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躲得過 第九章
我是個殺人凶手!
我不想,可是我無法不讓這個念頭離開我的意識當中。在苗緯拓擔憂的眼神當中,我是抱著車上的小垃圾桶一路干嘔到達醫院的。
相同的場景,一樣的人物,不同的是手術室內等待急救的人。守候在門外的苗緯樵,一身的落寞與別無他人的走廊形成一副令人心酸的蕭瑟景象,遠遠的看著這一場景,人未到,我卻已忍不住紅了眼。
「這麼快?我以為……漠不關心的你會拖上好久才來。」苗緯樵見到我們的到來時,忍不住澀聲說道。
「若認為我漠不關心,你大可以不用打電話來。」苗緯拓沒好氣。
「我一直很好奇,若起初是為了孫媽媽才答應這婚事,她也已經好了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還拖了這麼久才解除婚約?為什麼你不早一點說出來?」苗緯樵的樣子堪稱為平靜。
「樵,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的用意?」苗緯拓目光如炬的直視苗緯樵的靈魂深處。
半晌——
「你一直知道我對她的感情。」這是句肯定句。?
「能不明白嗎?」苗緯拓冷哼一聲。
「既然是這樣,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苗緯樵像頭蠻牛般沖過來,並掄起苗緯拓的衣襟。「你明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明知道我對你的敬愛不能讓自己逾矩,為什麼你要讓事情變成這樣,把事情變得無法收拾?」
「你還不明白?」苗緯拓一把揮開領子上的鉗制,將苗緯樵推跌回椅子上。
「我一直沒說出來,就是等著你肯面對你自己,結果呢?這麼久了,你一直不肯踏出你的自我設限,裝什麼風度、說什麼君子……若真的在乎她,怎麼能見她投入他人懷抱?」苗緯拓的強人氣勢遠遠勝過苗緯樵一大截。
「是因為你啊,若那個人不是你,我又怎能將她拱手讓人……」煩躁的抓著頭,苗緯樵痛苦的大喊。
「那你錯得更離譜!」苗緯拓根本就一點情面也不留。「要是一顆心都已經懸在她身上了,你還有什麼心去理會對手是誰?又怎麼能眼睜睜的拱手讓人?樵,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一定要我說破,要我親自教你你才肯懂嗎?」?
「……」苗緯樵不語。
「要真認定了一個人,即使那個居中做梗的人是我又如何?先前我也不過是未婚夫的名義,‘未婚夫’你懂吧,就是還沒結婚的意思,我又沒跟她進禮堂,你有什麼好顧慮我的?是你自己一直不肯面對,無論是對我、對你自己、抑或者是對天愛,你總是這樣,不明白表示你所想的,一個勁兒的困死自己,想當悲劇英雄?現在不流行這一套,幸福要靠自已爭取的你知不知道?」
「爭取就有用嗎?」苗緯樵低語。「她的心全系在你身上啊!」
「你試過嗎?真的爭取過了嗎?」苗緯拓氣得拎起苗緯樵的衣領。「樵,不要說這麼自欺欺人不負責任的話好嗎?」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苗緯樵推開他大哥,沮喪的自言自語著。
「為什麼來不及?」我的心讓這話給嚇漏了一拍。?
「意映……意映……沒事的,鎮靜些。」
制止我的慌亂,苗緯拓發覺我異樣的蒼白,摟過我輕拍我的頰。?
「沒事?」苗緯樵苦笑一聲。「會沒事嗎?……到處都是血,流得滿床滿地,這樣會沒事?」
想起那種血淋淋的血腥畫面,才平覆沒一會兒的胃又開始一陣陣作嘔起來。?
「意映……」見我這樣,苗緯拓滿是憂色。
「會覺得內疚嗎?記不記得你先前說的,你說你不會傷害她……可是,這會兒你們卻聯手逼死了她!」
「樵,你夠了。」苗緯拓大喝一聲。
「我沒有!」捂著臉,我慌亂的否認,可是心底的罪惡感卻怎麼也揮不去。「拓,你告訴他我沒有。」?
