她看到他臉上有如小男孩遭人遺棄的無助神情時,她的心就完了,快速墜落,再也喚不回來。
啊∼∼討厭啦!
她現在只能在心里發出怒吼,等一下工作結束後,她一定要開車到沒人的空曠地方,大聲喊出來,好好地發泄一下。
突然,她的手機鈴聲響起,讓她可以乘機發泄一下,免得內傷。
「喂!」大聲吼出。
「……凱璇?你那麼大聲干麼?嚇我一跳。」同事阿德過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回話。
「這里很吵,我怕你听不到。」隨便找一個理由搪塞。
「總經理說今晚要在‘八王子’辦慶功宴,你是最大功臣,他交代你一定要參加。」
她想去山上發泄,沒心情慶功,但又不好違背大老板的旨意,只好答應。「喔……好……嚇!你要干麼?!」
一個滿臉胡渣、穿著縐巴巴的衣服,看起來像個流浪漢的男人,突然走到她面前,嚇了她一大跳。
「我……找不到我的心。」低嗄的嗓音像被砂紙磨過。
「……辛韜?!」
***
「你這幾天都在這里?可是警衛說沒有看到人進出啊!」而且她按電鈴也沒人開門,所以她還以為屋里沒人呢。程凱璇心疼地看著連吃兩個大便當,現在正在清她沒吃完的半個便當的辛韜。
稍早被他的慘狀嚇到,若不是隱約听出他的音質,她根本認不出眼前這個蓬頭垢面的男子會是他。
他的臉色蒼白到不像話的地步,一問才知道自從那天分開後,他就沒有吃過東西,餓到全身無力。
她快速找了一個借口回絕今晚的慶功宴,跟柯宜君簡單交代過後,立刻跑到最近的自助餐店,包了三個大便當回來,她只吃了半個,其他的都被他解決了。
見過他兩次面,他從頭到腳都是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的,非常注重儀表,哪像現在——頭發沒梳洗,臉上胡渣沒刮,衣服也縐巴巴的。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直待在這里,沒有出去。」解決完所有的食物後,他總算有力氣回話,但看起來還是非常疲憊。
他這幾天一直待在這間屋子想事情,想她那天說的「拿心來換」,想得他頭都痛了,還是找不到他的「心」。
打從他有記憶開始,為了避免自己遭受父母爭吵波及,也不讓自己被父母的言詞所傷,他很小就學會藏好自己的心,學會當一個沒有「心」的人——沒有感受力、沒有同理心,別人怎麼想跟他無關,他只在乎如何學得更多,如何讓自己進步得更快,如何站到頂端。
他把「心」藏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忘了他究竟把「心」藏在哪里。
「你再怎麼忙,總要出去吃飯吧?否則身體怎麼受得了?」連珠炮的關切接連爆發,氣他將自己搞成這副慘狀。
長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真不知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你是第一個關心‘我’的人。」他的神情看起來又驚又喜,像是樂透得主獲知得獎的剎那。
所有人都只會關心他圖稿設計得如何?是否能如期完成工作?
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會怎樣,只有她!
他無法形容自己目前的感受,只知道他的心髒跳得很快很快,像是要蹦出胸口,情緒高漲,像是要飛起來,好想緊緊抱住她,把全世界都送給她,他從來沒有這麼激動亢奮過!
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他現在的感受?他沒有類似經驗,無法確切形容。
「你……」見他因為自己小小的言詞關切就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她突然覺得鼻酸,替他難過,同時也非常生氣。
他的父母到底在搞什麼啊?她在心底怒罵。為什麼沒有關心過他?否則他不會被一個小小的關心給感動,他此刻的驚喜絕不是演出來的。
「你……你為什麼哭?」看她拿出面紙擦眼淚,他愣住了,手足無措地追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還是你生氣我吃光你的便當?還是……」沒有應付這方面經驗和能力的他,慌到胡言亂語。
「不是啦……」她拍拍他的手,眼角含淚卻仍露出一個安撫的笑。「你很好,我不是生你的氣。」
她突然領悟到,眼前的男人雖然已經三十二歲了,可是單純的內在卻像是只有十二歲的年紀,只不過他善于用冷漠來包裝,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當他卸下冷漠的外衣後,他其實只是一個平凡,甚至單純到不可思議,像個沒什麼社會經歷的小男孩,讓人只想將他摟在懷中疼惜。
就是這樣強烈的極大落差,讓她的心一陷進去就回不來,萬劫不復。
她可以輕松應付超強的男性魅力,卻無力抵抗一個小男孩的純真笑臉。
莫非是……她的母性太強了?
真是糟糕啊!
