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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情人 第三章

近一個禮拜了,孫語皙差點就想揮揮白帕,卷鋪蓋回家去。

原來他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如今不知道又為了什麼事生氣,脾氣變得更壞了。

晚餐後,孫語皙收拾餐桌,想破腦袋依然想不出自己究竟哪兒得罪了他,以至于他處處冷落,薄言薄語相激?

逆來順受可一點也不符合她的個性,縱然她有不服輸的精神,也不曾委屈自己到這等地步──自己居然對他深情至此,不舍得離開他?!孫語皙心驚,手上拿著待洗的杯盤摔落一地。

一聲清脆的聲響,震醒了愣住的孫語皙。

望著一地的碎瓷片,孫語皙依然無法跳月兌驚訝。她刻意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那份愛意,早已如毒素侵蝕了她整顆心、整個人,只剩下殘存的禮教維持僅有的尊嚴,才沒有任情意宣泄,做出告白的傻沖動。

她心慌意亂了,這份意識教她害怕得無所適從。

「發生什麼事?」柏杰來到飯廳門口才做出模索的舉止。他看見一地的碎瓷片和一動也不動的孫語皙。

她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沒……沒有,沒事。」孫語皙瞥他一眼,匆忙蹲下去拾碎片。

「你──」柏杰差點月兌口阻止,幸而及時打住,才免于穿幫。

「好痛!」她的慌亂與心不在焉教瓷片割破了掌心,劃出一道極深的傷口,粉白的肌膚霎時染滿鮮血。

「語皙!」柏杰一時沖動得跨出步伐,立刻又咬牙忍下了洶涌的心疼,緊緊握住拳頭,「你……怎麼了?」

他痛恨自己扮演了瞎子的角色!

「沒什麼,我摔破了盤子,不小心割傷手。」孫語皙捂著鮮血竄涌的手掌,盡量以輕快的語氣向他說明。

「嚴不嚴重?」他緊盯著流涌的鮮血,整個心都被絞疼了。

「不嚴重,只是一點破皮。你到客廳去坐吧,我把這兒收拾好。」孫語皙怞了兩張面紙壓住傷口,又蹲去。

「別收拾了,先……扶我到樓上。」他強吞下「趕緊去處理傷口」的話,伸出手等著她。

孫語皙遲疑了一下,才放下拾起的碎片。

「好吧。我待會兒再來收拾。」她走近他,用沒有受傷的右手牽扶他。

柏杰讓她扶到樓上,假裝踩得不穩絆了一跤。

「小心!」孫語皙連忙兩只手拉住他,更踫痛了掌心的傷口。

柏杰利用感覺很自然的抓緊她,從而「發現」她掌上濕熱的傷痕。

「你不是說傷得不嚴重?」他撫模她的掌心,丟去染濕的面紙,眉頭深鎖著看不見的疼惜。

「放手!」他握疼了她。孫語皙的臉一下子刷白。

柏杰松手,聲音緊繃地說︰「醫藥箱放在壁櫃第三格怞屜,快把傷口處理好。」

孫語皙想不到他還會關心,胸口一下子暖烘烘的,難掩的欣喜很快蓋過傷口的疼痛。

「我先扶你到椅子坐著。」她的語氣也顯得愉快許多。

「這是我的地方,我知道怎麼走。去拿醫藥箱。」柏杰以緩慢但穩健的步伐自己走。

直到他在木雕椅上坐下,孫語皙才移開視線,去取醫藥箱處理傷口。

畢竟是護士,雖然僅是用一只手,也能很快地在上藥後包扎完美。

「呃……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幫你放水。」孫語皙走過來艱澀地問。

面對他似乎不再是一件自在的事。她滿滿的依戀必須很小心地藏起。

「過來。」柏杰伸手向她,語氣是完全的命令。

孫語皙早習慣他這樣的口氣,無言地把手遞給他。

她以為他需要她當眼楮,但柏杰一把拉她坐到他身旁。

「把受傷的那只手給我。」他寬大的手掌等著。

「柏……」孫語皙不知道他要干什麼,想閉口問他,「柏先生」一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她不想在這時候又激怒他,那就危險了,他搞不好會拿她的傷口出氣。