我像溺水的人一樣,緊緊攀著苗緯拓,急忙問道。
「停止你幼稚的舉動,這樣做你就高興了是嗎?」苗緯拓擁著我,朝苗緯樵開罵,繼而說道︰「不要這樣逼她,再怎麼說,她也已經是你嫂嫂了。」
「嫂嫂?」由頭到尾的將我打量一遍,苗緯樵的臉上盡是不信。
「你可以說恭喜。」苗緯拓瞪他。
「你們怎麼可以?」苗絲樵訥訥的看著我們說道。「在這塵埃未定的多事之秋,什麼也不顧的就去做這件事,絲毫不顧慮旁人的感受?」
「既然我這輩子就是認定了她,那麼,勢在必行的婚禮提前或延後又有什麼差別?」此刻的苗緯拓幾乎已讓苗緯樵給惹毛了。
「差別?你問我差別?什麼差別你看不出來嗎?天愛生死未卜的躺在里面急救就是最大的差別。」苗緯樵的火氣也上揚。「先前的事情還沒解決就已經逼得她走上絕路,要真救得回來,你們的為所欲為不正是要逼她再度走上這條不歸路?是不是真要看見一具死尸躺在你們而前你們才會甘心?」
「不是這樣的!」我的腦子已呈現極度慌亂的狀態,卻也還知道要反駁他。「是不是不結婚什麼事就不會發生,天愛會好起來?若真是那樣,那我不給婚了,我不要結婚了……」
「意映,意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苗緯拓擔憂的哄著我。?
「戒指還你。」我一把死命的拔下戒指丟向苗緯拓,絲毫不在意那力道傷了自己,血,正一點一滴流出。
「意映,你已經傷了自已了,夠了,你別這樣。即使你現在再如何傷害自己,天愛也不知道是不是?況且,我不要你這樣傷害自已。」放軟聲音,苗緯拓哄我。
「我要天愛好起來,我要她好起來,拓,我求求你,你快點讓她好起來好不好?只要她好起來,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陷入一陣意識昏亂的狀態,這模樣讓苗緯拓赤紅了眼,差點就沖上前去與逼我情緒失控的始作俑者大打出手。就連一旁的苗緯樵也被我的模樣嚇了一跳,他真的沒想過我會讓他的幾句話給逼成這樣。可能是因為他始終無法了解,我所面臨的難以取舍的兩難處境早已先他一步,折磨得我心力交瘁已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指控了。
致使苗緯拓沒沖上前揍人的,是因為手術室外的紅燈乍滅,那扇緊閉的門終于大開的緣故。
「怎麼樣了?」苗緯拓擁著我,與苗緯樵迎上前去齊問道。
心緒繃得死緊的我,此刻見陶亦文摘下口罩的動作皆是電影中慢動作特效般,就只見他神色凝重的開口——
「我已經盡力了!」
下一秒,徹底崩潰的我,完全的失去了知覺。
仿佛過了好久……
我不確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就如同我猶不確定怎麼開始有知覺的般。或者,是溫暖的微風、舒爽的大自然氣味;也或者,是眼前睜著大眼的安琪兒——琦琦。
琦琦?
不確定的眨了眨眼,我不禁開始覺得疑惑。
像是發覺了我的不同,琦琦對我露出粲然一笑。
看了下四周,這才發覺自身所在,我真的沒想到我竟是在山中小屋的小院子中,坐在大搖椅上還蓋了張毯子,就像是電影上的病人做午後的日光浴般。
難不成,關于苗緯拓、苗緯樵、天愛和我之間的愛恨糾葛全是我的南柯一夢?
真是夢境?
