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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別莽撞 第九章

同一時間,也許是歐陽璦璦奔出門外不可避免發出一些細微聲響,也許是風耀庭隱約分辨出臂彎中所摟的身軀與熟悉的不太相同,他睜開眼,才愕然發現竟是夏芊燁!

心中浮現的困惑讓他遲鈍了三秒,慍色隨之升起,他坐起身狠狠拽起夏芊燁。

「你怎麼會睡到我床上來?」濃眉憤怒地皺起,他咬牙切齒地低喝。

夏芊燁突然驚醒又被他粗暴地拉起,一時嚇得惶然失措,生氣中的他很駭人,然而絲毫無損他的豐采。

「我、我昨天喝醉了,怎麼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思緒一轉,她開始裝傻,把責任全推給他。

「我對你做什麼?是你三更半夜跑來這里賴著不走,我好意留你住在客房,鬼才對你做什麼!」無視她被單滑落而的春色,他風耀庭不是之徒,不會三心二意,更不可能去動女友的朋友!

「一定是你趁我不省人事佔我便宜,怎麼?現在想撇清了?」察覺自己沒有掩蔽的上半身,她索性賴近他,「原來你中意的不只是璦璦——你想坐享齊人之福,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啦!我不介意的!」

風耀庭彈跳離床,不敢置信地瞅著夏芊燁浪蕩的模樣,心里隱約曉得被設計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現在馬上離開,只要以後安安分分,我可以當作這事沒發生過!」他義正辭嚴地勸導,不希望璦璦發現好友的真面目如此丑陋,傷了她的心。

「沒發生過?!那我被你睡了一晚怎麼算?」風耀庭一句沒興趣傷了她的自尊、毀了她的希望,讓她激動了起來。

「該死的,醉的是你不是我,有沒有怎樣我怎麼可能不清楚!」他雙拳緊握,似乎這樣才能忍住沖動,不至于動手掐死她。

「我不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給你三條路選擇,一,負責,甩掉璦璦;二,還是負責,我可以勉為其難當你地下女友;三,我把這事告訴璦璦,她一定會要你對我負責的。」她跳下床,不遮不掩的光果身子毫不難為情,自信滿滿地細數他的選擇。

本欲離去的歐陽璦璦因模糊的聲浪而下意識地駐足在樓梯間,她听不真切,卻忍不住想听听他們的對話內容是什麼。嘲笑她?數落她?

風耀庭對夏芊燁的死纏爛打感到不可思議,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不……是他疏忽了,還記得最初她總是趁璦璦不在場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數落她的缺點,當時就有征兆了,只是他不以為意罷了!

「你這麼做,難道不怕璦璦傷心嗎?你們是好朋友啊!」他動之以情,也許她只是一時醉酒昏了頭,理智回籠後就曉得後悔了。

「哈,別笑掉我的大牙了。好朋友?!去她的好朋友!」夏芊燁歇斯底里地拔高音調。

听見了!歐陽璦璦心一凜,驀然清晰的聲浪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然而,傳入耳里的竟是芊燁鄙夷友誼的話語。

「好朋友會搶我的心上人?!」她氣憤地吼。

是啊!好朋友怎會搶我的心上人!歐陽璦璦心痛地思忖。

「鬼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誰,更何況,感情不是一廂情願的。」風耀庭啐道。他可是個有感覺、有感情的人,豈容得手來搶去就能獲得!這夏芊燁的邏輯分明有問題。

他的嗓音太低沉,歐陽璦璦想听清楚他的回答,移動兩階,夏芊燁又拔高的音量嚇得她以為他們就要步出房門,連忙奔下樓去。

「她傷不傷心關我屁事,和她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她的錢,有得玩、有得拿……」而現在,她和風耀庭在一起,玩的時間縮短了,連錢也沒得A了,還搶走她的心上人,那歐陽璦璦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沒遺漏夏芊燁傷人的話,歐陽璦璦整顆腦袋像灌了鉛似的,心傷到最深處,她有好沉重的無力感,她得盡快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否則她會崩潰!

躲他們遠遠的……她被他們刺得遍體鱗傷……她咒罵自己的心不該如此疼痛,可……該死的,他們真懂得傷人!

