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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曲 第三章

是否申蔚祈也對Casablanca情有獨鍾,所以他的心軟化了,眼神也暖化了。

Casablanca使他與施夢荷互看不順眼的程度大大降低。

是情歌的力量神奇,抑或施夢荷有找不出原因的魔力使他沉迷?

她靠在他身旁流淚,她迷離的眼神似在懺悔,然而她是為了誰?

不管她為誰感傷,從此申蔚祈來Fantasy全為了她,有時和朋友、有時和客戶,更多時候只有自己。

他甚至還預先砸了一大筆錢,保留他對她的獨佔權,只要他來,她就隨時得在他身邊,唯有這般絕對的佔有才能讓他盡興且不虛此行。

今天,他又獨自一人前來,包下她全場。

她說她從不出場、她拒絕別人,他高興,但當她也一視同仁拒絕他時,這讓他火大。「妳是不是在為哪個人守身?」他思來想去,這是最合理且實際的懷疑。

錚錚抿著唇,明亮的妝容下卻是一眼無奈。

「立刻回答我這個問題,我想知道妳所有的事情。」生性狂妄的人,連關心都沒辦法平心靜氣。

「我的私事申董事長不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嗎?」

她沒有跟人訴苦的習慣,她母親在療養中心的事對她而言,是非常私密的,除了蔓蔓和尹麗,他是第三個知情的人。

「不要給我打哈哈。」

「我沒有為誰守身,我只是不想這麼做。」

「妳如何能拒絕金錢的誘惑?我不信妳不曾動心過!」申蔚祈除了探她的底限之外,認真的樣子倒很像是要寫酒女生涯研究報告似的。

「當我動心時,男人就會百分之百死心。」錚錚淡然一笑。

男人都是沒膽也沒道德的!

他們害怕負責、害怕被人批評,什麼「寧願娶婊做妻,也不願妻去做婊」,她認為那不過是假道學。

事實上他們寧願妻去做婊,也不願娶婊為妻,那是她幾年來看盡的人生滄桑。

她對男人不輕易有期待,因為他們總會教女人失望,尤其在女人付出愛與一切之後,讓女人夢破心碎是男人最拿手的本事。

她渴望愛情,踏入風塵之後,她的希望只有一個,就是有幸遇到情義雙全的男人,讓她能真如麻雀變鳳凰般從良,再也不必為金錢出賣自尊。

但哪個男人是情義雙全的?到手之後,難保一言不合時,不拿她的舊業來重新羞辱她一番……

「為什麼?」

「申董事長,不管在你們男人眼中我是什麼貨色,或許是人盡可夫、或許是殘花敗柳,但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價值。」

沒錯,申蔚祈是有那種想法,他也不想虛偽辯駁。

「那麼,妳的價值在哪里?」他伸手撥了撥她散落在胸前的柔軟發絲,語氣竟出奇溫柔,他在意她,但他真的不知道她的價值在哪里。

除了美貌之外,她鐵定有更吸引他的特質。

比如,她一開始就爆炸性破開他心扉的叛逆氣質,以及後來的妥協和順從,直至此刻的侃侃而談。

他漸漸感覺到她是個活生生且有思想感情的人,而不只是個賣弄風華、賣笑賣柔情的酒店小姐。

「錚錚的好,只要來Fantasy誰都可以看得到,但施夢荷的好,不是Fantasy或哪里的任何一個酒客能夠看得見的。」錚錚嘴角上揚,看似自信實則遺憾,因為她有自知之明,世上不會有那麼一個幸運的男人。

甚至眼前的申蔚祈,也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入幕之賓。

雖然她已對他悄然滋生酒客之外的情愫,但她太清楚,申蔚祈十足是個傷女人心的高手。

「那要怎樣才能看得見?」

「呵呵……」錚錚看見他那麼想知道的好奇表情,突然忍不住笑出來。「申董事長,娶我當老婆,就看得見啦!」

「妳的條件就是這個?!」申蔚祈不敢置信地望著她,然後是連連搖頭並連聲失笑。

他是男人,當然明白男人的劣根性,若她的條件是要對方娶她,才可帶出場,那麼當然十個男人十個逃!