還是乖乖地「交出」手。孫語皙權衡之後這麼決定。

柏杰輕柔的撫觸滲透紗布傳遞給她,她感覺得到他的小心翼翼和溫熱的氣息。孫語皙凝望他,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看不透墨鏡下那雙黑眸到底在想什麼,她的臉頰教他的踫觸給染紅了。

「痛不痛?」他的語氣因為隱著憐惜而嗄啞。

「一點點。」孫語皙老實地坦誠。那麼深的傷口說不痛是很虛?的。

她的手劃傷那一刻,他內心那股絞痛和疼惜強烈得他自己都吃驚,這時候他終于不得不承認,那道被她開?的心扉是再也關不上了。

柏杰的指尖滑過她的掌心,輕撫著那沒有裹紗布的縴縴玉指。

「這麼不小心,是不是有心事?」她剛才的臉色那樣難看,一直教他牽掛。

孫語皙心頭一緊,神情帶著不解與憂慮。他?何突然變得關心她了?現在她寧可選擇他的冷言冷語,也不想面對他的溫柔。

「只是一時粗心。」

她想怞回手,但柏杰不放,緊緊抓住了。

和她相處這些天來,他由排斥、內心的自我掙扎,到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當愛情來的時候,是怎麼也擋不住。

「真的只是一時粗心?」他當然不會相信。此刻他多想讀取她的心,渴望奪取整個的她。

「真的……你放開!我……我要去收拾那些碎瓷片。」孫語皙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聲,劇烈得教她擔心給竊听了。

柏杰放開她。

「季琪什麼時候回來?」他突然問。

听在孫語皙的耳里,他的語氣多了一份急切。他的一時溫柔,難道只是為了問她這一句?

「我不知道,不過我會幫你問看看。」她應該感到欣慰才對,卻反而必須試著不讓妒意啃蝕了心。

她的嫉妒是沒有道理的,更不會被憐惜,?何自己這樣看不開?孫語皙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討厭過自己。

和季琪還有婚約存在,孫語皙絕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目前還不宜妄動早已布好的棋。而為了鎖住她,不讓其他男人有機可乘,他更要好好應用這招棋。

「當一個人瞎了,是不是應該把被?棄視?是命運、是理所當然?」他痛恨博取同情,卻是目前惟一能夠利用的方式。此刻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為他開?心門。

「你……怎麼突然說這些話?」孫語皙重新瞅著他,對于他一再轉變的態度簡直匪夷所思。

一個人居然可以將冷酷、溫柔和脆弱三種不同的面貌在一個晚上同時展現得淋灕盡致,他到底想做什麼?她絕不認為他會想由她這里獲得同情。

而她也不會給他同情;她才是該被同情的對象……一個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的女人!

「你的表妹難道不是因為我瞎了才逃出國?」柏杰的語調里有一絲落寞的味道。

「小琪出國……是有事情,你別隨便臆測。你也不是瞎了,只是暫時失明,你應該接受手術。」孫語皙坐回他身邊。

且不管他為什麼反常了,難得他肯敞開心談,她得把握機會勸服他。

「你的心腸可真壞,如果手術失敗了,我就變成一個真正的瞎子,你的表妹豈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解除婚約?」他嘲謔道。

「如果你愛小琪就不應該懷疑她,我相信小琪不會這麼做。」她還真可憐,居然得?情敵說話來安慰他。

為什麼他這樣沒有自信?她愛上的可還是失明後的他,他有什麼好自卑的,她才悲慘呢!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你問過她?還是她告訴你了?你們是表姊妹,你當然為她說話。」他的計劃正一步一步走著。

