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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勾手,我愛你 第十章

什麼叫鴕鳥心態?

躲在被窩中的程馥蘭就是一個最好的範本。

明明知道其實是無濟于事,但她還是不受控制的從俞炎翼的懷中逃開了,沖出醫院後攔了第一輛計程車就直奔回家,然後躲進房里,躲進她的被窩,開始試著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要不然,怎麼事情會突然失控,變得這麼荒誕不經?

緊追而來的俞炎翼是個剛動完手術,休養不久才剛獲準出院的人。

就一個肺部才剛經過磨難,曾一度連單純呼吸都痛到想罵髒話的人而言,這時比行動力他自然比不上她,所以約莫慢了五分鐘才跟著追了回來。

藏在老位置的備用鑰匙讓他毫無阻礙的進了門,上了樓梯之後,唯一阻擋他的,就是她房間的那道門了……

「蘭?」

房門外,有俞炎翼的叫喚,但她充耳不聞,一律充耳不聞。

「听話,你開門好嗎?我……」虛弱的聲音忽地收了聲,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響,然後很嚇人的,就此再無聲息。

程馥蘭是陪著他住院、在他手術前後全程照顧他的人,她很清楚這次急病帶給他的痛楚與折磨。

特別是在手術之後,他是連呼吸都痛,但為了肺泡的復原又不得不大口吸氣讓它們癒合……想到他才剛飽受磨難的身體,這時的無聲無息,說她不擔心害怕都是騙人的。

從被窩中探頭出來,等了至少十秒,一樣的毫無聲息讓她有些不安。

「翼仔?」覺得自己有些沒志氣,但想了想之後,還是開口叫他。

又是十秒過去,門外的毫無動靜逼得她離開床,忐忑不安的往房門移動。

門,一寸一寸的打開,然後她看見了倒臥在門口的俞炎翼……

「小翼仔!」她大驚,房門大開,她連忙蹲在他身側,但又慌得不知該怎麼檢視他哪邊有問題。

縴縴素手就這樣卡在半空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醫生!他需要醫生……不!她得先冷靜下來……要先打電話叫救護車,才能讓他得到正確的醫療照顧……

慌亂過去,她整理出順序,正要行動時,忽地有人握住她的手,害她又嚇了一大跳。

倒臥地上的那個人睜著晶亮的黑瞳看著她,哪有什麼昏迷不醒的跡象……

「王八蛋!你竟敢騙我!」她惱怒,怞出被握住的手就要往他的胸口重捶下去。

俞炎翼直覺縮了縮,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挨這一下了。但是沒有!

在最後一刻還是惦著他是病患,程馥蘭怎麼也無法真的重擊下去,最後只能惱怒的改拍向他的臂膀,怒道︰「很好玩嗎?這樣很好玩嗎?知不知道你要嚇死我了?」

俞炎翼任她攻擊他的臂膀,看著她的目光已不再隱藏,滿滿、滿滿的盛載了對她的感情,是憐惜、是蜜意、是包容,當然,也有著理解。

「你是在乎我的,是吧?」因為頭腦清楚,在追來的一路上重新整理過思緒後,俞炎翼厚著臉皮下此結論。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停了手,程馥蘭直覺又要逃避。

俞炎翼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怎麼也不肯放,就是不讓她逃。

「蘭,你是在乎我、喜歡我的,對吧?」他又問。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她大聲說著。

俞炎翼假裝沒听到,自顧自的說︰「因為喜歡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才會關心我的感情生活,就像呂佩穎把男人介紹給你的心態一樣,你以為只要我有了對象之後,你就可以不喜歡我。」

「沒有!」被說中,但她急急否認。

「明明就是。」俞炎翼不信她。

「不是!不是那樣的!」程馥蘭又慌又亂,心中充滿了真相要被挖掘開的恐懼。

「不是這樣,又會是怎樣?」俞炎翼問,而且接著隨口道︰「明明就是因為喜歡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時候孫元樵出現,你才會推翻‘好馬不吃回頭草’的原則,答應接受他的追求。」

看著她倏地脹紅的臉,俞炎翼感到得意,非常的得意。

原本只是想逼她承認,想看她慌亂無措的樣子,索性隨口亂套,但是就連俞炎翼都沒想到,這竟通盤解釋了一切。

合理了,一切都合理了!

一些原本很莫名其妙的事,現在全有了合理的解釋,而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神情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這怎能讓他不感到得意?

