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少東 第五章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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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玩了啦,好可怕!」
勝兒嚇得幾乎腿軟,眼淚差點飆出來,趙俊豪忍住笑,擁著她離開「擎天飛梭」,親密的樣子惹來周遭游客羨慕的回望。
「你不要專挑刺激的玩啦,想測試我有沒有心髒病嗎?」她撫胸嬌嗔的說。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男人就是這麼惡劣,想看女朋友驚聲尖叫、花容失色的投懷送抱,才會故意先刺激的玩。
「好吧,我也玩夠了,去坐慢吞吞的摩天輪。」
「什麼慢吞吞的?那叫浪漫。」
好男不與女爭。「那我們就去浪漫一下。」
手攜手去排隊,勝兒從包包里拿出兩頂帽子,一人一頂戴上遮陽,再取出礦泉水輪流解渴。
「我來拿。」趙俊豪幫她提一下中性帥氣的包包,若是太女人氣的他絕不幫忙。
「等一下我們去吃漢堡,好不好?」怕他沒胃口。
「好。」他無法拒絕她關懷的眼神。
等坐上摩天輪,兩人在一起拍照,俯瞰整個園區,亦可遠眺嘉南平原。
情侶檔有權單獨一個輪箱,在半空中傾訴情衷,才叫浪漫。
晴空朗朗,萬里無雲。
「勝兒,不要吃避孕藥了好不好?」拉下她的帽子,看著自窗外透進的陽光吻上她烏黑發梢,他輕聲道。
他的勝兒非常愛漂亮,將自己保養得美美水水的,但有一點與年輕女孩不同,她不染發,一頭烏亮柔順的秀發從相識至今不曾改變。
「可是,你常常忘了戴。」芳頰一紅。
他低笑,「因為你太活色生香了,一顰一笑都在勾引我。」
「自己,還說人家勾引你!」她捶打他胸膛。
他抓住她的繡花拳,將她擁入懷。「勝兒,你听我說,我大哥大嫂結婚五、六年一直沒有生孩子,之前我和大哥一起喝酒,他酒後吐真言才告訴我,他們結婚頭兩年,因為感情還在磨合期,不敢生孩子,大嫂長期服用避孕藥,停藥後至今還無法順利受孕。雖然醫生不敢保證長期服藥和不孕不何關聯,但是,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大嫂因為長輩給她的壓力太大,已經在接受不孕癥治療。」
「這樣啊!」她听了有點沉重。
「當然不是每個女人的體質都一樣,只是我不希望你去承擔那樣的後果。」
此時摩天輪回到地面,他們俐落的跳出來,走一段路去餐廳點漢堡套餐,找一個角落的空位邊吃邊聊。
陽光明媚的好天氣,游樂園里到處是老老少少一家人一起來玩的畫面,到處充滿歡樂的氣息。
趙俊豪卻擰著心。「小時候,我很羨慕別人家是爸爸媽媽、甚至爺爺女乃女乃一起陪孩子游樂園、動物園,我家從來不是,記憶中只有一兩次有媽媽陪同,其他全是管家或老師陪同的記憶,我爸爸為了想繼承爺爺的事業,時常忙到深夜才回家,陪孩子出游更是浪費時間,奇怪的是,他卻有時間玩女人搞外遇。」
「俊豪。」勝兒覺得很心疼。人生沒有十全十美,生在富貴人家也一樣,有所得必有所失。
西方有句諺語便是︰人生真快樂真受用,多在貧家茅舍,少在富室紅樓。
勝兒從小在包教授夫婦身邊長大,沒有錦衣玉食,但有滿滿的溫暖和滿滿的愛,放假日時常一家四口結伴游山玩水,全省的游樂園幾乎玩遍了,還玩到東京迪士尼去。因此,當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謎時,叛逆期沒有拖太久。
有幸得到父母完整的愛的孩子,是最幸福的。
「俊豪,你要我幫你生孩子嗎?」她沒有心理準備耶!
