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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天帝 第3章

花芙待在花房里,蹲在一株蘭花盆前,雙手捧著臉蛋發愣著,臉蛋還不時因嬌羞而微紅。

想起前幾日在廚房內發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澤公子,那曖昧的界線一被跨越,就再也回不去之前的單純了。

她知道他對她有意,那她呢?她無法否認,自己對他……也是很有好感的。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對他的好感就不曾間斷過,她本來早已習慣一個人生活,但自從他出現後,她卻有些開始不太習慣只有一個人在屋子里的感覺,總是在他離開之後,就開始期待他隔日的到來,期待他可以留久一點。

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沒來由的就被他所吸引,好像兩人生來就注定要彼此傾心一樣,這種情感很陌生,她還不曾有過,所以該如何面對,她是一點主意都沒有,心反倒亂成一團。

「唉,怎麼會這樣……」她對著蘭花嘆氣,一下嬌羞、一下哀嘆,情緒反反復覆,她都快受不了自己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可以說給我听听。」

「呃?」

一襲又輕又暖的雪狐白裘從後披上她的身子,她訝異的轉過身,才發現心想著的那人不知道已經出現多久,還對她揚著溫柔的笑意。

她害羞的站起身來,想把狐裘褪下來還給他,卻被他伸手制止。「別月兌下來,最近一日比一日天涼,你經常在庭院里走動,將狐裘披著才不會受寒。」

「但這是你的……」

「听我的話,披著就是。」他不容她拒絕的再次強調。

花芙掙扎了一會,還是點點頭,接受他的好意,溫暖的狐裘上還留有屬于他的淡淡氣息,這讓她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正被他給輕抱在懷里一樣。

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她搖搖頭,停止自己滿腦子的風花雪月。他只是關心她,不希望她受寒罷了,正人君子如他,才沒有半點邪念。

真正邪惡的人是她自己,淨想些羞死人的念頭……

「你到底怎麼了?」他堂而皇之撫上她嫣紅的臉頰,一臉認真,其實心猿意馬。她臉頰柔女敕的觸感,真讓他舍不得放手呀。「你的臉有些紅呢,還微微發燙。」

是在害羞嗎?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這表示她對他同樣有感覺,只是還無法拋開矜持,接受他的情意。

「沒……沒什麼!」被他的手一踫,她覺得自己她臉蛋更加熱燙,心頭小鹿也跟著亂亂撞,都快將她給撞暈了。

她羞紅著臉趕緊離開花房,希望外頭的冷空氣能讓她冷靜下來,別再他面前出糗了。

「芙兒?」

南澤天看著她慌亂離去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聲,沒有馬上跟上前去,免得他一靠近,她又再度逃到其它地方,和他玩起躲貓貓來。

不要緊,反正來日方長,他總會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讓她習慣他,然後不再閃避,坦然的接受他的情意,主動將自己的心交給他。

那一日的到來不會太久的,他有這樣的預感……

「皇上,你最近的氣色挺不錯的,讓哀家放心不少。」

南澤天來到母後的寢宮請安,順道話家常,陶太後見他原本疲憊的氣色轉好許多,忍不住一陣欣喜。

南澤天接過宮女奉上的茶水,輕啜一口。「最近較能安穩入眠,所以精神好了些,母後無需過分擔憂。」

雖然他現在的作息挺怪,但至少規律,且有真正的放松休養,不管精神或氣色,都比以前好太多了。

陶太後旁邊還站著一名年輕貌美的姑娘,她漾起美艷的笑容,道︰「皇上終于能夠順利入眠,這真的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

她是陶太後的佷女,叫做陶若婕,也是南澤天的表妹,陶太後特別喜愛她,所以經常宣她進宮中陪伴。

「皇上,听說你現在早朝結束都出宮去,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秘方終于讓你能好好睡上一覺?」陶太後頗為好奇。

