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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愛娃娃不愛爹 第七章

一個沒權沒勢,沒錢更沒依靠的獨身女子,宋雨薔卻收養了八個毫無關系的孩子,把他們當親生骨肉一般照顧疼愛著。

反觀他,長年冷落親生兒子,漠不關心,是否太失職了?

鄭毓廷認真的審視兒子的面貌神情,把從前忽視的,屬于兒子的一切都在此刻看個仔細。

「爹……」鄭元朗被他打量得心生不安,惶恐道︰「我做錯了嗎?」

「沒有,只是你的話大概傷了那個女圭女圭的心。」

鄭元朗茫然的望著父親,感覺到父親說話的口氣多了一點溫暖,態度也多了一分耐心。

他從未和父親好好交談過,見父親的神色異常溫和,禁不住拉著他的袖子不想放父親走,盼望能與父親多相處一會兒。

「爹……那個女圭女圭為什麼沒有小雞雞?」鄭元朗天真的問。「听說只有大監才沒有小雞雞。」

鄭毓廷不習慣和孩子交淡,然而觸及兒子充滿依戀的眼神,他腦海里忽然浮現了宋雨薔的交代——

你要對元朗好一些,只要跟他笑一笑,說說話,他就會很開心了。

他胸口一緊,回憶著她的一字一句,不由自主的想配合。

他牽著鄭元朗走到大樹邊,坐在石凳上,捺著性子告訴兒子,許多兒子不了解的人間疾苦……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我也是長大後,出了門,才曉得世間有許多人,過得並不如意。」

鄭元朗呆呆的聆听著,比起父親所說的世間丑惡,他更訝異的是父親居然肯對他說那麼多話。

「許多窮人無法養家就會出賣自己的骨肉,也有把孩子賣去當太監的,可以換更多錢。」

「八寶是小太監嗎?」

「依照你後娘說的,那個女圭女圭應該是被淨身後,大病一場,快死了,被人丟棄的,沒當成太監,又差點送了命。」

鄭元朗怞了一口冷氣,「八寶好可憐。」

「因為他沒有好爹娘。」

「那爹爹算是好的了。」鄭元朗慶幸的低下頭,覺得自己被爹冷落,被娘遺棄,雖然心里難過,但至少衣食無缺。轉念一想,又覺得衣食無缺並不是他喜愛的,他更想要爹娘的關愛。

「我也不好。」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從鄭毓廷口中傳出。

「爹?」鄭元朗驚嚇的看著他,漸漸的淚跟婆娑。

鄭毓廷輕輕的抹掉兒子眼角的淚光,發現孩平不是他以前所想像的——煩人任性,蠻不講理的東西。

「爹……」鄭元朗感受到父親少有的關懷,胸口發暖,似乎一下子成長了,乖巧起來。「我去向八寶道歉好嗎?」

「我陪你。」

鄭元朗聞言,開心得整張臉都發光。

他與父親隔閡多年,突然拉近距離,不再那麼疏遠。仿佛做了一場美夢,他有些不相信,身邊這個面目和善的男人,是他冷漠的父親。

為什麼爹會有這麼奇異的變化?

鄭元朗腦中掠過了宋雨薔邪惡的笑臉,不禁渾身一顫,慌張的想︰會不會是宋雨薔使了什麼妖法,改變了他爹?

微風輕柔的吹過大地,院子里的花迎風搖曳。

宋雨薔抱著孩子坐在床上,輕聲唱起動听的童謠,安撫著心靈受到創傷的女圭女圭。

鄭毓廷順著歌聲,找到她所在的屋子,一進門就與她對上眼。

她輕輕一笑,他神魂為之一蕩,意識到他沒有辦法不愛她,恐怕一輩子都會被她左右動搖,讓一身的冰冷遠離。

鄭元朗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她懷里的女圭女圭。

八寶悶悶不快的瞪他。

「這個給你……」他奉上掌心的糖果,真誠的道歉,「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原諒我吧。」

宋雨薔驚奇的望向丈夫,倒不是被鄭元朗的誠意給嚇到了,而是為他手里那幾顆眼熟的糖果而奇怪。

那分明是她方才給毓廷解饞的禮物,怎麼落到元朗手中?

她朝鄭毓廷眨眨眼,用眼神問他︰糖果是他給元朗的嗎?