「我要,但不是現在。」望著她清麗動人的臉龐,他溫柔卻有力的說︰「我要你替我生個漂亮的女兒,我一定會當個好爸爸,即使再忙也要一家三口一起去玩,我不希望孩子長大後,快樂的回憶里沒有我。」
「可不可以一家五口去玩?我爸媽會很期待陪孫子去游樂園玩。」
「好。」趙俊豪一口應允,笑出一口白牙。
「可是現在還太早,我沒有信心。」
「我明白,我只是要你先停用避孕藥,一旦你停藥後,告訴我,我會戴套子,等我們結婚再來討論生孩子的事。」他給予承諾。
勝兒嘴上答應,卻打算再服用一陣子。結婚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她可受不了因不小心而當上未婚媽媽。
人生的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女用化妝室里,李妍心和溫紫翎用完午餐正在補妝。
「妍心,你和趙家公子正式見面啦?」
「嗯,不過有點傷腦筋呢!」說是傷腦筋卻是一臉自得的神色。
「怎麼了?」溫紫翎馬上討好的問。
「趙家二房的次子趙南天對我大獻殷勤,積極的想追求我;只是,我一開始是被介紹給大房的三子趙俊豪,說真的,他是一個很有存在感的男人,而且居然直接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我听了可真不服氣,便向文阿姨打听了一下,呵,原來他女朋友是一個沒有來歷的平凡女人,還是人家的養女呢!怎麼配得上趙家的門風呢?所以文阿姨拜托我不要放棄趙俊豪,給他一次機會。」
「哇,妍心,你這麼搶手還得了,到時趙家二位公子都愛上你了,你不是害他們堂兄弟反目成仇?你真是紅顏禍水喔!」
「呵呵……」得意的嬌笑。
溫紫翎嘆了一口氣。「妍心,我真的好羨慕你,一站出去就有好幾位名門貴公子搶著要認識你、約會你,為什麼我痴心所愛的富星不懂我的心?我到底該怎麼做,他才會成為我的男朋友?」
「紫翎,你要更主動一點,今天就約我哥晚上一道吃飯。」
「我怕他拒絕我。」
「不會啦!我和大姐都會幫你。」
「妍心,你和大姐都對我太好了。」
「如果順利嫁給我哥,你可要跟我大姐好好相處喔!」李妍心叮嚀道。李富媛已經決定一輩子不結婚,李富星身為李家獨子,婚後必須和父母、大姐同住,所以「處得來」非常重要。
「你放心,我一直都好喜歡大姐呢!」
「那就好。」
李妍心和溫紫翎笑眯眯的走出化妝室。
過了五分鐘,中間廁所的門打開,包勝兒走了出來,一臉的寒霜。
這是命運的安排嗎?讓她听到這些話。
因為趙俊豪的女朋友沒家世沒來歷,所以李妍心可以大大方方的將趙俊豪接收過去?沒有來歷的女朋友活該被一腳踢開?
文靜蘭竟然拜托李妍心這麼做,而李妍心也不反對。
勝兒突然覺得自己的力量非常薄弱,她能倚仗的,唯有趙俊豪的愛。
如果趙明鑫或趙爺爺給俊豪的壓力是一日一日的加重呢?
她要如何鞏固她的愛?
她望著鏡里青春嬌艷的容顏,突然下了決心,將皮包里的避孕藥丟進垃圾筒,綻開一抹絕美的媚笑。
她,可是包勝兒呢!
文靜蘭、李妍心、溫紫翎,你們愈是看不起沒家世的人,小心會摔跟斗。
從她認識趙俊豪的第一天起,趙俊豪教她的第一件事便是不可自卑,不許傷害自己,要對欺負她的人兩倍、五倍、十倍回敬回去!
她雖然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去反擊,但,當女人的本錢可是十足十喔!