踏出屋子,寒冽襲來,冷風不斷鑽入她心口,那是一種沁寒刺骨的冷冽,然而,她痛得麻痹……

駛動車子絕塵而去,吞下眼淚,她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

「你居然這麼利用她!」風耀庭逼近大放厥辭的夏芊燁,全身上下迸放著冷肅的寒氣,他可以想象璦璦看清她時的打擊,然而,他卻不能眼睜睜再看著她被蒙騙。

他狂狷的模樣令夏芊燁心驚膽跳,不過事已至此,不容她回頭,鼓起勇氣,她不認輸。

「她不也利用我!我利用她有錢可以供我享樂,而她則利用我排遣她的寂寞無聊,打發時間,什麼好友,充其量不過是酒肉玩伴!」她嘲謔地說著。想法一偏差,解讀出來的事情就全然地扭曲了!

聞言,風耀庭也不再做任何掙扎,之前所說當作沒發生是錯誤的想法,畢竟這樣的人再留在璦璦身邊是後患無窮,盡管心疼璦璦受傷害,他也得讓她明了一切。

「你給我滾!」攫住她的手臂毫不客氣地將她拖往客房,讓她穿回自己的衣服,他惡狠狠地咆哮。

「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我不怕你拿來威脅,璦璦也不可能听你信口胡謅!」

夏芊燁震懾著他滔天的怒焰,半晌說不出話來,連忙套上昨晚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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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連家里也沒人?!

憂心如焚地站在歐陽家外踱步,風耀庭的急躁全寫在緊皺的眉頭與沉郁的表情上。

漸暗的天色、亮起的街燈,提醒他時間的流逝,他在屋外枯等,已足足三個小時之久。

這期間,他手里的行動電話撥個不停,可歐陽璦璦的手機關機,家里的電話響了又響就是沒有人听,再加上門鈴聲,這樣的連環追魂令,足以吵死人,使他不得不接受她不在家的事實。

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從沒像現在這樣,絲毫沒有交代行蹤,便跑得不見人影!

平時他們很有默契的,不是他來找她,就是她主動去找他,今天是怎麼搞的!

該死,她難道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一拳擊在鐵門上發出砰然巨響,憂慮淹沒他的理智,卻只能邑郁地束手無策,失去耐性地猛按電鈴,因急切憂心所演變成的怒氣再也擋不住。

「媽的!到底跑哪去了!」風耀庭著急地吼道,臉色難看得像要殺人。

不再被動地等候,他氣憤地坐上車,急馳上路,打算去魏雍利的「頂尖」找找看。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球店門口,他像火車頭般沖進店里,一雙湛黑的眸子迸出抓狂的火花,急促地掃視全場。

璦璦那家伙若是讓他找到了,非得把她打得開花不可!

很可惜!凶惡的詛咒在心底甫落,全場已一眼望盡,看不見他所要找的人兒。

「阿弟!有沒有看到我女朋友?」一把揪住迎上前來的熟人,風耀庭那副瘋狂的模樣,活像要找人干架,嚇得對方頓時一愣。

「沒、沒啊!你們不是成天都在一塊嗎?怎麼……」從沒看過他這樣失控的阿弟,囁嚅地回道,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

「有看到她的話記得通知我,順便叫魏大哥替我注意一下。」一听歐陽璦璦沒在這兒出現,風耀庭又像陣風般席卷而去,只留下一句倉促的交代。

接下來,他瘋了似的找遍了所有歐陽璦璦可能去的地方,無奈結果終究是失望。

凌晨兩點半,夜顯得益發寂寥,他的心紛亂得無以復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璦璦到現在還沒回家、也沒和他聯絡?!

該死、該死、該死!他煩躁地耙梳頭發,朝方向盤猛捶一記,霎時響起一記刺耳喇叭聲,第一次體會到所謂的心慌,竟是如此難受的滋味!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只能再度想起夏芊燁。利落一打檔,直接朝她家方向飛車開去。

找不到璦璦的第一時間他就打電話問過她了,不過她當時口氣極差地說不曉得,他也信以為真,現在想想,還是那個城府深沉的女人嫌疑最大。

他才不管現在是三更半夜,憤然地按出夏芊燁的電話號碼——

「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璦璦到哪去了!」如鬼魅般的嗓音飽含怒氣,穿過電話線抵達夏芊燁的耳膜。

夏芊燁愣了下,從恍惚睡意中回神。「你有沒有搞錯,璦璦啥時歸我管了?她去哪我怎麼知道!你們別感情上出問題就跑來找我出氣!」

「還裝傻是嗎?你給我滾下樓,我馬上到你家。」惱怒的他陰驚地命令。

心頭猛地一震,說不怕是假的,他嗓音中隱含的危險是滔天怒火的證明。

「我……那麼晚了,不方便!」她忙尋借口。明明是真的不知情,她才不要笨得踏入暴風範圍,若被掃到豈不倒霉!

