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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行不行 第九章

遲來的新婚之夜,讓兩人筋疲力盡,相擁進入夢鄉。

擁著懷中溫暖柔軟的小人兒,連一刻都舍不得放開,曹堇睿第一次感到內心充滿無法言喻的強烈滿足感,且上癮,只想一直和她溫存,他好像可以體會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

在別莊過了甜蜜的半個月,柳丹詩終于依依不舍的準備起程回曹園,畢竟放著主宅那麼久沒管,怎麼說都說不太過去。

而曹堇睿還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沒處理完,必須再留下來一段日子,不過他也向她承諾,半個月,頂多一個月,他就會回去。

幸好沒有男女主人坐鎮的曹園,在魏管家盡責的打理之下,一如以往般,並沒有任何不同。

一回到曹園,柳丹詩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自己房中,將床榻掀起一半,在木制的床板上推了一下,一塊橫木便被推起,露出下頭一個秘密小空間。

緊接著,她將帶回來的牡丹花簪放在小空間中,打算好好保存,這小空間內還有另一樣東西,是一方已經微微泛黃的巾帕。

那巾帕就是元宵夜時,曹堇睿拿來給她綁傷口用的,她一直好好的珍惜著,將它當成寶貝,現在她珍惜的寶貝又多了一樣,就是他親自為她買下的這一支發簪,她根本就舍不得戴,只要能偶爾拿起來瞧瞧,就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

瞧著這兩樣東西,她忍不住開始傻笑起來,陶醉在自己的甜蜜世界里,以至于有人都大剌剌的開門走進來了,她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哇……小祖宗,你還真不簡單,居然有個可以藏私房錢的秘密地方,連我都不知道。」

「嗄?芷倩,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柳丹詩臉紅的趕緊蓋下木板,推回床榻,還原一切,當作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打死不理曹芷倩那曖昧的笑容。

「就在你想相公想到連魂都飛了的時候。」

「算了,我才不要理你。」懶得理會曹芷倩的揶揄,她精神一振,準備大顯身手,「我決定了,接下來我一定得當個稱職的女主人,打理好曹園,讓相公對我刮目相看,當個配得起他的成熟女人!」

「唷,這麼有干勁,真是不簡單呢。」

「那是當然,相公經商那麼辛苦,我不能再給他多添麻煩,我一定要努力才行。」

一想到這,柳丹詩就干勁十足,馬上招來魏管家,要和他認真學習如何當個稱職的女主人,這嚇得魏管家嘴巴差點闔不起來,真不敢相信,只是去了一趟台灣府而已,她怎麼成熟了不少?但這是好事不是壞事,他在驚訝過後,倒是樂見其成。

就在魏管家努力嚴格的教導之下,日子一天天過去,而柳丹詩也可以藉由學習打發等待相公的時間,讓自己不再那麼寂寞。

她本以為從此之後他們的生活會一帆風順,不再有任何阻礙,可誰知道!!

「什麼?你說……我娘病倒了?」

在會客大廳上,柳丹詩瞧著從娘家趕過來的管家,擔心不已。

柳府管家微微點頭,接著說道︰「夫人病得嚴重,特別思念小姐,所以老爺希望小姐能回柳家一趟,讓夫人開開心,看能不能好一點。」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心急如焚也沒細想,「好,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和你回柳家。」

然而,大家以為柳丹詩回娘家去,頂多待個一、兩天就會回曹園,可沒想到她一回去好幾天都沒消息,就算魏管家派人去柳家詢問狀況,也只是得到一句她還沒打算回來的回答。

而且這句話還不是柳丹詩親口說的,是柳家管家代為回答,他們連夫人的影子都沒瞧見,這讓他們不止納悶,更開始懷疑,不知道夫人到底怎麼了?

幾天之後,曹堇睿風塵僕僕的回到曹園,先是被他誤以為是嬤嬤的曹芷倩嚇一跳,曹芷倩連忙自稱是柳丹詩的姊妹淘,是為幫兩人才假扮老鴇,他就不再多問。後來連著幾天卻沒見到自己思念的小妻子,問魏管家為什麼她回娘家這麼久了都沒回來,他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這讓曹堇睿有些不安,直想馬上沖到柳家,親自把妻子給帶回來。

「啊──等等,你別這麼沖動嘛。」

趁著曹堇睿還沒沖出前,曹芷倩拉著魏管家趕緊在入圍長道上將他給擋下,「稍安勿躁,沖動只會壞事而已,你要先冷靜下來。」

「我怎麼有辦法冷靜,這事情擺明了有蹊蹺,柳家是刻意扣住丹詩不放,不知道他們到底安什麼心眼?」

曹芷倩當然也知道事有蹊蹺,但她還是不贊成他這麼沖動,「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與其這樣貿貿然去要人,倒不如先找人去打听清楚狀況,再來想帶她回來的對策也不遲。」

「不,我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他一定要現在就去找丹詩,將她帶回來,她是他的妻子,就算是她的父母也沒有權力將她留在柳家,不讓她回來!