她打了一通電話給親密的愛人,「俊豪,你今晚要加班嗎?」
「七點左右才能走,怎麼了?」趙俊豪看一眼杵在他面前不走的包海翔,不理會他暖昧的笑,走到窗邊笑問。
「今晚要跟同事聚餐,想問你方不方便一起來?」勝兒撒嬌道。
「有人想追求你,要我去正名分嗎?」
噗哧一笑。「討厭,被你猜到啦!大家都是好同事,沒辦法把拒絕的話說得太難听。俊豪,你有空來嗎?」
「當然,我七點到。」
「在XY火鍋店。」
「我知道了。」
勝兒又說了兩句體己話,才收線。
下一步,回財務部約同事去聚餐聯誼,大家「耶!」的熱烈響應,還拱著要財務長一起去,還要請客慰勞大家,連姜美霏都撩落去的起哄,實在是都沒有機會和李富星一起吃飯,這男人防範甚嚴。
李富星剛接到溫紫翎傳來的簡訊,約晚上一起吃飯,正有點為難,這時便道︰「請等一下。」走到一旁傳簡訊給溫紫翎︰XY火鍋店,七點。溫紫翎立即回傳︰好,不見不散。
勝兒突然笑著小聲道︰「財務長不是在征求女朋友同意吧?」
財務長有女朋友了?大家雙眼冒出問號與哀號。
李富星走回來,淡笑道︰「六點前把今天的進度趕完,我負責請客。」
眾人歡呼。
勝兒舉起小手發問,「可以約男朋友一起來嗎?當然,我男朋友會自己付帳啦!」愛嬌的吐一下丁香舌。
李富星神情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沒問題,我也想認識你男朋友。」
不只是他,未婚的男同事也都很好奇,是哪個幸運的男人能摘下公司最美的一朵花︰包勝兒。
不過有人承諾要請客吃高級火鍋,大家下午的工作士氣大振。如今當老板的人都非常精打細算,深怕被員工揩油,肯大方請客的少之又少。
加油,加油,千萬別留下來加班。
勝兒將資料送進辦公室,李富星仔細看過,簽上姓名,正想退出時——
「勝兒!」
「是,財務長。」回身附送甜笑。
「勝兒,」李富星開口,嗓音溫煦,眸光也同樣溫煦,「我果真一點機會也沒有嗎?」下決心問個明白。
這個男人曖昧不明了三個月,終于下定決心了?
「我誠實回答,會被Fire嗎?」她揚起溫柔的嗓音。有種男人超沒風度,被女人拒絕會羞成怒,反目成仇。
「不會。」每個男人都渴望遇見美麗又溫柔的女人,最好還會撒嬌。
「財務長,你的條件太好了,而且是董事長的獨子,不要隨便向家世平凡的女孩子告白,雙方都會很辛苦。」太可惜了,他是個好男人呢!
「你雙親均服務于教育界,家世清白,沒什麼不好。」
「是嗎?可是,我曾經被我男朋友的家人嫌棄我家不夠有錢呢!幸虧我男朋友沒有因此而變心。」她感觸萬千的嘆道。
李富星深深地望著她好一會,「你男朋友十分深愛你吧!」換作是他,也不會因家人反對而放棄她。怪只怪,命運讓他晚一步認識她。
一想到趙俊豪那張冷冷的俊臉,脾氣也不太好,有時還很惡劣,勝兒卻輕輕綻放出溫存而嫵媚的笑容。
「我十七歲那年與他初相遇,一路走來有風也有雨,但始終手牽著手不願放開彼此。財務長,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好男人,只是我不想變心當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最看不起劈腿的人了,不想自己變成那種人。財務長,你可以一直當我的好上司嗎?」一雙艷光波瀾的眸子充滿了溫柔的期待。
即使心痛也要表現得像個男子漢。
「好。」難道他能請求勝兒背叛男友來愛他嗎?
「謝謝。」
勝兒行個禮,走了出去。
李富星滿心遺憾,但是又奈何?今天勝兒如果隱瞞自己有男友而接受他的追求,他一旦放下感情便會爭取到底,偏偏她一點機會也不給。
如此美麗而又對感情忠貞的好女孩,上蒼因何讓他失之交臂呢?
十七歲的初戀啊,他如何插得進去。
那個幸運的家伙,他今晚一定要好好看個明白。
溫紫翎滿心喜悅,以為終于能與李富星單獨約會,即使吃的是不太浪漫的火鍋。等抵達火鍋店,才發現是財務部的聚餐,心里很失望,但轉念又想︰莫非李富星想向部屬公開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終于可以不用在患得患失的深淵中徘徊?天下一家是這樣的!
