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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灰姑娘 第三章

黃蕹同情的望著那張雪白如紙的容顏,「闕先生……」

她才開口馬上因他冷硬的眼神而噤聲。

闕宮-冷冷地瞅住任庭幽,「矜持?如果不敢月兌,你也不必拍了,浪費底片!」

任庭幽慘白著一張臉,到現在還無法接受必須在他面前月兌掉衣服的事實。他是在試探她的膽量?他難道還懷疑她不是任庭洋?如果是洋,她知道她會毫不猶豫……她身上背著一紙合約的履行與否和洋一心一意的「星願」,可是她卻膽怯得幾乎不能動彈,她畢竟不是洋啊!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殘忍……這麼對她……任庭幽一瞬間覺得他好無情……為什麼有這麼冷酷的人……

「不敢月兌是嗎?那就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闕宮-從沙發里站起來,「黃經理——」

「等等!我……我月兌……」任庭幽捏緊了手中的皮包,縴細的指關節都泛白而發疼了,也不能消除她一絲絲的心悸和恐慌。她抖動的手緩緩放下了皮包,室內的空氣彷佛結凍般讓她難以呼吸。

闕宮-漆黑冷漠的眸底在一瞬間掠過寒光,似乎她的「合作」並沒有令他感到滿意。

他就站在她面前不動地等著,他的高度、他的目光都令她深受壓迫,任庭幽垂下眼瞼遮去眸底的無措和羞辱,她緩慢、困難的轉身背對他,動作遲緩而猶豫,只因為她還存著一絲絲微渺的希望,希望下一刻不會到來,希望他喊停。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的奢望,當她把微鬈的長發撥到前面來,當她不得不伸出抖顫的手踫觸背後的拉鏈時,她第一次有憎恨人的念頭。她深深吸了口氣,徐緩地拉下洋裝的拉鏈……

那件貼在她身上的灰色及膝洋裝左腿側開了衩,質料相當柔軟,當拉鏈緩緩拉開,露出的是一片雪肌凝脂。

拉鏈到底,任庭幽蔥白的手指已經冰冷得不听使喚,她咽下一口酸楚,手指伸到肩頭,抖動得厲害的手指用隨時可以喊停的步調緩慢拉下衣服,直到兩只袖子月兌離她縴細的玉臂,她緊緊把衣服抓在胸口,幾乎是不敢面對現實地緊閉了幽眸……她一點點、一點點松開了手中的衣服,最後才不得不讓它滑落!

有那麼一刻,闕宮-屏氣凝神的等待,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看到什麼,但是一片白玉無瑕的雪背似乎並沒有讓他高興或滿意,他的眼神反而更加陰郁、森冷而嚴厲。

不管是滑女敕細致的肌膚還是赤果的完美曲線,都令黃蕹滿意而且欣羨。「任小姐的皮膚真美,線條也很好,相信這會是一支造成轟動的廣告。」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成品了,「現在你背部有刺青的謠言已經澄清了,任小姐,對你真是很抱歉。」

「不……」任庭幽羞得無地自容,就連冷空氣侵蝕著她光果的肌膚,也比不上背後那一道深冷的注視那麼令她膽戰,她強烈的感覺到他不避諱的大膽凝視,她幾乎迫不及待的想蹲下去拾起落到地上的衣服。

「等一下。」他低沉而威嚴的聲音此時听在任庭幽耳里,比鬼魅的呼號更毛骨悚然,她全身因此而更加僵硬。

「闕先生?」連黃箍也疑惑地側過臉來。

闕宮-並沒有理會她,他嚴冷、深邃的視線始終只注視著任庭幽。

「你應該知道拍攝時你必須是一絲不掛的。」他譏刺的語氣很明顯是要她連身上僅剩的白色和薄如蟬翼的白色貼身褲也月兌掉。

任庭幽剎那間倒怞了一口冷氣,臉上已是驚惶失色、完全的褪白了。

「你……」她過于激憤地轉身抗議,卻反而讓闕宮-飽覽了無邊春色,望進他眸底那一瞬間竄閃的欲火激光,任庭幽雙頰緋紅,兩手羞慚地護著胸前的凸峰匆忙轉回去。

闕宮-眯起眼,他的女人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如她那麼輕易惹起他的反應,這個驚訝在他內心引起不小的回蕩,他這才想起,她是第一個這麼令他在乎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卻是一個為求名利不惜在螢光幕前赤果自己的女人……他冷硬的咬牙,從剛才到現在他就只是為了自己在試探她,他希望她沒有勇氣,甚至希望她背上真有刺青,也不希望她拍這支廣告。他不否認,自己的確興起獨佔她的念頭。

