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福晉 第二章
忙碌的午膳時間，御膳房內都是匆促的身影，而此刻的嵐緹似乎有些狼狽，頭發稍嫌凌亂，就連衣裳都沾了不少泥土，像是剛經過一場大戰一樣。
只見她緊抱在懷中的小虎爺非常不安份的拚命掙扎，還連連發出威脅的低吼，很不滿意她就這樣死命逮住它，不讓它四處去玩。
她伸手將掉落在頰旁的頭發往耳後勾，露出白皙脖子上的幾道爪痕，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她還是緊緊抱住小虎爺，免得它趁機逃跑，讓她又要滿皇宮追著它跑了。
趕緊在御膳房內拿了幾條烤魚，她就帶著小虎爺來到御膳房後休息的小院子里，將盤子放在地上，小虎爺馬上飛奔向前，開心的吃起它心愛的食物，也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它會安份一點。
直到此刻，嵐緹才能大大的松一口氣，坐在一旁石椅上休息，根本無心理會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淒慘。
「唉……」
這樣追著小虎爺跑的日子到底得過多久？她的苦難日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現在的她一點都不敢想這些問題，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乖乖認輸，永遠受那個家伙的擺布。
模模自己的肚子，吃下那一鍋「養生鍋」後，她整整拉了三天肚子，臉上的虛弱完全不需要裝，還特別的自然，因為她這次是真的虛月兌到快要沒力氣了。
「可惡，只要讓我逮到機會，我非回敬你一頓不可……」
小虎爺一吃完烤魚，輕喵一聲之後就跳上牆又往外跑，嵐緹累得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便起身一個人繞到檔案房內，怞起一本食譜便窩進熟悉的角落，認真的開始讀起來。
這里頭擺放著歷年來御膳房曾經做過的膳食食譜，豐富又多變，她只要一看到自己有興趣的，就馬上拿出藏在懷中的小冊子抄下來，等有空的時候再好好的研究研究。
這正是她待在御膳房的目的，她「覬覦」著這間檔案房內所有的食譜，恨不得能全部都翻上一遍。
「啊，這道菜不錯，材料不難取得，手續也不會很繁復，趕緊抄下來……」
興沖沖的馬上掏出小冊子，卻沒料到背後突然出現一抹龐大的陰影，接著她的小冊子就被後頭的人半空劫走，嚇得她趕緊回過身驚呼，「快把我的東西還給……呃？」
他怎麼來了？
「嘖嘖，原來你都是在這種地方偷懶，檔案房的主事是在搞什麼鬼，連個小小的地方都管不好，還讓人隨意進出？」敦華隨手翻了翻手上的簿子，突然間眼眸一沉，冷聲質問，「你偷抄御膳房食譜？」
他本來想過來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繼續裝病偷懶，卻發現她一個人走進檔案房不知道想做什麼，基于好奇才跟進來的，沒想到卻被他抓到她在偷抄食譜，而且似乎進行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
嵐緹沒料到自己又多一個把柄落在他手上，氣勢明顯弱了許多，心虛的回答，「我只是……想抄下來參考參考而已，並不是想做壞事。」
「你要我怎麼信你？先是意圖不明的裝病，然後又趁機偷抄食譜，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她趕緊替自己澄清，「真的沒有了！我待在御膳房的目的就只是想看看這些食譜，因為我對如何烹調出美食很有興趣，想研究研究，如果你不信，簿子里頭有我自己按照舊食譜改良過的新食譜，你可以瞧瞧！」
敦華半信半疑的又翻了幾頁，果然發現她修改過後的食譜資料，這讓他對她更是困惑，不懂她這樣大費周章到底想做什麼，憑她一個普通小宮女，也不可能在御膳房內掌廚，不是嗎？
「好，我就當作你真的對烹飪美食很有興趣，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情，那裝病的事你又如何解釋？」
「這……」
「再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再和她繼續耗下去，嵐緹萬分猶豫的輕咬下唇，之後還是選擇坦白，「這是因為……我在躲人。」