「溫副理,你也來吃火鍋?」姜美霏臉色微變。
「富星約我來的。」溫紫翎大方回應,挺驕傲的。
有男生怪道︰「原來溫副理是財務長的女朋友?」李富星剛好去洗手間,大家把預留的兩張情侶桌指了一桌請溫紫翎坐下。
「還有一桌是誰的?」溫紫翎大方的坐下,心花怒放,原來富星如此有心。
「包美女說要介紹男朋友給大家認識。」男同事嘆氣道。
溫紫翎更開心了,這個包勝兒總算做了一件對的事。
李富星回座見大家安排他與溫紫翎坐一桌沒有異議,隔壁桌而已,同事之間一樣可以聊天。
七點整,勝兒勾著趙俊豪的臂彎走向同事們,帥哥美女的組合非常符合普羅大眾的期待,男同事們紛紛死了心。
「俊豪,這位是我上司李富星財務長,其他全是我們財務部的好同事,哦,溫紫翎副理也來了。」
「初次見面,我是趙俊豪。」他一派鎮定的擁住勝兒的香肩,唇角微微上揚,「我家勝兒有勞你們的關照,為表達感謝之意,今晚我請客。」
「嘩!」好闊氣。
李富星客氣回絕,「說好了,今天我作東。」
趙俊豪不再爭執,帶著勝兒入座,點下海陸大餐。
新鮮的螃蟹、蛤蜊、蝦子及生蠔,五花牛、神戶牛、水晶餃、手工豆漿、蔬菜……湯底選用黃金硯熬的湯底,鮮甜少負擔。
大家見狀,便知這位趙先生是位美食家。
吃了一會,大家開始交談,當然會好奇趙俊豪是什麼樣的人,還有,李富星和溫紫翎果真是一對戀人嗎?
趙俊豪俐落的剝掉蟹殼,剔出螃蟹肉,放進勝兒碗里。
「俊豪,我比較喜歡蔬菜啦!」
「不可以偏食,你太瘦了。」
把海鮮類解決得差不多了,趙俊豪起身去洗手,回來時沒有入座,反而道︰「勝兒,跟我來一下。」
「怎麼了?」
「我遇見熟人,一起打個招呼吧!」
「好。」
勝兒欣然起身,讓他牽住小手往里面走,這家火鍋店佔地甚廣,生意興隆,服務生來回穿梭好不熱鬧。第二用餐區幾乎全是闔家光臨的桌位,趙俊豪帶她走向一桌三男兩女的位置,均是極出色的體面人。
「俊豪,你也跟女朋友來用餐?」一位溫文儒雅的男子笑著開口。
「是,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包勝兒,我準備要跟她結婚。」在眾人含笑的驚訝表情中,趙俊豪大方的介紹,「勝兒,這位是我大哥趙震中,他身旁坐的是我大嫂田書菱。」轉向另一位十分俊秀的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堂哥趙北辰,身旁懷孕的美女是他的妻子王潤玉,另一位是與我同年的趙南天。」
長得十分瀟灑的趙南天吹了一聲口哨,怪叫道︰「俊豪,你的保密功夫做得太周到了吧!有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居然到今天才介紹給我們認識。」
「勝兒之前還是學生,我不想給她壓力。」趙俊豪給了他陰森的一笑,對勝兒柔聲道︰「勝兒,你就直接叫大哥、大嫂、堂哥、堂嫂。」
「大哥、大嫂、堂呵呵、堂嫂,我是包勝兒,以後請多指教。」人美,笑容甜,舉止有禮,態度大方,很快贏得兄嫂們的好感。
趙南天比著自己,「我是二哥喔!雖然只比俊豪早出生一個月,但哥哥就是哥哥。」
「是,二哥你好。」這位趙南天便是李妍心心儀的對象之一?
