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我的阿娜答 第九章
八月的大熱天,熱得連狗都不想出門」
街上行人也是寥寥無幾,大家都躲在屋里吹冷氣納涼,要不然就是穿著泳裝在泳池邊戲水;但還是有人不畏烈日當空,在氣溫高達三十八度的酷熱天氣里,身穿厚重禮服,臉上化著嚇死人的濃妝,像個傀儡女圭女圭般地任人擺布,還一臉幸福的笑容。
不會吧!誰那麼白痴?是不是腦筋「趴帶」?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花若男大小姐!
「呼……終于拍完了!」好不容易拍完照片,若男迫不及待地卸除臉上的濃妝和身上的層層負擔,換上自己輕便的休閑短衣褲,坐沒坐相地累癱在攝影棚的沙發上吹冷氣納涼。
為了擁有美美的婚紗照,她只能認命地任人擺布。
突然,一件薄外套蓋在她汗濕的身上,衣服上隱隱傳來的氣息,讓她嘴角微揚,惺忪的迷蒙大眼也緩緩地睜開,對著那人傻笑。
「還笑!全身都是汗還躺在風口吹風,不怕著涼嗎?」百辰嘴里雖然不滿地叨念著,但拿著手帕替她擦汗的動作卻是異常的溫柔。
她的眼楮舒服地微微眯著,享受他細心的照拂,讓一旁的工作人員艷羨不已。
女造型設計師滿臉羨慕地說道︰「花小姐,你好福氣,找到一個疼你的好老公。」她替很多新人做過造型,從沒看過這麼出色的一對!
女主角雖然略帶中性味道,但明艷立體的五官非常醒目;男主角就是標準的書生型,長相俊秀斯文,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
原本她還擔心他們倆站在一起會不協調整,因為女方感覺起來比較強勢;不過當他們倆合照時,女方不自覺流露出的嬌媚和男方的成熟穩重搭配得天衣無縫,完全顛覆了先前給人的印象。
他們倆所構成的畫面竟意外地和諧,仿佛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這就是所謂的天生一對吧!
「對呀!他是最好的老公。」若男任由百辰將她拉起坐正,滿臉甜蜜地對著在身旁落坐的未來老公笑道。
只要是贊美百辰的話,她全部照單全收。
造型設計師故意促狹地捉弄她。「不怕他被人搶走啊?」
其實今天一整天,應百辰的眼中只有花若男,無時無刻都在注意著她的需求,所有的溫柔也只為她一個人綻放,真是羨煞她們的這群單身女「狼」。
「不怕。」若男信心十足地回道。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僅僅是愛情,更融合了友情、親情,彼此間的牽絆已經濃得化不開;況且她相信百辰的為人,只是不太相信外面的花花草草,所以才會迫及待地想讓他冠上所有格,變成名「草」有主。
「祝你們百年好合。」造型設計師誠心獻上祝福。從他們倆的眼神流轉和一些貼心的小舉動,可以輕易地看出他們之間的默契十足,真是難得一見的佳偶。
「謝謝。」幸福的笑容漾滿她臉上。
百辰拉起她。「我們回家吧。」折騰——整天,全身骨頭都在抗議,尤其是臉部神經更是僵化,看來暫時無法回歸原位。
「嗯。」若男無異議地任他連拖帶抱拉起,像無尾熊似地粘著他直到坐上車才松開,隨即閉上眼楮夢周公去了,連安全帶都是他幫她系上的。
他平穩地開車技術,讓她睡到不知道第幾重天,一直到家門口,她才被喚醒。「若男,到家嘍!」
「嗯……還想睡……」她還沒睡夠,眼楮舍不得睜開。
百辰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外人眼中的女強人,私底下有著愛撒嬌的麼女性格,連她家人都鮮少見過。