「黃經理,這支廣告片需要的是一個對自己的身體充滿自信的女孩吧?我看這回我是看走眼了,重新找人吧。」他一手撩起西裝下擺,動作沉穩帥氣地插入口袋,做下結論以後就準備離開。

任庭幽腦中一片空白,在剎那間想到他的話等于是要她支付一筆龐大的違約金和毀掉庭洋的星夢時,她沒有多想的伸手抓住正從她身旁走過的他。她的手在顫抖,她的心里在恨他,他帶給她這一輩子最大的羞辱和憤怒……她不曾這麼想詛咒一個人。這一輩子,這一件事過後,她希望他從地球上消失!她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

「我月兌。」她昂起因貝齒緊緊咬合而硬挺的下巴,在他回過頭來注視下,她屏著氣息背過身,用冰冷的手指褪除最後的衣物,她已經不再對他的仁慈有所期待了,這個人根本沒有一滴血是熟的。「這樣……讓你滿意了嗎?」

任庭幽激動而憤怒的顫抖,她不曾這麼生氣過,憤怒已經掩蓋了膽怯,她那黑亮的眸底點燃了火焰。

連黃蕹都啞口無言了。

闕宮-眸底結著一層霜,深冷凝視她完美無瑕的赤果背影在陽光下美得虛幻而不可方物,他的惱怒在高張,想到眼前裎露的她將成為任何男人也都看得到的畫面,莫名的嫉妒開始瘋狂的啃蝕他的心。

他是在糟蹋她,而她居然為了成名連尊嚴都可以不要!闕宮-眯細了寒眸,轉向黃蕹,「你出去。」

那是一道命令,而黃蕹幾乎看得到闕宮-心底洶涌的波濤,她也感覺到「任庭洋」肩膀的抖動,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服從命令走了出去。

教人感覺窒息的辦公室留下了任庭幽獨自承受他的沉冷。而毫無遮掩的她一瞬間消失了對抗他的勇氣……

「穿好衣服。」闕宮-給她時間,也給自己冷卻怒潮和交雜的火氣。他繞過她走向窗台,背對她。

任庭幽抖動著手穿上衣服,重新拾回了屏障,身心所受的羞辱,在內心一陣激蕩後重燃了莫大的憤怒,她緊握拳頭,走過去狠狠捶打他。

闕宮-訝異地回頭,在看見她撒下滿眶的珍珠後心底莫名一陣緊縮和疼痛,不痛不癢的粉拳繼續點落在胸膛,直到他發現她蔥白的手指都發紅了,他才握住她的手制止她愚蠢的傻勁。他第一次看到連揍人都不會的女人。

「甩我耳光或者拿東西丟我都比你用不帶勁的拳頭有效吧?」他陰郁地凝視她。為什麼現在的她看起來這麼嬌弱?她剛才在他面前月兌衣服的那股勇氣上哪兒去了?他再一次和昨天一樣感覺到自己像正侵吞小鳥兒的惡鷹。

「放……放開我……」打人還被人「傳授」該怎麼打,這種場面滑稽又尷尬,被一雙大掌掌握住的小手已經不再有力氣,甚至一陣宣泄過後的情緒已經少了那份怒氣,想到自己居然動手打人,天啊!她這一輩子不曾做過這樣暴力的事……任庭幽眼淚落得更迅速,打了人並沒有讓她的心情好轉,反而多了一份使用暴力的不安和內疚。

無論這男人是多麼的可惡殘酷,盡管他不覺得痛反而還嘲諷她,她都不能原諒自己過分沖動的行為。

「別哭!」闕宮-深深的皺起眉頭,他看過太多女人的眼淚,一直是無動于衷的,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忍受看見這張容顏落淚……當他驚覺時,已經俯身吻去了一串淚雨。他居然有想珍惜她的念頭?!