鄭毓廷別開眼,不看她,一臉淡漠。

宋雨薔笑了,饒有興味的盯著他。他果真听進了她的勸告,對元朗好,還陪元朗來道歉。

她好開心,開心他願意為她而改變。

當元朗收到了父親給的糖,一定非常驚訝——那可想而知的情景,令她越笑越大聲。

八寶听到宋雨薔發笑,人也舒坦了,收下糖,原諒鄭元朗。

鄭元朗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長那麼大,總算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屋子里,因孩子們純潔的表情和毫無心機的笑聲,充滿暖意。

一股撫慰人心的歡愉氛圍油然而生,蔓延到每個人的內心。

鄭毓廷站在靠窗的桌子邊,宋雨薔坐在離他七步遠的床榻上,彼此的目光在兩個孩子單純的笑臉上游移,接著又在空中相遇。

視線交纏,他們凝視對方在柔暖陽光下的身影,體內那一抹飄蕩的魂魄像找到了居住之地,安適無比。

也許,這個人,就是她今生最美好的歸宿了……宋雨薔不知不覺的對鄭毓廷嬌羞一笑,笑中含情,猶如盛開的鮮花,鮮艷奪目,不可方物。

那發自內心的情意,深深打動了鄭毓廷,使他無意識的揚起嘴唇,也露出一抹笑。

這時,鄭元朗正好回頭,見到父親從未有過的笑容,他卻像見鬼似的,面色赫然發白。

「爹……」他慌亂的聲音讓人有些不解。

「怎麼?」鄭毓廷猜測,可能是他的笑容太生硬,為了安撫兒子恐慌的情緒,他勉為其難的又露出一個更慈祥的笑。

不料,鄭元朗見狀,顫抖得更厲害。「爹,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

宋雨薔見他著急得快哭了,只好忍住滿肚子的狂笑沖動,正經八百的對鄭毓廷道。

「相公,我看你還是暫時別笑了。」不然家人會以為見到鬼,甚至懷疑他們永遠冷若寒冰的侯爺被什麼妖怪附了身。

「哈哈!啊,抱歉……噗哧……哈哈哈哈!」

「……」鄭毓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午膳過後,終于送走了一堆親戚的老夫人,帶著丫鬟來尋兒子和媳婦。

剛走進庭院,一陣侯府里少有的笑聲,立即吸引了老夫人的注意。

沒走幾步,她就看見兒子和媳婦,還有一群女圭女圭,坐在樹蔭下吃午飯,而一向頑劣的孫子也乖乖的陪在他們身旁,宛如一家人。

融洽、和樂,個個臉上都掛著滿足的微笑,連冷漠的兒子也收斂了一身足以凍傷人的寒氣,不再難以親近。

老夫人止步,在遠處望著,慢慢的也笑了。

「咱們走吧。」不讓丫鬟們聲張,她只停留了片刻,又帶人離開,蒼老的臉上有著許久未有的歡樂。

她一直相信兒子不是無情之人,只是沒遇到能夠教他去愛的人,包括她這個母親也不懂得如何愛惜他,教育他。

如今有了雨薔,老夫人更加確信,上一回媳婦出牆私奔的丑事,不會再發生了。

只要雨薔在,全家人都會變得快樂。

這一次的婚事,她總算沒做錯。

「娘——」一聲呼喚從遠處飄來。

老夫人回頭望。鄭毓廷發現到她了。

「娘,您怎麼來了,也不出聲?」轉眼間,宋雨薔已拉著鄭毓廷的手,快步前來挽留老夫人。

「呵呵,你們玩就好,不必管我。」

宋雨薔想與老夫人共享天輪之樂,決心不放人離開,暗中給了丈夫一個眼色,以口型無聲要求︰留住她。

鄭毓廷心領神會,語氣平淡的問母親︰「娘,一起到樹吃些點心?」

宋雨薔一听,不滿意他的態度,趕緊靠近他背後,小聲命令道︰「熱情點,有誠意一點!」

他皺了皺眉,該怎麼熱情,怎麼有誠意?

思索間,一個心血來潮,他揚了揚嘴角,想試試母親見到他的笑容後,會像雨薔那樣欣喜,還是像元朗那麼慌張?

鄭毓廷眉心舒展,面對老夫人柔和一笑。這樣夠熱情,夠有誠意了吧?

下一瞬,卻見老夫人瞠大雙目,肩膀抖了抖,如遭雷擊似的——轟然傾倒!

「哎呀!老夫人!」丫鬟驚恐的喚著。

「娘?」宋雨薔驚呆了。

老夫人居然暈過去了。

「相公……」宋雨薔歉疚的仰望夫君,「以後你還是只笑給我一個人看就好了。」

鄭毓廷則是啞口無言。

鄭元朗很開心,搬到新的院落,和宋雨薔的女圭女圭們一起住,日子不再寂寞,每天都能和父親親近。

曾有的怨恨與感傷,一天天離他遠去。

現在,不管宋雨薔怎麼親他、模他,他都不在意,甚至享受起被她寵愛和欺負的過程。

「小公子。」一名丫鬟神色緊張的來到鄭元朗身後,打斷了他的沉思。

「什麼事?」正在書房抄書的鄭元朗一回神,發現字都寫歪了。

丫鬟左右環顧,確認四下無人後,這才緊張的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小公子,這……你拿去看看。」