她從小被花國安當成男孩子養大,自然不被允許出現小女兒姿態;不過在百辰面前,她的本性盡現,毫無掩飾。
「……醒醒,到家了。」輕拍她的女敕頰,努力叫醒愛賴床的若男。
「……唔……」伸伸懶腰後,雙眼才不甘心地眨了幾下。
車子停妥,他橫過身子替她解開安全帶的扣環,再次叫喚還在半夢半醒的人兒。「走嘍!」
她模索地打開車門,腳步踉蹌了下,幸好百辰快一步走到她身邊接住人,否則她就要與地親吻。
「你看你!」看到她漫不經心差點讓自己受傷,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差點跌倒的驚嚇,總算嚇跑她的瞌睡蟲,她陪笑道︰「好嘛,下次不敢了。」撒嬌是她的拿手好戲,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榮幸能看到,只有百辰是唯一例外。
緊挽著他的手,兩人邊聊邊慢慢地踱進應家,才踏進門,就見一個人突地撲出百辰的懷里。
不只是若男,連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百辰都愣在原地。
「百辰哥,我好想你喔!」施瀅潔哀怨地瞅著他,唇微微噘起,模樣非常嬌俏逗人。
她有著卷卷的及肩長發,眼楮大大圓圓的,皮膚白淨紅潤,長相非常甜美可人,是人見人愛的可愛型女孩。
看清抱住他的人是誰後,他又驚又喜的問道︰「瀅潔,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都沒來看我,我只好自己來找你嘍!」她連抱怨時都顯得可愛。
她是百辰哈佛大學指導教授的女兒,特地遠從美國前來台灣找他,一下飛機就直接搭計程車按著他留下的地址尋來。
投想到竟從他父母口中得知他去拍婚紗的消息,而且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
這正是所謂的晴天霹靂!
不過當他們倆進門時,她快速地掃描過他身旁的女人。長得是還可以,但是身材高壯、沒有一點女人味,而且絕對沒有她聰明。
是個很容易對付的女人!
「對不起,我一回台灣就到T大教書,忙得沒時間休息。」他滿臉歉意。
杵在一旁,看著自己未來的夫婿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再怎麼有風度的女人都會冒火,更何況是直來直往的若男?
「她是誰?」臉色不豫地冷冷出聲詢問。
這女人是誰?為什麼會讓百辰卸下心防跟她親呢相擁?
她一直以為他的懷抱是她所獨佔的寶座,今天才知道竟有其他人跟她享用同等待遇!
「呃……忘了先跟你們介紹。」百辰這才發覺自己的疏忽。「這位是施瀅潔,是我在哈佛指導教授的女兒。她是一個天才!雖然小我四歲,但跟我同一年拿到博士學位,而且她學的還是更難的物理。」話中對她贊譽有加。
「原來你這麼厲害呀!」應士懷訝然道。他還以為她只是個大學生呢!
「跟百辰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哩!若不是你浪費太多時間在大學以前的教育,你一定可以在十五歲以前就拿到博士學位。再說,只要你願意,你想拿到任何學位都沒問題。」施瀅潔禮尚往來地回敬,言詞語氣中有藏不住的崇拜,也不免替他惋惜那些荒廢的時光。
其實她是刻意將話題帶到他身上,不讓若男有出場機會,她要得到所有人的注目!
由于她從小就被贊譽為天才,她也認為自己的確高人一等,所以多多少少有些目中無人,直到遇見應百辰。
他可以輕松地跟她討論物理問題,甚至先她一步找出問題點、提出解決之道,她的博士論文也多虧有他的協助,方能提早完成。而物理還不是他最專精的科目哩!