在瞬間,他像燙了手似的推開了她。而任庭幽也怔住了,她的心悸動了一下,有那麼一刻,她居然覺得他……溫柔?!

怎麼可能?在上一刻她才認定這個男人的血管里沒有一滴熱血……溫柔……那一定是她的錯覺。

任庭幽輕輕搖晃腦袋,否決了一閃而過的念頭,她拭去不停落下的淚,發覺到自己居然在他面前掉淚,那真是恥辱!可是明知道是不爭氣的行為,潰決的淚水卻收不住。

才松開了她,看她拚命的想抹去一顆顆滑落的眼淚,他居然很快又有一股沖動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惜。

闕宮-瞅住她,最後依然忍不住……

一只寬厚的手掌取代了她的小手抹掉她臉上的淚,任庭幽一陣難堪,她狐疑地抬起怯懦潮濕的幽瞳。

他攢緊眉心,當那張淚顏抬起來,他眼里的不舍和憐惜褪得一絲不剩。任庭幽看到的是一雙深邃冰冷的黑眸,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的可怕,可是不知怎麼地,她的心竟然因為他的踫觸而灼熱,臉頰也開始燒燙起來……心底深處彷佛升起一股莫名的浮動和變化教她頓時覺得不安,她不由自主、畏縮地退了一步。

手上還有她溫熱的眼淚,她對他表現的那股懼意讓他身體一僵。在沒有讓她發覺的時候,闕宮-很快把手插進口袋里。他絕不承認心里那絲刺疼是因為她對他的害怕和逃避所引起。

「任庭洋,你確定能把這支廣告拍好嗎?」闕宮-內心極亂,既無法忍受讓別人看見她的美,她卻又是他選的人……說真的,他很懷疑當時怎麼會選她,怎麼會認為她適么口?

任庭幽全身一震,一句「任庭洋」喚回了被她遺忘的角色——天啊;她居然忘了她現在是洋的替身,她居然忘了!

她吞咽下緊張和慌亂,一時之間卻無法戴上任庭洋的自信面孔,下一刻更讓她惶亂震驚的是,她這時候心里想的居然是……對他來說,任庭幽是不存在的,他的眼中只有任庭洋……而她,她的心……竟會因此椎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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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後,已經三天了。

她看看時間,七點多,洋已經交代過今天不回來吃晚飯。任庭幽想想有些失笑,其實洋應該換個方式,哪一天想回來吃飯再告訴她,也省得每天交代了。

洋就是這樣,朋友多,應酬多、約會也多,有時候還會鬧到天亮才到家,她也習慣了。

她們姊妹是不同的,洋愛熱鬧,她卻喜歡靜,自己一個人,她可以打掃房子、看看書或者听听音樂,周末假日就回鄉下去陪父母,她的生活千篇一律,再簡單不過了,她一直很滿足,本來也以為她會一直這樣過下去,無憂無慮……

為什麼?為什麼這幾天她無法什麼也不想,就只是過她的生活?起碼,腦袋要想什麼都好,就是……別去想他,那個殘酷無情可怕的男人,對一直就對于異性有著一份畏怯的她來說,在她有限的交誼圈里,他根本是她未曾見過的典型,而這更加深了她對男人的恐懼。

可是,卻又莫名的對他不知道她的存在,對于他只知道有任庭洋、不曉得有任庭幽這件事莫名的在意……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意?在認定自己只想遠離他的當口,她心底深處卻一直存在著「他和洋到底有多深的關系?」這樣一個矛盾的問題。

然而,她又害怕真正去踫觸他們的關系,幾次想問洋,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問不出口。

