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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火焚情 第三章

小妹抱著一束花沖進江虹雙的辦公室。

美麗的香水百合的濃郁香氣馬上彌漫整個辦公室。

宋倩打趣地看著江虹雙的反應,她正在拆開卡片的封套。

「百合王子換誰做做看啊?」

江虹雙揶揄地反諷回去。「只是普通的香水百合,誰比得上你老公那個玫瑰王子的闊氣啊!」

宋倩才沒那麼好打發,她傾身向前,看著江虹雙無任何表情的面容。

「誰送的?要我猜嗎?我猜是那個沈浩宇送的對不對?」

期盼你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的心,明天一同回台南嗎!

浩宇

江虹雙無趣地嘆了口氣,將卡片丟給一旁的好奇寶寶──左夫人宋倩小姐。

宋倩快速看完,然後將卡片端正地放回信封,她笑了笑。

「不錯,開始行動了,你的答案呢?」

江虹雙又嘆了口氣。「怎麼知我者的宋倩會問我這個問題,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這下換宋倩嘆氣了,她啜了口她帶來的隻果汁。「我當然知道你的答案,不過我希望你會好好考慮罷了。楊淮太野了,你跟不上他追求自由的步伐。」

宋倩總有辦法看清真相,一語點破。「你認為楊淮愛我嗎?」江虹雙輕輕地問著宋倩。

「我想他應該是愛你的,否則不會這三年只‘臨幸’你一人,你至少有讓他無法抗拒的力量,不過,我可不認為他的愛就是代表相守一生。」

「你把他說的跟皇帝老爺一樣,‘臨幸’!還真虧你想得出來。」江虹雙淺笑出聲,然後黯然地嘆了口氣。「你說的不錯,他的確不懂什麼是愛,更不懂愛就是相守一生。」

宋倩細細看著江虹雙。「就算你知道楊淮對愛情的看法,但是,在你的心里,楊淮還是你的天、你的皇帝,他還是可以左右你的生命不是嗎?」

江虹雙笑而不答,眼底滿是讓人不舍的淒涼。

「回去吧,回台南走走吧!試著給沈浩宇一個機會好嗎?」宋倩真誠相勸。

江虹雙無奈地笑了。「唉,如果他知道我最要好的朋友都站在他那邊,沈浩宇肯定高興死了。」

宋倩淺笑,拿著她的馬克杯準備離去。「祝福你,但願在我們家寶貝出世前,你能有個好歸宿。」

宋倩的話嚇到江虹雙,她站起身子,瞪著宋倩平坦如昔的小月復。

「你懷孕了!」

「沒錯,昨天才去醫院確定,他會跟你一樣是個天蠍座寶寶,希望我這個射手座媽媽能治得了你們這種優秀聰明的星座。」

江虹雙尖叫。「你老公知不知道?他一定高興極了!」

宋倩甜蜜地笑著。「宗忻要我離職回家待產,不過,誰理他!每天沒有跟你耍耍嘴皮子我怎麼過日子啊!我才舍不得離開這里呢!」

去年嫁給左宗忻時,他就要求她回家做個少女乃女乃,每天閑來無事只要血拚度日,如果真想工作,也必須待在自家的公司「金地集團」,有道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不過宋倩才懶得理他,找來非常疼愛她的公公婆婆作靠山,才得以留在「台風」繼續工作。

「你告訴你老公,我可是促成你們結婚的大恩人耶!叫他不要老是嫉妒你我之間的姊妹情深。」江虹雙打趣說著。

宋倩大笑出聲,有個善妒的老公,看著他吃味的模樣挺過癮的。「我會告訴他的!」

她收起笑容,正色看著江虹雙。「明天你要回台南嗎?」

「應該吧!我答應女乃女乃回去看她的。」

宋倩放心地一笑。「好,老規矩,記得報告一切。」語畢,離開江虹雙的辦公室。

江虹雙無力地癱在辦公椅上,她柔柔眉心,不管身心她都覺得好累。

算了,回家休息好了,反正晚上的約會已被楊淮取消,放牛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她鴿子,唉!預料中的……也好,回家睡覺,明天早點搭飛機回台南。

單獨!

