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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虎擄悍妻 第四章

前一刻從沙發上摔下來的弦佐轍,低咒了聲,听到女人的尖叫聲,不怎麼情願的張開眼。

「妳醒了?」他坐在沙發下方,瞇著惺忪睡眼問道。

「你……這……這是哪里?」見他盯著她看,她顯得有些緊張。

右手肘抵在沙發上,他的頭自動的貼向右手心,懶懶的回應︰

「這里是我家,妳睡的是我的床、蓋的是我的棉被、躺的是我的專屬枕頭……而我,睡的是我的沙發。」

這樣的陳述,她應該清楚明了了吧?

「我……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把尾音提高兩個分貝,擺明她是在質疑他,不是在「請問」他。

「妳失憶了嗎?千萬不要。」他一雙眼,狐疑的打量她。「我可還要『請教』妳一些問題。」

他不是擔心她失憶成了他的包袱,而是如果她失憶,那他如何問得出慶功宴那晚她對他「禮遇」的真相?

如果那晚她只是反射性攻擊他,那他只有模模鼻子自認倒楣,可,她還罵他下流,他不能接受這個「污辱」,至少,她得向他道歉。

這就是他為什麼帶她回來,而沒把她直接送回家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個因素是因為在她被迷昏的狀態,如果直接送她回家,會造成她父母的驚恐,說不定她父親有高血壓、心髒病之類的,到時當場嚇得中風,那可不妙。

再者,他可能會被她家人認為是采花瀅賊,活活被打死。隔天的報紙頭條,就會出現斗大的「佐轍保險集團的總裁摘花不成,被活活打死曝尸街頭」的字樣──

難看啊,他弦佐轍一世英明,怎麼可以落得曝尸街頭的淒慘下場!

所以,昨晚他就把她扛回來睡他的床。

原本想等她醒了之後,盤問一番再放人,誰知道……

他吃完晚餐回到房間,她還在睡;他洗完澡出來,她一樣還在睡,可惜她沒看到他全身赤果的猛男秀。

他搖搖她,叫了十遍她的名字,不放心的測了十遍她的呼吸,這期間,她還是沒醒。最後,他靜坐在她身邊,靜靜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可能有流下一些口水,好在,她還是沒醒。

最後的最後,他忍不住想睡了,要躺在床上和她共枕眠,抑或是選擇絕對會睡到摔下地板的沙發,讓他跋前疐後,陷入兩難。

他能跟她共睡一床嗎?笨,當然不行!

雖然他是很想啦,但是,她一醒來若是發現「敵軍欺近」,肯定二話不說做了他!

其實,最重要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他是不介意外加很樂意跟她親,就不知道她的想法──在人權高漲的現今社會,要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總不能說她陷入昏迷,他就擅自做主替她點頭。

最後的平方再平方,沙發是他唯一的選擇。他睡不慣其他客房,也怕她醒來後,找不到人會哭……

總之,太多顧慮的結果是,一整個夜晚,他摔下沙發十次,爬上去十一次,多的一次是剛睡時躺下去的那一次。

「我……你……是你派阿發去把我擄來的?」

黑雨蝶努力的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她依稀記起阿發打電話告訴她吳佩雅住院,要她去幫忙照顧一事……

後來,阿發把她載到山上,說了一些令她不舒服的話,她想跑,結果……她跑到哪里去了?之後的事,她怎麼都不記得了?

「阿發?那是誰?」弦佐轍站起身。一個晚上摔了十次,睡得還真累。「喔,妳指的是把妳迷昏的那個人吧?他不是我的人,我的人叫作阿K,不叫阿發,懂嗎?」

「迷昏!?」黑雨蝶驚地瞪大了眼,後知後覺的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衣物有沒有完好如初。

「放心,我對一只睡死的小豬,沒興趣。」拿來掛在衣架上的襯衫穿上,他從容不迫的走向床邊。

「妳應該感激我的,我救了妳一命,嗯,這麼說太嚴重,總之,是我從那個阿發手中,把妳扛回來的。」

見他步步逼近,她警覺地跳下床。

「少騙我了,如果你和阿發不是一伙的,你怎麼可能會剛好也到山上去,還救了我?」

她兩手舉在胸前,握拳,做出備戰狀態。

聞言,弦佐轍咧嘴一笑。看來,她不只漂亮,還挺聰明的,沒有傻乎乎一味地相信他的話,還會推理咧!