「庭幽,我回來了。」

門一開,任庭幽就听到她的大聲嚷嚷,然後看她把外套一丟,便往沙發上橫臥。

任庭幽放下始終沒翻過一頁的書,幫她撿起地上那一件紅色的合身外套。鼻腔里竄進一股酒味,她輕蹙柳眉,把外套折放好。

「洋,你怎麼可以喝那麼多酒?你是女孩子。」她連說教的聲音都是輕輕細細的。

任庭洋打了一個酒嗝,睜開朦朧醉眼瞅著任庭幽,她愉快地揚起一個大笑容,兩手伸上去把任庭幽拉下來抱個滿懷。

「洋!」任庭幽被迫壓到她身上。

「庭幽,你真好,你為了我做那麼大的犧牲,我好感動……可是你應該告訴我的。」要不是今天黃蕹找她去簽合約,當面為那天她壓根不知道的事向她道歉,她也不曉得那個可惡的闕宮-居然那樣欺侮她的庭幽!

「你知道了?」任庭幽臉紅了。

她就是這樣,只要一害羞、不好意思,臉就馬上像一顆紅隻果。笑容自任庭洋嘴角逝去,她扁著嘴凝望她,「庭幽,我對不起你。」

「洋,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情況不是嗎?那……不是你的錯。」錯在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任庭幽垂下眼瞼,想起那一天,他為她抹淚……她又覺得他不是那麼可惡的男人……為什麼一遇上他的事,她的思緒、她的思維全都矛盾混亂了?

「可惡的闕宮-,真該殺他一千、一萬刀!」任庭洋咬牙切齒的咒罵他,然後又歉疚的望向任庭幽,「庭幽,有件事……我必須向你坦白。」

「什麼事?」她不明白地看著任庭洋滿臉的愧疚。

「嗯……其實……根本沒有違約金那回事,那是我怕你不答應幫我才騙你的,根本還沒簽約……不過,今天已經簽了。」任庭洋吐了一下舌尖,知道闕宮-那麼對待任庭幽以後,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可是,那是在她簽約以後才知道的……畢竟是她成名的捷徑,她如果舍得撕毀合約,當初也不會狠心利用自己的姊姊了。

任庭幽的反應是怔了一下。已經過去的事,追究也于事無補。「我明白你非常在乎這一次的機會。」

「庭幽……對不起。」雖然早知道她不會怪自己,任庭洋還是充滿愧疚。她打了一個酒嗝,「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闕宮-是那樣的人,等以後我成名,看我怎麼整他!庭幽,你等著,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任庭幽沒有說話,紛亂的思緒又飛了起來。

「呃……庭幽,還有一件事……得告訴你。」任庭洋抱著任庭幽的縴腰,酒氣吹拂在任庭幽臉上,「我……在合約上簽的是……你的名字。」她自白。

任庭幽睜大了眼楮,「你說什麼?!」

「庭幽,你听我說嘛。」任庭洋坐了起來,「我告訴他們,任庭洋是我的藝名,任庭幽才是本名。我必須這麼做啊,要不然萬一讓人發現我們是雙胞胎,人家會知道我背部有刺青,那就真的必須付違約金了。」

「可是……讓人家知道我們其實是兩個人,那不也是一樣違約?」任庭幽發現,她是吃驚,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居然沒有一絲反彈的情緒。

「反正我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算真被發現,只要我們死不承認玩過替身游戲,合約上是你的名字,而你並沒有任何違背條約的地方,他們也拿我們沒轍啊。何況他們只是要拍一支好的廣告,只要能夠拍得好,我們兩個是誰拍都一樣嘛,我想他們是不會深究的。」成名的是任庭洋,她只要這點就夠了,就算讓人發現任庭洋背部有刺青,簽約的可是任庭幽,誰能有話說?法律也沒規定不能拿自家人的名字當藝名吧。任庭洋到底是鬼靈精,早從一開始她就這麼打算了。

任庭幽知道她說得沒有錯,這樣的作法的確是比較保險,可是洋沒有在事前告知她,光這一點,她就應該生氣的,起碼應該說她幾句……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會因此而知道任庭幽這個名字,她對洋居然連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莫名地她就是不由得一陣心虛。

見她不說話,任庭洋擔心起來,「庭幽,你是不是生氣了?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

「我知道。」任庭幽轉身站起來掩去了一臉的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怎麼會……怎麼因此而覺得……安心?還是一絲絲的……竊喜?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庭幽干什麼拚命搖頭啊?任庭洋狐疑地瞅著她,奇怪她居然一句「叨念」都沒有,雖然她從來不會責備她,不過念她兩句以示抗議總是有的……任庭洋更加疑惑地打量她。

庭幽這個樣子實在反常,而且她心里那股悸動是怎麼回事?好像是來自于庭幽的-……任庭洋眯起眼,姊妹兩人的心靈感應一向就比其他雙胞胎強,她是絕對不會錯認這份感覺的……庭幽分明是——戀愛了!