「嗄?曹堇睿,我求求你別沖動。」

擋不住已然失去冷靜的曹堇睿,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出曹園,然而就在這時,柳家僕人突然出現在圖門外,讓大家訝異不已。

魏管家搶先一步來到門前,善盡管家的職責,板著臉開口,「不知道你來到曹園有什麼事?」

「咱們家老爺听說曹爺已經回園,特地吩咐,要將一樣東西交給曹爺。」

「什麼東西?」

僕人拿出一只漆著紅漆的精美盒子,雙手捧上,「就是這樣東西,麻煩請交給曹爺。」

一拿到盒子,魏管家馬上來到少爺面前,將盒蓋打開,里頭放著一張紙,其他什麼也沒有。

一瞧見那張紙,曹堇睿頓時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但他還是伸手取過紙張,攤開一看,瞬間臉色難看無比,只差沒將手中的紙給捏爛。

「柳家居然……退還了婚書!」

「退還婚書?」曹芷倩一臉困惑的問魏管家,「魏管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魏管家也嚇了一大跳,「這、這簡直就等于是……柳家想離婚。」

在這個時代,大家對仳離多有忌諱,況且這對女人來說更是吃虧,如果女人被丈夫以一紙休書給休棄,以後想再找個好人家嫁,簡直是難上加難,而中上階層的人家想仳離,多只是彼此交還婚書,忌立休書,留給對方一點顏面,免得女方以後難做人。

听魏管家解釋完退還婚書的意思,曹芷倩錯愕得瞪大雙眼,也難怪曹堇睿的臉色會這麼難看,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不抓狂才怪。

況且這次還是女方先退還婚書,在這時代簡直是荒謬難堪到了極點!

瞧著他那難看到已經瀕臨暴走臨界點的可怕表情,她雖然感到有些害怕,卻還是嘴賤、忍不住、不怕死的開口──

「你真的被休了?」

***

他怎麼可能被休?他是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馬不停蹄的趕到柳家,曹堇睿壓抑住滿腔的怒火,說什麼都要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懂,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其中一定有什麼古怪,要不然丹詩絕對不會不給他任何一點消息,更不可能搞出退還婚書這種荒謬的事情來!

一來到柳家大廳,柳老爺早在廳上等候多時,臉色同他一樣難看,礙于對方是長輩,曹堇睿只好強忍著怒氣,尊敬的開口,「岳父大人,許久不見,這段日子別來無恙?」

「你還認得我是你的岳父,真不簡單呀。」柳老爺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丹詩的娘家還有父母在,才會從沒見你在婚後帶著丹詩登門拜訪過。」

「這是小婿疏忽,請岳父大人原諒。」

「疏忽?說得真是好听,誰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咱們家的丹詩,也連帶的不在乎咱們柳家,只要商業聯姻的目的達到,你也懶得再理咱們了,不是嗎?」

「岳父大人,絕對沒有這種事情。」

「沒有?哼,你敢說,我還不敢听。」

曹堇睿微皺起眉,柳老爺對他的敵意出奇得重,讓他感到納悶,「岳父大人,到底是什麼事讓您發如此大的脾氣?您又為何要退還婚書?可以直接說清楚讓小婿明白嗎?」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柳老爺又哼了一聲,「丹詩所受的委屈我都已經知道了,雖然她早已嫁入曹家,但我不會放著自己的女兒被欺負,既然她在曹家如此委屈,我寧願將她帶回來,好過被你們糟蹋。」

這下子曹堇睿的眉皺得更緊了,「我不懂,您是為了什麼說咱們曹家委屈了她?」

「你敢說你沒在新婚夜冷落她,留她在曹園不聞不問?」

柳老爺剛听到時,簡直氣得想馬上找曹堇睿算帳,虧他女兒還聯合曹家的人壓下這件事,完全不敢讓娘家知道這種情況。

要不是有人偷偷告訴他們,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會被瞞多久,而心愛的女兒又必須受多久的委屈。

柳老爺的問話一出,曹堇睿深知理虧,但他已經在改,也盡力在彌補丹詩了,「岳父大人,請听我解……」

「事實如此,你還需要解釋些什麼?還有,丹詩追到台灣府,也是因為你的原因而受到危險,自從嫁過去之後,她在你身邊從沒有好事,你叫我怎麼放心讓她繼續留在曹園?」

曹堇睿聞言倒是微微愣住,不明白岳父為什麼會知道在台灣府的事?況且那時大家只知道她是天香樓的花魁牡丹,幾乎沒人知道她就是柳丹詩,岳父又是哪里听來的風聲?