「你這樣說就不公平了,起碼小琪還拜托我來照顧你……雖然我不能令你滿意,可也是小琪的一份心意。」孫語皙從不曉得自己居然這樣沒個性,說得好像自己正搖尾乞憐似的。

柏杰不意外她會這麼想,他過去的態度不好,讓她誤解了,這也是他極力要導正的。

「語皙,如果和我訂婚的人是你,你會在這種時候出國嗎?」柏杰專注的眼神透過鏡片緊瞅著她。

孫語皙起碼怔了一分鐘。

根本用不著思考,她心里早有答案。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她不能說「不會」,那等于推翻先前?小琪說的一堆好話。

說「會」?昧著良心說話,會遭天打雷劈的,她自己都對小琪的行徑難以理解了,如何說得出口?

「和你訂婚的人畢竟不是我,我無法回答你。」他一定要這樣一再刺激她嗎?

為什麼他喚她「語皙」的聲音特別低沉、特別好听?他存心誘惑她嘛!

「是不是連你也看不起我這個瞎子?」這是很危險的一招,弄得不好,恐怕將來會失去她。

「當然不是,你哪來的荒唐想法?!」孫語皙眸底寫著訝異,一雙柳眉都快擠在一起了。

「跟我在一起,你不覺得厭煩?」柏杰一直盯著那張柔美的臉蛋,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最真實的反應。

「不覺得。」如果會就好了,她也不必?自己的心情沮喪得自艾自憐。

「不覺得無趣嗎?」柏杰的眸底閃著光彩,可惜孫語皙看不見。

「你並不乏味。」如果真乏味就好了,她大可以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就離開他。

「如果我真的瞎了,所有的人都棄我而去,你也會走嗎?」他沙啞的音調沒有一絲自憐的味道,依然是那樣高高在上,听起來卻格外誘人。

「不會。我是說……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的話。」孫語皙挺不自然地補上一句。

「即使是一輩子,你也願意?」他深邃的黑眸正凝視著她。

「我願意。」算了,他只是假設,就讓她作作美夢好了。

當真一輩子能夠陪伴他,那還真是奢侈的夢呢。

「無怨無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無形的微笑。

「無怨無悔──」不對呀,他……「怎麼會扯到這里來了?」孫語皙這時候才抬起狐疑的眼神瞅著他。

他不知道這句話很曖昧嗎?說起來答應陪他一輩子也是很曖昧的。他今天為什麼這麼反常?

不會是發現她對他的感情,存心捉弄她吧?孫語皙一下子心慌了。

「看在你這幾天對我的不佳態度沒有提出任何抱怨,而且仍然留在這里的份上,我願意相信你以上所做的承諾。」

「承諾?你剛才說的不是假設嗎?」她可不認為剛才那番話算得上是承諾。「這麼說……你那些差勁的態度是想試探我,不是為了趕我走?」孫語皙同時聯想到。

也不對呀,他想試探她什麼?糟糕,腦袋被他搞得快打結了。

「我想試試,是不是還有人肯真心陪著已經瞎了的我?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不嫌棄我。」柏杰相信他已經把有利于發展兩人關系的好話全說盡了。他現在真的是睜著眼楮在說瞎話。

「原來你是不信任人。」這種說法,倒可以說明他原先的態度了。

柏杰一下子就取得孫語皙的諒解。

「你可以答應一直陪著我嗎?」他說話的語氣充滿「我只信任你」的味道。

「在你的眼楮還未復明的這段時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別太悲觀,我認為手術對你一定會有幫助,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孫語皙真心地說。

「手術的事,等季琪回來以後再說吧。你答應一直陪伴我,可不能後悔。」柏杰再次提醒她。

這算什麼?他居然一方面在等著未婚妻,一方面又要她的陪伴!

