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愛你 第五章
認真？！
如果他真的將「認真」二字說出口，會惹來他們的白眼吧！堂千秋看著眼前四名好友，安靜的不像平常的他。
「干嘛失神？」夏杰推了堂千秋一把，嘴角有著奸笑。
堂千秋搖了搖頭。「沒……」他啜了一口香檳，眼光不知不覺追逐著萬綄歲的背影。
明知她離自己只有一段距離，可是他的心就如同懸在半空的大石，一直、一直放不下。
「你動了感情？」黑厲沉聲問著。
今天難得清醒的關予諾，瞠大雙眼看著堂千秋。「大哥，這游戲的發起人可是你，你竟然動了真心？」
堂千秋抿唇不答，眼楮直盯著杯中的液體。
「千秋，我們都很遵守游戲規則。」紀東瀛輕嘆一聲。「不是說好，不動感情的？」
「我知道。」可是他的心踫到萬綄歲時，卻又心折了。「只是……」他的人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你只是一時迷惘罷了。」夏杰拍拍堂千秋的肩膀。「瞧阿瀛，在網路上把到一個‘貌為驚人’的小妞，今天也出席他的生日會了。」
「貌為驚人？」什麼怪形容訶？堂千秋皺眉看著夏杰。
紀東瀛嘆了一口氣。「我到我們學校網站的聊天室，認識了一個女孩，我也邀請她參加我的生日會了。」
「那女孩還是資管系的學妹。」黑厲冷笑。「長相驚人……驚嚇到路人。」
「呵！」堂千秋知道黑厲說話一向直接，忍不住因為這樣的形容而笑了出聲。
一旁的夏杰也附和的點點頭。「是吶！」
「這麼嚴重？」堂千秋揚著輕笑望向紀東瀛，挑眉問著。
紀東瀛聳了聳肩。「說來說去，還是千秋的眼光好，挑到了長相清秀的小歲學妹。」
「是啊，雖然不算長得挺漂亮，但裝扮起來卻能以氣質取勝。」夏杰點點頭，也贊賞著。「不過你可別真的對她動了真感情。」
「嗯，這只是我們約定的游戲罷了。」黑厲冷硬的道著。「你別讓自己入戲太深，而沉浸在這游戲的假象之中。」他看向堂千秋，似乎是在告誡他。
「我自有分寸。」堂千秋悶悶的答著，對于好友的告誡，以及對萬綄歲早已起了變化的感情，正在他的心中互相矛盾沖擊著。
紀東瀛來到堂千秋的面前。「早點解決比較好，免得真的淪陷在這假象的幸福中，辜負了對方的期待。」
「嘿嘿，你哪有資格說人家。」夏杰不懷好意的看著紀東瀛。「今天你那個網友兼學妹，你要怎麼處理呢？」
紀東瀛難得出現冷笑。「不就是一場游戲嗎？」他又將矛頭指向堂千秋。「兄弟，是吧？」
「紀東瀛，你這混蛋！」忽地，一名長相圓胖的女孩，出現在他們五人的背後，臉上有著氣憤的表情。
這一喊，讓旁人都忍不住回頭瞧著這一幕，不得不驚愣這女孩的大膽。
是她！紀東瀛心一驚，沒想到他們的對話竟被「她」听見了。
「她是誰？怎麼那麼沒教養？」關予諾口氣冷冷的問著，眼光直視著長相平凡的女孩。
「她就是那個資管系的學妹。」夏杰小聲的回答，看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又掀起小小的熱門話題。
「小夜……」紀東瀛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附近，一時之間語塞，只能皺著眉頭看她。
「混蛋、混蛋！」女孩咬著牙，眼眶里淚光打轉，沒想到這一切全是他們口中的「游戲」？！
「你……」紀東瀛想解釋什麼，可卻沒辦法開口說出，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激動的反應。
「原來你們只是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混蛋罷了！」女孩忍不住罵著。
「學妹，你耍潑耍夠了嗎？」黑厲冷聲說道，不想讓她將事情愈鬧愈大。「明知道這只是一場游戲，又何必在這里丟人現眼呢？況且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條件，真能讓東瀛看上你嗎？」
女孩被數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們……欺人大甚！」
「只能怪你自己太單純，相信我們的話。」夏杰在一旁涼涼的說著。「我們五人打算游戲人間，並沒打算對任何一位女孩認真，你付出感情，是你自己太傻。」
女孩倒怞一口冷氣，最後看了紀東瀛一眼，不再多說，掉頭就走。
他們說的對，再留下來，只是讓她更丟人現眼罷了！
「麻煩的女人。」黑厲緩緩吐出一句。
以為鬧劇就此落幕，但堂千秋的眼角卻瞄到混在人群之中的藍色身影……
他心一驚，該、該不會萬綄歲也被這場鬧劇吸引過來了吧！
急忙尋找著萬綄歲身影的同時，那抹藍色的背影瞬時掉頭就走，走得匆忙而急遽，如同一陣旋風，讓他的心好慌好慌。
堂千秋顧不得形象，將手上的酒杯塞給紀東瀛，隨著藍色的身影追了出去。
一瞬間，堂千秋才明白什麼叫做……心慌！
萬綄歲的腦子充滿混亂，在前一刻，她听到他們的對話，也見到了那女孩子傷心的神色。