她這才知道人外有人,也為他聰慧靈活的頭腦所深深折服;他成了她生活的唯一目標,她不斷地加強自己的實力只為更貼近他。
然而就在她晚他一個月拿到博士學位之時,竟然傳來他謝絕留在美國的邀約、堅決要回台灣的消息。無論她如何動之以情、說之以,理,他都不改其初衷,這簡直讓她傷透心。
「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他好笑地模模她的頭,對她的態度就像是妹妹般地寵愛,沒有男女之別。,
「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她話中有話地回道。
「謝謝。」他沒當一回事,單純地認定她是小孩子心性。
若男站在一旁,始終沒講話。施瀅潔不經心的話,讓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若不是為了跟她念同一所學校,以百辰的能力要越級念書綽綽有余,不必白白蹉跎好幾年的時光。
不安和不悅,兩種不同卻相似的情緒慢慢在她心中交纏,揪得她心里難受,不知該如何掙月兌這不舒服的負面感覺。
還好應母出聲提醒。「百辰,你還沒介紹若男哪!」
百辰輕敲一下自己的頭。「哎呀,瞧我粗心的!」立即將身旁的若男攬近,跟施瀅沽介紹道︰「這是我的未婚妻,她是花若男,你叫她若男姐就行了。」
「瀅潔,你好。」若男壓下心中的不滿,先行問好。
「嗯。」施瀅虛應了事地掃過她,隨即又將目標轉向百辰,撒嬌地攀著他的手臂。「百辰哥,我沒有訂飯店,能不能住在你家?」
百辰還沒開口答應,應士懷便開心地滿口應允。「沒問題,你就住下來吧。」接著轉向百辰。「你趕快帶她到你隔壁房間休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瀅潔應該很累了。」
百辰滿臉歉意地側過身跟若男道歉。「對不起,我先帶她上樓去,等會兒再聊。」
「好。」除了「好」以外,她還能說什麼?
他彎身替施瀅潔拿起兩件超大的行李,調侃地問道︰「你干麼帶這麼多東西?難不成你打算長住下來?」
「對啊。」她眼神不定地溜溜轉,正在打著歪主意。「如果願望達成的話;我就可以一直住下來了。」
「什麼願望?」他不免好奇。
施瀅潔拎起隨身提包跟在他背後,神秘兮兮地回道︰「現在還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她的跟底閃過一抹精光,正好被若男捕捉到,
女人的直覺告訴若男一個事實——施瀅潔並不把百辰當哥哥看待,她是以一個女人的身分在愛著他!
難怪她打從一進門就發覺有一道不懷好意的示威眼光;有意無意地從施瀅沽身上射過來,原來不是她敏感,而是真有其事。
施瀅沽擅用清純可愛的外表來掩飾心機,跟以前那些小角色比起來,她的層級高得多。
李慧蘭了然地拍拍若毋的肩膀。「放心,我站在你這邊。」同是女人當然懂得女人心。
「謝謝。」若男在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加油、加油、加油……
她不會輸的!
若男還是低估了施瀅潔的能耐。
自從施瀅潔來了以後,一連五天,她沒單獨跟百辰相處過一分一秒,像皮糖都沒黏得那麼徹底!
不管她多早到應家,他們兩人一定已經外出觀光,而且不到三更半夜絕不會回家。
就算不小心讓她遇見,百辰的身旁一定黏著施瀅潔,兩人說著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的話題,讓她自覺多余。
若男這才知道施瀅潔在打什麼主意,原來從第一天開始她就故童讓自己插不上話,將自己摒除于話題之外,最後便會自覺無趣地離開。
沒想到這個外表看似無害的天使,竟然是個心機深沉的惡女!
最可怕的是連一向頭腦清楚的百辰,也被耐得團團轉,壓根兒忘了再過十天就是結婚的日子,成天跟著那小魔女出游,完全忽略她這個未婚妻的存在!
不過,如果施瀅潔這樣就妄想「奪夫」,也未免太小看她花若男了!
她從小練武術,有時馬步一蹲就好幾個小時,練的就是耐心和毅力,所以她有信心可以奮戰到底,絕不會放棄百辰。
他可是她打從出生那天起就注定在一起的人呢!
于是趁著今天周六不用上班,她特地起了個大早,不到六點就到應家報到,目的就是趕在他們倆出門前堵人。
要比點,誰不會?