黑眸中,多了一分除了對她美貌之外的激賞。

「問得好!因為我原本要去找妳,後來看到妳上了他的車,我的直覺告訴我,妳有可能需要我,所以我就一路跟上去。」他不諱言自己原先是要去找她。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二話不說,她的拳、她的腿齊發,攻向比她高了二十公分的弦佐轍。

一掌握住她的拳,一腳踢開她的腿,兩個比打呵欠還小的動作,輕易地將她箝制住。

「妳應該相信我。如果妳真的聰明,而且比幼稚園的小孩多那麼一點推理能力,妳就會知道,我是善良族群中的一人。否則,我干嘛把妳從山上扛回來,禮遇妳讓妳睡大床,自己跑去睡沙發……重點是,我還克制了男人本生,沒對妳怎樣。」

包裹住她小粉拳的大掌,使勁一拉,把她拉到他懷中。彎下頭,他在她耳邊輕聲笑著說︰「還是因為我沒有對妳怎樣,讓妳覺得面子掛不住,所以惱羞成怒,生氣了。」

咬著唇,兩道細眉怒鎖,黑雨蝶使勁全力想踢他,但他卻易如反掌的制住她。

接著,他的腳往她腿後一個橫踢,她重心不穩往後倒在床上,他也順道的倒在她身上──

「開個小玩笑,妳干嘛真的生氣了?」把她制伏在身下,她帶著怒意的紅顏,一樣讓他傾心。「還有,忘了告訴妳,我也是跆拳道黑帶的。」

「你……走開!」

「妳確定?如果我真的走開,沒對妳怎樣,妳不會生氣?」咧嘴笑著,她氣嘟嘟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弦佐轍──」她急得大吼。

「寶貝,我不就在這兒。」

「救命啊──」

「噓,別叫,妳忘了,這是我家,只有我叫救命,僕人們才會沖進來。如果是我房里的女人叫救命,他們會懂分寸的充耳不聞。連我家的卡羅,也只會听我的命令。」他把修長的食指,輕放在她的紅唇上。「卡羅是一只羅威娜犬,妳想見牠嗎?」

黑雨蝶怒瞪他,朱唇緊閉,不再亂喊。

她不是怕他家的卡羅,她管他家的卡羅是什麼品種的狗,她在意的是,如果她喊救命,說不定他們家僕人真以為他們在房里搞曖昧咧!

而且,這里是他家,她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理她。

「放開我。」她的聲音比起前一刻弱了些。

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把她壓著,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這輩子,她頭一回被男人給壓住,她可以感覺到他其實沒那麼下流,至少他沒有趁機對她毛手毛腳──

可,兩人的雙腿交迭,很曖昧咧!而且,為什麼她感覺到他身下某種東西正快速的在膨脹中──

原本一直逗她的弦佐轍,察覺到自己因和她過近接觸,體內的雄性激素沒經過他簽名蓋章核準,徑自急速上升──

起身,他走離兩步,和她保持距離,免得他一沖動,吃了她。

背對著她,炯炯發亮的深邃黑瞳,因身體強力克制住翻騰的欲火,呈現僵直狀態。

「我只想問妳一個問題,我跟妳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否則,慶功宴那晚,妳為什麼沒搞清楚狀況就踢我?」

「你……你……下流!」

黑雨蝶滿腦子想的是方才他壓著她,他雙腿間為何會有東西快速膨脹,想通了之後,她滿臉羞得通紅。

低頭,她跑向門邊,開了門,沒頭沒腦地沖了出去──

弦佐轍回頭一看,見她沖了出去,想必她是被他某處過人的雄壯給嚇到了,可他明明沒對她怎樣,為什麼老要罵他下流?

身強體壯,精力過人,不是他的錯呀!

輕笑了聲,他拿起電話,直接和管家對話。「力叔,叫司機送那位小姐回家。」

「是。」管家在電話另一端回應。

掛上電話,弦佐轍無奈一笑。

每回遇到她,他總想呵護她,可就不知道為什麼搞到最後,他都會無辜的成為她眼中的一匹,每每在她離開前,總不忘奉送一句「下流」給他。

難不成,其實他本人真的很下流,只是當局者迷,自己渾然不覺?可,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下流,為何方才他沒有對她霸王硬上弓?