任庭洋倏地跳起來,把任庭幽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任庭洋兩眼發光地直瞅著她,憑兩人的心有靈犀,再加上她的聰敏才智,她幾乎立刻就知道庭幽心里那個人是誰,難怪自己這兩天老是吊著一顆心,原來全是來自于庭幽的情緒啊。任庭洋再一次愉快的扯起笑容,她得了一個成名的機會值得慶祝,而庭幽……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嘛。

「不錯,不錯。」她滿意的點頭。

任庭幽可是被她搞得頭昏腦脹,「什麼不錯,你在說什麼?」洋怎麼以那種曖昧的眼神看她?

任庭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庭幽,我跟你說,其實我跟闕宮-就只是在面試時見過一面,我跟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特殊關系。」

任庭幽霎時臉上一陣燒紅,「你……跟我說這個干什麼?」

任庭洋眸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黠光,她接著又說︰「你第一次踫到他時,他不就‘把你當成我’強吻了你嗎?我知道在他一連串的欺負你以後這麼說或許不應該,不過我對他其實真的是滿有好感的啦。而至于闕宮-對我嘛……那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他看上誰?」她是故意的,故意撥亂庭幽一顆芳心。

懸浮多日的心又因為听到洋的一席話而莫名的更加沉重,任庭幽震驚的發現洋點出了一件她極度不想承認的事實——她事實上……根本一直就在意著……那個男人是把自己當成了任庭洋這件事!

這真是荒唐!她怎麼……怎麼可能……在乎這種事?沒有理由的!

任庭幽又想起了另一個女孩,那個在大馬路上被闕宮-拋棄的可憐女子,這麼一個冷酷不專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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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商區繁華地段的闕氏大樓,一共蓋了四十五層,這是屬于闕氏集團的總部,在最頂層,就是總裁闕宮-的辦公室。

這個男人,在商場上的魄力和作為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他卻不是一個公私分明的男人。

任何一個在上班時間總有幾位不同的女伴「坐陪」的老板,相信風評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有關于闕宮-和各名女子的緋聞一半以上就是從這里走漏,而這個一向就無視于他人眼光的男人,根本就不會在乎添再多的閑言閑語。

他並不排斥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只要讓他中意,彼此有「不在乎天長地久」的共識,再加上能夠接受「不是唯一」的條件,大都可以待在他的身邊,甚至他的床。

而這個男人,是不會虧待自己的女伴的,是他的女人,鑽石、名車,甚至華宅都能擁有。也因為如此,待遇他身邊的女人大抵是毫無抱怨的。

闕宮-也聰明的不會去招惹太麻煩的女人,像葉娜荻。

鐘馨,一個剛走紅的模特兒,在一場舞會上刻意過來攀附的女人。她有一雙洋女圭女圭般的大眼,美麗的臉孔和迷人的身材,對闕大總裁在情場上的風風雨雨知之甚詳,卻仍然不能避免的迷上他。

就像過去幾名女子,著迷于那張冷峻的臉孔,迷惑于他神秘的氣息和像是與生俱來的獨特魅力,即使他對女人毫不掩飾輕視的眼神,仍不減女人對他的傾慕,比起他的萬貫家財和對女伴在金錢方面的大方,鐘馨其實更愛他,只是她很清楚自己還沒有征服他的能力,只好退而求其次,遵守他的游戲規則。

