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灰姑娘 第七章
真是佳事傳千里。
一直列名為頭號公子的闕氏集團總裁即將結婚的消息自從傳出,就為涼冷的初冬帶來一股熱流,走到哪兒都可以听到人們高談闊論這則消息,更成為闕氏總部大樓里面的人員,包括門口警衛在內,人人詢問的焦點。
每個人都想知道,「幸運兒」是誰?其中葉娜蔌、鐘馨的名字出現次數最頻繁,還有幾位頗有名氣的明星、模特兒也列名其中,最近和徐浚史才拍完成「量身訂做」廣告的任庭洋也造成了轟動,廣告未播出,就有許多人在為她大打緋聞廣告,因為許多人都看過「她」和闕宮-親密地走在一起。
「庭幽,我真托你的福。真想不到這種緋聞居然比拍廣告還管用。」任庭洋應該算是其中收獲最豐富的人了,托一些八卦雜志捕風捉影的報導,如今已經有許多人找上門要捧她了。
對任庭幽來說,這卻成為她的困擾了,她要求的平靜生活,現在就像天方夜譚。
「人真的不能做壞事。」這是她幾天以來的結論,手上套著闕宮-不準她拿下來的粉紅色心型鑽戒,她的心更沉,本來兩人還可以出去喝喝茶、听听音樂會,現在,她覺得要走出這扇門都有困難了,更別說她和闕宮-已經幾天沒見面。
並不是他沒約自己,而是有太多人看著,教她連出門都害怕。
「別一張愁眉苦臉嘛,這哪像要做新娘的人啊。」任庭洋丟下雜志,從沙發上坐起來。
「洋,你不要胡說。」任庭幽微微地臉紅。
任庭洋隨即拉起她的手指調侃她,「這是什麼?我胡說的話,你手上這枚鑽戒代表什麼啊?」
任庭幽羞赧地怞回手,「那……只是他說不讓別的男人靠近我……」
她真的只是戴著讓他安心,她並不是現在就要嫁給他,起碼……他答應等她到明年春天……雖然只剩幾個月,和她提出的過幾年差許多……很多。
「說得也是,看到那麼罕見又稀有的鑽石戒指,想接近你的男人起碼會先秤秤自己的斤兩,他可真聰明,戒指這麼一套,等于在你身上做了標記。」任庭洋實在不得不佩服闕宮-的「詭詐」。
說曹躁,曹躁的電話就到了。
任庭幽拿著話筒,朝任庭洋背過身。
電話那頭只說︰「你準備一下,司機會過去接你。」
「來接我?有什麼事嗎?」任庭幽听著他低沉迷人的聲音,耳朵都熱了,他們已經幾天沒見面。
「我想見你。」
就一句話,彷佛也說出她的心聲,讓任庭幽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放下話筒,任庭洋正等在那兒準備糗她。
「哎喲,心跳好快,這怎麼回事啊?」任庭洋故意模著心髒部位叫嚷,對一對「心有靈犀」的雙胞胎來說,這成了她揶揄「另一半」的最佳利器。
「洋!」任庭幽更加的臉紅耳熟,可惜她連一句反擊的話都不懂得說。
「他怎麼跟你說?是不是說‘幽,我好想你,我好愛你啊’?瞧你臉這麼紅,他一定是這樣說的吧?」任庭洋簡直唱作俱佳。
「他……他不會說這種話。」任庭幽居然還紅著臉老實的回答她。
任庭洋再也忍不住地捧月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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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佳事傳「千里」,那真是一點也不假,就連遠在美國的闕子嫣都听聞了闕宮-將結婚的消息,當知道對象不是她心里屬意的黃箍,可想而知她的「震驚」程度。
她的火氣幾乎直接延燒這端電話線……
「闕宮-,我不準你娶身邊那些鶯鶯燕燕,你听到沒有!」
「我娶誰是我的事。」闕宮-用修長的手指夾著水晶杯,杯中盛著三分滿的名酒,他板著臉。
免持听筒,越洋電話的聲量響徹客廳,闕子嫣的生氣程度顯而易見。
