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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盼君憐 第四章

火,瘋狂的燒;人,狂亂的叫;風,微微的吹,卻更助長火的氣焰,讓那美麗的火焰瘋狂的席卷了一切,剩下的惟有人們的哭喊尖吼聲,及夾雜在其中的狂笑聲,緩緩的、慢慢的在空中輕輕飄蕩、游走……

「殺!殺!給我殺,直到那楊老頭願意交出闢邪寒匕為止,我就不信殺盡他全族,他還不肯交出。」

嗜血的話語自一名青衣男子口中逸出,精明的臉上充滿貪婪,在說話中他的手也沒停下,冰冷的長劍狠狠的刺進一名男僕身上,然後快速怞出,溫熱的血液噴灑到他臉上,更染紅了他布滿殺欲的雙瞳。

隨著他的命令,在他身邊的男人更不留情了,狠狠的揮動著手上的刀刃,頓時,悲慘的尖叫聲充斥著整個楊府,漫天血霧噴灑在地,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堆積在地上,此時的楊府恍如地獄。

「奇怪,怎麼這麼吵?」一名女孩慢慢的睜開眼,眼中還彌漫著濃濃的睡意,她半坐起身,不解的用手背輕柔著雙眼,小巧的紅唇微噘,可愛的小臉上有著被吵醒的不悅。

「阿秀、阿秀!」女孩大聲呼喚婢女的名字,可是卻遲遲不見阿秀的蹤影。

奇怪!以前只要喊一聲,阿秀就會過來的呀,怎麼今天叫了這麼多次,她都還沒來,不會是睡昏頭了吧!女孩在心中不住的嘀咕。

等等,外面那麼吵,該不會是阿秀他們在辦什麼聚會不讓她知道吧?!

這怎麼可以呢!有好吃好玩的怎麼可以少她一份。一想到這里,女孩趕緊跳下床,不管自己身上只穿著白色單衣,就快速跑出房間。

哼哼,有好玩的竟然不找她,待會她一定要他們好看!

一想到阿秀那些人看到她時的樣子,女孩不禁噗哧笑出聲,靈動的雙眸閃爍著頑皮的光彩。

可是當女孩一走出門時,卻愣住了。

奇怪,怎麼這麼暗?平常不是會點燈嗎?怎麼現在一點火光也沒?

可是前面那火紅似的天空是什麼?還有自遠方傳來的笑聲及……尖叫聲,尖叫聲?阿秀他們是玩瘋了嗎?怎敢叫的這麼大聲,不怕爹娘生氣嗎?還是爹娘也默許了?

奇怪,真的好奇怪,女孩不解的搖搖頭,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女孩慢慢的走出她所住的盼園,每走一步,她心中的不安就加深一分。

她吞了口口水,輕聲呼喚︰「阿秀!阿秀!爹、娘……」聲音愈來愈小,最後幾乎被她含在嘴巴里,她恐懼的看了看四周,最後拔足狂奔,心中只想趕快找到她的爹娘。

最後,女孩停住了,她看見無數的人躺在地上,小小的臉龐有著濃濃的不解。

奇怪,這些人怎麼不睡著床上,反而要睡在地上,他們不會冷嗎?

「阿福,阿福,你怎麼睡在這里?」女孩走到其中一人身邊,蹲用手推推他,邊推邊喊。

可是,不論她怎麼推、怎麼喊,阿福就是沒反應,不會吧!睡得這麼熟?

女孩咬了咬唇,小小的柳眉緊蹙,她不放棄的用力一推。

「阿福——啊!」女孩突地跌坐在地,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阿福身上的血跡,然後再顫抖的看著沾染在單衣上的紅色血暈。

此時她才發現在阿福的四周,竟然圍著紅色的血泊,而經她一坐,那些血全吸附在她身上,頓時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女孩鼻間,她慌了、也呆了。

「阿……阿福?」女孩輕聲叫喚,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低下頭看著布滿鮮血的小手,驚恐的搖搖頭,她想大叫卻叫不出聲音來,只能任由淚水自眼中滑落。

驀地,一聲尖叫使得女孩有如驚弓之鳥般跳起,顧不得身上的血,她狂亂的跑,仿佛想跑出她所看到的一切,可是她卻怎麼也跑不出去,最後她緩下腳步,哽咽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臉上的淚更多了。

怎麼會這樣呢?昨天他們不是還好好的笑著跟她打招呼嗎?怎麼才隔了一天,他們卻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怎麼會這樣呢?