這說法……似乎有點不太能成立,因為那種無法比擬的心痛實在是太過真實了。況且,不說那讓人刻骨銘心的情感糾纏,我的手上還有著鐵一般的證據——那只讓我丟到苗緯拓身上的戒指正好端端的停留在我手上,而讓人更驚疑的是,記憶中原該在手指上的傷口竟早已給痂愈合……
想動,但這才發覺自已全身無力,這讓我更迷惘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努力的回想再回想,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而當中,又好似有些讓人陌生又熟悉的片斷飛過,內容與情節現下實在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但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我們全做古裝的裝扮……對,我說的就是「我們」,其中有我、有天愛,也有一身威風凜凜將軍戰袍的苗緯拓……其他的……
我思得太過于專心,以至于沒發覺琦琦一臉討賞似的拿著朵鮮花送到我面前,也沒發覺到身後有人到來。
「琦琦真乖,摘花送姨。」苗緯拓的聲音由我身後揚起。
沒來得及回過身端詳他,就覺得眼前一花,苗緯拓將琦琦置于我膝上,接著他連我帶琦琦的一把抱起來,下一步,他坐上大搖椅,我跟琦琦就全被安置于他的膝上了。
「你想,姨什麼時候才會清醒過來?」苗緯拓問我身上的琦琦,一雙大手溫柔的撫順我的發。像是從沒打算琦琦會說出個答案似的,苗緯拓自顧自地說下去——
「是我太疏忽她的精神狀態了,怎麼也沒想到她明明已經無法承受了,還會該死的跟我故作堅強……琦琦,我不是要姨去死,一時順口說的不當,這話你不要學,知不知道?……總之,是我不好……」
苗緯拓對琦琦的自言自語讓我想笑,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我不知道自己這種無知無覺的狀態維持了多久,但由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很習慣的樣子看來,我能肯定的,他讓我給嚇壞了。忍不住,我細細打量他。
他瘦了,這不是我的發現,因為,明顯削瘦的頰顯示這毋庸置疑的事實。再看看他,不難發覺出,即便他將自己打理的很清爽干淨,可是,他眼底的失意卻沒能成功的隱藏去,也或者,是他不想隱藏吧!
「……我想,這應當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苗緯拓露出一個苦笑。
懲罰?這字眼,讓我想起失去知覺前最後听見的話——?
「我盡力了!」
陶亦文的話像鞭子般,一鞭鞭狠命的鞭笞著我的心。
老天,瞧瞧我做了什麼,我害死了一條人命,我的雙手沾染著血腥,那人,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我也會陪著她的。」苗緯拓猶兀自自言自語著。「琦琦,不知道是不是叔叔的幻覺,我好像看見姨紅了眼楮……」
這一次,苗緯拓不再是對著空氣說話,琦琦出人意料的對他說了句——
「姨,醒。」
「什麼?」
苗緯拓情緒激動卻像捧稀世珍寶般的輕抬起我的頭,正巧,接過我眼中滑落的一顆淚。?
「意映?」像怕是幻覺般,苗緯拓嘗試性的先輕喚了一聲。
覺得有些虛弱,但我仍嘗試給他一個笑容,即使心里很難受。
「噢!老天,這不是幻覺,你醒了,真的醒了。」緊緊、緊緊的,苗緯拓激動的死命擁住我。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醒來。」淌著淚,我不自覺低語著。
為什麼要醒來,為什麼要讓我再一次面對這些?究竟要我用什麼樣的心來接受自己是個殺人凶手的罪過?我無法做到,真的無法做到!心,會痛,怕是用一輩子,我也無法走出這種陰霾,難道,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要我一輩子活在良心的譴責下?