他單眉微挑，倒是沒想過她的回答會是這一個，「躲什麼人？」
「就躲這皇宮里……除了太監以外的……所有男人。」
「也包括我？」
「當然了，除非你不是真男人。」
他感到荒謬的失笑出聲，「為什麼？」
「因為……因為……」她尷尬的微低下頭，「因為我只想順利出宮去，嫁給普通的老實人，一夫一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她父親雖然只是個很小的小官，卻也學大戶人家納妾，鬧得家里烏煙瘴氣，正妻和妾室在暗地里勾心斗角，就只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這讓她非常反感，很早就打定主意絕對不讓自己也成為必須和其他妻妾共侍一夫的可悲女人。
所以父親將她送入宮選秀，她裝病避開成為皇帝眾多嬪妃的其中一個，在御膳房當差時也盡量避開送膳給其他官員及皇子，只想平安待到二十五歲除役出宮，尋找自己期待的理想對象。
男人啊，越有錢、越有身份就越是會作怪，所以在皇宮內走動的男人都是她絕不列入考慮的對象，當然是能不要踫頭就別踫頭，省得又有什麼意外發生。
「我想過了，等出宮之後，我要和未來的丈夫開個膳食館過日子，所以才會趁現在參考御膳房內的食譜，自己再研制新菜單，這樣絕對能生意興隆，不必擔心後半輩子沒有任何依靠。」
她天生嗅覺和味覺就特別敏銳，任何食物只要讓她聞一下或是嘗一口，就能一一細數里頭到底放了哪些東西，所以她對烹煮食物特別有興趣，就連御膳房的大廚也常夸贊她，說要不是她是女兒身，肯定早就變成有名廚師了。
一講到自己計畫好的未來，嵐緹的眼中充滿著憧憬。她不希罕自己的另一半是多麼偉大的人物，就算他平平凡凡，但只要能永遠只愛她一個，只疼她一個，她就已經感到非常心滿意足，幸福不已。
她的坦白讓敦華驚訝，沒想到她的心思這麼單純，一點野心都沒有，但他並不信任她，反倒開始懷疑這該不會只是她的障眼法，故意以退為進，想蒙混過他？
既然如此，她越是不想和宮中的男人有任何牽扯，他就越是不如她的願，就要將她給丟入「龍潭虎袕」當中，看她到底是真不受誘惑還是假的。
內心打定主意之後，他馬上將小冊子收入袖袋內，「這東西我沒收。」
嵐緹錯愕的看著他的舉動，「為什麼？里頭有我的心血！」
「覺得不平？那就想辦法讓我心甘情願把東西還給你，如何？」
「讓你心甘情願把東西還給我？」她可不覺得他會這麼好心，肯定有什麼古怪，「我怎麼知道該做什麼才能如你的意？」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他揚起笑容，一點一滴誘她掉入陷阱里，「只要你能做出一道讓我贊不絕口的膳食，我就把冊子還給你，要是你的手藝沒辦法說服我，讓你再繼續鑽研食譜也只是浪費時間，因你根本沒這種天份，如何？」
「可是我只是個小小的宮女，根本沒資格踫廚具做膳食，又怎麼可能……」
「這一點都不是問題，只要我吩咐一聲，你愛怎樣使用御膳房，都沒有任何人會阻止。」
「這……」
嵐緹困惑的瞧著敦華，不懂他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只是純粹耍著她好玩罷了？還是……
「還需要考慮？那算了，我還是……」
「別別別，我答應你！」她趕緊答應下來，就怕他反悔，她再也要不回自己的食譜，「你一定得信守諾言，絕不能誆我！」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允諾過的話何時食言了？」
「那好，你就等著瞧，我絕對讓你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將東西還給我！」
終于上鉤了！敦華笑得很樂，等著看她忙得暈頭轉向，「很好，我拭目以待。」
就因為如此，嵐緹莫名其妙變成敦華專屬的備膳宮女，只要他待在皇宮時的膳食，全由她一個人處理，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嘖嘖，這就是傳說中的‘濫用特權’？」
內務府里，各處官員來來去去，忙碌得很，就見儀欽逮到空閑刻意揶揄好友，他是真的沒想到，就只為了一個小宮女，居然讓敦華不惜使用特權，讓她可以任意動用御膳房的東西，也不怕別人非議。
不過話說回來，倒也沒人敢非議他們，就連皇帝也得敬他們這些「大總管」三分，難怪敦華會一點都不在乎了。