走出辦公大樓,就看見沈浩宇站在騎樓等著她,江虹雙一驚。

他走向前,笑容里依舊帶著難掩的深情款款。「花喜歡嗎?」

那束美麗的百合花被她留在辦公室里,沒準備帶回家。「謝謝你的花。」

「一起吃晚餐好嗎?」他的笑容相當燦爛。

江虹雙淺淺一笑搖了搖頭。「不了,我跟楊淮有約。」這是推托的說辭。

「能取消嗎?」

她眼光閃亮,只覺得好笑。「你會取消跟你愛人的晚餐約會嗎?」

她機智的言語博得沈浩宇佩服、贊賞的眼光。他笑笑,細細看著江虹雙冷淡的神情。「我盼望成為你新的愛人,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共進晚餐的機會嗎?」

江虹雙快受不了了,她真的會被沈浩宇逼瘋!「我說過我今晚有約!我說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我說過我只愛楊淮!難道我表現的還不夠清楚嗎?」她的語氣相當不客氣。「我相信我說的夠清楚了!」

沈浩宇還是淺笑,並沒有因為江虹雙的告白而失去鎮定。

他由大衣外套的內層口袋拿出一張立可拍的相片,遞給江虹雙。「我想你的愛人可能沒空陪你共進晚餐的。」

相片的背景是楊淮婚紗攝影公司「珍愛一生」的正門,楊淮懷里摟著一個嬌艷欲滴的女人,她是一位當紅的模特兒,人漂亮得沒話說,身材更是一級棒;兩人正走向停在一旁楊淮深墨綠色的BMW跑車,那輛那晚楊淮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車子。

立可拍相片右下角顯示著拍照片的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半,距離現在一個半鐘頭前,也就是楊淮打電話來取消約會的時候;他的理由是──要跟客戶吃飯。天啊!還真是個「大客戶」啊!

江虹雙不動聲色,她淺淺一笑,將相片還給沈浩宇。「我不知道你的職業是偵探,專門跟蹤別人,拍一些斷章取義的相片。」

沈浩宇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我只是要讓你了解楊淮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罷了,沒別的目的。不過你對他的信任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好說。」江虹雙舉步離開。

沈浩宇伸出手臂阻止了她,江虹雙冷眼看著他。「請借過。」

「一起晚餐?」

江虹雙冷冷一笑。「一張照片並不能改變我任何決定,你低估我了,老大。」語畢,她伸手招來計程車,上車離去。

沿路,江虹雙滿腦子全都是楊淮摟著其他女人的畫面,是那麼親密,那麼讓她覺得難堪,她的眼淚再也無法克制地流了下來。她低頭打開皮包尋找面紙,卻發現皮包里沒有她要的東西,故只能用衣袖拭去狂泄而下的淚珠。

紅燈暫停,好心的計程車司機適時由前座遞來一盒面紙。「請用,不用客氣。」

「謝謝。」江虹雙喃喃道謝,又陷入自己悲傷的情緒里,除了哭她沒有別的方法,她不愛哭的,但是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落下,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好一會兒,計程車停在江虹雙和楊淮的家的大門口。新店山區別墅區,有良好的保安管理,安全性不用懷疑。

江虹雙拿出二百元。「司機先生,不用找了,謝謝你的面紙,不好意思。」

她充滿歉意地看著計程車司機,計程車司機伯伯只是用過來人的笑容安慰著她。「沒關系的,只是一句話,不知道中不中听。小姐,你今年流年不順哦,小心感情失利不打緊,還會惹來殺身之禍;你今年犯桃花又犯血光,大大不吉啊!萬事得小心注意了!」

江虹雙渾渾噩噩下了車,看著計程車離去的方向,司機的一席話突然讓她覺得害怕!