她只知道他每日出宮,午後回來,但他出宮去哪里,為什麼非得出宮才能好好睡上一覺,除了他身旁親信,幾乎無人知曉,現在宮里私底下討論得可熱烈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請恕兒臣繼續保密,等時候到了,兒臣自會向母後解釋清楚。」一想起花芙,南澤天淡淡一笑,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他可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和花芙現在相處的氣氛,所以嚴禁長清他們泄露和花芙有關的半點消息,他也是怕其它人知道之後,會打擾花芙原本平靜的生活。

既然兒子暫時不願意透露,陶太後也就不再逼問下去,反倒開始關心起另一件事。「對了,皇上大婚一事一拖就是幾年,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了?」

她本在他二十歲時,就希望他能夠立下後妃,傳宗接代、開枝散葉,但他正為失眠所擾,心情低劣到極點,無心理會,便暫且擱著,之後他的失眠癥狀始終不見好轉,立後妃之事也就跟著一延再延,沒人敢提,因為提了只會讓他更加惱火,自找罪受。

現在兒子終于擺月兌失眠之苦,看起來心情也挺不錯的,她心想正是個好機會,便趕緊將延宕多時的立後問題再提出來。

陶太後握住身旁佷女的手,意有所指的道︰「你年紀也不小,再拖下去可不得了,大家都巴望著小皇子能夠早日誕生,況且哀家也幫你留意不少好姑娘,這些好姑娘青春有限,無法等太久的。」

其實她一心想讓若婕當上皇後,才經常讓她進宮陪伴她,其它的妃子人選,她也物色了不少,只要兒子點個頭,她隨時可以把那些大臣閨女給召進宮,讓他欽點。

陶若婕羞澀的低頭微笑,她對自己的美貌頗有自信,況且她父親還是威名遠播的大將軍,太後若有意讓她當皇後,相信其它大臣絕無二話,唯一需要擔心的,就只有皇上了。

南澤天不動聲色的瞧著母後和陶若婕,他知道母後在打什麼主意,但陶若婕美歸美,他卻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只當她是表親。

腦海中浮現花芙純真自然的笑饜,他的心頭也跟著一陣暖。

她的美,不若若婕那般太過艷麗,而是渾身散發出塵月兌俗的氣質,深深擄獲他的心,讓他為她而迷醉。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一顆心便被她佔領,他對她可說是毫無招架之力,心甘情願被她俘虜,心里只擺得下她一人。

他的確是該考慮立後傳嗣這件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但他只想立花芙一個人為後,其它的女人,他看不上眼,陶若婕自然也不例外。

但花芙願意當他的皇後嗎?他和她現在的關系尚未明朗,他也不確定她對他的心意如何,是否願意和他共度一生,況且如果真想立她為後,她的平民身份自然會是入宮的一大阻礙,他必須設法解決才行……

所以想來想去,現在都還不是好時機,等他更確定花芙的心意之後,再來談立後之事也不遲。

至于納妃,坦白說,為了花芙,他也不想,後宮的斗爭太過殘酷,他怎麼忍心讓那個花兒一般的人兒身陷險境。弱水三千,他甘願只取一瓢飲。

「母後,關于立後納妃之事,兒臣自有打算,請母後不必太過擔心。」

她怎能不擔心?這件事情已經一拖再拖,大家表面上都不說話,但心里可急得很呀。「可是……」

「母後請放心,兒臣不是不立後,只不過時機還不夠成熟,再過一段日子,兒臣定會給母後一個交代。」

「你的意思是,你已有立後的人選了?」陶太後訝異的問。

「的確。」他淡淡一笑。

「好吧……那哀家就再等一等了。」陶太後此刻的心情有些復雜,又喜又憂又疑惑。听澤兒的語氣,似乎已有心上人,但恐怕不是她屬意的若婕,雖說只要兒子願意立後她就該欣喜了,畢竟她都盼了這麼久,只是若立若婕為後,不但他們陶氏一族在朝中勢力更為穩固,她大哥陶定遠將軍必也將更盡心盡力為澤兒扞衛這片江山,這就是人性。

但此刻的她只能靜觀其變,等兒子願意告訴她立後人選再做打算。

陶若婕也听出南澤天的弦外之音,暗暗心驚。她一直以為有太後在背後撐腰,自己肯定是皇後人選,十拿九穩,沒想到現在卻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想搶她的位置!