「那你為什麼哭?」他不要她哭,他希望她快樂,永遠幸福。
「我是為……」你哭。她頓了一秒,沒說出實情。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愛面子,不喜歡被人看到軟弱的一面,所以她轉移了話題。「你這兩天沒吃飯、沒睡覺也沒洗澡,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啊,對不起!你聞到我身上的汗臭味了,對不對?不好意思,我這兩天一直在想事情,忘了洗澡……」他不好意思地退後,離她三大步遠,尷尬得臉都紅了。
他這兩天一直在想著她的「拿心來換」,群聊獨家,一直想著自己的「心」在哪里?這一想就想了兩天。
別說洗澡了,他連飯都忘了吃,想累了就躺在沙發上,醒了又繼續想,想了兩天還是想不出答案來。
大家都說他是建築天才,但在很多方面,他其實笨得可以,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沒有。
還好,他還沒有笨到家。
就在徒勞無功地想了兩天後,他終于想到可以跟她求助。
否則就算他沒有笨死,也會餓死。
「沒有啦,你身上沒有汗臭味,我是看到你還穿著前兩天的衣服才這麼猜的。」她趕緊走上前,拉住他的手,為他的反應感到心疼。
他現在這模樣,哪里像是高高在上的建築大師?他只是一個單純又容易受傷的平凡人,一個讓她心疼的男人。
「我兩天沒洗澡……」他覺得自己兩天沒洗澡,髒髒的,不該踫觸干淨亮眼的她,在她面前,他感到羞慚。
「沒關系。」她一點兒也不在意地拉他坐回沙發上。「來,告訴我,你這幾天在這里做什麼?畫新設計稿嗎?」
原本對他的埋怨和氣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消失無蹤,什麼火氣都沒了,只希望能替他分憂解勞。
她呀,真是沒救啦!
「我在想事情。」他正襟危坐,老實回答。
「想什麼?」一定是很重大為難的事,才會讓他不吃不喝地想了兩天。
「想我的‘心’在哪里?我要找到‘心’才能拿來跟你交換,可是我找不到。」他的表情好苦惱。
「你這幾天就在想這一件事?!」她完全不敢相信,吃驚地瞪著他。
「我想了好久好久,可是我已經忘了把‘心’藏在哪里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心’。」他沮喪地繼續說,像個無助的孩子。「我已經很努力找了,可是我找不到‘心’在哪里……」
「你……」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伏在他肩頭低聲哭泣。
她完全錯怪他了!
原來他這幾天一直在想她說過的話,想到廢寢忘食,她還以為他只是想要玩玩而已,沒想到……沒想到……
踫到他後,她的眼淚就沒停過,這個男人啊……教她如何不愛他?
「你……你為什麼又哭了?」他的雙手僵在兩側,想踫她,又不敢,不知該怎麼辦。「我真的有認真在找了,可是找不到,我懷疑我根本沒有‘心’……」
「誰說你沒有‘心’!」她抬起頭,抹去眼淚,大聲反駁。
「可是我找不到——」他苦惱又沮喪。
「你這幾天一直在想我說的話,就表示你在乎我。」她打斷他的話,笑中帶淚地說︰「你會在乎我,不就表示你的‘心’里有我嗎?」
「欸?」是這樣嗎?他傻乎乎地看著她,像是听不懂她的話一般。
「我問你,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當然有,我一直想你,想到我的胸口有些悶悶痛痛的。」尤其是想到她拒絕跟他交往時,更是痛得難受。
「你胸口痛的地方,不就是你的‘心’嗎?」
「那是‘心髒’,不是‘心’。」他立即反駁。
他沒有笨到不懂得「心髒」和「心」是有差別的。「心髒」是器官,但「心」卻是一個代名詞,代表的是心意、情意、思念和感受力,也是他所欠缺的東西。
「你有心髒病嗎?」她好笑地看著他認真的臉。
他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麼想到我的時候胸口會痛呢?」她繼續引導這個愛情初學者,讓他學習何謂「心」。
「欸?!」原本愁眉苦臉的俊臉豁然開朗,他終于體會到她的意思,同時找到自己的「心」。
若不是太在乎她,他不會整整兩天不吃不喝,困在這里想對策。
若不是太在乎她,他不會想到不能跟她交往,胸口就悶痛、揪疼著。
他在乎她,為她寢食難安,為她胸口痛,這不就表示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上了嗎?
花了兩天,一直找不著的東西,原來從頭到尾都在他身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既然我已經把心交出來了,你應該可以答應跟我交往了吧?」他還不算太笨,趕緊提出交往要求。
「嗯。」她嬌羞地點點頭。
其實她早已將心遺落在他身上了,會提出要求是因為對等原則,要確認他也是真心以對。
從剛才的對答中,她百分之百確定,這個傻瓜也是真心喜歡她的,真好。
「……真的?」他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大大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光彩瞬間點亮他滿是胡渣的臉。
「當然是真的,傻瓜。」就是這種純然的情感表現,讓她無法不交心。
「喔耶∼∼」他猛地抱住她,抱得好緊好緊,低頭吻住她的唇,宣泄內心激動的情感,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才松開她的紅唇,但依然緊抱著她。
動蕩不安了好幾天的心,在這一刻終于歸位。
她願意跟他交往呢,真是太好了!
俏臉貼在他強而有力的胸膛上,听著他略顯急促的心跳聲,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因為,她感受到他的真心,他們兩人的心意相通。
世上還有什麼事會比得上找到真情人更令人開心、滿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