男人寧可花錢,也不願莫名其妙拿一生來為一個風塵女負責。

包括他,這是一定的、當然的、不用懷疑的。

「申董事長笑我痴人說夢是不是?」錚錚表面跟著笑,內心其實已因他的反應而受傷了。

他果然跟其它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是啊!」他應得自然而干脆。

「那申董事長以後就別再提這事!不然我會以為你想娶我。」錚錚懂得自己鋪設台階,走下來的姿勢還挺美。

「娶妳?別開玩笑了。上輩子不可能、這輩子也不可能,下輩子妳若還是墮落風塵,那更不可能。」申蔚祈的無情話說得很順口,他嘴里雖對她嗤之以鼻、充滿不屑,卻還是流連在她的迷魂香里。

「申董事長干嘛提上輩子?我上輩子也許是千金貴婦呢!」錚錚是開玩笑的,她根本認為自己上輩子鐵定是個無惡不做的大壞人,不然這輩子也不會這麼慘。

「是嗎?也許是個壞事做盡的水性楊花,這輩子才墮入風塵看男人臉色!」恥笑的話他特別會說。

「講這麼難听!」錚錚因他的言論而感到一絲驚悸,不過她已經愈來愈習慣他的嘲諷,不想計較。

有什麼好計較的呢?身為酒店小姐,什麼難听話她沒听過?

「有感而發罷了。」也休怪他記恨,誰教她損他男人尊嚴,而且是在最不該的地點、犯下最不該犯的錯!

「申董事長別再記恨了嘛!錚錚自己罰喝一杯,好嗎?」錚錚手里握著酒瓶,正準備為自己的空杯斟下酒汁。

申蔚祈出其不意握住她的手腕,促使她的倒酒動作停頓,錚錚愕然地抬眼看他,他正死盯著她的臉,而狂傲的眼中,出現一絲狡獪,接著他奪走酒瓶。

「吻我,妳就不用喝。」

「申董事長,我也很少跟客人玩游戲的。」

「我懷疑像妳這麼不配合的公關小姐,如何能在風月場所生存那麼多年?」申蔚祈仍未放開她的手,兩人臉部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她慌亂卻輕,他霸氣而重,卻同是眩惑對方的魔力。

「我自有我的生存之道。」一家酒店的紅牌不一定是最美的,也不一定最會喝酒,而是同時懂得奉承逢迎和傾听,卻又表現得宛如出自肺腑的人。

男人需要女人用崇拜的眼光看他,正如女人希望男人小心呵護一樣。

錚錚是懂得傾听的女人,即使客人的言語多麼無味,有時又是多麼的污穢和無禮,她還是能維持住招牌笑容,從容以對。

若硬要在她的風塵史中找出失敗的例子,那麼——

她唯一的失控,就是申蔚祈。

「別告訴我,妳的生存之道就是反抗?若是,這我就有經驗了!」申蔚祈冷睨著她,真被她的氣定神閑給氣死。

她不賣身就不賣,他申蔚祈不至于使強,但若區區一個吻,她也不給面子,那就是她自討苦吃。

「申董事長,我干了這杯!」錚錚抓起他盈滿酒的杯子,仰首一飲而盡。

頭尚且仰在上方,酒杯都來不及放下,汁液還在嘴里翻滾,申蔚祈已經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後頸,吻上她去。

一反之前他態度惡劣的強吻,這次他狂烈且痴迷地汲取著她口中的芬芳……

他將她推倒在沙發上,不但不肯舍棄這一吻,還恣意加深!

在他的思想里,這是她天大的榮幸,他申蔚祈不曾吻過風月場所的女人,只有她!

「唔……」錚錚推著他的胸膛,一雙雪白的腿掛在沙發外猛踢,踢不到罪魁,倒踢翻了一桌的水果盤和杯杯罐罐。

破碎的聲音乍起,申蔚祈猛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氣!

不過是一個吻罷了,她竟然如此堅決地反抗他?

但見她的無辜和委屈,尤其經他一番強吻後,她全身肌膚紅遍,一雙美眸透著痴醉,他的火氣倒是瞬間熄了大半。

他面無表情地牽著她的手,拉她坐起身來。

錚錚羞憤地瞥了他一眼,甫坐定,忽地小腿傳來一陣刺痛,她本能低頭一瞧,右小腿肚有個傷口正在流血。

「申董事長,我受傷了啦!您看。」不敢光明正大發飆,只得用嬌嗔的方式來責怪。

申蔚祈垂眼一看,皺起了眉頭。

「亂踢的下場,不听話的後果!」罵歸罵,他倒是輕捏著她的小腿肚,拿起紙巾替她擦拭著一直冒出來的血滴。

「我自己來……」錚錚試著怞回自己的腳,但他捏得死緊。「申董事長,這樣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啦!」

「妳根本就在心里罵我,以為我不知道嗎?」

「不要這樣講啦……」這樣講很尷尬耶——錚錚心虛地想著。

「回去的時候記得涂個藥!」申蔚祈將她的腳放下,自己則站了起來。

「您要走啦?」時間還沒到,他從來沒這麼早走。「申董事長在生我的氣?」

「為了抗拒我的吻,而讓妳自己受傷,在我看來,妳還真是愚蠢。」

「就這樣……所以您要走?」她還真有點不能適應他的干脆。

申蔚祈沒回答她,徑自走了出去。

他是怎麼了?他竟然覺得心疼?!