皇上日理萬機,根本少有機會認識其它姑娘,他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心有所屬,而他們卻都被蒙在鼓里?

她想來想去,最可疑的就是皇上早朝後出宮的這段時間,沒人知道他出宮之後見過什麼人,說不定……他根本就在宮外金屋藏嬌,有了其它的女人?

不行,她得想辦法打听皇上出宮之後到底上哪去,又見了哪些人,如果皇上真被宮外的女人給迷了心魂,她得事先有所防範。

總而言之,皇後這個位置,她是要定了!

漸入深冬,氣溫也越來越寒冷,南昊國雖在南方,冬日不若其它地方又長又嚴寒,但到深冬之時,還是會凍得讓人受不了,甚至降下雪來,讓本就不耐寒的南方人冷得連門都不想踏出去。

午後,花芙步出房門,看著天空布滿雲,不知道雪什麼時候會降下來,但她早已和客人有約,還是必須出門一趟。

她來到一間茶樓,向店小二說明來意之後,對方就將她領進三樓一間包廂,隨即便退了出去。

在包廂內等了好半晌,讓花芙有些困惑,有位女客托人和她約了時間,希望她能幫忙看看所種的盆栽究竟得了什麼病才日漸枯萎,她依約前來,時間也一分一秒過去,對方依舊沒有現身。

包廂里有一扇半透明的大屏風,屏風後早已坐著一名姑娘,那姑娘趁機端詳了花芙的樣貌之後,才出聲發話,「你就是花芙?」

「呃?」花芙這才發現原來屏風後有入,「奴家花芙,請問你就是周姑娘嗎?」

「花姑娘,很抱歉,因為某些原因,我無法以真面目示人,只能隔著屏風和你對話,請花姑娘見諒。」

「不打緊的,周姑娘無需多禮。」她心想,對方可能是臉上有什麼缺陷,才會不敢讓她見到。

「多謝花姑娘體諒。」女子原本有些凝重的聲調瞬間放松不少。

花芙漾起笑容。對方位處背光處,又有一道屏風隔著,她完全看不清她的樣貌,不過她也無意深究來人廬山真面目,只想趕緊見見那一株染病的植栽。「周姑娘,你不是托人請我過來看盆栽,那盆栽呢?」

「其實……我想見你一面,並不是因為盆栽之事。」周姑娘輕嘆了一聲。

「那到底是什麼事?」

「恕我冒昧問一句,最近是不是有位公子,每日都去找花姑娘?」

「呃?」花芙瞬間臉頰羞紅,沒有肯定回答,倒是反問,「周姑娘問這事,所為何故?」

「看花姑娘的反應,肯定是有吧?」

其實坐在屏風後的,正是陶若婕,她用重金向每日載南澤天出宮的小太監打探消息,好不容易才得知花芙的存在。

皇上出宮果然是為了其它的女人!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吸引皇上的注意,便托人約花芙在這里見面,因為她還听小太監說,皇上暗中在花芙住處四周安排侍衛保護,她絕不能主動上門暴露身份,更不能讓皇上知道她找過花芙,遂轉而將人引出和她見面。

只不過剛才一看到花芙的樣貌,一種莫名的憤怒及恨意瞬間充塞心口,像是兩人有過什麼深仇大恨一樣,但她們倆是第一次見面,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過節。

可她就是恨,莫名的恨花芙,一想到皇上是為了這個女人日日出宮,她更是將花芙視為眼中釘,絕不能讓兩人繼續這般糾纏不清!