「你不下來,我就上你家敲門。」他的聲音打齒縫里陰森森地滑出。

「好好好,我下樓就是。」生怕他擾醒母親,夏芊燁只好答應,急忙奔下樓。

挾帶著攝人的氣勢,他一下車便直逼向夏芊燁,嚇得她頻頻往後退。

「一定是你挑撥離間是吧?否則我怎會一整天都找不到她,她也沒跟我聯絡?」他猛地揪住她,毫不控制力道地理緊她的手臂,厲聲質問。

還以為他早上的怒火就夠駭人,但與此刻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狂獅的他相比,原來只是小兒科!這樣的男人,絕不能與他作對,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沒有、沒有,我沒有見過她,也沒有和她聯絡。」手臂肯定淤血了,但她不敢喊疼,頭搖得宛如波浪鼓。

「你說謊!你嫉妒璦璦,所以一定是你使計逼走她!告訴你,沒有璦璦我也不會看上你!」狠狠將她往地上拽去,風耀庭顯然已急得失去理性。

夏芊燁撲跌在地上,吃痛地悶哼,有那麼一瞬間,擔心歐陽璦璦安危的念頭掠過腦海,但,轉瞬即逝。

「我發誓不是我啦,說不定璦璦只是突然想一個人靜一靜,她以前也常這樣,我約她也約不出來,到隔天就好了。」見風耀庭沉痛又急得快發狂,她動了側隱之心,口氣不悅地說著。

他陡地眯起眼,居高臨下地冷冷睨著她好一會兒,似在研判她話中的可信度,半晌,在夏芊燁以為會被他眼中的冷芒給凍穿時,他竟不發一語地拂袖而去。

事實證明,夏芊燁的推測錯誤,隔天的情況沒有比較好,後天、大後天、大大後天也都一樣。

受盡煎熬地找了五天,風耀庭整個人狠狠地瘦了一大圈,延宕開店的事,也荒廢練球。

最後,他把她當成失蹤人口向警方報案,經過一查,才得知她已出境、離開了台灣。

再請征信社調查,調查出她去了日本,然而,當他追到日本之後,才扼腕地發現,她……前腳才離開。

就這樣,他失去了歐陽璦璦的行蹤,就算往後不時地向她父親探問,也找不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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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內線分機響起,風耀庭狠狠一震,從前塵往事中拉回激越的心情。

整整心神,他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鍵——

「老板,有位夏芊燁小姐找你。」

「請她進來。」沉聲應道,他將杯子里的酒一口飲盡,起身往接待用的沙發走去,準備迎接故友。

門板輕叩兩聲,夏芊燁由頭至尾徹底的名牌妝扮閃亮現身,帶著風情萬種的嬌笑面對風耀庭。

「不是去了日本玩嗎?這麼快就回來?」率先落坐,他開口寒喧。

一年來人事變遷,自那日之後,他和夏芊燁都沒再見過歐陽璦璦,起先,他以為是夏芊燁搞的鬼,可後來,時間證明了一切,她是不願和他們見面……可,還是沒人知道她為何不聲不響地離開!

他永遠記得那陣子,他瘋了似的尋找,強烈的空虛襲擊,他變得頹靡不振,從未有過的焦惶,控制住他的神經。

之後好一段時間,他幾乎什麼都無法做,失魂落魄得像行尸走肉,經過發揮到極限的目制力壓抑,加上箭在弦上的事業,才漸漸從傷心中恢復。

而夏芊燁進駐不了風耀庭的心,又少了個最親近的朋友,失落惶惑之余,也漸漸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錯,平心靜氣地仔細反省之後愧疚感油然而生,特別是這一年多的歷練令她成熟許多,了解到在這復雜險惡的社會,能擁有一個交心的好友是多麼難能可貴,更體認到璦璦對她有多好。

霍然想通的她,自知辜負了好友的真情和信任,因此這段時間以來,她相當自責。

她的懺悔和轉變讓風耀庭不記前嫌,還是將她當成朋友,她也明白了他對璦璦的愛有多深厚,倘若能見他們有結果,對她來說也算是消弭心中的不安!

