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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軌王子 第十四章

上星期五,他甚至暫時擱下台中的工務,趕回台北看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跟他說了一個「五克拉頂級藍鑽的故事」,那故事讓他懷抱希望,賭著舒涵是喜歡他的,賭著三百萬、空白支票,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是因為真的喜歡,才願意跟他在一起……他終于願意相信……沒想到……

打開抽屜,那只長形粉紅色絨布盒安靜躺在原處。

他拿出盒子,開開關關的,一條白金項鏈餃著梨形五克拉藍鑽。藍鑽是女乃女乃上星期五給他的,他拿去修成項鏈,打算用來求婚,告訴她,他已經說服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終于答應把寶貝孫女交給他……

他本以為,這會很浪漫。

可惜,她竟拿了支票,干脆地走人。梁卉吉繹挫敗地想。

姜舒涵走出事務所,搭電梯下樓,站在人行道仰頭望,淚滴落。

她拿了三千萬,與愛訣別,誰說愛情無價?她的愛情,是有價的。她像打了場大仗,耗盡氣力,雙腿在這時擠不出半點力。

背包里的手機響了。她擦掉眼淚,掏出手機,看見是家里的電話號碼,心頓了頓,有不好預感。

這三個月,她兩三天會打通電話給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一直以為她在國外,不可能打她手機的……

「喂。」她接起手機。

「小姐!小姐!」瑪莎的聲音很慌。

「怎麼了?」

「老女乃女乃很急,要我打電話給你,電話沒通她就暈倒了,你快回來,女乃女乃說你在台北,要你快回來……」

「我馬上回去。」她匆匆掛電話,攔下一輛計程車。

版訴司機目的地後,她抖著手撥打119,叫救護車。

十分鐘內,她回到家,救護車剛好也停在公寓大門。

女乃女乃蒼白著臉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

隨後,她跟瑪莎一道上救護車,瑪莎緊緊抓著一本雜志,她從瑪莎手上拿走雜志,望向昏迷的女乃女乃,痛哭失聲。

「女乃女乃,對不起,女乃女乃,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對不起……」

發生的一切既混亂又快速,女乃女乃被送進急診室,醫生問病後,照腦部斷層掃描,結果出來是腦溢血,需要緊急開刀。

她哭著填寫了一堆資料,然後簽住院同意書、開刀同意書

最後看著女乃女乃被推進手術室,她被隔在手術室門外,已泣不成聲,根本沒注意到瑪莎不見了。

她抓著雜志,走到靠手術室門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周刊封面照與她對望,既丑陋又猙獰,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以為,這三個月是有點意義的,以為梁繹至少感受得到她是真心喜歡他,結果……他瘋狂熱烈愛過她一晚,隔天卻立刻冷漠轉身離開,連一點溫情都不願施舍,在他眼里,她根本只是他花了錢買的高級妓女吧。

他像貓逗老鼠一樣逗她,溫溫地燃燒她的yu望,他是老手,讓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渴望他,讓她哀求他……

如願得到她之後,像避瘟疫似的逃離她,那一夜歡愛轉眼變成最低廉的性,那些美好隔了一夜就變餿。

她多可笑!最後,竟還害了女乃女乃進手術室!

要是女乃女乃走了,丟下她一個人,怎麼辦?她孤孤單單的,要怎麼活?

姜舒涵哭著,開始撕周刊,她把周刊封面撕下,眼淚落在上頭暈開來,她將封面對撕、再對撕、再對撕……撕成小小一片片,然後塞進背包里。

她接著撕內頁,重復著同樣的動作,撕下整頁後對撕,再對撕數次,將碎片塞進背包里……仿佛這樣那些丑陋畫面就會消失。

她恐慌哭泣,雙手像機器人規律的破壞那本該死的八卦周刊,邊哭邊想,最該死的是她、最該死的人是她!

她根本不該貪圖沒嘗過的愛戀滋味,還天真地以為能全身而退,弄到後來竟害了女乃女乃……

突然一雙手抓住她撕周刊的手,那人蹲下,與她對望。

「別怕。」

她的手被他握住,卻還是抖得厲害。她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不曉得他來做什麼?不曉得他怎麼會來?