現在是皇上主動找上花芙,而花芙也沒有推拒,她不能從皇上那邊下手,所以她得想辦法讓這個女人主動拒絕再和皇上見面,趁他們倆之間還沒有發展出更深的情愫時,趕緊斷了任何可能。

「花姑娘,那一位公子,是不是姓澤?」陶若婕刻意微微壓低嗓音詢問。這也是那小太監告訴她的,皇上並沒有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花芙一直以為他姓澤。

既然對方都已經一清二楚,花芙也覺得自己沒必要隱瞞或是否認。「是。」

「那花姑娘……對澤公子有什麼感覺?」陶若婕試探問道。

花芙的臉蛋再度微紅,露出女兒家的嬌羞。她不否認,她對澤公子很有好感,要不也不會任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登堂入室,不將他趕出去。

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卜通卜通的狂跳,她甚至一早起來就開始期待,期待他出現在屋門前,對她揚起溫柔的微笑,然後賴在她的屋里不肯離去。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對他鐘情了,不管他的身份,不管他到底從何而來,她就是不自覺被他吸引,輕而易舉的陷下去。

花芙當然不可能將自己內心的感情輕易告訴別人,況且這個人她根本不認識,只好應付的答道︰「他……是個好人。」

「真只有這樣?可我看來,花姑娘似乎對澤公子很有好感。」

「那又如何?這和你今日見我的目的有何關系?」

「當然有關系。」陶若婕故意用著哀傷的口吻嘆氣,「花姑娘,其實我是來求你,別讓澤公子繼續到你那里去了。」

「為什麼?」她微皺起眉,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不懂對方有什麼立場干涉這件事。

「澤公子曾告訴過你他的家世,以及他是否已有妻室一事嗎?」

「呃?」花芙錯愕一愣,語氣有些虛弱的答道︰「他……沒有……」

關于他的身家背景,他不曾說過,她也就不曾主動問起,她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她很快樂,便理所當然沉浸在這樣的快樂氛圍,卻不曾猜想過他是否已有婚配對象,所以……他其實已有妻室了?

輕易套出南澤天什麼都沒對花芙說,陶若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可以多多利用這點分化他們之間尚在萌生的情意。「唉……他是個貴公子,娶個三妻四妾也沒什麼大不了,我也明白自己該識大體一些,但我……我的心就是痛呀……」

「所以你是他的……」妻或妾?

「我是什麼身份,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無力阻止,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心離我越來越遠,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去。」

陶若婕巧妙的沒有承認自己是南澤天的妻妾,曖昧的說法卻足以讓花芙誤會她是南澤天的女人。

听著對方微微哽咽的嗓音,花芙心一沉,像有千斤重的大石突然壓住她的心口,讓她很不好受。

他既然已有家室,又何必要來招惹她?讓她傻傻失陷在他的柔情當中,成為別的女人傷心的根源,而她卻毫不知情。

「花姑娘,我阻止不了他,但我的心真的很苦,所以我只能來求你了……」陶若婕繼續哽咽道,听起來萬分悲苦。

花芙心一澀。在她已對他放入情感後,才知道他早有其它女人的事實,她又何嘗不難過痛心?

若易地而處,今日是自己喜愛的男人移情別戀,她肯定也非常痛苦,所以對于周姑娘的懇求,她可以理解,甚至同樣感到難受,她也不想成為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幸好她知道得早,感情放得還不深,此刻怞身,雖然依舊會痛,至少……不會痛太久……

做出決定之後,花芙便回答,「周姑娘,你放心,我不會再和澤公子有任何往來,就算他來找我,我也會請他離去的。」

「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如果你拒絕他之後,他依舊不死心的去找你,那你又該如何?」

「我會想方設法避開他,這一點你不必擔心。」她心酸的苦笑。雖然該怎麼避,她還沒任何頭緒,但她絕對不會再錯下去。

「花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

「不,是我該向你道歉,我沒想到澤公子他……他會瞞著我這種事情。」沒想到他是這樣的男人,她從一開始就看錯他了。

陶若婕暗暗冷笑。花芙已經完全落入她的陷阱,真是好躁弄。「另外,可否請花姑娘再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別讓他知道,我曾經找過你一事,為了得到你的心,他絕對不會承認我的存在,而我也怕他在知道我和你見過面後,會不顧過往情份將我趕走,讓我再也沒有任何依靠。」