若是方才換成別的女人,他絕不會考慮太多,事實上,泰半的女人,不會讓他行猶豫的時間,因為她們會直接撲到他身上。

為什麼他會那麼在意她的感覺?

此刻,他霍地領悟到,他想找她把那晚的事問清楚,其實就是在意她對他的看法,要不然,一些八卦雜志扭曲他們慶功宴的原意,他都不在意了,怎會去對一個小女人計較?

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原來,在意一個女人的感覺,其實也不壞嘛!至少,他現在就開始期待能夠和她再見面,而且,他已經記牢她的名字、她的長相,還有她的跆拳道身手……

以往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他從沒記住過誰的名字,現在,心上有了個女人的名字,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嘴角的笑紋加深,兩手環胸望向窗外,遠處,一名僕人正牽著卡羅在運動場上做每日例行的訓練動作,卡羅心不在焉,頻頻想往牠的美麗女伴莉娜靜坐的方向跑去──

望著更遠處,他的心,竟也飄到黑雨蝶身上去了,明明她才剛離開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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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自己房里,趴在床上的黑雨蝶,眼下擺著一本之前看到一半的JudetheObscure,兩眼卻傻愣愣地望著床頭的PreciousMoments水滴女圭女圭。

從弦佐轍的家跑回來之後,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連想上課的念頭都沒有,于是便在家休息一天。

她想不透,吳佩雅的男友為什麼會那麼對她?

而且,令她訝異的是,吳佩雅的爺爺早就去世,那吳佩雅為何要騙她說要籌她爺爺的醫藥費……

仔細回想,如果吳佩雅真的需要那一筆錢,就不會慶功宴隔天她告訴她,她沒有拿到錢幫不了她,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最離譜的人是她的父母親,昨晚她房門鎖著,她母親回來以為她睡了,一早,父母親出門之前,發現她房門還是鎖著,居然認為她是上課去了!

也許是平常她生活規律,就算和同學出門,晚上十點前也一定會回到家,所以父母不擔心她。

這樣也好,如果他們知道她被迷昏,一定嚇得不做生意,每天二十四小時,輪流守著她。

翻身下床,把書放回書架上。一想到今天早上在弦佐轍房里發生的事,她的心口竟沒來由地怦然狂跳。

那個人……

雖然他沒有侵犯她,但他明顯有邪惡的思想,不,是邪惡的……邪惡的「舉動」。

一想到當時他把她壓在床上,身下某種膨脹物體緊貼著她的腿間……兩頰倏地羞紅,她窩回床上,拉棉被蓋住頭,害羞的躲起。

窩在棉被里老半天,險些窒息,她拉開棉被,一顆小腦袋探出棉被外透透氣。

撇開那令人尷尬的情景不說,他其實是救了她沒錯,如果沒有遇到他,昨晚她也許就真的會慘遭阿發的蹂躪──

這麼說來,他其實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也是個君子,從昨晚昏迷到今天早上,他有好長一段時間可以對她「上下其手」,但他沒有,不是嗎?

把床頭的水滴女圭女圭拿下來,可愛的水滴女圭女圭和一只小鵝對望,彷佛在和小鵝傾訴心事一般──

望著水滴女圭女圭,她突然想起他說,昨晚他是來找她的……

他來找她做什麼?難不成是要來找她理論慶功宴那晚她踢他的事,還是要給她彈鋼琴的錢……

如果是來找她理論,會不會來得太晚?給她錢……也不需要他親自來呀!

那他……來找她……

眼一眨,莫名的喜悅瞬間盤踞在心頭,她大膽揣測,自己的魅力十足,讓他魂牽夢縈,吃不下飯、喝不下粥,所以想來見她一面,解相思之愁?

不由自主地感覺到愉悅的因子,在她心間跳躍,嘴角浮現彎彎的笑容,和揣測的喜悅劃上對等的符號。

想著他帥氣的臉孔,英偉挺拔的高大身驅,她兩頰熱燙得像兩團火球在燃燒──

他喜歡她?是這樣嗎?