「你說這種話?!我是你唯一的姊姊——」
「闕子嫣,你可不可以換點新鮮的?」闕宮-走到窗口俯視外面一片燈海,啜飲一口酒。
那具聲量清晰的現代機器靜默了三秒,然後方才還尖銳的叫罵聲像變魔術似的變為嬌滴滴的柔音再度傳出,「宮-,你說得沒錯,你娶誰是你的自由,我也不是想管你,我是沒這份能耐的,但身為長姊,我擔心你呀,不是我批評,你自己也很明白,你身邊那些女人……充其量只有外表,實在不適合做我們闕家的媳婦啊。」
她把他看得那麼膚淺?闕宮-皺起眉頭。
「我娶她也是明年的事,等你生產完回來還趕得上參加我們的婚禮,不必擔心,她不是你所想像的。」他放下水晶杯,遲疑了一下又補一句,「起碼她也還沒答應嫁給我。」
又是三秒鐘的靜止,電話那頭似乎有東西摔落,傳出巨響。
「……我沒听錯吧?!」
闕宮-揚起嘴角,他幾乎可以想像闕子嫣現在掉了下巴的錯愕表情。
「如果沒別事,那就再見了。」他不等闕子嫣抗議,關掉了電話。
他看看時間,司機也該把任庭幽送來了。不到一分鐘,門鈴就響了。
闕宮-一拉開門,直接就把人拉進懷里擁吻,一解幾日來的相思。
「宮-……」任庭幽被他嚇一跳。
他關上了門,吻著她倒到沙發上,她連一點招架的力氣都沒有,不知不覺一件大衣落了地,當他放開她,她已經唇瓣腫脹、白皙玉頸多了道吻痕。
他還壓著她不讓她起來,火熱的眼神凝望著她嬌紅羞怯的神情。
「我真想吃了你。」他的嗓音嘎啞,還隱含了一份渴望。
任庭幽被他極具挑逗的言語弄得心極慌,被壓在他身下的身體更如火一般滾燙,同時他的手還不安分……
「宮-!」急急一聲叫喊,她的心漏跳了半拍,慌亂地抓住他往下探的手,「我……我沒有心理準備……你不要嚇我……讓我起來好不好?」心像小鹿亂撞,她的表情更像小鹿一般無辜。
遇上這麼惹人憐愛的小鹿,當獵人的他可真是又愛又恨。他是真的想要她,又想好好珍惜她……
他放開了她,讓她終于能夠好好的坐著。
「這幾天都沒出去?」他選擇離她遠一點的單人沙發坐下來,眸底的光彩未褪。
任庭幽輕搖頭,整理了被他弄亂的衣衫。她穿著寬松米白針織衫、深灰色裙子,看起來端莊又典雅,只有被闕宮-吻過而顯得粉紅的臉蛋和已經洗直恢復原狀的直發略顯凌亂和倉皇。
「我不敢出去,好多記者在門口等著……他們也分不清我和洋,剛才多虧洋先引開他們,我才出得來。」她輕細的聲音听得出充滿困擾。
換成他身邊別的女人,大概還會把握機會大大的亮相炫耀一番,尤其手上還戴著他送的名貴鑽戒。閱宮-瞅著那張不曾讓虛榮和沾染的容顏,眼眸更深邃了。
這幾日來她不敢出門,也不敢和他出去,他之所以沒有強迫她,並不是體諒她,是他也不想讓她曝光,她的美、她的柔和她的楚楚動人,全是他想收藏不讓其他男人看見的,對于她,他總有強大的佔有欲,他是不準其他男人靠近她的。
「庭幽,搬過來。」幾天沒有見到她,他居然就覺得無法忍受,今天在公司他想到這個可以天天見到她的方法,心情才好起來。重視她的程度,連闕宮-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任庭幽根本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其實他的口氣比較像是命令。
說是命令,那大概也很難容許她有異議了。
任庭幽頓時很為難、也很困窘,她不明白他突然作這樣的……決定是為什麼?那等于是同居了……
「我……洋她……我和洋……」她說話變得支支吾吾。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保守傳統的個性無法接受同居。
「如果我在婚前佔有你的身體,你大概會難過到結婚。」闕宮-突然皺起眉頭,而他也會因她的難過內疚許久。