「你放心,我絕不會加害于你,今日的事情,我會守口如瓶,他不會有機會知道的。」

心隱隱泛著疼,就當她識人不清,學一次教訓吧,下一回她再也不會如此輕易陷入感情的泥沼,傻傻的什麼都不問也不知道。

她自嘲的苦笑。她真蠢……真是好騙呀……

花芙從茶樓回到家時,已是日暮時分,她沒什麼胃口的草草用完飯,便回到房里,獨自發愣。

她的心空空的,腦袋也空空的,她沒有困意,也不想睡下,只是失神坐在床邊,一夜未眠。

不知不覺,窗外露出曉色,又是新的一日,她疲累的眨了眨眼。如果沒有意外,再過不久,澤公子就會出現了,她該用什麼理由拒絕他?

她不應該再和他見面,與他有所牽扯,她必須狠下心來將事情一次了結,絕不能藕斷絲連,讓他以為他們倆之間還有任何可能。

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隱瞞已有妻室的事實,還和她曖昧不清,他就算對她再好、再溫柔,她也無法接受。

時間慢慢過去,小屋前終于出現馬車駛來的聲音,她推開前屋大門,來到竹門前,剛好見到他從馬車上走下來。

「芙兒。」南澤天來到竹門前,揚起笑,發現她眼眶下的暗影,轉而擔心的問︰「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只是昨晚沒睡好罷了。」她勉強漾起笑,「澤公子,你還是別繼續來我這兒了。」

「為什麼?」南澤天訝異的微蹙起眉。來這已一段時日,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斷然拒絕他。「發生什麼事,你為什麼會變得……不太一樣?」

他明顯感覺到,她的笑很勉強,她冷漠的口吻讓他意識到她在疏離他,直到此刻她始終沒有打開竹門,分明就是拒絕他進入。

「我遇到一個喜歡的人,為了不讓他誤解你我之間有什麼特別情愫,所以請澤公子別再過來了。」她想,這是最干脆的理由,也是最容易擺月兌他糾纏的辦法。

「不可能,你為什麼要說謊?」他有些激動的反駁。他知道她對他是有好感的,況且這一段日子,沒見過她和任何男子有過密切接觸,說她喜歡上其它男子,他根本就不信!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在說謊?」她微低下頭,不想見他那明顯震驚、錯愕的眼神,免得自己心軟。「我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趕緊離去,別成為我的困擾。」

「這段日子,你只把我當成普通朋友?」

「是。」

他低笑出聲,笑中帶有極大的自嘲。難道真的是他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她對他的好,根本無關任何情愛?「你說的是真心話?」

她內心苦澀的微咬下唇,硬著頭皮回答,「是。」

「不,我不相信!」他怎麼想,都覺得事有蹊蹺,沒這麼簡單。「芙兒,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難道是有人特地來找你,要你別再和我見面?」

「沒有任何人來找過我,你別多想。」她的語氣依舊平緩,免得讓他察覺到她的心慌,而害了那一個女人。「總歸一句話,我已經不會再讓你進屋里來,你快回去吧。」

「除非告訴我實情,要不然我絕不離開!」

「我已經告訴你實情,只是你不相信而已。」花芙不再和他辯解,干脆轉身進屋。「請你離開,原諒我無法相送。」

「芙兒!」

她強忍著心澀,進到屋里,關起門,才脆弱的背靠門板蹲下,眼眶泛紅,幾乎快落下淚來。

明知道他不是個好男人,為什麼拒絕他還是讓她感到痛苦不已?她應該感到慶幸才是,不該再為不值得的男人而心痛……

站在竹門外的南澤天異常心焦,卻又不能硬闖,讓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張,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突然態度丕變,避他如蛇蠍?