不會有事的!她不是迷信的人,一個陌生人的話,她用不著這麼在意的……

江虹雙轉過身,打開大門,依照習慣,她關上大門後再開信箱收取信件,然後才走向屋內;關好大門後,她趕緊打開所有的燈,接著打開電視把音量調大,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神不寧。

江虹雙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有她最愛的台北夜景,不過今晚卻讓她覺得鬼影幢幢。她拉上窗簾,覺得自己想法有點可笑。

她慢慢走到沙發坐了下來,審視剛才收取的信件,其中一封血腥紅色的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江虹雙皺著眉頭,拆開信件,里頭掉下幾張相片,她定楮一看,臉上血色快速褪去,只能白著一張臉、顫抖著雙手望著眼前的相片。

都是她和汪美悅的相片;高中的、大學的、出社會的、楊淮替汪美悅拍的寫真集、汪美悅自殺後的悲慘瘦弱……這些相片再再指控她的背叛、無情以及那場她永遠忘不了的噩夢!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都三年了,怎麼會這樣?

江虹雙抖著身子站了起來,她走向電話,眼角卻瞥見一抹血腥,江虹雙回頭一看,壁爐的那一面牆壁用著紅色油漆猙獰地寫了一排字︰

我回來了,我要奪回我所有!

江虹雙尖叫出聲,隨即暈眩過去。

痛……她只感覺到痛,江虹雙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她所不熟悉的白。

她隨即坐起身,楊淮立刻迎了上去,將她穩穩地摟在懷里。

「乖,沒事了。」他輕聲安撫著。

她想起了那幾張照片,和牆上警告的字眼。「楊淮,美悅她……」

「我都知道了!乖,躺下。」楊淮在床沿坐了下來。

江虹雙心有余悸地慢慢躺回病床,突然一陣刺痛侵襲她的手腕;她抬起手臂,手腕上包裹著紗布,她不解地看向一臉憂心的楊淮。「我怎麼了?」

楊淮緊皺眉宇猶豫半刻,才輕聲地說︰「她在你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天啊……怎麼會……」她愣愣瞪著自己的手腕,驚恐萬分。

楊淮知道她的恐懼,他傾身向前說道︰「別怕,有我在。」汪美悅將為她瘋狂的行為付出代價,楊淮眼中閃過噬血的風暴。

楊淮安慰的言語不能安撫江虹雙失控的情緒,心中的恐懼和先前楊淮的背叛形成無比的狂怒!她揮開楊淮握住她的大手。

「有你在?有你在?在我面臨危險的時候你在哪里!和‘大客戶’共進晚餐是不是?少來!你不要以為你在外面搞什麼我不知道!你正沉迷外面的粉味,哪會想到我?就算我被美悅千刀萬剮你也救不了我!你以為你現在一句‘別怕,有我在。’能帶給我什麼安全感嗎?告訴你,不必了,你只要回到汪美悅身旁,就算幫了我天大的忙,才救得了我岌岌可危的小命!」

江虹雙氣極了,眼眶中害怕失控的淚水奔流如雨下。

「她怎麼進得了我們家,她怎麼能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在我手腕上劃下一刀?天啊!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那猩紅的一幕在腦海里反覆出現,美悅所有的指控像把利刃一刀一刀刺向她心口,一切是那麼真實,那麼令她無法承受!

「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走!你走!要不是你的出現,美悅不會這麼對我!」她像只破碎的女圭女圭無力的掙扎,情緒完全失控。「你走……」

楊準將江虹雙摟進懷里,沉默不語。

「你走……算我求你……你走……」她破碎的聲音、無力的拳頭落在楊淮的胸膛,完全表露出她所有的恐懼。楊淮只能將她緊緊摟抱在懷里,給她支撐的力量。

她怕,他更怕!他怕的是汪美悅對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虹雙是這麼地恐懼汪美悅,多麼為了傷害汪美悅而自責!所以就算汪美悅拿把刀要殺她,她根本不會保護自己,只會任由汪美悅宰割!