「還不是為了你!我男朋友都氣死了,全部的行程都取消,因為我急著來報告好消息啊!」雖是抱怨,然,夏芊燁興奮之情卻溢于言表。

「什麼好消息?」相形之下,他無論是態度和口氣上都顯得淡然許多。事業、成績全都在巔峰狀態,走到這境界,可悲的是他竟想不出有什麼樣的好消息能讓他像芊燁這般興奮。

「準備好了沒?你听了可別眼楮凸出來、下巴掉下來哦!」她故弄玄虛,惹得風耀庭板起臉孔,以白眼伺候。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無趣的家伙!」擺擺手,見識過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她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有話快說啦!我最討厭被人吊胃口。」歐陽璦璦走後,連他快樂的元素也一並帶走,除了專注于撞球和俱樂部,什麼事他都漠不關心。

「你猜我這次去日本遇到誰?」她挑高眉,拉近距離注視著他剛毅的俊臉,不放過他所有的表情。

「夏芊燁!」他面無表情,卻咬牙切齒,從牙關迸出警告。

「好嘛!我這回去日本,在橫濱遇見了歐陽伯父!」她倏地投出威力十足的炸彈。

風耀庭怔了怔,頓一下才消化她的話,隨即瞪凸了眼,激動地捉著她的肩膀搖晃。

「那你找到璦璦了,是不是?你有沒有問她為什麼離開?她有沒有問到我?」淡漠冷酷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撼莫名的激動。

芊燁明知他也找過歐陽正龍,無奈璦璦行蹤神秘,連她父親也只能被動地等她聯絡,即便他三番兩次苦苦懇求歐陽正龍轉達留言,璦璦仍無動于衷。

所以,他直覺芊燁會一副故弄玄虛的模樣,絕對是有好消息了。

「等等!」骨頭被搖散了,她高喝一聲制止。「我沒見到璦瑗,就連她爸爸對她的行蹤也無法掌握,不過,我想了個很棒的方法,歐陽伯父也答應配合我的計劃了。」說到這,她開心得不得了。

「計劃?!他肯幫忙?」他喜出望外。

雖然歐陽璦璦把心事藏匿不說,但由于歐陽正龍隱約嗅出他們感情上的不對勁,認定是風耀庭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因此對他的態度變得十分冷淡,替他尋找璦璦一事,也顯得不太積極,這次,若不是夏芊燁十足的誠意加上死纏爛打,他是不可能點頭配合的。

「那當然。」得意挑眉,她隱藏了哭到眼楮紅腫,跪到雙腿麻痹、磕頭磕到額頭腫了個包,才換來這個寶貴機會的經過。

「太好了!是什麼樣的計劃快告訴我!」冷傲臉龐注入光采,心底晦暗的一隅隱隱透入一絲光明。

他始終不願相信,她的愛情只是游戲,而游戲結局是人去樓空!

他有好多話要問她,種種的疑問在他心頭盤旋了四百多個日子,不論是什麼理由、苦衷,她都必須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放過她的!

算是贖罪吧!她得為他們做點事,夏芊燁把心中的想法和計策告訴了他,期望能減低心頭的不安與愧疚。

笑顏漸展,听完她的敘述,風耀庭刻不容緩地撥出越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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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煩憂的最好方法,就是讓自己像顆陀螺不停地轉呀轉,把每天的行程和節目排得滿滿的,等到想喘息時自然也就累了,累了就是睡覺,睡醒又是一天的忙碌。

雖然無法控制的夢境會不小心將過往重演,雖然不听使喚的記憶扉頁,偶爾會翻到那天來提醒她的心傷——忘掉那段,一直是歐陽璦璦這一年來最最努力的事。

那是一段以苦澀、怨憤做終結的戀曲,它不僅使她必須提早去面對「人性」二字,更殘酷地逼使她帶著傷痕累累的心,遠走他鄉。

當時,她被傷得體無完膚心力交瘁,對人性感到徹底失望,差點做出傻事,幸好,一直擱在化妝台上的護照解救了她……

在茫然不知何去何從之際,她最終還是選擇投奔惟一的親人——父親。

然而,她可以不反對美奈子,但卻不代表能夠完全接受她,沒多久時間便又離開橫濱,四處飄泊,她的足跡遍許多國家。

她必須借由新事物的忙碌讓她獲得暫時的解月兌,然而,當這些都步上軌道,那段深刻的情感還是會躍出腦海,若她刻意想遺忘,反而會像唱反調般益發鮮明、益發疼痛!