「瑪莎打電話給我。醫生怎麼說?」梁繹看她自責的臉,很心疼。

「女乃女乃腦溢血,出血量太大,醫生說要開刀……她看到雜志……一定是太生氣……都是我不好,讓女乃女乃傷心……」她所有翻騰的情緒在這一刻潰堤。

「不要這麼難過,別把力氣都哭光了,女乃女乃還在開刀,我陪你等她,女乃女乃會沒事的,乖……」他把她的頭攬上肩頭,拍她的背,溫聲哄著。

他的柔軟低語卻讓她流出更多淚,她哭得眼楮紅腫,哭得累極,伏在他肩頭抽噎,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梁繹蹲得腳麻,終于听她緩緩收住淚,他挪動身,在她身旁空位坐下,將她摟來,讓她半身靠著他。

兩人默默等在手術室門外,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始終讓她依靠著,一手握緊她的,想給她力量。

等到深夜,終于護士出來喊名。

「何秀花的家屬……」

姜舒涵整個人跳起來,沖到護士面前。「我是、我是!」

「請等一下,醫生馬上出來。」護士才說完,醫生便走出來。

「血塊已經清除,但是病人的狀況不好,這五天是危險期,要在加護病房觀察……」醫生詳細解說情況。

姜舒涵白著臉,頻頻點頭,醫生說明完離開,她整個人幾乎癱軟,梁繹撐住了她。

他們又等了段時間,護士從恢復室推出病床,兩人跟著護士將女乃女乃推至加護病房,這時,天已經亮了。

加護病房有早、晚兩個時段可以探視病人。他們等到上午探視時段,進加護病房看過女乃女乃,梁繹便堅持她跟瑪莎回去睡,由他在加護病房外等。

日子一天、兩天、三天、四天,慢慢過去,白天她跟梁繹一塊守在加護病房外,晚上她則在梁繹的堅持下,跟瑪莎回去過夜。

第四天半夜,梁繹打電話叫醒她,說醫院發了病危通知。

她匆忙趕到醫院時,看見梁繹紅著眼眶走出加護病房,她心慌意亂。

梁繹抱住她說︰「女乃女乃意識清醒了,但身體器官卻急速衰竭。醫生說,她沒剩多少時間。我剛跟女乃女乃說過話,答應她會好好照顧你。你乖,要堅強,女乃女乃有話要告訴你,你不要哭得太傷心,要專心听她把話說完,她現在很虛弱。」

他溫柔地在她耳邊交代,怕她過度傷心,錯失最後的珍貴時光。要傷心,以後還有時間,他會陪著她。

姜舒涵咬牙,怕自己哭出聲,她慌忙收拾情緒。梁繹說得對,她要專心听女乃女乃把話說完,她要好好跟女乃女乃道歉……

她在加護病房入口洗淨手,套上隔離衣,流著淚走進病房,快步朝女乃女乃的病床走去。

何秀花朦朦朧朧瞧見孫女,虛弱地伸出手。

姜舒涵趕緊握住她的手,淚奔流不停,哽咽說︰「女乃女乃,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拜托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女乃女乃……」

「傻孩子,不要哭……女乃女乃一直放心不下你……繹都跟我說了……我終于可以放下心,繹答應我了……會好好照顧你……不要怕……」

「女乃女乃,你不要離開我,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應該騙你,女乃女乃,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丟下我……」她不知道一個人的日子,要怎麼過?

「傻瓜,女乃女乃沒生氣,是擔心雜志把你寫成那樣……繹萬一誤會你……女乃女乃希望你幸福……你已經吃了太多苦,夠了……寶貝……繹會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何秀花用盡余力說完,閉了眼,離開人世,留下傷心苦痛、泣不成聲的姜舒涵。

姜舒涵被護士送出加護病房,她哀哀地哭,嘴上不停喃喃說著,「剩下我一個人了怎麼辦、剩下我一個人了怎麼辦……」

梁繹緊緊抱住她,听她哭喃,心疼得都快碎了。

***

喪禮極其簡單,連公祭都沒有,只有家祭,而喪家親屬,從頭到尾只有姜舒涵一人。

梁繹看她形單影只,站在布置簡單的靈堂前,早晚祭拜,幾回哭倒,他心痛得連安慰話都說不成樣。

師父誦經時,她也跟著念誦,不誦經時,她便默默挨在靈堂邊的小方桌摺蓮花,摺了一朵又一朵,她的眼淚像是流不完似,沒斷過。

梁繹跟她說什麼,她都沒多大反應,有也多半是搖頭、點頭罷了。

作七後,照著師父挑的日子,將遺體火化,入土安葬,傍晚天空飄起小雨,沒多久便放晴,一道半弧彩虹浮現。

幫忙協辦葬禮的禮儀公司人員陸續離開,何秀花的墓前只剩姜舒涵、梁繹。

姜舒涵哭了好幾天的眼淚,終于流干,站在女乃女乃新成的墓前,她像是突然由長長惡夢中回神。

頂著浮腫的跟、憔悴的臉,她轉向梁繹,慎重地、有禮地作了一個九十度鞠躬,「梁先生,謝謝你,讓我女乃女乃安心的走,你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也謝謝你這段時間陪著我,其實你沒有義務幫忙我這些,我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才好,真的謝謝你。」