汪美悅是故意的,在她傷害完江虹雙,還打了手機給他,丟下一句話,然後掛上電話。

「你會心痛嗎?」

他會心痛嗎?他當然會心痛!

心痛虹雙所受的傷害,心痛她所承受的恐懼、害怕,這些在在糾結著他的心!

當他听到汪美悅撂下的這句話,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等他火速趕回家中時,猩紅的警告、血泊中的人兒,已在等著他。可更叫人頭皮發麻的是,汪美悅割傷虹雙的手腕後竟變態地在她身上潑撒紅色藥水,清楚地表明她的威脅!

這些,他能不心痛嗎?他簡直就要發狂了!

此時病房的大門被推開來,兩名警察和左氏夫婦走了進來。在事情發生之後,他送江虹雙來醫院,同時聯絡了宋倩,他知道虹雙會需要宋倩的扶持和安慰。宋倩知道一切情況後即刻報了警,然後左氏夫婦隨著警察前往他家,搜集證物及了解現場狀況後才到達醫院。

江虹雙坐直身子離開楊淮的懷抱。楊淮輕輕地拭去她滿臉的淚水。

宋倩心急地走到病床旁,先是譴責地瞪了楊淮一眼,才關心地看著江虹雙。「你還好吧?」

江虹雙泛著淚眼,虛弱一笑,用顫抖冰冷的手握住宋倩。「還讓你這個大肚婆來看我,真不好意思。」她向站在宋倩一旁溫柔淺笑的左宗忻點頭致意。「喃!左大金主,好久不見!」

宋倩被江虹雙冰冷的雙手嚇到了,她趕緊雙手反握,將江虹雙的雙手緊緊包在自己溫暖的手中。「你嚇壞了吧!現在沒事了,醫生說你的手幸好只是小傷,縫了六針,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對了,你體內還有麻醉藥的成分,醫生說你必須要住院觀察幾天才能回家。」

這就難怪她被人割腕時都沒感覺到痛!從余光中她看見楊淮正要和兩名員警離去。

「楊淮?」

楊淮聞聲立刻趕到她身邊。「怎麼樣?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想知道警方的結果。」

「不好吧,你先休息調養身子比較重要。」楊淮相當不願意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再接受第二次刺激。

「楊淮,我真的想知道。」她懇求地看著楊淮。

一名警察走到她的病床邊。

「江小姐,我們可以等你心情比較平靜時再幫你做筆錄。」

「沒關系,現在可以。」

楊準將江虹雙擁在懷里,讓她穩穩地、安全地偎在他懷中。

左宗忻替他老婆垃來一張椅子,要她坐下,她看起來比江虹雙還要緊張。

「那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情況,我們隨時都可以暫停。」

「謝謝你,警察先生。」

兩名員警隨即坐下,攤開一本筆錄本。詳細詢問江虹雙當時案發的情形,江虹雙也一一的作答,但所能回答的並不多。

「那麼說你沒有看見任何的可疑人物?」

她皺著眉頭回想那天回家的情景。「我一下計程車就進屋里去了,沒注意這麼多。」

「你有進主臥室嗎?」

「沒有,我一直在客廳,怎麼了?」她覺得警察欲言又止。

警察嘆了口氣。「我們只能說你很幸運,因為……」他拿出一張立可拍的相片。

「因為以現場判斷在你昏迷的同時,歹徒就在你們的房間。」

相片中,她和楊淮的房間被潑撒了紅色油漆,所有的家具全數被破壞殆盡!床鋪、床單、整個寢具被用利剪撕成碎片,牆上她和楊淮的合照更是體無完膚!