在這種時代里,他這個花名在外的男人,若說會因佔有一個女人而內疚,那是任誰听了也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只有任庭幽,就只有她,讓他無法不考慮她的心情……最主要是他無法忘記那一次,他的強迫使得她一張容顏發白,胃痛得冷汗涔涔,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他的一陳述事實」讓任庭幽臉色泛紅,連耳根子都變得滾燙。
「我……我只是……那種事……宮-,你不要……說這麼尷尬的事。」她是思想「老舊」,無法接受,但他也沒必要說出來嘛。
「這里的客房你可以任意選擇住哪一間,你的東西明天我會派人陪你回去搬。」闕宮-把手伸向她,可任庭幽卻愣住了。
「宮-……你是要我今晚就……」不,他怎麼可以自行決定,也沒讓她有時間考慮,這麼大的事……
她的神情一定要這麼錯愕嗎?闕宮-伸長手臂,把她拉人懷里抱住。
「別給我任何我不想听的答案。」他靠近她耳朵專制的說。
一股熱氣隨著粗啞的嗓音吹入耳內,任庭幽羞慌至極的掩住耳朵,「洋她……她不會同意的,她會生氣……」
「你已經不歸她管。」闕宮-拉下她的手,他的口氣嘲諷而不悅,是因為還記著任庭洋打過任庭幽的主意。
「她沒有管過我,她是關心我,而且我也關心她……你不知道的,洋她不適合一個人住,她不會煮飯,沒有我,她會隨便吃,那不夠營養;而且她很忙,常常沒時間打掃房子,那住起來不舒服;還有……」為什麼他的臉色似乎愈來愈難看?任庭幽察言觀色後慢慢噤了聲,她到底說了什麼會讓他不高興的事?
「她到底把你當成什麼?她的佣人?!」闕宮-本來還與她耳鬢廝磨,一听她的話,火氣全飆上來。
「你……你不要誤會洋……不要生氣……」她最怕人發火了,尤其是他,他不知道他生氣的樣子多嚇人。
闕宮-眉頭深鎖,不得不試著放松表情。
任庭幽看到他不再生氣了,不由自主地吐了一口氣,繃緊的肩膀慢慢地垮下來,她輕緩地對他解釋,「洋她只是不擅長家務,而我喜歡做,是我自己喜歡做的,而且她也會幫我很多事……宮-,她背部的傷痕……也是為了救我才留下來的。那時我們才十幾歲,我被一個精神異常的男子跟蹤,差點被毀了容,是洋,她感覺到我有危險,出來找我,及時救了我,但她……她的背卻受傷了。」
「所以你肯做她的替身拍廣告?」他的表情緩和了。
任庭幽輕輕地點頭,「洋她是因為對那支廣告抱了很大的期望,所以她才……她也很不得已。她跟我是不一樣的,她有遠大的夢想、有目標、有希望,而她也很認真的準備大展身手……如果時間倒流,我希望受傷的是我,不是她。」
因為任庭洋選擇了一個需要有完美的外表做本錢的行業,所以任庭幽就更加的愧疚。
「也許自私,但我不希望時間倒流……」他親吻她細柔無瑕的粉頰、耳垂。
她側坐在他腿上,他強壯有力的手在她縴細的腰間加重力道,他的吻、他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讓她全身一熱。
「我……我還是回去……」說真的,她覺得自己很「不安全」,如果他再這樣子一再挑逗她,她一定會無法思考,什麼都任由他做了。
闕宮-停住,濃眉深鎖著放開她,不悅的說︰「你最好要學著信任我。」
他看穿了她!這頓時教任庭幽好生難堪,「但是……」
闕宮-凝視她楚楚的容顏緋紅。他騙了她,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他就想要她了,說要她信任他,其實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自制力,能夠抵擋那股想要佔有她的強大。
「宮-……我不放心洋她一個人住……」