按下門鈴,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有人來開門;
「若男,怎麼這麼早?」李慧蘭睡眼惺忪地打開門;顯然剛讓人從被窩里叫起來,而犯人正是-臉神采奕奕的花若男。
「應媽媽,早!」她的稱呼還是承襲以往。「我是來找百辰的,他起床了嗎?」
「呃……」李慧蘭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事實。「他昨天跟瀅潔到花蓮,要到明天才會回來。」
只見若男臉上的陽光指數從一百降到負一百,所有的不滿在此時達到頂點,她揚聲怒罵︰「他有沒有搞清楚到底誰才是他老婆?到底記不記得再過幾天就要結婚?我每天忙進忙出,不是忙公司的就是忙婚禮,為的就是跟他好好結個婚。他又在做什麼y每天陪一個存心搞破壞的壞女人四處游蕩,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未婚妻!?」
「若男,別氣了。」李慧蘭趕忙上前安撫氣得滿臉通紅的未來媳婦。「他明天回來後,我會好好念他一頓。」
百辰這次的為行的確是過分了點,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看不過去!放著自己的終身大事不管,成天跟瀅潔四處游玩,還過夜不歸,難怪會將若男惹得火冒三丈。
深呼吸幾次,緩和自己的情緒後,若男總算能心平氣和地說話。「我明天下午再過來,當面跟他將事情說清楚。」她的個性一向是有話直說,沒辦法將心事悶著,會得內傷。
「也好。那你要不要進來吃早餐?我作個火腿煎蛋給你吃。」火腿煎蛋是著男的最愛。
「不用了,謝謝。」她現在什麼胃口都沒有。
跟李慧蘭揮手道別後,若男轉身回家開車出門,她不想再獨自忙婚禮的事,那會讓自己顯得可悲又可笑!
投有目的地在路上胡亂開著,不知不覺地來到小時候練武的道場。這里是她和百辰的定情之地,他們倆的初吻就是在這里烙下的。
只是從眼前破舊斑駁的房舍和稀疏的學員,完全看不出以往的盛況輝煌。
不過幾年的時間,就足以令一棟房子變老變舊,那人呢?人的感情是否也會折舊?
難道她和百辰的戀情已隨著時間流逝而褪色……
「花蓮的景色真的好美。你下次還要陪我去喔!」星期天晚上將近十二點,施瀅潔跟應百辰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舉止親昵地走進應家玄關。
才一進門,便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那是從傍晚起就苦等了五個多小時的若男。
她的臉色非常凝重,有山雨欲來的緊繃感。
聰明的百辰立刻領悟到所為何事,所以他選擇輕松帶過。「若男,你來啦!」他邊說邊從手提袋里拿出兩包花蓮薯。「剛好我從花蓮帶了一些吃的回來,你可以帶一些回家嘗嘗。」
若男一手揮開他遞過來的東西,任它們掉落地上,看都不看一眼,眼楮直視著他不放,恨不得將他瞪出兩個窟窿。
孤男寡女玩到這麼晚才回來,他有沒有將她這個來婚妻放在眼里?
「你怎麼把百辰哥買的東西丟在地上?」施瀅潔唯恐天下不亂地大聲指責若男的行為,讓處于臨界點的現場溫度瞬間爆發。
「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若男終于開炮先的攻擊目標是她眼中的惡女。
施瀅潔何等聰明,她知道此時最好的攻擊方式就是保持弱勢,讓別人為她出頭。
于是立刻換上一臉傍徨無措的表情,張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無助地望著百辰。
「若男,這不關瀅潔的事,別把氣出在她身上。」百辰將施瀅潔攬在自己的羽翼下,略微不滿地出聲護衛。
這刺眼的畫面讓她紅了眼,她的男人竟然當她的面摟著別的女人!
但她強忍住心酸的滋味,站起身來壯大聲勢,免得自己更顯人單勢薄。「我沒有把氣出在她身上,明明就是她的錯!」
他的說法讓她備覺委屈,難道在他跟中自己是個是非不分、隨意遷怒之人?他不但當著自己的面袒護別的女人,還責怪她的不是,這教她情何以堪?