爹?娘?女孩驚慌的看著地上的臉孔,沒有爹、沒有娘,他們呢?他們到哪去了?

女孩又跑了起來,可是才跑沒幾步,便被地上的尸體絆倒在地。

她抬起頭,卻在看到尸體的臉孔時,哭喊出聲,「阿秀……」

女孩伸出手,輕輕拭去阿秀臉上的血清及已干的淚痕,「阿秀……」

剔透的淚水滴到阿秀蒼白的臉上,她不停的呼喚阿秀的名字,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喚,阿秀是再也不會醒了……

女孩緩緩站起身,踩著無力的步伐慢慢走著,眼中看到的是滿地的鮮血及尸體,她一步又一步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陣大笑聲喚醒了她。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了爹,她想跑到爹的懷中哭泣,可是她的腳卻怎麼也動不了,只能遠遠的看著爹及圍繞在爹四周的大漢。

「楊升,你看看,這就是你不把寒匕交出來的下場,這些人的死全是你造成的,如果你早把寒匕交給我的話,你們楊家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勸你趕快把寒匕交出來,否則連你的性命也難保。」青衣大漢說道。

「劉忠,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寒匕里面根本沒有任何寶藏,你是白費心機了,更何況它是我們楊家的傳家寶,要我交出來萬萬不可能,更何況是交給你這種強盜。」楊升恨恨的看向青衣大漢,看著滿地的尸體,他的臉上滿悲痛,他們……是他的家人啊!

「楊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青衣人冷聲道,「哼!別以為我不敢動手殺你。」

「你想殺就殺吧,我絕不可能向你們這些強盜屈服,這是身為楊家人的骨氣。」楊升看著四周的大漢,斯文的臉上沒有任何懼意。

骨氣?女孩愣愣的看著四周的尸體,腦海轉著爹所說的骨氣。

這……就是所謂楊家人的骨氣嗎?遍地的血就是骨氣嗎?

「骨氣?哈哈……」大漢狂笑出聲,不只他,就連其他的男人也像听見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笑得猖狂。

「好個骨氣,那我就成全你,我就不信翻遍全莊,會找不到寒匕。」說完,青衣人手上的劍毫不留情的剌進楊升體內。

爹!就在女孩想大叫出聲時,一只手搗住她的嘴巴,女孩趕緊回過頭,娘……她看到眼淚流滿面的對她搖搖頭,抱起她直往後跑。

爹……她看到爹倒在地上,然後听到那些人的大笑聲,「搜!給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到寒匕,如果看到活人,就全部給我殺光!」

女孩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劉忠!盼憐迅速睜開眼,她永遠也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她再次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沒做這個夢了……

就在那一夜,整個楊家莊付之一炬,一場大火燒毀了所有,也使得所有人以為楊氏一族是被火燒死的,只有她知道,楊家莊是被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所毀,而這一切都拜那個人所賜。

哼!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人貪婪的嘴臉!

他如果以為用祝融就可磨滅一切,那他就太天真了,楊家莊里幾百條人命,她會一一向他討回來——用她的雙手,濃濃的恨意自盼憐眼中射出。

盼憐起身,赤果著如玉般的雙足緩步走至小櫃子,自小櫃子中拿出一個盒子,她輕輕打開盒子,頓時一把如水晶般透明的匕首映入她的眼簾。

晶瑩剔透的匕首,在些微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琉璃的虹光,宛若冰雕般瑩潔可愛,這就是劉忠當初想搶奪的闢邪寒匕。

盼憐冷冷一笑,雪白的小手輕撫著匕身,水透似的雙眼閃過一抹寒光。

當初劉忠因為一個毫無根據的傳言,而殺了她全族,現在她要以他的血,來祭這把寒匕,以慰她楊氏一族在天之靈。

驀然一個輕柔的聲音飄進她的腦海——

憐兒,答應娘不要報仇……

盼憐用力搖頭,硬甩去娘親的叮嚀。

如果她沒遇到劉忠的話,也許她會遵照娘的話,永不報仇,可是在她快要遺忘的時候,劉忠卻出現了,這不就表示劉忠那賊人該死嗎?