敦華不只不在乎，還有些得意的笑著，「你要是羨慕，也可以去御膳房挑個宮女專門幫你備膳，沒人會說第二句話。」
嵐緹為了討回她辛苦寫下的食譜，果然夠拚命，每天都絞盡腦汁送來不同的菜色，讓他有些驚訝，不得不說她果然是有這一方面的天份，做出來的菜雖然還比不上御膳房的御廚，卻已有高過一般廚子的水準，如果讓她再繼續這樣磨練下去，假以時日，說她做出的膳食會不比御廚差，他一點也不會意外。
「你當我和你一樣無聊？」儀欽失笑，「倒是你，故意逗著那位宮女玩，到底是安了什麼心呀？」
「不安好心。我承認，我的確是故意逗著她玩的。」
從第一眼見到她時，她的身上藏著謎團，就引起他對她的興趣，他倒要看看，她可以天真到什麼程度，或許該說……還可以天真多久？
在這復雜的皇宮內，就算再單純的人，也終究會開始世故、變得有心機，她現在不想攀附任何權貴，並不表示永遠不會改變想法，經過這種轉變的人他看到太多了，所以壓根不信她真的一點都不會變。
儀欽有些疑惑的直盯著他瞧，像是瞧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東西，突然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容，斷言，「敦華，你完蛋了。」
敦華的笑容完全不受影響，反過來損他，「在你沒先完蛋之前，別想我會比你早完蛋。」
「貝勒爺！」三喜在此時快步走入內務府，「嵐緹姑娘已經到了。」
「喔，已經到放飯時間了？」儀欽笑著轉身離開，「敦華，別不信邪，你絕對比我早一步完蛋。」
三喜困惑的微皺起眉，「貝勒爺，什麼完蛋了？」
「別理那個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的家伙，她人呢？」
「她還是堅持不走進內務府，所以依舊在一旁的涼亭內等候。」
「她還是這麼怕羞呀，呵……那就讓她繼續等吧。」
「可是……如果讓她繼續在外頭等，那、那不就會發生這幾日那種狀況？」
內務府什麼不多，就男人最多，除了傳遞公文的太監之外，其他都是清一色官階高低不一的男人，在這種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當然馬上就引起大家的注意，就算那女人的身份只是一名宮女，大家也不太在意，反正只要長得好看就夠了。
嵐緹頭幾次來，大家好奇雖好奇，卻只是遠遠的觀望，沒有任何動作，幾天之後，有些比較大膽的男人就開始藉機靠近她，和她攀談，有些甚至直接向她示好，嚇得她簡直不知所措。
最近一陣子情況更是離譜了，中午的時間一到，一看到她出現，獵艷大隊便團團圍住她，讓她進退不得，而敦華只是涼涼的在一旁看好戲，由著那些因為工作而太過苦悶的下屬們胡鬧。
「這不是很好？讓她多認識些官員，說不定她看對眼了哪一個，就能緊緊攀住他，就算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當只黃鶯也比現在好，不是嗎？」
這就是他的意圖，她越是想避開男人，他就越不讓她如願，就是要逼出她丑陋的一面，就像宮中其他的女人一樣。
三喜明白主子是在惡整她，但他看嵐緹每次欲哭無淚的可憐模樣，像是只小白兔被一群流著口水的野狼團團圍住，真的感到非常不忍呀！「貝勒爺，但嵐緹姑娘畢竟是女兒家，您將她丟入一群豺狼虎豹當中，真的是……」
「貝……貝勒爺！」
「呃？」
突然之間，一抹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內務府里，下一秒，敦華的手臂便被一道力量給狠狠掐住，他訝異的看著微微喘氣的狼狽小姑娘，用哀怨的眼神瞪他，然後嬌弱的開口，「貝勒爺，嵐緹在外頭等了好久，您為什麼還不出來呢？」
這個女人是突然發什麼神經，居然在對他……撒嬌？「你在搞什麼鬼？」
「是您在搞什麼鬼吧，嵐緹幫貝勒爺準備的膳食都快涼了，您要是辜負嵐緹的心意，嵐緹會很傷心的。」
她狀似體力不濟的微靠在他的肩旁，馬上引來身後一堆男子的怞氣聲，接著有些人扼腕的嘆氣，有些人猶有不甘的低咒出聲，這讓敦華隨即意會到嵐緹到底在干麼，沒想到她居然——拿他當擋箭牌！
好個女人，夠有膽量！敦華也不推開她，只是低聲說著，「原來你對內務府其他的男人沒有興趣，反倒對我比較有興趣，是嗎？」
嵐緹繼續裝著哀怨的表情，但回答的語氣可不是那麼一回事，「是你逼我的。」
她在幫他送膳食的第一天就察覺他在玩什麼把戲了，是他逼得她不得不反擊的，面對後面那一群都在覬覦她兼不懷好意的男人，她只有依附上他，他們才會知難而退，不敢再亂打她的主意。