說完,她挺直身,眼中淚光閃閃,但卻再也留不出淚。

「舒涵……」

「伯母那一千萬,我收下了。至于這張兩千萬的支票,還給你。女乃女乃不在了,我不需要這麼多錢,你幫我這麼多,我不該拿你的錢。」她拿出他給的支票,放進他手里,轉身走了。

梁繹兩三步追上她,對她是又心疼又生氣,「我答應過女乃女乃,要好好照顧你……」

「梁先生,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善良的人,我永遠記得,你哄那個迷路小男孩的樣子……」

「你記得我?」梁繹有點震驚,他一直以為,當時的她不認識他。

姜舒涵淒楚地一笑,自尊、驕傲,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這些日子她因為女乃女乃的死傷心內疚,但不表示她的眼楮瞎了、感覺鈍了,梁繹陪在她身邊,該跟人應對處理的大小事,他一手攬下,女乃女乃往生後的醫院手續、找禮儀公司、遺體送殯儀館、與相關人員交涉,全是他幫忙辦的。

她很感激他,讓她可以什麼都不顧,放縱地傷心……

「我從沒忘記過。」她望進他的眼,聲音柔軟。

「所以我告白那天,你根本就認得我……為什麼你要……」梁繹心頭震動。

她嘆口氣,決定將過去坦白,「陸大哥在你告白前來找過我,我曉得你喜歡我、曉得你是長洋集團繼承人……我配不上你,因為我知道我家破產了,我只能拒絕你。可是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受傷,我真的很抱歉……」

她真的是為他好!原來她早知道她家破產,才假裝勢利拒絕他……

「你那時……喜歡我嗎?」

「當然。」她感傷的微笑,「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要不然半個月前的八卦報導,就會變成那時候的版面頭條。而你母親,大概會比現在更頭痛一萬倍,我不能害大家痛苦。況且,那時只是喜歡而已,還不是愛。」

「你現在喜歡我嗎?」

「我……很感激你。」她避重就輕的回答,「當年的我,如果在你心里打的結還沒開,像是一櫃子的亞曼尼、那輛從來不開的法拉利,那麼過了今天,我衷心希望你可以釋懷,我坦白這些,就是希望你能忘掉過去……你一直是個善良的人,值得一個好女孩。我不想因為我過去的年輕不懂事,害了你。這段時間,你真的幫我太多,謝謝。」

「姜舒涵,你現在不是喜歡我,而是愛我,對嗎?」梁繹的心跳得狂驟,她的話讓他嗅聞到愛的可能性。

如果不愛他,何必管他心里打幾個死結?

如果她始終都為他人設想,她填那張兩千萬支票應該也只是如同當年一樣,想在他面前再演一回拜金女。

姜舒涵愣住,沒想到他竟直接這麼問她。

愛他,又怎麼樣呢?何必非要一個答案!她索性沉默,不回答。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見她沉默,他轉開話題。

「……我想離開台北。」

「你還我兩千萬,為什麼連我媽給的一千萬也還出來?你為女乃女乃拿兩千萬,女乃女乃不在了,你把兩千萬還我。我想問的是,那一千萬,你為誰留?」

梁繹眼底閃動精明的,他越來越能看清她了。看得越清楚,他就越是愛她……

姜舒涵徹徹底底呆住。他不可能……

「我幫你寫個劇本,你听看看對不對?」他對著她笑。她真以為他會讓她走嗎?想離開台北?她哪里也別想去,就只能待在他身邊。

「你打算整理完公寓後,帶著一千萬跟孩子到南部定居,對吧?」

姜舒涵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竟然知道她懷孕了。

「你怎麼……」

「怎麼知道的?理由很簡單,可惜你看不出來,我愛你,所以我知道。」

「你愛我……不可能……你不可能愛我……」她喃喃低語,慌亂地想,他知道她有孩子了,該怎麼辦?