「你結婚以後呢?她總得一個人生活吧,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何況我想她並不在意。」任庭洋當然沒有她想像的那麼不會照顧自己,他知道她是一方面自己不放心她,另一方面……也是「不放心」他,不過這一點,他是不會給她保證的,反正結婚後她一樣得成為他的人。
任庭幽再也找不出借口,她即使有再多的理由也抵不過他的「決定」……和自己真實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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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氏集團的總部今天又「熱鬧」了。
在四十五樓,總裁辦公室外,一群人員依舊抵擋不住「不速之客」。會議開到一半,闕宮-接到內線電話,一張冷峻的臉龐出現不悅的神色。
「叫警衛趕出去。」他對著話筒毫不留情面的傳令,在場十多雙耳朵全豎著聆听,一名經理的報告也講到一半停下來。
沒有人知道讓老板下令趕出去的可憐人是誰,因為听不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闕宮-在掛掉電話那一刻,听到那頭嘈雜的傳出一句——「闕宮-,我要毀了那女人……」
會議室內陷入一片鴉雀無聲,在場每一個人都是高級主管,這會兒卻都不知不覺屏著氣,臉上全是兢兢業業的神色,只因為每個人都看到了他們的總裁在一瞬間殺氣騰騰的臉色!
直到會議交給總經理,老板鐵青著臉出去,大伙兒才松一口氣。
原本總裁辦公室外還一片吵鬧,當闕宮-一出現,隨即死寂,就連葉娜荻也立刻安靜下來。
「剛才的話再說一次。」聲音如自冰窖里釋出,還冒著可以凍死人的白煙。
葉娜荻被他凌厲如刀鋒的瞪視嚇得臉色轉白。
「我……宮-,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她低軟的聲音一方面是刻意討好,一方面也是畏于那雙冷怒的眼神。
闕宮-讓他的秘書還有警衛都走開,他瞪一眼葉娜蔌,進入辦公室。
葉娜蔌也跟著進去。
「你來做什麼?」
注視他坐進那張大型的辦公桌後,葉娜蔌遲疑了一下,還是站在辦公桌前,「宮-,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不錯。」闕宮-非常「好心」的給了她答案。
傳聞得到他的證實,葉娜蔌依然震驚,事實上,在她心里一直想逃避現實不願承認,他們有過一夜,雖然那已經經過很久,盡管那是她誘惑他,但……他們發生過關系是事實,他居然這樣冷漠!
「我不準……我不準你娶那些臭女人!」她緊緊的握住拳頭,嫉妒那個可惡的女人,恨不得掐死她。
闕宮-冷酷而不屑地掃她一眼,「葉娜蔌,我跟你從來就沒有開始,別在我面前像個妒婦。」
他的意思是,她連當個妒婦的資格都還不夠?
「你別忘記,我跟你——」
「有過一夜?」闕宮-瞪她一眼,「跟我有過一夜的女人何只你一個,我一向把話說得很明白,你最好別忘記那是你情我願,早說過事後互不相干,你既然玩不起,當初就別誘惑我。」從有葉娜荻這個女人,他就一直很慎選女人,過去不理她,任她去鬧,是給她面子,不過那並不代表他很有耐性。
葉娜荻被踫得一臉死灰,就因為他說得都沒錯,她過去才一再看著、容忍著他身邊一個個女人過如繁星,她總以為他遲早有一天要結婚,她總有一天會等到他,她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女人?
「起碼……我要知道,她是誰?是鐘馨?任庭洋?還是其他女模、明星?」她咬牙努力忍下滿腔妒火,有哪一個女人比她好?