趙震中含笑道︰「你們要坐下來一起用嗎?」
趙俊豪搖頭。「我去洗手剛好看到你們,才過來打招呼,今晚是勝兒上班的同事們一起聚餐,我們不好離席太久。對了,南天,家里不是希望你和李妍心小姐成為一對?勝兒的上司是李富星,要不要一起過去跟未來的大舅子打個招呼?」
「拜托,八字都還沒一撇。」趙南天翻個白眼。「我跟你一樣是家中的小兒子、有婚姻自主權,還沒決定追求誰。」
趙俊豪勾唇一笑。「那我們先過去了。」
攜手離去,離開他們的視線。
「俊豪,謝謝你。」
「謝我什麼?」
「是你刻意安排我和你兄嫂見面吧!」天下哪來這許多巧合的事。
他沒否認。「我打電話給大哥,請他約其他人過來用餐。」
「你真好,我就知道俊豪最疼我了。」甜甜蜜蜜的撒嬌,把臉貼在他肩上一下,忽又想道︰「你堂嫂是位大美人啦!懷第二胎嗎?」
「沒錯,又是男的,決定再拼第三胎生個女兒。」
「哇,都計劃要生第三胎,溫紫容怎會期待你堂哥離婚?」若不說破,勝兒也看不出清朗俊秀的趙北辰是個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趙家到目前為止,只有死了老婆再娶的,沒有離婚另娶的例子。二叔二嬸若指望堂哥未來能接班,就絕少不了堂嫂娘家的支持。」趙俊豪低聲道︰「這事你不要管,也不可插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溫家跟我沒什麼關系,即使我多嘴想勸她回頭,她也不會領情,還以為我在看笑話。」勝兒無奈道。
感情這種事,除非當事人自己肯醒悟,別人愈勸說反而愈不肯放手。
她不會再應溫家人的邀約而私下見面,受氣三次足夠了,要畫清界線。
回座後,繼續用餐。
勝兒加點了一盤秋葵,燙熟後與趙俊豪分著吃。
兩人之間舉止親密卻又親密得很自然,是長久相處過的男女才有的表現,李富星看在眼里便相信勝兒沒有騙他,她與趙俊豪早已是一對。
他當然知道趙俊豪是「慶泰」的少東,但對方既然不張揚,自毋須多提。
溫紫翎就屬今天看包勝兒沒那麼刺眼,算她識相,知道把男朋友帶來公開亮相,不再吊男人的胃口了!
她沒有將這位趙俊豪和李妍心所提到的趙俊豪聯想在一起,一來這名字沒啥特別,听過就忘了,她對「趙南天」的名字反而印象深刻;二來她壓根不信憑包勝兒的出身來歷能和「慶泰」的少東扯上關系。
不過,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包勝兒,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在哪高就?」
勝兒還沒回答,趙俊豪已冷冷回望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溫紫翎為之氣結。「你真是沒禮貌!」
趙俊豪一樣冷著臉。「你對勝兒有禮貌嗎?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也不用探听我的事,因為那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溫紫翎氣得白臉漲紅。果然是包勝兒會喜歡的男人,一模一樣的討人厭!
「一定是沒家世沒來歷,才怕人探听。」她咬牙。
「沒家世沒來歷,礙著你了?」趙俊豪陰側的挑釁。
「對,這種男人送給我都不要!」溫紫翎沖口而出,才警覺李富星與她面對面共食一個火鍋,表情怪異的看著她,忙收起倒豎的柳眉,柔情款款的撒嬌道︰「富星,你看他啦,是不是很沒禮貌?都不怕嚇跑女朋友。」
李富星也覺得趙俊豪不是很好相處的男人,有點擔心地望著勝兒。
勝兒目光閃動了一下。「他不會嚇跑我啦!我有時也會任性的發脾氣,他也沒有嚇跑啊!我和俊豪已經過了需要假裝紳士、淑女的階段。」