江虹雙驚呼出聲,不可置信;而楊淮更是狂怒!他緊緊將江虹雙摟在懷里。

「依這種破壞的程度看來,歹徒在你們家所待的時間絕對超過半天。」一名警察又說道。

江虹雙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根據我們去現場了解,警衛室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人進入社區。至于楊先生所提的嫌犯據我們和入出境管理局聯絡,汪美悅汪小姐已經有三年多沒有入境台灣了;我們也跟汪小姐在台的家屬聯絡,得到的答案是汪小姐並沒有回國,她人還在加拿大;我們更和在加拿大的她取得聯絡,她也深深為了江小姐的遭遇感到難過,更氣憤有人以她的名義對江小姐進行迫害;至于楊先生接到的那通電話,我們也已經從電信局取得通聯紀錄,發話的地方,正是你們主臥房的那支電話號碼……江小姐,很冒昧地再請問你,你有跟任何人結怨嗎?或者和人有任何的糾紛?」

「沒有。」江虹雙搖頭,困惑不已。

不是汪美悅會是誰?

「這種傷害、威脅的行為我們警方會密切注意,也會在你們住家附近加強巡邏。」

兩名警員站起身,他們留下一張名片。

「你剛清醒,我們不多打擾。明天我們會再過來一趟,這是我們的名片,如果你有想到任何線索,請跟我們聯絡。」

左宗忻代楊淮送兩名員警離開。

江虹雙無助的眼閃著恐懼。「怎麼辦?不是她那會是誰?」

「一定是她!」楊淮斬釘截鐵地說。「就算警方找不到她,我還是會把她挖出來!」

他絕不會讓傷害虹雙的人還能在外面逍遙得意!

案發一星期依舊沒有任何線索。歹徒也沒有進一步再傷害江虹雙。

事情就好像告一段落般,顯得風平浪靜。

在她住院的這個星期,楊淮寸步不離;不過因為相片和汪美悅的事情,她和楊淮之間變得相當沉默,三年來深藏在內心深處對美悅的愧疚感又有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

「你怎麼了?」

他又問了一次,這是楊淮這個星期最常問她的話。不過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氣他的花心,但她並沒有資格去做任何質問;愧對美悅,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一再陷入楊淮的愛情迷咒。

就像踫到死胡同,她無力卻拿不出任何讓自己生活更加平靜的方式。

楊淮在她床前彎來,在她柔美殷紅的唇烙上一吻。「怎麼老是在發呆?」

她輕輕一笑不語,只把頭偎在他厚實安全感十足的肩窩。

如果不這麼愛他就好了……

楊淮突然站起身,將她納入懷里,緊緊密密實實地摟抱著。「別離開我。」

如此沉默失去昔日活力的她讓他覺得陌生。

她還是沒有回話,有心讓楊淮這難得為她升起的一丁點珍惜之情延續下去。

離開……如果能夠,自己會怎麼選擇?算了,別去想了。「你不是要幫我辦出院手續嗎?」她仰著頭,愛嬌地問。

「真的不多住幾天?」

她笑笑。「不了,人都快要發霉了。」

楊淮皺著眉頭,還是相當不放心。「你確定?」

「真的啦!我討厭住院。」

「好,那我去辦出院手續,你一個人在這里沒問題吧?」

「沒問題。」

目送楊淮離去,她呆呆地坐在床邊,仍是一臉茫然。

安靜的空間,讓她突然覺得寂寞起來……

這次住院,探訪的客人除了公司的同事就沒別人了,家里的人並不知道這件事,她打電話回去謊稱臨時出國去出差,暫時無法回台南。

左宗忻這次幫了大忙,以他的權勢封鎖了新聞界,這件事才沒有渲染開來;夫婦倆每天都會過來看她,只因宋倩堅持要來,所以左宗忻不來都不行,他現在是老婆最大,其他再說。

才想著人人就到了。左氏夫婦由病房門口走了進來,兩人充滿幸福的笑容。

準左爸爸是標準的有老婆、小孩萬事皆高興,他每天都掛著大大的白痴笑容,逢人就說他老婆懷孕自己要當爸爸的這檔大事!興奮極了。

「今天情況好嗎?」

「好極了……你老公有沒有沒摟著你的時候啊?」江虹雙打趣問著。

「有啊。」宋倩抬起頭親了一下她老公的下巴。「我上廁所的時候啊!」

左宗忻愛憐地輕撫宋倩的長發。「我想跟,可是我怕長針眼所以算了。」

婚後,左宗忻依舊瀟灑帥氣如昔,只是胖了很多點,宋倩有愛的滋潤則美得一塌胡涂!