她聰明的不曾在他面前顯露爭風吃醋、糾纏不放的嘴臉,她總認為那是一個美麗、得體的女人最大的敗筆,就像葉娜蔌,讓他避之唯恐不及。

她希望自己對他來說是一個如沐春風的女子,所以她總避免自己給他感情上的壓力,她知道那是他最鄙夷的。也因此,她才能成為讓闕宮-滿意、常在一起的女人之一。

而她,並不急著從「之一」升格成「唯一」,因為時機還未到。

在他的辦公室,那張龍椅上,她坐在他的懷中,縴臂攀附著他的頸項,沉迷于醉人的吻之中,盡管感覺不到他太多的熱情,但這是早已習慣的,他一向如此,所以鐘馨並不太在意,她甚至愛極了他稍微冰冷的吻。

「宮-……」在他讓這一個吻結束後,鐘馨發出嬌滴滴的呢喃聲氣。

闕宮-卻沒有再繼續的意思,他放開了她,把她自懷中推出,「鐘馨,你該走了。」

他不否認鐘馨是他的女伴之中他最滿意的一個,不過現在他心里要的卻不是她。

鐘馨的嬌顏上寫著失望,但因為那張冷峻的臉龐今天似乎特別冷硬,所以她很識相的沒有再出聲。

「那……我回去了。宮-……今天晚上我可以去你那里嗎?」她用柔媚的嗓音軟調的詢問。

闕宮-睇她一眼,最後改變主意答應她。

鐘馨幾乎是立刻的眉開眼笑,她帶著一份欣喜離開。

闕宮-的心情並不好,看著桌上那份剛送過來的合約,上面的簽名——任庭幽,原來是她的真名,這個女人連日來佔據著他的心。

對于她,他有一份前所未有的在乎,而這份在乎卻困擾著他,他發現自己第一次有想珍惜女人的心情,她讓他想疼她、保護她,甚至藏起她。

他習慣了被女人愛,更視她們的愛為理所當然,現在卻遇到一個急于遠離他的女人,那張美麗的容顏總是對他露出恐懼的神色,眼神之中更是毫不掩飾對他的懼怕,偏偏這個視他如毒蛇猛獸的女人讓他在乎!闕宮-攢緊眉頭,想到她就一陣惱怒。

「葉小姐,你不能進去……」

「滾開!誰敢擋我的路,我就讓他沒好日子過!」葉娜荻推開了所有人,打開門闖進來。

闕宮-冰冷的注視幾位攔不住人而為難的秘書和氣焰高張的葉娜荻。

「總裁,對不起……」秘書們一臉的難堪。

「宮-,她們居然不讓我進來,我要你把她們全開除了!」葉娜荻驕縱地說。

「你們先出去。」闕宮-下了命令,秘書們彷佛松一口氣,趕緊回到工作崗位上。

「宮-,你為什麼不處罰她們?」葉娜蔌噘著紅唇依附過來。

闕宮-冷冷地瞅睇她,「你似乎把這里當做你葉家的地盤了?」他毫不留情的譏刺。

葉娜荻怔愣了一下,最後嘴唇委屈地蠕動,「你……怎麼這麼說?」

他陰冷至極的臉色和瞪著她的眼神都令葉娜蔌不由自主的畏縮,更別說她還可能存有剛才那一份氣焰了。

「我只說一次,這里不歡迎你,以後你最好是連這棟大樓都別靠近,否則就別怪我不給你留顏面了。」女人為什麼都這麼煩!想到心里那張抹不去的容頗,闕宮-臉上的寒霜更重。

葉娜荻僵住,「那個鐘馨……她就可以進來,為什麼我不行?」在闕宮-威嚴的氣勢下,她滿懷的醋勁和妒意只敢用低聲抗議。

就連一向不擅察言觀色的葉娜蔌都感覺得到他今天似乎特別冷僻。

「出去!」

沉冷不怒自威的聲音嚇得葉娜荻忍不住顫抖。

「好……好嘛,我出去就是了。」她第一次連抗議都不敢,但是這卻更加強了她要定這男人的決心了,以她的條件和家世,他身邊有哪一個女人比得上她?她相信自己當上闕家少女乃只是時日的問題而已。

辦公室又恢復平靜,闕宮-眯起眼注視那張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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