「錯了!錯了!你說錯了,不是你說的那樣!」程馥蘭猶進行她垂死的掙扎,死死不願承認。

俞炎翼堅定的目光直勾勾看著她,並不因為她的話語而動搖,反而是說的人被看得很心虛,最後只能單手捂住臉,無意識的喊︰「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那麼,應該是要怎樣呢?」俞炎翼反問她,

她答不出來。

「就像呂佩穎跟羅振邦他們,我們全是因為害怕而不敢向前一步,但現在既然都確定彼此的心意,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不就是你說的最完美的結局?為什麼你反而要否認、要逃避?」俞炎翼再問她。

「不一樣!這並不一樣!」她懊惱的直嚷。

「哪里不一樣?」他虛心求教。

「你年紀比我小。」她指出。

「又如何?我也不介意你多吃三年飯。」意思是,他不介意,她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瞪他。

「反正你也不長肉,多吃幾年也沒贏我什麼。」他又說,而且是一派的理所當然。

「那不是重點好嗎?你到底在想什麼?」她真的很想打他。

「那能不能請你直接說出重點呢?」他很配合的要求。

「重點是,你比我小……」她頓了頓,發現這個剛剛就講過了,趕緊補充︰「你小我三歲,心性不定,所以這很可能是你一時的錯覺,更可能是……你搞不好只是耍著我玩,我、我……我要是真的信了你的話……」

咬唇,光是想像就教她神色難堪,但她試著裝出沒事的樣子,努力用無所謂的語氣說︰「被耍就算了,反正我沒什麼丟臉的事是你不知道的,但是這件事不一樣,彼此心里一定會有芥蒂的,這樣以後大家要怎麼正常相處呢?」

說到底,她還是不敢相信她深埋心中最深處的那個願望能實現,所以她很卑微的,只想保持現在這樣彼此友愛、相互關懷與照顧的生活就好了。

俞炎翼明白的,她一說,他便完全明白她想要表達的顧慮跟恐慌。

原來……在愛情的面前,每個人都一樣,一樣的戒慎恐懼兼膽小……

「首先,我沒無聊到拿這種事耍人。」他開口,聲音低低的,是一種她很喜歡、听了就覺得信任與心安的語調,只听他說道︰「尤其對象是你,你以為這種事真發生的話.我爸媽會放過我?我會傻得拿這種事去挑起家庭紛爭?」

她被問住了。

要是他滿口好听話,什麼「我心里一直有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等等等之類的話,那她也許會再找一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因為俞炎翼並不是那樣的人,可以想見,整件事絕對是假的、是在鬧她的。

但偏偏不是!

他一開口就是假設,還假設得非常實際,是極有可能發生的結果。

而他,確實不是那種自找麻煩的笨蛋,一直都不是。

「再來,如果真的是為了耍你,只是一個無聊的游戲,我已經逼出你的心意,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那麼,我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然後讓我爸媽知道這件事,等著被他們剝皮?」俞炎翼又問,而且最後結論又導回剛剛那一個。

她答不出來。

因為俞爸俞媽確實是疼她,俞炎翼真的不是那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笨蛋。

「最慘,我們來討論一下你所謂的心性問題。」他看著她,死死的看著她,問︰「請問一下,從小到大,到底是誰心性不定、喜好一直在變?是誰像小孩子一樣要人照顧?是誰老是要人盯著,要不然就會惹麻煩?」

是她、是她,他講的通通都是她!

但程馥蘭沒辦法這樣回答,畢竟是自己的面子,多少還是要顧上一些才是。

「雖然你說的好像是真的……」

「不是好像,我說的真的是『真的』。」俞炎翼更正她。

就算他這麼說,她也依然遲疑。

無法不遲疑!接連發生的事、他所講的話,對她而言都實在是太震憾了。

那都是她先前想也不敢想的事,結果一時之間,竟然全要美夢成真?

她很難相信,真的很難相信啊!

她躊躇不前,俞炎翼推了她一把。「你說過,互相喜歡的人就該要在一起,難不成你希望呂佩穎跟羅振邦的事再發生,互相喜歡的人同樣抱憾終生?」

她搖頭,用力的搖頭。

至今,她都覺得呂佩穎的決定是難以理解的,說什麼也不想當那個把幸福往外推的人,她只是……只是……

「就算我們沒問題,但俞爸俞媽呢?他們……他們能接受?我跟你?」她還是有其他的煩惱,好比其他人的想法跟感受。

「你剛剛沒听見他們的話嗎?」俞炎翼嘆。

程馥蘭眨了眨眼楮,不好意思承認,她看見兩老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呆了,根本沒听見他們在說什麼。