拭著她一滴又一滴的血,他心上那道傷痕也跟著痛起來,因為負荷不了自己這種來勢洶洶又得不到解釋的痛,所以他選擇走開。

錚錚目送他離去,卻不知該如何挽留?

客人早走也好,她也可以早點下班,問題是,她怎麼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從那天之後,為了淡化胸口的郁悶以及揮卻他對錚錚的莫名思念,申蔚祈開始克制自己別去Fantasy,他甚至在忍受不了而必須以酒色來麻痹自己時,轉戰到別家酒店去尋找慰藉。

但他很失望的發現,再也沒人能靠近他一步,也或許是,他再也不願別的女人坐在他身邊。

他習慣的是錚錚的聲音和錚錚的香氣,以及她挨在他身邊時的溫度。

明知歡場無真愛,明知他的家族不可能容納一絲的不名譽,更明知連他自己都非常不齒她的身分,但他的心仍然難以自我駕馭地被她狂吸而去。

于是,他又來了!距離上次足足有一個月之久。

所以當他走進Fantasy時,那些老掉牙的連續劇台詞就紛紛出現——

「申董事長,您好久沒來了,工作一定很忙吧?事業做那麼大,賺大錢是很好啦,可是偶爾也要出來玩一玩嘛!」

他左看右看這群小姐,沒記錯的話,那個蔓蔓也在當中,但唯獨不見錚錚的身影。

他覺得有點奇怪,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只點錚錚的台,而且這群小姐今天太殷勤了,態度積極得不象話。

「我要錚錚。」

「呃——申董事長,本來錚錚的台都是保留給您的,但您很久沒來,錚錚以為您想換換口味,尹副總也覺得不能再讓她空等,所以就要錚錚重新掛牌接受別人點台了。」蔓蔓解釋著,圓圓可愛的臉蛋有點無奈,慧黠的眼中有抹不太被人注意的靈氣。

聞言,申蔚祈內心一陣激蕩——他沒來,她空等?

也對,他曾預先砸一大筆錢,保留他對她的獨佔權,要她專坐他一人的台,如今時間一久,那筆錢理所當然失去功效,讓她接受別人點台去了。

「叫她來!不管她在哪里,去給我叫她來!」雖然他明知自己已沒資格這樣要求,但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沒風度且沒預警地發起飆來。

大伙兒識趣地一哄而散,申蔚祈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不發一語,面容奇冷,眼光閃現前所未有的深沉,一臉陰森恐怖,連平常頗崇拜他的包廂服務少爺也沒敢多待便告退離去。

「申董事長,今天真的很抱歉,錚錚已經被另一個包廂的客人包下全場,真的沒辦法轉台……」尹麗進來委婉地解釋著。

「叫她過來!」

「申董事長,請您別這樣,那邊的客人並不想放人——」

「叫她過來!那邊客人的帳我買。」申蔚祈已經止不住脾氣,氣自己為什麼今天非要見到她不可。

「不是這個問題……是那邊的客人也不好惹,申董事長,今天讓蔓蔓陪您,好不好?明天起,我絕對再讓錚錚來陪您……」

「不用了!」申蔚祈「唰」地一聲站起來,臉色鐵青。

「不用了?!」向來處變不驚的尹麗,從沒看過他那麼恐怖的表情,差點嚇破膽。「申董事長請息怒!我再去那邊溝通看看。」無論如何,她不想失去這麼一個貴客。

「她不過來,我過去,這樣總行吧?」申蔚祈拿起一瓶軒尼詩和一只杯子就往外走。

就當他瘋了吧!他不在乎讓人笑看他一位堂堂大集團的董事長,竟不顧面子地為酒店小姐爭風吃醋,這些都無所謂了。

今晚看不到她,他絕不善罷罷休!