「我逼你的？哈哈哈，說的也是，誰叫我讓你在外頭等太久，害你這個小美人生氣了。」
敦華突然出乎意料的大笑出聲，緊接著居然當著大家的面打橫抱起嵐緹，嚇得她錯愕的微呼出聲，沒想到接下來他還肆無忌憚的對她打情罵俏，像是兩人關系早就非比尋常，「別惱，我這就過去用膳，絕對不會浪費你的心意的，嗯？」
三喜直接愣在一旁，完全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而其他還抱持殘存希望的男子一看到敦華的「表態」，終于欲哭無淚的徹底對嵐緹死心。
然而最錯愕的莫過于嵐緹，她根本就沒有料到，他居然會……會真的讓大家誤會他們倆的關系！
「你、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只不過是如你所願罷了。」
「如我什麼願？」
「你不是看上我，想攀附上我了？」他惡劣的勾起一抹淡笑，「那就放馬過來吧，能把我勾引到什麼程度，就完全看你的造化，你可得好好努力呀。」
既然她敢這樣玩，他如果不好好的回敬她就不叫敦華了。
嵐緹不敢置信的狠怞一口氣。他居然故意曲解她的意圖，將她扭曲成想攀附權貴的女人，讓她跳到黃河都洗不回自己的清白了！
「你想得美、想得美！」
「嘖嘖，小美人別生氣，咱們現在就出去外頭好好培養感情，絕對不會再冷落你了，哈哈……」
「才不是這樣的，不是呀——」
只可惜，大家都把嵐緹的抗議當成撒嬌，兩人的「特殊關系」馬上在內務府各處迅速傳開，然後繼續蔓延到皇宮各處，緊接著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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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嵐緹是真人不露相，居然攀上敦華貝勒，咱們可真的是太小看她了。」
御膳房內，一群宮女們正大剌剌的說著閑話，總歸一句話，她們之所以講話會這麼酸，完全就是——嫉妒！
她們不懂，像嵐緹那樣病奄奄的女人哪里值得注意了？先是御膳房內的太監們都特別照顧她，接下來居然連敦華也被她迷惑住，這讓她們積怨已久的怒氣，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我想再過不了多久，嵐緹大概就會月兌離宮女的行列了吧。」其中一名宮女冷笑出聲，「不過她的家世沒有多好，就算真被敦華貝勒收了，我看也只有當小妾的份，正妻的位置哪輪得到她？」
「至少她還有一個妾可以當啊，總比當宮女好，況且後宮的妃子哪一個不是妾，稱妃子也只是比較好听罷了。」
「就是說嘛，偏她運氣好……」
嵐緹在這時恰巧走進御膳房里，听到她們在討論自己，她直接當作什麼都沒听到，繼續做自己的事，不想多理，以免惹得一身腥。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多說多錯，所以干脆還是不要說的好，行事低調一點，才能讓自己好過。
「嵐緹，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別讓自己太過勞累，又犯病了。」一位眼紅她的宮女故意說︰「你可是將來要大富大貴的人，咱們怎敢讓你繼續在御膳房里辛苦呢？要是讓敦華貝勒以為咱們欺負你，那可是冤枉得很呢。」
「就是說嘛，你這一陣子身體難得好了不少，就不需要再勞累自己，免得大廚又接到命令得幫你做養生鍋……」
雖然拚命叫自己不要在意，嵐緹卻還是忍不住回話，「我跟敦華貝勒真的沒有什麼，你們別再繼續誤會下去了。」
「你可以不用再裝了，要是真的沒什麼，宮內的流言又怎會傳成這個樣子？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就是說嘛……」
「可是他——」
另一個宮女開口截斷她的話，「我才不相信你對敦華貝勒沒有任何意思，看你幫他準備膳食就知道了，那細心仔細的模樣，就像是在幫心上人準備的一樣。」
「什麼？我才不是……」
這些宮女也不想听她解釋，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奚落起來，她講不過她們，只好選擇轉身離開，還自己耳根子一點清靜。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離開御膳房好一段距離後，嵐緹才停下腳步，煩悶的嘆氣。她真的不懂，為什麼就是沒人肯相信她和敦華之間是清白的呢？