雖然感到奇怪,像是有人故意挑撥岳父,好破壞曹柳兩家之間的姻親關系,但他還是回答,「岳父大人,我不知道您是從哪知道這件事,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再也不會讓丹詩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很可惜,我已經不相信你了,當初我就該狠下心拒絕你來提親,也不該心軟听了丹詩的懇求,讓她嫁給你。」

要不是女兒堅持要嫁,他早就回絕掉這門親事,現在可好了,曹堇睿根本就不是好丈夫,白白糟蹋女兒的青春,說什麼他都要阻止這段錯誤的婚姻繼續下去,讓她重獲新生,過得更好!

他們柳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女兒,何必讓女兒繼續受委屈,就算離異也不要緊,他們並不在意。

「岳父大人,曹家的女主人永遠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柳丹詩,請您相信我,讓我帶她回去。」

「不,我不想再和你們曹家有任何往來,你請回吧。」

曹堇睿沒想到岳父對他的成見如此深,完全拒絕听他的解釋與承諾,但他絕不能放棄丹詩,因為他真的愛她!

「岳父大人,我是不會答應和丹詩離異的,請將丹詩還給我。」

柳老爺的態度異常堅決,「我不會讓丹詩再跟你回去的,你省省吧。」

「她已經是我的妻,是曹家的人,你們沒有理由將她給扣留在這,請把她還給我。」

「還給你,然後再讓你糟蹋?你以為我會做這麼愚蠢的事嗎?」

「岳父大人,的確,以前是我冷落了她,讓她受委屈,但我現在以我的性命做保證,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委屈,我會將她捧在手心里,好好愛護,再也不會忍心傷害她的。」

「你現在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你還是請回吧。」

見不到丹詩,曹堇睿焦心不已,而岳父堅決拒絕他的態度,更是讓他感到喪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讓岳父放下對他的成見,依現在這樣的僵局……很難。

但他不會放棄的!他愛她,不能沒有她,或許這正是上天在考驗他的真心誠意,所以他不會認輸,會繼續努力,直到柳家肯再次將女兒交給他的那一天到來。

恭敬的向柳老爺躬身,他語氣堅定的說︰「岳父大人,您現在不相信我不要緊,但我會努力讓您認可的,這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曹家,而是為了丹詩,因為我知道她正在等我……」

她一定在等他帶她回去,所以他絕不能放棄,絕不──

***

在那天之後,曹堇睿每天都來拜訪柳府,不論晴雨一定出現。

但柳家大門始終緊閉,擺明就是不歡迎他,就算如此,他還是每天都出現在柳府大門前,直到天黑才離去。

他這樣的舉動引來大家的好奇,並且議論紛紛,不過不管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他都無動于衷,每天都來拜訪,直到柳家人願意開門接受他,相信他的真心誠意為

柳老爺禁止柳府內任何人談到曹堇睿,更嚴禁在柳丹詩面前提起,但半個月後,僕人們還是忍不住好奇的開始談論這件事,對曹堇睿的毅力佩服不已,也因此終于讓這件事傳到她耳里。

「小春,怎麼樣了?」小春剛從前院急急忙忙的奔回來,在花園內的柳丹詩趕緊詢問她情況。喘了幾口氣,小春才有辦法順利的開口說話,「老爺還是不讓姑爺進門,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完全不打算妥協。」

「真的?該怎麼辦才好?」

一听到曹堇睿居然將近一個月都被擋在門外,柳丹詩頓時心疼不已,她好想去見他,卻總是被家人硬生生阻止。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來是听說自己的母親生病才回來探病,結果她一回來,才發現母親無恙,反倒是父親氣呼呼的不讓她再回曹家,硬是將她給留了下來。

後來她才知道,父親已經得知她極力隱瞞自己從前被曹堇睿冷落的種種,所以才大發雷霆的將她給騙回來,事後不管她如何解釋,柳父都不相信他們現在真的相愛,還認為她是在替他隱瞞事實、委屈自己。