「我不準你這麼說,天知道我祈求了多久才盼到你醒來。」苗緯拓嘶啞的聲音中充滿著痛。
「醒來做什麼?讓人指責我這個殺人凶手?」
「你不是,意映,你不是的。」苗緯拓搖了搖急欲逃避的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說,你已經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導致錯過了事實,夠久了,一個月……意映,不要再急著逃避,而且我也不準你再背著我、一個人活在沒有我的世界。」
很震驚,因為心目中鋼鐵般的他,眼中竟然有淚。
「哭哭。」琦琦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看我又看看苗緯拓。
一手摟住琦琦,一手吃力的舉起,我擦掉他的淚,忍不住哀傷的說道︰「我是,我就是殺人凶手,我害死了天愛,雖然不是親手,但她還是讓我給逼死的,就是因為我的自私……是我自私的想佔有你這才逼死她的……」
「天愛沒死!」
苗緯拓月兌口而出的四個字成功的制止住我念念有辭的自責。
「……」我愣愣的看著他。
「真的,我不是哄你,天愛真的沒事。」溫柔的拭去我的淚,像是保證般,苗緯拓再一次向我說道。
「但,但是陶亦文他……他說……」我驚訝的有些口吃。
「那該死的混球,你別理會那混帳說的話!」苗緯拓氣沖沖的月兌口而出,直到發覺自己的語氣太過,立刻轉移話題道︰「相信我,天愛現在好好的。」
「天愛沒死……」我不自覺的低聲自語著。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抿著唇,我努力消化這個不可思議的訊息。
「去哪里?」
苗緯拓無預警的抱起我們,我又要顧著懷中的琦琦,又要攬住苗緯拓的頸項,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給你看一樣東西!」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會看到這卷帶子,也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看到這卷帶子……」
天愛?那人真的是天愛……先送回了琦琦,苗緯拓神神秘秘的放了卷帶子,接著,我吃驚的看著由錄放影機所釋放于電視上的人像。
沒有恨意、沒有怨懟,依舊是她偏愛的一身白,清秀的臉上是我所熟識的恬適乖巧表情……一時之間,讓人有點不敢相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除了手上纏繞著有些怵目驚心的繃帶外,電視上的天愛,就如同我以往所認識、熟知的那一個,一個像個搪瓷女圭女圭般讓人由衷喜愛的可人兒!
「……醫生說你的狀況無法預料,所以,誰也不敢保證你何時才會恢復意識,沒想到我倒了,你也跟著崩潰……」電視上的天愛露出一抹苦笑,繼而說道︰「自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回來,這期間我想了很多,看著你意識不明的樣子,我的感觸也就更深……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的?」
是啊,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我咀嚼她的話。
「你知道的,一直以來,我的人生就是以嫁給緯拓為目的,而你,一個我最要好的朋友、親如姊妹的知己,可以想見,初初知道你們兩人在一起時,于情于理,說什麼我也無法接受這種背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像出我的心情,總之,我無法平下心、靜下氣去思考些別的,整個心思就圍繞在‘背叛’這個字眼上,再也無法怞身……
「這幾日,我重新想了一次最近的行為,這陣子……我做了不少蠢事吧!我竟一直陷在自己的悲劇空間中無法覺悟,直到傷了自己、傷了別人……」撫著手上的繃帶,天愛露出一抹苦笑。「這時我才猛然驚醒,我在做什麼啊?……恰巧,那天亦文來幫我換藥時哼唱著一首歌……」
天愛用她柔柔的嗓音清唱起坊間的流行歌曲,歌詞的大意是︰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選擇時左右都不是,只為難了自己……
我的心,為這歌詞驀然一緊。
「這首歌的情境不讓人陌生吧?當時,我真的忍不住哭了,我怎麼會一直陷于自己的盲點中卻從來沒有想過你的立場?意映,你一定是很看重我們之間的友誼的,是不?要不然,你早該為我的自殺舉動沾沾自喜,而不是隨著我的倒下而崩潰。可以想見,這段—子你也是過得很痛苦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該怎麼想,這樣的天愛真的是我所認知的,一顆玲瓏心總處處設身處地的為人著想,見到這樣的她,不禁讓我濡濕了眼。