因此,為了不停止忙碌,她只要熟悉了一處,便是她離開那處的時候……

直到最近,她選了巴黎作為停留的地方,打算學好語文、學服裝設計。

至于為什麼想學服裝設計?說來可笑,因為她的記憶里,有個老愛嫌她穿著、暗示她沒品味的人。

唉!她已有深深的體認,沒談過情、說過愛的她,一股腦付出太多,盡管有埋怨,但終其一生,她不可能自心中消除風耀庭的身影!

她……還愛著他!她竟不爭氣地還愛著她!這些鮮明的記憶就是最好的證明。

明知放手才是解月兌,然而,她雖放了手,心卻一直系在他身上,盡管背叛的事實同時刺痛著她,她仍自虐地無法忘記他。,

多可悲!二十二歲正值花樣年華的她,心境卻像歷經滄桑般荒蕪……愛情的確能讓人成長,而且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讓人老化。

她的心像潭死水,偶爾回憶會撩動漣漪,然而她卻極力不願再去讓回憶挑撥她好不容易平息的心。

那種痛的感覺,嘗過一遍就夠她受的了,何苦次次憶及次次心傷!惟有真真正正的放手,讓一切像雲煙般成為過往,她才能確保自己不再受傷。

可她雖怨,也仍愛,曾經,她還有過祝福他們的念頭——

感情就是這般難以控制吧!它往往不會乖乖遵循自己的意念行事,它不听使喚、無法規劃……或許,老爸和美奈子也是這般無奈吧!

她似乎意來愈能理解他們了,要怪只能怪愛情這壞東西總喜歡作怪,將世間人玩弄于股掌!

想起老爸,上回打電話是多久前?一個月?兩個月?日本的冬天好冷,不知美奈子有沒有盡好照顧他的責任?

隨著心頭掛念,步出房門走向樓梯間撥打電話,不一會,听見美奈子的聲音由話筒彼端傳來——

「喂,美奈子,我璦璦,叫我老爸听電話。」沒有多余的寒喧,歐陽璦璦變得成熟,也淡漠許多。

「璦璦,總算等到你的電話了。」美奈子的口氣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但表現出來的是著急。

她皺起眉,不好的預感驀然襲上心頭,他們從不曾迫切等待她的電話。

「干嗎等我電話,發生什麼事了嗎?」抑下不安,璦璦敏感地發問。

「你爸爸病了。」

她的話讓歐陽璦璦整顆心揪緊,小小感冒的話,美奈子不會慎重其事地特別說出來讓她擔憂。

「很嚴重嗎?他能听電話嗎?」她忙不迭地關心,暗自祈禱父親不要有任何差地才好。

「呃……」美奈子猶豫了下,實則正以唇形在詢問歐陽正龍的意見。「好,你等一下。」

接過電話,歐陽正龍指著話筒,清了清喉嚨,做好準備,搬出計劃好的台詞。

「璦璦啊……咳……我是爸。」他佯裝有氣無力。

「爸,你聲音怎麼那麼小?有沒有去看病?醫生怎麼說?」歐陽璦璦一听父親虛弱的聲音,憂慮加倍,迭聲急問。

「唉,別說那個……璦璦,我們一年不見了,爸爸好想看看你……你能趕回來嗎?」歐陽正龍斷斷續續地喘息、咳嗽,把病人的語氣和嗓音學得非常貼切。

酸澀淚意涌上,她紅了眼眶,一顆心懸得半天高。

「好、好,我把行李收拾好,最遲後天就回去,你好好養病,我很快就回去照顧你。」

收線後,歐陽璦璦立刻打電話訂飛往日本的機票,接著奔回寢室收拾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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