左宗忻的羽翼密密保護著小鳥依人的宋倩,這對夫妻的濃情蜜意,真讓人羨慕。

「楊淮去哪?他怎麼不在這里?」宋倩東張西望。

「哦,他去辦出院手續,老天保佑,我總算要出院了!」

「真的!恭喜恭喜!沒有你的辦公室我無聊死了,你什麼時候恢復上班啊?」宋倩興奮極了。

「再一、兩天吧!要看房子裝潢得怎麼樣再說。」

楊淮和江虹雙新店的家重新裝潢,還加上了楊淮要求萬無一失的嚴密保全系統。

「好吧!等你回來再開一個瘋狂的歡迎慶祝大會吧!」宋倩瞄了一眼壁鐘。「哦,我們得走了,跟公婆約吃飯先順道來看你,我回去再打電話給你。」

「好,再見。」目送左氏夫婦相擁離開。

江虹雙嘆了口氣,這個大肚婆真是來去匆匆;她起身開始整理衣物準備出院。

她專心地收拾東西;一會兒,沒有任何預警,她渾身突然有毛發豎立的感覺,潛意識覺得自己正被人盯著、冷冷注視著,像要被看透、分解般,空氣中驟然凝聚著緊張、冰冷的氣氛,一股寒氣向她逼近!江虹雙內心一揪,渾身顫抖的她迅速抬起頭望向門口。

美麗嬌艷的汪美悅,帶著若有似無的淺淺笑容優閑自在地站在病房門口。

剎那間江虹雙臉色全無,她的眼光無法移動,只能恐懼地看著她。

「美……美悅?」她蒼白著臉,抖著聲音輕輕地說。

「是的,我回來了。」

汪美悅向前跨了一步,江虹雙整個人震了起來,她的左手緊握著里著繃帶的右手腕,她不斷後退,直到整個人縮在牆角。汪美悅一步步逼近,江虹雙只能張著恐懼萬分的雙眼,想叫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咽喉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你怕我?為什麼?心里有鬼覺得對不起我是不是?這不像你喔,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我汪美悅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你怎會怕我呢?既然都做了有什麼好怕!」

江虹雙沿著牆壁整個人虛月兌無力地滑坐到地板上。

汪美悅動作優雅地蹲在地上,她看著江虹雙里著繃帶的手腕,一只手指用力無情地加壓在傷口上。江虹雙疼痛地皺起眉頭,想叫卻又發不出聲音,想怞回受傷的手腕卻被汪美悅緊緊握住!

「痛嗎?不會吧!你這個傷口還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汪美悅甩開江虹雙的手,她拉高衣袖露出一片暗紅色猙獰丑陋的傷疤。

「我皮開肉綻你有嗎?我深可見骨你有嗎?我流了多少血你又知道嗎?我差點沒命你比得上嗎?我這麼可憐是誰造成的?是誰讓我這麼不幸的?是誰?是我的好朋友江虹雙,就是你!老天啊,我多可憐啊!」汪美悅狠狠地瞪著她。

「我沒有……」江虹雙崩潰了,她淚流滿臉,不知所措。「美悅……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汪美悅大笑,滿是不平的譏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沒有勾引楊淮?你沒有跟他在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耶!你背叛我你知不知道!你不是討厭楊淮嗎?你不是說他吊兒郎當、花心絕情嗎?你不是不贊成我跟他在一起嗎?」

汪美悅一個巴掌甩向江虹雙。「騙子,你是騙子!你背叛了我!」

江虹雙撫著燒痛的臉頰,痛哭失聲,這是個噩夢!這一定是個噩夢!