「這是什麼?」一個髒髒的荷包出現在眼前,鄭元朗納悶的打開來一看,忽然面色一變。

荷包內放著一條繡花手絹和一張紙。他認出那條手絹,是他親生母親最喜歡的東西。

那個私奔離去,丟下他不顧,被爹休了的娘。

「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個的?」他著急的追問丫鬟。

丫鬟的眼神飄移不定,忐忑的告訴鄭元朗——

她昨天外出,在街上遇見一個男人,對方不知從哪曉得她在侯府工作,當街攔住她,要她帶東西給小公子。

至于男人給了她的好處,丫鬟一字不提。

鄭元朗聞言,心神大亂,不知母親出了什麼事。

慌張之中,他想到宋雨薔。不是父親,不是女乃女乃,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那個妖怪似的,無所不能的後娘求助。

可宋雨薔如今是他爹的正室,若她知道了他母親的消息,她會不高興嗎?會不會疏遠他?

鄭元朗越想心越亂,打發走丫鬟,攤開荷包內的紙條觀看。

「元朗!」

冷不防地,一聲輕柔的呼喚,闖入鄭元朗耳里,他像听到鬼哭神號似的,嚇得全身打哆嗦。

「你、你怎麼來了?」手忙腳亂的收起荷包,他難掩驚慌的瞪著踏進門的宋雨薔。真是說人人到,想鬼見鬼。

「你慌張個什麼勁?」宋雨薔提著一籃點心,施施然的走到他身邊,眯著眼,打量他心虛的模樣。「老實交代,做了啥壞事?」

「沒有……」鄭元朗不知如何是好。剛剛看到紙條上的壞消息,一字字都觸目驚心。

他迷茫的凝視她,無法決定要不要請她幫忙。

「你不舒服嗎?」察覺他有些古怪,宋雨薔抱起他仔細檢查。

「不是……」鄭元朗微微閉起眼楮,有點想哭。在後娘的懷抱里,他居然感到很溫暖,這種窩心的感覺,連親生爹娘也沒給過他。

「先吃東西,我自己做的點心。」宋雨薔把他放到椅子上,倒水給他喝。

鄭元朗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淚,感受到自己被她當成寶貝一樣疼愛著,驚覺出生至今對他最好的人,只有宋雨薔。

「哭什麼呀?」她的語氣更加溫柔,出什麼事情了?告訴我。即使你惹了禍,我也會酌情掩護你的,不要自己一個人煩惱,好嗎?」

鄭元朗顫抖著小手拿出藏起來的荷包,遞給她,求助道︰「我、我收到這個……」

鄭毓廷花了三天時間,早出晚歸,檢視過封地內的所有產業,總算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務,往後可以輕松一陣子了。

他開始想著,該怎麼與新婚妻子和日漸親近的兒子,打發閑暇時日。

陪他們在府里閑話家常?他不喜歡。

帶他們到府外游山玩水?他們會喜歡嗎?

冷漠了三十年的男人,在新婚妻子的死纏爛打之下,終于學會了把家人放在心里記掛,重視、珍惜。

這一晚,鄭毓廷仍是晚歸。

宋雨薔在房里,邊看著禁書,邊等他回來。

「你怎麼不先睡?」鄭毓廷一進門就怞掉她手上的書本,丟到角落。

「睡了之後,你回來也是會吵醒我的……」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練武之人向來感覺敏銳,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心生戒備。

成親之前,她每一夜都睡不安穩,總是為身旁的孩子一點動靜而驚醒。

成親之後,只要在他懷抱里,被他的氣息所圍繞,她就能睡個好覺。

逐漸的,她養成了與他同床才能入眠的習慣,舍不得戒掉。

「明天起,我就不用再外出忙碌了。」鄭毓廷動手解開外衣。

宋雨薔一听,高興的貼在他身旁,為他除下中衣。「可以每天在家陪我們吃飯嗎?」

「你只有這點要求?」露出那麼開心的表情給他看,害他又想親吻她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下她紅女敕的唇瓣,然後含在口中吮吸,听她逐漸混亂的呼吸,舌尖探入她嘴里,攪弄著她的丁香小舌。