「早在我思索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時,樵他……」天愛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潮,「我想,你應該早知道他對我……他對我的感情了吧?」
苗緯樵?我詫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他只是拍拍我的手,要我靜下心繼續看下去。
「他向我告白了,在我身心都在休養的日子里。」天愛秀氣的臉上盡是小女兒的羞赧姿態。「一開始我很震驚,樵以為我無法接受他,差點轉身就離去,就在他要離開的那一剎那間,連我也不明白自己的舉動,我竟想也不想的就先拉住了他……
「當時我有點混亂,就這麼怔怔的看著自己拉人的手,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舉動……驀然間想起以前在新加坡跟你通話的那一次,記得我說過的嗎?那時候我曾跟你提過樵的事,最後因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才作罷的,記不記得?」
天愛的話讓我陷入回憶。
「在那時候,模模糊糊隱約間,我好像有點懂得當時我想表達的,可是又不是完全的明白……但,至少我知道我不願讓樵離開,無論如何我就是沒有辦法想像身邊沒有他的日子,也就因為這樣,我才會想也不想的拉住他吧!」靦腆的露出一笑,天愛繼而說道︰「由于有樵,這陣子我恢復得極快,你呢?意映,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這幾日,我一個人想清了許多事,強摘的瓜不甜,我沒那必要這樣拖著三個人一起痛苦,讓大家都不好受的,是不?況且,這些年來,除了緯拓,我也從沒試著將心打開過,說不定,我的.其實是還沒出現的……」擦去不小心滑落的淚,天愛故作俏皮的笑了笑。
那笑容下,藏著的是一顆幻滅的少女心吧?!
「真的很想當面跟你談這些而不是透過這卷帶子,但一時之間,心理上總還是很難調適過來而導致無法真正面對你,你能理解嗎?畢竟,守候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始終是那個讓我自以為我愛他、且愛了這麼多年的人,積非成是了這麼久,即使理智上已經能接受,但我真的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自己完全釋懷,我想,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或者,在未來吧!等到我確定了自已真正的情感歸依,遇上了我的.時,我就能心無芥蒂的站在你面前,親口對你說——」
我屏息。
「祝福你們!」
天愛的話讓我投入苗緯拓為我張開的懷抱,笑著流淚的同時,整顆心讓不知名的情緒漲得滿滿的。
「噢……我的天啊……天愛她,天愛她……」我激動得語無輪次。
「她終于開始成長了,不久,她將發覺她的.其實就在她身邊。」苗緯拓幫我下了注解。
「拓……噢……拓!」我擁著他,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喊大叫。
「我在這里,我一直在這里!」吻吻我的發,苗緯拓心有余悸的說道︰「知不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的?以後心里有事一定得告訴我,不準你再這樣嚇人。」
「陶亦文!」苗緯拓的話讓我想起這位仁兄。
沒事干嘛冒出一句「我盡力了」的鬼話?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膽敢戲弄我,讓我的生命冒出這麼一段空白,這陶亦文,下次讓我見到時非把他扁到變豬頭,讓他媽媽也認不出他為止。
「不用了。」看出我的意圖,苗緯拓笑了。
「他害我一個月沒知沒覺像個植物人,不準你替他求情。」差點忘了他們是穿開檔褲一塊兒長大的。
「我不替他求情,因為,他已經讓我和樵打得快變豬頭了。」苗緯拓的臉上盡是狠角色的復仇樣,擺明了陶亦文是罪有應得。
想像天使俊顏變成豬頭樣,忍不住大笑出聲。
半晌,笑意感染苗緯拓,他擁緊了我,笑著吻吻我的笑顏——
「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你顧忌的吧?」
「嗯。」我點頭。
「那現在,連同留在天愛身上的那份心也可以一並交給我了?」
「你好貪心噢!」我刮他的頰。
「對你,貪心是正常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苗緯拓眷戀的吻了下。
「生死契闊,與子相約。」苗緯拓情深意濃的望入我的眼。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反握起他的大手,我漾起一抹笑,即使笑中帶淚。
幸福,真要自已爭取的,是不?
我知道,屬于我們的幸福,現在才真正開始。
至于天愛……
我由衷的祝福他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