「主子。」詢問了暗中守在屋子附近的護衛後,長清便來到南澤天的身旁回報。「馬明他們說,花姑娘這陣子作息都很正常,沒見她和哪個男子比較親近,他們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來找過花姑娘。」

「真的都沒有?」那她到底是為什麼事情,決定和他劃清界線?

除了有人逼她之外,他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其它原因會讓她做出這種決定,他是絕不相信她喜歡上別人那種爛理由。

「主子,那現在咱們……要掉頭回去嗎?」

「不,她不讓我進去,我就站在這里,讓她明白我絕不放棄的決心。」

他在賭,賭她會對他心軟,等她對他心軟之後,他會再想辦法套她的話,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長清知道勸阻不了主子,只能和其它隨身護衛無奈的一同在竹門外等著,希望花姑娘能夠快些心軟。

這一日,花芙進屋後就沒再出門露過面,南澤天直等到正午過後,才疲累的回皇宮去,頗不甘心的處理國事。

然而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他照樣上完早朝就過來,她連出現趕他離去都沒有,任由他在外頭枯等一整個上午,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宮。

第五日,花芙偷偷推開一道窗縫,果然見他依舊不死心的在外等待,她輕嘆出聲。看他每日都站在外頭,她的心真的好難受,一日日的慢慢揪緊,有好幾次她幾乎壓抑不了自己的沖動,想要出去叫他別再站著,到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忍下,撇過頭,眼不見為淨。

她不懂,他能對她如此深情,為什麼卻對另一個女人如此無情?還是因為他只是一時為她沖昏了頭,才對她這麼好,等到他對她再也不感興趣後,她的下場也會和那個女人一樣,被狠狠拋在一旁,然後眼睜睜看他再去找下一個目標?

「唉……」她不想再猜測了,也不能再僵持下去。既然他不離開,那就換她離開吧。

當日午後,南澤天一行人離開之後,花芙也收拾好簡單的包袱,前往附近一個獨居的王婆婆那里,以家中屋頂破敗為由,暫時借住在對方家里。

王婆婆家中也種滿花草,經常向她討教種花的事情,所以兩人非常熟稔,一听到花芙想借住,獨居的王婆婆當然非常歡迎,恨不得她能住得久一些,自己正好有個伴。

王婆婆將她帶入一間干淨的小房間。「阿芙呀,這是我女兒出嫁前住的房間,我都有固定在打掃,在屋頂修好之前,你就好好待下吧。」

「多謝王婆婆。」花芙漾起笑容答謝。

「呵呵……不必這麼客氣,你能過來,我很開心呢……」

王婆婆又和花芙聊了一會,便出房去煮晚飯了,花芙一個人留在房間內,將包袱放在桌上,終于卸下笑臉,忍不住輕嘆一聲,「唉……」

眼不見為淨,只要待在這里,她就不會控制不了自己,也就不會心軟了。

拜托他快點放棄吧,別再糾纏著她不放,讓她掙扎為難……

隔一日,當南澤天再度過來時,屋內早已人去樓空,但他還是執意站在竹門外,不改多日來的行徑。

一旁的長清試圖說服他回去。「主子……」

「少唆,閉嘴!」他惱怒的制止對方多言。

昨日花芙一拿著包袱離開,埋伏在暗處的護衛心知有異,便偷偷跟上,確認清楚花芙的落腳處後,便將消息知會萬歲爺。

南澤天明白,她這是刻意避開他,就是要他放棄,但他才不放棄,她如果對他連日守在門外的行為不為所動,根本不必刻意避開,所以她肯定是怕自己會動搖,才選擇眼不見為淨。

既然如此,他就更要天天來才行,他不相信她是鐵石心腸的人,只要他不放棄,她總會心軟,她會舍不得他的!

長清無奈的暗自嘆息。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主子是萬金之軀,要是因此而生病的話,那可怎麼辦才好?

真希望這個僵局能趕緊破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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