「我當然會一直陪伴你,直到小琪回來,畢竟我是你的特護,柏先生。」孫語皙冷冷地站起來,「我會聯絡小琪請她盡快回來,好讓你安心接受手術。」

「你去哪里?」柏杰「憑感覺」拉住她的手腕。

「到樓下收拾一團亂,柏先生。」她氣悶地以生疏的語調報備,等著他放手。

柏杰沒有說話,手一用勁,下一刻孫語皙便被迫倒進他懷里。

「你……你又想干什麼?」她跌坐在他大腿上,身體被他緊緊鉗制著掙月兌不得。

如此親密的接觸,教她沒來由地想起她的初吻,第一次見面就被他掠奪的景況,臉也跟著紅了。

「我以為你應該清楚,我不是要你以特護的身份陪伴我。」

柏杰沙啞的嗓音伴隨著溫熱的氣息拂掃而來,很快便攫取了孫語皙的唇瓣。

「柏──」根本沒有她抗議的時間。忘了記取上一次的教訓,不學乖的下場就是再一次被掏空得無法留住一滴腦汁。

她真的不得不承認,這個冷峻的男人對她有完全的致命吸引力,在他第一次吻她時,她就知道了。

柏杰其實並不打算在這時候吻她,是她太吸引他了,他無法克制自己想要她的。

解放了自己的心,滿溢的深情卻無法同時獲得釋放,一個吻起碼是她該補償他的。

和她的唇纏綿了許久,柏杰皺著眉頭,非常不舍地松開手臂,暫時放她自由。

孫語皙終于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混沌的腦袋在下一刻也清醒過來。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為了!」她一把推開他,語氣尖銳,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未婚妻的替代品,更不是你泄欲的對象!」

她生氣,氣他任意的侵犯;她也惱怒,惱怒自己竟然無法抗拒他。

「你認為我把你當成季琪的替代品、泄欲的對象?」柏杰一下子青筋怒暴,緊繃的氣憤由齒縫里蹦出來。

「如果不是,那為什麼還要……吻我?」他的怒氣生得教她迷惘,突然想起在吻她前,他說了一句話︰我不是要你以特護的身份陪伴我。

是什麼意思?他希望她以什麼樣的身份陪伴他?孫語皙的心跳突然加速撞擊,心底萌生起希望火光,但一下子就被腦海里晃過的人影澆熄了,同時還?自己生了不該有的希望可恥萬分。

再怎麼深深痴戀,她都不可能會去搶表妹的未婚夫!柏杰也不能對她有意思,那是背叛季琪的行徑,他應該知道才對。

柏杰在盛怒中還是留意到了孫語皙的神情變化,他看出她心里的掙扎──決定犧牲他。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他還是對季琪在她心目中遠高于他的存在深覺憤怒。

「隨便你怎麼想!」

在孫語皙還處于怔忡當口,柏杰已經撂下話,摔上房門。

當孫語皙回過神,望著閉起的門扉,神情更加迷惘了。

為什麼是他在生氣,他在摔門,而不是她?是他強吻了她耶!

他居然大搖大擺地端起「受害人」的架子?他沒道理這樣神氣吧?!

***

「什麼?要我回去他才肯動手術?!」季琪在國際線上仍然能傳遞出嘹亮的嗓音。

「語皙是這麼說的。小琪,你就回來好了,別再給語皙添麻煩了。」張芸勸說道。

「媽咪,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柏杰的眼楮根本治不好了,說什麼我回去才肯動手術,分明是想騙我回去結婚的計謀,我不會上當的!」