這下柳丹詩真的是百口莫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就算柳父禁止她和相公見面,她還是好想見他,恨不得自己有什麼穿牆之術,直接穿過這些囚禁她的銅牆鐵壁,回到相公的懷里。

「不行,我不能再眼睜睜瞧著爹爹這樣懲罰他,我要出去見他!」

「嗄?小姐別沖動,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接到老爺的命令,他們是不會放你出去見姑爺的。」

「我才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去見他!」

「哎呀,我的小姐……」

小春完全擋不住柳丹詩,眼見她就要朝前院走去,這時許晉安卻突然出現,擋住她的去路,讓她更是生氣。

「晉安哥,請你讓開!」

「丹詩,你現在就算闖得出去,也見不到你想見到的人。」

「為什麼?」

「因為曹堇睿已經走了。」

「什麼?」她錯愕的緊咬下唇,「我不相信,你在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他是真的離開了。」許晉安搖搖頭,話語中半帶嘲諷,「我還以為他能堅持得更久,結果只一個月就放棄了,這樣又怎麼有辦法說服別人,他是真的愛你呢?」

「我不準你這樣說他,他是真的愛我,就算你們都不相信,卻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她知道他是真的愛她,就算他真的放棄在柳家大門外等待,她也相信他是有其他打算,並不是代表他要放棄她了。

愛可以讓人變得堅強、傻氣、不顧一切,她可以為了曹堇睿付出所有,沒有半點後悔,因為他也回報給她同樣的情感,讓她心甘情願的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沒有第二句話。

這種至死不渝的愛情,在別人眼中或許非常瘋狂,沒有深陷其中的人,是不會了解那種深刻的感覺的。

瞧著柳丹詩那堅定燦爛的眼眸,許晉安的眼神一黯,似笑非笑的扯開自己的嘴角。

「丹詩,你真是傻,簡直是傻到無藥可救。」

「只要能夠回到他身邊,要我繼續傻下去,我也毫不在乎。」她轉而埋怨的瞪著他,「倒是你,為什麼要破壞我和曹堇睿之間的關系?我們哪里礙著你了,你說呀!」

許晉安原本苦笑的面容一沉,突然變得有些危險,「你怎麼會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是在說之前在發釵店的事,許晉安卻以為他這次向柳老爺進讒言的事她也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冷笑了一聲,「他不夠愛你,根本就沒資格擁有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趁這次機會徹底離開他吧。」

當初听到柳丹詩答應嫁給曹堇睿時,他簡直是錯愕不已,本以為,憑著他們青梅竹馬的情感,她會喜歡上他,之後會成為他的妻子。

但事情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來是打算等她再長大一點,便登門向柳家提親,可曹家卻早了他好幾步,原以為婚事不會談成,沒料到她卻出人意表的堅持下嫁,真的訂下了這門親事。

許晉安雖然懊惱,卻只能暗暗吞下這口氣,伺機將她搶回來,好不容易讓他等到機會,他馬上介入破壞,不讓兩人如願在一起。

而且他也已經打算好了,等他們離了婚,再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淡忘了這件事,他會向柳家提親,娶回柳丹詩,讓她成為許家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夠愛我?就算以前他真的不愛我,但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從前的他,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並不需要了解,反正你別再回到他身邊了,听我的話──」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柳丹詩眼眶泛淚,對他失望透頂,「許晉安,夠了,別讓我恨你。」

恨?她居然說出恨他這麼殘酷的話?他酸澀的緊咬下唇,「丹詩,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

直到這一刻,柳丹詩終于懂了,原來許晉安也愛著她,所以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這讓她有些訝異,卻也無可奈何,因為她的心早已給了她最愛的人,無法再分給另一個人了。

輕輕漾起一抹苦笑,她轉而勸他,「因為我不是你命定中的人,相信我,屬于你的那個女人,還在某個地方等著你找到她,與她共結連理。」

許晉安知道,她終究還是不會愛他的,但他就是舍不得放手,「丹詩……」

「晉安哥,放手吧,饒過你自己,別再拿我當枷鎖,把你自己困在原地,始終無法月兌身。」

他該走出去了,不是為了她,是為他自己,他未來還有好長的一段路得走,她不會陪著他,但她會推他一把,不讓他再停留原地,禁錮了自己。

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只要他能走出這個迷瘴,他們還是好朋友,只是──

從前的青梅竹馬,現在只能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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