「看著我!」汪美悅用力抬起江虹雙的頭。「你哭?你為什麼哭?你這麼幸福快樂!你憑什麼哭?該哭的是我才對!你不準哭!我叫你不準哭──」

一個巴掌又打在江虹雙的臉上,她根本無力掙扎。「不準哭!不準哭!」

汪美悅一個巴掌又揮了出去,不過這次並不如預期地打在江虹雙癱軟的身上。

楊淮握住了她的手,冰冷無情的臉上寫滿狂暴,讓人驚心駭目。「你打她?你好大的膽子敢踫她!」

他用力一抓,提起汪美悅的衣襟。「你不怕我殺了你?」楊淮火爆的威脅。

汪美悅一臉的凜烈。「殺啊!三年前我老早就已經死了,你殺啊!」

楊淮渾身充滿殺意,江虹雙驚恐萬分,她掙扎起身,拉住楊淮的手臂。「楊淮,不要啊!」

汪美悅一雙冰冷的眼眸閃著犀利的光芒。「江虹雙,這里沒有你的事!」她頭揚得高高的,似乎真的不怕狂怒中的楊淮做出對她任何不利的事。「這是我跟楊的事,沒有你插手的份。」

楊淮揪著汪美悅的衣襟,眼里泛著憤恨的紅光;但汪美悅並沒有被他的怒氣嚇到,她倚著楊淮僵硬的身軀,臉上寫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滿足。

「楊淮……」江虹雙輕聲懇求。

楊淮一把推開汪美悅,扶住江虹雙虛弱的身子,她顯得搖搖欲墜。

「說!跑到我家大肆破壞的是不是你?」楊淮興師問罪問道。

汪美悅笑了。「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

她的笑聲讓江虹雙心里一涼,似乎汪美悅所有的計劃就只是為了跟楊淮說說話而已。

汪美悅收起笑容,從皮包里拿出一本護照,翻到其中的一頁指著上面的章戳。「我今天才回台灣,對于你們家遭受到的破壞,我也是听到警察打電話到加拿大來才知道的。今天我會來看虹雙,只是來澄清你們的誤解,順便來探望我的……好朋友,至于……你們的家是誰弄的,虹雙是誰傷的?呵呵……是老天爺吧,看來世界上還是有公理正義的!」

「住口!」楊淮氣極了。

「不要……」江虹雙擋住楊淮蠢蠢欲動的身子,一觸即發的狂暴!

汪美悅冷哼了一聲。「老朋友重逢,你的火氣也未免太大了點,別忘了……」她走近他,手指輕輕撫過楊淮剛毅的嘴唇。「我們曾經有多麼狂熱相愛過。」

汪美悅帶著尖銳的笑聲翩然離去。

關門的聲音回蕩在空中,頓時江虹雙跪倒在地,大聲哭了起來,瀕臨崩潰邊緣。

天啊!她該怎麼辦?她好怕好怕,誰能夠幫她?

江虹雙無聲吶喊著她的恐懼與無助!

楊淮心疼地扶起她,將她牢牢地、安全地摟在懷里。「別怕,有我在她傷害不了你的。」他輕撫江虹雙被打紅的臉頰。「還痛不痛?」

江虹雙搖搖頭,她淚水如決堤般奔流,整個人緊緊攀住楊淮,狂瀉她的恐懼與悲傷。

「我錯了嗎?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嗎?美悅是我害的嗎?她變了,變得好可怕、好可怕,怎麼會這樣呢?」她泣不成聲地哭喊著,聲聲心碎斷魂。「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傷害她!不是!不是!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啊……

「我沒有對不起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沒有搶她的男朋友,我沒有!美悅……美悅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在哭喊和體弱氣虛中,江虹雙再度昏厥不省人事,卻緊緊牢記著一件事──美悅回來了!她回來奪回她失去的一切!帶著冰冷無情的目光,美悅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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