不過……盼憐斂下眸,略沉吟了會,如果這個劉忠不是當年的劉忠呢?也許只是個同名同姓的人,如果真的是如此……

不管了,到了婚典再說吧,到時她就可以知道結果了,對了,婚典?

盼憐微微一笑,笑中有著些微哀愁。下個月就是他跟她的婚典了,他應該很開心吧,畢竟他就要可以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而她……看著手中的寒匕,剩下的惟有那血海深仇了。

這樣也好,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盼憐輕笑一聲,驀然珠兒的呼喚將她的思緒拉回,她趕緊將寒匕放入懷中,再假裝若無其事的整理手上的東西。

「天呀!夫人您怎麼起來了,怎麼樣?您要不要緊?您昨兒個竟然昏倒了,差點沒嚇死珠兒,求求您,以後要昏倒的時候先通知一下好不好?至少讓珠兒有個心理準備。」她趕緊將盼憐手上的東西接走,然後扶盼憐坐到椅子上,口中還不住的嘀嘀咕咕。

盼憐無奈的翻翻白眼,「我說珠兒,如果我早知道會昏倒的話,根本不用通知你,我直接躺在床上就行了。」這種事哪還有通知的,真是……有時候真搞不懂珠兒的腦子里裝了些什麼。

「呃……也對啦!」珠兒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一副嬌憨的模樣,看得盼憐好氣又好笑。

「你喔!」盼憐疼寵的捏了捏珠兒的小鼻子,秀麗的小臉上洋溢著笑容,這樣的笑容一向只在珠兒面前出現,因為珠兒是她在這里惟一信任的人。

「嘿嘿!」珠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粉唇,就在她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卻看到門口站著一抹身影,「宮主?!」她驚呼出聲。

一听到珠兒的驚呼聲,盼憐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一瞬間,臉上又恢復平時的淡然,而這轉變讓凌未央不悅的眯起眼。

「退下。」凌未央對珠兒說道,可是他的眼自始至終只盯著盼憐。

「呃……」珠兒不安的瞄向盼憐,看到盼憐對她點點頭,她才安心的退了下去。

「沒想到我這個宮主的命令,反而比不上你的。」凌未央坐在盼憐面前,邪魅的眼里有著濃濃的嘲諷。

「夫君你想太多了,珠兒她只是不放心我罷了。」盼憐為他倒了一杯茶,星眸定定的看著他,「不知夫君來這里有事嗎?」想想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她所居住的竹雨軒。

「怎麼?我沒事不能來嗎?」凌未央輕啜了口茶,「而且有我在,她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難道他會吃了她嗎?

就是有你在才不放心!不過這句話她可沒膽說出來,「夫君,你來這里是有什麼事需要憐兒做嗎?」

盼憐微微一笑,水眸直直的看著他,想將他的容貌牢牢的記在心中,畢竟以後可能沒什麼機會能再見到他了,一想到這個,她心中不禁閃過一抹黯然。

他討厭她的笑容,不知為什麼就是討厭,他不禁想到剛剛她給那個丫環的笑,心中的不悅又升了起來。

怎麼?她可以對一個沒關系的丫環笑得那麼溫柔,卻嗇于給身為她丈夫的他一個真正的笑,這算什麼?難道他比一個外人還不如嗎?

一想到此,他心中的怒火更盛,啪的一聲,手中的杯子頓時被他捏碎。

他回過神,愣愣的看著破碎的杯子及手上的水漬,奇怪?他在氣什麼?她愛對誰笑關他什麼事?盼憐也愣住了,他在氣什麼?她不是笨蛋,當然看得出他眼中所閃爍的怒火,她有做什麼事惹他生氣嗎?沒吧!至少她沒印象。

「夫君?」她試喚一聲。

凌未央回過神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你能不能別笑了,丑死了。」就是這種要笑不笑的樣子,最讓人看不順眼,也才會惹得他生氣,對,就是這個原因。

這家伙是來找碴的嗎?盼憐心中閃過一絲怒火,「對不起,夫君你的手沒事吧?」她斂下眸,忍下心中的怒氣,面無表情的問道。

該死!看到盼憐這副樣子,凌未央心情非但沒轉好,反而更差,他伸出手托住盼憐的下顎,「我要你笑!」像對剛剛那丫環那樣的笑。

盼憐不解的看著他,他不是說她的笑難看嗎?怎麼現在她不笑了,他反而要她笑?心里雖疑惑,她還是順他的意,微扯出一抹笑。

看到盼憐的笑,凌未央不自覺的緊蹙著眉,他的手用力一拉,讓盼憐跨坐在他腿上,嗅著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他的唇不禁微揚。