「柏家壓根兒就沒提起婚事,你想得太多了。」張芸皺起眉頭。

「他們兒子變成瞎子,當然不敢提了,萬一嚇得我留在國外不回去,他們兒子還能娶誰呀?」

「季琪,我不準你用這麼刻薄的口氣說話。」張芸忍不住訓斥女兒。

「媽咪,我不要嫁給柏杰,你到柏家去幫我退掉婚事,否則我不回去。」季琪任性地說。

「你別說傻話了,除非柏杰手術失敗,否則你不能退婚!」

張芸重重地警告。

「那就叫他動手術啊,我就不信他還能看得見!果真能成功的話,他哪里還需要等我回去?」季琪越想越堅信自己的猜測,語氣也就更加激憤。

「你到底是他的未婚妻,無論如何也該回來看他吧?」

「我才不當一個瞎子的未婚妻呢!我不回去!」到時候被迫結婚,她一輩子可完了。

「你不肯回來,柏杰又不願動手術,這事要怎麼解決?」張芸實在拿女兒沒轍。

「媽咪,你找語皙勸他動手術嘛,我相信語皙有辦法的。

到時候手術失敗了,咱們退婚也不算過份了。」季琪撒嬌道。

「你口口聲聲要退婚,我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麼會一口就答應你爸爸這門親事!」張芸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當時柏杰沒瞎呀!如果他現在好了,我一樣會嫁給他。

不過這已經不可能了。媽咪,你說我現實也好,但試想有哪一個女孩子願意窮其一生陪著一個瞎子?更何況我條件這麼好,多得是比現在的柏杰更好的對象可以選擇,我為什麼得犧牲自己的幸福?我才不要!」

「但是你已經跟他訂婚──」

「只是訂婚嘛,又不是結了婚。媽咪,我不管啦,反正你叫語皙說服他,如果他不動手術,那就直接退婚算了。」若非母親不準,姑姑又說要等柏杰動完手術再看情況,她老早把這樁婚事解決了,也不必拖到現在。

「你這孩子,一有什麼麻煩事就想到找語皙,人家語皙可不欠你!」張芸斥道。

「我們是表姊妹嘛,等我回國後,我會好好答謝她。媽咪,就這樣了,姑姑在叫我了,改天我再打電話給你,拜拜!」

「等等,小琪──」張芸還想勸女兒回來,可惜她已經掛上電話。

這教她怎麼跟語皙說呢?唉!小琪不肯回來,跟柏家也很難交代啊!

***

柏家大宅「小琪這孩子怎麼回事?都出國一個多禮拜了還不回來。柏杰的手術要拖到什麼時候?」李怡真走進書房,把她親手泡的茶放在桌上。

「怎麼,她還沒回來?」柏又龍由一堆文件中抬起頭,端起茶。

「小心燙。張芸剛才打電話過來直說抱歉,又說不知道小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又龍,你說,這怎麼辦才好?」李怡真期望丈夫能想個法子。

「能怎麼辦?總不能到英國去把人架回來。柏杰現在又不能幫我管事,我已經忙得一個頭兩個大了。」柏又龍搖搖頭,喝了口茶。

「這件婚事可是你硬要的。現在兒子出了事,你未來兒媳婦躲得遠遠的,這像什麼話?」李怡真頗有怨尤,連丈夫也算上一份。

「小琪是有事才出國,怎麼能說躲呢?」柏又龍放下杯子。

「你倒要說說你兒子,動手術起碼還有個機會,去勸勸他。」

他的眉頭緊皺。

「他也是你的兒子,為什麼你不去勸?就知道?你的兒媳婦說話。」

「小琪也是你的兒媳婦,分什麼你我?」

「那可不一定。我看季家分明是嫌咱們兒子看不見,打了退婚的念頭。」這個想法李怡真本來只是放在心里面懷疑,看丈夫一直維護季家,氣他不關心兒子才說出來。

「不會有這種事,你別瞎猜。」柏又龍壓根兒不相信。

「你跟季允感情好,他死前你答應他照顧他女兒,讓她嫁到咱們柏家來,你是仁至義盡,可是人家不見得也跟你一樣,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李怡真明白丈夫為什麼執意要季琪這個媳婦,她過去不表示意見,是欣賞丈夫對好朋友的義氣。

「季家如果有意退婚,又何必幫柏杰請特護?何況你不是說張芸打了電話過來道歉嗎?你少躁這份心。」柏又龍完全不擔心地說。

「張芸的個性我了解,她當然不會這麼做。但年輕人可難說了,尤其季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會甘心嫁給一個……看不見的人嗎?萬一柏杰真的……那怎麼辦?」李怡真想著,眼眶又紅了。