「她哪里不對?」他眉頭微凝,不喜歡若男的胡亂指控。
「她明知我們快要結婚,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偏偏在這個時候拉著你四處跑,絲毫不避嫌地跟你摟摟抱抱,我倒想問問她存的是什麼心?」若男數落她的罪狀。
「對不起,我只是人生地不熟,在台灣沒有半個認識的人,所以n才會拉著百辰哥陪我四處走走。真是對不起。」她滿月復委屈,可憐兮兮地泫然欲泣。
「你少在這里裝可憐!」若男最討厭這種表里不一的人。「你在美國長大,獨立自主是那里的基本訓練,別告訴我你沒單獨旅游過!你這麼做只是想將百辰綁在身邊,乘機制造事端,好將她從我身邊搶走,你的心機好深哪!」
施瀅潔聞言開始哽咽地哭道︰「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只是好久沒見到百辰哥,太過興奮才會一直要他陪我四處看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現在馬上離開。」
說完後,她作勢要轉身上樓,卻被百辰拉住。
他摟著哭得傷心的施瀅潔,朝著若男不悅地說︰「若男,我知道這幾天疏忽了你,讓你一個人忙著所有的事,這是我的不對,我跟你道歉。不過這不關瀅沽的事,你也要為自己的無理取鬧跟她道歉。」
「我無理取鬧!?」他對施瀅潔的明顯袒護舉動,讓若男的拗脾氣也上來了。「要我跟她道歉,門都沒有。」
她不但生氣,更覺得沮喪。為什麼一向聰明的百辰會看不出施瀅潔耍的手段!?竟然為了別的女人跟她怒目相向,這更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向來護她、以她為重的人,竟然選擇相信施瀅潔這個魔女,而不是她,這教她如何接受!?
「若男,你到底怎麼了?」他嘆了一口好長的氣。「你應該知道,她是我遠道來訪的朋友,我在美國受她家的照顧很多。這次她來,我略盡地主之誼招呼她,有什麼不對嗎!」
雖然她偶爾會要點小脾氣,但並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他實在想不通一向打而化之的若男,這次到底在鬧什麼別扭?
他只不過是帶著遠方而來的朋友四處看看台灣而已,有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若在平時,我絕無怨言。可是我要提醒你,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這陣子正是最忙的時候,但是你每天跟她四處游玩,我們有很多事情都因此沒時間討論、無法做出決定而停擺,你知不知道?」
「你將她的事情看得比我們的婚禮要重,甚至比我這個未來老塞重要,寧可陪她四處玩也沒想過要留在家里幫忙,你要我怎麼不生氣?」不是她小器、不讓他照顧遠道而來的朋友,而是這個朋友居心叵測,讓人不得不防啊!
施瀅潔明知百辰婚禮在即有很多事要忙,卻每天毫不避嫌地拉著他東奔西跑,讓他們這對即將結婚的夫妻完全沒有時間討論婚禮,這不是存心故意,是什麼?
「什麼事停擺?」她不是把事情都處理得好好的?
「我們的婚紗照還沒挑片,喜帖樣式還沒選,請客名單還沒擬,宴席的萊單還沒決定,新房的家具也還沒選!這些事情夠不夠?」隨著一個個「還沒」,她的語氣也越來越激動。
一大堆事情都在等他們倆一起做決定,尤其他們倆的新居是一棟全新的房子,是她公司前一陣子推出的作品,里頭雖然已經裝潢妥當,可是空蕩蕩地沒有一件家具。
這麼多事情要做,他卻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怎不讓人看了火大!
「你決定就好,我都沒意見。」他不覺得這些是問題。這場婚禮從蝴尾都是她在主導,他信任她的眼光,所以將有的事全權交由她作決定。
「你都沒意見!」他的說法讓她又燒起一把火。「請你搞清楚,這是我們兩人的婚禮,不是我一個人的!」
她做的還不夠多嗎?所有婚禮相關的資料搜集和聯絡事項,都是她一人包辦,這還不打緊;可是他連問都不問一聲就以一句「沒意見」擋掉,讓她一個人獨攬全局,她不禁要懷疑這是她的個人婚禮嗎?
「你一個人就可以做得很好的事,干麼還要我多插手?」他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多浪費人力?再說之前都是她一個人做決定,為什麼現在又要問他意見?