「等、等一下。」即將癱在他懷里,任他胡作非為的宋雨薔趕緊叫停,「我有事和你商量。」

他挑了挑眉,用過去的經驗猜測她「商量」的目的。「今晚又要玩什麼不正常的姿勢?」

「哎呀,你不要滿腦子都是那種事情!雖然我偶爾建議你嘗試一些新鮮的體驗,但我骨子里仍是個非常正經,玉潔冰清的溫婉女人!」

正經?玉潔冰清?溫婉?「請問,每晚入睡前,不看禁書和圖就不能閉眼的人,是誰?」

「你剛好在身邊,有書有圖,我也是和你體驗夫妻之道而已。」宋雨薔悶悶的瞪他,嬌嗔的眼神,嫵媚誘人。

鄭毓廷身體燥熱了,手指受到的催促,拉扯著她的衣裳。

「有事啦!」她急忙怞出一條手絹,在他眼前晃了晃。「先看這個。」

「什麼?」他取過手絹看了看,不解其意。

「你不知道嗎?」她提醒他,「是你以前那位妻子的東西。」

鄭毓廷完全沒印象。「提她做什麼?」

「有人讓府里的丫鬟拿這條手絹和一張字條給元朗。」

鄭毓廷目光變冷。

她撈過浸在溫水盆里的布巾,擰干,輕輕的為他擦拭臉頰,使他冷硬的容顏漸漸柔和,一股成就感在她胸臆間浮現。

「元朗嚇壞了,我安慰他一整天,他才穩住心情。」她拉他坐到床沿,握著他的手,為他擦拭每一根指頭。

「我會叫人調查那個丫鬟。」

「先按兵不動吧,即使那丫鬟被人收買了,也可以留到秋後算帳,如今更麻煩的,是這個……」她又取出一張字條交給他。

他看過之後,面無表情。

宋雨薔惦記著元朗的委托,打量起鄭毓廷漠不關心的表情,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肩膀。

字條她也看了,不曉得上面寫的是真是假?

「你說,這上頭寫的是真的嗎?元朗的母親真的病重垂危,需要重金診治嗎?」

她不知所措的玩弄起他的手指。

字條里寫著——要求元朗從侯府里帶一些值錢的東西出門,在某處與人會面,並且不可泄漏給外人知曉,否則元朗的母親必死無疑。

種種要求不像是來求援的,反而像是來勒索。

鄭毓廷低下眼,梭巡她為難的臉色。「那個女人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她和情人私奔之後,我就把休書送到她娘家去了。據說她娘家的人也將她逐出家門,不承認她是他們家的人。」

「這麼一來,她若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受傷生病,沒人可依靠,或許盤纏也用盡了,身無分文,那不是很慘嗎?」

「你擔心什麼?」她也管太多了吧?他以為她只對受苦受難的孩子有愛,難不成她進展到了對任何不幸之人都無法割舍的境界?

「她是元朗的母親!元朗會煩惱,我見不得孩子難過嘛!」宋雨薔擰了他結實的腰月復一把。

他的放任,縱容了她毫不客氣的蠶食他的權威、鯨吞他的領域,不是以夫為天,而是以夫為寵兒;她會疼愛他,也會斥責他,更會要求他為家人效力。

「你出出主意幫幫元朗吧。」宋雨薔理所當然的要求。

「……我一定是被你使了妖法,蒙蔽了心智,才會把你縱容成這樣。」

「我又怎麼了?」她一臉無辜的眨眼。

「別管閑事,任她是死是活,你只須袖手旁觀。」其余的,會令他家人不安的人,他會鏟除干淨。

「假如她真有危難呢?」

「我會叫人去收尸,清明時讓元朗去她墳上祭拜。」

「呀呀呀,這太無情了!」宋雨薔不禁開始擔心,萬一她惹鄭毓廷生氣,他也這麼冷漠的對待她,怎麼辦?

她目不轉楮的盯著英俊的丈夫,無端的害怕起來……怕失去他。

她得到過他的微笑,感受過他的溫柔,不能再承受他無止境的冷漠無情,她已經依戀上了他對她的好!

假如有朝一日,他像對待前妻這樣對她……她無法再想像了,她受不了!

可怕的領悟,如同高漲的潮水,一瞬間淹沒了宋雨薔。

她強忍住慌亂,抱緊他的手臂,不想放松。她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在她尚未徹底改變他之前。

「毓廷。」宋雨薔神色迷離,一時間竟忘了正事,呆望著男人的側臉,眼中有著需求,需求他無止境的包容。

「少發蚤,我不會改變決定,讓你插手那女人的事。」鄭毓廷沒發現她的意亂情迷!一心防範她以「勾引、迷惑」為武器,影響他的決定。

「發蚤?」這個詞刺激得宋雨薔驚醒過來,臉上的迷情不翼而飛。

她睜大眼眸,不悅的瞪著他。

「早點睡,不要試圖誘惑我,改變我。」他走到燭台邊,準備吹熄燭火。

宋雨薔猛地從他身後偷襲,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動。

「听話!」

她搖頭。

他僵著不動,不知她要要什麼招數?只能在心里警告自己死也不能妥協!

「我會叫人看緊元朗不止他胡來,你也安分點,少管閑事。」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不著痕跡的改變了他,像包著柔軟蠶絲的鐵手掌,推動他往她預期的方向行動,他——容忍了。

可關于那個女人的事,他不想插手,只想任背叛他的人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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