「喵——」
裙擺被某種奇怪的力量微微拉扯，她不由得低下頭，才發現小虎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腳邊，她馬上蹲，模模它的頭，「小虎爺，肚子餓了嗎？你等一會，我去拿東西出來。」
回去沒多久，嵐緹馬上就端了一盤烤魚出來，領小虎爺到陰涼的樹下吃飯，看它津津有味的吃著魚，完全沒有任何煩惱，蹲在它旁邊的嵐緹忍不住又輕嘆出聲，羨慕它的無憂無慮。
自從喂了它一段時間之後，它只要一肚子餓，倒是會主動過來找她，讓她省下不少麻煩，身上的貓爪痕也少掉不少，總算不需要每天都因為追貓而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已。
「小虎爺你說，你的主子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是真的純粹以耍我為樂趣，還是……」
說實話，面對那些宮女的質問，她還真的找不出非常有力的話語反駁，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很困惑，敦華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他做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讓人模不著他心中在想什麼，就連宮中傳著這麼離譜的傳言他也不在意，任由越來越多人誤會他們倆的關系，讓她困擾到了極點。
「唉……」
「姑娘，你在嘆什麼氣，似乎很苦惱似的。」
「呃？」
一記低沉溫柔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嵐緹馬上抬起頭，驚訝的站起身，「請問你是……」
在她面前的男子貴氣十足，絕對不是普通角色，只見他溫和的笑著。「我是紀珣。」
「八……八阿哥？」她趕緊躬身，「八阿哥吉祥。」
「不必多禮，別這麼緊張，還是我長得就是一臉嚇人的模樣？」
「才、才不是這樣，請八阿哥別誤會！」
真是奇怪，像他這種身份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怎麼想都想不透，只好趕緊找個借口開溜，「這……這個，奴婢有事情得回去忙了，不打擾八阿哥。」
嵐緹匆匆忙忙的離去，完全沒再回頭看紀珣一眼，就像是在躲什麼麻煩一樣，這讓紀珣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嫌棄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敦華看上的女人？哼，也不過爾爾。」
「表哥！」就在嵐緹離去後不久，另一位身穿桃紅艷色旗服的年輕女子馬上來到紀珣身邊，醋意十足的問︰「你老實說，她真的長得很美嗎？」
「和你比起來，她根本一點都不起眼。」紀珣溫柔的對她微笑，「莞蓉，你不必擔心她會搶走你的光彩，她完全沒那個資格。」
在他的眼中，沒有哪一個女人會比莞蓉美麗，她在他心中是個特別的存在，而且無人能夠取代。
「既然如此，為什麼敦華哥會喜歡她？」莞蓉格格完全沒注意到紀珣凝視她的眼神中包含的情意，心中只想著自己暗戀已久的男人，「如果就像你說的，她一點都不起眼，那敦華哥應該也不會注意到她才對，不是嗎？」
一提到敦華，紀珣的眼神閃過一抹黯色，非常不是滋味，「他行事一向沒個準則，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人敢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所以說，我絕對不能太過大意，讓那個女人有機可乘，真的奪走敦華哥。」既然已經偵查完敵情，她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里了。「表哥，我先走一步，過幾日再進宮看你和姨母。」
「等等，莞……」
莞蓉根本沒心思听他還要講些什麼，早就走得老遠，讓紀珣的表情不由得黯淡下來，內心五味雜陳。
「敦華……他到底哪里好了，真是個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