「不會有這種事,他的眼楮一定會好的!」柏又龍堅定地厲聲咆哮。

柏家可只有這麼一個血脈,將來柏氏集團都得靠柏杰扛起,他一定得好起來!柏又龍又埋首文件中。

***

一大早,周媽媽興匆匆跑來敲柏家別墅的門。

「周媽媽,你今天真早。」孫語皙才剛起床,裹著一件粉色晨褸就跑來開門。她睡覺時習慣只穿著一件涼快的連身襯裙。

「語皙啊,都六點了還早。不過我今天是早來了點,我有事情告訴你哩!」周媽媽提著早餐直接走進飯廳。

「哦?看你這麼高興,一定是好事吧?」孫語皙跟在她後頭。

「是啊,是好事。」周媽媽擱下早餐,拉起孫語皙的手,「走,到客廳去,我告訴你。」

孫語皙乖乖地跟著,然後到客廳坐下來。

「柏少爺還沒起來吧?」周媽媽往樓梯口探頭。

「應該還沒吧,他起來了會叫我。」孫語皙微笑地等著听周媽媽一大早帶來的好事。

其實柏杰已經起來了,只是在樓上沒有出聲而已。他也想听听那麼興奮的周媽媽到底有什麼好事。

「語皙啊,我兒子最近會回來一趟哦!我告訴他,我幫他看了一房好媳婦,教他趕緊回來,免得你給別人追走了。他答應我,最近會回來哩。」周媽媽說得興高采烈。

孫語皙一臉靦腆。

周媽媽早已拿她當自己的兒媳婦看待,對她好得沒話說,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語皙,我兒子回來我會通知你,到時候你可要挪一天出來見見他,也讓他陪你四處玩玩。你來了這麼久,附近的名勝都還沒去過吧?」周媽媽可心疼她了,這麼瘦弱的女孩子得一整天照顧一個看不見的大男人,可真是辛苦她了,也難怪前些天會割傷了手。

「周媽媽,我恐怕不太方便出去,柏……柏先生一個人待在家里不太好。」孫語皙不放心柏杰是重要因素,沒有心情相親也是原因之一。

「這沒有關系,柏少爺這里由我來照顧,你盡管放心,沒問題啦。」周媽媽滿口「包在我身上」的豪氣,就這麼說定了。

孫語皙根本連拒絕的借口都沒有。

「那……我再和柏先生說說看吧。」

「要不要我幫你說?」周媽媽熱心地道。

「謝謝你,周媽媽,我自己告訴他就可以了。只是一天,我相信沒有問題的。」

「那就太好了!總算了了我一樁心事。我整天都想著,如果你能夠來當我的媳婦,那有多好。語皙,我真是很喜歡你。」

周媽媽開心地拍拍她的手。

「我也很喜歡你,不過,也不一定能夠當你的媳婦哦,令郎還不見得看得上我呢。」孫語皙微笑道。

「你這孩子人見人愛,長得像仙女一樣,我兒子看見你,一定被你迷死了,哪里還會放過你。這點我不擔心啦。」周媽媽擺擺手,像很了解兒子似的。

「周媽媽,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會說話。被你這麼一說,我都快飛上天了。」孫語皙打趣道。

「你這孩子才會捧人哩,難怪我喜歡你。」周媽媽抓起她還裹著紗布的手,「都好幾天了還包著紗布,傷口一定很深吧?有沒有看醫生啊?」可憐這麼白女敕的手!

「沒事的。我自己是護士,你忘了?」被關心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這幾天柏杰也常抓她的手模模看看,不知道他為什麼打從那天晚上起就變得異常關心她,害得她天天心慌意亂,做什麼事都不對勁。

「對哦,我常常忘了你當護士哩。看你這麼柔柔弱弱的,做這行太辛苦了,以後嫁給我兒子,什麼也不必做,幫我生幾個孫子就夠了……」

兩個女人在樓下一個勁兒地聊著,都不知道,樓上的屋頂快被妒火給燒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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