女孩與她擦肩而過，她清楚看見女孩的眼角滑落了晶瑩的淚珠，卻頭也不回的離去。
她也听見了堂千秋與另外四名學長的談話。對他們來說，感情其實只是一場玩弄女孩子的游戲？
游戲，真是一場好傷人的游戲吶！萬綄歲的心里，涌起難以吞咽的苦澀，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面對堂千秋。
他與四名學長是摯友，肯定也參加了所謂的「游戲」，而她……
正是他的玩物？！
真傷人吶！萬綄歲離開了豪宅，急忙逃離這場丑陋的宴會。
「小歲！」堂千秋趕上她的腳步，從背後拉住她的手臂。「你要上哪兒？」
萬綄歲沒想到堂千秋會隨後跟著，咬著唇瓣、白著一張俏臉望著他。「我再留下來，豈不是自討羞辱？」
堂千秋听了她的話，明白她剛剛肯定是听到他們討論的一席話。
「如果我對你是認真的呢？」他急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很虛偽。」萬綄歲鐵青著臉，眼里有著無限的哀怨。「你在你的好友面前說的是一套，在我面前做的卻是另一套，你這樣不累嗎？堂學長。」
堂千秋頭一次這麼心慌意亂，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我有自知之明。」萬綄歲冷著聲音，看著他慌亂的表情。
付出，是她心甘情願的，但卻沒想到自己真心的付出，只被對方當成是一時的玩弄對象。
這教她情何以堪……
傻呵！
「小歲，我並不想將我們之間當成是一場游戲……」他後悔提出這樣的游戲，卻該死的怎麼也解釋不清。
「學長，別再這麼玩弄我了。」萬綄歲抬起迷蒙的大眼，面對他柔情卻又慌張的解釋，她的眼眶有一些濕熱，鼻子也有一些酸楚。
「我……」堂千秋緊抓住她的手臂不放，怕一放，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學長，請放開我吧！」她放輕語氣，眼神全是心灰意冷。
一場游戲，到頭來都是空……
而她真心的付出，得到的卻是一場玩弄。
傻呵，卻傻的心甘情願吶！
見她堅持與自己僵持不下，他終于放開她的手臂，讓自己的腳步退後一步。
「我們稍微冷靜一下。」堂千秋黑眸深深望著她。「我們先各退一步好嗎？等你氣消了，我們再重新溝通一下好嗎？」
萬綄歲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點頭。「我要回家。」淚水如同滾滾的江水，幾乎快滴落眼眶外。
「我送你回去。」堂千秋紳士的說道。
或許他不知道這場游戲會讓多少女孩子心碎，可現下他見到她眼眶紅紅、倔強的不讓淚水落下時，他的心有著一絲揪痛……
他傷了她，是不？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她搖搖頭，沒想到他竟是個只會玩弄感情的公子。
怪只怪，她太相信這突如其來的愛情！
「我不放心你……」
她搖搖頭。「請讓我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心已受傷，愈是見到他，只會讓眼淚止不住的狂掉。
堂千秋以沉默回應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眼前離去。
刺痛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心上，久久不散……
淚水終于不爭氣的落下，在萬綄歲走到自家門前，哽咽聲終于從口中流瀉出來。
原來甜蜜的愛情是如此短暫，一下子就成了幻影。
一場游戲，一場夢，愛情果真是如此嗎？萬綄歲蹲在門前，任由哭聲流瀉在黑夜之中。
「是貓叫的聲音嗎？」門里出現了萬十樂的聲音，打開門一探究竟，赫然發現他們最疼愛的小妹竟蹲在門前輕泣，讓他傻眼的站在原地。
「歲歲，你怎麼了？」萬十樂拔尖嗓音喚著，將她扶了起來。「你不是去參加舞會嗎？怎麼哭得像只小花貓呢？」
萬綄歲一見到二哥，急忙奔進他的懷里，放聲大哭。
聞聲而來的大哥萬無憂也趕緊迎上前來，手忙腳亂的將她帶進屋里。「小妹，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哭成這樣呢？」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讓大哥、二哥安撫著。
「誰欺負你了？」萬十樂生氣的問著。「是不是堂千秋那個混蛋？」
一听到堂千秋的名字，萬綄歲的身子忽然一顫，對堂千秋的名字依然敏感。
他欺騙了她的感情，可為何她不感到生氣，只感到無限的難過呢？眼淚甚至還一直落個不停，卻仍無法發泄煩悶的心情……
「小妹，別一直哭，說給我們听听。」萬無憂皺著眉頭，看著落淚的萬綄歲。「好好的去參加舞會，為什麼忽然回來了呢？」