「申董事長——」尹麗直覺有場暴風雨要來臨,趕緊跟在申蔚祈後頭安撫他。

終于讓他發現錚錚的身影,申蔚祈敲開包廂的門,里頭兩個客人從外表看來雖不至于是牛頭馬面,但看那色瞇瞇的眼神就知絕非善類,肯定是那種會藉酒裝瘋逞色欲的沒品酒客。

Fantasy是高級酒店,無論小姐或酒客,素質有口皆碑,但只要有錢,一些不入流的角色照樣能來去自如,沒法擋,也沒道理擋。

申蔚祈進去時,錚錚正乖乖偎在其中一位客人的懷里,不但沒有抗拒的跡象,兩人似乎還挺愜意。

當錚錚看見申蔚祈時,嘴角笑容怔怔地僵住,身子仍任人摟著。

申蔚祈無視旁人存在,直往她逼近,將她從那男人的懷里拉來自己身邊。

「申董事長!」錚錚驚呼一聲,回頭看了聰哥一眼,只見聰哥怒瞪著申蔚祈,似乎一場打斗就要開始了。

「兩位抱歉,這位小姐我必須帶走,今晚這場,我申蔚祈請,請二位盡興,我先干為敬。」申蔚祈平靜地說著,舉杯干了。

「你是哪個道上的?小姐你說要就要?你當我聰哥是什麼人啊?」聰哥將桌上酒杯一砸,砸酒杯的力道之狠,比申蔚祈還火爆。

包廂內另外幾名小姐可不想被這場戰爭波及,一齊往門口逃竄,而尹麗也只能選擇立在角落冷靜觀察情勢。

總之戰事常常有,大家以自保為準,其它的自然等戰事平息後再說。

「聰哥有話好說嘛!不要生氣……」錚錚趕緊上前,一雙手按在聰哥胸前阻止他繼續前進,無非是怕他動手打申蔚祈。

可她用手踫別的男人胸膛的動作,看在申蔚祈眼里是滿心的不舒服。

而且她還叫那個男人不要生氣,那她就不怕他申蔚祈生氣?

濃厚的酸意在他內心陣陣翻攪,迅速發酵。

申蔚祈暴怒地將酒瓶往聰哥腳邊猛烈砸去,一聲巨響後,只見聰哥雙腳猛跳,嘴里雜著一大串咒罵。

申蔚祈才沒空听他鬼吼鬼叫的不入流咒罵,將她的縴手一扯,便往外走去。

從這刻起,他發誓,絕對要讓Fantasy成為她的過去式!

他手下一點也不留情地將她塞入車內,在施夢荷還沒能做出什麼有效的詢問以及抗議之前,車子已經狂吼幾聲,往前直沖。

整整一個月沒見到申蔚祈,她以為他已經厭膩她,如今他突然出現,卻是氣沖沖地去砸場子,這真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她簡直無法從這一切中回復正常的思緒。

兩人一陣靜默,誰也不願先開口打破這僵局。

車子在一路飆馳之後,減速轉入私人車道,停在一棟巍峨白色華宅前。

施夢荷仰望著壯觀的華樓,只覺得一陣暈眩。

她從沒有站在這麼大的私人宅邸之前,她竟覺得自己暈得快吐了。

「進去!」

「不要!」在被拉進門之前,施夢荷終于抗拒地喊出聲來。

「為什麼不要?我申蔚祈容得妳說不要嗎?」他打開家門,硬要將她帶進去。

「我就是不要。」施夢荷雙手拉住門旁的岩柱,不肯隨他進去。

「妳在干嘛?手放掉!」申蔚祈大聲喝斥。

「不要!」當然不能放,一個怒氣當頭、火冒三丈的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現在絕對是十足危險的猛獸,千萬接近不得!施夢荷根本無法想象一旦進入這屋子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再說不要,小心我修理妳!」忍耐快到達臨界點,申蔚祈雙目燃著怒火,牙根咬得異常發緊。

「申董事長!您能不能冷靜點?到底發生什麼事您要這麼生氣?甚至還砸我的客人?」施夢荷仍是緊攀著柱子不肯松手。

「到這個節骨眼妳還在擔心妳的客人?妳難道看不出來,我……」我吃醋?

不!他不能說這種話。

「除了您的火爆,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妳還說!我生氣不都是妳惹的?」

「您太不講理了,您一直不來,我能怎麼辦?我是要賺錢的,誰點我我就服務誰,我怎可能一直為您等?」

這一個月來,施夢荷也有委屈,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消失不見?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她抗拒他的親吻,所以他就氣得不願再來?

有千百種想象,讓她覺得自己被耍了。最可怕的是,他不來,她竟然每天下班走在路上時以及睡覺前,想他想到哭!

「賺錢?」

原來她在意的還是錢?!他不來,她只煩惱自己沒錢賺!而不是因為她想他、或關心他……之類的?

說穿了,她果然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申董事長您一直知道錢對我的重要性……」

還在提錢的事!申蔚祈忿恨之中,一個邪惡的念頭頓然興起。

但在他說出罰責之前,他必須將她帶離這根柱子!

他不再蠻扯她,大手箝住她的身子,嘴唇挨在她頸項間,這兩個動作立即收到他想要的效果。

她整個人像觸電一般,雙手本能地松開柱子,轉而抓住他置在她胸口的手,氣急地直想抗議——

申蔚祈趁此空檔,一把橫抱起她,大步往屋內疾走。

「申董事長!您要干什麼?請放我下來!」

放她下來?可能嗎?

申蔚祈極度冷酷地低笑一聲,咬牙不語。

她激起他的怒與恨,她還想全身而退?

不不不,女人,別傻了!

她已經是他申蔚祈手下的囚犯,逃月兌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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