闕宮-眯眼,冷眸隱著一絲沉思的暗光,臉上卻只有冷漠。
「是誰都不關你的事。」
「闕宮-!你這麼珍惜她?連讓我知道她是誰你都不敢嗎?你怕什麼,怕我去把她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不錯,她正想這麼做,他這麼寶貝那臭女人更讓她想將之徹底毀滅。
她的威脅並沒有讓他的表情有所改變,他僅是冷冷地瞥她一眼,「女人這種傳宗接代的工具,你以為我在乎?」
葉娜荻僵住。他說什麼?!難道他娶那個女人只是為了傳宗接代?是真的,還是他的手段?
她仔細的觀察他,卻怎麼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一丁點蛛絲馬跡……不,即使他並不愛那女人,她還是要知道那幸運的女人是誰……那女人也只有現在的幸運了。
「對不起,總裁,鐘馨小姐在外面等你。」秘書打內線電話進來報告。
闕宮-睇葉娜蔌一眼,「請她進來。」
是她嗎?葉娜蔌滿腔的妒火隨即延燒那扇門。
一位婀娜的女郎帶著春風般的神情開門進來,她先是看見葉娜荻,很禮貌的頷首,盡管得到對方不屑的眼神,她依然笑容滿面的往闕宮-走來。
「宮-,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我等你好了。」她靜靜地在一旁坐了下來。
「葉娜蔌,你該走了。」闕宮-冷冷地丟下話,他靠向椅背,手伸向鐘馨。
在葉娜蔌火燒的瞪視下,鐘馨優雅地站起來走向他,把一只玉手交給他,然後她隨即被拉入一副寬闊的臂膀中。
她跌坐在他腿上,涂著紫紅色指甲油的白縴玉手正好貼在他胸口,她不依地撒嬌,「宮-,你好壞哦,還有客人哪。」
「別理她,晚上陪我參加宴會。」他的手托住她後腦勺略微施壓,她的唇便吻上他的。
「嗯,是什麼樣的宴會?」她兩只嬌臂攀上他的頸項。
「一場慈善晚宴。」他吻著她,手掌罩住她豐滿的胸部。
「嗯……宮-……」
葉娜荻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一對,他居然這麼不避嫌……這麼不把她看在眼里!
「闕宮-,你記住,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她狠狠的撂下話,氣憤的甩門離開。
闕宮-絲毫不為所動,依然綿密地吻著懷中的女人,只有眼神變得更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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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萬里無雲,晴朗氣清,雖然冷風徐徐,卻是一個好天氣。任庭幽乘機幫闕宮-打掃住處,實在是她沒其他事可做。
才進入闕宮-的臥室換床單,電話鈴聲就響起,她順手拿起他床頭櫃旁的話筒。
「浚史回日本了?這麼快?」是妹妹打來的電話,任庭幽已和闕宮-「同居」了近一禮拜。
基于她已被「套住」,現下就等她點頭的情況下,任庭洋對他們同居的看法是——樂見其成。
「他那邊還有工作嘛。他要我告訴你,得把你的老公牢牢看住,別讓他在外面給其他女人機會,我把話帶到了。」電話那頭悠哉的說。
「你又亂說話,我們根本還不是……」任庭幽臉熱了。
「早晚會是嘛,人家還不是老婆、老婆的叫你,還不承認。」那廂糗她,趕緊接著轉移話題,「媽打過電話來了呢,也不分青紅皂白,居然劈頭就先給我吃一頓排骨,還以為是我這一向無好紀錄的女兒給她鬧緋聞呢,我真冤枉。」
任庭幽抓緊了話筒,「你……你怎麼跟媽說?」
「跟她說沒這回事啊,那是記者捕風捉影亂寫的,我還跟她說我可以斬雞頭對天發誓呢,後來她就相信我啦。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啊。」話筒彼端傳來哈哈笑聲,「媽這一回栽了,她怎麼也沒懷疑到你身上呢,連問我都沒問,等她知道真相,那表情才真值得看呢。」有這種女兒?