此刻,听不到他的答案,卻听到自己心里想飛的聲音……

她的心飛了,裝上翅膀,慢慢地、偷偷地飛走了,從窗口邊飛了出去,飛到一個名叫弦佐轍的男人身上──

靜靜地凝視著窗外,黑雨蝶粉女敕嫣紅的臉龐,頭一回有著屬于小女人的嬌羞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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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蝶,把阿發的車鑰匙還給我!」

傍晚,黑雨蝶接到吳佩雅氣沖沖的電話,約她在附近的速食店見面,一見面,黑雨蝶還未坐下,吳佩雅就高聲嚷著。

「我沒有他的車鑰匙!」

見吳佩雅這麼不友善,原本不想張揚阿發做的壞事,不想破壞阿發和吳佩雅感情的黑雨蝶,怒著一張紅顏,坐到吳佩雅對面。

吳佩雅滿眼妒火,礙于旁邊有其他人,她克制地壓低聲音道︰「阿發說,昨晚妳的男朋友把車鑰匙拿走了,害他一個人待在山上過了一夜。」

「妳以為這樣很好玩嗎?故意去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把他耍得團團轉!?」吳佩雅又怒瞪她道。

「我勾引他?這是他的說法?」黑雨蝶美麗的眼眸噴出兩道火焰,「昨晚他告訴我妳住院了,要我去幫忙照顧妳,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我的電話,而我也信了他,但最後他卻把我載到山上,甚至還迷昏我……」

一氣之下,黑雨蝶把昨晚的事全說了,那個阿發做了壞事,居然還裝無辜騙吳佩雅,這種男人太可惡!

听黑雨蝶從口中說出迷昏兩個字,吳佩雅震驚不已。她知道這是阿發對付女孩的慣用伎倆,當初她也是遭遇同樣情形,才會和阿發在一起……

阿發一定是從她的手機中偷到黑雨蝶的電話號碼,才會約黑雨蝶出來。

想到自己被阿發騙了,吳佩雅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有個問題要問妳,妳男朋友說妳爺爺早就不在了,這是真的嗎?」既然吳佩雅主動來質問她,那她也要順便把這事問個清楚。

「我……」未料到黑雨蝶會問這個問題,吳佩雅眼神閃爍,不知如何回應。

「妳為什麼要騙我去?」

「是妳自己答應去的,我沒有逼妳。」心虛之余,吳佩雅拎起包包,不願再多說,旋即離去。

「喂!」

來質詢的人,反倒先落跑,黑雨蝶坐在原位,一頭霧水。

她似乎無端端的卷入那對莫名其妙的男女朋友之間,哼,下次如果讓她遇到阿發,絕對會把他踹到太平洋外海去喂魚。

就在黑雨蝶鼓著腮幫子,滿肚子氣之際,一個女孩突然坐到她面前──

「妳是黑雨蝶,對吧?」

「妳……天啊,弦冰冰!」黑雨蝶瞪大了眼,「妳是弦冰冰,沒錯吧?」

「雨蝶,真的是妳!」

「冰冰!」

黑雨蝶高興的握著弦冰冰的手,弦冰冰是她國中同學,國中三年,兩人感情好得像姊妹,可惜後來高中讀不同學校,雖然有聯絡,但沒多久弦冰冰就到國外讀書,之後就斷了音訊。

上了大學,同學間的聚會、餐會、聯誼會,忙得讓她沒空回想這位老同學,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見面,尤其在她氣極之余,更顯驚喜萬分──

前一刻還氣嘟的嘴,此刻已換成大大的彎揚笑容。

「我今天約了人,妳這幾天有沒有空,我們再約,好不好?」弦冰冰臉上的驚喜笑容,不輸黑雨蝶。

「好啊。」

「那把妳的手機號碼給我。」弦冰冰打開自己的手機,和黑雨蝶互輸人手機號碼。「晚一點……大概十點過後,我會打電話給妳,可以嗎?」

「可以。」

黑雨蝶笑著點點頭。能夠再遇見老同學,方才的一肚子氣全消了。

弦冰冰約的朋友來了,她離開後,黑雨蝶自己點了炸雞和薯條,獨自吃起晚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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