「女乃女乃走後,頭兩天你傷心得像是萬念俱灰,嘴里總念著,剩你一個人怎麼辦?你以為都沒人听見嗎?」他嘆氣。那兩天,他真的很擔心她會想不開。他雖然每每告訴她,他會一直陪她,她卻只是听過,沒往心里放。「然後,你吃什麼都覺得反胃,老是摺蓮花哭,累到趴睡在小方桌上。隔了兩天,我沒再听你說過,剩你一個人怎麼辦?我算了時間,我們在一起三個月,你每個月經期都固定十二號來,比鬧鐘還準。這些日子我天天在你身邊,今天已經十七號。再來,依你愛替人想的個性,為了幫我解開心結,你應該會連一千萬都還給我,于是我前後想想,就明白了。」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可能讓你離開,何況我答應過女乃女乃會好好照顧你,會讓你幸福,你不能害我當個言而無信的人。」他態度堅決。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怕女乃女乃走得不安心才……」

「姜舒涵,你是笨蛋嗎?我說我愛你,你沒听見嗎?我不是好人,至少沒好到可以拿婚姻開玩笑!」

「不要再說你愛我,你根本就不愛我!你要是愛我,怎麼可能……在我們上床隔天,連再見都不說就離開!」她氣得喊道。

梁繹嘆氣,模模她的臉,說︰「一開始,我是太害怕,我從來沒對哪個女人有這麼強烈的情感。我沒辦法好好面對你,但出差真的是臨時的,我沒說再見,是因為生氣,氣你好像跟我發生關系後,便能交差了事的樣子,送我出門前,你面無表情說套房要退租了,我那時被自己強烈的情感嚇到,而你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我氣到連話都沒辦法說,只好趕快走人。」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一直記得你,你來面試,我一眼就認出你,說不記得是騙你的。我不否認錄取你,是有點想看你笑話的心態,但越認識你,我就越困惑,你跟當年太不一樣。到後來我不由自主的再次受你吸引。」

「跟你在一起的三個月,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我答應女乃女乃會好好照顧你、給你幸福,是出自我的真心,因為我是真的愛你。我愛你,你听懂沒?」

「我不敢相信……」她低語。

「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們在一起那三個月里,每個星期五上午,我都會去找女乃女乃聊天,連女乃女乃都知道我真的愛上你了。我本來很困惑,你為什麼可以表現得這麼絕情,去中部出差的那個星期五,我特地回台北找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並不知道我們同居的事,我那時很心煩,便跟女乃女乃說我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有時候覺得你把錢看很重,有時又覺得你不是……」

「後來女乃女乃跟我說了五克拉藍鑽的故事,她說在你們最苦、最苦的日子,你都不願意把那顆鑽石賣掉,因為那是你父親用來向你母親求婚的戒指,女乃女乃說,如果你愛錢,你會用那顆石頭換錢。」

「女乃女乃最後把鑽石給我,她說,她本來就決定,將來誰當她的孫女婿,那鑽石就給孫女婿拿來當婚戒。」

姜舒涵以為已經流干的眼淚又奔流出來。

她完全不曉得,女乃女乃把鑽石給了他。

「我把藍鑽拿去做成項鏈,本來你到我辦公室那天,我打算拿出來求婚的,可是你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本來想說,空白支票是我要給女乃女乃的聘僉,項鏈是女乃女乃送的結婚禮,請你嫁給我,我會再找一顆漂亮的白鑽戒指給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哭著道,不曉得女乃女乃是真的決定把她交給梁繹,更不曉得,梁繹是真的愛她。

「現在你知道了,我愛你,我可以說很多遍我愛你,直到你相信為止。」

「我相信……我相信……」

「那你還想離開我嗎?你忍心讓孩子沒爸爸?」

她搖搖頭。

「雖然結婚戒指我還沒找好,不過我打算找一枚跟藍鑽—樣大的五克拉白鑽當你的結婚戒指。我想你一定也不忍心讓孩子沒有爸爸對吧?嫁給我好嗎?」

她想點頭,卻又猶豫起來。「可是,你爸媽……」

「那是我要煩惱的事,你只要安心嫁我就好。」

「那……好吧。」

「好得真委屈呢。」他取笑她的語氣,「換你說句好話來听听,這些日子,我被你折磨得很慘。」

「……我愛你。」她終于把愛說出口。

梁繹滿足地嘆息,將她摟進懷里抱得緊緊的,他朝著何秀花墓碑低語,「女乃女乃,我們要結婚了。」

陽光越來越燦爛,照在兩人身上,帶來和煦暖意。

*想知道灰姑娘言禹楓掉入撒旦布下的愛情陷阱,最後如何反敗為勝嗎?請看夏晴風花園系列1374五克拉眼淚之一《失寵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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