「若按照你的說法,我連婚都不用結。」他的回答讓她寒了心,說出的話也更加犀利。「因為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為什麼還要多一個你?」
以前的他不是這樣子的,曾幾何時他變得如此不體貼?
在施瀅沽來台之前,他凡事以她為重,甚至說是婦唱夫隨也不為過!這讓她不禁要問為什麼為什麼多了一個施瀅潔後,他對她的態度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是她的魅力不再,還是施瀅潔的吸引力太大?
「……」百辰沒想到她會突然蹦出這個問題,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若男見他沒回答,又緊接著問︰「你這幾天的表現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真的想結婚嗎?」
打從昨天得知他跟施瀅潔良人單獨到花蓮度假後,她不由得開始納悶,這件婚事是不是只有她在一頭熱?
一開始就是她開口求婚的,接下來的婚禮籌劃也是她一個人做的,再下業的跑腿打雜工作更是由她全包!
難不成只有她一個人想結婚?
那麼這個婚不結也罷!她突然有了這個念頭。
「我是真心想跟你結婚。」他回答得毫不猶豫。跟她結婚是他從小以來不變的想法。
「是嗎?」她冷哼一聲。「我很懷疑。」以前,她從未懷疑過他的話和他的心;但現在,她開始有了問號。
他的懷里摟著別的女人,嘴里竟說是真心想娶她!這不是很諷刺嗎?這種話教她如何相信?
若男冷淡的語氣,讓百辰沒來由地開始緊張。他急急松開施瀅潔想走向她,但隨即又被施瀅潔從後面拉住手,不讓他走進若男。
「瀅潔,你先放開我。」他側過頭輕聲吩咐。
「不放。」她不但不松開,還干脆緊緊抱著他的腰不放。
「瀅潔,別鬧了。」直到此時,他仍以為她在鬧著他玩。
「你根本不愛她!你會娶她是因為你們兩人一起長大的緣故,否則,以她的條件,你怎麼會看的上眼?」施瀅潔大膽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在胡說什麼?」他斥責她的胡言亂語。
「我才沒有胡說!你忘了你曾吻過我,而且還說我是你最欣賞的女孩類型,不但頭腦聰明而且開朗活潑,完全符合你的擇偶條件。」」她舉出他以前說過的話來為自己辯駁,不過最後一句話是她自己加上的。
「我是說過,不過那天的情況特殊,因為我喝多了酒……若男你要相信我……」她的突然爆料使他一陣慌亂,全副注意力都在因她的話而大受打擊的若男身上,沒留意她多虛構了一句話。
記得那天是耶誕節,他和瀅潔兩個人一起去參加朋友開的Party。他的酒量不好,一杯雞尾酒下肚就覺得有些昏沉沉,之後她就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他開玩笑地親吻她的臉頰回答,像她一樣聰明活潑的女孩。
事後,他為自己的輕薄道歉,但她說沒關系,他也就沒放在心上,怎知她現在又再度提起那件事,而且還選在這種緊張時刻?!
「人家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施瀅潔緊咬著他不放。
從那天起,她便認為他們兩人朗有情、妹有意,只是他生性害羞,不敢展開追求,所以她才會追來台灣,誰知竟然發現他已經要成為別人的新郎了?
不過她來的時間剛剛好,還來得及阻止他做出錯誤的選擇。
因為他的新娘人選只有她——施瀅潔!
事情發展至此,若男的心里竟然沒有憤怒,只有深深的悲哀,原來他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他,因為她不是天才。
而他之所以會答應她的求婚,全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的身分!
難怪他對婚禮的籌備工作如此無心,因為他根本不愛她。她總算知道原因……
若不是施瀅潔的出現讓她發現這個事實,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很好!」起碼我們在錯誤造成以前攤牌,至少不會造成將來的遺憾。我們的婚事就當作沒提過,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強忍住差點溢出眼眶的淚水,她當機立斷地做出決定。她還得感謝施瀅潔,沒讓自己鬧出更大的笑話和悲劇。
或許她根本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沒再多說一個字,若男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她決定走出他的生命,從這一刻起,她的生活離將不再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