俞炎翼看著她無辜眨眼,大概也能猜得出她是沒听見,只得說道︰「雖然是意外,但他們兩個看起來高興得要命,可見,他們早巴不得我們湊成一對,說不定到加拿大照顧孫女只是藉口,主要是想讓我們有機會培養感情。」

俞炎翼合理懷疑,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則是困惑的看著他。

被他說服,似乎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反正她從小就很習慣听從他的指示行事了,但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就算不再是滿滿、滿滿的抗拒之色,也是讓困惑——濃濃的那種——給取代了。

「所以?」她問,因為太混亂而理不出頭緒了。

「所以你假設的問題根本都不成立,根本不用玩你追我躲的游戲,我是個需要休養的病人耶,你應該要體諒體諒我,一開始就直接承認你對我的感情,然後說開了,確認彼此的名分才對,竟然讓我這樣擔心受怕,還要這樣奔波追逐,追著你回來。」俞炎翼佯裝埋怨。

「名分?」她讓他的話搞得暈頭轉向。

「你是我俞炎翼人生的伴侶,我是你程馥蘭人生的伴侶,這種名分當然要趕緊定下來。」俞炎翼說得再自然也不過,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那般。

從今爾後,他絕不再把機會讓給別人了,絕不!

「不然你還想接受其他人的感情嗎?」俞炎翼板起臉,故意裝凶質問。

暈眩,程馥蘭只覺得整個人都暈暈的。

不是男朋友、女朋友,他的用詞是人生的伴侶,是人生的伴侶!

這種只認定她一人的字眼,讓程馥蘭無法不感到暈眩,因為沒想過,她從來沒想過,長久來只能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願望,毫無預警就像夢一般的實現,它就這樣實現了?

俞炎翼喜歡她,他竟然喜歡著她?!

那些一直以來壓抑在她心頭的問題就這麼一瞬間都不見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因為她只感覺到空空的,整個人在暈眩過後就像是被掏空一樣,空空的、不知所措,讓她茫茫然,卻也飄飄然得像是要飛起來。

再也不用了……

不用再尋尋覓覓所謂的理想愛情、渴求有個人能取代俞炎翼在她心中的地位,因為,她已經擁有她最想要的那一個,她再也不用勉強自己,去面對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與挫折……

「別哭。」不敢再胡鬧,俞炎翼掙扎著坐起,小心翼翼的將她擁進懷中。

「我沒想到……沒想到……」詞不達意,一顆心像是要讓歡喜的情緒給炸開了,程馥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這時的感受。

「沒關系、沒關系,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他親親她的發梢,不想要她費心神。

程馥蘭不想哭,因為那不是她的風格,不是她的路線,更何況她其實是這麼樣的開心,開心到整顆心像是要飛起來一樣,但她卻控制不住眼淚,它們就是這樣自動自發的飆了出來。

壓抑了這麼久,忍耐得這麼辛苦,沒想到到頭來,卻這麼容易就讓她得到最想要的禮物。

從沒有想過,喜歡一個人,原來可以這麼樣的困難,卻也可以這麼樣的簡單。

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如夢似幻的熱戀期……俞炎翼是如此挫折!

「分開!快分開!」俞媽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揮舞著正義的大旗,斥喝幾乎要賴在程馥蘭身上的兒子快點起身。

哀嘆一聲,俞炎翼幾乎要抱頭聲吟了。

自從兩個人開誠布公、決定了彼此的新定位後,就彼此生活來說,基本上並沒什麼太大變化。

因為他們原本的生活關系就很緊密,而今只是更加的親密!

親密,這是一個很貼切的字眼。

熱戀期的兩人、總算不用再辛苦遮掩內心情感的兩人,想親近對方,不論是牽牽手、模模頭、親親小嘴,或是給彼此一個充滿感情的擁抱,那都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但偏偏棒打鴛鴦,他家的老爸老媽就是會出來鬧場,好比現在這樣,從院子的落地陽台一跳,直接對著屋里頭看電視的他們兩人開始吆喝、殺風景的叫他們分開……

「還不起來,是要在小蘭腿上賴多久?」仿佛見不得兒子枕著人家閨女的腿,俞媽連聲催促,還不忘問問被枕的對象。「小蘭,不是跟你說過,要多保護自己的嗎?」

「翼仔只是陪我看電視,剛好累了就倒著休息一下而已。」程馥蘭訥訥的想解釋,但內心其實也相當吃驚,不明白俞爸俞媽怎麼總抓得到時機,能隨時冒出來?