溫紫翎暗中瞪了她一眼,她分明話中有話。
同事有人提議要去「續攤」唱KTV,勝兒拿出手機看家里傳來的簡訊。
「不好意思,我爸媽要我回家一趟。」包曼蓮又寄了一箱東西給她。
趙俊豪微笑。「我陪你回去。」看她的眼神很溫暖。
勝兒笑眯眯的向上司和同事們道別,兩人先行離去。
溫紫翎受不了的輕哼一聲。「那男人翻臉像翻書,一下子生氣一下子笑,多虧包勝兒受得了!我覺得好男人就該像富星你這樣溫和有教養,令人激賞。」
李富星淡淡地揚起唇角,「你不喜歡勝兒,為什麼?」奉承的話人人愛听,但他听多了,不會暈船。
溫紫翎轉轉眼珠子,直接否認顯得太矯情。「我懷疑她每天花枝招展的存心勾引你,看在眼里不免揪心,我……我以為……你應該對我比較有好感。」女人的心機趁此機會表白心意。
「勝兒一直很坦白她有男朋友。」出口維護。
「你對她還沒有死心嗎?」
「我尊重她的選擇,所以沒有展開實際的追求行動。」李富星悄悄藏住心中的失意與落寞,尤其親眼目睹趙俊豪和勝兒之間的互動,根本沒有他插足的空間。他偷偷羨慕趙俊豪是家中的小兒子,可以不用那麼在乎門第觀念,比較容易說服家中長輩,談一場夢幻愛情。
而他,肩上的擔子太重,顧慮太多,有心追愛又怕到頭來一場空,一旦父母反對,大姐以作踐自己相逼,他與心愛的女孩只有心碎神傷的分。他不是輕薄的人,可以對女孩玩一場愛情游戲。
因為猶豫再猶豫,對勝兒始終只有心動而沒有展開行動。
李富星目光閃閃的看著對座的溫紫翎,二十五歲,長相清妍,工作能力甚強,大姐和妹妹都極力拉攏她和他在一起,連精明的母親都沒哼聲。
到底他家里的女人看重溫紫翎哪一點?
頭一次得到他如此專注的凝望,溫紫翎暗暗芳心震動,有點嬌羞地咬唇道︰「怎麼這樣看我?希望我沒有讓你不滿意的地方。」
李富星有點明白了。她很會討好他的家人,連脾氣陰晴不定的大姐和她在一起都顯得很愉快。
難道他要為了擺平家里三個女人而追求這個女人嗎?
「知道我大姐為什麼坐輪椅嗎?」
「听說發生車禍,真是太不幸了。」溫紫翎以一種審慎而翔的口吻說,完全不同于面對包勝兒時的張牙舞爪、快意罵人。
「大姐當時有一位很要好的男朋友,因為那場車禍,兩人也分手了,大姐傷心欲絕之際,下定決心要獨身一輩子。」意思是李富媛一套子都會跟他住在一起,是他的責任之一。
她代為不平。「太過分了,那種男人真差勁,大姐的遭遇太不幸了。」
他目光深沉而迷離的逸出一聲輕嘆。說不出口的是,大姐自己也要付一半的責任!
李富媛自幼便是霸道任性的女王個性,交了幾個男友都受不了她,直到遇見一位條件上乘、令她一見鐘情的男人R君,讓她願意收斂自己的脾氣迎合他,交往還算順利,但只要R君跟年輕女孩子多說幾句話便發飆,非吵一R君認錯為止。那一天也是……
去拜訪客戶回程的途中,李富媛乍見R君和一位高佻美女在大馬路的對面說話,還笑得極為開心,妒火攻心的李富媛氣得立刻沖過去,沒注意到經燈轉綠燈,被一輛疾行的大卡車撞飛了出去……
在醫院醒來後的李富媛,發現自己下半身癱瘓,又哭又叫著要R君負責,是R君害她變成這樣,必須用一生來補償她……
R君沒有多說什麼,等醫生為激動的李富媛注射鎮靜劑,他便悄然離去,從此沒有再出現,听說第二天便收拾行囊出國,逃之夭夭。
李家可以把肇事的卡車司機告到破產,卻沒辦法讓R君回頭愛李富媛。
得知男人逃之夭夭的李富媛,從此對愛情絕望,決定一輩子不結婚了。
這些內幕藏在李家人的心中,不敢掀開來,怕傷了李富媛驕傲的心,但彼此心里有數,將來李富星的結婚對象除了侍奉公婆之外,也要跟大姑合得來。
望著溫紫翎叨叨絮絮的說著她與大姐有多投緣,大姐比妍心更像她的同班同學呢,見了面總有說不完的話,而董娘則是她學習的典範……
李富星雙手抱胸,瀟然一笑。
如果溫紫翎這麼努力想倒追他,就讓她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