任庭幽才松一口氣,又滿懷愧疚了,如果母親知道她的女兒跟男人住一起,那會多失望?
「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掛意,反正你早晚是要嫁闕宮-的,有什麼關系?如果真過意不去,那就帶闕宮-回家給爸媽看啊,這一天是遲早要來的。」不是她的事,瞧她說得多輕松寫意,簡直看戲似的。
殊不知家中老父、老母曾對她們耳提面命︰北上來,可以;卻不可「亂來」!雖然當初這話是針對任庭洋說的,但如今「事發」在任庭幽身上,一向被貼著「乖女兒」標簽的她,不僅已經違背父母的聖命,她還多給自己判了一條辜負父母信任的罪狀,怎不教她更加內疚不安。
「媽要是知道……不知會多生氣?」想著,任庭幽不禁罪惡感加重。
「幽,別這麼老套好不好?我相信你只要把心里面那把道德尺放寬些,別那麼嚴格的要求自己,你會好過許多。至于媽呢,你別擔心,我保證她會對闕宮-這個女婿愈看愈有趣,倒是老爸……」那頭嘀咕了一句「糟糕」,馬上轉變話題,「沒關系啦,老爸的個性是古板了點,好在他歸老媽管。你看,不成問題嘛,真不知道你煩惱些什麼?一
教她這麼說,任庭幽才把心放寬了些,也許說明年要結婚會太快了些,但父母終究會諒解她吧?
「洋,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我請司機給你送去的雞湯還有點心,你吃了沒?」闕宮-交代了她別回租賃公寓,那兒還有記者徘徊,怕她被纏。
「吃——了。幽啊,拜托你別拿我當小孩看好不好?」任庭洋大聲疾呼「吃不消」她的關心。
「可是你不會做飯……」她還是好擔心。
「我總會吃飯啊,你總不能教外頭那些飯館都沒生意做吧,是不是?別擔心我啦,我好得很。」她快意的說,然後又聊了些話,才收了線。
任庭幽放下話筒,呆滯好半晌。其實是她還不習慣吧,姊妹倆從小到大一向住一塊……這麼說,原來還是她比較依賴洋了。
她笑著輕嘆了口氣,繼續換床單。她把那條大床單拉起,費了不少力氣,正要鋪上干淨床單,她看見了一樣東西,給她的心情帶來莫大刺激,她霎時愣住了,心髒像被一把利器刺人般疼——
這時電話鈴聲又響起,把正陷入低潮的任庭幽驚嚇醒,她一手還抱著床單,一手拿起話筒,聲音還有些輕顫不穩,「喂……」
听到話筒彼端傳出低沉熟悉的聲音,她不自覺地抓緊話筒,「宮-……晚上不回來吃飯?……嗯,那我不等你……不,我很好……聲音?那是我……對,是胃……只有一點疼,我已經吃了藥……好,晚上見。」任庭幽盯著床上那東西有一些失神,說了再見也忘記要掛下話筒,還擺在耳邊的話筒突然傳來——
「宮-,你說我今晚穿什……」
她霎時緊緊抓住話筒,只剩下嘟嘟的聲音了。
雖然很短,她卻听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啊!
也許是他的秘書……秘書會在上班時間叫他「宮-」?會問他晚上要……任庭幽只覺得一把冰刀插入心口。
她再次看向床上那東西,一雙女人的絲襪……用過的……當那絲襪在眼中愈來愈模糊,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這個房間,有多少女人進來過?
……宮-,你說我晚上穿什……你說我晚上穿什……
在她耳邊反覆出現的聲音教她哽咽的喉嚨更加酸楚,心中的迷惑加深,疼痛的心更沉……
不知不覺的,她顫冷的手緊緊捂著胃部。
剛才的借口,現在真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