萬綄歲抿著唇。「千秋……他騙了我……」她掩面而泣。「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與我交往，他只是和他的朋友在打賭，以欺騙女孩子為目的……」
「媽的，那混蛋！」萬十樂一听，氣憤不已。「他真的騙了你？」
萬綄歲怞怞噎噎的道︰「我不知道，他說對我是認真的，游戲歸游戲，可是他真的對我動了心……」
「別相信那混蛋的話！」萬十樂氣得牙癢癢。「他現在人在哪里？我去找他算帳。」
「二哥，不要！」萬綄歲拉住萬十樂，阻止他的氣憤。「是我自己太傻，太容易相信這場突來的幸福……是我沒听你們的話，太早相信堂千秋的話。」
「分手也好。」萬無憂坐在萬綄歲的身旁。「遲早你也得認清他的為人，今天只是提早讓你看清他的個性。」他拍拍她的頭。「你還小，以後還會遇到更多、更浪漫的戀情，別為這段失敗的愛情而難過，好嗎？」
「大哥……」萬綄歲哽咽的喚著。「我不要了、不要了，心好痛、好痛……」才短短的時間，就足以讓她的心像被無數的針扎到般痛徹心扉。
「小妹！」萬無憂摟住她，輕拍她的背。「別這麼喪氣，你的未來還很長，當然難免要遇上一些挫折，別這麼喪氣，這不像萬家的孩子。」
萬綄歲無語的落著淚，最後窩進萬無憂的懷里。「我需要時間……」
事情沒那麼簡單，她付出了感情，又因為沉浸在愛情里，而偷嘗了禁果，卻又落得被對方欺瞞的地步，心里完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打擊……
她該怎麼做，才能不讓自己的心繼續淌血呢？
「那正好。」萬十樂從一旁的櫃子拿出一張通知單來。「上次你不是向國外的藝術學校申請入學嗎？現在那間學校給了回覆。」
藝術學校？！萬綄歲止住了哭聲，有一些茫然的看著萬十樂。
「你自己考慮看看。」萬十樂將通知單交給萬綄歲。「歲歲，把你的傷心化為努力向上的動力。這間藝術學院可是你一心向往的學府，而畫畫又是你的最愛，你自己的決定呢？」
萬綄歲看著手上的通知單，內容是已核準的入學通知。
她的內心一陣喜、一陣憂，喜的是向往的藝術學院給了她消息，憂的是剛剛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還不知該怎麼調適過來。
「你可以慢慢考慮，小妹。」萬無憂輕柔的說著。
萬綄歲抬眼看了萬無憂一眼，最後緩緩吐出一句︰「我想要去法國的藝術學院就讀。」
「這是你的未來，你要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萬無憂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別因為一時意氣用事，而走錯了一步。」
萬綄歲吸了口氣，最後點點頭。「我要去藝術學院。」未來的路還很長，總不能因為失戀連未來的前途都一起放棄。
再說，她向往藝術學院好久了，好不容易申請到名額，她得把握這個機會，不能為了這小小的挫折就一蹶不振，喪失這難得的良機。
她不能再喪失這樣的機會……
這一次，她決定靠自己把握未來！
天氣晴朗，天空卻藍得讓堂千秋有一點憂郁。
好幾天了，他在高中部的社團一直見不到萬綄歲的身影，最後沉不住氣，直接到大學部的教室找她。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去竟讓他撲了空。
隨之而來的是讓他不能接受的消息……
萬綄歲辦好轉學手續，已不在這所學校里就讀。
他急得向老師們打探消息，這時才知道萬綄歲準備出國念書，走得非常匆忙，並未多解釋什麼。
于是，堂千秋又趕往萬綄歲的住處，上前應門的不是他想見的萬綄歲本人，而是一見到他就臉色不好的萬十樂。
「你來干嘛？」萬十樂表情難看的望著堂千秋。「這里不歡迎你來。」
「我是來找小歲的。」堂千秋態度放軟，有禮的問著。「請問她在嗎？我有一些事還沒跟她說清楚。」
「她不在台灣了。」萬十樂揚起嘲諷的笑容。「你現在來找小歲，難道不覺得太遲了嗎？」
堂千秋瞠大雙眼，不敢相信萬十樂所言。「她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出國念書，請讓我見她一面好嗎？」
「不可能。」萬十樂擋在門口，不願讓他再靠近門口一步。「堂大少爺，請你回去，要不然我會報警說你蚤擾居家安寧。」
堂千秋杵在門口，明知不得其門而入，眼光卻還是停留在門口，直到萬十樂將門用力甩上，他依然站在門口呆望。
直到許久、許久，天色暗了許多，堂千秋才回神過來，眼神還是對前方的鐵門留戀不已……
她真的一走了之，連個通知也不給他？他失望的離開萬家門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和她就真的這樣斷了線嗎？她不肯听他解釋，這麼輕易就出國念書，再也不願與他在一起了？
堂千秋苦笑著，沒想到自己也會嘗到愛情苦澀的味道。他深呼吸，決定明天再來一趟。
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