「小蘭,男人很壞的。」不只是俞媽了,俞爸像鬼一樣的也跟著冒出來,還用鬼片里的鬼聲音叮囑她。「很多壞男人心懷鬼胎,把你吃干抹淨就不認帳的。」

「翼仔不是那種人。」想笑,程馥蘭看見兩位老人家對于搞破壞的樂在其中,每次都覺得很想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俞媽哼了一聲。

「更何況沒名沒分!沒名沒分的時候,女孩子家要多保留一點,保護自己,知道嗎?」俞爸叮囑。

「爸!媽!你們老實說,我其實是你們撿來的吧?」清冷的俊顏滿是無奈,俞炎翼問得十分認真。

要不,也不想想他們到底是誰的爸媽?怎麼總是在他們小倆口想親熱一下的時候,像鬼一樣的冒出頭來搞破壞,還千方百計的灌輸一百年前的古老觀念,大力闡揚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雖然你是我們的兒子,但小蘭可也不是外人,我們有責任要保護她的。」俞媽說得正氣凜然。

「男人吃不了什麼虧,但女孩子就不一樣了。」俞爸語重心長。

程馥蘭偷笑。

就算這兩個月來時常上演這樣的戲碼,她看了還是覺得很好笑。

那是被寵愛包圍的幸福感受,當中有著俞爸俞媽對她充滿關懷與愛意的維護,而俞炎翼的吃癟更是因為對她的感情而起,面對他們一家人毫不保留的關心與愛護,知道自己是如此被寵愛著的,那讓她一顆心脹得滿滿、滿滿的,無法不笑開懷。

然而俞炎翼就嘔了。

因為每次她一笑場,就算他爸媽之後識相離開,她接下來也沒辦法再跟他繼續親熱下去,讓他心中那個嘔的啊,實在很想把兩老打包送去加拿大了事。

俞炎翼還真的提過,但偏偏老人家一听及他重提移民的話題,也直白說了。「月是故鄉明!」

還說了,之前是為了想幫他營造機會才不得已遠走他鄉,這會兒功德圓滿,他們的責任也了了,就算孫女兒很可愛,但那麼小其實也很吵,玩起來很累人,他們兩把老骨頭才不想再舟車勞頓跑那麼遠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含飴弄孫。

話講得這麼白,老子、老娘就是決意要待下,俞炎翼一個做人兒子的又能如何?

偷渡到彼此的房間?

這方式,俞炎翼不是沒想過,但現實是,連想親個嘴、抱她一抱都會有鬼影現身打擾了,要偷渡到彼此的房間,談何容易?

俞媽看著兒子抱頭哀叫,實在也受不了他的駑鈍了……

「說你聰明,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耶!」俞媽只差沒插腰,要不,還真像是破口大罵。

眼看老婆大人忍不住了,做爸爸的也只好給點提示。「沒名沒分,你是不會讓她有名有分嗎?」

這樣明白的提示,俞炎翼只能傻眼。

「爸!我們才談兩個月的戀愛耶!」哀叫出聲,俞炎翼發現,他真的不明白兩個老人家在想什麼。

「又怎樣?」俞媽睨他一眼。

「十幾二十年的時間還不夠你認識小蘭啊?」俞爸也覺得他奇怪。

「你這悶蚤,不都已經想清楚了才會行動的嗎?難不成你是想告訴我,想了至少好幾年的事還會再變卦?」俞媽的表情變得很危險。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莫非只是想玩完就怞身?那老娘跟你沒完沒了!

俞炎翼只覺得頭大,無比的大。

理論上沒錯,都沒錯,從一開始他就只認定這麼一個,也不覺得結婚會對現在的生活造成什麼太大的改變,更何況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不但是生活在一起,幾乎也可以說是住在一起,只差在一牆之隔跟一個公開儀式,要不然,跟已結婚的老夫老妻生活有什麼下同?

結婚,這儀式對俞炎翼來說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他總不能只顧自己,該要以女孩子的立場、心情跟想法來說,但哪有人正式談戀愛才兩個月,就在想結婚的事了?

這種火箭般的進度,只會嚇到人吧?

俞炎翼理智地覺得這真是強人所難的要求,但偏偏他也清楚兩個老人家會說出口,就表示他家老爸老媽就是下了這樣的決心,如果沒有經過「結婚」這個形式的加持,他恐怕得一直忍受這種棒打鴛鴦的生活……

一想到這種日子得持續下去,俞炎翼整個人哀怨到沒力,不久前才因為他家老娘的關系而坐起的身子又倒回那軟軟香香的嬌軀身上,自暴自棄的順口問︰「蘭,你嫁我吧。」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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