「夫、夫君?」盼憐伸出小手推拒他的胸膛,他到底怎麼了?怎麼今天這麼反常?「放我下去!」坐在他腿上讓她覺得好怪。

不理會她的反抗,凌未央輕托起她的臉,「我不要這樣的笑。」溫熱的氣息輕吐在盼憐的臉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勾劃著她果女敕的臉頰,「笑的好假,你不難受看的人都受不了了。」

盼憐別過臉,閃避他的手指,「你到底要做什麼?如果想看人笑去找你未來的妻子,不要來找我麻煩。」她現在沒有心情應付他。

凌未央眯起眼,他轉過盼憐的頭,讓她看著他,「我就是想看你笑!」她肯對一個小小的丫環笑,就不肯對他笑嗎?

盼憐無奈的在心中嘆口氣,算了,她不想跟他吵,她已經很累了,沒有力氣了,她微揚起一抹笑,可是立即被他的唇堵住。

夠了!笑給他看有那麼痛苦嗎?他重重咬了盼憐的唇,听到她的悶哼聲,才滿意的探進她的唇,他的手也緊緊摟住她的細腰,讓她胸前的柔軟貼住他的。

「唔。」原本反抗的小手轉而摟住他的頸,盼憐仰頭承受他激烈的吻,此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忘了仇恨,忘了他下個月將娶的妻子,也忘了他……不愛她。

久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盼憐恬了恬唇,還感受得到唇上的火熱,殊不知這樣的舉動是一種誘惑。

凌未央低吟一聲,再次覆上她的唇,而他的手也從她的腰滑至她的,火熱的唇也慢慢來到她雪白的頸子,在她頸上留下一道道濕熱的痕跡。

盼憐輕聲聲吟,她仰著頭,讓他的唇在她頸上游走。

他輕輕啃咬她柔女敕的肌膚,在她雪白的膚色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嗯……」盼憐悶哼一聲,任他的唇、手在她身上游走,驀然,一陣清涼喚醒她,她睜開眼,不知何時,她上半身的衣服已被褪至腰際,只留下一件雪白色肚兜,她低呼一聲,趕緊推開他,跳離他的身上。

「你、你……」她趕緊將衣服穿好,天呀!她是怎麼了?竟然差一點就跟他……一想到這,盼憐的臉就不禁染上一抹嫣紅,就達白女敕的肌膚也覆上淡淡的粉紅。

凌未央不悅的看著她,不滿意她自他懷中逃走的舉動,不過,不可否認,她此時的模樣可愛極了,就像一只受欺負的小狗般,一想到此,他不禁開心的笑了。

盼憐愣愣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听著他好听的笑聲,她……沒听錯吧!他是在大笑嗎?在她的面前……她的眼放柔了,美麗的唇角輕揚,頓時一抹柔美的笑靨在她細致的臉上輕輕蕩漾。

看到她的笑容,凌未央的眼亮了,他迅速來到盼憐面前,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手輕拂著她的發,「我喜歡這個笑容,記住,以後這個笑容只有我能看見。」他輕吻她的唇。

听到他說的話,盼憐原想點頭,可是腦中驀地想到另一抹身影,頓時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推開他,輕聲道︰「你在說什麼?你難道忘了你下個月就要娶妻了。」她背對著他,說著令她心痛的事實。

凌未央愣了下,婷婷柔弱的身影飛入他的腦海。該死!他怎麼了?他剛剛竟然把婷婷給忘了,怎麼會這樣呢?頓時他的心慌了起來。

「我當然沒忘,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和婷婷成親那天你得出席。」強抑下心中的慌亂,他冷聲道。

「我會的。」盼憐輕閉上眼,忍住心中的酸澀。

下個月他就不屬于她了,不!不對!他……從不曾屬于過她啊!她在心中輕輕笑了,卻覺得眼楮好酸好酸。

「那就好。」凌未央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頭,快速走出竹雨軒,似想逃離什麼。

對呀!那就好……盼憐睜開眼,柔柔一笑,卻止不住水霧的掉落,一滴接一滴的,她轉頭看向窗外,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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